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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向苍天借明月     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txt下载     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05章 感谢

    此时面对雅思琦的犹豫,王爷坚定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还不赶快照爷的吩咐去做?”

    被王爷如此态度坚定地催促,雅思琦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于是赶快应承下来:“是,是,妾身这就去准备。红莲!”

    一直在屋外候着的红莲听到主子在喊她,忙不迭地冲了进来,还不待她给王爷行礼请安,就听雅思琦开口道:“爷今儿晚上在这里摆家宴,赶快给各院的主子传口信。”

    “回主子,是各院所有的主子?”

    “是的。”

    “包括老师傅吗?”

    “对!”

    这一声“对”是从王爷的嘴里发出来的,冷不丁突然听到王爷插话,惊得红莲浑身一个激灵,吓得她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赶快退了下去。

    家宴准时在霞光苑举行。女眷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年、不节、不生日、不接风还能举办家宴,但是由于昨天晚上所有奴才们都遭受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清洗,无一幸免,又由于小柱子那四十大板,杀一儆百,更是由于年妹妹的“红杏出墙”,下落不明,以致传闻越来越危言耸听,结局越来越扑朔迷离,令这些深居内宅后院的女人们不由自主地人人自危起来。即使自己院子的奴才不是内应,也没有挨那四十大板,但是她们也如雅思琦那样,在刚刚过去的一夜一天时间里,心惊肉跳、精神紧张。

    当红莲前去各院传王爷的吩咐时,众人乍一听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么紧张的时刻,王爷怎么还会有闲功夫理会她们这些女人呢?对男人而言,女人全都是可有可无的陪衬而已,事实上她们也从来都不曾享受到过如此高规格的待遇,突然间受到了王爷的重视,众人反而不适应起来。因此当女眷们按时来到霞光苑的时候,全都是小心翼翼、低眉肃目,大气更是不敢出一口。

    这样的场面不是王爷想要的结果。他给不了她们爱情已经令他很是内心愧疚,再若是不能给予她们荣华富贵、安宁无忧的生活,他还有什么颜面称得起“一家之主”?因此现在的他不愿看到女眷们如此的小心谨慎、噤若寒蝉,而是希望他的妻妾们能够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随着王爷在主位上稳稳落座,家宴正式开始。只是当他按照惯例举起酒杯发表开场白的时候,禁不住一阵阵的心酸涌上心头。不过一来他不可能在女人的面前表现自己心灵脆弱的一面,二来也不想将今天这个好端端的表功宴搞得一塌糊涂,于是只得是强压下心中的苦楚,故作轻松地说道:“昨天大家都辛苦了,爷非常感谢,今天腾出功夫来,爷就借这一杯薄酒略表心意。”

    说完他也不看众人只是自顾喝下。至此女眷们才知道原来王爷是要向众人表示感激之情,可是……,才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被王爷责骂一顿就是好的,何来什么表功,何来什么感谢?

第1606章 缺少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王爷已经将自己的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才发现女眷们不但一口未喝,还全都手持酒盅,呆呆地望向他。知道众人与雅思琦一样,难以理解他今天安排的这个表功宴,不过由于他的心情也很是糟糕,本就是强打精神,因此更不可能再陪上一副笑脸去安抚众人,于是一边放下酒盅一边说道:“怎么?爷这酒喝不得?”

    众人一听王爷的语气有些不满,于是赶快说道:“不是,不是。”

    “不是还不赶快喝了?”

    生怕被王爷误会,众人于是也顾不得许多,边是忐忑,边是迷惑,但同样也是心情复杂地将自己酒盅里的水酒喝下。喝过第一盅开场酒,宴席终于按部就班地进行起来,菜品一道一道地端上来,再一道一道地撤下去。原本就有“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又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像一座山似地重重地压在大家的心头,因此表功宴的气氛没有如王爷所希望的那样轻松、其乐融融,相反却是愈发地凝重起来。因为不仅仅是王爷,包括所有的女眷们都感到非常的不适,这张桌子之上怎么少了一个人?少了那个他们曾经喜爱过,也曾经痛恨过的人。

    以往冰凝都是坐在王爷的右手位置,虽然和众人一样,也是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坐在距离他如此近的位置上,每每在家宴之上,他都能够无时不刻地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的周身都会被她的气息所包围,从头到脚,密密实实,没有一寸肌肤能够逃脱,无论两个人是针锋相对、冷战到底,还是相亲相爱、情真意浓。

    他已经习惯了有冰凝在他身旁陪伴的家宴,这种习惯已经成为自然,成为深入他骨髓子的一部分。她也曾规规矩矩、不言不语地相伴左右,她也曾狡黠捉弄、斗志昂扬地饮酒对诗,只是这些全都成为了记忆的一部分。她也曾经抱病缺席过一些场合,但是只有今天这一次,缺少了冰凝在身边让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食不甘味原来就是这种滋味,寂寞失落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不知不觉之中宴席进入到了尾声,他知道自己应该再说点儿什么,可是他又实在是不想说什么,于是直到临近结束的时候才勉强再度开口道:“昨儿累了一天,今天估计都还没有歇息过来,一会儿爷去看看天申的功课,没有旁的事情你们就散了吧。”

    王爷之所以想去看看天申的功课完全还是对身为“一家之主”却没有完成好作为一个夫君,作为一父亲应尽职责的愧疚心理。对女眷们,他用这个表功宴表达了感谢之情,对阿哥们,他只会用检查功课这个法子来维系父子之情。

    而他之所以选中天申阿哥,则是因为平时他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天资聪颖、性格乖巧的元寿阿哥身上,对于生性顽劣的天申阿哥自然是重视不够,因此借今天这个机会,他想要补偿一下天申哥。

第1607章 微笑

    对于王爷的这个结束语,女眷们破天荒地没有任何异议和不满情绪。毕竟众人已经通过各式各样的渠道大致探得一些昨晚的情形,无论是冰凝与十四阿哥的牡丹台之约,还是高喜的畏罪自裁,小柱子的四十大板,甚至还有苏大总管挨的那结结实实的窝心一脚。现在这个家宴上,尽管王爷开宗明义是要感谢安抚众人,但谁都格外清楚当前的情势是多么的严峻,谁也不敢再去拔尖争宠,更不要说讨好献媚了,因为谁也不想当作出头鸟撞到枪口上,更不敢去捅他这个马蜂窝。于是一众人等小心翼翼地等待家宴结束,再小心翼翼地恭送王爷和韵音、霍沫一并出了霞光苑的大门口。

    当三人一同回到晓月轩的时候,天申阿哥早已经得到了口信,正恭恭敬敬地在堂屋等候他的阿玛、额娘还有师傅的到来。天申也或多或少地听到一些风言传闻,当然知道现在的气氛有形势有多么的严峻,因此再是性子顽劣,也老实收敛了许多,生怕惹得他阿玛大发雷霆。

    此时当他听到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时,还不等众人进屋就赶快迎了出来,向王爷行礼请安。

    “儿子给您请安了。”

    乍一见到冒着寒风、规规矩矩请安的天申阿哥,王爷倍感温暖安慰!原来逆子顽儿也有懂事长大的那一天,只是这一天到来得实在是有些晚,看来“寒门出俊杰、纨绔少伟男”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不过王爷转念一想,虽然这一天到来得有些晚,但是逆境能够催使小阿哥尽快地成长,也算是因祸得福,是昨天那场阴谋除了将高喜这个内应暴露出来之外的另一个收获。

    心中得到莫大安慰的王爷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赶快对天申阿哥说道:“起来吧,大冷天的,赶快进屋回话去。”

    这个笑容确实是太难得了!年近十一岁的天申阿哥仿佛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他的阿玛对自己微笑,这不是在做梦吗?小阿哥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没错,没错,即使是借着月色烛光,即使已经过去了一小会儿,那个微笑仍然残存在他的脸庞,令天申阿哥的心中同样倍感温暖亲切,小小脸颊之上不由自主地向他的阿玛回复了一个开心的笑容,然后退避一侧,将王爷一行三人请进房里。

    待王爷在主位坐下,韵音与霍沫于两侧坐陪,天申阿哥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功课毕恭毕敬地给他的阿玛呈上。由于事先有所准备,天申当然挑选的都是做得好的那些功课,王爷见了自然是更加欣慰,随后又口头考了几个题目,小阿哥也算是对答如流。

    至此这场课业考察圆满结束,王爷和蔼地对天申阿哥说道:“这回的课业确实是比前几次有不小的长进,知道用功了,这很好,希望不是一时半会儿的新鲜气,而是要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否则现在的努力完全就是白白的付出,前功尽弃,悔之晚矣。”

    “儿子谨遵阿玛的教诲。”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谢阿哥,儿子这就告退了。”

    “好。”

第1608章 红尘

    见天申阿哥告退下去之后,王爷才再度开口道:

    “你们也歇息吧,爷这就回去了。”

    韵音和霍沫见状自是不敢再客套地劝他多坐些时候,甚至是连一句话也没敢多说,只是赶快起身默默地在他身后随行,一直恭送他到院门口。

    不消一会儿功夫,王爷就从晓月轩回到了朗吟阁。此时他正端坐在书桌前面,双手交叉,支在前额,眉头紧蹙,已经快一个时辰。这两天来的事情如走马灯似地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特别是经历了刚刚那场人员不全的家宴,又令王爷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离群索居的她,想起了那个一直困扰他的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对方会选中了十四阿哥和冰凝这两个人呢?

    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认为十四阿哥与冰凝真的有什么男女私情。虽然在牡丹台初见两人的一刹那,出于本能,他并没有无条件地相信冰凝,而是谨慎地持有了保留态度,但那也只是对于冰凝是否与对方伙同一起作案的不信任,而不是对她和十四阿哥有什么所谓的不清不白的不信任。

    作为冰凝的夫君,十年夫妻,王爷对她当然是极为了解。她是湖广儿女,生于斯、长于斯,是湖广那片广阔而自由的天地,是汉江楚水,滋养了她倾国倾城的容颜,也造就了她不拘一格的性情:她的内心渴望自由,她的才情不受拘束。

    王府,就像是一座牢笼,而冰凝呢?一枝娇艳欲滴的花朵,被禁锢在这充满刻板陈规、死水一潭的王府中,她的活力、她的朝气一点点地被窒息、被吞噬,直至最终凋谢、枯萎。因此,不管是他,还是十四阿哥,还是任何一个皇子,对冰凝而言,不过是从一座牢笼换到了另一座牢笼而已。

    而他,是在皇宫--一座更大的牢笼中成长起来的。何其幸,他们相遇又能相知!两个人情趣相投,可以写诗填词,可以赌书泼茶……可是,却又是何其不幸!他们他们相爱却不能相守,两个人志向各异,他要通往帝王之路,成就梦想,她要奔向海阔天空,逍遥自在……这是他们之间最本质的区别。

    这些道理,他早早就悟出来了,十年坎坷痴情路,他们走得跌跌撞撞、磕磕绊绊,结症全在于此!可是,看得清是一回事,而理得清则又是另一回事。

    一想到冰凝,他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留在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但是,他现在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明知道她是受人陷害,蒙受了不白之冤,但是,她和十四阿哥手牵手地站在他面前的样子,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十四阿哥那欲言又止、满脸担忧的神情,成为他心中永远也抹不掉的痛。他能够在众人面前找出他们两人手牵手的借口,但是在这夜深人静私语之时,他却无法给自己找出一个他们俩人手牵手的任何说得通的理由。

    没有私情为什么还要手拉着手,见到来人也不松开?特别是那两个人并排执手而立的样子,活脱脱一对金童玉女!再想一想他与冰凝在一起的样子,至多只能算是才子佳人,毕竟他已步入中年,而她才正是青春年华。一想到这里,他胸中的怒气立即奔涌而来,可是怒气过后,却又被淹没在漫无边际的痛苦之中。

第1609章 抽查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王爷仍然是找不出来替冰凝“红杏出墙”进行开脱的借口和理由,于是怎样与冰凝共同面对这个局面的事情就暂且放了下来。

    相反,那一天检查天申阿哥功课带给了他全新的父子感觉,看到顽皮的小阿哥乖巧懂事的样子,王爷的心中宽慰许多,这一天又禁不住朝晓月轩走去,这一次是没有提前传任何口信的突然造访。

    韵音作为这个院子的最大主子根本没有料到王爷会如此频频造访,因此当她见到往日里一年半载都见到不几回的王爷现如今竟然在不到五天的时间里单独遇到两次,当即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巴。

    王爷对韵音的反应倒是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爷过来看看天申的功课,上一次长进不少,不知道是临时抱佛脚瞎猫撞上了死老鼠,还是真的知道用功了……”

    就像千家万户中普通的一对父子那样,王爷心中止不住地对天申阿哥暗生好感,可是嘴上却又不肯承认,还要找来一堆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

    听到王爷随口而出解释的原因,韵音的心中总算是踏实了一些,于是赶快吩咐碧荷道:

    “你快去小主子那里传我的话,爷要查他的功课……”

    “碧荷,你先别忙着走,小主子现在正做什么呢?”“回爷,小主子这个时候都是在做功课呢。”

    碧荷嘴上回复着王爷,心中止不住地打鼓:天知道小主子在做什么!可是不这样回复还能说小主子正在开心玩耍?

    王爷一听天申阿哥这么用功,心中更是高兴,于是才刚刚落座连茶都没有喝一口就起身道:

    “好,好,爷过去看看吧。”

    一听王爷要亲自前去阿哥房,韵音与碧荷两个人都慌了神儿,可是又不敢说什么。虽然已经过去五天了,但是王府内仍是被一阵紧张的气氛所笼罩,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全都是战战兢兢,小心行事,连半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惹得他不高兴。因此当他提出要去阿哥房的时候,主仆两人虽然预感到大事不妙,但也只能无奈地一边替他穿上披风一边忐忑不安地随他一并前往天申的房间。

    才三两步路就到达了目的地,只是还不等这三个人进得屋去,就听到天申阿哥的房里隐隐传来朗朗读书声。而立在阿哥房门口候差的奴才正困得连连打哈欠,直到王爷和韵音一行都走到眼跟前了才发现,当即吓得腿都软了,于是顾不得许多,赶快行礼请安,可是还不待他开口就被王爷那威严的目光制止住了。

    就这样,王爷静静地立在天申阿哥的房外听着小阿哥如同天籁之音般的朗朗读书声,然后,又不出意外地听到了霍沫的声音悄然响起。

    “天申阿哥,今天师傅只教了这些?”

    “回老师傅,谢师傅今天确实只是教了这些。”

    “哎呀,怎么才教了这么一点儿呢?”

    霍沫有些不太相信地自言自语。

第1610章 先飞

    霍沫的疑虑不是没有道理,刚刚天申阿哥背的课文名曰《介之推不言禄》,出自《左传》的一个名篇,但绝不是一部长文,可是小阿哥的谢师傅怎么还要分两次讲解课文呢?因此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嗯,如果单看谢师傅教的这些,你应该都是学得差不多了,就算是你阿玛亲自来考也没有问题……”

    “太好了!太好了!老师傅,那今天就学到这里了,是不是?”

    望着天申欢呼雀跃的样子,霍沫实在是不忍心打搅了他这么好的兴趣,可是,俗话说得好,严师出高徒,王爷要她做小阿哥的督导师傅不就是希望她能能够让天申尽快成就栋梁之才。再者说了,谢师傅可不是天申阿哥一个人的师傅,有一个天资陪颖、后天勤奋的元寿阿哥在一旁做对比,霍沫实在是不敢吊以轻心,于是只能是硬下心肠,和颜悦色地说道:“你确实学得不错,不过,我还是想把谢师傅今天没有教的后半部分先给你讲解一下,这样的话,明天谢师傅教的时候,你会觉得课业又简单又好学多了,不然的话,后半部分真的是很难学呢。”

    “回老师傅,为什么要提前学啊,反正明天谢师傅不是还要教吗?明天再学也不迟呢。”

    “你呀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小机灵鬼这会儿怎么又变成小糊涂虫了?你忘记了当初怎么跟阿玛约定好的吗?如果你能够学得与元寿阿哥一样的好,我就可以不再当你的师傅了。你不想早点儿赶上元寿阿哥吗?”

    “想啊!当然想了!只是,这样就能赶上他了吗?”

    “当然了!古人云,笨鸟先飞。原本你就不笨,若是再先飞一阵子,那岂不是要比元寿阿哥的功课还要好了?而你呢,再也不用因为有我这个女师傅拖后腿而面子上不好看了。”

    被霍沫说中了心事,天申阿哥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格外地难为情。知道天申接受了她提前学习的建议,于是霍沫也没有再太难为他,而是带着天申阿哥一起先将新功课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只是在读之前,霍沫又开口道:“咱们这个读书可不是随便读的,你要一边读,一边在心中领会文中的意思,同时还要将里面不懂的问题找出来。我先带着你一起读一遍,然后你要自己再读三遍,最后由我来一一解答你的问题。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

    于是霍沫带着天申读了一遍课文之后,刚要听天申阿哥自己朗读课文,就见屋门被打开了,在门口候差的小太监走了进来恭敬地朝她说道:“启禀老师傅,耿主子请您去她的房里一趟。”

    “噢?有什么事情吗?”

    “主子没说什么,好像就是说说苏总管将月银差人送来的事情。”

    韵音有请,虽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但是因为寄人蓠下,霍沫丝毫不敢怠慢,于是吩咐天申阿哥道:“你先暂且自己将书熟读三遍,把不会的问题找出来,我去去这就回来”。

第1611章 单见

    当霍沫脚步匆匆地来韵音的房里刚要开口说“妹妹给姐姐请安”,却突然发现屋子里哪里有耿姐姐的身影,只有王爷一个人在主位端坐。

    刚才那个“耿主子有请”自然是托辞,实际上是王爷自己想要找霍沫,但是碍于她的特殊身份,谈话的地点实在是不好确定。虽然说名言上自己的女人,可他仍是觉得直接到霍沫的房里谈话很是不妥,于是只得是假借韵音之口,再借了韵音的房间。

    霍沫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曲曲折折,此时见到屋里只有王爷一个人端坐其中,这个景象令她突然联想到五天前的那场人人未能幸免的过堂审问,心中不由得一惊,暗暗思忖道:爷这是打算做什么?难道说有人告密,知道自己曾经偷听到了牡丹台中十四爷与年姐姐的谈话,现在就要进行三堂会审?

    一想到这里,霍沫的心登时咚咚地狂跳起来,可是现在她人已经进了屋中,没有时间能够容她再多想什么,只能是硬着头皮先向他俯身行礼。

    “给爷请安。”

    “赶快起来吧!哎,你怎么就穿了这么点儿衣裳?外头这么冷,小心冻坏了!”

    王爷乍一见衣衫单薄的霍沫吓了一跳,天寒地冻的腊月天,怎么连个披风都没有穿?虽说她进府里之后,由于没有名分因而在吃穿用度都要比照韵音的标准予以减半,但是也不应该是缺衣少穿了呢!

    王爷的关切之语如沐春风般温暖,令处于极度惊恐之中的霍沫瞬间踏实下心来,原本就被寒风吹过,此时又有些不好意思,雪白肌肤更是衬得脸色愈发地红润娇艳。知道是自己是想多了,霍沫赶快按压下狂跳的心脏开口解释。

    “回爷,这不是才一、两步的路嘛,妾身就懒得穿披风了……”

    “你真是懒得去穿,还是原本就没有?难道说是被人克扣了?”

    “回爷,是真的犯了懒,没有被克扣,真的。”

    “没有被克扣就好。你才到府里不久,爷怕你……,你也知道,你耿姐姐为人忠厚老实本分,虽然爷一贯治府严格,但总是有些奴才的陋习陈规改不过来,看人下菜碟也好,阳奉阴违也好……”

    “回爷,妾身一切都好,没有任何事情,耿姐姐待妾身就像亲妹妹,其它的主子奴才也都没有对妾身另眼相看。”

    霍沫生怕因为自己这个小小的没有穿披风的事情再引发了哪个奴才的血光之灾,吓得她忙不迭地向王爷解释起来。见霍沫语气诚恳、面色焦急,确实不似受人欺负的样子,他这才放下心来。

    “这就好,这就好,爷不是也说了吗?有什么事情若是你耿姐姐照顾不过来,直接找苏培盛就可以,再不济,直接找爷来!看那些个奴才谁还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妾身谢过爷的恩典。”

    “好了,爷今天过来只是想看看天申阿哥的功课,不过正好遇到你正在督导他功课,实在是不想打搅你们师徒两人的传道授业。不过听着你们谈论功课,爷倒是回想起从前在宫里与其它兄弟们一起随师傅读书的情景。特别是这篇《介之推不言禄》,爷当时学的时候……”

第1612章 言禄

    刚刚将话说到一半,王爷的舌头像是被打了结,突然短了起来。介之推不言禄,不言禄……怎么那么的熟悉呢?好像是在哪里遇到过?

    这个普普通通的《介之推不言禄》仿佛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王爷早已尘封了许久的记忆之门,透过斑驳的光影,将这个熟悉得永生难忘,陌生得需要仔细回忆的场景再度展现在他的脑海。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大概得有十来年的光景吧,那个时候弘时阿哥才只有五岁的年纪,他们去宝光寺上香,走的时候小阿哥还赖在淑清的怀里撒娇,可是当他事后赶到宝光寺的时候,竟然酣睡在一个不知名的小丫环的臂弯。对!就是那个小丫环,一个小小的奴才竟然胆敢一脸不屑地拒绝了他这个堂堂的王爷,还口口声声地说:“我们家小姐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是黄金亿两,也买不来人命一条!大人的好意,小姐心领了,赏赐就算了。如果大人执意一定要给赏赐的话,就赏给宝光寺吧。……”

    她们家小姐,玉盈,婉然,喜塔腊格格……

    突然间想起这些前尘往事,王爷的心瞬间被刺得生痛:想不到这么义正言辞、荡气回肠之语竟然是出自性格温婉、谨小慎微的婉然之口,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如若是出自她那个胆大包天、屡屡口出狂言的妹妹之口倒也不奇怪了。她的妹妹?不就是冰凝吗?

    一想到冰凝,他的心不仅仅是刺痛,而是在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又被洒了一层雪白的盐花,痛得他禁不住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见到王爷才高高兴兴地说到小的时候在宫里与师傅学习《介之推不言禄》的情景,怎么转眼间就脸色大变?霍沫被他这个“喜怒不定”弄得莫名其妙、手足无措起来,因为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一落千丈,即使想要好言相劝,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就在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王爷紧皱的额头竟然冒出一层细密的水珠,这寒冬腊月的天气,虽然屋子里被炭火烧得温暖如春,但也不应该热出一身汗呢?既然不是热,那就一定是身体不舒服!于是霍沫想也没想,抬起手用帕子轻轻帮他擦试头上的水珠,才只擦了一下,整个帕子就湿透了,吓得她急急地问道:“爷,您这是怎么了?过了病气吗?”

    他没有回答霍沫。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一头的汗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心痛,痛出来的。只是他不想跟她解释,而且也没有必要解释,因此面对霍沫关切的询问,他选择了沉默。但是汗水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是不断地往外冒,因为他的心真是被盐花杀得实在是太痛了。

    眼见着他痛成这个样子又不肯开口说原因,急得霍沫顾不得失礼,又从他的衣襟里取出帕子帮他擦汗,可是她不取还好,取出来的竟然是那条水墨竹绢帕!霍沫不知情,只当是一条普通的帕子,看也没看就急急地帮他擦汗,可是他面对这条帕子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第1613章 服侍

    当他从竹墨的口中得知这条帕子竟是出自冰凝之手的时候,由于她失了魂,整日里疯疯傻傻、痴痴颠颠,想从冰凝的口中得知些有关这帕子的事情自是不可能。当他好不容易盼到冰凝把魂儿给找回来之后,两个人又立即和和气气地分了手,也是没能有机会说一说这帕子的来龙去脉。

    可是不管这帕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自从知道事实真相的那一刻起,就将这条帕子带在了自己的身边,须臾不离。

    原本就因为突然间想到冰凝而心痛得一身一身地出冷汗,此刻又被霍沫冷不丁地扯出这条帕子,登时急火攻心,痛得他连腰都直不起来。霍沫被他日益严重的“病情”吓得几乎哭了起来,于是顾不得再问他有什么不舒服,而是直接上前扶住他,生拉硬拽地将他拖向了里间屋。

    这不是霍沫第一次服侍他,当初在后海新置的外宅中,以及后来他们又一同前往热河为皇上请安,两个人朝夕相处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尽管她出身于富贵之家,但后来的一系列变故以致她不得不寄居十三府以及王爷的外宅,更是令她自卑感日益增加,因此霍沫不得不放下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身段,做起从不曾做过的伺候人的差事。

    虽然是伺候人的差事,但是由于伺候的不是普通人而是王爷,因此这个“伺候”的意味变得有些心甘情愿起来,有些丫环去做就可以的事情她仍是放心不下而亲力亲为。当她后来下定决心,不计名分随王爷入府之后,当她终于可以不用再伺候别人的时候,霍沫的心中却又极度地失落起来。她是多么地羡慕年姐姐,不管是傻傻笨笨还是又胖又丑,王爷从来没有嫌弃过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将她奉若仙子,“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可是王爷对年姐姐这么好,她为什么还不知足呢?为什么还要与十四爷私相会面呢?不管是什么原因,归根结底都是由于她行事不够谨慎才酿成这么大的祸端,才害得王爷失了面子,真是要被人笑话死了!

    对王爷的抱打不平,对冰凝的怨言气恼,特别是此刻面对身体极度不适的王爷,霍沫简直是心疼死了,于是不由分说再度轻车熟路地服侍起来。虽然是在韵音的房里,但是由于平时她经常过来,对这里的物品摆放都是了如指掌,因此即使韵音与碧荷不在房里,而她自己的丫环还在天申阿哥的房里等她,一个帮手都没有,霍沫仍是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

    王爷被霍沫扶进了里间屋之后直接就被安置在了床上,由于心痛、头痛、冷汗的轮番袭击,他再也没有力气与她计较,而是任由霍沫摆布、处置。她先是捡了一条新纱布,用壶里的热水烫成滚烫,又寻了瓶烧酒倒出来些淋在了手心,然后从他的额头开始使劲、反复地搓揉,直到揉得皮肤通红通红,成了个红脸关公才算罢手。望着自己的“杰作”,此时已是双目微闭,于是霍沫小声地问道:“爷,您感觉好些了吗?”

    “嗯。”

第1614章 帕子

    那个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个“嗯”字令霍沫倍感欣慰,功夫总算没有白费!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引发的病情,但是现在状况有了较大好转才是最主要的。于是霍沫再接再励,从头部扩展到身上,先将他外袍的衣襟解开,一层一层又一层,终于到达了最里面,然后再继续如法炮制,前心后背、里里外外又全部揉搓得通红通红,像个火人似的。虽然样子实在是不好看,但是郁结在心中的毒气被有效地排解出来,疼痛感得到了有效的缓解,因此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渐渐地,在霍沫的推揉按捏之下王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过在他意识刚开始有些涣散的时候,突然口齿不清地问了一句:“帕子……在哪儿?”

    帕子?什么帕子?霍沫不知道王爷要什么帕子,正要立即起身四处寻找就只见他已经睡了过去,于是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再急急火火地去寻什么帕子,而是将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大致归拢了一下,虽说是因为服侍王爷才将韵音的房间弄得这么凌乱不堪,但是霍沫还是没有等碧荷回来,而是自己先行收拾了起来。

    当她将里间屋大致清理完毕来到外间屋继续收拾的时候,赫然见到落在地上的一条帕子。帕子肯定不是她的,霍沫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谁的?当她弯下腰去,将那条黑乎乎的帕子拾了起来,轻轻地展开一看,啧啧,真是与众不同!画样儿是这么的雅致脱俗,绣工又是如此的精致出挑,难道说刚刚王爷问她要的就是这条帕子?

    噢,想起来了,刚刚她替王爷擦汗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帕子才擦了两三下就湿透了,急急忙忙之间竟然是用从他的身上扯出的帕子擦的汗,后来手忙脚乱地没顾上收起来,原来竟是落在了这里。

    可是,望着手中的帕子,霍沫出神地思索起来:爷为什么会对这条帕子如此念念不忘呢?从做工来看,绣坊铺的绣娘们绣出来的帕子也不过如此;不过从画样来看,那些粗陋的绣娘们哪里画得出来这么雅致脱俗的画样来?不说别的,光是这水墨处理的法子谁能想得出来?所以,这帕子肯定不是出自绣娘之手,定是别的女人送来的。既然是女人送来的物件,爷当然是怕落在了耿姐姐的房里,被姐姐发现了而吃醋。

    如果是女人送来的物件,那么会是哪个姐姐呢?年姐姐吗?可是年姐姐都将爷的脸面都给丢尽了,对于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爷怎么还会念念不忘?其它的哪位姐姐吗?可是自己在府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见着哪个女人受宠呢?

    哎,这个年姐姐,可真是奇怪的一个人呢,怎么有这么大的魔力,将爷迷得神魂颠倒?不过爷也是奇怪的一个人呢,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年姐姐呢?如果相信的话,怎么这些日子都见不到年姐姐了?如果不相信,怎么还会对这帕子念念不忘?

第1615章 托梦

    霍沫实在是想不通王爷与冰凝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回过头去看一眼还在床上沉睡的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胳膊将锦被掀开了一角,刚刚被擦试得通红的胸膛裸露在外面。见此情景,霍沫赶快转过身子快步回到床边,一边将他的胳膊往锦被里收一边又将锦被的四周紧紧地压了压。虽然霍沫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他,可是事所愿违,他仍是轻轻地微睁了双眼。

    即使霍沫没有为他盖锦被,王爷也是一直处在极浅的睡眠之中,脑海中一大堆支离破碎的往事片断乱七八糟地不停上演:一会儿是宝光寺的熊熊烈火,一会儿是那个趾高气扬的可恶小丫环,一会儿是婉然那动人心弦的温柔目光,一会儿是冰凝那屡屡将他打得一败涂地的伶牙俐齿……

    就在他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场景折磨得心烦气燥之时,突然发觉浑身冷嗖嗖的,刚想喊人过来给他拿件衣裳,又突然发觉身上暖和和的。是仙人前来为他嘘寒问暖吗?他想向仙人道声谢,于是努力了许久才算勉强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啊!哪里是什么仙人,是他的仙子!虽然由于视线模糊令眼前的伊人面貌不清,可是那消瘦的身影、俊俏的面庞,还有她手中紧握的那条他生怕被丢掉的水画竹绢帕,不是他的仙子还能是谁!她的动作仍是一如既往地轻柔无比,轻柔地将锦被紧紧地裹在他的身上,令他如此的温暖。

    可是,仙子现在不是被他安排去了田庄吗?怎么会在他的身边呢?噢,一定是仙子恳求仙人托梦与他,她在那里实在是太过孤单寂寞无助了,太过想念他们的福惠阿哥了,太过……

    “爷知道你心里头委屈,可是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是怨也应该怨你自己,……”

    霍沫正出神地望着才被她用锦被盖好身子的王爷,谁想到他竟突然间开了口,然后还说知道她委屈。是啊,寄人篱下的日子当然是有一肚子的委屈了,只是这有什么办法呢?自己选择的道路只能是自己吞这个苦果,怪不得王爷要说怨也只能是怨她自己了。

    就在霍沫因为王爷这两句贴心体已话而心有戚戚然,正要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时候,又听到王爷明显带着一股幽怨之气说道:“你,你怎么就和十四弟一块去了牡丹台呢?怎么就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

    当至此霍沫才恍然大悟,原来王爷将她错当成了冰凝!责怪冰凝为什么与他的十四弟一起携手去了牡丹台!

    这个发现将令霍沫尴尬不已,当即羞愧得无地自容!原来王爷果真是对年姐姐一往情深,即使是将他的脸面丢尽了,即使是责备埋怨也还是这么的语重心长、情真意切,这是一个多么值得女人托付一生的男人!为什么,自己要比年姐姐晚来到他身边这么多年,为什么老天这么不照拂自己,既然能够与他今生有缘相见,为何却又要注定无缘相爱?

第1616章 沉默

    因为王爷对冰凝的这番责备,令霍沫当即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难以自拔,她既羡慕冰凝能够得到王爷的专宠,即使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仍在他的心目中牢牢地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同时霍沫也恼恨自己,为什么要与他情深缘浅。因此即使半天过去了,霍沫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见“冰凝”沉默以对,王爷知道她为什么说不出来一个字,因为她的心中既有愧疚也有悔恨。可是,她只要向他解释清楚为什么会与十四阿哥手牵手,见到众人还不松开,只要她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说得通的理由,他就会原谅她,他不但会原谅她还会捐弃前嫌同她和好如初。

    经过这次变故特别是五天前的那个表功宴,王爷终于深深地体会到了“家和万事兴”的深刻道理,他的千秋大梦是人生梦想,女人虽然只占他人生的极小一部分,但是没有女人做坚强后盾支撑,他如何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全力以赴、放手一搏?而且不管年二那个奴才怎样胡作非为,脚踩两只船,与他们的爱情没有半丁点儿的关系,他爱的是她,不是她的家族。冰凝对他采取的扣压人质行为再有多大成见都没有关系,她迈不过的坎,过不了的心理关,他都可以帮助她共同度过。

    因此现在王爷只需要“冰凝”表个态,告诉他为什么会与十四阿哥牵手,他就一定会尽释前嫌。可是,他已经让步到了这种程度,为什么“冰凝”还不肯跟他讲出一个合理的令人信服的解释呢?

    “你到底想要怎样?你一个字都不肯说,这是想要急死爷,气死爷吗?你这么维护老十四,难道说你们……”

    眼见着由于她的保持沉默令王爷对冰凝的埋怨和猜疑一步一步地加深,霍沫的内心格外地遭受煎熬。怎么办?说还是不说呢?

    如果她开口,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将他彻底唤醒,告诉他,她不是年姐姐,她只是霍沫。可是她有勇气与决心这么做吗?眼睁睁地看着他备受感情的折磨,霍沫的心中疼得就像是刀割一样。她为王爷的情深意重而深深感动,同时又觉得年姐姐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而替他鸣冤叫屈。

    不管王爷口中的冰凝有多么的才高八斗、聪慧过人,在霍沫的眼中,除了模样漂亮没得说以外,其余的实在是不敢恭维。霍沫自己本身也是个才女,因此才学对她而言不算是什么稀罕物,另外命运多舛的她从残酷的现实中悟出来的真理,男人只会被女人的才学偶尔吸引,毕竟物以稀为贵,就像“以色侍君、色衰爱驰”是一个道理,凭才学吸引男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因为才学不能当饭吃,不能当日子过,若是想要留住男人的心,没有一个温柔贤淑的性情一切都是空话。

    虽然在王府生活了不到半年的时间,但是善于察颜观色的霍沫早就看明白了,年姐姐除了模样漂亮、略有才学以外,也没有什么其它的过人之处。相反倒是因为持才傲物,持宠而骄,最终酿成大祸,害得王爷失了体面,失了尊严,她这样的女人实在是配不上王爷!

第1617章 纠结

    开口回复王爷的结果就是立即打破他的美梦,令他清醒地意识到,他的眼前人是霍沫不是冰凝。可是这个被打破的美梦,不仅仅是他的,还有她的,因为霍沫就是做梦都不敢想象,有那么一天,他会牵上她的手,感受到他的温暖,他的力量,感受到从他的指尖传递出来的心的跳动。因此开口表明身份绝对不是霍沫所希冀的结果,可是如果她选择“免开尊口”呢?对于从头至尾一直保持沉默的“冰凝”,不明真相的王爷一定会由怨到怒,更加地痛恨这个他曾经付出了所有真心真情的女人:犯了这么大的错竟然还敢死不认罪!由此他们两个人的误会就会愈发地加剧,结果一定就是两败俱伤。试想,哪一个男人能够心甘情愿地看着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因此王爷的感情将会受到极大的伤害,而冰痛彻则会被永远打入冷宫,甚至还会遭到家法处治。

    只是他们的一拍两散对她霍沫而言,具有多么大的诱惑力

    虽说还没有进府的时候王爷就开宗明义、约法三章,将她未来的道路堵得死死的,没有给她留下一丁点儿的憧憬甚至是幻想的余地,然而现实却是事与愿违,无论堤坝筑就得有多高,爱之江水就会涨到那么高,因为霍沫对他的倾心爱慕早已泛滥成灾,岂是一道无名无分的防洪堤坝就能够横加阻止?

    放眼整个王府女眷,也只有冰凝与她有的一比,其它的姐姐们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就算是年姐姐美若天仙、聪慧过人,可是如果单从容貌上来讲,虽然冰凝似乎是更胜一筹,但是容貌可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否则怎么还会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俗语呢?至于才学嘛,两个人又没有比试过,谁胜谁负现在断言还为时尚早。因此就凭这两项,两个人几乎是打了一个平手。

    但是霍沫还有两个优势,是冰凝天生注定落败,永远也无法企及的资本。一个是霍沫出身满洲贵族,而王爷是皇子,出身和血统是皇家极其看重的一个重要因素;另一个那就是她比这个年姐姐要足足年轻六岁!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雍亲王府也难逃脱这一定律,否则怎么有冰凝现在的得宠?就凭这两点,再加上冰凝自毁长城的“红杏出墙”,未来的道路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因此现在就下结论认为她霍沫命该如此实在是为时尚早,毕竟机会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之人。

    此时此刻,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霍沫的心中立即忐忑不安起来。如果由于她她这个不开口令王爷与冰凝两人的误会愈来愈深并彻底分手,最终由她坐收渔翁之利,虽然这个“利”是她的梦寐以求,可是她这么做与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虽然极度自责与不安,可是面对有可能来临的爱情,而冰凝与她非亲非故,霍沫的心理天平渐渐地不知不觉中倾斜起来。

第1618章 幸福

    似睡非醒、如梦如幻中的王爷哪里知晓霍沫的这些矛盾与纠结,他只知道不管自己询问什么,也不管自己如何心焦难过,“冰凝”全都一概沉默以对。如此倔强的冰凝真真的是气坏了他!这件事情明明是她做错了,而且他已经不计前嫌,已经发自内心地原谅了她,她不但不承认错误,竟然还敢这么做,她这是想要干什么?从前她总是与他对着干,但是现在看来,那些只能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罢了,这一次可是天大的事情,不解释清楚了,永远都会是他们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沟坎,解不开的疙瘩。

    他不想与她再这样别别扭扭地度过后半生,他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他们的幸福还远不止于此,他想要的幸福生活只有冰凝才能给予,他相信这一次一定是误会,他只要她亲口对他说出来就足够。于是情急之下王爷伸出手来,一把将“冰凝”握着水墨竹帕子的那只手连同帕子一并攥在他的手心,这才再度开口说道:“你若是不说,爷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小巧而柔软的手被他大大的手掌紧紧包围,有如一股电流击穿霍沫的心。他们朝夕相处的三、四个月时间里,尽管她日日服侍他的饮食起居,可是他们从不曾这样亲密地牵过一次手。从前没有过肌肤相亲的经历,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美好,而现在当她的小手被禁锢在他的掌心,才知道与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才能称作是幸福美满。

    虽然现在的她在王爷的眼中完完全全就是“冰凝”,但是也只有这样的阴差阳错,才能够令霍沫平生第一次品尝到爱情的甜蜜,竟是如此的味美清纯、甘之如贻。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美好,以致霍沫禁不住暗暗祈求菩萨:就让时光在此停留,停留到地老天荒的那一刻;就让她的手永远停留在他的掌心,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菩萨仿佛真就听到了霍沫的祈求,真就让她的小手停留在他的掌心。当低眉垂首暗暗祈祷完毕的霍沫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之时,禁不住抬头向他望去,只见王爷早已经再度陷入了昏睡之中,可是他的手就像她所无限期盼的那样,仍然紧紧地攥在她的手上,还有那个帕子,早已经被攥得皱皱巴巴。

    可是即使他已经昏沉沉地睡去,即使在他的心目中她是“冰凝”而不是霍沫,可是她仍是深深地陷入了巨大的幸福漩涡之中。在心中暗暗对菩萨千恩万谢一番之后,又禁不住地思忖道:也许他们并不是情深缘浅,他们只是缺少适宜的契机。

    就这样,霍沫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轻微得难以觉察的动作都会惊扰了他的沉睡,更是害怕从此再也没有机会与他牵手,因而这一刻显得是如此的弥足珍贵,她要将这个永生难忘的时刻永远留在心间,每多一秒钟的心手相连,她的幸福感就要增加不知道多少倍。

第1619章 解脱

    更漏尽职尽责地保持匀速前进的步伐,但是在霍沫看来,它的步伐实在是太快了,太快了!她是多么希望更漏坏掉了,老天爷睡着了,这样她就能将他守在身边,永远地守在身边。

    感叹时光飞逝如电之余,心中被幸福充盈满满的霍沫禁不住抬眼望着沉睡中的王爷。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沉睡中的他,从前的他为了维护正人君子的形象,总是刻意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仿佛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他害怕被刺痛,被伤害。此刻失去自我保护能力的王爷虽然不再有和蔼的话语、坚毅的目光、睿智的思想,但是在霍沫的眼中,如此毫无生气的他却更是有一种别样的魅力,犹如磁铁般紧紧地吸引着她,令她更加坚定地相信自己的选择,甚至对于这个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选择不再有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她只是保持沉默罢了,既没有趁人之危,也没有落井下石,更没有添油加醋、无中生有、恶意中伤。这一切都是年姐姐自己行为不慎、咎由自取的结果,本就应该为王爷遭遇如此尴尬的境地,身陷如此痛苦的深渊承担全部的责任!而她虽然没名没分,但是只要进了府里,从名义上来讲就算是王爷的女人,从这个角度来讲,她们都是平等的,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如果王爷将来爱上她,那也是冰凝自己行为不端造成的后果,她霍沫没有主动去争,去抢,因此她当然也没有在爱情来临的时候主动拱手相让的道理,因为爱情是自私的,而现实是残酷的。

    至此,霍沫终于不再纠结于矛盾与痛苦之中,成功地实现了良心上的自我解脱,同时对于因为这个牵手而初尝幸福滋味的格外珍惜,也令霍沫在品味幸福的同时悟出一个真理: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原来幸福就在自己的手中!它是可以由自己来掌握,只是需要积极努力地去争取。

    人生的上一次幸福还没有来临就永远地离开了她,遭遇了那场天灾人祸令温室中成长的霍沫尝尽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感谢上苍,让她有机会承蒙十三爷的恩情,感谢上苍,由于十三爷与王爷手足情深,令她有缘与他相遇,令自以为此生与幸福绝缘的霍沫还能在今生今世再度被老天眷顾,得到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稍纵即逝的机会。

    这是天意!她若是为了成全年姐姐而白白地放弃近在咫尺的幸福,那就是违背天意,老天爷会责怪她,更会惩罚她。

    念及此,霍沫轻轻地将头抵在他的胸膛。这是她无数次幻想中的场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真切地实现,令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沉入到了梦中。于是霍沫狠狠地用贝齿咬了咬朱唇,当即一股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虽然隔着厚厚的锦被,却仍是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而这普普通通的心跳在霍沫的耳朵听来,仿佛是天籁之音,深深地打动她的心扉,令她禁不住暗暗祈祷:也许在不远的未来日子里,每日都能够听到这动听的旋律,再也不是她的奢求与梦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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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介绍:
他,爱新觉罗•胤禛,历经九龙夺嫡,最终君临天下;她,名门闺秀,才貌双全。原本天作之合,佳偶一对,却阴差阳错,与爱擦肩。一个错付真心,一个心字成灰,一步错,步步过,错过今生,错过来世,何时才能真心真意爱一回?
姐妹情深,兄妹情深,侯门一入深似海,爱恨情仇无止休。天赐良缘,天作之合,千里姻缘一线牵,鸳鸯误点为哪般。爱新觉罗•胤禛、年冰凝;爱新觉罗•胤祯,年玉盈,两兄弟、两姐妹,阴差阳错遇见你,生生世世不分离。
本文讲述雍正皇帝与年妃的爱情故事,基本尊重历史,不宫斗,不滥情,不虐恋,数字军团靠边站,康熙也只打打酱油,偶尔搞笑,基本煸情,志矢不渝、无怨无悔,只为写出我心目中的四爷,写出我心目中的爱情。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山风雨情之雍正与年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