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容忍
炙立即想要联系自己的上尊，万破神王来救援。
然而，他尝试了数次，无论是联系万破神王本尊，还是联系万破神王手下的几位大尊……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而方羽眼看着就要杀入到炙神界内。
炙知道，自己要是不跑，必死无疑！
方羽明显拥有至尊仙的能力，能够抹除生命磁场！
于是，炙再三权衡后，选择放弃炙神族，留下一道分身拖延时间，本尊逃离大罗仙域，前往神命仙域寻求帮助！
之所以选择到神命仙域，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仙域不受任何一位神王的掌控。
在神族内，神王与神王之间属于竞争关系，因此相互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
炙神族一脉被归在万破神王的麾下，那么炙自然也就不可能去找别的神王寻求帮助，只能来神命仙域！
可看目前抚仙尊者的意思……并不愿意越过万破神王来帮助他。
“抚仙尊者，或者……你能否为在下联系到万破神王？”炙看向抚仙，问道。
抚仙摇了摇头，说道：“从我知道你来这里求助后，我便已联系过万破神王，但并未得到回应。”
“那，那……那在下该怎么办？”炙彻底没有了方寸，语气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炙神族被灭，对他来说是极大的打击。
而作为一族之尊的他这般逃跑，必定也会遭到重罚。
但现在他连万破神王都联系不到！
来到神命仙域，眼前的抚仙尊者也并不想帮他。
这让他感到极度不安，如同丧家之犬。
他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去哪里了！
“抚仙尊者，你……”炙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抚仙。
“我说过，你带回来的信息若属实，那便很有价值。”抚仙说道，“我们绝不容许仙界内还存在这样一名人族余孽。”
听闻此言，炙内心一动，脸上闪过欣喜之色。
他希望能够留在神命仙域内！
“抚仙尊者，在下……实在无地可去，不知能否留在此地，等待神王殿下的回应？”炙问道。
抚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将手中的晶石收齐，反问道：“炙，你这种弃族而逃的行为……你觉得，正确么？”
炙脸色大变。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逃不过重罚！
“其实你是正确的，那种情况下，明知道自己不可敌，贸然出手只会将自己葬送在那里，并且……消息也无法带回到神族。”
没等炙说话，抚仙又开口说道。
听闻此言，炙脸色一变，内心松了一口气。
看来，抚仙不会惩罚他！
“不过，虽然你做出的选择都是正确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神族可以容忍这样的耻辱。”
抚仙继续说道。
他的语气还是很平静。然而，炙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抖得更加厉害。
“嗡！”
炙的身下泛起一阵光环，像是被一圈金色的火焰所包围。
“不，不要杀我……抚仙尊者，在下知道错了，在下也不想这样逃跑，在下……”炙抬起头来，恐惧万分地哀求起来。
“还没到杀你的时候，我只是将你押下，送往北狱罢了。”抚仙淡淡地说道，“至于你最终会受到何种惩罚，就看北狱如何审判你的罪责了。”
“北狱……不，不要啊啊啊……”
炙听到这个名称后，如遭雷击，近乎于哭喊出声。
但这时，他身躯周边的光芒闪烁得更加强烈，让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咻！”
光芒散去，炙已经消失在殿中。
抚仙微微皱眉。
“罗天仙域出现了万道始魔继承者，大罗仙域出现了人族大道继承者……这是巧合么？”
抚仙思索片刻后，站起身来。
他抬起手，轻轻一召。
一名手下立即出现在殿内，单膝跪地。
“你到算神寺投信，说我想要见算神殿下一面，有要事相求。”抚仙沉声道。
“是，尊者！”
手下立即应声，随后便离开了大殿。
抚仙微微仰起头，看向远空。
他所在的大殿并没有天花板，一眼望去，便是漫天星辰，极为绚烂。
“万破神王为何没有回应？他先前似乎被派遣到最低位面，去往人族祖星……就此没有了消息。”抚仙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紧锁，“说回来，关于在人族祖星挖掘传承之事，似乎没有多少讯息，这是为何？”
“这一切是否与那个名为方羽的人族修士有关？”
这么想，抚仙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隐隐间已经感觉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目前他所掌握的情报相当零散，难以串联起来。
但不管如何，突然冒出来一个具备轻松灭掉一个纯血神族分支的人族修士，就已经是值得重视的事情！
别说对方出身于人族，哪怕于人族无关，敢灭一个纯血神族……就已经是极大的挑衅，神族不可能坐视不管！
不过此事虽紧急，事态严重，但抚仙还是没选择直接派出手下前往大罗仙域调查。
虚妄之海
在他看来，一位至尊仙级别的强者，是没有那么容易能够锁定和追踪的，派出去的手下很可能白白送死。
现在需要的是更多关于这名修士的情报！
其身份，气息，以及具体的修为境界……都是关键！
只不过，要得到这些情报并不容易。
尤其在对方有可能刻意隐藏的情况下，更是无从下手。
“不管如何，得见到算神……就是不知道，算神是否愿意见我啊……”抚仙轻叹一口气，仰天看着星空，眼神微微闪烁，“看来得将此事告知殿下，让殿下出面去找算神。”
“嗖！”
这么想着，抚仙身形变得虚幻，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于原地。
……
幽隐界。
在等待亚桓带回来关于龙之空更多的情报之前，方羽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坐下来。
想到就做，他直接进入到乾坤塔内，再度进入第七层。
上一次进入第七层，方羽见到了夏修之。
但他感觉他见到的其实并非真正的夏修之。
而是乾坤塔通过夏修之之口，给他传输关于因果的理解。
就上一次的见面，说实话……方羽并不清楚其意义所在。
见过夏修之后，他也并没有就此突破第七层，只是遁入到漆黑之中。
方羽不知道这一次进入到第七层会看到什么。
“噌！”
方羽睁开双眼。
他的眼前是一片蔚蓝的汪洋。
环顾四周，除了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以外，就是蓝天白云。
在他的脚下，则是一叶轻舟。
方羽眉头皱起。
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经过上一次的经验，方羽愿意为自己会再次来到某段记忆的场景之中。
但是，眼前这个场景……并不存在于他记忆当中。
方羽从没有在这样一片汪洋上行舟，也未曾在这样的场景下与任何人见过面。
很显然，这一次的场景与先前见到夏修之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但是，方羽对此还是很期待的。
他想要看看，这一次乾坤塔会让他见到谁，又会以谁的身份来给他传达与因果相关的道理。
阳光明媚。
方羽并未随意动弹，而是站在轻舟上一动不动，默默地等待。
轻舟沿着海浪往前缓缓行进。
等待了相当一段时间，场景没有任何变化。
这片汪洋实在太过广阔，以至于让方羽感觉自己处于静止状态。
“妈的，怎么回事？”方羽有点失去耐心了，再次环顾四周，望望天看看地。
他的时间并不多。
上一次，他感觉自己与夏修之也就交谈了那么一会儿，可一出来，寒妙依却告诉他已经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
方羽现在可是有被全仙界通缉风险的，不能在乾坤塔内逗留太长的时间。
不管考验是什么，总得先显露出来吧？
“极寒之泪！”
方羽仰天喊了几声。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至于离火玉，从得到那部分混沌神火后就跑去炼化了，彻底失去声息，此刻更是指望不上。
又等待了片刻，方羽索性在轻舟上坐下。
坐下后，轻舟还是继续往前。
但前方的场景，还是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靠。”
方羽忍不住骂了一声。
可当他骂完，一转头，居然发现身边站着一道身影！
就在他身侧，背对着他。
方羽眼神微凛。
这道背影，对他而言有些熟悉。
“方羽，我们又见面了。”
对方仍然背对着方羽，开口道。
这道声音，让方羽确定眼前这道身影的身份。
古擎天！
方羽眉头皱起。
他知道眼前这道背影，与古擎天本尊毫无关系，只不过是乾坤塔塑造出来的一道虚像。
乾坤塔这一次让他见到古擎天，是想要说什么？
“如今你已到仙界，你应该明白我当初的处境有多艰难。”古擎天转过身，低头看向方羽。
方羽眯起眼睛，说道：“所以呢？”
“不要误会，我没有说服你的意思。”古擎天淡淡一笑，转头看向侧方的汪洋，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不知道。”方羽答道。
“此地为虚妄之海。”古擎天答道。
“做什么用的？”方羽问道。
“惩罚。”古擎天答道。
“惩罚？”方羽眉头皱起，“惩罚什么人？”
“惩罚所有违反因果定律之人。”古擎天答道。
违反因果定律？
方羽眉头皱起，站起身来。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就是说……你曾经到过此地？你也遭到过惩罚？”方羽问道。
古擎天转头看向方羽，面无表情，说道：“一旦被困入虚妄之海，就再也不能脱身出去。”
方羽眼神闪烁。
古擎天并非真正的古擎天，而是乾坤塔的化身。
因此，古擎天本尊必定没有进入过虚妄之海，否则方羽也不会遇到他了。
“你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方羽问道。
“你觉得你会被困在虚妄之海么？”古擎天反问道。
方羽眉头紧锁，答道：“当然不会，我又没违背因果……”
“你处处都在违背因果。”古擎天突然露出笑容，说道，“你的出现，本身就违背了因果。因而从你出生起，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次行动，都在违背因果！”
“方羽，你听明白了么？”
“虚妄之海，就是你的最终归宿！这也是你的宿命！从你诞生那一刻起就已注定，无法更改！”
厄运之源
宿命？
听到这个词，方羽内心一凛。
先前在寒域意志的口中，问星仙帝和九幽仙帝最终都没有逃过宿命，陨落于世间。
如今，在古擎天的口中，方羽再次听到了这个词。
但他并不相信这一点。
“我不相信宿命。”方羽答道。
“你不相信，不代表不存在。”古擎天冷冷一笑，说道，“我说了，你的存在已经违背了因果定律，你的结局必定是沉沦于虚妄之海，永世不得脱身。”
“我的存在为何会违背因果？”方羽眯起眼睛，问道。
“因为你本不该存在。”古擎天说道，“你是被制造出来的怪物，你不是寻常生灵，已经超出了生灵的范畴。”
方羽眉头皱起。
古擎天的这番话，在他看来毫无意义。
当初在蛮荒界内与古擎天本尊交战的时候，对方就曾说过类似的话语。
此刻在乾坤塔内的古擎天，只不过延续了古擎天本尊之前的说法罢了。
“方羽，看看你的正前方。”
这时，古擎天突然开口。
方羽内心一动，看向前方。
只见在轻舟的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场景，取代了原来一望无际的汪洋。
场景里是一片断垣残壁，漫天燃烧着紫色的火焰。
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方羽的眼神就变了。
天道门！
这是天道门被紫炎宫灭门时的场景！
方羽盯着前方。
场景在缓缓变幻，一名名躺在灰烬之中的年轻弟子的尸体，显现在方羽的眼前。
这一幕幕都很真实，如同就发生在眼前。
方羽从未如此清楚地看到过这些弟子的死状。
“当你还被困在牢笼时，这些对你无比崇敬的弟子在绝望当中一个一个地死去，他们直到死亡的一刻，都还在幻想着自己的门主能够出现，拯救他们。”
“但这一切只是他们的妄想。”
“方羽，你觉得，天道门被灭是因，还是果？”
方羽直直地盯着前方的场景。
那一具具被焚烧成灰烬的尸骸，哪怕在多年之后的今日，仍然能够触动他的心弦。
“没错，这是果。”古擎天似乎并不需要方羽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你可能觉得因是你先前与紫炎宫之间的冲突，但那是错的。”
“无论是紫炎宫第一次伤害你们天道门的弟子，还是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皆不是因。”
“你的诞生，才是因！从你诞生开始，你身边的所有人遭受到的一切厄运皆为果！”
这番话，让方羽内心震动。他转头看向古擎天。
“没错，一切的根源在于你。若没有你，天道门的诸多弟子不会遭受苦难，包括你这一路走来见到的所有悲惨的场景，那些遭受诸多厄运的人，都是因为你。”
“天道门为何被灭，冷寻双因何而死，林霸天为何会被强行带到死兆之地，大天辰星的林寻羽为何被因果反噬，洪天辰为何身死道消，元始至尊为何会遭到背叛……这些事情，你以为跟你毫无关系。”
“但我要告诉你，你才是根源！就是因为你的诞生，他们才会遭到厄运！他们承受的是你带来的恶果！你若不出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此时古擎天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使得方羽的大脑和内心都轰轰作响！
“方羽，你是厄运之源！你的出现，致使人族气运耗尽，让所有人族走向末路！”古擎天的声音还在传来，“若是没有你，一切都不会发生！”
“嗡嗡嗡……”
此刻的方羽，已经感觉到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
古擎天的声音，已不像是正常的声音，更像是一股魔力，不断地轰击着他的内心。
一切厄运的根源都是我么？
方羽睁大眼睛，瞳孔都在收缩。
古擎天……或者说乾坤塔的声音，对他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因为，不谈别的事情，就天道门被灭这件事而言……方羽至今仍然感到无比自责。
当年，他要是尽早除掉紫炎宫，或是早点离开那座牢房，那么天道门的厄运就不会发生。
冷寻双也不会为了他而牺牲，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诸多事情……
这的确是他的错。
“若没有我……”
方羽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他看到了一片祥和的天道门，诸多年轻的面孔洋溢着笑容，在蓝天白云之下欢快地活动。
他看到了林霸天站在众多修士面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看到了绝代风华的冷寻双在精心修炼的场景。
一个个美好的画面在他的脑海掠过。
这些画面各有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没有他的存在。
这是方羽没有诞生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原本那些厄运消失了。
所有人都有着美好的未来。
“我的诞生，违背了因果……没有我，厄运便不复存在……”方羽的眼睛逐渐闭上。
但在下一秒，他内心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谬论！因果不会系于一人之上。”
跳出其中
这道声音像是方羽自己的声音，又像融合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噌！”
方羽感觉自己的身躯变得灼热。
一道道泛着金光的字在他的眼前快速掠过。
“世间万物皆在因果之中，任何事物间皆有因果纠缠。”
“你只是因果中的一环，而非因或果。”
“处于因果之中，便难逃因果反噬。”
那道声音还在响起。
而方羽眼前所看到的场景，已经是非常复杂的画面。
无数的线与点在连接，又相互断开。
他能够感觉到，这便是世间万物的因果纠缠。
“所谓宿命，无非因果。”
“想要避免宿命，便要跳出这因果之间，彻底掌控因果，最终斩断因果！”
“方羽，这是我们都没有完成的事情。而你，已经走在这条路上。”
听到这里，方羽内心凛然。
他知道，正在对他说话的是天帝！
这是天帝的声音！
而这番话语，实际上就是天帝经的内容！
只不过，在乾坤塔第七层内，天帝经的内容以最为直白的方式告知了方羽！
“因果不会系于一人之上，而是一个整体，笼络世间万物！”
“跳出因果，才能斩断因果！”
方羽的身躯泛起淡淡的金光。
他的意识恢复了清醒。
而原本在虚妄之海中航行的轻舟，此刻也迅速幻化。
眼前一望无际的汪洋，以及身侧的古擎天……都在迅速变得模糊。
方羽感觉到大脑清空，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快感。
“嗖嗖嗖……”
在方羽的身躯周边，一切都变得混沌与模糊。
最终，这一切皆化作光芒，收入到方羽的身躯之内。
“恭喜主人，成功突破乾坤塔第七层。”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入方羽的耳中。
自然是极寒之泪的声音。
方羽的视野恢复，看到通体雪白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
“这就突破了？”方羽惊讶地问道。
“是的，当主人脱离虚妄之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突破了乾坤塔第七层，这也是第七层的真正考验。”极寒之泪背着双手，答道。
她这样的动作搭配上她外表的年龄，本该显得俏皮而灵动。
可偏偏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眼神更是冰冷，就让这个动作显得有些诡异。
“可我感觉自己什么也没做啊。”方羽摊开手，皱眉道。
“要从虚妄之海中脱离，前提是要从乾坤塔制造的因果困境中找到破口。”极寒之泪答道，“主人一度迷茫，但先前的获得的天帝经，帮助主人迅速找到了破口。”“天帝经啊……”方羽内心震动。
“那是天帝毕生之领悟，自然能够帮助主人快速突破乾坤塔第七层。”极寒之泪答道，“那番话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天帝经内所蕴含的因果律。”
“主人若是能够进一步领悟，就有可能让其成为主人最强大的力量。”
方羽深吸一口气。
他突破了乾坤塔第七层。
但是，对他来说，这个过程显得有些稀里糊涂。
方羽环顾四周。
“那我现在应该是在第八层了？”方羽眉头皱起，疑惑道，“怎么什么都没有？”
“是的，这就是第八层。”极寒之泪答道。
方羽眉头紧锁。
在他的视野中，除了极寒之泪外就是一片混沌。
这就是第八层的景象么？
“什么都没有，考研会是什么？”方羽心中疑惑。
但是，他并不急于探究第八层。
突破第七层后，他知道自己必定获得了很大的提升。
至少，限制又解除了部分。
现在的他，距离得到乾坤塔上的那颗明珠，只剩下两层的距离了。
方羽很期待。
“极寒之泪，我有一个问题。”方羽在离开乾坤塔之前，突然开口。
“嗯。”极寒之泪应声道。
“刚才我在虚妄之海中看到的是古擎天，实际上应当是乾坤塔的意志吧？”方羽问道。
“主人……可以这么理解。在乾坤塔内见到的一切事物，实际上都是乾坤塔所化，只不过乾坤塔会结合主人的记忆与认知对此进行幻化……”极寒之泪答道。
“那么，如果我没有得到天帝经，是否真的会陷入到虚妄之海中，永世不得脱身？”方羽眯起眼睛，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极寒之泪沉默一会儿。
“当然不会，这只是考验，与前面一样，不会对主人造成真正的威胁。”极寒之泪答道。
“但对我来说，刚才那种即将堕入虚妄的感觉……非常真实。”方羽眼神闪烁，说道。
“那只是乾坤塔给主人制造的困境，既然是考验，还是第七层的考验，难度自然会很大。”极寒之泪答道。
“……原来如此。”
方羽缓缓点头。
他看了极寒之泪一眼，便闭上眼睛，脱离了乾坤塔。
……
幽隐界，大殿内。
“方尊者，这就是龙之空秘境所在位置，拥有具体坐标点，是一个较大的的范围，毕竟那里曾经是一个界域所在。”亚桓给了方羽一个坐标。
尽早铲除
“我们还打听到，关于此处消失的界域的一些传闻。”
方羽抬眼看向亚桓，问道：“什么传闻？”
“传闻此界域原本名为蓝天界，而其被毁灭的时间，是在第四次仙域大战前后。”亚桓答道，“距今已经很多年了。”
果真是蓝天界！
方羽内心一震。
而蓝天界被毁灭的时间是第四次仙域大战前后……这个时期，似乎也是仙庭被辰王重创，最终走向崩溃的时期。
两件事之间未必存在联系，可能只是正好处于同一时期。
但不管如何，这都是有价值的线索。
方羽得到了一个准确的坐标。
蓝天界所在，位于大罗仙域的南部，周围还有很多界域的存在，位置并不算很特殊。
“我现在就过去。”方羽说道。
“需要我一同前去么？”通觉仙问道。
“不需要，你要时刻关注外面的动向，我觉得……神族那边很快会有动作了。”方羽答道，“他们甚至可能像对通冥族出手那样，直接对幽族出手。”
“亚桓，你们全族都需要离开幽隐界，以防神族的报复。”方羽看向亚桓，说道。
“……是！”亚桓脸色一变，立即答道。
“总之，若是出现什么重大事件，立即通知我，我会赶回来的。”方羽说道。
……
天命神域，主神界深处。
如同镜面般的大湖之上，有一座湖心亭。
此刻，一名白发男修正在亭子前站着，负手而立，看着前方的镜湖。
镜面般的湖水没有半点波澜，如同静止。
白发男修面容俊美，眼瞳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内部是两道竖纹。
“抚仙啊抚仙，我让你去查那名万道始魔继承者，连皮毛都没查到，又冒出来一个人族大道继承者……你确定这两件事都属实么？”白发男修没有转身，开口问道。
抚仙就在后面，低着头，一动不动。
“殿下，两件事发生得的确有些紧密，而且还发生在两个邻近的仙域之中，在下也认为这当中存在蹊跷。但不管是万道始魔继承者，或是一位至尊仙级别的人族修士……都不容小觑。”抚仙答道，“因此，在下才会希望由殿下出面，请算神殿下助我们一臂之力。”
“唉，关于那老翁的脾气，你也不是没听说过，即便怒天神王这种级别的前去求助，也得吃个闭门羹，还要被骂一顿……你说让我出面，我的面子恐怕也起不到什么效果。”白发男修叹了口气，说道。
“事关重大，算神尊者若听说此事涉及到魔族与人族的核心……必定也会感兴趣的吧。”抚仙低着头，说道。
“那我便去试试吧。”白发男修说道。
“有劳殿下了。”抚仙说道。
“对了，炙神族那个家伙已经被送去北狱了？”白发男修问道。
“是的，殿下。”抚仙答道，“不战而弃族逃亡，实乃耻辱，此罪不可恕。”
“你还是太仁慈了，若是我，必定当场将其神魂诛灭。”白发男修摇了摇头，说道，“送去北狱，他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殿下，据炙所言，当时与那名人族修士一同入侵炙神族界的……似乎还有一个名为幽族的族群。”抚仙说道，“在下准备由幽族入手追查，或许能有所收获。”“幽族么？”
白发男修眼瞳闪烁光芒。
下一秒，在他正前方的湖面上，立即出现了诸多光点。
一个个光点闪烁，一条一条的线连接起来，如同一张地图。
“幽族啊……”
白发男修抬起一指，在前方轻轻一触。
湖面上便有一个光点被放大。
“幽隐界……”白发男修眯起眼睛，指尖泛起淡淡的光芒。
这一刻，在湖面上，被放大的幽隐界所在的区域立即泛起一阵红芒。
这个相当隐秘的界域……在白发修士的一指之下，无所遁形！
“嗖！”
然而，白发男修指尖上的光芒突然又消散了。
他放下了手指。
湖面上显现出来的幽隐界区域的红芒也散去。
“罢了，炙神族被灭族，是那万破神王的事情，我没必要帮他出手。”白发男修说道。
“殿下，那你先前为何要帮混神族灭掉通冥族……”抚仙疑惑道。
“混神族在星月的掌控之下，你不知道么？”白发男修微微侧过头，反问道。
抚仙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微变，答道：“在下明白了。”
“唉，其实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到星月了，待会儿去找算神老翁，顺便去一趟星月神界好了。”白发男修自顾自地说道，“星月肯定也很想见我，我估计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在此期间，要是有什么小事，你自行决断。”
“遵命，殿下，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抚仙说道。
“去吧，记住我说的话。”白发男修摆了摆手。
抚仙就要离去。
“等等。”
白发男修突然转过身。
“殿下还有事情吩咐么？”抚仙问道。
“我听说我们神命仙域内的那个什么晨日界内，最近好像冒出了一个挺强大的势力啊。”白发男修说道，“好像叫做什么天岛的，据说势力首领还是个女修。”
说到这里，白发男修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去看看吧，要是有威胁，尽早铲除。”
“明白，殿下。”抚仙低下头，抱拳答道。
诸多传闻
方羽离开了幽隐界，独自前往蓝天界原来所在的区域。
亚桓提供的坐标点是一个具体的坐标点。
因此，这一路对方羽而言并没有遇到太多的阻碍，很轻易就来到了这片区域。
这片区域只有大片的云雾，地面是广阔无垠的平原。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无主之地。
当然，此地也没有什么修炼资源可言。
方羽将神识释放，朝着四周扩大。
他想要掌控这片区域最为具体的信息。
“什么都没有，连残存的法则气息都没有发现。”方羽深吸一口气，微微皱眉，心道，“蓝天界的毁灭毕竟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出现这种情况倒也正常。”
“那么……龙之空呢？烛九阴为何要选择在这样一片区域内建立他们龙族的秘境？”
方羽思考着，同时眼瞳泛起金光，开启了大道之眼。
不管如何，他得先确定此地的确存在那么一个秘境！
“噌！”
在开启大道之眼后，方羽的视野变得一片清明。
眼前环绕的云雾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的法则构造。
在他的附近，并没有发现秘境的存在。
方羽立于原地，眼瞳中的大道之印顺时针转动起来。
这时，他的视野开始迅速扩大，在更大的范围内搜寻隐藏于空间之中的秘境！
“嗖嗖嗖……”
随着大道之眼的视野不断扩大，笼罩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很快，方羽的视野就锁定了一个距离他数千里的秘境！
这个秘境相当隐秘，隐藏于暗处，并且以非常精密的空间法则作为构造基础。
若是没有大道之眼，几乎不可能发现这个秘境的存在！
方羽眼神一凛。
在他的视野中，这个秘境的轮廓已经完全显现！
“整个秘境轮廓……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眼珠！”方羽内心微微震动。
这个秘境的内部空间极大，甚至有可能是无限大！
因为这颗如同眼珠般的秘境之内，明显有着自己的空间法则构造！
方羽想要通过大道之眼直接穿透秘境外围，查探秘境内部的情况。
然而，当他尝试这么做的时候，秘境外层便泛起一阵黑光，形成了一道护罩。
方羽眯起眼睛，眼瞳之中的大道之印转动速度变得缓慢。
这种情况，他要是想，可以轻松以大道之眼破开这道护罩，强行窥探秘境内部的情况。
但这么做，秘境之主必定会有所感应，从而引起警惕。方羽并不想打草惊蛇。
“得想个办法，在不破开这道护罩的情况下，进入到秘境内部。”方羽心道，“得找到通道的存在。”
既然是秘境，而且是一个族群栖息之地，那么就必定存在着出入的通道。
无论这条通道如何隐秘，它都是存在的，只是还没显现出来。
因此，方羽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等待。
他以大道之眼将整个龙之空秘境锁定。
一旦有龙族成员出入龙之空，方羽就能有所感应，也能顺势找到那条通道的存在！
……
龙之空内。
在这个不显于世的秘境之中，一切事物都变得无比巨大！
空中是一座座悬浮的巨山！
这一座座山的规模，相比起秘境之外，普遍要大上十倍不止！
而在这悬浮的一座座山间，时而能够看到龙影穿梭！
诸多巨龙，在这龙之空内飞腾，吞吐云雾。
要是有外界的修士看到这样一幕，一定会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这便是龙族的世界！
在如今的仙界，龙族的名声并没有那么响亮，大多数时候也并不会成为修士们谈论的热点。
但是，要说有谁不知道龙族的存在，不敬畏龙族……那也极其罕有！
毕竟，龙族是最为古老的族群之一，也曾经有过辉煌！
哪怕到今日，也没有谁敢蔑视龙族！
尤其是龙族之主烛九阴，谁都不敢小觑！
关于这位现在的龙皇，仙界内存在相当多的传闻。
而这些传闻的说法都不相同，甚至会显得很矛盾。
其中关于烛九阴诞生的时间点，就有很多的争议。
有的说法是烛九阴诞生于混沌之初，属于最早出现的生灵，甚至被称为混沌生灵。
但也有的说法是烛九阴出现在更后面的时间点，有的说是第二次仙域大战后，有的说是第四次仙域大战后……总之，在不同的历史记载中，关于烛九阴诞生的时间点有不同的说法。
而关于烛九阴的特征记载，同样也有很多种说法。
关于混沌之初的烛九阴，其实就是一头龙族的外型，只是通体布满漆黑的鳞甲，眼瞳则泛着红芒。
可在后来某一个时期里，烛九阴的外型特点突然就变成了人面龙身，而这个时期的外型也成为了绝大多数修士对烛九阴的印象。
但除了人面龙身外，烛九阴还有许多不同时期的特征，各不相同。
因此，关于烛九阴的信息，在如今的仙界中算是一个谜，没有定论，极其复杂。
同族自噬
但无论关于烛九阴的情报有多么复杂，仙界内所有修士对其都有一个确切的身份认同。
那就是，烛九阴就是龙族之祖，并且一直存活，直到今日仍然是龙族的统治者。
有这么一位可能诞生于混沌之初的凶灵坐镇，自然没有谁敢轻视龙族的存在！
而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之下，龙族本身的行为也极其低调而神秘，更让外界修士对其敬而远之。
即便是当下的神族，也未曾对龙族有过动作。
而龙之空这个龙族秘境的存在，对大罗仙域不少修士来说并非秘密。
只不过，他们也只是知道龙之空的存在，而从没有任何修士进入过其中！
烛九阴是否在龙之空内，谁也不知道！
“嗖嗖嗖……”
在一头头巨龙的穿梭之中，可以看到在龙之空的深处，有着一道冲天而起的虹光。
这道虹光连接了龙之空内的天地！
而此刻，在虹光之中，两道身影闪出。
与龙之空内随处可见的巨龙不同，这两道身影看起来完全就是正常修士的形态。
一男一女，额头上有一道血红的印记。
若是方羽在场，一定能够认出，这道印记与当初的蛇庙非常接近，类似于一颗眼瞳。
“我们真的要把那个消息？禀报给束皇子么……”
女修面容姣好，但此刻脸色非常难看，嘴唇都在微微颤动，像是处于极度恐慌的状态。
而在她的身旁，一头黑发的男修同样神情凝重，眼瞳都在战栗。
他们似乎刚刚遭遇到了很大的打击。
“我们……”男修转过头，看向女修，咬了咬牙，说道，“不管如何，我们是束皇子的手下，这个消息如此重大，我们不能隐瞒啊！”
“可，可是……”女修声音在发抖，说道，“那可是大皇子啊……我们要是如实禀报给束皇子，束皇子一定会做出反应，有可能会逃跑。到时候，大皇子要是这件事情是我们传出去的……我们都得死。”
女修的语气无比恐惧。
而在听到这番话后，男修明显也有些保持镇静，双手都在发抖。
这对男女修眼睛睁得很大，脑海中都浮现出一道极其可怕的身影。
大皇子，也是目前的皇太子，滅！
对于现阶段的龙族而言，他们隐于仙界，与外界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可这并不代表龙族内部安好！
龙族内部的形势，可谓恐怖至极！
大皇子滅已然进入到狂暴的状态，在这些年里不断地吞食同族兄弟，从而壮大己身！
龙族的诸多皇子，尤其是那些颇具名望，拥有不少簇拥，有机会威胁到皇太子之位的那些皇子……几乎没有一个能够逃过滅的残忍虐杀！
一个个皇子没有死在外界势力的手下，而是死在自己同族大兄长的手中！这种手足相残，同族自噬的情况……在龙族的历史中并未没有发生过。
可问题是，龙族如此漫长的历史当中，从未出现过滅这么残暴的存在！
滅针对的似乎不是某几个皇子，而是所有的皇子！
似乎只要拥有烛九阴嫡系血脉的……都将成为他的目标！
过去的年月，滅似乎还有所顾忌，虽然时而杀死一些兄弟，但并不频繁。
但到了近些年月，滅彻底没有了限制，变得疯狂无比，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吞食数个皇子！
这是龙族内部前所未有过的情况！
而在这种情况下，作为龙族之皇的烛九阴却没有出面阻止，而是任事态发展。
诸多皇子求救无缘，只能自己想办法应对。
而他们所想出的办法，无非是联手成为一个整体，共同对抗滅。
一部分皇子则是选择躲避在龙之空，这个由烛九阴亲手打造的龙族秘境之中！
烛九阴目前是否在龙之空内，就是诸多皇子也不清楚。
但是，不管如何……这里是龙之空！
滅先前吞食同族兄弟，再怎么样也没有敢在龙之空内进行！
这意味着，滅对自己的父亲烛九阴还是保持着敬畏之心的，不敢在龙之空内放肆。
然而，就在今日，这对男女从另外一位刚被杀死的皇子的手下口中得到一个消息。
滅……即将来到龙之空！
而他的目标，极大可能就是躲避在龙之空内的六位皇子！
其中一位，是他们的主子，束皇子！
这个消息极其重大。
若非他们与那位被杀的皇子的手下交情极佳，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知道！
可如今，即便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也在犹豫是否要告知束皇子！
毕竟，另外一边可是滅！
滅近些年的残暴行径，让其在龙族内部的威望已经提升到顶点。
可以说，除了烛九阴以外，龙族成员最敬重的就是滅了。
将这个消息告知束皇子，束皇子可能会逃离龙之空。
那么……滅立即会知道消息走漏，从而追查！
“不能说……”女修看着男修，颤声道。
男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实在难以下定决心！
一起进去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原先态度冷淡的男修，此刻却突然答应了方羽的请求。
而他让方羽帮忙做的事情，听起来的确也很简单。
不过是将一块玉石带到龙之空内，将其掐碎。
如此简单的事情，对方却让方羽帮忙做。
“这两个家伙刚出来的时候，脸上明显都有恐惧之色。”方羽盯着眼前这对男女，眉头微微皱起。
他倒是没有怀疑这两名修士的身份。
无论从他们额头上的印记，还是从他们的气息来看，他们必定都有龙族的血脉。
“怎么样？”男修看着方羽，手中的玉石已经递了过来。
方羽接过玉石。
玉石内是一道神识。
将其掐碎后，这道神识就会散发开来。
“我们现在就送你进去。”男修见方羽接过玉石，眼中闪过了欣喜之色。
他让方羽做的事情，其实真的很简单。
将玉石掐碎后，他留在里面的神识就会扩散出去，把滅皇子即将来到龙之空的消息传出去！
这样一来，龙之空内的诸位皇子都会听闻这个消息！
不管是否相信，必定都会有所防范。
那么，男修也算是把消息成功传到自己的主子的耳中了。
而用这种方式，他也不需要担心滅皇子会追查到自己身上。
因为那块玉石被掐碎后，气息会直接附着到方羽的身上。
几位皇子都会认定这个消息由方羽所传出，未来滅皇子要追究此事，也只会追究到方羽的身上！
“这么做还是不够稳妥啊。”女修已经明白男修的计划，传音道，“就算他真的帮我们完成了传话，之后被控制起来，也会把我们两个暴露出来的。”
“放心吧，他什么都不会记得的。”男修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道，“那块玉石内还有我留下的一道瞳印，可以模糊他对我们的记忆。”
听到这里，女修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他们见到方羽不过片刻的时间，男修居然就已经想好了这样一个策略。
“若你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就送你进入到龙之空内。”男修又说道。
“好啊。”方羽笑眯眯地答道。
男修能从方羽的脸上看出清澈的傻气。
在他看来，他刚想出来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噌！”
男修抬起双掌，额头上的印记泛起光芒。
想要进入龙之空，必须以身上的龙族印记为钥匙，才能打开那条隐秘的通道！
龙之空由龙皇烛九阴亲手打造，内部的所有法则构造也由烛九阴所建立，相当精密且复杂，无法破解。外界的修士，无论动用任何级别的空间法则或是仙法，都不可能找到这条通道，也就不可能进入到龙之空内！
“嗡！”
一道传送门出现在男修的前方。
男修看向方羽，说道：“可以进去了。”
方羽眯起眼睛，看着前方这个传送门，问道：“从这里进去，就能直接到达龙之空内部了？”
“对。”男修说道。
方羽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两个不带我一起进去么？”
“进入通道你就一定能到达龙之空，我们就不带你进去了。”男修冷声道，“我们还有紧要事情。”
“紧要事情？你们刚才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逃亡啊。”方羽微笑道。
听闻此言，男女修脸色皆是一变！
眼前这个家伙，难道真的知道些什么？！
难道真是滅皇子派来探查龙之空的手下！？
“一起进去吧，龙之空这么大，我需要你们给我当导游啊。”
说着，方羽对着这对修士伸出了手。
男修和女修脸色大变，都想要释放气息，同时往后闪避。
然而，在这个时候，方羽的眼中却泛起一道异样的光芒。
“嗡！！！”
一瞬之间，两名修士只感觉大脑嗡嗡作响，霎时间就失去了意识！
“嗖！”
方羽右手一揽，将这两名修士带上，而后便进入到前方的传送门中。
……
两名修士意识恢复的时候，他们的前方便是那道耀眼的虹光。
这是龙之空连接外界的通道。
这意味着，他们又回到了龙之空内！
想起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二者脸色大变，猛然转过头，果然看到方羽就在他们身旁。
而他们想要释放气息，却发现体内的仙力被完全压制，无法正常运转！
这是怎么回事！？
两名修士内心大骇，看向方羽的眼神中蕴含着震骇与不安。
这到底是谁？想要对他们做什么？
“别挣扎了，你们神魂已经被我留下印记。接下来，你们只能听我命令，否则我一念之间就能让你们神魂粉碎。”方羽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话，两名修士双目睁大。
“你，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做什么！？”男修声音都在颤抖，问道。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原本想要利用方羽，如今却反而陷入到绝境之中！
“我叫方羽，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方羽视线扫过男修和女修，开口问道。
只是养分
方羽！？
这个名字，对于两名修士而言都很陌生。
“别浪费时间，没名字说个代号也行。”方羽冷声道。
“我，我叫末。”男修感受到了方羽的杀意，立即答道。
女修见男修已经不再反抗，便也惶恐地跟着答道：“我叫鸳。”
“都是单字名，看来这是你们龙族特色。”方羽微笑道，“你们两个是什么身份？”
听到这个问题，末和鸳相互对视一眼。
“我再说一次，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方羽眼中泛起寒芒，同时心念一动。
留在末和鸳神魂当中的印记一闪。
末和鸳只觉神魂像是被猛地撕扯，极度疼痛。
而除了痛感外，更让他们恐惧万分！
因为他们意识到，方羽真的可以轻易杀死他们两个！
“我，我们是束皇子麾下的殿执事。”末颤声答道。
“也就是说，你们的主子是一位皇子。”方羽眯了眯眼，环顾四周。
龙之空内的一切都无比巨大。
而且周边时不时能够看到一头头巨龙在穿梭。
正常修士进入此地，会感觉自身渺小如同蝼蚁，被眼前的诸多巨物震撼到无以复加。
“把你们先前想要利用我做的事情，包括你们一脸惶恐地离开龙之空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我。”方羽转过头来，看向末，开口道。
末睁大眼睛。
他实在不知道，方羽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你，你到底是……”鸳看着方羽，眼神惊恐。
“如果你们习惯性把其他修士当成傻子，那么很大概率，你们自己才是那个傻子。”方羽讥讽地说道，“所有事情都是你们自己暴露出来的。”
“快点吧，我赶时间。”
末双目圆睁，看着方羽。
他知道，自己的确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
末很快就把关于滅以及龙族内部目前的一些情况都说了出来。
“同族自噬……”方羽微微皱眉，“这个滅是想要把烛九阴的所有子嗣都杀死么？”
关于滅残杀同族兄弟，外界已经有传闻。
只是方羽没想到，这种同族自噬的情况居然如此严重。
严重到其他皇子需要躲起来或是联手对抗滅！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源，显然在于烛九阴。
烛九阴作为龙皇，同时也是滅的父亲，竟对这样的情况无动于衷。烛九阴不出面，滅的实力又远超其他兄弟，自然也就愈发狂暴。
“烛九阴为何不管？难道他真的希望滅把自己这么多子嗣全部杀光么？”方羽眉头皱起。
关于龙族自噬，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当年在地球上遇到的吞龙一族，就是依靠吞噬同族而壮大机身的。
如今看来，吞龙的血脉之中，恐怕有相当一部分源自于烛九阴这一脉。
但是，吞龙虽然也通过同族自噬来强大己身。
可再怎么残暴，也是在吞噬龙族内的其他血脉，而非对与自己一条血脉的兄弟姐妹下手！
而如今这烛九阴的嫡长子滅，可是专门挑着自己的亲生兄弟来杀！
这里面还是存在很大区别的。
滅能这么做，意味着他实际上并不存在着对自己血脉的认同。
或者说，他只认同他自己的血脉，而不认同其余与自己有着同样血脉的兄弟！
这时候，方羽回忆起当初遇到天龙皇时，对方所说的话语。
烛九阴的确算是龙族的先祖，但正统的龙族，并不承认这样一位先祖！
天龙皇更是将其称之为龙族之殇！
而烛九阴之所以不受到正统龙族的尊敬，会因为这家伙一直在通过吞噬龙族一脉的佼佼者，汲取血脉来壮大己身。
在历史当中的烛九阴，形象总是会出现变化。
这是因为烛九阴会通过转生，不断地活出新的一世。
而每一次转生，都会使得其血脉进一步得到强化，一步一步强化到完美之境！
烛九阴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达成实际意义上的不死不灭！
当它到达这一步的时候，任何级别的对手都不可能将它诛杀！
从见过天龙皇后，方羽便进一步确定，烛九阴之所以杀神龙，就是为了汲取神龙这位后起之秀的血脉！
“烛九阴通过不断吞噬优秀的后代来完成自己的转生，活出几世……它的嫡长子滅，如今算是完美继承了其特点。”方羽眯起眼睛，心道，“烛九阴默许这种事情的发生，说明它根本不在意这些子嗣的死活。”
“它甚至可能希望看到这一切的发生，因为这样就能培养出最强大的后代。”
想到这里，方羽内心一凛。
因为他突然又产生了一个更深一层的推测。
“滅在吞噬同族兄弟的过程中，会变得越来越强……而当其强大到一定程度后，烛九阴再出手……把滅吞噬，这样一来，烛九阴变成了最后也是唯一的获利者！”
“烛九阴可能从来就没想过要培养后代，它的所有子嗣，在它看来都不过是自身的养分！”
辈分极高
方羽摇了摇头。
推测到这里，他感觉已经有点离谱了。
可偏偏，以他对烛九阴的了解，他的推测很可能就是事实！
这是离谱中的离谱！
“既然你们知道滅要来龙之空，那么你们知不知道……滅什么时候会来？”方羽回过神来，看向末，问道。
“我们不知道……滅皇子行踪诡秘，随时都有可能来。”末答道。
“这样啊。”方羽摸了摸下巴。
他之所以调查龙族，是为了找到神龙的真正死因。
而到现在，其实神龙是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了。
方羽知道杀死神龙的是烛九阴以及神族的某位强者。
因此，他现在的目标已经变成了给神龙报仇！
烛九阴必须付出代价。
而除去报仇这一点以外，当初他从天龙皇那里继承了至尊龙血，从而也成为了龙族的正统继承者。
从这一层身份，他也必须诛灭烛九阴！
问题是，听末所说，烛九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哪怕是诸多皇子，也不知道烛九阴的下落。
即便方羽已经来到龙之空内，也没有办法找到烛九阴。
但现在，在知道滅的存在，尤其在推测出烛九阴放任滅这么做的缘由后，他的脑海中便有了一个很不错的计划。
既然烛九阴将滅视为食物。
那么，方羽要是能把滅控制起来或者直接诛杀……必定都能引来烛九阴的注意！
“没错了，不管我的推测是否正确，滅对于烛九阴来说都很重要。”方羽心道，“只要把这个滅拿下，就很可能让烛九阴现身！”
“至龙族别的皇子，不管杀多少，恐怕都不会让烛九阴有反应。”
“它们的价值远远不如滅。”
打定主意后，方羽转过头，看向末，说道：“带我到处转转吧。”
到处转转？
眼前这个方羽，打听了这么多关于龙皇和皇太子的消息，到底想要做什么？！
末和鸳眼中都有惊疑之色。
“我可没跟你们说谎，我的确是龙族。”方羽微笑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身上的血脉远比你们要纯粹，辈分极高，烛九阴在我面前都得喊我一声哥。”
“那么，我身为高等龙族，如今来到龙之空，是不是就跟回家一样？”
“我参观一下自己的家园，很合理吧？”
末和鸳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敢说什么。
他们恐惧万分，却只能听从命令！
于是，方羽就在末和鸳的带路下，开始在龙之空内毫无目的的游荡。
说是转悠，其实只是为了等待。
等待滅的到来。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的。
滅既然那般残暴，那么其放出的话不可能收回，必定会杀到龙之空。
按理说，也不需要等待太长的时间。
“快来吧，滅。”方羽心道，“我等着你啊。”……
此时此刻，在距离龙之空所在区域不远的东霞界内。
在一座巨大的山谷之上，有一道散发出阵阵黑红气焰的巨型龙影盘踞。
山谷之内，可以看到两具骸骨！
不是寻常修士的骸骨，而是巨大无比的龙骸！
很显然，山谷内曾经存在两头龙族！
但是，它们的血肉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骸骨残留！
“轰轰轰……”
山谷之上的龙影，带来了黑压压的乌云，同时引发出阵阵雷鸣之声。
这座山谷，在东霞界内名声不小，被称为巨龙谷。
绝大部分修士都知道，此地有龙族栖息，因此没有谁敢贸然接近。
因此，他们也不会想到，此刻的巨龙谷内的两头龙，只剩下了残骸！
“嗖嗖嗖……”
高空之中，龙影开始涣散，迅速收缩。
很快，就有一道正常修士的身影在高空中凝聚。
这是一名披着黑袍的男修。
他一头长发，额头上有一道泛着赤红光芒的眼瞳印记！
他双眼皆有九颗瞳孔在转动，时而闪烁着异芒。
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这名修士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直接牵连整片天地！
“我的两个弟弟，你们太弱了，太弱了。”男修低下头，俯视山谷中的两具骸骨，嘴角勾起，露出不屑的笑容，“吞噬你们……对我的增益太小了，实在浪费我的时间。”
话语之间，他转过头，看向远处。
若是有龙族在场，必定会大惊失色。
因为，空中这位男修，就是他们的大皇子，滅！
“龙之空……距离不远了。”滅眯起眼睛，笑容冰冷，“这里面的六个，顺位都高，能给我带来更多的力量。”
话语之间，他的眼瞳猛然迸发出一阵黑光！
“咻！”
几乎在一瞬间，这片天地就遁入到漆黑之中！
而这不只是天色的变化！
事实上，这片山谷所在的区域，在这一瞬间都被湮灭，化作虚无！
而滅已经消失在这个区域之中！
……
龙之空内。
给方羽带路的末和鸳突然停下，脸色变幻，相互对视。
“怎么了？”方羽皱眉问道。
“我们……刚刚收到束皇子的召令。”末看向方羽，答道。
“束，束皇子要见我们。”鸳在旁边说道。
“噢？”方羽眼神微动，想了想，笑道，“正好，我们现在就去见他。”
“我们！？”
末和鸳脸色一变。
“对啊，我去见见自己的后辈怎么了？”方羽眉头一挑，反问道。
皇子顺位
末和鸳的脸上都布满了震骇之色。
方羽要跟他们一同去见束皇子……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方羽要是对束皇子动手，那他们等同于是帮凶！
若没有动手，而是把关于滅皇子的事情说出来……那他们两个故意隐瞒如此重大的情报选择逃跑保命的行为，必定也会被束皇子得知！
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
可偏偏，他们还不能拒绝方羽的任何要求！
“走。”方羽并不在意末和鸳的脸色变化，说道。
“……是。”
末和鸳对视一眼，眼中只有绝望。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境地！
然而，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嗖嗖嗖……”
末和鸳在前方，带着方羽前往龙之空的更深处。
深入的途中，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巨龙在空中盘踞。
这些龙族的外形都很接近，通体鳞甲泛着淡淡的黑红光芒，龙瞳之中则时刻闪烁着血红的凶光。
“为什么龙之空内这么多龙族都以真身的形式出现？”方羽疑惑地问道。
“这……显露真身是为了更好地吸收龙之空内的龙息，以此提升获得龙息的滋养，提升肉身与血脉的强度，或是用来恢复伤势。”末沉默一会儿后，答道。
他有点疑惑，方羽作为龙族，居然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龙息是什么？”方羽又问道。
末转过头，看向方羽，答道：“龙息……是龙皇留在龙之空内的龙族始源散发出来的气息，我们龙族……就靠吸收龙息来修炼，而不像其他族群的修士那般依靠仙力。”
虽然他回答得很快，但他心中对方羽的疑惑更深了。
方羽身上的确有龙族的气息，而且非常明显。
可偏偏，方羽又接连问出两个龙族皆知的问题。
从这一点来看，方羽绝对不是龙族。
至少，不是纯粹的龙族！
“他到底是谁？对龙族毫无了解，却又有龙族的血脉气息，而且还很强烈。”末的内心震动，眼神闪烁。
“龙族始源……”方羽微微皱眉，盯着末，继续问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那是由龙皇所掌控的始源，是我们龙族的至宝，也是维持我们龙族存续的根源。”末答道。
方羽眉头紧锁。
他的体内有神龙本源，因此关于龙族的很多事情，按理说他应该是知道的。可如今在末这里的所听所闻，都是首次。
这意味着，神龙对于这些事物也没有任何的了解。
“什么龙族始源，以龙息修炼……先前见到天龙皇的时候，天龙皇都完全没有提起过。”方羽心想道，“看来……这些东西都是烛九阴自己搞出来的一套体系，并非龙族正统。”
“不过，听起来倒也挺有意思，尤其那个龙族始源……可能会是对付烛九阴的关键。”
此时，方羽跟着末和鸳已经来到龙之空比较深入的区域。
在这片区域，可以明显感觉到周边的巨龙越来越少。
而天地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味，天色也逐渐变得昏沉。
往前望去，在阴影笼罩之下，远空中能够隐约看到数座巨型山谷。
山谷悬浮于空中，大多呈现出环形的形态。
“前面就是诸位皇子的龙谷了。”末转过头，给方羽介绍道。
“龙之空内一共有六位皇子对吧？”方羽问道。
“对。”末答道。
“束皇子在里面排第几？”方羽问道。
这个问题，让末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束皇子在所有皇子的顺位中，排在第四百七十二位。”
“四百七十二位！？”方羽眉头一挑，面露惊讶之色，问道，“这么后面啊？”
“束皇子的顺位已经算靠前列了。”末答道，“在龙之空内，他也是六位皇子中顺位最高的那位……”
“一共有多少皇子？”方羽皱起眉头，问道。
“多少？”末愣住了，答道，“我也不太清楚……”
“按二十年前颁布的龙皇本纪的记载，皇子的顺位已到三千三百二十九位。”旁边的鸳开口道。
“三千三百二十九位？”方羽看向鸳，问道，“我想知道，所有的皇子……确定都是烛九阴的子嗣么？”
“是的，不是龙皇之子，岂敢称之为皇子？”鸳答道。
“三千多个啊……这烛九阴在造龙这方面还挺猛嘛。”方羽说道。
三千多个皇子，这数量的确超出了预想。
方羽原以为，皇子有上百个就已经算很多了。
可没想，这烛九阴居然搞出了三千多个子嗣！
“大，大尊，那是二十年前的本纪记载，如今的皇子数量应该比那时候要少很多了。”末眼中浮现出恐惧之色，说道，“大皇子这些年吞噬了很多的皇子……”
“有什么所谓，死多了，就让你们龙皇再生几千个下来就好了。”方羽笑眯眯地说道，“怪不得烛九阴不阻止滅残杀兄弟，原来是因为他生育能力够强。”
我更纯粹
末和鸳此刻都不敢接话。
方羽一口一个烛九阴，不仅直呼其名，甚至还在调侃龙皇的生育能力，在他们龙族内部属于大不敬的行为！
那可是他们龙族之皇！
别说他们龙族内部，哪怕放在外界，又有多少修士有胆子拿烛九阴来开玩笑？
“嗖嗖嗖……”
末和鸳沉默不语，很快就来到一座巨型龙谷之前。
这座龙谷的周边存在着明显的禁制，接近后就能感受到一股力量阻挡在前。
末和鸳对着前方的龙谷，一同鞠躬行礼。
同时，他们额头上的印记泛起光芒。
“噌！”
这时，在他们的前方，便出现了一条直接通往龙谷内部的通道！
末和鸳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无比沉重地对方羽说道：“我们……可以进去了。”
方羽视线扫过这两名修士，笑道：“你们怎么一副英勇赴死的模样？不至于吧，还没到死的时候。”
说着，他便往前飞去，进入到通道之中。
末和鸳多想转头就跑，离开龙之空，甚至就此远离大罗仙域！
然而，神魂中已经被留下印记的他们，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真要逃，恐怕连百尺距离都跑不出去就得神魂粉碎，当场暴毙！
“嗖！”
方羽一行进入到通道后，没一会儿，就进入到龙谷之内。
他们直接到达了一个极其宽阔的空间之中。
方羽站在原地，转头看向后方的末，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看不出来是个龙谷。”
“此地……是殿下的秘宫。”末低着头，双膝跪下。
在他身旁的鸳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拜见殿下！”
末和鸳一同磕头。
方羽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在这个光线昏暗的场景中，他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在他的正前方位置，有一道身影正坐在一个泛着金光的王座上。
是一名男修，披着一大片的鳞甲，就像是被一条龙缠绕在身上，龙头在左肩上悬挂，一双龙瞳泛着血红的光芒，相当骇人。
这便是烛九阴之子，束！
此刻，束的视线也锁定在末和鸳身前的方羽的身上！
他的视线极其冰冷且凌厉，甚至闪烁着杀机。
感受到这道眼神，方羽微微挑眉，转头看了后方跪着的末和鸳一眼，笑道：“束皇子，看来他们两个已经提前跟你介绍过我了。”
“我不需要再自我介绍一次了吧？”
听到这话，束的眼神更加冰冷。的确，末和鸳在来到秘宫之前，就已经把关于方羽这个不速之客的消息告知了他。
同时，他也知道了滅即将杀到龙之空的消息。
对于滅，束和其余的皇子一样，既对其残暴的行径无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自保！
滅作为烛九阴的嫡长子，修为远高于他们这些顺位低的皇子！
由于滅在这些年吞噬了很多的皇子，血脉不断地得到强化。
即便都是烛九阴之子，滅如今的血脉也远远强于所有的皇子！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滅若是真要杀来龙之空，他们只能跑！
半刻也不能多待！
可偏偏，在滅即将杀来的情况下，突然又冒出了方羽这么一个奇怪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束寒声开口。
“他们没跟你说么？我叫方羽，跟你们一样，都是龙族。”方羽微笑道。
“你绝不是龙族！”束语气凛冽，沉声道，“末已经告知我，你对龙族的诸多常识皆不了解！”
“哦？这家伙跟你说了这么多啊。”方羽眉头一挑，转头看了末一眼，冷笑道，“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他们原本是准备隐瞒滅要杀到龙之空的消息，并且马上就要逃跑这件事啊？”
听闻此言，末和鸳身躯都是猛地一抖，头贴在地面上，恐惧到了极点。
束眯了眯眼，视线扫过末和鸳。
但他并未开口说话。
末和鸳的事情，可以之后再追究。
目前，他的注意力还是在方羽的身上！
“你不是龙族，但你身上却有龙族的血脉气息。”束沉声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来龙之空又是为了什么！”
“我就是龙族，但我没说过，我跟你们是同一个龙族出身啊。”方羽冷笑道，“我体内的龙族血脉，继承于天龙皇一脉。同时，我还有神龙的血脉。一个是龙族先祖天龙皇，一个是后起之秀神龙，承前启后。”
“我的血脉，远比你们烛九阴这一脉要纯粹。”
“放肆！”束冷哼一声。
“轰！”
一股强悍的威压，瞬间落在方羽的身上。
“砰隆！”
一阵闷响。
方羽仍然站在原地，但脚下的地面却出现了崩陷。
束已经站起身来。
他抬起左掌，居高临下地盯着方羽，语气冰冷地说道：“何来天龙皇血脉？！何来神龙！？父皇就是龙族之祖，父皇之血脉，就是龙族最纯粹的血脉！”
“你敢侮辱我的父皇，我必灭你！”束的声音，响彻整座秘宫。
认清辈分
“轰轰轰……”
束的身上燃烧起一团血红的气焰。
他的气息开始攀升。
“哟，你还这么维护你的父皇啊？”方羽讥讽一笑，说道，“可事实上，你大哥马上就要杀到你这里，把你撕成碎片，吞入腹中了。”
“你对你父皇那么敬重，想必他会出手救你吧？”
听闻此言，束脸色微变，说不出话来。
对于滅的行径，烛九阴从来没有出面约束，更别说阻止了。
这些年来，烛九阴一直就没现身，哪怕是他这位皇子，都不知道其下落！
“哇，不会吧，你父皇真不会出手救你啊？”方羽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说道，“不过也是，你父皇生了那么多子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死了也就死了，死了他有机会再生一个就好。”
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语，如同一把匕首，直戳束的痛处！
不仅是他的痛处，也是其他皇子共同的痛处！
这些年来，一众皇子最为疑惑和恼怒的就是……他们的父皇从不阻止滅的残暴行径！
滅杀了这么多的兄弟，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这让他们感到心寒！
难道父皇对于这么多子嗣的死，真的无动于衷么？
还是父皇觉得滅的价值远远高于他们其他皇子，所以才对其不加限制！？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让他们感到不解和难受！
而此刻，方羽的言语，让束胸腔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我一定要杀了你！”
束怒吼着，双掌齐出。
“轰！”
缠绕在他身上的那头龙，虚影突然扩大，正面朝着方羽冲去。
龙口张开，轰出一道强悍无比的黑焰！
方羽站在原地，抬起右掌。
但这时，他瞥了一眼身后的末和鸳。
“算了，你们还是死吧。”方羽淡淡地说道，“我最讨厌没脑子还总喜欢动脑子的家伙。”
“咻！”
说完，方羽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啊啊啊……”
末和鸳仍然跪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自然也就无法躲避束的这含恨一击！
“轰隆……”
二者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地面大面积崩碎。
这团黑焰的轰击，将末和鸳彻底诛灭！
而方羽则出现在空中，在更高的位置，俯视前方的束。
“看来我说的都是实话，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激动。”方羽笑道，“所有具备神智的生灵，只会在意接近于事实的话。”
“给我死！”
束近乎失去理智，狂暴地朝着方羽冲去。
他的身躯表层泛起黑红的光芒，气息猛然提升。
在冲向方羽的过程中，他的两颗眼珠当中的九颗瞳孔都闪烁着光芒！
束在空中穿梭，身形逐渐形成了龙影，冲势滔天！
这一次，方羽并未闪避，而是抬起了右拳。
“嗡！”
他的拳头泛起一阵金红光芒。
在这一刻，他的背后也有一头巨龙之影显现。
不是寻常的巨龙，而是生长着翅膀的巨龙！
“这一拳，我就让你认清辈分。”方羽冷冷一笑，右拳猛然朝着冲来的束的方位轰出！
“砰隆……”
拳影乍现，龙凤席卷而出！
正在冲向方羽的束，此刻瞳孔猛然收缩，脸色大变！
他感受到了一股极度强悍的气息！这股气息并非是什么力量，而是血脉气息！
而这股血脉气息的强度，隐隐间竟然让他感受到了恐惧。
没来由的恐惧！
而这，就是血脉压制！
束内心大震！
怎么可能！？
他可是烛九阴之子！
哪怕血脉不如滅那般强悍，也不可能被烛九阴子嗣之外的龙族的血脉所压制！
对方到底是什么存在！？
然而，束已经没有时间去搞清楚这些问题。
那道如同金龙般的拳影，已经轰到他的面前。
“啊啊啊啊……”
束怒吼着，双掌齐出。
他轰出了自己最强悍的一记法能。
“烛龙之力！”
束的身上爆发出强悍的黑红光芒。
下一秒，便与方羽轰出的一拳碰撞到一起。
“砰隆……”
秘宫之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整座秘宫剧烈震动，几乎要完全崩裂。
方羽立于原地，一动不动。
而在爆炸发生的位置，束的身躯已经被那一拳轰散了。
空中，只剩下一道残缺的龙影。
不过，束的气息仍然存在。
这是方羽刻意为之。
他并不想直接杀死束。
对他来说，束还有价值。
“呜呜呜……”
一道巨龙之影从天而降，一双巨瞳盯着束所在的位置，威势滔天！
若是有其他修士在场，一定会被这一幕震撼到目瞪口呆！
“嗖嗖嗖……”
龙凤巨影缓缓散去。
而空中，黑红气息凝聚。
束的身躯在空中重铸。
他睁大眼睛，用骇然的眼神盯着方羽。
在接触到方羽轰出的一拳后，他才意识到……真正致命的不是血脉压制，而是那一拳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他很清楚，他还能活着，是因为方羽不想杀他！
方羽若是想要杀他，他根本没有机会重铸肉身！
此刻，束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血脉压制，以及那明显的龙影……处处都在印证方羽的身份，的确就是龙族！
难道，眼前这位……真是龙族另外一条强大血脉的后裔！？
“怎么样？你服不服？”方羽笑眯眯地看着束，开口问道。
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还是不服，那我再来几拳吧。”方羽抡起拳头，说道。
“我……服！”束脸色大变，立即说道。
“服了？那好，跪下，拜见老祖宗吧。”方羽露出讥讽的笑容，说道。
策反皇子
对于束的反应，方羽很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通过束的这番表现，方羽可以确定……由于滅的残暴行径，龙族实际上已经没有任何凝聚力，完全是一盘散沙。
真要动手，那就是一碰就碎。
然而，方羽想的却不是毁掉龙族。
他要做的事情更深一层。
他要瓦解烛九阴对于龙族的掌控，甚至策反整个龙族一同对付烛九阴！
相比起正面交战，这样的做法无疑更加彻底，也更加诛心！
对烛九阴，方羽要做的并不只是为神龙报仇。
他没有忘记天龙皇对他的嘱咐。
那就是……让龙族正统回归，将烛九阴这个龙族之殇彻底驱逐到龙族之外！
“你别激动。”方羽看着面前情绪崩溃的束，微笑道，“你问我你能怎么做……”
“可能你觉得这是一个无解的局面。”
“但我要告诉你，你能做的事情很多。”
听到这番话，束双目睁大，两颗九阴瞳中都布满了震骇。
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你……要让我做什么？”束问道。
“追随我吧。”方羽往前一步，拍了拍束的肩膀，说道，“选择追随我，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死在滅的手下。”
“相反，我可以帮你彻底解决掉滅这个噩梦。”
束怔怔地看着方羽。
方羽所说的话中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到内心震动。
解决掉滅！？
这是他和其他皇子过去想过无数次的事！
可滅越来越强，已经远远超出他们能够抗衡的范畴！
如今的滅，放在龙族内……只有烛九阴能压其一头！
至于其他皇子，哪怕联手也没有任何机会，反而只是加速自己的灭亡！
束回想起方羽刚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
方羽说能解决掉滅……
他觉得或许真有可能做到！
只是，让他选择追随方羽，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
一旦这么做了，等同于背叛烛九阴，背叛自己出身的血脉！
这是极大的罪名，若被烛九阴得知，必死无疑！
“追随你，等同于背叛父皇，他必定会……”束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还在父皇，妈的你不追随我，待会儿就得死，还怕烛九阴后面找你算账？！”方羽眉头一挑，说道，“我可是觉得你还算聪明才给你这个追随我的机会啊，你别在这种时候犯傻。”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
“不追随我，哪怕我不杀你，等滅杀来，你还是得死，背叛什么的罪名都还来不及挂到你头上。选择追随我，滅肯定杀不了你，至于烛九阴……只要他敢冒头，我也会把他解决掉。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一直活下去，而不是带着你所谓的血脉荣耀死在你大哥的手里，动动脑。”说着，方羽伸出手指点了点束的额头。
束脸色变幻不定。
他很清楚，方羽说的都是事实！
不追随，就得死！
他其实没得选择！
而方羽的身上，的确也有龙族的血脉！
从这一点而言，选择追随方羽，未必等同于背叛了龙族！
只是追随方羽这一条血脉，拨乱反正而已！
如今的龙族内部，本就需要肃清！
“我……”束抬起头，看着方羽。
方羽微微眯起眼睛。
他也在等待束的最后选择。
“我……愿意追随你！”束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坚定地说道。
说完，他就朝着方羽连续磕头。
“很好。”方羽微微一笑，伸出右掌，按在束的头顶上，说道，“既然你选择追随我，那么……我就得在你体内留下一道印记。”
“是！”束跪在地上，完全没有抗拒。
事已至此，他已经下定决心，要走出一条生路！
“好，起身吧。”方羽微笑道，“带我去见你的其他五个兄弟吧。”
“好！”束明白方羽要做什么，立即答应下来。
……
一刻钟后，另外一个龙谷之中。
龙之空内的其余五位皇子，此刻都在方羽的面前。
而束则站在方羽的身旁。
此刻，五位皇子神态各异，有质疑，有震骇，还有愤怒。
束已经跟他们聊过。
在龙之空内，束是顺位最高的皇子，因此平日里在他们当中也是话语权最高的那位。
若是别的皇子说要背叛父皇，投靠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来龙族身上……他们必定第一时间反抗，并且出手！
可这还是从束的口中说出……就不一样了。
在六位皇子中，束是公认的最有眼界，最有智慧的一位，深受信任。
在如今这个形势下，各个皇子报团取暖，而束就是他们这六位皇子当中的首领。
束所说的话，对其余五位皇子来说极有分量！
可不管如何，说到要背叛他们的父皇烛九阴，那就不可能轻易跟从！
背叛血脉，放在任何族群都是死罪，哪怕死了都要被刻上耻辱柱！
“兄长，这可是背叛父皇啊！背叛龙族啊！”
“我们不能贸然做出决定！”
“这种事牵扯太大了……”
行动纲领
龙之空深处，龙谷内。
六位皇子都感受到了急速逼近的那道恐怖至极的气息。
大皇子，滅！
他已经进入到龙之空内，并且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而来！
以这种速度，不需要半刻钟，他们就能看到滅的面容。
那张冷酷无情的脸，是他们这些龙族皇子的最大噩梦！
“怎么办！？该怎么办！？”
五位皇子脸色大骇，心中只有惶恐与不安。
相比起他们，束的表现就镇定很多。
因为他已经选择了追随方羽。
他见识过方羽的实力，他相信方羽即便无法击败滅，至少也能保住他，全身而退！
“轰轰轰……”
滅的气息越来越近，漫天的灰雾都被引动。
方羽眯起眼睛。
他能够感受到来自于滅身上的那股强悍无比的气息。
最为突出的是起散发出来的血脉气息！
同为烛九阴之子，眼前这六名皇子的血脉气息，与这个滅相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地一个天！
哪怕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滅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脉气息就已经相当强烈了。
并且，很明显地对在场的六位皇子形成了血脉压制。
此刻，六位皇子身上的气息都遭到了极大的削减。
“怪不得这个滅能够在龙族内大杀特杀而没有遭到任何的阻挠。”方羽眼神微动，心想道，“就这种程度的血脉压制，这些皇子一旦对上滅，实力就只能发挥出三四成的水平，根本没得打。”
“我们该怎么办？”
在方羽的前方，五位皇子已经慌乱到了极点，完全没有了方寸。
到这种时候，要逃已经来不及了。
但不逃，就得直面滅！
以他们的实力，十死无生！
眼下，似乎只剩下一个选择。
五位皇子齐齐看向前方的方羽。
实际上，在方羽展示了血脉以后，他们实际上已经有了屈服的念头。
如今滅杀来，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
“怎么样？看起来，你们已经下定决心了。”方羽微笑道，“现在不追随我，等滅杀到了，我可不会出手帮你们。”
“你们到时候再选择追随我已经晚了。”
“当然，我也没有威胁你们的意思，完全看你们自己怎么想。是要继续维护你们作为烛九阴之子的荣耀，还是选择弃暗投明，追随我，肃清龙族内部……”
“在下竹，拜见老祖宗！！！”
“迁，拜见老祖！”
“弧……听从老祖宗的一切吩咐……”
方羽话还没说完，这五位皇子就接连跪下，朝着方羽行礼磕头。
在确切的死亡威胁之下，他们的眼神变得相当坚毅。
什么烛九阴之子的荣耀？那是什么？跟性命相比毫无意义！他们维护烛九阴的荣耀，谁来维护他们的性命！？
看着这五位皇子全都跪下臣服，方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得不说，滅的出现，阴差阳错之下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若是没有如此接近的死亡威胁，说不定他还得多花不少时间才能让这五位皇子死心塌地的追随他。
束也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自己这五个弟弟死都不愿意选择追随方羽。
若是如此，接下来他或许就要看到一场悲剧了。
眼下，虽然他并不能保证方羽与滅的实力孰强孰弱。
但不管如何，至少他们六兄弟仍然站在一起。
就算难逃一死，也得死在一起！
“很好。”方羽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龙族的历史将会因你们的选择而改变。”
“而你们，也将在龙族的历史中留下浓厚的一笔。”
“为了提升你们的士气，我需要你们跟我一同喊一句口号，这将是我们之后行动的主要纲领。”
听到这番话，六位皇子脸色皆变，眼神凛然，齐齐看向方羽。
行动纲领！
“干他娘的烛九阴！”方羽深吸一口气后，开口道。
“……”
六位皇子愣住了。
“愣着干什么？跟着我喊啊。”方羽眉头一挑，说道，“此举在于提升你们的勇气，减少你们对于烛九阴的恐惧。”
“非常重要，都给我喊出来！”
六位皇子脸色变幻，相互对视。
过了一会儿，他们咬了咬牙，齐声喊道：“干他娘的烛九阴！！！”
“大声一点。”方羽皱眉道。
六位皇子咬紧牙关，再度喊出这句放在往日想都不敢想的大胆之言。
“干他娘的烛九阴！”
“好，再来一次，用神识扩散出去，让你们的大哥也听一听你们的决心。”方羽笑眯眯地说道。
要让滅听到这句话！？
六位皇子脸上都有惊惧之色。
但是，事已至此，他们只能一条大路走到黑！
死就死！
“干他娘的烛九阴！”
六位皇子再次齐声喊出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而这一句话，通过神识扩散到整个龙之空内部！
这一刻，不仅仅是滅，包括龙之空内的其余龙族……皆能清楚地听到这一句话。
所有龙族都惊呆了。
是谁胆敢这般辱骂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