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逆转
方羽转过身，看向后方，眉头紧皱。
这些庭卒进攻就算了，为何都在刻意找他的强点？
这让方羽想装都装不了！
“看来我还是得以闪避为主。”方羽观察着四周的战况，心想道，“这一战应该不会持续太久，关键点在于帝星与沧辰的交手。”
九千多名人族修士与十几万名的仙庭成员大战，场面上来看，的确战况激烈。
但不管战况如何，其实这一部分都属于小打小闹。
这一战的结果，方羽是知道的。
巅峰时期的仙庭，基本上就是在这一战后被打散，而后迅速陨落。
“轰隆……”
沧辰所在的位置，仍然被四十八名死侍所缠绕，维持着一道巨型的血柱！
而在另外一边，帝星和四大庭尊，三大殿主也在出手！
同殿之主遭受一记重击后，对沧辰的怨恨更甚，爆发出极为强悍的气息。
祭道至尊的修为气息，一旦全面释放，可谓恐怖至极！
“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同殿之主嘶吼着，手中出现了一个漆黑的罐子。
他祭出罐子，朝着沧辰所在的位置飞去。
“诸位，助我一臂之力，以焚魂炉来让他承受最无尽的折磨！”
同殿之主高声喊道。
不必他说，其余的两大殿主和四大庭尊也已经出手。
他们各自施展出不同的仙法，齐齐朝着沧辰所在席卷而去！
毫不夸张地说，此刻压向沧辰的仙力……足够摧毁十余个界域！
而沧辰本尊还被帝星的四十八名死侍死死锁在中心位置，似乎无法离开。
“噌！”
同殿之主出现在了沧辰上空的位置。
他手中的所谓焚魂炉已经倒转过来。
炉口正对着位于下方的沧辰！
“给我死！”
同殿之主双目睁大，眼中布满了杀意，神色狰狞无比。
“轰！”
焚魂炉表面泛起一阵黑纹！
随即瞬间放大！
一阵阵灰黑的法能从中释放出来，朝着下方的沧辰笼罩而去！
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沧辰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仍被四十八名死侍困在当中。
此时，众多人族都陷入到苦战之中。
面对训练有素，并且早有准备的大量庭卒……哪怕他们掌握着更强大的各种仙法和仙器，也很难冲出重围。
基本上每一名人族修士都需要面对十名以上的庭卒的围攻！
因此，哪怕他们有心去帮助沧辰，都无法抽身出来。
包括当中少部分的高级将领，还有大将秦天北……全都陷入到仙庭有针对性的包围圈中，无暇分身。
要说在场谁有时间和空间去帮助沧辰……有且只有一位。
那就是方羽。
他现在正游荡于战场之间，以极快的身法穿梭。
那些追着他的庭卒被他耍得团团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而在这期间，方羽始终关注着沧辰的情况。
沧辰目前看起来的确很被动。
但方羽很清楚，沧辰这种级别的强者，不可能应付不了现在这样的困境。
“嗡嗡嗡……”
焚魂炉的炉口对着下方，释放出一轮一轮的黑纹，朝着沧辰所在笼罩而去。
“沧辰，我要你承受世间最大的痛苦！我要将你的神魂一点一点的炼化！把你的神魂做成饲料，喂养我的灵宠！”同殿之主高声道。
他的声音响彻整片天地，让不少陷入苦战的人族修士脸色出现变化。
从场面上来看，仙庭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然而，就在同殿之主喊话之后的一瞬间。
“噌！”
将沧辰笼罩的血柱的中心位置，突然泛起一道璀璨的光芒！
光芒绽放之际，一股无法阻挡的磅礴气息爆发！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之中，那道冲天血柱瞬间崩散！
与此同时，围绕在沧辰周边的四十八名死侍的身躯也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朝着四边八方甩飞而出！
在飞出去的同时，他们的身躯也出现了诸多的崩裂，要么头颅飞出，要么手脚断裂……满天都是他们的残肢剩体！
“咻1”
沧辰的身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星芒。
只见他直接飞到了所谓的焚魂炉的正下方，距离只有半个身位不到的位置。
按理说，在这个位置……就得承受焚魂炉最极致的侵蚀！
可此时的沧辰，表面覆盖着一层星芒，如同琉璃一般……像是隔绝了外部的一切法能，不收焚魂炉的任何影响！
他仰起头，视线直接投向了上空位置催动着焚魂炉的同殿之主。
再次接触到沧辰的眼神，同殿之主那咧开的嘴却合不上去了。
因为他的表情已经僵硬。
沧辰看着同殿之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而后，他双臂抬起，将头顶上方这个焚魂炉强行拧转！
让焚魂炉的炉口，正对着同殿之主！
“不……”
同殿之主终于回过神来，想要闪身躲避。
但这一刻，他却没有注意到，在他的头顶上方，竟然出现了一只泛着白金光芒的手掌！
这只手掌，直接抓向同殿之主的头颅。
“咔！”
下一秒，同殿之主的头颅被这只手掌直接抓住。
他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只是身躯猛然一震！
他的瞳孔溃散，眼中的神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这一刻，他的神魂……被震碎了！
就是这一掌的力量，将他这么一名祭道至尊的神魂……直接震碎！
这是从外到内完成的神魂陨灭！
这种手段，即便对于仙庭这边的诸多强者来说……都是第一次见识到！
一位祭道至尊仙都毫无抵抗之力……
这意味着，沧辰的实力……比起同殿之主，超出了数个档次！
“焚魂炉？想要摧毁对手的神魂，不需要动用这些仙器。”
沧辰冷冷一笑，双臂一振。
“砰隆……”
在他手中的所谓焚魂炉，就这么粉碎！
而上空已经被震碎神魂的同殿之主，肉身也在空中尘化！
破阵，击退四十八名死侍，再杀同殿之主……
这一系列事情，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沧辰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这群仙庭强者的预想！
即便是帝星，看向沧辰的眼神都出现了变化！
先前他认定沧辰不会是仙帝，最多不过是跟他同阶的九步巅峰至尊仙。
而他通过多年的积累，拥有着厚实的气运作为基础。
可以说，他最大的底气来自于他的气运堆叠。
但如今，在见识到沧辰展现出来的实力后，他的内心出现了动摇。
因为，就他先前所设下的针对沧辰的各种手段……都已经失效了。
即便换成他自己来应对先前的场面……虽然他也可以破局，但很难做到像沧辰这般轻松！
同为巅峰至尊仙……沧辰展现出来的实力，却让他感到心惊！
可是，即便如此，帝星仍然确信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
没有别的依据，就是因为气运！
世间万物，皆系于气运之上！
历史上，出现过很多的以弱胜强……原因是什么？
实力不如对方，但气运强于对方，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命道与气运之术，是帝星从买入修炼之路开始就在钻研的事物，因此，他不会怀疑这一点！
今日这一战的赢家，一定会是他！
“咻！咻！咻……”
这一刻，沧辰的视线已经投向了帝星这一边，并且抬起了左掌。
他的左掌往前做了劈斩的动作，接连做了六次。
六道蕴含着强悍法则之力的刃光，分别朝着帝星身后的四大庭尊以及两大殿主掠去！
帝星的这六位得力手下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脸色皆变，纷纷施展仙法，想要挡下这一击！ 由外破局
“噌！噌！噌……”
沧辰释放的六道刃光，在触碰到这六名仙庭强者所凝聚的护盾或是别的法能上时，都是瞬间泛起了更为耀眼的光芒！
光芒闪耀，充斥着他们的视野，同时直接蒙蔽了他们的所有感官能力！
在这个时刻，即便是神识也无法获取到任何的信息。
眼前只有一片白光，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这又是什么手段！？
六名仙庭强者的内心慌乱无比！
在亲眼见到同殿之主被瞬杀后，他们的心境已经无法保持平静了。
在他们这种顶层强者的交战中，出现这种情况是相当致命的。
一旦无法保持心境的平稳，那么……对敌的时候，就会出现诸多的破绽。
“这么简单的障眼法都能奏效，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仙庭是怎么可以在仙界横行霸道的？”
沧辰那带着讥讽的声音，传入这六名仙庭强者的耳中，让他们感到大脑嗡嗡作响。
同时，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轰！”
一股炙热的气息从头顶上方袭来！
这一瞬间，这六名仙庭强者总算是回过神来。
他们猛然运转法则，将可以释放的仙力一并释放出来！
但是，已经晚了！
这一股炙热的气息，在他们恢复感知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落在他们的头上。
“轰隆！”
他们的身躯被这股炙热的气息瞬间淹没！
“滋啦……”
肉身，经脉，以及体内的神魂……在这股炙热法能的冲击之下，皆无抵抗之力，瞬间融化！
这六名仙庭强者，皆是帝星的得力手下，出身于不同的顶尖大族，修为境界大多在第五步或是第六步，基本已经摸到祭道阶的巅峰。
可是，在沧辰的面前，他们脆弱如同蝼蚁！
这句话并不夸张！
因为在第三方的视角看来，这六位仙庭强者就是被沧辰释放的六颗闪耀的星辰直接轰灭的！
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这六位仙庭强者连气息都没怎么释放出来，就这么消失了！
过程相当简单。
在很多普通修士的想象中，至尊仙级别的顶尖大能之间的交战一定精彩非凡，各自释放各种高超玄妙的仙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各种周旋，引发各种天地异象，甚至让一个个界域崩塌，打到天昏地暗。
然而，他们要是看到沧辰与这些祭道至尊仙之交的交手，一定会大失所望。
完全是单方面碾压！
也没有什么复杂的术法，基本上都是一击就解决了战斗！
顶层大能的交手，都是这么枯燥无味么？
说实话，不能怪普通修士的想象力太过丰富。
因为此刻，就算是方羽……也觉得仙庭这边的几位祭道至尊仙表现得太弱了一些。
甚至可以说，毫无表现。
“看来仙庭当中与沧辰有一战之力的……唯有那位仙庭之尊了。”方羽眯起眼睛，看向帝星。
沧辰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显然超出了在场所有修士数个档次！
“不知道帝星面对沧辰是什么样的表现。”方羽内心有些期待。
由于仙庭顶层强者被单方面碾压……仙庭这边的诸多庭卒军心动摇。
已经有不少庭卒选择了逃跑！
在交战之中逃窜，乃是兵家大忌。
因为只要有一名修士这么做，其余修士也有可能跟着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
此刻，战场的形势已经完全倒转过来。
越来越多的庭卒选择了逃跑，不想再与眼前这群人族修士交手！
而人族这边自然也察觉到了形势的转变，立即追杀而去！
“杀！杀！杀！”
狄石和一众人族修士激动异常，提着手中的武器就追上前去。
方羽停止了穿梭，而是找了个空旷的位置，停下来，仰头看着高空中的帝星。
帝星对于战场的变化似乎毫不关心。
他的身躯与这片天穹融为一体。
天穹之上，出现了无数的血色纹路。
血腥的气味，凌厉的杀机，极致的威压……在这一刻全然降临！
这像是一个领域。
但是，方羽却感知到……没有那么简单。
帝星的身躯已经融入到这片天地之中。
“这不是他以仙力或是法则释放出来的领域，这就是他的身躯！”方羽眼神闪烁，心道，“这家伙是以他自己的身躯作为领域！强行将沧辰困在当中。”
“这种手段……倒是罕见啊。”
方羽刚这么想着，突然内心一惊。
这跟他在第四层创造的小世界……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严格意义上，小世界也算是一个领域，也是在他体内的领域！
“这家伙……先前一直没有正面对沧辰出手，我还以为他是在装高手……原来是在酝酿这么一个领域。”方羽看向高空中的帝星，眼神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此时此刻，还在追杀那些庭卒的众多人族都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所有动作，内心大震！
相比起一开始陷入的仙囚大阵……现在的感受完全不同！
他们已经失去了对自身的掌控！
就像变成了纯粹的意识体，别说运转体内的仙力，连四肢都失去了知觉！
这是幻术么？！
不是幻术！
可这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样的领域，才能让近万名修士失去对自身的掌控！？
这一刻，所有人族内心都想起了惊涛骇浪。
但他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种状态下的他们，只能任其宰割！
帝星要灭杀他们，或许一个念头就能够完成！
与他们一样，方羽置身于这个领域之中，同样只剩下了意识，无法感知到四肢的存在。
但不同的是，他还有大道之眼。
如果让他来破开这个领域，那么他可以动用大道之眼来做到。
沧辰会怎么做？
方羽看向沧辰的位置。
既然都被帝星囊括在领域之中，那么……沧辰目前一定也遭遇到了同样的感受。
“沧辰，这是我的世界。”帝星双瞳闪烁着血红的光芒，冰冷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带着无尽的杀意。
他先前设下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这一刻而铺垫。
面对沧辰，他动用的是他最强的仙法。
在仙囚大阵基础上而创立的最强限制领域……八荒囚命之境！
以自身为基础创造的领域。
只要被困在当中，与外界就会完全隔绝。
同时，掌控其命道，失去一切主动力！
所有被困在八荒囚命境中的存在，都是一道脆弱不堪的意识体！
就算是沧辰……只要被他困在此地，那么……一样会失去抵抗之力！
在八荒囚命境中，沧辰绝无可能做出任何有用的反制手段！
“你太大意，给了我机会。”帝星说道。
沧辰仍在空中。
但他的身躯表层，已经覆盖上一层黑红的纹路。
“这就是你的绝技？”沧辰看着上空，淡淡地说道。
“在这里，我可以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帝星寒声道，“不过，我更想要杀死你，夺走你的气运。”
“那你想太多了。”沧辰答道，“我不认为我拥有多么强大的气运。”
“能走到这一步，没有谁的气运是不强的。”帝星说道。
“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沧辰说道。
帝星感觉沧辰的语气还是很轻松。
这让他内心产生了疑惑。
难道沧辰还有后手？
这怎么可能！？
只要在八荒囚命境内，他就是无敌的！
沧辰已经被困在这里面，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有反抗的办法！
“帝星，我给足了你时间。但相应的，我也拥有跟你一样的准备时间啊。”沧辰语气中带着讥讽，说道，“你这绝技很强，从内部来说，没有办法破局。”
“所以，我决定从外部来破局。”
听到这话，帝星内心大震。
“嗡！嗡！嗡……”
此时此刻，在仙庭所在的界域周边出现了异动。
一道道强光在闪耀！
仙庭周边的九个界域，不知何时……竟被炼化成了九颗巨大的星辰，迸发出极度可怕的气息！
而这九颗由界域所化的星辰……此时已经动了起来。
朝着中心仙庭所在的界域聚拢而去！ 道心破碎
“是什么时候……”
帝星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这九颗巨型星辰聚拢而来所带来的恐怖压力！
他原以为，只要能将沧辰困在八荒囚命境内部，就能够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如今，他的确成功将所有人族修士都控制在八荒囚命境内。
可是……沧辰却也已经做足了准备！
“轰隆……”
最终，他还是不愿意承受如此大的代价！
这是最极致的毁灭！
不留一丝的残余！
可即便拥有如此多的积累，面对帝星，他却仍像是一张白纸！
“轰隆隆……”
那一大群想要逃跑的庭卒，并未真正死绝的死侍……还有众多仙庭内部的各级执事……全都被九颗巨型星辰的轰击所带走，就此殒命！
对仙庭而言，这一击是致命的。
帝星那血红的双眼，如同嵌入到天穹之上，死死瞪着沧辰所在的位置。
沧辰似乎猜出了帝星内心所想，开口问道。
方羽看了沧辰一眼，也跟随着人群一同冲入到传送门中。
“轰隆……”
他若是继续留在这里，维持八荒囚命境……那么，必然遭到重创！
要么解除八荒囚命境，从而避过这九颗星辰的正面轰击。
他看着已经被轰成一个黑洞的界域所在，感受到阵阵强悍的威压笼罩在身上，脸色极其难看。
无论在何等境界，生灵的本质就是如此。
漆黑的漩涡之上。
气运，真的能够帮助他战胜沧辰么？！
“嗡！”
帝星毫无察觉！
要炼化九个界域……那就需要更长的时间！
哪怕他们还有不少成员留在别的仙域。
高空中，沧辰抬起一掌。
在如此紧急的时刻，帝星必须做出取舍。
而沧辰来到极寰仙域的时间才这么短……是如何在无声无息之下，将环绕仙庭的九个仙域都给炼化的！？
遍布天穹的血色纹路迅速消散。
九个界域炼化而成的九大星辰同时爆炸所释放出来的威能，直接震动了整个极寰仙域！
仙庭内的一切，包括他们所设的各种法则，秘境……一同被摧毁！
九颗巨型星辰即将轰击仙庭所在的仙域！
涓竴涓浜屼簲涓浜屽洓浜涓節浜
这一刻，原本已经失去对自身掌控的所有人族修士，迅速恢复了正常的感知，体内的仙力运转起来。
仙庭……真的被掀翻了！
“所有人进入其中。”沧辰开口道。
“……是！”
这时，沧辰的声音传入到帝星的耳中。
“你要是把天赋用在正确的方向，现在的你……不止于此。”沧辰淡淡地说道，“专注于命道气运之术，只是在浪费你的天赋。”
他的身影，也在帝星的前方显现。
可谁能想到，九步至尊仙也会出现这种道心崩碎，大吼大叫的状态？
眼下，成名已久，并且名震仙界的仙庭之尊帝星……在沧辰的面前，完全失态，再没有半点作为顶尖强者，以及仙界上位者的姿态！
他的恐惧，不甘，嫉妒等等普通修士拥有的情绪……在这种处境之下，全然暴露出来。
若是从更高的视角望去，就能看到原本仙庭所占据的那个界域的位置，已经被轰成了一个漆黑的漩涡，只剩下了崩坏的空间以及碎片，再无任何事物的存在。
一道传送门当空开启。
此时此刻，九颗巨型星辰距离仙庭越来越近了。
要么……就是咬着牙扛下，让被他困在八荒囚命境内的所有人族修士一同承受痛苦！
他的面前，只有这么两个选择！
哪怕是距离极远的其他界域，都被这一下的爆炸轰得界域震动，无数生灵都被惊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目前的他，没有办法分心去阻挡正在聚拢而来的九颗巨型星辰！
该死！该死的人族！
“别用高高在上的姿态跟我说话！”帝星狂怒道，“我出身平庸，依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这一日，没有依靠任何势力！我相信我领悟的一切，是它们让我走到今日！”
先前的爆炸所引发的威能扩散还在持续。
同为巅峰至尊仙，为何这个沧辰展现出来的手段……总是能够超出他的预想！？
作为仙庭之尊，多年来他通过各种手段得到了无数多的顶尖功法，仙法，仙器……
帝星似乎已经心态崩溃，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
将整个界域转化为身躯的帝星迅速脱离。
可是，作为仙庭主体的界域被毁灭，四大庭尊，四大殿主身死道消……对仙庭而言就已经是不可逆转的损失了！
甚至于抬起头，就能看到天穹上出现的数道耀眼的光芒！
帝星的身形，在一团闪耀的星芒的笼罩之下，被迫显现在扭曲的星空之中。
事实上，这就是事实。
在仙界内，能够迈入第九步的灭尘至尊仙……是传说一般的存在。
“哪怕我败给你，你也别想坏我道心，否认我的一切！”
可现在，外部有九颗巨型星辰袭来。
轰鸣声越来越剧烈。
他不能为了灭掉这群人族修士而让付出太大的代价，否则就是愚蠢！
“嗖嗖嗖……”
“轰轰……”
在场的人族立即回应，纷纷朝着传送门冲去。
这才是关键！
这一战，他的目的不是灭杀这几千名人族修士……而是要斩杀沧辰！
在八荒囚命境中，他是唯一的主宰，他可以为所欲为！
硬扛九颗巨型星辰的正面轰击，他必定受到重创！
而被他困在八荒囚命境中的诸多人族修士，可能也得死。
若是有别的修士在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心情复杂。
帝星压着心中满腔的怒火与不甘，解除了八荒囚命境！
极寰仙域的中心爆发出的火光与威能，扩散至整个仙域。
“嗖嗖嗖……”
“你若不出身于巅峰大族……如何与我匹敌？你若不是人族出身，不是依靠人族这么强悍的底蕴，你都不配站在我面前！”
仙庭周边的九大界域居然都被炼化……成为了沧辰控制之下的九颗巨型星辰！
这九颗星辰轰来……足以湮灭仙庭目前所在的界域！
甚至有可能引发大半个极寰仙域的崩坏！
只是炼化一个界域，对帝星来说倒不是多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帝星，当年你能称为仙界第一天骄，说明你的天赋的确很厉害。”
“嗖嗖嗖……”
迈入至尊仙境后，想要炼化一个界域并非艰难之事，只是需要时间。
待所有人族修士都进入传送门后，那九颗巨型星辰便轰击在仙庭所在的界域之上。
“不止于此？哈哈哈……我是九步至尊仙！整个仙界，有几个能迈入到跟我一样的境界！？”帝星双目圆睁，貌若癫狂地嘶吼道，“我的方向根本没有错！命道气运之术助我一路攀登巅峰！我的气运足够强，我才能够走到今日，成为仙庭之尊！”
听到这番话语，沧辰摇了摇头，说道：“以你的天赋，本来就能够走到这一步，跟气运命道无关。”
可是，沧辰未必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
“轰轰轰……”
他们感受到了那九颗星辰聚拢而来的压迫感。
如此短的时间内，仙庭就被摧毁了！
彻彻底底的摧毁！
他们仙庭多年积累的底蕴……在沧辰面前，脆弱不堪！
这种差距，让帝星心如死灰！
恐惧死亡，畏惧强者，不甘失败……
“嗡……”
帝星知道自己死期已至，所以他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人族出身确实挺不错的，但我也只是个散修。”沧辰淡淡一笑，说道，“我也没有依靠任何势力。” 道盟赔罪
“没有依靠任何势力？你享有的资源，是别的修士无法想象的！”帝星高声道。
“在人族内，若没有很好的出身……能够享有什么资源？”沧辰反问道，“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你的想象。”
“或者说，是你不愿意承认败给我而找的理由。”
“当然了，这些理由你可以找一千个一万个，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最终留在历史上的只会是这一战的结果。”
说到这里，沧辰嘴角上扬。
听闻此言，不管是秦天北，还是下方的众人脸色都变了。
狄石也一样，站得笔直。
方羽回过神来，看向狄石。
“……你这么说好像也对，可高级将领一般修为也比我们高。”狄石挠了挠下巴，说道，“见了面，我们还是得低头叫声大哥啊。”
如果真要开战，不会只派来三名大将。
“……虽然我也这么认为，但还是要严肃一点，毕竟我们上级说话了……”狄石小声道。
涓竴涓浜屼簲涓浜岄浂涓涓冮浂
帝星竟然将自己的胸膛抓穿，溅射出黑红的血液！
血液溅射之际，他的身躯也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大量的血气凝聚，在他的身后显现出一道巨型的诡异身影！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在谈笑的诸多人族修士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哪怕在浩瀚的星空中，也极其明显，并且处于扭曲摇曳的状态。
如今面对道盟……他们还是有一种没底气的感觉。
“轰轰轰……”
“轰隆！”
“目前看来，仙庭这边面对沧辰没什么还手之力，所以……后续沧辰的消失，大概率与仙庭无关。”方羽心道。
他要是留在原地，哪怕隐匿气息，也有可能被沧辰或是帝星所发现。
“啊啊啊啊……”
“轰！”
在星空之中，掀起一阵恐怖的气息波动！
他将自己的右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这话你可别乱说，万一被道盟的人听见了……”方羽说道。
应该不会。
“嗖！”
道盟三位大将中间的那一位留着山羊胡的男修微微一笑，开口道。
狄石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气息很平稳。
然而，传送门中接连闪出三道身影！
不是沧辰，而是五名身披白金战甲的男修！
他们一出现，就释放出强大的气势，让在场所有人脸色出现变化！
但其极其庞大。
在沧辰的身后，再度迸发出一阵强悍的光芒。
这时，一名高级将领通过神识传音，响彻整个区域。
“还上级呢，现在这里可还没分级别。”方羽眉头一挑，说道，“又不是在道盟。”
“算个屁啊，你没看到沧辰大人是怎么虐杀他们的？太轻松了！”狄石一脸仰慕地说道，“我们这群人是真的运气好啊，能够追随沧辰大人这样的强者……真是比之前在道盟的日子爽多了。”
到那时，可就麻烦了。
“反正从……”
“秦兄，我们此次是代表道盟前来。”旁边面容年轻的大将万承开口道。
“追随沧辰大人，等同于中立，不再参与道盟与天盟之间的交战，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在道盟内，大将是将领中的最高级别。
在这一刻，他已经不像是一名修士，更像化作了某种太初凶灵！
“太初巨妖？”沧辰看着帝星的异变，微微皱眉，“帝星啊，你还说你没有出身。”
“呵呵，道盟里面都是我们的兄弟。”狄石拍了拍方羽的肩膀，说道，“就算我们现在算是脱离了道盟，但也不至于为敌嘛。”
道盟的嫌疑尤为重大，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动机！
“是你不承认自己的血脉，并不代表它不存在。”
“这么看的确是好事，就是……”方羽还想说话。
沧辰的话音未落，身后的仙力就汹涌轰出！
“仙庭之尊帝星，被人族沧辰斩灭于极寰仙域内，从此……仙庭崩溃。”
这段历史的走向，目前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就算我会败，我也要让你付出最大的代价！”帝星双目圆睁，癫狂地嘶吼道。
帝星的气息还在释放，但已经跟之前有很大的区别。
“道盟果然还是要来找我们麻烦么？”狄石神色凝重。
刚才那样的情形之下，方羽只能跟着人群进入传送门。
既然狄石能够叫出名字……意味着这三位都是来自道盟的大将！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一样沉重的心情。
显然，他们已经远离了极寰仙域，被转移到了安全的位置。
“沧辰大人回来了！”
显然，秦天北此时也在思考着道盟派来这三位大将的用意。
说完这句话，沧辰双臂张开。
其实，在方羽的内心，他已经锁定了两个目标。
不开战，那是为了什么事情？
他们才刚脱离道盟没多久，对方就派来这种级别的存在……让秦天北不得不谨慎对待。
这三位大将，先前与秦天北是同级的。
“秦老弟，我们又不是第一日认识，何必如此疏远？”
他主动抱拳致意，开口道：“三位大将前来，可是……”
“我也没事，仙庭那些庭卒就是看起来凶猛，实际上也就那样吧，仙力强于他们，就不会有危险。”狄石一脸鄙夷地说道，“就是一群专门被培养来屠杀生灵的傀儡，全是杂碎。”
“的确如此，不过仙庭那些至尊仙还是挺强悍的。”方羽点了点头，说道。
这里风平浪静，甚至可以用鸟语花香来形容。
沧辰击败帝星，让仙庭迅速衰败，这是后世都知道的事情。
“嗡……”
“刚才那种程度的轰击下，除了帝星之外，仙庭内的其他成员应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方羽眉头皱起，心想道，“可惜我没办法观战沧辰与帝星的决战。”
要开战么？
“嗖嗖嗖……”
“我觉得沧辰大人已经解决掉帝星了，你可以放轻松。”方羽对狄石说道。
他们原来毕竟都是道盟的核心成员。
“别紧张，诸位，我们虽然是代表道盟前来，但并不是要责难你们，或是引发什么新的冲突，而是代表道盟过来，诚心向诸位，尤其是秦天北大将……赔罪！”
方羽跟随着一众人族修士进入到传送门后，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山地。
“田兄……毕竟我们前面……”秦天北眼神闪烁，说道。
方羽还在思索至极，狄石突然来到他的面前。
帝星发出一阵刺耳的咆哮声，将自身的双翼张开，形成一大片的阴影，朝着沧辰的位置扑去！
……
“万承大将，田峥大将，还有王朝鹤大将……”狄石脸色变幻，喃喃道。
这时，秦天北来到了三位大将的身前。
但这时，空中突然出现一道传送门。
在他身前的方羽仰头看着上空的三道身影。
“诸位抓紧时间疗伤，此战还未结束！仙庭之尊帝星还未被诛灭，沧辰大人随时可能需要我们再前去支援！”
“我没事，你呢？”
道盟，或是天盟。
准确地说，不是按，而是抓！
“滋啦！”
“嗖！嗖！嗖……”
接下来，就到了沧辰突然消失的那一段了。
在他看来，能让沧辰消失的，并且给其按上背叛人族这种罪名的……只能是人族的这两大联盟！
方羽还想跟狄石扯扯皮。
“老余，可算找到你了，你没受伤吧？”
在场的所有人立即站起来，以恭敬万分的姿态，等待着沧辰的出现。
这道身影的轮廓，看不出具体是什么生灵。
另外一名大将王朝鹤也说话了。
此话一出，包括秦天北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道盟特地派来三位大将……竟是向他们赔罪！？ 万尊之师
此刻，万承，田峥，还有王朝鹤三位大将，一同对着面前的秦天北抱拳行礼，深深地鞠躬。
秦天北眉头皱起，神色中有惊讶，更多的是疑惑。
先前在朝天神山的殿堂上，道盟的几位副盟主对他还有其余选择离开道盟的人态度如何……他记得清清楚楚。
这才过去没多久，道盟的态度就来了一个大转变？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正常，也不真实。
秦天北脸色一变。
没有道盟之前，这些顶尖势力都拥有各自的地盘与威望，也都习惯了掌握最大的权力。
因此，他们自然都希望能够坐在盟主之位，号令群雄。
要说整个道盟内，谁给他带来的压迫感最强……必定是盟主夏元昊！
先前的永生仙域第一仙门，归一门的门主！
这个时候，大家就想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被质疑的盟主人选。
田峥在与秦天北交谈的时候，或许是刻意而为，并未以神识传音，而是直接说出口。
方羽眯起眼睛，仰头看着上空的三位道盟大将，眉头皱起。
谁也不愿意屈居人下，低人一头！
在这种情况下，各个顶尖势力的明争暗斗就愈演愈烈，严重阻碍了道盟的发展。
“在道盟和天盟创立之前，永生仙域内的百大宗门内……起码有一半宗门内的高层，比如宗主门主，长老之类的成员，都曾在归一门修炼过！换句话说，他们都是元昊尊的门生！”
所以，道盟做出这个举动的意义何在？
“秦老弟，沧辰大人……”田峥开口询问道。
尤其沧辰此刻还未归来。
听到这番话，方羽眼神闪烁，内心震动。
“我觉得没必要这么畏惧元昊尊，沧辰大人展现出来的实力，我看完全能跟元昊尊媲美。”方羽看向狄石，刻意地说道。
道盟在创立之后能够迅猛发展，直到今日的规模，与夏元昊的名望有莫大的关系！
在成为道盟的盟主之前，夏元昊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号。
作为道盟的一员，尤其是在道盟内拥有一定地位的他们……对于夏元昊的敬畏无以复加！
夏元昊若要亲自出面解决这件事情……他们该怎么应对？
对于永生仙域内的人族而言，仙庭这个势力虽然也算强大，但不管是道盟还是天盟，若是下定决心要灭掉仙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如今三位大将在他面前将姿态放低，哪怕只是装模作样，他也得配合。
“你这理解完全是反的啊！是道盟依靠元昊尊才能迅速拥有那么大的威望和号召力！”
元昊尊！
在两大联盟还未出现之前，归一门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仙门！
从此，他也成为了永生仙域乃至于人族对外的最大象征之一！
“的确如此，我们奉盟主之令前来，想要给沧辰大人传几句话。”田峥答道。
这样一来，他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下坏事了……盟主元昊尊出面，就是沧辰大人……恐怕也不好应对啊。”狄石脸色变幻，小声给方羽传音道。
沧辰作为成名已久的人族强者，能让道盟七大副盟主都无比忌惮的存在，击溃仙庭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不管道盟这边在打什么算盘，都得先等沧辰回到再做应对。
“帝星……”
最终，各个顶尖势力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做，终究无法让大多数人服从。
“老余啊，元昊尊出面，那就不是实力强弱的问题了啊。”狄石看向方羽，叹了口气，说道，“元昊尊的地位太高了，再怎么样……沧辰大人恐怕也不会对元昊尊出手！”
果然，这边沧辰还未归来，道盟就已经有动作了。
盟主果然已经知道朝天神山大殿内发生的事情！
眼下，还亲自下令要求三位大将前来赔罪，同时给沧辰传话！
只不过，速度还是比他们预想得快很多！
“田兄，你们是想要与沧辰大人见面？”秦天北问道。
那就是德高望重的归一门门主，夏元昊！
在诸多势力的再三请求之下，夏元昊才愿意出山，坐上了道盟的盟主之位。
“老狄，我平时比较醉心于修炼，对这些事情真不太了解啊。”方羽摸了摸额头，问道，“你跟我说说元昊尊为何能有这么高的地位吧。”
而在下方的九千多个人，此刻的神色也很是复杂。
“关道盟什么事？！老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啊？”狄石睁大眼睛，说道，“你以为元昊尊威名这么大，靠的是道盟盟主这个名头？”
“道盟向我们赔罪！？这怎么可能？当中必定有诈！先前在殿堂上，那几个副盟主恨不得当场把我们这些叛徒给一巴掌拍碎，要不是沧辰大人在场……我们肯定走不出朝天神山。”狄石给方羽传音道。
在道盟创立之初，由于组成联盟的势力有很多，其中更是不乏顶尖势力。
“这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万尊之师啊！这么说你明白了吧？老余，这才是元昊尊地位高的原因！不是他有多强……当然了，他实力肯定也很强，否则也不可能培养得出这么多顶尖的门生！”
看看在道盟原来的中级将领的眼中，盟主夏元昊与沧辰孰强孰弱。
只不过，眼下派来三位大将赔罪的举动……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当中有问题，更别说沧辰了。
在听到盟主这个名号的时刻，所有人的脸色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他掌控之下的归一门，在天才妖孽辈出的永生仙域内……始终被视为第一仙门！
夏盟主想要做什么？
秦天北内心震动。
毕竟，就算如今选择了离开，他仍然要承认……道盟是目前人族乃至于整个仙界最强的两大势力之一！
狄石眉头皱起，看着方羽，说道：“归一门能够被称为人族第一仙门，其实并不是强调他们的综合实力和底蕴什么的……关键在于，归一门的确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就是一个天生无灵根的废物加入归一门，也能迅速成长，在日后闯出一番天地，成为一方强者！”
若夏元昊要求惩罚他们，沧辰会为了他们而跟夏元昊交战么？
他这么说，就是想要看看狄石的第一反应。
“现在都撕破脸皮了，还讲什么地位？元昊尊不就是道盟盟主么？我们现在都脱离道盟了，还卖他什么面子啊？”方羽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
田峥与旁边的万承还有王朝鹤对视一眼。
“盟主？！”
元昊尊的名望，在这个时期就已经相当稳固了。
听闻此言，三位大将神色皆有变化，但并未表现得太过震惊。
这么想着，秦天北便抱拳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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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辰大人还在与仙庭的帝星交手，仍未归来。”秦天北答道，“但我想，很快就会归来。”
说实话，他还真没想过……夏元昊地位高的原因是这个！
“他培养出这么多强大的徒弟，却没有把徒弟留在归一门，而是让他们出去另立门户？”方羽眉头皱起，疑惑道，“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奇怪啊？”
“对啊，听起来很奇怪，但元昊尊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听说归一门内有规矩，在什么时期到了什么修为境界……就得离开归一门，这个只是听说，不一定是真的……但事实摆在眼前，后来这么多顶尖宗门都是元昊尊的门生所创立……”狄石说道，“说明元昊尊确实不会把这些徒弟强留在归一门内。” 盟主之令
“这也是元昊尊地位高的另外一个原因啊，你想想，如果是你，愿意把这么多强大的弟子放到外面去自立门户吗？肯定不愿意吧？”
“但元昊尊就是这么伟大，就是愿意放任弟子出去闯天下，让弟子们自由自在……”
说到这里，狄石的脸上布满了敬意。
方羽眯起眼睛，心中仍然无比震撼。
怪不得这个夏元昊能够享有如此名望……
传送门开启后，一道身影从中闪出。
想到这里，方羽看向狄石。
“你觉得沧辰也是元昊尊的门生！？”方羽眉头一挑，问道。
秦天北猛然抬起头，看向沧辰。
“见过沧辰大人。”
听闻此言，田峥和其余两位大将都是一怔。
“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情报的？”方羽问道。
事情因他而起。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沧辰的身上。
这说明，沧辰的确曾对道盟盟主元昊尊有过某种承诺。
“他没必要为了维护道盟的尊严就去诛杀沧辰。”
“什么说法？”方羽问道。
“他们之间可能真有某种关系啊……”
“是的，盟主的话，就在这里面了，沧辰大人。”
“沧辰大人……”田峥抱拳，想要说话。
沧辰看着悬浮在身前的泛着金光的这块玉佩，并没有动作。
沧辰看向他们，微微皱眉，问道：“你们过来做什么？”
但目前，这个猜测还毫无依据。
看来，跟帝星的决战，并不是单方面碾压，还是付出了或多或少的代价。
沧辰回来了！
“嗡……”
“你们盟主让我带着秦天北去归一门见他。”沧辰淡淡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手，抓住金玉。
他抬起头，看向上空。
“以我目前的身份，要继续看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恐怕有点难度。”方羽微微皱眉，心想道，“我得换个更高的身份了……”
田峥和其余两名大将看着秦天北的神色，眼神中都有些玩味。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他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
方羽眼神闪烁。
他想起了先前在朝天神山的大殿内，一位副盟主说过的话。
“嗡……”
要说道盟内，等级最高的将领就是大将了。
“这有什么情报不情报的，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传闻。”狄石说道，“我们这些喽啰，平日里聚在一起，不都是聊聊各个大人物之间的事情么……”
在场所有人神色皆是一变。
但他的内心，已经变得无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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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说沧辰大人是元昊尊的门生就夸张了，在我看来，他们实力应该很接近……但我觉得，沧辰大人这样的性子，甘愿就这么离开永生仙域……恐怕是跟元昊尊有关系。我指的是他们私底下有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但不是师徒关系。”狄石说道。
“盟主？”沧辰眼神明显出现了变化。
联想到道盟和天盟交战之间出现的种种不合理之处，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金玉闪烁着更加璀璨的光芒。
“不是喽啰是什么？老余，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中级将领掌控个几万人就很威风霸气吧？”狄石摇了摇头，说道，“不都是牛马，高级将领一道命令下来，你我都得拼命。”
想要了解真相，还得继续深入。
很快，金玉的光芒就消散了。
这意味着，盟主也在意这件事情！
“所以，如果凶手一定是他，那么……他一定有别的理由，一定存在一个必须杀死沧辰的理由……”
“这里面有什么说法？”方羽问道。
“就是沧辰大人离开永生仙域的原因。”狄石说道，“当时道盟和天盟都已经成型，沧辰大人作为顶尖强者，按理说是得站队的，但最终他选择离开永生仙域，也不愿意加入任何一方……”
既然已经出面，必定会有个处理的结果。
但与此同时，方羽内心的那个疑惑也更大了。
夏元昊这个被巅峰时期的人族共尊的存在，居然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半点痕迹！
而方羽目前回到的这段历史，是沧辰的时代。
“无量金仙都算喽啰了。”方羽无奈一笑，说道，“你这话要是放在……”
让所有人失望的是，沧辰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方羽对夏元昊的了解，基本上都来自于狄石这个话痨……并不一定准确。
谁都想知道，听了元昊尊传话后的沧辰会有什么反应。
“你要去见他么？可以拒绝。”沧辰看向秦天北，说道。
他们也不清楚盟主是个什么态度。
但不管如何，盟主出面，这件事情对他们道盟一定就是好事。
沧辰再狂妄，面对元昊尊……也得低头！
“老余，你之前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
“有个说法就是沧辰大人跟元昊尊见过面，之后才离开的……其实以沧辰大人的实力，他就是死都不加入任何一方，并且死也不离开永生仙域的话……谁也奈何不了他。但他还是选择离开，可能就是跟元昊尊有关……但这只是一个传闻。”狄石沉声道，“所以我才说再怎么样，沧辰大人不会对元昊尊出手……”
在朝天神山内发生的事情，对道盟而言一定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田峥双手捧着一块不规则的金玉，递向沧辰。
“嗖嗖嗖……”
方羽没有说话，眼神凛然。
但眼下，盟主出面了。
“沧辰，你真的要为了这么一件事情，毁掉你的承诺么？”
三位大将立即朝着沧辰拱手行礼，并且自我介绍了身份。
盟主若是不出面还好，这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各个副盟主再怎么愤怒，也会因为忌惮沧辰而咽下这口气。
地面上，狄石又小声给方羽传音。
“秦老弟，你不必如此紧张，盟主为人你应该很清楚，他是绝不会惩罚沧辰大人或是你们的。”田峥笑呵呵地说道。
不管田峥怎么说，秦天北始终感到不安。
而沧辰的回应是‘就算你们盟主站在我面前……"
“我等乃奉盟主之令前来，给沧辰大人传几句话。”田峥恭敬地答道。
此刻，其身躯正处于恢复的过程。
方羽能够看出，沧辰身上似乎存在一些伤势，但并不明显。
“我……愿意去见盟主！”秦天北咬了咬牙，坚定地说道。
看来，他得想办法把上面的某个大将给解决掉，从而取代其身份，进入道盟核心圈层。
“那也不能……”方羽还想说话。
那么，几乎可以确定，沧辰接下来的突然消失，与这位元昊尊有关！
“如此德高望重的存在，培养出这么多的强者的夏元昊，他会为了道盟而出手杀死沧辰么？”方羽眼神闪烁，心想道，“从这个层面来思考，是不可能的。夏元昊本身的名望，以及归一门的地位……都比道盟要高！”
就在这时，天穹之上再度出现了一个传送门！
秦天北挤出一点笑意。
事已至此，秦天北也没什么好说的。
沧辰的身躯表层还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唉，这下麻烦大了，我还以为元昊尊不会管这件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亲自下场了，我们怎么办啊？元昊尊一声令下，我们就是举世皆敌啊！”狄石额头冒汗，神色变得焦虑不安。
“当然啊，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有几个，但肯定是有的，而且肯定很多都是核心成员。”狄石说道，“不过现在道盟和天盟开战，元昊尊应该也没法用过去的关系来号令这些门生了吧，不然也我们两大联盟也不会一直开战了。”
此事由他而起，而且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既然盟主要见他，那他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好，除了你之外，我还想多带几个人一同前往。”沧辰说着，视线投向下方的众多修士。 三个随从
听到沧辰的话，下方的一众修士还没什么反应。
倒是田峥和其余两名大将脸色变了。
“沧辰大人，既然盟主……”王朝鹤立即开口道。
沧辰淡淡地看了王朝鹤一眼。
虽然只是寻常的一个眼神，却让王朝鹤内心咯噔一跳，硬生生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不敢再说下去。
“我想，你们盟主不会介意我多带几个人的。”沧辰说道。
王朝鹤低下头，不敢与沧辰对视。
一旁的田峥眼神闪烁，问道：“不知沧辰大人还想多带几名手下一同前往归一门？在下也好提前向盟主请示一番。”
“咔！”
田峥的话刚说完，沧辰突然抬起右手！
一股巨力席卷而来！
田峥脸色大骇。
他没想到，一直聊得好好的沧辰会突然对他出手！
他可是代表盟主元昊尊前来的啊！
“轰……”
田峥不受控制地被沧辰拽了过去，脖子被扼住。
“我不喜欢废话，我说了你们盟主不会介意，他就是不会介意，不要让我重复说同样的话。”沧辰扼住田峥的脖子，寒声道。
在这一刻，沧辰的气势再度迸发，变成了人人口中的大杀神！
田峥咬着牙。
无论是刚才，还是现在，他都可以释放体内的仙力反抗。
可是他不敢这么做！
他很清楚，一旦反抗，自己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面对沧辰这个疯子，就是七大副盟主都得强忍怒火，何况是他！？
什么叫最极致的碾压？
那就是踩在对方脸上，对方都不敢还手！
这就是沧辰目前展露出来的气势！
万承与王朝鹤对视一眼，二者脸上都有惊骇之色。
谁也没有想到，沧辰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
“沧辰大人，我们此次前来，绝对没有恶意，还请您能原谅田峥大将的不敬……”万承和王朝鹤连忙低下头，鞠躬赔罪。
在沧辰的面前，这三位平日里威风凛凛，一声号令便可让数十万修士为之拼命的大将……气势全无，站着如喽啰！
看到这一幕，地面上的众多追随者只感到体内热血沸腾。
选择离开道盟，追随沧辰……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道盟内部那一套森严的等级体系，在沧辰面前……什么也不是！
沧辰这时才松开了扼住田峥的手。
他低下头，视线扫过地面上的数千名追随者。
此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家都很紧张。
因为，谁都想要被选中，跟随沧辰去归一门见盟主！
倒不是他们有多想去见盟主……而是希望能被沧辰选中！
能够成为沧辰的随从，是多么荣耀的事情！
“选我，选我，选我……”
狄石满脸期待，一直在小声嘟囔。
站在他身旁的方羽，其实内心也很紧张。
但他想的跟在场其他人不同。
他只是害怕自己暴露，被沧辰看出了破绽！
“你。”
沧辰伸出一指，在数千名修士当中，指向了一名白衣修士。
这名修士面容年轻，看起来很是俊朗。
此刻他睁大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似乎不相信自己是被选中的那一个。
“沧，沧辰大人，是我么……”男修激动万分地问道。
“是，想去么？”沧辰问道。
“当然！在下，在下愿意为沧辰大人赴汤蹈火……”男修双眼泛红，颤声道。
“那就到我身后。”沧辰说道。
“是！”男修立即飞了上去，站在沧辰的背后。
“白道和！这老小子居然被选中了……”狄石双拳紧握，一连的艳羡。
“你。”
这时，沧辰又指向另外一侧。
被选中的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修。
女修的反应同样很激动。
但她反应很快，就像怕沧辰反悔一样，一下子就冲到了沧辰的身后。
“多谢沧辰大人选择我！”女修说道。
“程萱萱……她也被选中了。”狄石脸色有些呆滞，说道，“不知道沧辰大人选择随从的标准是什么……”
“标准不好说，但肯定不会选择一个话痨。”方羽看了狄石一眼，说道。
“话痨是什么意思？”狄石转头看向方羽，说道。
“像你这样的。”方羽说道。
“我？我话痨？”狄石睁大眼睛，说道，“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话很多的意思，但这不算是缺点，至少对我来说，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话痨相处。”方羽说道。
“话痨……可你说沧辰大人不会选择我，我就很难受了，你知道吗？我是多么希望跟随在沧辰大人的身边……”狄石有些激动地说道。
他与方羽的交谈都是通过神识传音，不会传到外面。
但话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周围很是安静。
回过神来，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和方羽这边。
看来是他们扯得太激烈，被发现了！
“沧辰大人选中你了啊！还不赶紧上去！”
旁边有人提醒道。
“啊？我么……”狄石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指着自己，又仰头看向沧辰的位置，“我真的被选中了。”
“不是你，是余千秋！”
旁边又有一人说道。
“老余？！”
狄石转头看向方羽。
此刻，方羽也仰着头，正看向沧辰，内心震动。
沧辰伸出的一指，的确指向了他。
他居然也被选中了！
余千秋这么普通的一个中级将领……怎么会被沧辰选中？
“我是不是暴露了什么，在极寰仙域交战的时候……那时候沧辰被帝星的一众手下围攻，他还能注意到我么？”方羽内心充满了疑惑。
“你不愿意跟随我前往归一门？”沧辰看着方羽，问道。
“快！老余！快上去啊！别在这里发呆了，我知道你很激动！上去再激动吧！别待会儿沧辰大人把你排除了……”狄石急得连连拽方羽的手臂。
方羽回过神来，看着沧辰。
对他来说，这是难得接近沧辰的机会。
而且还能直接到归一门，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元昊尊！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嗖！”
方羽立即朝着沧辰飞去，来到其身后。
“抱拳，沧辰大人，在下，在下方才只是不敢相信自己被选中了……”方羽装出一副激动失措的模样，对着沧辰连连鞠躬行礼。
沧辰微微一笑。
“好了，就他们三个。”
沧辰转过身去。
其余没有被选中的诸多人都面露失落之色。
毕竟，谁都想得到沧辰的认可！
“你们就留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虽然仙庭的主要力量都被摧毁，但还有不少余孽。”沧辰对下方的所有人说道，“这件事情还未结束，接下来，要彻底铲除仙庭。”
“是！”
一众人族修士齐声回应！
而沧辰这边，则是看了秦天北一眼。
秦天北立即往前飞去，来到道盟的三位大将的身前。
“劳请三位大将带我们前往归一门。”秦天北抱拳道。
田峥似乎还未从刚才的阴影中走出，沉默不语。
而万承与王朝鹤反应却很快，立即点头，说道：“我们立即前往归一门。”
他们都不想再招惹沧辰了，只想赶紧完成任务。
“噌！”
王朝鹤右掌一翻，身前便出现了一道传送门。
“沧辰大人，请。”
王朝鹤与万承屈身行礼。
沧辰点了点头，率先动身，冲入到传送门内。
随后便是方羽，白道和，还有程萱萱三位刚被选中的随从。
秦天北紧随其后。
最后，才是道盟的三位大将。
“嗖嗖嗖……”
他们全部进入到传送门后，传送门当空消失。
九千余名人族修士留在了此地，心情有些复杂。
“老余被选中了……唉，怎么就不选我呢？我真不是话痨啊。”狄石叹了口气，坐在了地上。 归一门
方羽进入到了空间通道当中。
他看看自己左侧的白道和，一脸的欣喜和激动。
又看看右侧的程萱萱，同样一脸笑容。
但方羽自己却有点懵。
怎么会被选中呢？
沧辰选人的依据是什么？
从表面上来看，无论是白道和，还是程萱萱，包括他自己现在替代的这个余千秋的身份……都是道盟原来的中级将领。
说很弱也不至于，但在九千多名追随者中都属于平庸之辈，并不突出。
但偏偏就是他们三个被选中了。
而看起来，沧辰还不是随意的选择，而是考虑过的……
所以，方羽觉得很疑惑。
“白兄。”方羽想了想，给旁边的白道和传音，问道，“你说怎么就我们被选中了呢？”
白道和看向方羽，眼神微动，说道：“你是不是那个什么余……”
“小弟余千秋。”方羽答道。
“对，余千秋，我之前见过你！”白道和说道，“你说我们为何被选中，我觉得……可能就是运气好吧，沧辰大人看我们比较顺眼。”
“就这样？”方羽问道。
“是啊，要不然呢？在场最差都是原来的中级将领，谁也没比谁强嘛，只能说是运气。”白道和答道，“难道余兄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长处？”
“呃，这个倒是没有，我也很普通。”方羽答道。
“那不就对了，萱萱，你说是吧？我们就是运气好！”白道和看向程萱萱，笑呵呵地说道。
程萱萱点了点头，认同这一点，但仍然激动地答道：“我加入道盟这么久，只是远远地见过盟主一次！没想到今日有机会直接到归一门……这可是我们人族的圣地啊。”
“是啊，归一门……我做梦都想进去看一看，如今这么多大能都是归一门出来的……”白道和连连点头，答道。
方羽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看，白道和与程萱萱的确都很普通。
至少跟别的中级将领比起来，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
所以说……沧辰真的是随意选的人？看得顺眼就带上了？
可夏元昊那边本来就只让沧辰和秦天北前往归一门。
沧辰是特意多带人过去的，为此还对田峥出了手。
这种情况下又只是随意选择三人……感觉就不太合理。
而且随意选，还正好选中了替代了余千秋身份的方羽，那就更不寻常！
“沧辰一定察觉到了什么……否则我不可能正好被选中。”方羽眼神闪烁，心想道，“但他能察觉到什么呢？从他的角度来看，如果认为余千秋有问题，应该会直接出手盘问或是别的手段吧？怎么直接把我带到身边了？”
“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回到这段历史，按理说，这个时代不可能有人认识我，沧辰更不可能……”
“但问题是……”
“余兄，你是不是很紧张啊？”
这时，旁边的白道和又传音过来。
“有一点，毕竟我们都已经脱离了道盟。”方羽答道，“可现在又要去见盟主。”
“是啊，我也很紧张，不过有沧辰大人在，肯定不会有危险。”白道和说道，“而且盟主那样的人物，也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小角色的……”
“你说得对。”方羽说道。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在归一门转一转……我真的很想看看这个仙门是怎么样的，跟我们以前修炼的宗门有什么区别。”程萱萱眨了眨眼，一脸期盼地说道。
“我也一样。”方羽附和道。
其实，方羽此刻的心情的确很复杂。
一方面，他心情很沉重。
因为他知道沧辰的结局。
另一方面，他又很期待自己接下来会看到的一切。
如今，跟随着沧辰的身边，他拥有了最好的旁观视角。
从这一点来思考，他总感觉沧辰就像是刻意把他选上来，跟在身边的一般。
可如果从这一点来考虑，就说明沧辰知道他的存在，甚至知道他回到这段历史的目的。
若是这样，那么这段历史……还是真实的么？
眼前发生的一切，跟历史上发生的事情还是一样的么？
方羽无法确定这一点。
他也尽量不往更加复杂的方面去思考。
“不管怎样，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方羽深吸一口气，让思绪恢复平静。
他往前看去，就能看到沧辰那魁梧的背影。
在漆黑的空间通道中，仍然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这条空间通道并不长。
没多久，他们就到达了出口。
“嗖嗖嗖……”
沧辰率先冲出，方羽和其他两人跟在后面。
视野恢复正常。
往前看去，方羽和旁边的两人都是一脸的惊讶。
因为他们看到的场景，跟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周围是一片荒芜的平地。
而在正前方，像是一座偏僻的山村。
平地上坐落着一座又一座普通的不同在普通的平房，连像样的建筑都没有。
这里就是归一门？
不会吧？
巅峰大族……人族的第一仙门，培养出无数顶尖强者和势力的修炼圣地……怎么可能是这样一幅景象？
给任何修士都无法相信！
然而，在他们的前方，的确可以看到一块立着却歪歪斜斜的石碑。
上面是很简单的三个字。
归一门。
是个人都能看清楚。
“这里……真是归一门？”程萱萱一脸呆滞地问道。
另外一边的白道和显然还在震惊之中，话都说不出来。
方羽虽然也吃了一惊。
但他倒也并不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返璞归真……并不罕见。
归一门能够成为人族第一仙门，自然有其特别之处。
如果跟别的顶尖势力一样，各种宏伟壮观的建筑……反倒显得庸俗了。
“嗖！”
秦天北也从传送门中飞出。
而道盟的三名大将或许是因为没有得到允许，并未出现在归一门之前。
此刻，在场的就是沧辰，方羽三人，还有秦天北，一共五人。
“沧辰大人，这里就是……归一门么？”程萱萱忍不住开口问道。
沧辰看着前方，轻轻颔首，答道：“这里就是归一门。”
“但不是现在的归一门。”
听到这话，方羽眼神微动。
而程萱萱和白道和都面露疑惑之色。
秦天北走到沧辰的身侧，问道：“沧辰大人，在下曾经听说，归一门从创立到现在，只迁址过一次……”
“所以……此地就是最初的归一门所在么？”
“对。”沧辰答道，“这就是最初的归一门。”
最初的归一门，也可以称之为归一门的旧址。
怪不得没有见到修士的踪影。
“从沧辰的话听来，他知道这里是最初归一门所在……难道他真的也曾经在归一门修炼？夏元昊真的是沧辰的师父么？”方羽眼神闪烁，心想道，“不管是什么关系，沧辰必定都在归一门待过……否则，夏元昊不会让沧辰来归一门旧址见面。”
沧辰往前走去。
方羽一行也回过神来，立即跟了上去。
五人缓缓地经过那块石碑，进入到归一门的内部。
内部的一座座建筑都很破旧，看起来经历了不知多少的年月。
整个宗门都没有什么修士留下的痕迹，显然已经荒废了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一个人都没看到，也没有任何气息出现……但沧辰似乎知道该往哪里走，带着一行人一路深入，慢慢地进入到归一门旧址的深处。
直到走到了一座破落的庙堂之前，沧辰才停下脚步。
这里周围还有不少的枯木，将这座小庙堂围起。
“看不出来，你还挺念旧的。”沧辰站在庙堂前，淡淡地开口道，“我原以为你会带我去参观你的归一门。”
“你不会喜欢如今的归一门，没必要让你不高兴。”庙堂中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我不会不高兴的。”沧辰微笑道。
“不。”庙堂中的声音很平静，“表面上你无所谓，但内心不会接受。”
“你是我的师弟，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沧辰。” 不能言说
“在道盟与天盟成立之前，纷争同样存在。”夏元昊说道，“各个势力，各个家族之间总会有冲突。”
“那些都是小打小闹，本来就会存在，任何族群内部都会存在。但我们人族内部这道盟与天盟两个狗屁联盟的出现，直接将整个人族分裂成两半，成为死敌！”沧辰寒声道，“这当中的差别太大了，你知不知道每天的死伤数量有多大？”
“仙庭这次敢拿辰宇仙域十几万人族来试探我们，就是因为他们觉得真正的核心人族都陷于内斗，无暇理会他们！”
“仙庭的态度，也会是仙界其他顶尖大族还有势力的态度。两大联盟打得越激烈，外面的人族处境越危险。当然了，你们永生仙域内的这些人族目前还感受不到这些威胁，因为你们死的还不够多。等永生仙域内的人族都死的差不多了，你们也会陷入到外面那些普通人族一样的处境。”
说到这里，沧辰盯着夏元昊的背影。
“你们坐的位置太高了，早已看不到底层的景象。”
“如果你觉得我只是为了跟你对着干，才到朝天神山带走秦天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师兄。”
“我只是在遵从自己的内心行事，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此刻，在后方的白道和与程萱萱，包括秦天北在内……都感到后背发凉！
这样的对话，真的是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可以听到的么！？
他们是不是该默默离开这里！？
坐在庙堂内的可是元昊尊啊！
人族内最受崇敬的存在！
放在外界，谁敢像沧辰这般对夏元昊讲话？！
光是这个质问的语气，就已经是极大的不敬！
方羽眼神微动。
从现在的场面来看，沧辰对于夏元昊这位曾经的师兄，的确有极大的不满。
或许，这就是沧辰最终陨落的原因么？
“沧辰，你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么？”夏元昊沉默片刻后，幽幽地问道。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深谋远虑，反正我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对。”沧辰冷声道，“因为你是我的师兄，所以当初我选择离开永生仙域，不想在这里跟你起任何冲突。”
“现在，我发现一切都是错误的，我必须站出来纠正，否则……人族会被你们两大联盟毁掉。”
“你很清楚，我没什么很大的志向，我只是记得我是从哪里来的，我不会让你们毁了这一切。”
夏元昊再次沉默。
“你觉得外族对人族的威胁有多大？”
过了一会儿，夏元昊开口问道。
“目前并不大，但随着人族内斗的进展，威胁会越来越大。”沧辰寒声道。
“那你是否知道，若是如你所愿，让道盟在此刻解散，让天盟获得此战的胜利，结束目前的大战。那么，你口中想要守护的人族……将不复存在！”夏元昊沉声道。
此言一出，沧辰身后除方羽之外的三人脸色皆变！
哪怕极力想要掩盖自己的表情变化都做不到！
人族不复存在？
这件事情，他们连想都没有想过！
在他们的心中，人族是当下仙界的当之无愧的第一大族，根本没有对手！
出于巅峰的人族，怎么可能不复存在？
若道盟解散，就意味着目前持续的大战将停止。
人族不再内斗……难道不是好事么？
怎么反而会不复存在？
沧辰眉头紧锁，沉声道：“我不理解。”
“两大联盟开战的真正原因，即便是联盟内部的核心成员，大多也理不清楚。”夏元昊继续说道，“这是因为，这个原因……本身就不能公之于众。”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对于这一战的理解。”
“你觉得我们只是在毫无意义地内斗，或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利益……但这不是事实。”
听闻此言，后方的方羽眼神微动。
的确，从他回到这个时代后，他见过的每一个人族修士，对于这一战的起因都有不同的认知。
有的认为是天衍门和六道宗遗留下来的争端，有的认为是为了争夺资源地盘，还有的则觉得是联盟顶层为了自身利益……
总之，到目前为止，方羽都还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而现在看来，即便是沧辰……也不知道两大联盟开战的真正原因。
“那么，告诉我，原因是什么？”沧辰眯着眼睛，开口问道。
“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夏元昊答道，“但在那之后，你必须听我命令行事。”
沧辰眉头皱起。
“先前我之所以对你隐瞒，就是认为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也无法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夏元昊淡淡地说道，“若你还是无法接受，那么，我就无法告诉你真相。”
“这是事关人族存亡之事，你我皆不能任性。”
沧辰微微低下头，说道：“我不相信，会存在一个不能言说的原因。”
“原因可以说，但前提是，我需要你在后续听我命令行事。”夏元昊说道。
沧辰仍是没有答应。
显然，对他来说，要完全听命于一个人是很难的事情。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师兄！
更何况，今日在来到此地之前，甚至于在夏元昊说出这番话之前……他对夏元昊都是抱着质疑的态度的。
因此，夏元昊的这番说辞……他并不能完全相信。
核心人族内的两大联盟开战……原因却需要这般保密？
“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元昊说的如果是真的，那么……”
后方，方羽低着头，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原本，他已经把怀疑对象完全锁定在夏元昊的身上。
可夏元昊的这番话，又让他产生了新的疑惑！
虽然夏元昊所言有可能只是推脱，或是故弄玄虚。
但就从方羽目前所看到的情况来说，道盟与天盟之间这场大战的确存在很多诡异之处！
这么大范围的交战，参战的人却对开战原因说法不一。
而且两大联盟之间开战，战场还得分级别……
“可如果真的存在一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以至于夏元昊这种级别的存在都不能对自己的师弟明说？”方羽心中的疑惑极大，“他们这对师兄弟要是合力，有什么对手是解决不了的？何必这般遮遮掩掩？”
方羽眉头不知不觉地紧锁。
他发现自己前面把这段历史的真相设想得有些过于简单了。
在这个时代的沧辰，本身就已处于巨大的疑团之中！
“我就算现在答应你，后面也有可能反悔。”沧辰在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不，我相信你不会的。”夏元昊说道，“只要你了解了真相，你就会理解我为何对你有这样的要求。”
这句话后，沧辰不再说话。
夏元昊仍然坐在庙堂中，背对着沧辰，也不再开口。
双方像是处于某种对峙。
而在后方，方羽等人自然是一动不动。
他们都在等待着沧辰做出选择。
“好吧，师兄。”
沧辰抬起头，露出了笑容。
“我还是相信你会给我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沧辰说道，“但我仍然会带着自己的判断。”
“若我觉得你说的理由站不住脚，那么……我还是会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进来吧。”
夏元昊缓声道。
沧辰迈起脚步，朝着庙堂内部走去。
方羽自然是没法跟着一起走进去的，只能留在原地。
“这下坏了，如果我不能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那我即便回到这个时代，也没法了解到真相……”方羽内心一沉，“可若当下我有所动作，很大可能会被发现，情况只会更糟糕！” 自然法则
果然，当沧辰走入到庙堂后，整座庙堂的外围就泛起一阵淡淡的波纹。
波纹遮挡之下，庙堂内的一切都与外部彻底隔绝。
留在外部的人就算动用神识或是仙法，都没法去窥探庙堂内部的情况。
方羽倒是可以尝试以大道之眼强行窥探，但这么做的后果……大概率被发现，从而引发一连串的蝴蝶效应。
“不能强来。”方羽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若沧辰真的是特意选中我作为随从，那么……接下来，我或许还是有机会从他口中得到真相。”
“呼……”
方羽还在思索之时，旁边的程萱萱却是长出一口气。
白道和看向程萱萱，脸上的震撼之色仍未褪去，用神识传音道：“我们刚才听到了什么！？是不是都得抹除这段记忆啊？”
程萱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沧辰大人与盟主居然师从同门，这对整个仙界来说都是秘密吧？可我们却知道了……”
“都别讨论了，至于是否该听……既然沧辰大人把你们带来，又没有刻意让你们避开，说明他认为你们可以听到这些内容。”
这时，另外一侧的秦天北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神色相当凝重。
显然，相比起这些所谓的秘密，他更在意的是夏元昊后面说的那些话语。
若是道盟解散，不继续与天盟交战……那么，人族将不复存在。
人族不复存在的意思……不就是人族会灭亡么？
如今的人族虽然陷于内斗，但总体实力仍遥遥领先于仙界其他的大族或势力！
在秦天北看来，放眼整个仙界，哪怕其余的顶尖大族联手，也不可能对人族造成威胁。
人族真正的威胁，在于内部两大联盟的大战！
道盟与天盟之间的交战，让永生仙域内的人族精锐大量死伤。
长期发展下去，人族的实力就会越来越孱弱！
正如沧辰先前所说，仙庭之所以敢去动辰宇仙域内的十几万人族，就是因为他认为永生仙域内的核心人族无暇顾及外部的人族！
然而，按道盟盟主夏元昊的说法……两大联盟之间的交战若是停止，反而会导致人族的灭亡？
无论怎么想，秦天北都想不出对这句话的一个合理解释！
整个仙界中，还有谁能直接威胁到人族的存亡？
根本想不到！
在听到秦天北的话后，白道和与程萱萱都闭嘴，不敢再多说半句。
方羽也站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沧辰与夏元昊的交谈结束。
在他看来，现在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等待了。
“这个时期的人族，除了自身以外，还能遭到来自于何方的威胁？”方羽眉头紧锁，思考起来，“外族……从我回到这个时期开始，在永生仙域内所感受到的情况来看，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把外族放在眼里。”
“包括对于仙庭这种仙界顶级的势力，这里的人们都并没有特别重视。”
“这或许就是一个巅峰大族的自信吧……跟现在的神族一样，将外族视为蝼蚁。”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大前提在，方羽才会觉得奇怪。
夏元昊所说的会让人族不复存在的威胁……到底来自于何方。
此刻，方羽的脑海中倒也不是一片空白，而是闪过了好几种可能性。
首先当然是天盟。
可问题是，天盟本身也由人族所构成，就算把道盟灭了，也不至于说人族不重复存在吧？
而第二个可能性，则是结合他过去见到过数次的那张牢笼图而得出的推测。
人族被困于牢笼之中，外面则是一些虎视眈眈的巨兽。
这幅图是什么意思，到今日方羽也还没搞清楚。
那么，人族的威胁，是否来自于这些牢笼外的巨兽呢？
这些巨兽是什么？域外巨兽？
可域外巨兽方羽之前并不是没有遇到过，虽然说实力也很强悍，但怎么也不至于直接威胁到人族这样的巅峰大族吧？
可如果那副图内的巨兽不是域外巨兽，那又会是什么存在？
人族为何在牢笼中，而那些巨兽何以站在牢笼外？
牢笼本身代表着什么东西？
方羽眯着眼睛。
对于那副牢笼图，他的印象极其深刻，在很多时刻都会想起。
而除了那副图外，方羽还想到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位面法则。
若说什么力量能够在短时间内毁灭一个巅峰大族，也就只有位面法则这种层级的力量了吧？
它拥有绝对的法则力量，并且就是规则本身！
位面法则是必然具备让一个大族灭亡的能力的！
最后一种可能性，则是仙帝。
就是各个顶尖大族的仙帝出手，那也可能灭掉人族。
但前提是，当下的人族没有仙帝。
或者说，当下人族的仙帝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现身。
但有一点很奇怪的事情是……方羽感觉在这个时代，在绝大多数修士的心中，仙帝所专注的事情似乎只有他们本身的帝道，而不会参与到外界的事务当中。
因此，无论是顶尖大族还是势力之间的交战，都不会考虑对方是否有仙帝坐镇。
包括人族！
方羽混入到道盟内部这段时间，跟狄石还有别的修士都聊过。
他们知道天帝的存在，知道卓古大帝的存在，也知道万道始魔的存在。
但是，他们认为这些仙帝已经去了别的地方，不存在于仙界之中。
因此，当他们谈论魔族，古族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到卓古大帝或是万道始魔坐镇。
在他们的眼中，无论是魔族，还是古族……在当下对人族而言都造不成丝毫的威胁！
从这一点出发，方羽觉得灭亡人族的可能性中，最后一种可能性是最
低的。
不过，谈到仙帝，他又想起一个很重要的发现。
那就是，不可说这个存在……在这个时代，似乎更加难以找到其踪影。
方羽问过狄石，问过别的修士，回答都是一样的。
“不可说？什么不可说啊？人族最有名的仙帝就是天帝，没有比天帝更有名的存在了，至于不可说，我不知道有什么不可说的，我们人族的历史很悠久，但也很透明啊，要么就是没被记录上，那也很正常，历史这么长，有所遗漏嘛……但我真没听说过有哪位存在是提都不能提的。”狄石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这个回答，可以说明两件事。
至少在沧辰所在的这个时期，不可说或许有明确的身份。
可问题是，人族历史上出现过的仙帝有很多个，但每一个最终都消失在仙界，没有再出现过。
包括在当下这个时代，人族的仙帝也都只是留下了一个尊号，并未真正现身，谁也不知道他们在何处。
以方羽对不可说的预期，不可说必定是一位仙帝。
而以他目前的认知，不可说最大的特征，或许就是大道法则！
因为大道之眼，大道灵体等等……都是基于大道法则而创立的。
包括后来的神族，也是在大道法则的基础上创造出来所谓的神道法则！
因此，在方羽看来，不可说之人，必定就是创立大道法则之人！
于是，他便以此询问狄石。
“开创大道法则的仙帝？呃……这个问题问得好啊，就像在问先有天还是先有地一样……”狄石睁大眼睛回答方羽，“老余啊，我就说你这个人总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能不能脚踏实地，不要再去研究这些东西了，这种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
“什么意思？”方羽皱眉道，“难道开创大道法则的仙帝是谁……也是一个未知数？”
“大道法则虽然是我们人族最强大的法则，可它是伴随着我们人族出现的自然法则啊，哪有什么开创者。”狄石答道。 不再干涉
听到这话，方羽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没有开创者？可法则不都需要开创者么？”
“那你就错了，都说是自然法则了，就比如仙界法则也是法则，那你说是谁创造了仙界法则？再退一步，位面法则也是法则，谁创造了位面法则呢？”狄石笑呵呵地答道，“这位面的构成本来就是毫无道理，或者说，我们没办法窥探的……就像我们人族，一生出来就是最完美的形态，以至于那些奇形怪状的外族都以我们人族的形态为修炼形态……你说我们这种形态又是谁创造的？说不出来吧？”
“反正大道法则这道法则的存在，每个人族都知道，可的确不存在什么开创者，也没有人去探究这个问题，它就是一直存在于那里，自然诞生，并且专属于我们人族，明白吧？”
“老余啊，别总是想这些有的没的，一开口就是这位仙帝那位仙帝，这些存在跟我们距离太遥远啦，没什么好谈的，要脚踏实地啊……”
在狄石一副关爱同僚的眼神中，方羽只好停止了这个话题。
“沧辰大人……”秦天北抬起头，双眼泛红，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您……是要看着道盟与天盟之间的交战持续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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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羽和白道和以神识交谈之际，前方的庙堂外围光芒闪烁。
“你们也一样。”
“嗡嗡嗡……”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方羽的疑惑。
真正的神族始祖，按道屠帝尊的说法，正被关押在北狱内，已然失去神智。
并不是震惊于罪名的消除，而是沧辰的话语！
从他选择离开道盟，追随沧辰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回去道盟！
但是，沧辰也并未在意方羽等人的举动。
“没什么，我只是为沧辰大人的身份感到震惊。”方羽回过神来，答道。
“可您先前明明……”
秦天北还有方羽等人的脚下，都出现了一道传送法阵。
听闻此言，秦天北脸色变了。
“而今后，我也不会去干涉他们。”
神族始祖，也没有被提起过。
沧辰和夏元昊的师父会是谁呢？
归一门的创立者么？
就算盟主不追究他的罪名，他也想要继续追随沧辰！
“余兄。”白道和转头看向方羽，说道，“我见你一直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道余兄在思考些什么问题？”
那么，人族始祖没有被提起过的原因，是否也与神族的情况类似？
从这个角度来思考的话，那个不可说的人的身份应当就是人族始祖！
在他听来，沧辰这番话的背后……意思很明确。
但是，狄石的这番回答对他来说却造成了很大的内心波动。
秦天北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么，我们就只能继续与同族自相残杀么？！甚至要让外族随意屠杀我们同族么？”
他先是看向秦天北。
说着这番话，沧辰侧过身去。
然而，人族始祖这个词，不管是人族内部，还是仙界的其他大族势力……几乎都没提起过。
即便是方羽，都没料想到沧辰会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秦天北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人族始祖也被……
到了这个时刻，即便对沧辰有着无限的敬意，他还是难以相信沧辰此刻的做法，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们的盟主，是我的师兄。他从来都比我聪明，也比我更有眼界。”沧辰看向秦天北，答道，“道盟与天盟之间的交战，从一开始，我就不打算参与。”
沧辰一步一步地从庙堂当中走出。
“妈的，这思路越捋越乱了啊。”方羽有些懊恼，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而魔族始祖万道始魔，古族始祖卓古大帝……却都很明确清晰。
方羽也抬眼看向前方。
白道和立即正色，站得笔直，不敢再言语。
那就是不会再与道盟对着干！
原先被沧辰从道盟带出来的诸多人族修士，全都可以回到道盟！
这必定是与夏元昊说好了的。
“如今，仙庭已遭到重创，而你们的盟主也不会再追究你们的罪名……我不再需要你们了，都回去吧。”
大多数修士提到神族，只会立即想到太始神帝。
“至于你们……若不想回到道盟，也可以选择离开永生仙域。”
大道法则是伴随着人族出现的么？
六一.二二三.一四零.一四零
夏元昊……这就离开了？
方羽等人甚至都没机会看到其面容！
沧辰走回到了方羽等人的面前。
光芒闪烁，空间法则之力散发。
只有方羽还在思考之中，并未做出反应。
“嗡嗡嗡……”
说完，沧辰抬起手。
难道道盟与天盟之间的大战停止，真的会导致人族灭亡么！？
“你们都回去吧，把我说的话，转告给其他人。”
听到这番话，秦天北呆住了。
“我只能回答你这些。”
方羽内心震动。
在他的背后，原本背对着他们打坐的那道身影已经不见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让了性格暴躁的沧辰，就此放弃了原来的想法？
他们实在没想到，只是进去庙堂与盟主谈了这么一会儿，沧辰的态度就完全改变了！
可是，如果说大道法则是自然出现，并且专属于人族的……方羽还是觉得不太可信。
“嗒嗒嗒……”
想到这里，方羽眼神闪烁。
“很抱歉，或许我让你们失望了。”沧辰说道，“但这就是我当下的想法，也是我做出的选择。”
“小子，你的罪名
消除了。”沧辰开口道，“从此刻开始，你可以选择回到道盟，仍是大将之位。”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么确实无法探讨大道法则由哪位仙帝所创造。
“对。”沧辰给出了确切的答复。
白道和与程萱萱也立即反应过来，跟着跪下行礼。
“沧辰大人，在下真的很想知道理由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力量，能够让我们人族灭亡？！在下实在无法理解……”秦天北咬着牙，看向沧辰，再度询问。
可按外界的说法，归一门不就是夏元昊所创立的么？
沧辰的视线又扫过白道和，方羽还有程萱萱。
方羽眼神微动。
反而应该说所有的人族仙帝，都是在大道法则为基础的情况下，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道路。
这就与当下的神族很相似。
也就是说，夏元昊说服了沧辰。
那个理由到底是什么！？
这一切，仍然只是推测，是以他目前得到的情报为基础的合理推测。
“嗖嗖嗖……”
“追随我做什么？我无事可做。”沧辰摇了摇头，说道，“我从迈入修炼之路起，习惯独来独往，不需要随从。”
“先前我带着你们离开道盟，前去灭杀仙庭，是为了让仙界万族看到我们人族的态度。”
而这时，传送法阵被完全激活。
若说大道法则是伴随着人族一同出现的，那么也可以认为……大道法则的创立者，就是人族始祖！
包括方羽身旁两侧的白道和与程萱萱，同样处于愣神的状态。
“那股力量……”沧辰看向秦天北，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你我可抵抗的。”
“沧辰大人，从您出手解救在下于殿堂之上时，在下就已经下定决心，誓死追随您的步伐，即便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秦天北跪在地上，朝着沧辰磕头。
“噌！”
秦天北，白道和，以及程萱萱接连进入空间通道，消失在原地。
唯独方羽还留在原地！
而这，并非方羽自身所为！
那么，只能是沧辰特意把他留下！ 差距极大
“嗖嗖嗖……”
秦天北，白道和与程萱萱很快就回到了众多修士休整疗伤的地方。
他们的情绪都无比低落。
尤其是秦天北。
直到此刻，他的大脑都还嗡嗡作响。
原本选择离开道盟，追随沧辰的他，以为可以获得自由，再也不用与同族自相残杀，每日做着违背本心的事情。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与夏元昊见了一面，沧辰的想法就完全不同了。
放任天盟与道盟继续交战，即便死伤再多也无所谓！
到底是什么理由，能让沧辰认可了这种事情！？
白道和与程萱萱也是一脸的失魂落魄。
对他们来说，此行前后简直就是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轮回。
开始他们很高兴，以为自己被选中成了沧辰的亲信。
可结果，他们又被沧辰放弃，让他们回到道盟……
原本的兴奋，激动……如今化为不安，甚至有恐惧。
他们已经选择离开了道盟一次。
即便盟主不追究他们的罪责……他们再回到道盟，其他道盟成员会以怎样的目光看待他们？
“怎么会这样……”程萱萱眼睛都红了，只感到难受。
白道和没有说话，但神色阴沉到了极点。
而看到这三人回来，很多修士都围了过去。
大家不敢打扰秦天北，便都围向了白道和与程萱萱。
“老白，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到盟主了么？”
“盟主说了什么啊？秦大将的事情解决没有？”
“怎么沧辰大人没跟你们一起回来？难道……”
周围的声音叽叽喳喳，极其嘈杂。
白道和与程萱萱的心情本来就恶劣，此刻又被这般包围，更是烦躁不已。
“都闭嘴！”
白道和咬着牙，怒道。
这突然的一声怒吼，让周围这群凑热闹的修士都被吓了一跳，纷纷闭嘴。
他们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白道和与程萱萱。
到底怎么了？
刚刚离开的时候还欢天喜地的，这回来就变得脸色阴沉了。
难道……是沧辰大人与盟主谈得不好？
道盟要对他们这些背叛者出手了么！？
想到这一点，不少修士脸色都变了。
“白兄，老余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啊？”
这时，狄石好不容易挤到人群之前，大声问道。
余千秋？
白道和与程萱萱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
的确……他们这时才意识到，回来在空间通道的时候，余千秋就已经不在他们身旁了！
余千秋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
是留在了那座庙堂前么？
是他自己留下，还是沧辰把他留下了！？
“白兄！”狄石再次提醒。
白道和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答道：“他确实没回来，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另外一边，秦天北也回过神来。
怎么少了个人？
余千秋被留下了么？
秦天北眉头紧锁。
先前他就一直觉得那个余千秋表现得有点奇怪。
很多时候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与其他两个中级将领的表现完全不同。
“你过来。”
秦天北思索片刻后，开口道。
他这句话，是对人群中的狄石说的。
狄石一转头，看到是大将秦天北在唤他，脸色一紧，立即跑了过去。
“秦大将，在下狄石，不知道您找在下……”
狄石恭敬地低头行礼。
“你跟余千秋很熟悉么？”秦天北问道。
“比较熟悉。”狄石答道。
“那你有没有感觉，他近期有什么异样？”秦天北皱眉问道。
“这个啊，这个……你一说，还真有点异样啊。”狄石眉头紧锁，答道。
“把你感觉异样的情况，跟我说说吧。”秦天北沉声道。
“……好。”狄石点了点头。
……
方羽抬起头，看向前方的沧辰。
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平静。
因为，沧辰单独将他留下，意味着很多！
或许是他表现出来的异样被发现了。
又或许……从一开始，沧辰就知道存在他这么一个‘外来人"。
一个从未来回到过去的人！
可就如方羽先前所想的那样。
如果沧辰知道方羽是从未来回来的，那么先前所经历的这一切……还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么？
因为，按照常理，在真正的历史中，方羽这个‘外来人"必然是不存在的！
“你知道我为何要单独留下你么？”
这时，沧辰开口了。
他直直地看着方羽，眼神极其锐利。
“沧辰大人，在下的确不明白……为何您要单独留下我。”方羽回过神来，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不管如何，此刻他绝不能乱了阵脚。
“你叫什么名字？”沧辰并未在意方羽的表现，又问道。
“在下……余千秋。”方羽答道，“原道盟的中级将领。”
“余千秋。”
沧辰念了念这个名字，似笑非笑，但并未发出质疑。
而后，他转过身去，看向后方那座极其破旧的庙堂。
“先前我与师兄之间的交谈，你在后面应该听得很清楚。”沧辰说道。
“……这，是的，在下……在下当时也很惶恐不安，不知道该听不该听啊。”方羽低着头，语气慌乱地说道，“若沧辰大人觉得在下不该听，那么在下便自行抹除这段记忆吧……”
“抹除记忆？”
沧辰再次转过头来，微微皱眉。
“跟我进来吧。”
沧辰朝着庙堂走去。
听到这话，方羽抬起头，看向前方。
沧辰已经走入到庙堂内了。
“他看起来像是知道什么，但又……”方羽眉头紧锁。
“不管你是余千秋，还是别的谁。”沧辰的声音从庙堂之内传出，“我让你跟着进来，你就进来。”
方羽眼神微动。
他不再犹豫，朝着前方的庙堂走去。
对于这座庙堂，他当然是感兴趣的。
因为这牵扯到沧辰与夏元昊这对师兄弟的过往。
“嗒，嗒，嗒……”
走入到庙堂中，脚步声变得格外清晰。
庙堂内的光线是从屋顶诸多缝隙中透下来的。
而庙堂的内部，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中心处是一个打坐用的布垫，而前方则是有一张木桌，但上面什么都没有。
木桌之前，是一块已经磨损到变成白板的石碑。
光是从这样一个场景，就能看出来此地经历了无数的岁月。
“我与师兄，当年就在这里修炼。”沧辰淡淡地说道，“那个时候的我，修炼天赋平凡，脾性不好，放在外面，我可能活不过百岁。”
修炼天赋平凡……
这样的话，放在沧辰的身上，怎么看都是不匹配的。
一位威震四方的巅峰至尊仙，在历史上都留下了浓厚的一笔！
直到当下的诸多顶尖大族，仍然记得他的威名……
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是一个修炼天赋平凡的人？
方羽并未开口说话。
他知道，沧辰既然让他跟随进来，并且主动开口……那么，就一定会把能说的都说出来。
“而我的师兄夏元昊，跟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沧辰继续说道，“他是夏族子弟，修炼天赋出类拔萃，而且性格平稳，天生就有上位者的气质。”
“我们虽然是师兄弟，但我一直认为，我跟师兄之间的差距极大，无论在实力还是别的方面，他全面强于我。”
“直到今日，我也是这么认为。”
方羽内心微动。
沧辰与夏元昊之间是否存在差距，这一点……按照狄石和其余道盟成员的看法，二者之间的实力或许是在伯仲之间。
只不过，这种评价没什么根据。
因为沧辰从未与夏元昊交手过。
更准确的说……夏元昊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出手了。 自我削弱
他的地位太高，根本不会有谁去找他的麻烦！
因此，沧辰与夏元昊的实力到底孰强孰弱……或许沧辰这个师弟是最为了解的。
“沧辰认为夏元昊比他要强很多……如果不是谦虚，那么，夏元昊会不会已经证道了，是一位仙帝？”方羽心想道。
“我对师兄一直充满敬意，甚至把他当成了我追赶的目标。”沧辰说道，“直到他被推选为道盟的盟主。”
“那个时候，我开始质疑他的行为。”
“我不认为天盟与道盟之间有任何开战的必要，势力之间可以有正常的恩怨情仇……那是合理的竞争。但是，将永生仙域的人族强行分成两半，进行这种大范围的自相残杀，绝对是自取灭亡的行为。”
说到这里，沧辰转过身来，看向方羽。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沧辰问道。
“我怎么想？”方羽愣了一下，立即摆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说道，“沧辰大人，这种事情在下岂敢随意评论……”
“别再装模作样。”沧辰眉头皱起，冷声道，“我在与你认真探讨！”
这句话，让方羽内心一震。
他抬起头，与沧辰对视。
沧辰的眼神还是像原来那般锐利。
“你知道我是谁？”方羽思索再三，开口问道。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在这里，你就是余千秋。”沧辰冷声道，“你只是被我看中的一位随从。”
“在我面前，不要伪装，只要展露出你最真实的模样。”
方羽深吸一口气。
沧辰已经把话说到这一步。
他还是不能确定沧辰到底是否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或是只是先前注意到他身手不凡。
但无论如何，沧辰已经说得很明白。
关于方羽的身份并不重要，看破不说破。
他还是可以把自己当成余千秋。
既然如此，方羽再装下去的确没有意义了。
“我认为天盟与道盟之间开战的理由的确很诡异，即便是已经到中级将领，甚至到大将级别的存在，都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方羽沉声道，“而且，天盟与道盟之间的交战，还要把战场分级，只让境界相当的修士进行交战。”
“在真正的战场上，拼的就是你死我活，看谁能先把谁碾压，不可能出现这样的规矩。”
“光从这一点来看，天盟和道盟的目标就不像是要彻底灭掉对方，更像是要将战线无限拉长。”
“那么，你认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沧辰问道。
方羽看了沧辰一眼，说道：“将战线拉长，双方都没想着真的将对方灭了，而只是让大战持续进行。”
“光从表面来看，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人族长期处于内斗之中，造成持续不断的人族死伤，最终……让人族衰败。”
沧辰眯着眼睛，轻轻颔首，又问道：“那么在你看来，这件事情的主导者……会是谁？”
“我认为，只能是夏元昊。”方羽毫不犹豫地答道，“夏元昊在人族内的地位，是万尊之师，桃李遍天下。永生仙域中那么多顶尖势力的核心成员都是他的门生……而如今的永生仙域，被一分为二，要么为天盟成员，要么为道盟成员。”
“这两大联盟内，自然也存在着他诸多门生。”
“在永生仙域，乃至于整个仙界当中，有能力操控这样一盘大棋的……也只有夏元昊了。”
话说到这里，方羽并未遮遮掩掩。
既然沧辰让他展出最真实的模样，那他便把自己内心所想全都说出来。
正好，他也想从沧辰这里知道……夏元昊口中的那个两大联盟必须交战的理由是什么。
听完方羽所说，沧辰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
他只是在轻轻颔首，表示认可方羽的想法。
“那么，你觉得我师兄所说的那个理由会是什么？”沧辰问道。
这个问题，让方羽愣住了。
这是他想要问沧辰的问题，怎么反过来了？
“我不知道。”方羽直接摇头道，“虽然我有几个推测，但正确的答案只有一个，而且……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的确从我师兄口中得出了那个理由。”沧辰答道，“但我不是那么相信。”
方羽眉头皱起，疑惑道：“你不相信？若你不相信，为何要让秦天北等人回到道盟？为何不继续去剿灭仙庭的余孽？”
“我不相信那个理由，但我相信夏元昊。”沧辰眼神微微闪烁，说道，“就像我先前所说，他全面强于我，我相信他做的事情是有深谋远虑的。”
“而他所说的理由，即便我那么不相信，但却很合理。”
“那个理由是什么？”方羽问道。
“他的理由，本身也没有实质的证据作为支撑，只是他对于过去规律的一个总结。”沧辰并未正面回答方羽，而是说道，“但他所说的种种迹象，的确也发生了，所以他的理由，从这个层面而言是合理的。”
“我之所以不相信，是我觉得……”
沧辰眼神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这个理由……不能明说么？”方羽问道。
沧辰看着方羽，并未说话。
他似乎还在考虑着，是否要对方羽说出那个理由。
“我可以告诉你，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那个理由。”方羽眯着眼睛，说道，“不只是那个理由，我更想知道的是……真相。”
“我要知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是我唯一的目的。”
沧辰看着方羽，眼瞳之中闪烁着金光。
“我相信你说的话。”沧辰露出了笑容，说道，“其实这个理由，并非什么天大的秘密。”
“不能说，是为了避免打乱我师兄目前的布局。”
“但我觉得，我可以告诉你。”
方羽紧紧盯着沧辰，并未说话。
“我师兄的理由就是，人族太过强大，需要自我削弱，否则必定遭受灭顶之灾，烈度远比过去那些衰落的巅峰大族要可怕。”沧辰开口，说出了那个理由。
听闻此言，方羽内心一震。
这个理由，的确不算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对他来说，甚至也不是什么新鲜的说法。
从过去，他就知道人族的仙帝总是会因为某些原因而死去。
按外界传闻，就是因为过于强大而遭到位面法则的抹杀。
只是，方羽没想到……沧辰这个时代，已经有了这样的说法！
更没想到目前的道盟与天盟之间的大战，都是基于这一点而引发！
他原以为道盟与天盟之间的大战……牵扯的会是神族！
可没想，竟是这样一个理由！
“在天盟与道盟出创立之前，人族内部已经出现了很多问题。”沧辰说道，“其中包括与外族勾结，将人族秘法外传，乃至于血脉入侵等等……这些事情的发展，最终必然都会让人族衰落。”
“这是过去每一个巅峰大族都会经历的事情，人族也不例外，算是自然规律。”
“但若自然衰落，也就无妨。可师兄最担心的事不是这种循序渐进的衰落，而是突然降临的灭亡，足以让我们整个大族瞬间消失的程度，与过去不同。”
“为何会出现这种不同？”方羽问道。
“因为我们人族的强大程度前所未有，所以我们遭到的针对和打击同样会是空前绝后的程度。就如同我们人族出现的那些惊艳绝伦的仙帝，每一位最终都难以逃脱宿命……这也是其他巅峰大族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我师兄认为，我们人族的衰败速度必须加快，才能避开到即将到来的毁灭性打击，延长人族存在的时间。”
方羽眼神闪动，内心震动。
相比起夏元昊所说的理由，他更在意的是沧辰话语中的一句。
人族仙帝皆被诅咒，难以逃脱宿命！ 宿命难逃
这句话，让他想到了当初在寒域意志那里所听闻的关于问星仙帝的说法。
那个时候，寒域意志也提到了宿命一词！
问星仙帝最终难逃宿命，陨落于世间。
如今，在沧辰的口中，他再次听到了宿命一词。
而且，在他的说法中，似乎只有人族仙帝才会遭遇所谓的宿命！
“我跟你说的这些，就是我师兄给出的两大联盟必须开战的理由。”沧辰嘴角微微勾起，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光是这么听，是否觉得觉得难以置信。”
“你应该也与我一般，认为天降厄难，还是直接足以让人族灭亡这种级别的厄难……怎么想都不会发生，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发生。”
方羽眯着眼睛。
的确，要在短时间内就灭掉人族这样一个巅峰大族，他确实想不到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完成。
难道位面法则会直接降临，把人族全灭么？
要说位面法则单独灭掉一些顶尖的强者，倒还能想象。
可要一次性灭掉一个巅峰大族……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么？
位面法则真的会做这种事情么？
强大即是原罪。
方羽听说过这句话。
可同时也有另外一个说法，并且始终贯穿整个位面。
那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人族的强大依靠的是自身，为何要遭受到位面法则的针对？
“不是一直都说位面法则欺软怕硬么？就像当下的神族，做得更加过分，都准备把仙界都改名为神界了，也没受到这样的制裁……为何这个时期的人族会有这样的风险？”
“还有一点，夏元昊是如何感知到这种危险即将到来的？他有什么途经，或是什么手段去预知这种事情么？”
“这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是可以预知的么？”
方羽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心中的疑惑仍然很多。
说实话，就如沧辰所言，他不是那么相信夏元昊给出的这个不得不开战的理由！
“夏元昊的这副说辞，有可能只是用来迷惑沧辰的……为的是沧辰不再阻碍他的计划推进。”方羽心想道，“假设夏元昊是神族开创者，又或者他有其他的目的……那么，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更加合理。”
“一方面想要让人族迅速衰败，另一方面，则是让沧辰这个巨大阻力消失。”
“只不过……”
方羽看向沧辰。
“你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你为何……”
“我的确很难相信人族会突然灭亡，但我也说了，从我迈入修炼之路开始，我的师兄就一直强于我。”沧辰平静地说道，“以我的认知，我很难接受他所说的那种情况会真正发生。”
“但同时，以我对我师兄的了解，若无确切的把握，他不会这般不顾一切地布局，去让人族进行自我削弱的计划。”
“他保证之后会给我更加确切的证据来印证他的说法，到那时，我或许就能完全相信他的理由了。”
方羽眼神微微闪烁。
人族的自我削弱，以这样的方式进行……
对于每日在战场上搏杀的修士而言，毫无疑问是极大的不公。
他们甚至连开战的理由都不知道，性命却已经被摆在了战场上。
“你完全相信你师兄做这些事情，是没有恶意的么？”方羽看向沧辰，认真地问道，“你确信夏元昊，不会是一个想要毁灭人族的存在么？”
这个问题相当严肃，也非常直接。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方羽很清楚沧辰的结局。
突然陨落，并且背上了背叛人族的骂名。
现在，方羽感觉自己已经来到了知晓真相的关键时刻。
沧辰之死，或许就与他对自己师兄夏元昊的信任有关！
“我相信他。”
沧辰直视方羽，神色从容地回答道。
“我与师兄的理念有诸多不同，我跟他走的是截然不同的道路。”沧辰说道，“或许我不太认可他的很多行为，但是……这不会影响我对他的崇敬，更不会影响我对他的看法。”
“我师兄培养出了诸多优秀的弟子，如今已经支撑起了整个核心人族。”
“他不可能有毁掉人族的想法，也不会这么做。”
方羽眼神微凛，说道：“他培养出这么多顶尖的强者，或许就是为了能像现在这般操控整个核心人族的方向。”
“他一声令下，就算是天盟那边的核心成员，也得配合他来行动。”
“不，关于开战的真正理由，知道的人除了他自身以外，只有我，还有你。”沧辰说道，“他与在天盟内的那些曾经的弟子，不过是达成了一些共识罢了。”
“而且，如今的人族内部本就处于混乱的状态，即便是我师兄培养出来的弟子，也会有其私心，有其目的……在两大联盟中，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利益。”
“通过这场大战，也能看清楚很多事情，揪出一些真正的叛徒。”
说到这里，沧辰眼神泛起冰冷的光芒。
显然，这才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在大战持续，人族修士大量死伤从而避免突然灭亡的前提下，把原本那些可能导致人族衰败的因素清除掉！
这也是夏元昊需要他去做的事情！
方羽感受到了沧辰的眼神。
在他再三的质疑之下，沧辰的态度仍然很坚定。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再提出质疑了。
他没有忘记，回到这段历史的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你先前说人族的仙帝都难以逃脱宿命……所谓的宿命是什么？”方羽问道。
这个问题，让沧辰眼神微变。
他直直地盯着方羽，沉声道：“宿命，即是死亡。”
“在已经达到仙帝这种巅峰层次之后，无法避免的死亡。”
“这是每一个人族仙帝最终的宿命，也是只针对于人族的宿命。”
方羽眼神闪烁。
“强如天帝，最终也归于宿命，消失于世间，成为了一个传说。”沧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我们人族就像被诅咒了一般，每一位仙帝最终都会陨落。”
“但外族的仙帝……大多也会消失于视野中。”方羽皱眉道，“我们人族的仙帝就算消失了，也不能确定他们就是陨落了吧？”
“永生仙域内，已发现六座仙帝之墓。”沧辰答道，“天帝之墓，也在其中。”
方羽脸色微变。
“仙帝之墓由谁所建，我们不知道。但墓碑之内，皆有记载仙帝的一些生平经历，以及他们最终的宿命。”沧辰说道，“结合人族历史，可以确定这六位仙帝都是真正存在过，而且经历也都符合。”
“而他们的确也未再出现过，因此，可以确定他们的确是陨落了。”
“至于外族的仙帝，虽然绝大多数也会消失，但他们还是会在仙界留下一些痕迹。”
听到这里，方羽眼神闪烁，内心震动。
这个时期的永生仙域内，已经有六座仙帝之墓！
人族的仙帝果真都会死去么！？
“你知道人族仙帝难逃宿命，那么……你还会想要证道成为仙帝么？”方羽看向沧辰，问道。
“我？”沧辰露出了笑容，说道，“我想，我也有机会去证帝道吧。”
“但我不想迈出那一步。”
“与世间断绝，那该多么无趣啊。”
沧辰环顾四周。
“我不畏惧死亡，但我也并不想去死。”
这句话，让方羽内心一震。
沧辰这些话的意思是……他是刻意不证道！
他不想成为仙帝！
“可是如果不成为仙帝，你就一直都停留在当下的境界。”方羽说道，“你不想再往前迈一步么？” 血脉入侵
“其实在我看来，仙帝之强，强于法则，在其他方面，未必不存在弱点。”沧辰转头看向方羽，说道，“我倒挺有兴趣与仙帝战一场，看看差距有多大，就算战死也无妨。”
“可惜啊，如今这个时代，仙帝几乎不会出现，我没有这样的机会。”
以九步至尊之境，想要挑战仙帝。
这样的话，也许只会从沧辰的口中说出。
“不知道你……”方羽还想询问。
“羽，我刚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情报。”
就在这时，冷寻双的声音突然传入方羽的耳中。
方羽眼神微变，以神识回应道：“与天盟高层有关么？”
“对，目前我可以确定的是，天盟高层之中……有神族的存在！”冷寻双语气凝重地说道。
“确切的神族么？”
方羽眼神一凛。
“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可以确定他们就是未来的神族。”冷寻双答道。
“天盟高层……对此熟视无睹么？”方羽眉头皱起，疑惑道。
无论是天盟还是道盟，虽然是对立的两大阵营，但他们都属于永生仙域，属于人族。
如今天盟高层出现了非人族的存在……这难道不会引起重视么？
“不，在这个时代，他们并不称自己为神族，也没有人把他们视为神族。”冷寻双答道，“现在还不能知道，他们本是人族……只是在后期通过血脉改造逐步变成神族血脉。还是他们的血脉本就不是人族，以某种方式混入人族，并且不会被区别对待……若是后者，他们如何做到被允许出现在永生仙域？甚至能够成为天盟的核心成员？”
冷寻双的话语，让方羽眉头紧锁。
天盟内部有神族修士的存在，而且气息明显。
可对此，天盟居然毫无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羽想了想，看向沧辰。
“先前你提到过，我们人族其实已经在自然衰落的进程之中。”方羽说道。
沧辰点了点头，答道：“的确如此，达到巅峰后，之后就只有下坡路可走了，这是世间万物的定律。”
“其中你提到了一点，叫做血脉入侵。”方羽眯着眼睛，说道，“我想知道，你提到的血脉入侵具体指的是什么样的事情。”
“你对这个感兴趣么？”沧辰眼神微动，缓声道，“所谓血脉入侵，自然是外族血脉，入侵到我们人族内部。”
“我们人族太过强大，自然会吸引无数外族，想要成为我们人族的一员。永生仙域虽然是人族的仙域，但这里面也存在着很多外族。对于其他大族而言，核心仙域内出现外族……是无法容忍的事情，但我们人族对此毫不在意，因为我们足够强大，有足够的底气，根本不担心这些外族造次。”
“外族属于低等族群，在我们人族面前，他们没有尊严，大多只能为奴。而我说的情况，其实不止发生在永生仙域，也包括其他仙域。”
说到这里，沧辰停顿了片刻。
“随着时间的发展，至少按我的观察，有一些外族已经很顺利地成为了人族的一部分，他们自身的血脉经过一代代的改造，无限趋近于人族，直到完全融入到人族。”
“这种事情并不罕见，在做这种事情的外族也不是一个两个。”
“发展到今日，我想永生仙域内的人族存在相当一部分的外族……只要他们自身不想暴露，我想已经很难辨别出来了。”
听到这话，方羽内心震动。
“这就是血脉入侵。”沧辰看着方羽，淡淡地说道，“但是这种事情发展的速度极慢，在潜移默化中逐步形成……一开始没有防备，那么后面就基本没有办法去改变。”
“当然了，包括我师兄在内，很多顶尖的纯血人族修士从未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人族就是最强大的族群，外族如果愿意通过多年来改造血脉，成为人族，本就是底蕴的体现，可以让人族更加强大。”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种想法倒也没错。”
“但是，你认为是错的？”方羽微微皱眉，问道。
“倒也不是认为错，只不过，我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沧辰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说道，“这些表面融入到我们人族的外族当中，必定有这样的存在。”
“他们只是在等待着时机，到了未来，必定会在某个时间点，给我们人族带来巨大的麻烦。”
“就比如当下的天盟与道盟的一些核心成员，他们的出身就不一定是纯粹的人族……然而，他们已经坐在高位，你想想，若是他们对自己出身的族群仍有想法，那么，他们可以做很多事情。其中有一些家伙，已经做得很出格了，接下来，我会想把这些家伙一个一个揪出来。”
听着沧辰的话，方羽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沧辰的预测，完全是正确的。
而且，在这个时期来看，或许不需要等待太久，神族就要露出獠牙了。
“按照沧辰这种说法，那么……神族有可能就是血脉入侵的产物！”方羽心想道，“过去就存在的神族，以某种方式一步一步改造自己的血脉，融入到人族……而后期又趁着人族内斗，踩着人族的尸体迅速变得强大……”
想到这里，方羽决定直接一点，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神……”
可就在这个时候，沧辰的眼神突然变了。
他忽地抬起自己的右手。
“嗡嗡嗡……”
在他的掌中，燃烧起一团金色的火焰，而且燃烧得极为猛烈！
火焰看起来像是一团，但实际上，可以看到清晰的轮廓。
内部像是有一道人形！
“呼呼呼……”
火焰在大幅度的摇曳，就像被劲风正面吹拂一般！
“师兄……”
沧辰眼神凛然，身上轰然爆发出滔天气息！
“轰！！”
一瞬之间，这座破落的庙堂就被震得崩塌！
地面炸出一个凹坑。
方羽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沧辰。
此时的沧辰，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即便是先前面对帝星和诸多仙庭强者，他都未曾展露过这般神情！
“发生什么事了？”方羽问道。
沧辰并未回答，而是盯着自己掌中的那团火焰。
火焰仍在燃烧着，摇曳着。
但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火焰的烈度越来越小，摇曳的幅度也在迅速变小。
“嗖嗖嗖……”
很快，这团火焰就在沧辰的掌中熄灭了。
彻彻底底的熄灭！
看到这一幕，沧辰眼中迸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
他的神色中布满了不可置信，眼神中既有凌厉的杀气，又有震骇。
沧辰这种级别的强者，何事没有经历过，何等情况没有见到过？
可此时，他却露出了这种复杂的神情。
方羽内心震动。
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恐怕就是会直接导致沧辰陨落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发生在他的眼前么？
“嗡……”
沧辰右掌握拳，脚下泛起一阵金光。
空间法则已经运转。
显然，他准备离开这里。
但是，在动身之前，沧辰看了一眼方羽，眼神微动。
“噌！”
方羽的脚下也泛起一阵金光。
“嗖嗖嗖……”
什么话也没说，沧辰便带着方羽一同离开了原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
空间通道内，方羽再次询问沧辰。
沧辰脸皮都在抽动，眼中迸发着可怕的凶光。
“我师兄……命灯已灭。”
沧辰的声音极其低沉，却又散发出无尽的杀意！
而方羽这一刻也愣住了。
夏元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