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完美
“你想在哪里谈？”方羽问道。
天眼教主神色仍然平静。
对于方羽的实力，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吃惊，而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感觉。
“随你。”天眼教主答道。
“这样啊，那就去最安全的地方聊吧，正好我还得审一个神王呢。”方羽笑了笑，说道。
“噌！”
下一秒，他的身形泛起一阵金光。
连带着天眼教主一同进入到小世界当中！
在方羽和天眼教主接连离开后，飞羽仙界内一片死寂。
羽霄族的诸多修士在青羽和一众长老的带领下已经逃出了飞羽仙界。
他们回过头，看着这个崩碎的界域，脸色都是僵硬且木然的。
先前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实在远远超出了认知。
方羽，五浊之孽，八大神王……
这样的场面，可谓是一生难得一见。
可他们宁愿不见，再也不想经历先前的恐惧了！
“结束了么……战斗，结束了么？”
一名长老喃喃问道。
然而，这个问题，即便是族尊青羽也没法回答。
战斗已经结束了么？
或许吧。
至少，飞羽仙界已经安静下来，意味着方羽与神族之间的交战已经结束了。
而胜者……应该是方羽。
可是，战斗不会就此结束。
今日这件事情传出去，方羽这个人族修士……必定让整个仙界都为之震动！
更大的战争还在后面！
神族不可能容忍这样的失败，这已经不能用失败来形容了，是耻辱，奇耻大辱！
八大神王率领十余万精锐与神灵，被方羽这般掀翻……
难以置信。
实在是难以置信！
到这一刻，青羽突然觉得……羽霄大帝选择方羽这个外族作为自己的继承者，似乎情有可原。
这样的强者……就该有这般强盛的气运！
“族尊，我等……还是先离开此地吧，否则……恐怕还有后续……神族还会来调查情况的，届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一名长老心有余悸，声音都还在发抖。
青羽长叹一口气，说道：“若神族一定要找我们调查情况，我们能躲去何处？”
“仙界虽大，但谁又能逃脱神族的掌控？”
“那这样下去，我们还会有极大的凶险！”另外一名长老说道，“不如我们主动去找神族……把所有情况说明，彻底与方羽这个人族撇清关系吧！”
青羽转过头，看向这名长老，正想说话。
“嗡……”
但就在这一刻，他们的前方突然显现出一道强光！
光芒闪烁之后，是一道传送门。
“嗖嗖嗖……”
传送门中接连闪出四道身影。
他们身披灰甲，面容冷峻，如同雕塑。
这一幕，让这群刚经历过生死的羽霄族修士脸色大变。
神族这么快又找上门了么！？
他们实在没办法承受任何打击了啊！
即便是青羽，此刻内心都几乎要崩溃，仰头看着高空的四名修士，正要说话。
“吾等代表西狱，要求尔等配合！”
其中一名灰甲修士开口，语气冰冷，并且散发出肃杀之意。
西狱！？
眼前四名灰甲修士居然是仙界大狱派来的！？
这一刻，青羽和一众长老脸色大变。
……
小世界内。
天眼教主被方羽带到了一个单独的区域。
“好了，现在你可以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方羽在不远处的位置盘腿坐下。
天眼教主并未在意四周的环境，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你先前听说过天眼神教么？”天眼教主问道。
“没有。”方羽答道。
“天眼神教，创立于第五次仙域大战后。”天眼教主说道。
“看来你们这个神教还挺有底蕴。”方羽眉头一挑，说道，“不过那个时候神族还没有崛起吧，你们怎么就取名神教了。”
“神，当初本就是一个尊词。”天眼教主答道，“神教，神兽，神尊等等……当年都是用来形容强大的存在，并不意味着他们与后来的神族有关。”
“神族这个族群以‘神"为名，无非是希望成为仙界共尊……当然，如今他们确实成功了。”
“所以呢？”方羽眯起眼睛，问道，“你们天眼神教起源在第五次仙域大战后……那意味着什么？”
“我是第二代教主。”天眼教主说道，“第一代教主，是我的师尊，也是天眼神教的创立者。”
“他于第六次仙域大战中战死，我继承了天眼，就此成为第二代天眼教主。”
方羽眼神闪烁，只是聆听。
“我的师尊，第一代教主……他出身于人族。”天眼教主继续说道。
听闻此言，方羽眼神微变。
天眼神教……居然由人族修士所创！
但想到天眼神教出现的时间在第五次仙域大战后……
当时神族还未崛起，人族也未衰败……出现由人族修士创立的势力非常正常！
“我的师尊独创天眼之术，将天眼法则融入到仙域当中，以此便可洞察仙域内的一切。”天眼教主说道，“这与当下神族所做的事情类似，但不如当下神族对于各个仙域的掌控力。”
“在那个时期，能够做到这一步，意味着成为仙域之主。”
“也是在那之后，仙域的名称便成了天眼仙域。”
听着这番话，方羽想起了前面星月提到过的至高神道。
至高神族掌控仙界的方式，就是以至高神道融入各个仙域之中，甚至能够做到瞬间让一个界域消失。
天眼
神族起源
听到这番话，方羽陷入了沉默，眉头紧锁。
天眼教主的话中的意思是……无论是神道法则还是至高神道，都不是由太始神帝所创造。
甚至与现在这批神族成员无关！
那能是谁？
太始神帝之上，就是她的父亲，目前被关押在北狱之中的那位开创神族的那位存在了。
“所以，神道法则与至高神道法则……由太始神帝的父亲一己之力创造？”方羽眉头微微上扬，说道，“说实话，相比起这种说法，我更愿意相信这两道法则是由一群神族强者共同创造的。”
“毕竟，太始神帝的父亲要是有这么厉害，也不至于被自己的女儿背刺，沦落到现在这种田地了。”
“太始之父？”天眼教主看向方羽，眯起眼睛，说道，“你知道他的存在？”
“我不仅知道他的存在，我还知道他目前被关押在北狱。”方羽说道，“当然了，对于外界而言，这算是个秘密。”
“我也并不认为，这两道法则的创造者是太始之父。”天眼教主轻轻摇头，说道。
“太始之父就是神族之祖了，他不是创造者，还能是谁？”方羽眉头皱得更紧，说道，“难道神族之祖的上面还有什么始祖？又或者说，你觉得神道法则和至高神道法则的来源不是神族？而是外族？”
“是的。”天眼教主眼神闪烁，点头道，“事实上，我认为创造这两道法则的不是神族……而是人族！”
这句话，让方羽内心一震。
他还真没设想过这样的可能性！
神道法则，至高神道法则……可以说是神族与至高神族最大的底牌，也是他们目前统治仙界的基石！
可这天眼教主却说……这两道法则是由人族所创造？
一直以来，方羽对神道法则的认知是……神族以大道法则为基础加以改造后的产物。
因此，从理论上来说，神道法则在一定程度上克制大道法则。
事实的确如此，大道法则面对其他法则都能形成天然的优势。
但这种优势在面对神道法则的时候，就没办法发挥出来了。
哪怕到现在，方羽已经领悟天道法则，让大道法则的强度再上升了一个台阶，面对神道法则时也没法再形成那种天然的优势。
那么，神道法则由人族所创造……这种可能性存在么？
方羽眼神闪烁。
过去没有这个想法，因此也没有思考过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但如今这么一思考，就会发现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甚至很合理！
只有极度了解大道法则的修士，才有可能去改造它，从而创造出克制它的法则！
外族修士学习能力再强，有血脉隔阂的存在，就不可能对大道法则有彻底的掌握！
所以，天眼教主提出的设想……还真有一定的说服力！
可问题是，设想毕竟是设想，没有证据……就不能说它是事实。
“若这两道法则由人族所创造，那为何会成为神族的立族之道？”方羽眉头皱起，问道。
天眼教主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方羽，说道：“神族是如何出现，如何崛起的……对于我们当下仙界亿万修士而言，是非常模糊的。”
“这一点，你认同么？”
这个问题，让方羽眼神一凛。
先前他就已经与道屠帝尊讨论过这个问题。
历史被抹除了一段，或者说是错乱了。
那段消失的历史……正是人族衰败，神族崛起的过程！
“我们现在所知道的神族崛起过程，不管来源是什么……最深入的，也就提到神族是依靠人族的一些传承而崛起。”天眼教主继续说道，“但我们知道，历史不会这么简单。人族从巅峰到衰败这个转折点，一定发生过关键的事件。并且，那必定是足以轰动整个仙界的大事件。”
“这样的大事件，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不被记录在历史的。”
“或者说，当下仙界中的亿万修士，不可能对此毫无记忆。”
“这种说法……我的确听说过，并且我也同意这种猜测。”方羽沉声道，“的确有一段历史被抹除了痕迹，我现在也在想办法去了解那段历史。”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方羽内心一动。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乾坤塔第八层的考验……是让他找到那个堆满死尸的场景的真相。
这个考验本身……或许就与仙界中这段消失的历史直接关联！
“能在仙界范围，乃至于位面范围内抹除一段历史痕迹的存在……若它要刻意隐瞒，我想……我们要直接了解到那段历史的可能性相当渺茫。”天眼教主说道，“我们可以做的事情是……通过目前掌握的一些线索来推断可能发生过什么。”
“那你有什么推断？”方羽看向天眼教主，问道。
“我的推断，是建立在之前的推断之上，并不稳固。”天眼教主说道，“但我还是要说出我的想法。”
“从神道法则与至高神道法则由人族所创造这一个推断出发……我认为，当今的神族，亦是曾经的人族！”
神族是曾经的人族！？
天眼教主口中说出来的话，让方羽吃了一惊。
这个推断实在是太大胆了！
光是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最初的时候，神族或许只是人族的某一血脉分支，而后逐渐壮大，反噬主脉。”天眼教主继续说道，“而另外一种可能性，则是神族的出现，本就是一次蓄谋已久的另立门户，还有更多的可能性。”
“或许你会觉得难以置信，而我的确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去印证我的推断。”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办法探寻神族的起源……无论如何，神族出自于人族……就是我的最终推论。”
方羽眼神闪烁。
天眼教主说出的话，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
神族出自于人族……如此说法，的
天眼法则
说到这里，天眼教主停顿了一下，看向方羽。
“另外，我希望知道我师尊之死的真相。”
“为何？你不是说你师尊死在第六次仙域大战么？难道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方羽皱眉道。
“仙域大战的交战，发生在仙域之间，战场极大。”天眼教主答道，“一般而言，是族群势力之间为了掠夺仙界资源而产生冲突，从而形成的大战。”
“而在那个时期，我们天眼神教并未直接参与到大战当中，也未选择任何一个阵营。”
“但我师尊还是参战了，他能够参与的大战，既然与自己的势力无关，那就只能与他出身的族群有关。”
方羽眼神微动，说道：“所以你认为，他当时参与的是人族与某些族群势力的交战？”
“是的，也有可能是人族内部的交战。”天眼教主沉声道，“他在离开之前，并未跟我说明情况，但他的做法，已经说明了很多。”
“若他认为自己此行不具备风险，那么他不会提前将天眼传与我。”
方羽没有说话，眼神变得凝重。
“其实一个族群之间，除了血脉联系以外，并不意味着同心……中小型的族群由于实力微弱，需要报团取暖是正常的。但在大型，尤其是顶尖大族之内……他们没有外在的压力，那么内部必定是各怀心思。”
“他们创建的势力或许还有会仇怨，有冲突，甚至是死仇。”
“我想，我的师尊就是死在这样的战争当中。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至少要知道师尊的死因，若是能知道谁杀了他……就更好了。”
“我的一切都是师尊给的，而师尊所创的天眼法则，本就是将洞察之力提升到极致……我很希望能够洞察真相。”
听到这里，方羽已经明白了眼前这位天眼教主的所有动机。
怪不得会冒着风险在飞羽仙界外等候他的出现。
显然，对于天眼教主而言，方羽这个突然出现，轰动仙界的人族修士……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我认为我与你的道路方向是相同的。”天眼教主说道，“我想，你也需要知道神族的起源，与人族衰败的根源。”
“的确如此。”方羽答道，“但就算我们谈论了这么多，实际上……也都只是空谈。”
“那段消失的历史，我们还是找不到线索。”
“在天眼仙域存在一个关于我们天眼神教的传闻，具体一些……是关于我的传闻。”
这时，天眼教主突然话锋一转，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嗯？”方羽看向天眼教主。
“他们认为我的天眼除了洞察仙域以外，还有一个能力。”天眼教主说道，“他们认为……我额头上的这颗天眼，能够看到未来。”
说到这里，天眼教主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额头上那道很淡的眼睛的印记。
“看到未来？所以呢，这是事实么？”方羽眯着眼睛，问道。
“我不知道。”天眼教主笑了笑，说道，“因为我至今无法完全领悟师尊留下的天眼法则。”
“哪怕是以天眼来洞察仙域，师尊可以做到去运转一个界域的基础法则，而我做不到，只能观察……在神族入主后，连观察的能力都被限制了许多。”
“而在天眼法则当中，存在一个部分，是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内容……以我的认知，我只知道这部分内容，涉及到时间法则，生命法则……”
方羽内心一动，说道：“所以你觉得，天眼的确具备看到未来的能力？”
“我不这么觉得，看到未来……这种能力已经涉及到因果。”天眼教主摇头道，“而且，师尊当时若掌握这般能力，他就不可能回去参战，以至于身死道消。”
“但我觉得，完整的天眼法则……必定能够让这颗天眼发挥出真正的能力，而那一部分我完全无法理解的内容，才是天眼法则真正的精粹所在。”
“嗡……”
说到这里，天眼教主额头上的那道眼睛印记泛起了光芒！
“嗡嗡嗡……”
这颗眼睛泛起光芒后，就不再是一道印记，而是真正的一颗眼睛！
这颗眼睛睁开，眼瞳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
眼瞳之中，如同藏着无尽星辰，闪闪发亮！
天眼教主微微低下头，右掌抬起。
“嗖嗖嗖……”
这颗在他额头上的天眼，泛起强光。
如同一颗宝石般，缓缓从他的额头中飞出，悬浮在他的手掌上！
“我无法完全掌握天眼法则，或许不只是因为我的天赋有限……也与我的血脉有关。”天眼教主抬起头，看着方羽，说道，“我不是人族。”
“但你是。”
“因此，我希望能将天眼交给你……让你来发挥出天眼真正的能力。”
方羽看着天眼教主手中那颗泛着光芒的天眼。
“这可是你师尊留给你的传承，你要把它交给我？”方羽问道。
“正常情况下，我自然不舍。”天眼教主答道，“但在飞羽仙界，我见识到了你的实力。”
“你可以发挥出天眼的真正威力，也可以帮助我找到师尊死亡的真相。”
“嗖……”
话语之间，天眼已经送到了方羽的面前。
“它实为一件仙器，你将其融入自身，掌握天眼法则后，以运转仙器之法来运转它便可。”天眼教主说道。
方羽眯了眯眼，看向天眼教主。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方羽抬起手，将天眼握在手中。
“嗡……”
天眼主动化作一道光芒，融入到他的掌心之中。
的确如同其他仙器一般，可以直接催动。
“嗡……”
天眼教主又给方羽递来一块白玉。
“天眼法则，就在当中，希望你能够掌握。”
方羽将白玉拿在手中。
“噌！”
对敌之法
被通缉了？
这句话，让林霸天愣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白眉，问道：“谁在通缉我？神庭？”
“不，此番通缉并非由神庭所发布，而是由神尊天启所发布，短时间内就席卷各个仙域的公示板。”白眉说道，“通缉的对象也不只是主上，而是我们整个死兆之地。”
林霸天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白眉抬头看向林霸天，问道：“主上，眼下的情况的确很严峻，但我想……通缉对我们死兆之地而言……”
“太可惜了。”林霸天摇了摇头，说道，“老方登上的可是由至高神庭发布的神级通缉令。”
“而我们只是被天启这个老小子通缉，这差距实在太大了。”
“他妈的，这天启是瞧不起我们死兆之地啊。”
这番话，让原本还想宽慰几句的白眉瞬间沉默了。
原来叹气不是因为被通缉，而是觉得通缉的级别太低啊！
“这么看来，只剩下我还没被神族通缉了。”冷寻双浅然一笑，说道，“我是不是也得想办法被通缉，才匹配得上你们两位？”
“大可不必。”林霸天立即说道，“就跟过去一样，危险的事情让我们两个上就好，你在后面打掩护。”
“总得留个保险嘛，你就是那个保险，是最关键的角色，可不能出问题。”
“主上，星月神王被处理，是否意味着我们先前对其说的，做的的一切也都暴露在天启面前了？”白眉又开口问道。
“当然了，否则天启哪里会愤怒到通缉我们啊。”林霸天笑眯眯地说道。
看到林霸天的笑脸，白眉皱起眉头。
在她的认知里，被神族通缉，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因为，一旦被通缉，意味着死兆之地站在了神族的对立面。
这样的事情，放在之前是不可接受的。
就算林霸天希望帮助方羽，也不可能做得如此明显。
可如今……已经被天启通缉了，林霸天仍然是一副轻松的模样。
为何会出现这种转变？
死兆之地的意志，难道已经完全被林霸天掌控了？
但这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小白啊，你是最了解我的。”林霸天咧开嘴，说道，“星月虽然只是一颗棋子，但也是老方花了点心思才弄回来的。”
“另外，我为了给她洗脑，也花费了不小的时间精力。”
“这样一颗棋子，哪怕要送出去，也不可能是白送啊。”
“主上，你……”白眉眼神浮现出惊讶之色。
“天启这般觊觎星月的血脉，我自然得从这方面做点手脚。”林霸天微笑道，“此番让她回去，如果她能把天启引出来，当然很好。但如果失败，那么她自己被天启逮住，也是一样的效果。”
“对我来说，这二者只要进行血脉融合，我的目的就能达成。”
“当然了，有没有用不好说。至少目前看来，神族不咋地，但至高神族是真有点东西……难道他们还真能强行搜魂不成？星月可是无量境金仙啊，这都能搜么？”
“未必只有搜魂这样的手段。”冷寻双开口道，“想要得到一名修士的记忆，可以通过法则，血脉等等来完成。”
“但类似的手段，我们可没掌握啊。”林霸天说道，“我们想要从一名修士的口中撬出情报，还是只能用威逼胁迫这种最原始的方式。”
“主上，对于天启的通缉，我们要如何应对？”白眉询问道。
“不需要应对，天启这么做无非就是给我们一次警告罢了。”林霸天说道，“象征意义大于实质意义。”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假设天启从星月这里得到了所有的情报……那么，他也会知道我们与老方之间存在联系。”
“你认为那还只是警告么？”冷寻双看向林霸天，问道，“羽目前已造成仙界内的轰动，正面击败诸多神王，对神族的威严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到现在，神族理应重视羽的存在了。”
“神族当然会重视老方，神庭一开始就发布神级通缉令，已经说明了重视的程度。”林霸天说道，“你看有多少神王前赴后继地去找老方了？”
“但在我看来，现在这种情况不会对老方造成太大的威胁。”
冷寻双黛眉微蹙，说道：“神族的动作只会越来越大。”
“我看法跟你不同，或者说，我觉得这神族动作越大，情况对老方就越为有利。”林霸天说道。
冷寻双微微眯起眼睛，问道：“为何这么说？”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因为神族过去太强了，强大到外界对他们已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林霸天往前走了两步，继续说道。
“既然外部没有威胁，那么只能在内部制造威胁，这样才能迫使神族的修士持续进步，维持大族的整体实力。”
“为此，至高神族设置了森严的等级体系，让神族内部进行竞争。各种神王，各种等级的神尊，就是这么出现的。”
“而最大的诱惑，在于至高神族的门槛！所有血脉分支都想要成为至高神族的一员，为此他们愿意付出极大的代价。”
林霸天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冷寻双。
“至高神族这样的举措，的确有助于神族的实力发展，但是……也会带来一个巨大的问题，那就是分崩离析，让神族各脉都有自己的想法，各自为战。”
“如今，被神庭通缉的老方，对神族而言，就像是至高神族门槛的敲门砖，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谁都想镇压老方，好去神庭领赏……绝不愿意让这个功劳落到其他血脉分支，或是其他神王的手中。”
说到这里，林霸天又咧开嘴，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都想靠自己去解决老方，那就谁也解决不了老方，那么为了解决老方，他们每一次行动的规模都会扩大。”林霸天
神秘来客
人族古域！？
方羽眼神变得凛然。
过去，他一直在找寻关于人族古域的线索，然而毫无收获。
尤其在地球的诸多墟现世之后，他更是认为人族古域已不复存在。
没想到，冷寻双此行归来，第一句话就跟他提起了人族古域！
“你想去么？”冷寻双又问道。
“……当然要去。”方羽答道，“但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
“这个之后再告诉你。”冷寻双俏皮一笑，说道。
“唉，老方，我是真羡慕你啊。”林霸天在侧边说道，“有寻双这么一个贤内助，夫复何求？人族古域这么秘密的地方……强如我都找不到半点线索，但寻双一出手，消息就带回来了。”
方羽看向林霸天，眯了眯眼，问道：“你怎么突然跑来这里了？”
“当然是为了我们的重聚啊。”林霸天答道，“现在这个场景，可能要追溯到几千年前了，加上各层位面时间流速的叠加……总之，很怀念啊。”
“另外，我刚才也已经跟寻双说明了我们三巨头接下来的分工。”
“哦？我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分工是什么，你再说说吧。”方羽说道。
“没问题。”
林霸天很快就把先前对冷寻双说过的那些话转述了一遍。
“星月……就这么没了？”方羽眉头皱起。
“是的，至少从我留在她身上的部分痕迹的感知而言，她算是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神魂都被碾得粉碎了。”林霸天说道，“天启这个老小子可不是那么好惹啊，目前看来，他算是继承了他老妈的阴狠毒辣。”
“阴狠毒辣都不算关键，关键是野心。”方羽眼神闪烁，说道，“这家伙想要跟太始一样，得到完整的神族血脉。”
“神族内部的竞争太大了，因此内耗也会很严重。”林霸天说道，“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而言，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点。”
方羽看向林霸天，说道：“你说你要把天启这个雷引爆，具体要如何执行？”
“就算你在星月的血脉中加了料，他也有可能会发现。”
“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毕竟这星月送去神秘阁后直接就没了……实在也是超出我的预料。”林霸天说道，“至高神族掌握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
“但是，天启这个雷，并不是只能通过融合血脉去引爆。”
“还有别的办法，但细节我就不说了，等真要用到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听到这话，方羽微微眯眼。
林霸天对于如何利用天启这个点来搅乱至高神族似乎拥有极大的把握。
以方羽对林霸天的了解……这小子虽然一直以来都很自恋，但却从不自大，更不会无脑。
“总之老方你就放心吧，至高神族这边我会拖住。”林霸天说道，“当然了，想要掀翻神族，最终还是要面对至高神族，包括那位太始神帝。”
“但我们都需要时间。”
“而且，如果能先将至高神族瓦解，再各个击破……比起直面面对整个至高神族，情况应该还是要好很多的……我会尽力做到这一点。”
说到这里，林霸天又看向冷寻双。
“你们两个接下来去到人族古域，把该得到的传承得到，该拿走的仙器拿走，但速度得快。”
“因为据我所知，觊觎人族古域的族群势力还是存在的，有些族群势力的实力也很强大，他们要是出手争夺，应对起来也挺麻烦。”
“我知道。”冷寻双神色凝重。
关于人族古域，她知道得比刚刚说出来的要多。
这个地方，如今藏着很多的凶险。
一旦进入，没有那么容易能够脱身。
“老方，还有一点我得提醒一下。”林霸天继续说道，“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仙界内还有一些族群势力的实力是很可怕的，可以说是卧虎藏龙。”
“虽然目前最大的目标和对手是神族，但对于其他族群势力的对手，你也得小心一点，否则被他们放冷箭就不好了。”
“从我到仙界以来，除神族外，目前还没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方羽说道，“我说的像样，指的是至尊仙级别的修士……除神族外基本没遇到过。”
“相比起神族，其他族群势力的至尊仙的确罕见。”林霸天说道，“但是，他们是存在的，只是暂时还没出手。”
“就我所知，比如仙界北部有个叫做隐命天尊的存在，多年前就已经是祭道至尊了……还有什么兆行尊，朝霆大尊等等……都是些成名已久的至尊仙，就算是神族也不会轻易去招惹他们。”
方羽点了点头，说道：“仙界如此大，我的确相信神族之外还有顶尖强者。”
“只不过，我没有去招惹这些强者，他们也未必就会针对我。”
“除非他们都愿意给神族当狗。”
“那可不是当狗不当狗的问题，而是实打实的利益问题。”林霸天说道，“你可是登上了神级通缉令的存在，把你解决掉，就能从至高神族手中得到奖赏。”
“至高神族掌握的修炼资源……可以说叫得上名字的奇珍异宝，都能拿得出来。”
方羽深吸一口气。
林霸天所说就是现实。
神族掌握着最多的资源，就算不愿意臣服于神族，也会为了得到丰厚的奖赏而而为其效力。
不过，到这种时候，再多些对手……也没什么所谓了。
“我还是可以为你分担一些火力。”林霸天咧开嘴，说道，“毕竟现在我也被通缉了。”
方羽也笑了笑，正想说话。
但这时，旁边的冷寻双脸色却出现了变化。
“怎么了？”
方羽和林霸天一同问道。
“九指仙山外……出现了一名老者。”冷寻双黛眉蹙起，说道，“他没有释放修为气息，只是立在九指仙山之外……守门弟子前去询问，他也没有作答。”
“嗯？”
西狱之囚
老者看起来很普通。
没有释放修为气息，面容算是俊朗。
但是，就跟那两名守门弟子一样……即便面容看起来年轻，但方羽就是会认为眼前是一名岁数极大的老者！
在方羽观察老者的时候，老者明显也在打量着方羽。
“你就是人族，方羽？”老者问道。
对方的问题，让方羽眼神微凛。
话语当中强调了方羽的人族身份。
“你是为了找我而来，那你肯定能一眼就认出我，不需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方羽说道。
老者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的确是来找你的。”老者说道。
他的笑容很平和，声音也并无老态。
“你找我……为了什么事？”方羽眉头皱起，继续问道。
这名老者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捕捉的气息。
而这恰恰也说明对方不简单！
因为，寻常修士在方羽面前哪怕刻意隐匿气息……也不可能到这种程度！
但眼前这名奇怪的老者，却能够做到这一点。
“有个晚辈委托我过来看看你。”老者笑着说道，“我对这个晚辈很是喜爱，所以便答应了。”
“晚辈？”方羽眉头皱得更紧，说道，“老头你说话最好直接一点，别绕来绕去的，这个晚辈是谁？你又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这么多。”老者摇了摇头，说道，“除非你得到我的认可。”
“我为何要得到你的认可？”方羽眉头一挑，说道。
虽然他觉得这老头有点神秘。
可是，老头这种说话的姿态让他有些不耐烦。
“你必须得到我的认可。”老者微笑道，“这很重要。”
“那我要是得不到你的认可，会怎么样呢？”方羽也笑了，问道。
“那么，我就会给你制造很大的麻烦。”老者答道，“也许会让你丢了性命。”
听到这话，方羽眯起了眼睛，眼神也变得冰冷。
眼前这名来历不明的老者，话语中明显藏着杀意。
对于这种不速之客，方羽自然也不会客气。
“我就在你面前，你要给我制造麻烦，现在就可以动手。”方羽说道。
“时候未到。”老者淡淡地说道，“我会观察你一段时间。”
“当我要出手的时候，你一定会感知到的。”
话语之间，老者的身躯开始变得虚幻。
方羽眼瞳之中金光闪烁！
大道之眼开启。
而这一刻，老者的眼瞳之中也有异芒闪烁！
像是有一朵花在瞳孔之中睁开，绽放出妖艳的光彩！
在方羽的视野中，老者的身躯根本不存在于这个空间之内！
但是，对方动用的瞳术，却直接在这个空间当中产生了实质的作用！
“轰！”
方羽的正面出现了一道复杂的印记，绽放出紫红的光芒！
“嗡！”
瞳孔中的大道之印逆时针转动！
大道法则之力绽放。
“轰！”
正面袭来的这道印记在空中被震散。
与此同时，老者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方羽的面前。
随即，一切恢复于平静。
方羽神色凝重，看着前方。
老者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从头到尾，都没有释放出半点气息。
包括最后这一下的印记。
像是实质的存在，又像只是一道幻象。
“这到底是谁？过来跟我说这么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方羽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
“这家伙很诡异啊，我帮你查查。”
这时，林霸天的声音在方羽的身后传来。
“你也看到了？”方羽问道。
“当然。”林霸天说道，“给我一点时间，以我的情报网，只要他曾经出现过，那就肯定能找到一些证明他身份的线索。”
……
至高神域，一处秘境之中。
一块巨大的菱形晶石镶嵌在地面中。
地面上能够看到极其复杂的一道印记。
看起来，这是一个法阵。
而阵眼就是位于中心处的这块菱形的晶石。
此刻，晶石绽放出幽幽的红芒。
而在晶石之上，是一道躯体。
正是神王星月！
但如今的星月，完美无瑕的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双目睁着，眼神却是空洞的。
显然，肉身虽然还完整，但神魂已经被碾碎。
在这个法阵之外，站着一道身影。
“以这样的方式提萃其血脉……还是有可能造成一定的损耗，以及污染。”天启皱着眉，沉声道。
“殿下决定以此阵来提萃血脉……的确有一定的风险。”
在他的后方，还有一道佝偻的身影。
看起来不是正常的修士形态，而是某种异形生灵。
“唉……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星月要是听话，我当然可以用最稳妥的方式得到她的血脉。”天启叹了口气，盯着前方星月的尸体，眼神极度冰冷，“偏偏我这妹妹怎么喂都喂不熟，还想着反噬我。”
“她有这种心思，那原来的办法是怎么都行不通了，没有别的选择。”
“殿下无需太过担心，即便出现一定的损耗……也不会影响其血脉的纯粹。”后方的异形生灵说道，“只有污染，属下认为不大可能出现。”
“嗯，我是相信你的。”天启淡淡地说道，“但还是得谨慎，星月的血脉是太始一脉目前这些成员当中唯一符合条件的，要是出了问题，我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
“明白，殿下，属下一定全力以赴。”异形生灵恭敬地答道。
天启直直地看着远处悬浮的
不要误会
九指仙山，寻天岛内。
方羽回到了空谷。
对于那名突然出现又很快消失的老者，他的内心仍然充满了疑惑。
“一个晚辈委托他来看看我……他口中的晚辈会是谁呢？”方羽眉头紧锁。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这名老者口中的晚辈一定是他认识的。
而且，这个晚辈没有办法直接来看方羽，所以才需要委托这名老者过来。
综合这几种因素，方羽的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一道身影。
“寒妙依？正好她最近还问了我的坐标，而我当时给她的就是寻天岛所在的位置……”方羽眯起眼睛。
结合寒妙依当时说话支支吾吾的模样，感觉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但很快，他眼神就是一变，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寒妙依是神魔体！
而且是难得一见的完美神魔体！
那名老者称呼寒妙依为很喜爱的晚辈……
那么，老者的身份是什么？
也是神魔体么？
某个存在多年的神魔体！？
“老方，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林霸天看到方羽的表情变化，开口问道。
“的确想到了一些事情，我得确认一下。”
方羽不再犹豫，立即动用印记尝试联系寒妙依。
但这时他发现，这道印记已经失效了。
这意味着，他与寒妙依之间的联系再度被切断。
“怎么回事？”
方羽眉头皱起。
他先前留在寒妙依那里地是一道印记。
虽然触发需要消耗一定的神识，但不会耗尽，可以维持很多次的联系。
如今出现这种情况，在确定方羽这边没有任何动作的情况下，只能是寒妙依那边主动抹除了印记，又或者是被动抹除了印记……
方羽眉头皱得更紧。
这下，他更能确定那名神秘老者的出现，与寒妙依有关联。
老者来了，寒妙依与他之间的联系也被切断了。
不过，从寒妙依先前跟他联系时说的话以及语气来看，应该不至于处于危险的境地。
“寒妙依一开始选择离开，说是要处理她自身的事情，难道这件事就与那名老者有关么……那名老者，会不会真是神魔体？可如果是神魔体，怎么可能将自身气息掩盖得如此完美？而且如果仙界中还存在另外的完美神魔体，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吧？”方羽疑惑更甚，“可如果这老者不是神魔体，为何会这么说？”
又或者是神族或者魔族？
这更不可能，神魔体虽然是神族与魔族的产物，但实际上，二族都把神魔体的出现视为耻辱。
那名老者如果真是神族或是魔族的某位大尊，对寒妙依一定不会是那样的态度。
“看来不是神魔体，也不会是神族或魔族……而是另有身份。”方羽心想道。
方羽在思考的时候，寒妙依和林霸天都没有作声。
这是他们的默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行了，先不想这么多了。”方羽将思绪抽离出来，说道。
“你要是有什么方向，不妨说一说。”林霸天说道，“这样我们也更好地帮助你。”
“在这种时候，突然冒出一个这么奇怪的老头专门跑来见你……我觉得不是一件小事，值得重视。”
方羽看向林霸天，把自己的想法大概说了出来。
听完过后，林霸天沉默片刻，说道：“这样的话，范围就缩小很多了啊，这老头必定与寒妙依那小妞有关，我会让手下往这个方向查查。”
冷寻双看向方羽，没说什么。
林霸天视线一转，看向冷寻双，突然开口道：“呃，寻双你千万不要误会，老方跟寒妙依这小妞的关系非常纯洁，我可以向你保证！”
听到这话，冷寻双又看向林霸天，似笑非笑。
“哇，你这是不相信我了？那我发誓！我林霸天要是说谎，那就惩罚我孤独终老！这个毒誓够狠了吧？”林霸天张开双臂，语气夸张地说道。
说完，他又看向方羽。
“老方你别不说话啊，赶紧解释清楚，兄弟我都帮你到这里了，再不说，寻双真要误会的，毕竟你跟那小妞的确走得比较近……咳，抱歉，我说多了，我的错。”
方羽对于林霸天这种把戏毫不在意。
所以，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冷寻双看向方羽，眨了眨眼，问道：“你真的不打算说几句？”
“有什么好说的？”方羽反问道。
“你就不怕我当真了？”冷寻双又问道。
“就是，老方你这样是不对的，事情还是得说清楚，引起误会大家都不高兴。”林霸天说道，“虽然我相信你对那小妞没什么心思，但那小妞可不是这么想啊，上次我在她面前说了两句你的不好，她那阵势……真是想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即便如今的林霸天气质与当初完全不同，可拱起火来，却还是跟当年一样。
冷寻双看着方羽，眼含笑意，却没说什么。
方羽看了林霸天一眼，说道：“好吧，看你在这里表演得这么辛苦，我还是配合你一下吧。”
“唉，算了，没意思。”林霸天摆了摆手，叹气道，“你们两个……尤其是寻双，情绪太稳定了，是我败了。”
“我只是知道……羽就是很容易会引人喜欢。”冷寻双轻笑道，“我不能组织其他人喜欢羽吧，那样太霸道了。”
“那不是人啊，那是神魔体啊姐姐。”林霸天说道，“弄不好，她可是会发狂的……呃，算了，我还是不说了，留给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完，林霸天摆了摆手。
“好了，我们三巨头多年后的第一次会晤就这么结束吧，你们两个要去人族古域就尽快出发。我这边再好好酝酿一下天启那个大雷。”
“还有一点，我觉得你们寻天
舆论四起
听完离火玉的话，方羽神情更加专注。
的确，对于已经拥有大道之眼的他来说，天眼本身的作用或许没有那么大。
但是，若是能将天眼法则领悟透彻，知道如何将自身法则融入到仙域之中……则有着极大的意义！
“对了，你觉得这天眼……能够看到未来么？”方羽突然想起这一点，问道。
“你在问我么？”离火玉问道。
“不问你还能问谁？”方羽皱眉道。
“你知道看到未来，意味着什么？”离火玉反问道。
“意味着牵扯因果？”方羽眉头一挑，说道，“但实际上，我并不是没有见识过类似的能力，当年在地球上的言真大法师，还有那位相师……都展示过类似的能力。”
“而他们的能力，相比起现在遇到的这些修士……天差地别。”
“所以，我觉得仙界内……必定有可以预测未来的存在，这位创造天眼法则的人族前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你说的那些所谓的预测未来的能力，你首先要确保，他们见到的是真正的未来。”离火玉淡淡地说道，“这是最大的前提。”
听到这话，方羽眉头皱得更紧。
无论是言真还是后来那位相师，在他的记忆中……预测的未来都得到了验证。
比如方羽在那面墙壁上见到了后来的对手十二翼天使。
而那位相师，则是看到了冷寻双与他之间再见的可能……
这不都印证了他们的预测是正确的么？
“真正的未来，是未知的。”离火玉说道，“所谓的未来，就是还未来到的一切……”
“你说的我都懂，但你要怎么解释我提到的这两位……他们的预测都得到了印证？”方羽说道。
“如果他们成功了，就说明他们当时看到的并非未来，而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离火玉答道。
“一定会发生？”方羽眉头紧锁，说道，“即便如此，那也是发生在后面的事情，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预知我的对手，或是会与冷寻双重逢。”
“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离火玉说道，“你继续问，我也是这么一个答案。”
“反正就我目前的记忆而言，我不认为有谁具备真正的预知未来的能力。”
“除非你要牵扯到那些什么法则之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本身那些也是不可知的存在……”
离火玉絮絮叨叨的说着。
而它说的话，方羽已经听不懂了。
“主人，还是专注于领悟天眼法则吧。”极寒之泪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呢？你觉得有能够预知未来的存在么？”方羽问道。
“我认为……有可能。”极寒之泪答道，“但我觉得，预知未来这种能力，没有掌握比掌握了更好。”
“毕竟，知道未来却无法改变未来，只会感到绝望，丧失信念。”
方羽不再说话。
他还是觉得预知未来这种能力是存在的。
否则，无法解释过往他认知中的一些经历。
不过，现在去深究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
还是专注于眼前，将天眼法则领悟透彻吧。
……
时间流逝。
方羽在飞羽仙界中的两次现身，对神族接连造成重大打击。
各种消息漫天飞，席卷整个仙界。
仙界实在太大，按正常情况下，发生在仙界西部的事情，很难传出到仙界的其他区域。
可方羽的名头实在太过响亮。
尤其是在被至高神庭通缉这个大前提之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发极大的轰动。
因此，飞羽仙界内发生的事情……短时间内就成为了仙界最大的热点。
不管是仙界北部，还是仙界南部……不管是顶尖的势力族群，还是底层的修士群体中……此事都成为了当下讨论的话题！
方羽这个人族余孽，到底是什么实力？
“能以一己之力击败诸多神王，杀死这么多的神族精锐，我想……这恐怕是一位仙帝！”
“我认为大家都错了，方羽从来都不是单独的一名修士！他是一个群体！是一个庞大且隐忍，蚕伏多年的顶尖势力！只不过，方羽是其中的代表！否则哪来的胆子与神族正面对抗？”
“我听到有个说法，说方羽是位面法则制造出来敲打神族的工具，只是被伪装成人族了……毕竟神族当下如此强势，都快让仙界改名了！你想想位面法则会放任神族这么发展壮大下去么……什么？你说荒谬！？那你倒是解释解释，这家伙为何每一次出现都带着五浊之孽！？你想想，五浊之孽是什么存在？方羽居然可以操控这样的凶灵！那只能说明，他本身也是这样的生灵！”
仙界各处，关于方羽的说法越来越玄乎。
有的说方羽是仙帝，有的说方羽是一个势力，还有的则认为方羽是某种法则生灵……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夸张的说法。
不管哪种说法，都拥有一定的支持者。
对于仙界中绝大部分的修士而言，除这些离谱夸张的说法之外，他们实在无法相信……单独一个人族余孽，就能让神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毕竟，对于仙界中绝大多数修士来说，无论是方羽，还是神族……都只是一个概念。
普通修士终其一生也难亲眼见到一位神族修士出手，更别说见到神王这种级别的存在。
因此，当他们听说神王都被轰杀的时候……他们只会去无限放大杀死神王的那位存在的实力与身份。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维持住他们过去的认知。
而随着关于方羽的讨论越来越多，绝大多数修士似乎都忘记了被神庭通缉的对象中……还有一个名为唐宇的魔族余孽。
方羽名声大噪，这位唐宇却销声匿迹了一般。
有少部分注意到这一点的修士前去当地的公告牌查看，发现不知何时……神庭的通缉令
这是机缘
“没什么好感伤的，我说过，没有生灵不畏死。”
天面出现在陆伊然的身后，淡淡地说道。
“我只是舍不得大家。”陆伊然眼眶湿润，说道，“此次一别，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可我们毕竟一起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
“看来你没有一点觉悟啊。”天面看向陆伊然，说道。
陆伊然不明白天面的话。
“从加入寻天岛的第一日起，我就已经知道终有一日会是这样的局面。”天面沉声道，“我们身上有人族的血脉，光是这一点，就意味着我们不可能在神族为主的仙界中安然生存。”
“我们终究会被神族清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难道你觉得神族会放过我们这部分所谓的余孽么？”
陆伊然双眸睁大，张开嘴，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们身上的人族血脉已经很稀薄了……”
“在神族眼里，只要有一滴血脉的残留，那都属于人族。”天面冷笑道，“我跟你说过我的族群是怎么被灭的吧？”
陆伊然脸色微变，不再说话。
她知道天面的过去，也不愿意再提起。
“所以，我觉得这样的局面很好，清理掉所有的杂念，一心与神族对抗。”天面眼神冷冽，说道，“我终究要上战场，为我死去的同族报仇！”
“就算实力低微，我也要做我该做的事情！”
天面的语气中充满了仇恨与杀意。
陆伊然看着天面，眼眸闪烁。
她没想到，天面竟然已经想着上战场与神族交战！
“你觉得方羽如何？”天面问道。
听到这话，陆伊然脸色一变。
“岛主不在这里，而你是唯一近距离跟他接触过的……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天面继续说道。
“他……很强，非常强……我从未亲眼见过比他还强大的存在。”陆伊然咬了咬唇，答道。
“比岛主还强么？”天面问道。
“……嗯，比岛主强。”陆伊然重重地点头。
她亲眼见识过方羽面对神王时的表现，对她来说，震撼是无以复加的。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天面露出笑容，说道，“方羽已经是整个仙界中，能跟我们站在一起的最强大的存在了。”
陆伊然呆呆地看着天面，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说得对，没什么好怕的！”
“不就是一死么！”
“我不怕！”
陆伊然对着前方的层层云雾高声喊道。
而在远处，一座山峰之上，冷寻双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
乾宙仙域，宙天神界内。
神殿之中。
宙天神的那道泛着神芒的虚影，就在大殿的最上方。
“上尊，听闻神庭已经将魔族余孽唐宇的名字在通缉令上抹除……这是为何？”一名成员问道。
他的这个问题，也是在场其他成员的疑惑。
唐宇这个名字毫无声息地消失在神级通缉令上，这种情况实属罕见。
就算不对外公布原因，至少他们神族内部得知道是什么情况吧？
这唐宇是已经解决掉了，还是下调了通缉等级？
所有成员都看向宙天神。
但宙天神却沉默了。
“上尊，这……”那名成员再次开口。
“这不是你们应该问的。”
沉默良久后，宙天神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而这个答复，让在场这些成员面面相觑，眼中疑惑更大！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连宙天神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我已释放出枯骨，只待方羽下一次现身。”宙天神继续开口道。
“上尊，方羽拿下了余烬，却没有主动跟我们宙天一脉联系，他的图谋是什么？”面容苍老的天茂眉头紧锁，说道，“他准备什么时候把余烬拿出来威胁我们……”
“这的确是个问题，但不是大问题。”左脸颊有一道花朵印记的先寒也开口了，“方羽想要利用余烬来做什么，下一次将枯骨派出，便可得知。”
“现在有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被方羽击败的八位神王中，其中两位是极逆一脉的成员。”
说到这里，先寒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我想，极逆一脉如今跟我们是一样的处境。”
在场的成员神态各异。
极逆一脉的两位神王被方羽击败，这个消息在神族内部是传开了。
对极逆一脉而言，这种情况毫无疑问也是一次重创。
宙天一脉自然乐于见到这种状况。
如果大家在面对方羽时都吃了亏，那就等于都没吃亏。
反正在神庭的眼中，大家都是一样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上清一脉和天运一脉……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
“上清一脉和天运一脉现在只会更加警惕，因为我们已经成为了先例！”天茂脸色阴沉地说道，“我甚至怀疑他们由始至终都不会出手！”
“不出手？那更好了。”先寒冰冷地笑道，“你觉得，在神庭的眼中，在方羽面前受挫……与没有胆量对方羽出手，哪个更加恶劣？”
“身为神族，却畏惧一个人族……这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对于这种看法，在场的成员都是赞同的。
“上尊，既然如今通缉的目标只剩下方羽一个了……那么，神庭有没有考虑……亲自出手？”又一名成员看向宙天神，问道。
宙天神沉默片刻，说道：“若对付一名人族余孽都需要至高神族亲自下场，那么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先寒也看向那名成员，笑道：“我想，至高神族在短期内是不会出手的，显然，他们会将此事视为对神族整体的一次考核。”
“至高神族已经很多年没有纳入新的血脉分支了。”
“我觉得，神庭这一次……就是给我们所有血脉分支一次名正言顺的机会！谁能解决掉方羽，谁就能加入至高神族！”
说到这里，先寒的语气已经有些激动了。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而对于神族内部的所有血脉分支来说，加入至高神族……都是最大的目标，甚至可以称之为梦想！
“所以啊，诸位千万不要把这次事件视为危机……这是机缘！是前所未有的机缘！”先寒睁大眼睛，脸颊上的花朵印记都在闪烁光芒，“面对方羽，我们主要的对手是其余三大脉！”
“在对付方羽的同时，我们要想办法给其他三大脉制造足够多的麻烦！”
“这不是竞争，这是死斗！我们四大脉，必定只有一脉能够成为至高神族！”
在场的成员眼神皆变。
先喊的话，他们自然能听明白。
“所有成员都要关注方羽的消息，一旦出现，立即锁定其位置，将枯骨传送前往。”宙天神开口道。
“……是！”
在场的成员回过神来，一同答道。
随后，这场大会就结束了。
诸多成员散去。
但先寒却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
宙天神的虚影已经消失。
但是，先寒却仍然看着宙天神所在的主位。
“上尊，关于魔族余孽唐宇在通缉令上消失这件事情，真的不能说么？”先寒沉声问道。
主位上，宙天神的身影已经不存在。
但是，在这个问题问出来后，过了一会儿，又有一道身形轮廓显现出来。
“这是神庭的一次误判。”宙天神的声音再度传来。
“误判？”先寒眉头皱起。
“唐宇，事实上并不存在。”宙天神沉声道，“或者说，唐宇就是方羽。”
听到这话，先寒脸色变了。
一个人族是怎么伪装成魔族的？！居然还能骗过在他看来全知全能的神庭！？
“此事即便在至高神族内也是冷处理，不得议论。”宙天神淡淡地说道，“你明白么？”
“明白，我不会再提起此事。”先寒低下头，答道。 时间隧道
“对，那些仙域的法则实际上已经被至高神道完全取代，至高神族成为了这些仙域的真正主宰。”方羽仰头看向上空，说道，“所以啊，我刚到仙界的时候听到的说法，什么神族当道，仙界要改名为神界……当时我还以为这只是一种神族强大的象征。”
“可现在我才知道，这句话居然是事实，就是字面意思。”
“至高神族以至高神道掌控一个个仙域，当他们完成对所有仙域的掌控后……仙界的存亡不都在他们手上了？说是神界，一点问题也没有。”
听着这番话，冷寻双黛眉紧蹙，说道：“可这种事情……过去从未发生过。”
“每个时代都会有屹立于巅峰的大族或是势力，可从来没有前者像神族这般强势，想要从根本上掌控整个仙界。”
“我也觉得很奇怪，难道这仙界法则，或者说位面法则对此会无动于衷么？”方羽也皱着眉，说道，“就我过去的认知而言，就是一名修士的实力超出所在位面范畴，都会被转移走。还有些传闻，说一些与位面法则对抗的仙帝都会被抹杀……”
“可现在这至高神族摆明要掌控仙界了，而且已经完成了大半……为何没有被制裁？”
“再怎么欺软怕硬，这种危及自身存在的事情也不能再让步了吧？难道这至高神族已经发展到连位面法则或仙界法则都没法按死的程度了？”
冷寻双走到方羽的身前，为他整理了一下头发以及衣领。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前往人族古域了？”冷寻双轻声问道。
“嗯，得去一趟。”方羽沉声道，“哪怕那里的东西已经被瓜分了几次……我们也得去一趟。”
冷寻双眸中浮现出复杂之色。
她抬起眼，看着方羽的双眼。
对于双方来说，对方的脸庞都近在咫尺。
“人族古域……可能很危险。”冷寻双美眸闪烁，说道。
方羽微微皱眉。
他觉得冷寻双这句话有点奇怪。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仙界哪里还有不危险的地方？
而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冷寻双的情绪明显有些异样。
“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方羽问道。
“……没有。”冷寻双小声道，“我只是觉得，人族古域内的凶险程度，可能比外界更高。”
“那就更得去一趟了。”方羽说道，“我还挺好奇，这么一个已经被遗忘的地方，还能藏着多大的凶险。”
冷寻双直直地看着方羽，随即露出了笑容，说道：“好，羽，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说完，她的脸庞轻轻往前倾，红唇触及方羽的唇。
还没等方羽反应过来，她已经退了一步。
“你真是木头，总要我主动。”冷寻双嗔怪道。
“……现在就出发吧？”方羽问道。
“嗯，现在就可以出发。”冷寻双抬起了左掌。
她的掌心上，有一枚黯淡无光的铜币。
“人族古域所在，就在这枚铜币之中。”冷寻双看了一眼方羽，说道。
方羽看着那枚铜币，微微皱眉。
他没有感应到这枚铜币散发出任何的气息。
“嗡……”
而这时，冷寻双已经握住铜币，脚下泛起一阵光芒。
“过来吧。”冷寻双说道。
方羽走上前去。
“你就不用跟陆伊然那些说几句么？不然她又得找你了……”方羽说道。
“他们已经带着弟子转移到秘境当中，目前寻天岛只剩下我们两个。”冷寻双答道。
“这么快？”方羽惊讶道。
“哪里还快，你闭关已经有段时间了。”冷寻双说着，伸手揽住方羽的手臂。
“嗡嗡嗡……”
脚下的光芒闪耀，将二者一同笼罩在内。
空间法则之力散发开来。
“嗖！”
随后，一道光束冲天而起！
方羽和冷寻双消失在寻天岛内。
……
“嗖嗖嗖……”
与方羽所想的不同。
他原以为自己和冷寻双会直接进入到一条空间通道当中。
可没想，却是进入到一个极其怪异的场景中。
相比起过去穿梭过的任何一条空间通道……眼下的场景有着明显的不同！
最明显的不同在于，根本就没有穿梭的感觉，反而感到身躯轻飘飘的，像是在空中悬浮。
另外，在正常的空间通道中，虽然穿梭的速度极快，但还是能够经常看到通道壁垒迅速闪过的星光与残影。
而眼下的场景中，能看到的却是一些光怪陆离的东西！
就像是无数零散的碎片。
这些碎片上，似乎都是某种场景的部分。
但即便方羽认真去观察，都始终无法看清楚碎片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内容，这块碎片就已经飘到远处了。
“这是什么地方？”方羽转头看向旁边的冷寻双，问道。
“我也不知道。”冷寻双答道。
“你不知道，那你是怎么……”方羽眉头皱起。
“是那枚铜币。”冷寻双轻声道，“我只知道通过那枚铜币就能前往人族古域，但我不知道会进入到这样的空间。”
“那枚铜币呢？”方羽问道。
“从我运转之后，它就消失了。”冷寻双环顾四周，说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那枚铜币的。”方羽再次开口道，“包括你上次离开寻天岛后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话，冷寻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转过身，看向方羽，说道：“羽，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这些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但我保证……一定会找个机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不会在你面前隐瞒任何事情。”
冷寻双的语气很坚定。
方羽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追问下去。
不管是冷寻双还是林霸天……如今都有事情瞒着他。
这种感觉的确不好受。
但方羽能够理解，也相信他们都有苦衷。
“所以，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你确定那枚铜币能够把我们带到人族古域么？”方羽问道。
“……我确定。”冷寻双说道。
“既然如此，那这里应该是空间通道。”方羽皱着眉，说道，“毕竟我们要进入人族古域，始终需要一个过程。”
“可要说这里是空间通道，怎么看都不像啊。”
话语之间，方羽眼瞳之中金光闪烁。
他开启了大道之眼！
不管如何，他还是想要搞清楚目前所处的场景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嗡嗡嗡……”
眼瞳之中，大道之印在转动着。
在方羽的视野中，周边闪过的无数碎片，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道道有形的法则。
“这些不是空间法则，是什么法则，怎么感觉似曾相识……我以前似乎运转过……”
方羽眉头紧锁，随后想到了什么，内心一震。
是时间法则！
时间法则在运转！
周边这些碎片的基础，都是时间法则！
“时间法则……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目前正在进行时光倒流么！？”方羽内心震动，环顾四周。
对于时间法则，他的了解并不多。
哪怕当年以大道之眼逆转过时间，也是在极小范围内，并且是以大道法则本身的力量去运转。
因此，他对时间法则仍是一窍不通。
而眼下，在大道之眼的视野中，他能够看到无数时间法则在运转！
所以，这的确不是什么空间通道。
应该说……这是一条时间隧道！
“时间法则，人族古域……”方羽眼睛睁大，产生了一个推测。
要进入人族古域，需要通过这样一个时间隧道……
这是要让他们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么！？
人族古域……只存在于过去！？ 大失所望
“羽，你看出什么了？”站在侧方的冷寻双看着方羽变幻的脸色，开口问道。
“我们的周边，或者说目前所在的这个空间……充斥着时间法则。”方羽神色凝重，眼中仍有震撼之色，说道，“而且时间法则正处于运转的状态。”
“时间法则？”冷寻双黛眉微蹙。
世间万物系于法则之上。
而时间法则就是其中一道极其重要的法则！
“是的，时间法则。”方羽沉声道，“但我看不出我们时间法则运转的方向……到底是在倒流，还是在……加速？”
“但我倾向于，时间处于倒流的状态，我们很可能正在……回到过去。”
听闻此言，冷寻双美眸闪烁。
“人族古域……竟被藏在过去的时间点么？”冷寻双说道。
“目前看来，很有可能。”方羽看向冷寻双，说道，“先前我一直疑惑，人族古域这个地方若到现在都还存在着，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毕竟，以神族目前对仙界的掌控程度……他们想要找到某一个地方，肯定是能够找到的。”
“所以之前我一直认为人族古域已经被摧毁了。”
说到这里，方羽仰头看向上空。
无数的碎片在他的头顶上方迅速掠过。
“假设一切手段都是可行的……那么，把人族古域藏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显然是最好的办法。”方羽眯起眼睛，继续说道，“这样一来，就算是神族，也没办法找到人族古域了。”
“但奇怪的是……人族古域在隐藏起来之前，已经被万族入侵，并且搜刮过几轮了。”
“若有存在可以将人族古域隐藏到过去，为何不一开始就这么做，而是等人族古域都被搜刮过了才隐藏起来？”
想到这里，方羽眉头紧锁。
“羽，或许……正因为当下人族古域已经被摧毁了，所以……才需要你通过时间隧道回到过去的人族古域呢？”冷寻双说道。
“有这种可能。”方羽说道，“可这么做……难道没有违背因果么？”
“通过时间隧道回到过去的人族古域，那么……这个过去的古域中，还会存在着当下实际上已被各大族势力取走的宝物传承么？”
“如果存在的话，那么我将它取走回到现在的时间点，岂不是等于存在着相同的两个宝物传承了？”
对于时间法则，方羽的了解并不多。
但他很清楚，时间法则一旦运转，不管是倒流还是加速……牵扯都会十分巨大。
当初还在地球上的时候，方羽和红莲在极北之地，就曾经被困在一个牢笼当中，从而被偷走了一年的时间。
他们感觉在牢笼中只是待了一小会儿，但现实中却已经过去一年。
而异族也是趁着这个时间点迅速崛起，占领了绝大部分地区。
那是方羽第一次领教到时间法则的厉害。
而这一次，他正在经历的很有可能是时间倒流，回到过去。
相比起往前推，时间倒流的牵扯会更大，必定会涉及到因果！
因此，方羽的心情很复杂，难以平静下来。
“羽。”
这时，方羽感觉脸颊两侧有一阵温暖传来。
冷寻双在他面前，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庞。
“别想这么多了。”冷寻双眼神温柔如水，轻声道，“不管接下来会遇见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嗯。”方羽点了点头，答道，“我也没有……”
话还没说完，周围突然出现了异动！
原本在身躯周围迅速掠过的无数碎片，在这一刻居然开始凝结组合！
“嗖嗖嗖……”
方羽和冷寻双站在这些碎片当中，看着无数的碎片将空间的一个个缺口填补。
“噌！”
短短的时间内，这些碎片居然就凝聚成了一个完整的场景！
天穹是一片蔚蓝，万里无云。
光线充足，洒满大地。
方羽和冷寻双的脚下，是一片绿地。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可以看到一座座小平房。
一座座平方造型不一，建立的位置也没什么讲究，有的在坡上，有的在坡下。
而每一家平房门前门后都有一个园子，用来种菜。
这里似乎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村庄。
是方羽记忆中的村庄！
不说仙界，就是离开地球之后……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场景了。
方羽往前走去。
冷寻双跟随在旁。
他们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最近的一座平房前。
房子的木门打开着。
方羽和冷寻双走了进去。
屋内就是一张木桌，几张竹椅，看得出来都是自己手工编织的。
木桌上还摆放着一个盘子，上面还有一些菜肴。
生活的气息很浓厚。
但偏偏，屋内屋外都没看到人。
除了这座平房外，视野中能够看到的场景当中，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甚至连虫子，鸟类之类的生灵都没有看见。
这个小村庄极其安静。
安静得就像……时间静止了一般。
方羽和冷寻双走在村庄之间的小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是人族古域么？
虽然眼下的场景，符合方羽过去的认知。
可是，这里似乎只留下了一个空壳。
“这里就是过去的人族古域么？”方羽眉头紧锁，停下了脚步。
“或许只是一个人族古域的一小块地方。”冷寻双说道，“我们可以再朝远的地方走一走，看看有什么。”
“好。”
方羽同意了冷寻双的建议。
随后，二者便飞到了空中，并且朝着前方迅速飞去。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连绵起伏的山脉，还有藏于山脉之中的山泉，又或者是远处蔚蓝的大湖，以及碧绿的森林。
这些场景都很美好。
可它们却都像是一个静止的画面，没有半点生息。
直到方羽和冷寻双直接飞到了一座城中，他们才回到地面。
从城中的大道一路往前，沿途可以看到两侧摆着一些地摊，还有一些小商品。
只是，大道上并没有行人，摊位上也不存在摊主。
整座城池，除了这些可以看到的物品外，显然也是空空如也。
“不用再往前了，这里就是这样。”方羽体再次停下脚步，沉声道，“除了这些死物以外，没有别的存在。”
冷寻双眼神闪烁，说道：“如果我们的确回到了过去，那么这里就是过去的人族古域。”
“我们可以回到过去的人族古域，只是曾经在这里的人们……却无法再回来了。”
“这是逆转时间法则的代价么？”
方羽环顾四周，眉头紧锁，说道：“如果人族古域只是一个空壳，那么大费周章地将其隐藏在过去的意义是什么？”
“而且，如果逆转时间只是做到将一些死物恢复到某个时间点的状态……那我也会。因为这是需要付出成本最低的一种方式，完全不会牵扯到生命法则。”
“所以……这里甚至都不一定是什么过去的人族古域，只是一个按照人族古域当年的模样一比一复刻的秘境罢了。”
方羽说话的时候，冷寻双低下了头，眼神有些复杂。
“这些死物也没什么研究的意义，摆摊卖的也都是瓶瓶罐罐的小玩意。”
方羽蹲下身来，拿起面前摊位上的一个石罐仔细观察。
说实话，他现在只感觉到很失望。
在来到人族古域之前，他的心情是很激动的。
他原以为自己能够接触到一些人族真正的过去。
毕竟，对他来说，所谓人族的巅峰期……一直以来都只是传说，只是一种说法。
方羽对此毫无概念。 巨大代价
方羽看着冷寻双。
他先前就发现冷寻双的神色一直异样。
如今听到这句话，他便意识到……冷寻双可能一早就知道人族古域的情况了。
“你早就知道需要这么做了？”方羽问道。
冷寻双轻轻颔首，说道：“我知道，我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告诉你。”
“所以……我真的可以让人族古域的时间流动么？”方羽眯起眼睛，说道。
“你可以做到。”冷寻双答道，“可是，一旦这么做……”
方羽深吸一口气。
因果反噬。
这个词，从当初他第一次逆转时间时就已经听过了。
而后，这个词更是频繁出现。
方羽的确也曾在夜歌，尘烨身上亲眼见到过被因果反噬的后果。
可如今，已经在人族古域内了。
而且方羽有种感觉……如果他能让人族古域的时间流动起来。
那么，很多疑惑都能得到解答！
过去的人族古域，必定也埋藏着过去的一些秘密！
被抹除的那段历史……或许就能从人族古域中找到痕迹！
“因果反噬……我承担得已经不少了，多这一点不多。”方羽微笑道。
冷寻双怔怔地看着方羽，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她轻抚方羽的脸颊，浅笑道：“羽，既然你决心要这么做，我会支持你。”
“因果反噬，我陪你一同承担。”
“不，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你可别瞎凑热闹。”方羽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不过，在开始尝试之前，我还是得先收拾掉她。”
说着，方羽的视线转向灵儿。
灵儿接触到方羽的眼神，脸色微变。
“方羽，我已经说过，你要在这里出手的话……”灵儿沉声道。
“人族古域是人族的地盘，你又不是人族，我自然不可能把你留在这里。”方羽说着，朝着灵儿走去。
灵儿咬着牙往后退，脸色难看地说道：“你若出手，大不了玉石俱焚！”
“我宁愿把这里毁了，也不会给你顺利回到真正人族古域的机会！”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能力了。”
话语之间，方羽眼瞳之中金光闪烁。
无论如何，他绝无可能给灵儿和圣院在人族古域分一杯羹的机会。
方羽当然相信眼下这个人族古域是脆弱的。
所以，他一旦出手，就不会给灵儿丝毫的反抗之力！
“嗡……”
大道法则之力轰然释放！
灵儿感受到了一股令她毛骨悚然的威压袭来。
“该死的方羽！”
灵儿眼神中满是愤怒。
但下一秒，她就掐碎了手中的一块令牌。
令牌粉碎，灵儿的身躯便如同泡沫一般，轻轻一闪，便消失不见。
她的气息也跟着一同消失。
“跑了……果然圣院还是留有后手。”方羽眯着眼睛，说道，“来见我之前，早就准备好脱身了。”
“不过，只要确保她没有留在人族古域就够了。”
“嗡……”
方羽眼瞳之中金光闪烁。
大道之眼运转起来。
瞳孔之中的大道之印光芒愈发璀璨。
现在他还不知道要如何让人族古域的时间流动起来。
所以，他便先以大道之眼去洞察整个人族古域的情况。
……
“该死！该死！该死！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
此刻，在云层之上的一座高山之巅，灵儿双拳紧握，恼怒到了极点，脚下的地面都被她迸发的气息震得崩裂。
方羽要动手，她被迫只能离开人族古域！
否则，要是真被方羽控制住……她的性命就有威胁！
明明她占得先机，比方羽更早进入人族古域……
可偏偏这人族古域内还留下了一道锁！
而且还是时间锁！
将人族古域静止在某一个时刻，从而保证即便被外来者发现，也不会被入侵……
就是这个手段，让灵儿吃了一个哑巴亏！
她想要进入真正的人族古域，还得依靠方羽！
可一旦告诉方羽真相……结果就是，她会被驱赶出来，仍然没法进入真正的人族古域！
“该死！该死！该死！”
灵儿的情绪始终难以恢复平静。
面对方羽时那种憋屈之感，让她甚至开始厌恶自己！
“切莫急躁。”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灵儿的前方空中，那团青焰再度出现。
“我已经不可能再进入人族古域了！我错过了一次大机缘！”灵儿咬着牙，怒道，“你让我如何不急躁？”
“人族古域内部居然锁定了时间，这的确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青焰的声音持续传出，但语气很平静，“但对我们而言，这未必是个坏消息。”
“怎么不是坏消息？我已经在方羽面前暴露了！从现在开始，他不可能再给我进入人族古域的机会！”
“等他离开人族古域后再进入，里面还有什么？宝物传承早就被他夺走！”
灵儿双拳紧握，低吼道。
“人族古域的宝物，的确与我们无缘。”青焰传出声音，“但是，对你而言，更大的机缘已在眼前。”
“什么？”听到这话，灵儿眉头皱起，疑惑地看向青焰。
“涉及到时间法则，一切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青焰内的声音缓缓地发出，“人族古域被锁定了时间，对于防止被外来者入侵……的确是妙招，甚至可以说是绝招，有这么一道时间锁的存在，谁也没法进入人族古域。”
“但对掌握开启时间锁的钥匙的方羽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开启时间锁，意味着要承担逆转时间所带来的因果反噬……方羽掌握着唯一的钥匙，因此，他也是唯一需要承担因果反噬的存在。”
听到这话，灵儿双眸睁大，眼神闪烁。
“这就是保护人族古域需要付出的代价，而留下那道时间锁的存在，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在意方羽这个人族继承者需要背负的重量……这其实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青焰内的声音语气变得有些玩味，“不管方羽继承了什么，都无法降低因果反噬，也不可能抵御因果反噬。”
“你的一切，都源自于方羽。区别在于，我们的圣道法则修正于大道法则。”
“因此，我可以告诉你，在很多种层面而言，你与方羽都属于正反面。方羽的气运越弱，相对的，你的气运就会越强，当然，这不是必然。但若方羽最终被因果反噬所摧毁，那么……获利最大的一定是你，你可以完美继承他所有的一切。”
听到这里，灵儿的神色已经有所变化。
心中的怒火逐渐平息下来。
但同时，她的内心也有疑惑。
“保护人族古域，不就是为了让方羽得到里面的传承宝物么……”灵儿黛眉紧蹙，说道，“虽然留下那道锁，会让人族古域更加安全。”
“可是，会带来因果反噬……难道上锁的那位存在会不知道？”
“难道他们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方羽避免被因果反噬？”
“我说了，这不可能做到。”青焰的声音传出，“想要避免因果反噬，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成为超脱一切的存在。”
“但实际上，当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因果反噬往往会提前到来。在历史上，我想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不止一次了。一些仙帝或是强到逆天的存在，最终都是突然陨落。”
“谁也没有机会走到那一步。”
“我能走到那一步！”灵儿眼神坚定，说道。
“我们的确抱着这样的期望。”青焰的声音带着笑意，“我们创造圣道法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迈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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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古域内。
冷寻双往后退了几步，默默地看着方羽。
此刻，方羽的额头上也出现了大道之印。
璀璨的金光沐浴着他的身躯。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方羽的眼瞳中，除了大道之印外，还映照出一个场景。
隐约能够看到一道道的修士的身影！
“这个是……”
这个时候的方羽，视野当中并不是人族古域的某一处场景。
在他的眼中，是一尊一尊的石像！
很显然，每一尊石像分别代表着一名修士！
目前，方羽能够看清楚其身形面容的，只有摆放在最前面的三尊石像！
三尊石像的面容，他都见过，都能认出来！
分别是明王姬天明，辰王沧辰，以及剑王姜牧之！
正是人族四王当中的三王！
方羽内心震动。
他不明白自己在人族古域内将大道之眼运转起来，看到的怎么会是这三位前辈的石像！
“嗖！嗖！嗖！”
通过大道之眼，方羽的视线分别在姬天明，沧辰，还有姜牧之的石像上停留。
每一次视线停留，都会让石像的表面泛起淡淡的光芒。
这是让他选择么？
选择某一尊石像！？
方羽内心微动。
他将视线转移到位于中间的沧辰的身上。
“嗡！”
沧辰这尊石像泛起光芒。
随着视线停留的时间越久，石像表面泛起的光芒愈发强烈。
方羽紧紧盯着沧辰，心念一动。
“噌！”
就在这一瞬间，方羽眼瞳之中的大道之印开始逆时针转动！
“嗖嗖嗖……”
与此同时，方羽和冷寻双所在的场景开始了异变！
原本他们站在一座城池的街道上。
而现在，地面的石砖退化，逐渐化作沙尘。
街道两侧的摊位，各种建筑也都纷纷消失，化作平地或是一座座山峦。
整个场景都在变幻！
这是因为……时间在逆流！
而在方羽的眼中，那尊象征着沧辰的石像，一双眼睛突然睁开！
“噌！”
沧辰的双眼迸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光芒直接充斥了方羽的整个视野。
“轰隆……”
强光迸发后，方羽听到了一阵轰鸣声。
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处荒原之上。
冷寻双仍然在他的身前。
“轰轰轰……”
远处爆发出阵阵轰鸣声。
方羽转过身，便看到远处有很多的修士正在交战！
各种法能气息在空中狂轰乱炸，将此处荒原轰得出现诸多的崩裂！
上空的云层都被震散！
“吼吼吼……”
“嗡！！”
“咻咻咻！”
高空中，地面上都有各种形态的灵兽在嘶吼啸叫着，都处于交战的状态！
当然，主战场还是修士之间的交手！
各种服饰的修士，散发出各种修为气息。
场面十分混乱。
方羽和冷寻双所在的位置，正处于战场的中心地带。
“轰！”
又是一道法能轰来，正好落在方羽和冷寻双所在的区域。
“砰隆……”
地面轰然炸裂！
“羽！”
冷寻双闪避了这一击。
但方羽却没有躲闪，直接被轰中。
“轰……”
地面崩碎，炸起一大团的尘土。
冷寻双紧紧盯着方羽所在的位置。
“我没事，只是想测试一下……当下的环境是否为幻境。”方羽用神识给冷寻双传音，“看来不是……这轰来的法能是实打实的法能啊……”
“是的，羽，时间……流动起来了，我们应该回到了人族古域的某个时期。”冷寻双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
“这应该是……辰王沧辰所在的时代。”方羽眯起眼睛，答道。
“你怎么会知道……”冷寻双疑惑道。
“嗖！”
方羽脚下一蹬，飞到冷寻双的身旁。
“我们先退到战场边缘再说。”
话语中，方羽带着冷寻双朝着远处飞去，想要脱离主战场。
可飞行了一段距离，他们才发现……这战场的范围实在太大了。
哪怕飞出去数千里的距离，交战也在持续。
到处都是正在交战的修士，每一名修士似乎都带着极大的仇恨，朝着对手猛攻，每一次出手都是为了夺走对方的性命！
这是死战！
“这交战的势力是几个？谁跟谁在打？”方羽眉头紧锁。
就这么落入到这样一个战场当中，对他而言情况太过复杂，完全摸不着头脑。
只不过，他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
那就是……在场交战的修士，不管代表着什么势力……他们的出身是一样的！
皆为人族！
“沧辰的时代……果真是人族内斗的时期。”方羽眼神微微闪烁，说道。
“羽，你怎么能够确定目前我们在沧辰的时代？”冷寻双问道。
“刚才，我动用大道之眼来洞察人族古域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很多尊石像，但其中只有三尊石像是我能够看清楚的。”方羽说道，“包括我跟你提到过的明王姬天明，还有辰王沧辰，以及剑王姜牧之。”
“我最终选择将视线停留在沧辰的石像上，继而引发了时间逆流……”
“沧辰的时代。”冷寻双美眸微动，说道，“我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沧辰灭了九个大族后就突然消失了……”
“那是外界的传言，更加具体的是我从离火玉那里听来的……沧辰实际上是灭了旧仙庭掌控下的很多个仙域，之后才突然消失的。”方羽沉声道，“当年的旧仙庭实力强悍，麾下掌控很多仙域，也意味着他们麾下有很多大族的拥趸。”
“所以，传闻实际上也没有错，沧辰的确可能灭了很多个大族……只是，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给旧仙庭一次教训。”
冷寻双看着前方交战的诸多修士，说道：“可眼下交战的这些修士……皆为人族。”
“对，关于沧辰之死，有一种说法是……死于人族内斗。”方羽眯起眼睛，说道，“我想，回到这个时期的人族古域，我们就有机会知道沧辰之死的真相了。”
关于沧辰之死，后来方羽与那位背叛的护道者萧御交谈的时候，还得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那就是萧御曾经与沧辰一同参与了一战。
发生在永生仙域。
而永生仙域，是当时人族的核心仙域！
眼下，方羽回到了沧辰所在的那个时期的人族古域。
难道……这个时期的人族古域，就是萧御口中的永生仙域么！？
“我们能与这里的修士交流么？”冷寻双问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方羽环顾四周，随后对冷寻双说道，“你留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嗖！”
方羽朝着不远处一位负伤的修士冲去。
这名男修的嘴角，胸口都有血迹，明显刚结束了一场苦战，正在修复身上的伤势。
“这位兄台！”
方羽露出微笑，对着这名修士挥了挥手，尽可能地表达自己没有敌意。
然而，这名男修立即面露警惕之色，身上的修为气息轰然爆发！
“不不不，兄台，我是友军啊！自己人啊！”方羽赶忙说道。
“谁跟你是自己人！？看你穿着，明显是天盟的修士！给我死！”这名修士满脸仇恨，怒火滔天地嘶吼道。
话语之间，他手中的弯刀已经朝着方羽斩来。
“咻！”
方羽身形一闪，躲避了这含怒一击。
“兄弟，我真不是什么天盟的修士啊。”方羽直接举起双手，再度解释道。
自从离开地球后，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族修士同时在场。
说实话，这种场景对方羽来说……实在太罕见了，甚至让他感动。
哪怕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以时间法则逆流所看到的场景……眼前这些修士，或许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可方羽还是不忍对同族修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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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
这名修士显然处于极度警惕的状态，根本不相信方羽的说辞。
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战场上，突然有一个陌生面孔接近自己……的确很难相信这其中没有问题。
方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轰！”
而这时，这名修士再度挥舞手中的弯刀，朝着方羽斩落！
“嗖！”
仙力附着于刀气之上，相当凌厉。
只不过，对于方羽来说……这样的进攻不具备威胁。
想了想，他决定稍微展示一点实力。
于是，方羽并不躲闪，只是抬起右臂，挡在身前。
“嗙！”
一声闷响。
方羽的手臂只是轻轻一摆。
对方斩出的蕴含着仙力的凌厉刀气……却在瞬间就溃散！
“轰……”
空中一阵轰鸣。
看到这样一幕，对方双目圆睁，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
纯粹以肉身挡下了他的全力一刀！
从头到尾，没有释放出半点修为气息！
这一瞬间，这名修士已经意识到……方羽是个强者！
而且，是实力比他要高很多个档次的强者！
“你，你是天盟哪个级别的存在！？”这名修士声音都在颤抖，开口问道。
“我什么级别都没有，我不是天盟的人。”方羽摊开手，说道，“你应该相信我，否则，以我的实力真要动你，哪里需要这么多弯弯绕绕啊。”
听到这话，对方脸色变幻。
的确，以方羽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杀他轻而易举，不需要伪装身份来接近他。
“你……”这名修士想了想，开口想要说点什么。
“轰隆……”
但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法能从他的后方袭来，极其强悍。
这名修士脸色大变。
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方羽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后方还有敌人！
在这种时候，无论想要闪避还是防御，都已来不及！
他闭上眼睛，咬着牙，下意识地释放自身的仙力去挡下这一击！
“砰！”
空中又是一声爆响！
这名修士只听到了声响，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冲击力。
睁开眼睛，就看到方羽在他的身前，抬起了一只手掌。
很显然，是方羽为他挡下了这一击。
“兄弟，这下你相信我是友军了吧。”方羽笑道。
“这里还有两个道盟的狗！大家一起上！把他们都宰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吼叫声。
往前看去，便看到一名面容狰狞的光头男修。
他身上披着淡白色的长袍。
看起来，的确跟方羽目前的穿着颜色很相近。
“道盟，天盟……这就是交战双方势力的名称么？”方羽眯起眼睛，心想道，“但一路前来，感觉交战的修士的气息，身上的一些印记各不相同……”
“所以这道盟，天盟的确就是联盟，可能包含了很多的势力。”
“嗖嗖嗖……”
此刻，在那名光头男修的号召之下，周围又出现了十余名修士。
他们的服饰大多都是淡色，眼中带着明显的杀意，并且释放出阵阵修为气息来压制位于他们之中的方羽和那名修士。
“这下糟了……”方羽身旁的修士脸色难看，沉声道，“我们被包围了。”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方羽问道。
“我……”旁边的修士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么紧张的关头，方羽居然还在问他的名字。
“我叫云安。”这名修士答道。
“云安兄，你是道盟的人？”方羽问道。
“我……是道盟的。”云安神色凝重，又反问道，“难道……你不是么？”
在他看来，这个战场中只有两个身份。
要么代表天盟，要么代表道盟。
方羽的服饰像是天盟那边的人，可实际上不是。
而且，还一口一个友军。
那在云安看来，方羽自然就是道盟的弟兄。
“呃……我的确不是道盟的人。”方羽说道。
“……那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做什么！？”云安脸色一变，问道。
“我只是……”方羽说道，“待会儿再跟你解释，现在……先跑路吧。”
话音未落，方羽便单手揽住云安的肩膀。
“嗖！”
随后，一股巨力袭来。
云安根本没有抵抗之力，被方羽强行掳走！
“走，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了解一下情况。”方羽给远处的冷寻双神识传音道。
“好。”冷寻双立即跟了上去。
“他们要跑！快追！”
那群天盟的修士根本没想到，深陷于包围圈的方羽和云安……居然能够在一瞬间脱离他们的掌控！
明明他们都已经释放了仙力来压制这两个家伙！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挣脱了！？
“追上去！”
光头男修脸色狰狞地吼道。
“嗖嗖嗖……”
十余名天盟修士转过身就想要追。
可是，这个动作还没做完，他们全都呆住了。
不是不追。
主要是……人呢？
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方羽和云安就已经连影子都见不到了！
连气息都没有半点残留！
跑得也太快了吧？！
这要上哪追去？
“这……”
一众天盟修士面面相觑。
而那名发号施令的光头男修，此刻也怔住了。
道盟的这两个家伙，是主修逃跑的么？
……
“嗖嗖嗖……”
方羽带着云安迅速朝着远处飞驰。
大概飞出数万里外，周围总算是没见到什么修士了。
在一片森林之中，方羽带着云安落到地面。
“你……”
云安此刻也是懵的。
他刚才只感觉到被一股巨力束缚，难以动弹。
清醒过来，就已经在这片战场之外的森林当中了。
眼前这个面容年轻，头发却灰白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叫方羽。”方羽看着面前的云安，微笑道，“云安兄，你可以放心，我既不是道盟，也不是天盟的人，但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我找你，只是想要问你一些问题。”
“嗖……”
冷寻双从天而降，落到方羽的身旁。
突然又出现一位绝美的女人，让云安更加疑惑。
“云安兄，放轻松，我很难跟你解释我们的来历和身份。”方羽说道，“说了你也不一定相信。”
“所以，还是请你配合……解答一下我们的疑惑。”
云安深吸一口气，总算是回过神来。
“你……想要知道什么？”云安问道。
“就先从你所在的道盟说起吧……”方羽眯起眼睛，说道，“我想知道道盟是什么，天盟又是什么……以及，你们两大联盟为何会交战。” 两大联盟
方羽的话，让云安的眼神变得更加不可思议。
天盟和道盟是什么？这两大联盟为何开战！？
这两个是问题么？
在如今这个时代，会有人不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么？
对于方羽，云安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大。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云安实在忍不住，再度问道。
“云安兄啊，你就别再揣测我的身份了。”方羽苦笑道，“就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吧。”
方羽当然知道云安现在的想法。
只是，他的确也没有办法去解释自己的来历。
难道告诉云安自己来自于未来？
这种话就算说出来，也是白说。
正常修士根本就不会相信！
“天盟和道盟的由来……我只知道，历史很久远了。”云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惑，开口道，“听说最初的时候，是因为两个宗门之间发生了交战。”
“其中一个宗门好像叫做天衍门，另外一个宗门，叫做六道宗。”
天衍门，六道宗……
方羽眼神一凛。
这两个宗门的名称，他并非第一次听说。
当初见到剑王姜牧之的时候，对方就提到了这两个宗门！
那时，方羽首先见到的是一个人族修士的尸体堆积如山的战场。
之后，姜牧之跟他说，那就是人族衰败之始！
天衍门与六道宗，是当时人族最顶尖的两大宗门。
按照姜牧之的说法，这两大宗门同时还代表着人族内部的两大分支！
具体代表的是哪两大分支，方羽追问了，但姜牧之却表示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而天衍门和六道宗的一战，最终造成了双方千余名弟子的丧命。
听起来似乎就是两个宗门之间的冲突。
可姜牧之却说，从这一战开始，两大分支冲突加剧，人族就此走向衰败！
“原来现在交战的两大联盟，就来自于姜牧之提到过的天衍门和六道宗！”方羽内心震动，“也就是说，这两大联盟，很有可能也代表着姜牧之没有提及的人族两大分支！”
“你难道听说过天衍门和六道宗？”云安看到方羽的神色变化，疑惑道。
“……听说过。”方羽答道。
这一下，云安心中的疑惑更甚。
方羽听说过天衍门和六道宗，却不知道天盟和道盟的由来？
真是奇怪至极！
不过，云安也不想再深究这一点了。
不管方羽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已经见识到方羽的实力与手段。
现在的他，性命被方羽所掌控。
不管方羽提出什么问题，他只要如实回答，保住性命就好。
“所以天盟和道盟，分别由天衍门和六道宗所创立么？”方羽开口问道。
“肯定不是啊。”云安摇头道，“虽然天盟和道盟的由来是因为那两大宗门之间著名的一战……但联盟的创立，绝对跟这两大宗门本身无关。”
“天盟和道盟创立的时间都没多久，不过数年而已。”
“而天衍门和六道宗这两大宗门之间发生的一战，已经很多年了，这两大宗门现在都销声匿迹了。”
“那天盟和道盟到底由谁创立？双方冲突的根源是什么？”方羽眉头紧锁，问道，“是因为血脉，还是修炼功法的不同？”
“你的问题太深奥了……我就是个普通修士，哪里知道这么多？”云安睁大眼睛，说道，“我只是知道，我们要是不加入道盟，那在这里就没有立足之地，并且迟早会被天盟的那些宗门吞并！到时候，我们要么成为他们的走狗，要么直接被杀死！”
“所以，我们没得选择，只能上战场跟天盟拼命！”
这个回答，让方羽眉头紧皱。
“他看起来不是在说谎。”旁边的冷寻双给方羽传音道，“作为一名普通修士，的确不可能接触到太深层次的真相。”
方羽同意冷寻双的话。
“那么，就你看来，目前是你们道盟占据上风，还是天盟更胜一筹？”方羽想了想，又问道。
“我不知道！每一日都有不同的消息传来，我们宗门自从加入道盟以来……已经有很多同门牺牲了，我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大战，恢复以前平静的日子！”云安眼睛泛红，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又带着悲伤。
方羽眼神闪烁。
他知道，对他来说，现在看到的一切不过是人族古域过去某段时间的重放。
可对于云安这样的当局者而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战死沙场的同门，难以预测的未来，无休止的生死时刻……
这样的日子，谁也不想停留，只想赶紧度过。
“那按你的感觉，天盟和道盟想要达成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夺取地盘，占据修炼资源？还是……”方羽继续问道。
“我们只想让天盟瓦解！崩溃！”云安咬着牙，说道，“只要天盟不复存在，那么大战也就能结束了！我们就能像以前那样正常生活！”
“目的是为了灭掉对方么……”方羽内心一震。
一场战争，如果目的是为了灭掉对方，而不是为了别的利益……那么损失一定会极其惨重。
当然，云安只是道盟内的一个附属势力的普通修士。
他的认知，未必就是真相。
天盟和道盟交战想要达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得探寻。
“云安兄，你来自哪个宗门？”方羽又问道。
“我来自玄木山……你肯定没听说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宗门。”云安低下头，答道，“但在天盟和道盟出现之前，我一直很快乐，我们宗门与世无争……一切都很好。”
“那你知不知道，道盟内比较有话语权，也就是地位比较高的势力是什么？”方羽问道。
“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道盟目前的盟主……是归一门的门主。”云安思索片刻后，答道，“归一门……是很强大的宗门，在天盟和道盟出现之前，我就已经听说过了。”
归一门……
对方羽来说，这个宗门的名称很陌生。
不过，云安提供的这个信息还是很关键的。
想要搞清楚道盟到底想要做什么……从这个归一门入手，一定能够有所收获！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方羽盯着云安，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族强者的名字。”
“他叫沧辰。”
“沧辰！？”
听到这个名称，云安脸色明显一变。
“看来你听说过。”方羽说道。
“这位可是著名的杀神啊，我当然听说过！”云安眼神骇然，说道，“我想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沧辰这位大杀神吧？”
“大杀神……你的意思是，他杀过很多人？”方羽眯着眼睛，问道。
“我……不清楚他杀了多少人，只是传闻都说沧辰极其残暴，手上有无数亡魂……”云安答道。
“那么，沧辰是你们道盟的，还是天盟的？”方羽又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云安摇了摇头，说道，“沧辰成名已久，天盟和道盟还未创立之前，他就已经威名赫赫了……我不知道他属于哪边。”
方羽内心微震。
果然，沧辰在这个时代是极具威名的。
只不过，眼前的云安接触不到这个层面的事情。
但是，能确定眼下所处的时代是沧辰所在的时代……这就足够了。
“其实，除了归一门，道盟内还有很多强大的宗门势力，都是一些成名已久，底蕴很强大的宗门……”云安继续说道，“我们玄木山在道盟中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宗门，所以……我们只能听命行事。”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过我们玄木山了……一直都是跟着上级的安排到处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