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断立场
一身黑衣，一头长发，面容与过去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眼神比起之前更加凌厉。
正是林霸天！
“是你……”
唐小柔捂着嘴，惊呼出声。
“小柔妹妹，是我啊，刚才的角色扮演应该还不错吧？”林霸天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分辨不出来。”
“怎么可能！你……演得太不像方羽了。”唐小柔咬了咬唇，说道。
“是吗？也是，方羽这样的性格，的确很难演出来啊，我魅力过强，再怎么演，也难以掩盖这种从内到外的魅力迸射出来……”林霸天摇了摇头，说道。
“用迸发这个词来形容会不会好一点？”方羽问道。
“不，一定要用迸射，射这个字更有爆发力，更加形象。”林霸天说道。
方羽也将伪装解除，走上前去。
能在地球上再次见到林霸天，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意外。
上一次见面，是在蛮荒界内，见过楚天心之后。
林霸天由于停留在外界过久，被强制带回了死兆之地。
“伱用我这张脸没做什么坏事吧？”林霸天看着方羽，问道。
“呃……还没来得及做太多的坏事。”方羽说道，“但后面可能得做些坏事了。”
“妈的，你这是不是在报复我！？”林霸天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
“啊？报复什么？”方羽问道。
“报复我当初在大天辰星，用你这张脸勾搭了花颜，可那是好事啊！要不是我，你跟花颜后来怎么能走这么近，还得到了人家那么重要的东西……”林霸天说道。
“什么？”
听到这番话，唐小柔脸色一变，看向林霸天。
“那个花颜，跟方羽……”唐小柔脸色有些难看。
“噢，抱歉，我多嘴了，忘记了场合。”林霸天装模作样地捂着自己的嘴。
方羽有些无奈。
不过，他也习惯了林霸天这个家伙的作风。
“别扯皮了，说说你为何来到这里吧？难道也是为了……”方羽眼神闪烁，看着林霸天。
林霸天重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是啊，听说地球上会有很多传承现世，所以我得来啊。”林霸天叹了口气，答道。
“果然如此。”方羽眯起眼睛，说道，“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这个消息传疯了。”林霸天摇了摇头，说道，“整个仙界内，稍微有点能耐的大族，恐怕都已经派出成员降临到地球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现在的地球，才是他妈的位面中心，每个大族的强者都聚集在这里，准备搞场大的。”
“仙界……你什么时候也到仙界了？”方羽问道。“也许比你晚不了多久。”林霸天说道，“死兆之地连同位面各个区域，我跟你说过吧……后来我才发现，这死兆之地居然也通到了仙界！然后我就顺其自然，去到仙界了。”
“不过仙界跟别的位面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那些大族啊仙门啊实力强一点而已，跟我们当年所想的相去甚远！”
“噢，现在都不能称之为仙界了，很快要改名神界了。”
林霸天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方羽看着林霸天，说道：“那你这次来地球，目的也是为了得到传承？”
“不，我是来凑热闹的。”林霸天笑眯眯地说道，“我现在的情况，你应该知道，正常的功法，对我来说已经没价值了，我没法修炼。所以啊，这里传承再多，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
“所以，就回来随便玩玩咯。你要知道，现在我们已经处于历史之中，我们此刻所经历的事情，恐怕在未来很多年都会被记载！仙界一堆金仙混沌仙什么的，降临到最低位面，在人族祖星内聚集，你想想……这种盛况前所未有！”
“要留名青史，就看这一次了。方羽，这一次，你可是绝对的主角啊。”
听到这番话，方羽眼神微动。
说实话，有一件事情他不愿意去想。
那就是现在的林霸天的立场。
林霸天在与死兆之地融合之后，一定发生了不少事情。
但这些事情，林霸天都不愿意说。
而可以确定的是，如今的林霸天……已不是人族。
体内的血脉已经被死兆之地改造。
这一点，从气息也能看出来。
林霸天站在方羽的面前，除了那张脸，说话的语气，神态这些外在的要素……气息上，已经很陌生。
甚至都不能感觉到林霸天身上散发出任何的气息。
可即便如此，方羽还是不愿意去怀疑林霸天这一次回到地球的动机。
无论怎样，他仍然相信，林霸天就是林霸天！
“认真地说，老方，你用我这张脸在地球行事，是很聪明的做法。”林霸天说道，“你的身份不能暴露得太早，否则他们会针对你。他们知道，只要把你解决掉，这人族祖星便不再设防，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我也是这么想的。”方羽点头道。
“还有更重要第一点。”林霸天坐直身躯，严肃地说道。
“怎么说？”方羽问道。
“相比起你，我这张脸更帅气也更霸气，因而无形中，就能给那些降临者带来很大的压力。”林霸天眯起眼，沉声道。
“……”
此刻，方羽只想把鞋子扔到林霸天的脸上。
温室花朵
旁边的唐小柔听着林霸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是一脸的古怪。
不过，她还是很想知道……林霸天先前提起的那个花颜……与方羽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得找机会问问他。”唐小柔心想道。
“你目前有接触过仙界降临下来的修士么？”林霸天看着方羽，问道。
方羽想了想，把他回到地球之后的经历，大概说了出来。
“哈哈哈，不愧是你啊老方。”林霸天笑道，“以魔族的身份混入到这些降临者之中，等你们的联盟发展壮大，聚集足够的降临者，再一次性解决……真是妙计。”
“对，不过以后他们可能会记住伱这张脸。”方羽微笑道，“回到仙界后，或许会给你带来一点麻烦。”
林霸天笑容一僵，说道：“不至于吧，后面他们肯定知道那只是伪装，怎么可能记住那张脸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老方，你真得感谢我啊。你现在能经常拿着万道始魔继承者的身份横行霸道……还不是因为花颜？要不是我给你铺好路……”
“那我应该感谢花颜，而不是你。”方羽答道。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林霸天摇了摇头，说道。
唐小柔紧紧地盯着林霸天。
她真的很想知道花颜到底是什么身份，与方羽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可方羽在面前，这个问题她又不敢直接问出来。
“老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林霸天问道，“如今有多少个降临者聚集在地球上，谁也说不清楚，但我相信会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而你也说了，地球上的墟实在太多，一个一个去打开太耗费时间。要么，还是一次性开启所有的墟吧。”
“这样一来，人族祖星瞬间回到当年鼎盛的时代！想想也挺有意思啊。”
方羽眯起眼睛，说道：“我有想过，可问题是……地球上那么多的人，未必能适应这样的环境，你应该知道，在灵气枯竭的时期，人族发展的不是修仙文明，而是科技文明。如今灵气复苏三十年，虽然全民修仙，但科技文明也并没有就此消失……”
“让他们突然回到没有任何科技，纯粹的修仙时代，他们……能适应得了么？”
“你这么考虑也有道理。”林霸天缓缓点头，皱眉道，“可是，要怎么样才能适应呢？这些墟你总要将它们开启，否则不就白瞎那么多先祖留下的传承了？而且，你也不能慢慢开启……毕竟，这些降临者多停留在地球一日，就多一分风险。”
“你所考虑的问题，我想……先祖们当初不是没有考虑过的，但他们还是留下了这么多的墟。”
“人族目前太孱弱了，想要让他们成长，只是依靠保护，我觉得作用不大，还是得让他们经受磨炼，感受到修仙界真正的残酷……这样才能迅速涌现出真正的天才和妖孽。否则，就现在这些修士的水平……”
说到这里，林霸天摇了摇头。
“在来唐家之前，我再别的地方转过几圈，的确遇到了很多修士，哪怕街头上的小屁孩也都有修为。”“可实际战力与修为境界不是一回事啊，怎么说呢……我觉得现在的修仙界，太过和平，没有一点压力，所有修士都感受不到那种弱肉强食的残酷。这种温室里培养出来的花朵，再怎么绚烂漂亮，一旦脱离温室，就会瞬间凋零。”
听着这番话，方羽沉默不语。
林霸天转头看向唐小柔，微笑问道：“小柔妹妹啊，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
唐小柔脸色微变，答道：“我……不知道。”
说着，她看向方羽。
要是方羽觉得有道理，那她也觉得有道理。
“我，我觉得不妥！”
这时，一直没说过话的苍玉突然开口。
“哦？”
林霸天转头看向苍玉，微微挑眉。
“你是谁啊？”林霸天问道。
方羽看了苍玉一眼，给林霸天介绍了身份。
“哇，神海王朝继承者！海底下的霸主！”林霸天肃然起敬，说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不妨说出你的看法，我们要集思广益，才能想出最好的解决方式。”
“我就是觉得……现在的修仙界就很好，大家都过得很舒服，何必改变呢？修仙界也不一定要残酷，大家有空修修炼，延长一下寿命，没空的话就做其他感觉有意思的事情，比如研究一下乐器啊什么的……都可以啊。”苍玉说道。
林霸天眼神微动。
“有道理。”方羽听着苍玉的话，缓缓点头，赞同道。
苍玉看向方羽，惊喜地说道：“是吧，方大尊，我就觉得现在的修仙界就是最好的修仙界，当下这个时代，就是最好的时代！而且还是由方大尊你亲手缔造的时代，大家都会感激你……”
“我本来还很犹豫，但你的话，让我下定决心。”方羽看着苍玉，说道。
并肩作战
“太好了，方大尊，我们还是继续让这个时代……”苍玉惊喜道。
“我决定要开启所有的墟。”方羽平静地说道，“让所有修士，回到真正的修仙界。”
“……啊？”
苍玉脸色瞬间垮了。
“就你这家伙的心性，要是按你说的办，绝大多数修士最终都会变成废物，跟你一样。”方羽说道，“虽说我没办法决定任何人的人生，但是，人族先祖留下这么多的传承，他们肯定是希望人族复兴，希望多培育出一些顶尖强者的。”
“所以，哪怕处于对这些先祖们的尊重，我也得将这些墟全部开启。”
“先告诉伱，未来的修仙界会竞争会很大，你在海底的安逸生活……可能也持续不了太久，你要是不长进，那么，相信很快会有人去争夺你的地盘。”
方羽靠在沙发椅背上，露出微笑。
而苍玉脸色已经垮了。
“你怎么不问问小柔妹妹的意见？万一小柔妹妹也觉得现在更好呢？”林霸天问道。
“没，没有……我没有觉得现在更好。”唐小柔咬了咬唇，看向方羽，说道，“我只想变强……不管周边的环境变成怎样，我都要变强。”
林霸天看向方羽，问道：“你真的下定决心了？老方。”
“嗯，其实也不需要多大的决心，唯一的问题是……什么时间点去开启所有的墟。”方羽皱着眉，说道，“是把所有降临者找出来解决掉之后再开启，还是……”
“墟若不开启，这些降临者不可能全找出来。”林霸天摇了摇头，说道，“因为他们就是为了那些传承而来，只要墟开启，传承一个个现世……这些家伙就再也藏不住，一定会接连冒头。”
“到时候，你甚至能看到很多狗咬狗的场面。”
“而这个时期，我们就可以出手，把他们一个一个地解决掉，让他们滚回老家去。”
方羽眼神微动，看向林霸天，说道：“你也要跟我一起出手？”
“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回来做什么？”林霸天反问道，“我特地赶来地球，你真以为只是为了凑热闹啊？”
“但死兆之地不是会……”方羽皱眉道。
“无妨。”林霸天说道，“随着跟他融合程度越来越高，很多时候，我已经可以压制它，现在的我，可以很大程度上的随着自己的意愿行事。简单地说，老子想出手就出手，它管不着。”
方羽看着林霸天的表情。
林霸天虽然面带微笑。
但不知为何，方羽总觉得这句话是假的。
“好了，老方，是时候出动了。”林霸天站起身来，跃跃欲试地说道，“我们兄弟重聚地球，再次并肩作战，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年。”
“你要跟着我行动，就不能用你自己的脸。”方羽说道，“否则我们就撞脸了。”
“那我用你的脸？”林霸天问道。
“当然也不行。”方羽答道。
“靠，没想到我连自己的脸的使用权都没有了。”林霸天无奈地说道。
“噌！”
话音刚落，他的身躯光芒一闪。
林霸天转眼就变成了一个翩翩玉公子，手里还拿着折扇。“就这样吧，比真实的我差了一点，但也够用了。”林霸天说道。
方羽已经习惯林霸天的作风，没说什么。
但一旁的唐小柔却忍不住撇了撇嘴。
林霸天也太自恋了！
“走了。”方羽对唐小柔说道。
“你们要去哪里？”唐小柔问道。
“先出去转一转。”方羽说道，“看看那些墟所在的地点。”
“我……”唐小柔想要跟着去。
“你就别跟来了。”方羽说道，“留在家里好好修炼……还有，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你们唐家最近可能风头很盛，遇到任何麻烦，随时通知我。”
“……知道了。”唐小柔低下头，有些失落地答道。
方羽与林霸天，还有苍玉一同离开了唐家。
“老方，你对人家小柔妹妹真就那么狠啊。”林霸天问道。
“狠什么？不让她来，是为了她好，我们两个行动会遭遇的危险，她可承受不住。”方羽淡淡地说道。
“我也承受不住！”
这时，后方的苍玉连忙喊道。
方羽转头看向苍玉，这才意识到苍玉还跟在后面。
林霸天出现了，的确暂时不需要苍玉跟着。
“你先回你的宫殿吧，但也别太高兴，你得随时待命。”方羽说道，“我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去做，你就得马上动身。”
“……好！”苍玉答道。
“行了，你走吧。”方羽摆了摆手。
“嗖！”
苍玉化作一道长虹，消失在方羽的视野当中。
“怎么说，老方，我们要去哪里？”林霸天问道。
“别急，我看看。”方羽闭上眼睛。
所有墟的位置，都在他的脑海中。
如今，他们所在的江海市内，就有四个墟，分别位于东西南北四个区域。
只是，在这些墟没有开启之前，没法知道大小。
神族降临
但是，可以看到江南地区的其他市内，大多都是四个墟，南都内则是八个墟。
整个江南地区内的墟，超过六十个。
这个数量实在太大，远远超出方羽的预想。
按他原来的想法，整个地球上有十几个墟就很多了。
“这些墟的位置倒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就是各个方位占一个。”方羽心想道。
“对了，老方，之后我是什么身份？”林霸天问道。
“你名字不用变，随意编造一个仙界大族的身份就行了。”方羽说道，“我就说你是我找到的新盟友。”
“仙界大族……我想想，那我说自己是幽族的好了，这个大族比较小众，就是仙界内知道他们存在的也不多。”林霸天说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方羽问道。
“我跟他们打过交道，因为一些事情。”林霸天微微一笑，说道。
方羽没有细问。
他突然感觉到裤袋中的手机一震。
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之后，看到的是一条新闻推送。
“突发！北星门被灭门！！！”
这条新闻用红字作底，标注得非常明显。
方羽微微皱眉。
在如今的修仙界，发生灭门这种事情……可不多见。
方羽点进这条新闻，看了一下内容。
上面是一些北星门内的照片，地面上是一层鲜红的血雾，一片空荡荡，看不到人影。
而下面的文字，则是描述了北星门内的情况。
“没有一名弟子存活，满门内都是血腥的气味，任何试图与北星门内修士联系的方式，都没有得到回应，北星门的修士……全都人间蒸发！”
方羽眉头皱起。
页面往下刷，便能看到北星门所在之地，正是北都的小东山。
方羽记得，这个地方是聚集了很多宗门的区域。
是谁会在这种时候对北星门动手？
按照新闻内容的描述，这北星门还是小东山内的顶尖宗门，并未与别的宗门有太大的结怨……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被灭门！
林霸天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哟，这玩意儿叫手机吧？之前那道意志就见过了。”
“嗯。”方羽说道，“手机还是很有用的，可以让我们迅速了解发生在各地的事情。”
“灭门……这样的事情，之后只会越来越多。”林霸天说道，“对于那些降临者来说，目前地球上的任何一名修士，任何一个势力，都不如一只蝼蚁。所以，老方，我觉得我们得赶紧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了，否则人族的无谓伤亡只会越来越多。”
“而我们再怎么强，也没办法提前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对那些降临者来说，灭个门真的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方羽认同林霸天的说法。
而现在，要转移这些降临者的注意力，只有一个方式。
就是把墟开启！
所有的墟开启之后，这些降临者的注意力就会在各个传承之上！
“这样吧，先拿南都做试验。”方羽眯起眼睛，说道，“把南都的六个墟全部开启，看看……会发生什么。”
“好。”林霸天答道，“六个墟开启……也足够吸引来不少降临者了，我们可以偷偷干掉几个。”
“走。”
方羽对林霸天说道。
“嗖！嗖！”二者一前一后，急速飞往南都。
……
东都。
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中心，有一座极其夸张的建筑。
这是一座宫殿！
这座宫殿富丽堂皇，宫殿之顶还有一颗泛着金色光芒的明珠！
这座宫殿的拥有者，是东都目前公认的第一家族，明家！
明家，是在灵气复苏后依靠着奇遇崛起的一个代表性的家族！
他们家族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家中有三兄弟，在灵气复苏之前，不过是普通的打工族。
但是，在灵气复苏之后，他们三兄弟开始了修炼。
而也是这个时候，三兄弟有了奇遇，据说得到了上古仙人的传承，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三十年间，这三兄弟已然飞升！
但他们留下的功法，让明家接连培养出强者！
如今的明家，有着十五名渡劫期修士。
而中生代大多也有合体期的修为。
家族中的天骄，不到十五岁的年龄，修为已在化神期！
如今的明家，在东都已经坐稳头名，如日中天！
这座宫殿，就是他们地位的象征！
而宫殿顶部的那颗明珠，据说也是那位上古仙人的传承，是一颗永远都会泛起光芒的珠子，取名永明珠！
此刻，宫殿内的一座大堂中。
明家的现任家主，明真武跪在大堂的地面上，头贴地面，浑身都在发抖。
在他的前方，有一道悬浮在半空中的身影。
这道身影泛着淡淡的金光，眼瞳之中，更是闪烁着璀璨的金芒，如同燃烧着火焰！
“大尊，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伱了，老祖们已经飞升……我，我不知道更多的细节啊……”明真武颤声道。
要是有外人在场，一定会被这个场面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明真武可是明家家主，真正的大人物，跺一跺脚，东都都要抖三抖！
可现在，明真武却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
“萃天珠。”
这道身影抬起手。
“噌！”
位于明家宫殿顶部的那颗泛着光芒的珠子，就这么出现在他的手中。
“人族祖星内，果然还有不少宝物。”这道身影看向明真武，微笑道，“人族底蕴的确深厚啊，已经瓜分过几轮，居然还有这么多遗产……让你们这些蝼蚁继承这些遗产，实在可笑。”
“人族祖星内的一切……都将属于我们神族，谁敢争夺，谁就得死。”
神族？
听到这话，明真武忍不住抬头，看向前方。
而这时，这道身影也看了明真武一眼。
“砰！”
明真武的身躯瞬间爆裂，化作飞灰！
只是一眼，这位高高在上的明家家主便身死道消！
“人族贱畜，没有与我对视的资格。”这道身影冷声说道。
“嗖！”
下一秒，他的身形便消失在大堂之内。
南都巨变
南都中心，通天大厦。
这是南都最高的一座建筑，高度超过千米。
在这栋大厦的顶楼，还设有观景台，不少游客可以在这里用望远镜去看四周的风景。
而此刻，方羽和林霸天也来到了观景台上。
这是南都最中心的地带。
方羽准备开启南都的所有墟，来到这个中心点，才方便观测周边的变化。
他并不清楚，南都内的八个墟都开启之后，是否会让整个南都都改头换面。
“你现在就可以开启那几个墟。”林霸天说道。
“嗯。”方羽点了点头。
观景台上，还有不少的游客。
林霸天环顾四周，看到几个结伴的美女，眼前一亮，走上前去。
方羽留在原地，闭上眼睛。
南都一共八个墟，之前他已经开启了其中一个。
现在，他要一次将其余七个墟一同开启。
闭上眼睛之后，方羽心念一动。
大道之印运转起来。
“嗡！嗡！嗡……”
此时此刻，在南都东，西，南，北，中部区域的各个坐标，皆有光束冲天而起！
“轰！轰！轰……”
七道光束瞬间迸发，直冲天穹！
光束冲天之后，将天空的颜色都迅速渲染。
原先的场景就如同被焚烧的纸张一般，迅速褪去。
墟当中的场景，在这当中显现出来。
“三位美女，我叫林霸天，不知道能否跟你们认识一下。”林霸天走到三名年轻靓丽的女孩身前，摇晃着手中的纸扇，露出一副自以为帅的微笑。
三名女孩相互看了一眼，嗤笑一声。
“真下头。”
她们别过头去，根本不理会林霸天。
下头？
林霸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也并不觉得尴尬，而是往前一步，说道：“下头是夸赞我么？天底下最帅的头？你们夸人的方式真有意思，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不如……”
“快看那边！”
这时，一名女孩脸色变了，指着远空中的那道光束。
光束连接天地，仿佛在给天地染色，渲染出一个新的场景。
不只是这三个女孩，周围其他的游客也都看到了这一幕。
“看这边！这边也有一道光束！”
“不止两道，是三道，不对，四道……七道！是七道光束！”
“不是，光束不重要！伱看这天地怎么都变色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整片天地都在被焚烧殆尽！？”
观景台上的游客拥有最佳的视野。
因此，他们能够最早发现周边天地的变化。七道光束，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都很远。
但是，七道光束本身并没有那么震撼。
更让这群游客目瞪口呆的是，光束出现后引发的天地巨变！
原本万里无云的蓝色天穹，就像蒙上了一层阴影，变得灰蒙蒙。
而地面上，一座座建筑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灰白的碎石地，或是寸步难行且危机重重的沼泽，或是深不见底的山渊……
七道光束的出现，让整个南都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座座现代化的建筑迅速消失，原先的公路，街道，以及那些商场等等……全都没有了！
而这些地方的人，却都留在原来的位置。
他们睁大眼睛，呆滞地看着周围的变化，脸色震骇。
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
他们只知道，转眼之间，自己就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
“我，我家呢？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变成一座山谷！？”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我一定是在做梦……”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此时此刻，无数人都是一脸震骇与不可置信，发出阵阵惊呼和疑问。
不少人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梦。
然而，当他们扇自己几巴掌，或是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后……却发现，痛感是那么的真实。
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一切都印证着……这是真的！
可周围发生的事情若是真实的，他们接受不了！
完全接受不了！
南都中心，通天大厦。
此刻，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一座高耸的孤山。
观景台没有了，望远镜也没有了，周围优美的南都风景也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寒冷。
这座山的高度远超之前的通天大厦，至少有个七八千米。
处于顶峰之处，阵阵寒风吹过，让原先在观景台上的这群游客瑟瑟发抖。
万幸，如今是全民修仙的时代。
他们都有修为，而且大多修为都在金丹期以上，至少能够释放灵气来阻隔一些寒冷。
林霸天仍然站在原地。
三个女孩在他的身前，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更因为天地的巨变，面无血色。
“这里是哪里啊……我，我想回家。”
“怎么会这样……”
“我，我要回去！”
三个女孩毕竟年纪还小，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几乎快要哭出来。
“别害怕，我会保护你们。”
这时，林霸天摇动扇子，抬起手。
“噌！”
意外而已
一阵光芒笼罩在三个女孩身上，让她们感到非常暖和。
她们感激地看向面前的林霸天。
顿时，觉得林霸天比之前帅了几分。
“我叫杨丽丽，你可以叫我丽丽……”一个女孩眼中噙着泪水，说道，“你，你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回家么……”
“伱们家在哪里？”林霸天问道。
“南都，景秀小区……”杨丽丽答道。
“南都啊……那可能回不去了。”林霸天说道，“现在的南都，已经不是先前的模样。”
观景台上，所有人仍然是一副呆滞的模样。
即便眼前的一切那么真实，他们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
方羽睁开眼睛。
他的神识早已扩散出去很远的距离。
所到之处，已经看不到南都原来那种繁华都市的影子。
南都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八个墟完全打开后，南都完全变样了，果然……这八个墟一同开启，就会形成一个完整的大墟。”方羽眼神闪烁，心想道。
“老方，现在怎么搞？”林霸天的声音传入方羽的耳中。
方羽看向林霸天的位置。
“这些妹妹都被吓哭了，很明显，她们没有这么强的适应能力。”林霸天说道。
“不适应也得适应。”方羽说道，“这些墟的开启只是时间问题，所有人族迟早都得接受这一点。”
“我先把她们送下山，让她们回去找家人。”林霸天说道。
“嗖！”
说完，林霸天就带着那三个女孩从山顶往下飞去。
山峰上的其他游客，也因难以忍受山顶的寒风，纷纷离开。
但方羽却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原来的地点。
南都的墟已经全部开启。
接下来，就得去拿到那些传承了。
“嗖嗖嗖……”
没一会儿，林霸天就回到了方羽的身前。
“老方，我送那三个丫头下山的时候，顺便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了点好玩的东西啊。”林霸天说道。
“哪里？”方羽问道。
“跟我来。”林霸天带着方羽，从山顶俯冲而下。
来到这座山的底部后，林霸天在一个山洞前停下了脚步。
那三个女孩居然也在这个山洞前。
“她们怎么没走？”方羽问道。
“她们说不知道去哪里，也没法联系上家人，所以我就让她们再等等，待会儿送她们回去找家人。”林霸天说道。
方羽眉头皱起。
“先别管他们，这山洞里面，有东西。”林霸天指着前方的黝黑的山洞，说道。
方羽跟着走到山洞前。
先前他的神识已经扩散出去，居然无法发现这个山洞的存在！
很显然，山洞的已被某道法则隐藏起来。
“进去看看？”林霸天问道。
“没问题。”方羽说道。“你先进还是我先进？”林霸天问道。
“一起进不就行了？”方羽挑眉道。
“这样不妥，我们既然是同伴，就得打配合。”林霸天说道，“一个进去，另外一个得看着后面，以防不时之需……这是很基础的战术配合，现在可能用不上，但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配合？
方羽眉头皱了皱。
但他很快便发现，旁边站着的三个女孩视线都锁定在林霸天的身上。
方羽立即明白林霸天这么说的用意。
不过是在三个女孩面前出风头罢了。
“多大年龄了，还喜欢搞这些？”方羽心中叹了口气。
“林哥哥，你要小心。”杨丽丽开口道。
“你要小心。”
其他两个女孩也跟着说道。
“放心，你们等我一下，我进去探探情况，就带你们回去找家人。”
说完，林霸天微微一笑，手中折扇收起，独自踏步进入漆黑一片的山洞。
他的身形在进入山洞的瞬间，明显闪烁了一下。
方羽微微皱眉。
这个山洞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秘境，而不是直接存在的洞穴。
方羽在外面等候。
他发现，林霸天的气息都荡然无存了。
方羽想要通过神识联系林霸天，也做不到。
因为这个山洞本身就能隔绝神识的侵入。
“什么情况？”方羽眉头皱起，准备也进入山洞。
“砰隆！”
下一秒，山洞内传来一声爆响！
方羽还未进入山洞，只看到一道身影从自己身边急速掠过。
“啊！”
旁边的三个女孩也被吓得尖叫出声。
“轰隆……”
林霸天的身躯砸在数百米外的地面上，翻滚了几十圈才停下，把地面都拖出一道很长的裂缝。
他站起身来，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了大量的灰尘。
“嗖！”
林霸天迅速飞回到方羽的身边，落在那三名女孩的身前。
当他落地时，身上的服饰已经焕然一新，不再像之前那般狼狈。
“林哥哥，你……没事吧？”杨丽丽看着林霸天，问道。
“没事，不过是意外而已。”林霸天微微一笑，说道，“再来一次，我就不会……”
然而，方羽并不想再给林霸天机会。
他已走进山洞。
“嗖！”
在进入山洞后，一阵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
幻术之王
方羽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前方。
在他的前方，似乎存在一道黑影。
如同幽灵一般，只显露出半身，背对着他。
方羽心头一凛，慢慢地往前摸去。
林霸天能被那般轰出来，说明这里面是存在危险的。
对方随时可能对他发起攻击。
“这是什么东西？感觉像是一道幽魂……”方羽逐渐接近这道幽魂。
当他接近到剩下半米距离左右的时候。
“嗖！”
这道幽魂突然一闪！
下一秒，方羽就看到，一张惨白的鬼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
山洞外。
“刚才那位是谁呀？”杨丽丽好奇地问道。
“噢，那是我兄弟，他叫唐宇。”林霸天答道。
“噢，唐宇。”杨丽丽点了点头。
“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他很帅？”林霸天问道。
毕竟，如今的方羽用的是林霸天的脸。
“呃……不帅，但感觉比你可靠一些。”杨丽丽说道。
这句话把林霸天噎住了，只能讪讪地说道：“我兄弟的确可靠，他很强，比我还要强一丝……”
“砰！”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爆响。
一道身影从山洞之中飞出。
一如先前的林霸天，方羽的身躯也飞出千米之外，在地上翻滚了几十圈才停下。
看到这一幕，杨丽丽和其余两个女孩脸色都变了。
林霸天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叹了口气，说道：“妈的，这下丢脸丢大了。”
方羽站起身来，看向林霸天的方位，传音道：“马上把那三个女孩送走，山洞里面那个家伙……要出来了。”
听闻此言，林霸天内心一凛，脸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向三个女孩，抬起手。
“嗡！”
一阵黑光在三女的脚下泛起。
三女都被吓得尖叫出声。
“妹妹们，有缘再见了，你们花点时间，肯定能找到伱们家人的，我这边没时间带你们去找了。”林霸天微笑道。
“嗖！”
说完，这道黑光就把三女一同传送离开。
“轰隆……”
与此同时，地面剧烈震动！
眼前这座高耸的孤山散发出一阵阵的黑气！
前方的那个山洞，居然变成了一个漆黑的漩涡！
林霸天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转头看向方羽。
“老方，你在山洞里面看到了什么？”林霸天问道。
“一道幽魂，然后是一张脸，那张脸……是我自己。”方羽眯着眼睛，答道。
“我也一样。”林霸天说道，“把老子吓了一跳，这么帅的脸居然能被搞成那副鬼样……”
“砰隆……”这时，一声巨响！
前方的这座高耸的孤山居然开始崩塌！
方羽和林霸天纷纷往后退去。
……
此时此刻，整个南都都陷入到混乱之中。
由于突然的巨变，让位于南都的人都感到无所适从。
手机已经没用了，他们甚至都没法联系自己认识的人！
原先蔚蓝的天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昏暗的天色，如同末日降临。
但是，有一点却比之前更强了。
那就是……天地之间的灵气！
在灵气复苏之后，地球上的灵气实际上已经到达非常夸张的程度，这也是全民修仙的基础。
可现在的南都，天地间的灵气比起之前还要强个十几倍！
已经到了逆天的程度！
但即便如此，南都内的修士们还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此刻的南都，各处都有异动出现！
“吼……”
一些地带居然出现了从未见过的恐怖巨兽，发出阵阵咆哮声。
还有的地方，地面震动，地底之下像是有什么生灵正在苏醒！
熔岩，绿色的沼泽，天空中的飞鱼……
这些东西，之前从未出现在南都。
而现在，全都凭空出现，让南都修士几乎要崩溃！
当然，大部分修士处于混乱，却不代表所有修士都是如此。
“终于出现异动了，人族的传承，都该现世了吧？”
在南都北部，一处新出现的深林之中，一名身披红袍的修士咧开嘴，露出笑容。
他的眼瞳之中，绽放出道道诡异的紫芒。
“那个消息是真的，人族的遗产，果然都藏在这人族祖星内……以为在最低位面就能躲避？”
在南都的另外一个方位，一名通体燃烧着青色气焰的修士升到高空，双臂交叉于身前。
“嗡！”
一道强光迸发。
天穹之上，出现一道可怕的轮廓！
……
南都中心地带。
那座孤山迅速崩裂，炸起一大片的烟尘。
方羽和林霸天都退后了数百米，盯着空中。
在他们视线聚焦的位置，出现了一道身影。
是一名正在打坐的修士身影。
他的身躯呈现出半透明的形态。
而脸上，是一张不断变幻的脸，没有头发，头顶上是一个眼睛般的印记。
“老方，这家伙……我们以前是不是看到过记载？”林霸天转头看向方羽，问道。
“什么！？”方羽眉头皱起，问道。
“千幻圣尊！”林霸天说道，“就是被史书上，称之为幻术之王的那个家伙！”林霸天说道。
“幻术之王……千幻圣尊……”
方羽内心震动，的确回忆起曾经看到过相关的记载。
这是在人族历史上留名的强者！
以一手无敌的幻术而著称！
传闻，千幻圣尊在那个时代，没有遇到过可以破解其幻术的对手！
大有益处
幻术，算是术法当中的一个大类。
但一般来说，幻术在中低阶修士中才能取到不错的战斗效果。
到了高阶修士的交战当中，极少会运用到幻术。
因为幻术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以虚假的幻境来迷惑对手，从而在交战当中获得优势。
而破解幻术的方式也是通用的，就是坚定的心境。
只要确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是虚假的，无法对自身造成真正的伤害……那么，幻术就无效了，也就被破解了。
中低阶修士毕竟经验少，心境也不够稳定，因而出其不意的幻术，往往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但对于身经百战的高阶修士来说，幻术就是鸡肋，没什么大用，最多也就迷惑对手一两秒的时间，得不偿失。
由于幻术的缺陷太过明显，因而修仙界的历史上，幻术没有太多强大的传承，大多数修士能掌握的幻术都很基础。
可千幻圣尊……则是其中的一个特例。
传闻中，他所施展的幻术无人能解，在他所在的时代，足以称王！
而在史书记载当中，对于千幻圣尊的描述，最大的特征就是头上的那道紫红色的眼睛印记。
“说起来，这位千幻圣尊的存在本来就很矛盾。”林霸天微微眯眼，说道，“幻术这种东西，一旦说出来，让对方知道是幻术，那效果基本上就大打折扣，甚至可以说等于没效果了。”
“可千幻圣尊，就是尊号就带个幻字……而且他还被称为幻术之王，也就是说，任何人面对千幻圣尊，都知道对方一定会施展幻术……有这样的心理前置存在……他的幻术又怎么可能无往不利呢？”
“的确很奇怪。”方羽点了点头，说道，“幻术都得藏着用，打明牌来用，等于没用……可千幻圣尊又因为幻术而青史留名，总不至于是假的吧。”
“我们现在已经见到他了，怎么会是假的，就看看他的幻术是不是有传说中那么神了，毕竟你我当年对幻术的研究也算有些造诣，尤其是我。”林霸天微微一笑，说道，“我非常擅长幻术。”
“你擅长幻术？”方羽眉头皱起，说道，“我怎么没印象？”
“我曾经用幻术把那个……呃，算了，不说了。”林霸天突然打住，转而说道，“所以说……我们有机会得到千幻圣尊的传承？”
“有可能。”方羽答道，“不过，目前还不好说，并不一定有传承的存在。”
“要是有的话，对你而言大有益处啊。”林霸天说道，“幻术之王的传承，跟现在那些下三滥的幻术可不同。”
方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那道打坐在空中的身影。
千幻圣尊的身影悬浮当空，如同入定，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伱好啊，前辈，我叫林霸天。”
林霸天朝着千幻圣尊飞去，接近到一定的距离，主动开口。
但千幻圣尊根本没有回应。
“前辈啊，我和另外一位方羽都是人族，你也是人族，大家是同族，算是一家人，你要是有什么传承，直接交给我们便是！别搞那些考验什么的，太庸俗了，大家都是男人，爽快一点，节省时间……”林霸天继续说道。
千幻圣尊仍然没有反应。
方羽盯着千幻圣尊，突然心中一凛。
他转过头，看向后方。
只见当空之中，出现了一颗巨大的眼睛！
这颗眼睛睁开，绽放妖异的紫红光芒！
“嗡！”
随后，方羽只听到一阵嗡鸣声！
“砰隆……”炙热的气息从天而降。
如同瀑流一般的岩浆从天穹顶部倾斜而下！
“幻术已经开始了！”方羽看向远处的林霸天，说道。
但此刻，林霸天的身形也变得虚幻，没有回应他的话。
方羽闭上眼睛。
面对幻术，他已经有很明确的应对方式。
很简单，就是确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
只要坚定这一点，幻境内营造出来的一切……都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轰隆……”
下一秒，天穹上落下来的瀑流将方羽的身躯完全淹没！
极度的炙热，将方羽的身躯笼罩！
方羽睁开眼睛，内心微震。
他知道对方是千幻圣尊，也确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
这种情况下，幻术应当失去作用！
可眼下，并不是这样的情况。
“嗡嗡嗡……”
方羽的身躯表层泛起一阵金光，将炙热的气息阻挡在外。
他仰起头，看向上空。
“轰轰轰……”
强悍的威能仍在持续加剧。
“感觉不像是幻术。”方羽眉头皱起，双掌合并于身前。
“砰！”
一声爆响。
方羽的身上爆发出一股磅礴的真气！
真气的扩散，将笼罩在周边的瀑流全然轰开！
而这时，中间位置就出现了大片的空间。
千幻圣尊，仍然打坐在半空之中。
但是，他的面容不再变幻，而是变成了一张儒雅的男性面孔。
千幻圣尊盯着方羽，露出淡淡的微笑。
千幻之术
“千幻圣尊？”方羽开口。
“那只是别人对我的尊号，我的名字，叫千幽。”千幻圣尊答道。
“千幽……你应该是一道意志吧。”方羽眼神闪烁。
“是，我的本尊留下这道意志，实际上是为了留下千幻之术。”千幽说道。
“千幻之术……”方羽内心一震。
看来，林霸天猜测的没错。
千幻圣尊的确留下了传承！
“既然你能见到我，那你就是继承者之一。”千幽说道，“但是，将千幻之术传与伱之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方羽答道。
“你觉得你刚才所遭到的攻击，是幻术么？”千幽问道。
方羽眼神微动。
回想起刚才遭遇的轰击，他已经坚定认为那是幻境。
但结果，轰击对他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否则，大道灵体不会泛起光芒，主动护体。
“那不是幻术，是真实的术法轰击。”方羽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千幽摇了摇头，微笑道：“你错了，那是幻术。”
方羽眉头皱起，问道：“为何？若是幻术的话，以我当时的状态，不可能无法将其破除。”
“所谓幻术，实则为心灵控制。”千幽说道，“你若认定那是幻术，那便不是，若你认定不是幻术，那它便是幻术。很多对手遇到我，就知道我接下来要施展幻术，可事实上，很多时候……我并没有施展幻术。可直到他们败北，他们还是认为自己输在了我施展的幻术手上。”
方羽听着这番话，眉头皱得更紧。
话语他都能听明白，但却不理解千幽这么说的意思。
“真正对敌的时候，没必要区分是否为幻术。真正的幻术，虚幻之中又有真实，真实之中夹杂虚幻。”千幽说道，“很多修士太过于执着于幻术本身，认为幻术就是完全虚假的术法，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他们都称呼我为千幻圣尊，认为我的幻术不可破解……就是因为他们无法分辨出虚实。”
“当然，他们不会是我的继承者，但你是……所以，你需要理解我的理念，才能掌握千幻之术。”
方羽眉头紧锁。
虚实结合的幻术。
说实话，听起来倒是没有很复杂。
因为方羽曾经也差不多动用过类似的手段。
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只是把幻术视为一个辅助手段。
真正要击败对手，还是得靠拳头。
“千幻之术，我现在就传给你。”
这时，千幻圣尊继续说道。
他抬起双手，双掌之上凝聚出一团紫红色的印记。看起来，就是那个标志性的眼睛！
“嗖！”
千幻圣尊双掌往前一推。
这颗眼睛飞到了方羽的身前。
方羽微微仰起头，与这颗眼睛对视。
“嗡……”
一阵嗡鸣声传来。
看着这颗眼睛，方羽一时间大脑内的思绪全被清空，近乎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种状态，可以称之为放空，也可以说是入定。
“噌！”
那颗紫红色的眼睛在空中闪耀。
远处，打坐在半空之中的千幽眼中闪过阴冷之色，脸上浮现出笑意。
“砰！”
但这一刻，天穹上突然出现一个破口！
一道凌厉的气息从破口之中劈斩下来！
这一道法能出现得极为突然，速度极快，瞬间就将那颗悬浮在方羽身前的眼睛给斩裂！
“轰隆！”
一声爆响！
整片天地瞬间变化！
方羽内心一凛，立即恢复了清明。
他仰起头，看向高空。
只见林霸天的身上泛着黑光，正低头看向他。
“妈的，老方，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史书上的确记载了千幻圣尊是幻术之王，可从来没有记载过……这家伙是个人族啊！”林霸天说道。
听闻此言，方羽内心一震。
千幻圣尊不是人族！？
可是，若不是人族，他的传承为何会出现在人族祖星的墟内！？
但是，若千幻圣尊是人族的话，又为何要对他出手？
方羽不是傻子。
千幻圣尊刚才的行为，压根不是要传给他什么千幻之术，而是在试图渗透他的神魂！
虽说方羽已经有所预警，哪怕大脑放空，大道灵体也会阻止这件事。
但是，对方的行为是实打实的想要杀死方羽！
“他也不一定是别的族群……有可能只是希望操控我的身躯……”方羽说道。
“不，从这家伙出现的第一秒开始……不，应该是从我进入到那个山洞开始，我们就都已经处于他创造的幻境之中了。”林霸天眯着眼，说道，“他用幻境伪装了自己的气息，说实话……刚才我也跟你一样，差点被这个狗东西骗了，万幸老子体内的还有另外一道意识，它很清醒，捕捉到了这狗东西身上一闪而逝的气息……这家伙绝对不是人族，具体是什么族……不好说。”
“他的意志为何会出现在地球的墟内，我不知道……但这道意志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除掉像你这样的人族继承者！”
出现纰漏
林霸天的话，让方羽内心震动。
千幻圣尊不是人族！
留下这道意志，也不是为了留下所谓的传承，而是专门对付有可能到来的人族继承者！
以人族传承为幌子来解决人族有天赋的修士……这是什么手段！？
这里可是人族祖星！
方羽原以为，墟开启之后，就算没有传承，至少也不会存在异族之物。
可若林霸天所言是事实的话，那这些墟内……的确存在着异族留下用来针对人族的东西！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之前离火玉说过，地球上的墟是人族的顶尖强者所留下，这里很多的传承也是通过整合，转移到了这里……如果墟内存在异族的痕迹，那么就意味着，在这个转移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
“而且是很大的问题！”
“因为眼前这个千幻圣尊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杀死我和林霸天！说明这家伙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不是无意中出现在地球的墟内！”
方羽大脑飞速运转，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要做到这一点，说明这些异族早就知道人族会把相当一部分的传承转移回人族祖星？而不是留在人族古域？
可是，若它们早就知道这一点，为何不早来人族祖星进行掠夺？而只是留下这么一些陷阱！？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方羽眉头紧锁，脸色有些难看。
这一次回到地球，他发现很多事情……跟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总是在超出他的预想与认知。
过去，他感觉一切都被安排好了一样，他所做的事情就像是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
可到了现在，这种感觉消失了。
不断有意外出现……
“那个人的安排……似乎不断在出现纰漏……或者，这些情况他也都预见了，是他安排中的一部分么？”
越是思考，方羽的思绪就越是混乱。
“老方，别想这么多，先把这家伙解决掉再说。”林霸天的声音传来，“把他拿下，说不定还能套出点消息，而且，我觉得这不是一道意志，而是一个实打实留在墟内蚕伏多年的对手！”
方羽回过神来，看向前方的千幽。
在幻境被打破之后，千幽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阴沉。
他的视线扫过林霸天和方羽，眼中的杀意无以复加。
“你不是人族……为何要破坏我的计划……”千幽盯着林霸天，寒声问道。
“不是人族，就一定得对付人族？就不能与人族友好？你这是什么狗屁认知啊？”林霸天微微挑眉，说道。
“不是人族，却选择站在人族那边，那你就是在……找死。”千幽咧开嘴，语气如同来自地狱一般阴冷，“伱将遭到万族的诛杀……”
“万族诛杀？诛你妈个头！”
林霸天双臂张开。
“砰！”
他的身形化作一团漆黑。
一个硕大的拳头从黑团之中轰出，直击远处的千幽。
千幽身形闪烁，在空中变得半透明。
“轰！”
一声爆响！
林霸天的拳头击空。
但千幽的身影仍在原地，只是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他似乎已经脱离了原来的空间，没有办法被击中！
“咻！”方羽身形闪烁，冲向千幽所在的位置。
“你们一定以为，这些地方的开启，就是你们再次崛起的时刻吧？很抱歉，我们会摧毁你们所有的希望！哈哈哈哈……”千幽大笑着，声音如同魔音一般时大时小，时隐时现。
而这一刻，整片天穹的颜色都变成了紫红色！
一切都如同虚幻，不像是真实的场景！
“嗡！”
高空中，林霸天的身后突然出现一只紫红色的巨蟒。
巨蟒张开大口，将他的身形一并吞下！
而方羽这边，冲到千幽的身前后，却还是无法触碰到千幽。
他原以为千幽只是躲在另外一层空间，可当他动用空间法则后，仍然无法捕捉到千幽。
这意味着，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这是幻术！我们仍然处于幻境之中！”
方羽心想道。
“轰！”
下一秒，方羽的头顶上方轰来一道巨型的光束！
“砰隆……”
方羽瞬间被轰落到地底之下。
炙热的气息，以及这法能当中蕴含的毁灭性的力量，让他承受到一定的压力。
“噌！”
方羽的身躯泛起一阵金光。
“轰！”
他强顶着上空落下来的超强法能，再一次冲上高空。
与此同时，他的眼瞳泛起金光。
大道之眼已然开启！
“噌！”
在大道之眼的视野里，千幽的身影所在位置空空如也。
方羽抬起头，看向一片紫红色的天穹。
他确信，这的确是幻术。
但是，千幻圣尊的幻术，与其他幻术不同！
并不是靠内心坚定就能破解，而是得需要用实质性的力量去将幻境撕开一个裂口！
但对方羽来说，他有更简单的方式。
“嗡！”
方羽心念一动，天穹顶上便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十字剑印记！
这道印记出现在高空，并且逆时针转动起来。
“嗖嗖嗖……”
一瞬之间，整片覆盖着紫红之色的天地就崩碎了！
千幽的幻术，瞬间被破解！
而他的真身，也在高空中被迫显现出来！
“居然能这般破开我千幻之术……”
千幽仰起头，看着高空中的大道之印，脸色极度难看。
人族末日
千幻之术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幻术，而是以千幻之眼为基础，加持法则而形成的绝对幻境！
可以认为这是幻境，但也可以将其称之为领域！
这就是所谓的千幻之术。
千幽在那个时代之所以能以幻术战无不胜，就是因为千幻之眼的存在！
千幻之眼所形成的领域内，他能在一念之间形成各种各样的场景，进攻的手段！
在对手看来，能够在转瞬间看到如此多的场景变换……自然会认为这是幻术！
其实千幽先前对方羽说的那番话就是真实的情况。
但眼下，以千幻之眼所形成的领域，被方羽以大道法则之力强行破开！
“大道法则……该死的人族……怎会创造出如此强大的法则？！”千幽咬着牙，眼神愤恨，身形在空中闪烁，再次化作半透明状。
“砰！”
而下一秒，他所在的位置一道黑光闪烁，引发剧烈的爆炸！
由于方羽将千幻之眼所形成的领域给破开，林霸天自然也从束缚之中脱身出来。
“狗东西，幻境被破之后就只会跑是吧？”林霸天的身形在黑光之中显现。
“无所谓，我可以抓住他。”
方羽抬起头，看向上空的大道之印。
“嗡……”
这一瞬间，天穹上的大道之印顺时针转动起来。
方羽眼瞳之中的大道之印，同样也转动起来。
整片天地都在方羽的视野之中。
千幽的身形此刻被一道空间法则所笼罩。
这道法则很有意思，以极快的速度闪烁。
这边让千幽时而处于原来的空间之中，时而又隐于空间之后。
频率达到一定的程度后，千幽便等同于同时消失在两个空间之中，难以捕捉。
“有点意思，空间法则还能这么用。”方羽眯起眼睛，嘴角勾起，露出冰冷的笑容，“但是，这种小手段……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噌！”
方羽心念一动。
大道之眼锁定了千幽的方位。
大道之印逆时针转动。
“咔！”
覆盖在千幽身上的空间法则瞬间崩解！
千幽的身躯在远空之中显现出来！
“怎么会……”
千幽脸色大变，发现自己的身躯已经暴露在原来的空间之中。
“继续跑，给老子继续跑啊！”林霸天盯着千幽的方向，抬起双手，往前一伸。
“轰！”
两道漆黑的法能如同巨大的触手，从两侧席卷而出，冲向远空的千幽！
此刻的千幽，不仅身躯暴露在外，同时还被大道法则完全压制了体内的气息，根本无法闪避！
“该死！该死！该死……”
千幽口中咒骂着，头顶上的那道眼睛印记泛起紫红色的光芒！
“千幻之眼！”
那颗眼睛再次出现在空中。“嗡！”
它泛起强光。
在这一瞬间，方羽和林霸天只感觉到一股极致阴冷的气息瞬间笼罩身躯！
同时，视野变得一片模糊，看不到任何事物！
耳边也没有了声响！
他们的感官能力消失了！
“不能与这颗眼睛对视。”林霸天对方羽说道。
“不能对视……那就是要跟他对视。”方羽眯起眼睛，直直地望向千幻之眼所在的位置。
大道之眼泛起强烈的金光。
在这一刻，大道法则被催动起来，瞬间笼罩在千幻之眼上。
“砰隆！”
千幻之眼被瞬间碾碎！
“呃啊啊啊……”
察觉到千幻之眼的崩碎，千幽脸色大骇，发出惊恐万分的叫喊声。
林霸天的感官能力也瞬间恢复过来。
“轰隆隆……”
这一刻，他轰出的两道触手正正轰中了千幽的身躯，再次引发震耳欲聋的爆响。
天空之中，黑光闪烁，地面剧烈震动。
方圆千里内都是一片山地。
山地大面积地崩碎，无数碎石粉尘弥漫于空中。
在爆炸中心，一阵阵黑光闪烁。
林霸天转头看向方羽，说道：“这家伙要留活口不？”
“留。”方羽说道，“我有很多问题。”
“好。”
林霸天抬起手。
“嗡嗡嗡……”
黑光很快散去。
千幽的身躯被困在当空，身上缠绕着一道道的黑色的枷锁。
他无法动弹，体内的神魂都被锁死，身上的骨骼完全崩碎，再无半点反抗之力。
事实上，他只剩下了一口气。
“嗖！”
方羽来到千幽的身前。
“告诉我，你是怎么混入到人族祖星的墟内的？”方羽眯起眼睛，问道，“是谁让你留在墟内的？”
千幽看着方羽，眼睛睁大，眼中仍然布满骇然之色。
“人族……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修士，伱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不是……怎么会……”千幽喃喃自语，说出来的话很是混乱。
“回答我的问题。”方羽眼神冰冷，说道，“你是怎么混入……”
“哈哈哈……那又如何！？就算有你又如何？人族已陷入万族围攻，这一次，你们逃不掉！人族的末日已经降临！你们都得死！你拯救不了人族！人族都该死！”千幽突然大笑出声，眼中满是癫狂和怨恨。
内忧外患
“你他妈的……”
林霸天从后面冲了上来，眼看就要一记飞踹。
但这一刻，千幽的身躯表层却出现了大量的裂痕，气息消散得极为迅速。
林霸天这一脚还没到，千幽的身躯就化作碎片消散当空。
“……靠，这家伙就这么死了。”
林霸天在方羽的身旁停住，骂了一声。
“是他自己想死。”方羽皱着眉，说道。
“嗯，从这家伙的语气听来，对人族的痛恨可谓相当之深啊。”林霸天说道，“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族群的。”
“千幽不是个例，他话里的意思……这些墟开启之后，会有很多像他这样的存在。”方羽沉声道。
林霸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下更麻烦了，老方……这人族不是只有外患啊，感觉内部也出了大问题，这真是内忧外患……原以为只要对付那些降临者就够了，没想到，连墟里面都已经被安排了这么多的狗东西。”
方羽没有说话。
“真他妈的难。”林霸天骂了一声，说道，“这些大族用得着这样么？这些墟留下的时间到现在……过去多少年了？这些狗杂碎就这么长时间蹲在墟里面，等待开启的时间，再跑出来杀人族？”
“这也太狠了一点。”
方羽眉头紧锁，说道：“看来把墟全部开启这个想法得变一变了……各个墟里到底藏着多少像千幽这样的家伙，谁也不知道。我们得把这些家伙全部揪出来，一个一个解决掉，否则……这些家伙跑出去，对现在的人族来说，就是末日。”
“对，他们的目标是让人族灭绝，那肯定是要屠杀了。”林霸天沉声道，“现在的人族总体实力还是太弱了，哪怕有位面法则的限制，也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方羽深吸一口气，心情有些沉重。
现在的人族祖星，可谓是内忧外患。
一方面，仙界的众多降临者对人族的这些传承虎视眈眈，都想着瓜分一部分，其中部分降临者还想着离开之前把地球都给毁掉。
而另一方面，地球上的这些墟里还藏着众多痛恨人族的存在，他们是怎么进入到墟中还不清楚，但他们的目标显然是要彻底灭掉人族！
如今的地球，虽说灵气复苏已经三十余年，进入到全民修仙的时代，可毕竟时间还是太短了，加上地球仍然处于最低位面……修士的综合实力并不强，最多也就到渡劫期这个水平，再高就得飞升。
就跟林霸天说得一般，现在的情况相当艰难。
情况类似于当年异族崛起，而对手的实力却远远超过那些圣院制造出来的低等异族！
要如何保住众多传承，同时又保护大多数的人族？
这是摆在方羽面前的巨大难题。
“先离开这里吧，看看周围的情况。”林霸天对方羽说道。
方羽点了点头。在与千幽交战过后，方圆百里的地面都已经崩碎。
但是，对于如今的南都来说，这点区域似乎不算什么。
方羽和林霸天很快离开了这片山区。
一路朝着北边飞去，他们沿途遇到了不少人。
这些人大多一脸慌乱，不少年纪较小的孩子都在哭喊。
“老方，幸好你没有一次就把所有墟打开啊。”林霸天说道，“先不说这些人能否适应的问题，谁能想到这些墟里还有想要灭掉人族的杂碎呢？”
沿途的众生相，方羽看得很清楚。
就如同先前的担忧一样，身边的环境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尤其是那些年纪还不大的孩童。
但另一方面，墟又必须开启。
“老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林霸天看向方羽，问道。
“南都的变化，让太多人无所适从，让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走不是办法。”方羽说道。
“我也觉得。”林霸天说道，“那该怎么办呢？”
“我听说在灵气复苏之后，已经没有武道协会这样的中立且具有权威性的组织存在了。”方羽皱眉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得创建一个这样的组织来集结南都的人族，让他们至少找到一个大本营？”林霸天缓缓点头，说道，“这的确是最好的方式，但问题是，伱我的身份都不能过早暴露……难道要不断切换身份？”
“不需要。”方羽眼神闪烁，说道，“找个人来代表我们就够了。”
“谁啊？”林霸天问道，“小柔妹妹是不是太弱了一些，恐怕不能服众啊。”
“唐小柔当然不行，让苍玉来。”方羽微笑道，“毕竟是神海王朝皇子，这家伙虽然懦弱，但气质还是有的。”
“这苍玉连人族都不是啊。”林霸天挑眉道，“靠得住么？”
“无妨，他就是个工具人。”方羽说道，“做个代表就行了，这个组织的背后还是我们。”
“也对。”林霸天点头，“那我们动作得快一点。”
不要愧疚
“这样吧，我们两个分头行动，我先去找苍玉，你留在南都搜寻情报。”方羽说道，“传承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那些藏在墟里，现在冒头的想要灭绝人族的杂碎给找到，这些才是最大的问题。”
“没问题，交给我。”林霸天说道，“救人，尤其是救美……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了。”
交谈过后，方羽立即离开南都，回到南部海域底部的宫殿。
苍玉才刚回来没多久，坐在自己的内殿里，手里捧着一个泛着淡淡银光，半开合的贝壳。
“方大尊？你怎么来了？”
苍玉见到方羽走进，立即站起身来。
“有事找你。”方羽说道。
“什么事？”听到这话，苍玉脸色立即变了。
方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让我去创建一个组织，然后把南都的那些人都拉进来？”苍玉苦着脸，说道，“可是方大尊，我不是人族啊，这事情不应找我做吧？”
“伱身上有王霸之气。”方羽说道，“你的气质最适合当首领，你知道么？当年你可是差点成为了神海王朝的帝王，现在做个小组织的领导，完全不是问题。”
“可，可是……”苍玉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贝壳，说道，“我还想研究一下乐器呢……”
“什么乐器，这不就是个贝壳？”方羽皱起眉头，说道。
“不不不，方大尊你把这贝壳放在自己耳边听听，真的有很悦耳的声音。”苍玉把贝壳递给方羽，说道。
方羽接过贝壳。
从他见到苍玉起，这小子已经多次提起乐器。
因此，方羽其实也挺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引发了苍玉对乐器的兴趣。
贝壳拿在手中，感觉很轻巧。
方羽将贝壳放到耳边。
果然，马上就听到了一阵悠然的音乐。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阵音乐后，原本焦虑沉重的心情突然缓解了。
“是吧？方大尊，是不是感觉很舒服？这音乐真是仙音啊！”苍玉在面前说道。
方羽听着这阵音乐，将贝壳重新摆在眼前观察。
微微开启的贝壳之中，似乎放着一个什么东西，泛着淡淡的光芒。
是珍珠么？
可珍珠怎么会发出声响？
“不像是珍珠啊。”方羽想了想，直接把贝壳打开。
看到这一幕，苍玉脸色大变，心疼不已。
对他来说，这贝壳是世间最好的乐器！
把贝壳打开，说不定以后都听不到那阵音乐了！
然而，苍玉就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贝壳被完全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一块泛着淡淡光芒的不规则的碎片。
苍玉呆住了。
而方羽则是眼神一凛。
这个东西，别人看不出来是什么，但他却很清楚。
本源残片！
居然是一块本源残片！
方羽看向苍玉，眼神闪烁。
“方大尊，这是什么啊？”苍玉呆呆地问道。
“告诉你名字，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对我来说……很有价值。”方羽将这块本源残片取出，放在自己的手心。
上一次得到本源残片，还是在蛮荒界内，寒妙依偶然所得。而这一次，同样是在极其偶然的状态下，回到地球，在苍玉手中的一个贝壳当中得到！
这是方羽得到的第四块本源残片！
“嗡！”
但本源残片直接触碰到方羽的掌心后，便泛起了强光。
方羽的视野一片白芒。
随后，场景逐渐显露。
跟之前一样，方羽的身前，是一尊雕像。
这尊雕像，从身形来看，是一名女修。
方羽仰起头，看着这尊雕像。
一身长衣，长发及腰，面容看起来温柔恬静。
“方羽。”
一道悠然悦耳的女声，传入到方羽的耳中。
就跟刚才通过贝壳听到的音乐一般。
这道声音传入耳中，立即让方羽感到一阵宁静和放松。
“你也是我的护道者么？”方羽沉默片刻后，问道。
“护道者……嗯，你可以这么认为。”女声中似乎带着笑意，“能等到你，我很高兴。”
“不知道前辈叫什么名字？”方羽问道。
“我叫……曲凝芙。”女声答道。
曲凝芙。
好亲切的名字。
可名字亲切，却又没有相关的记忆。
“曲前辈，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方羽直接问道。
有了前面几次的经验，他很清楚……他就算有再多的疑惑，只要不是护道者能说的，那就算问了也是白问。
只要是能说的，他不用问，护道者也会主动说出来。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要跟你说的话。”曲凝芙轻声道，“我想要告诉你的是，能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虽然我不能看到你的面容，但我知道你是谁，那就足够了。
听到这话，方羽心弦一动，说道：“曲前辈，我是不是早就见过你了？”
“或许吧……”曲凝芙说道，“我知道你目前有很多的问题，遇到了很多的困难……我没有办法帮你。”
“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他们对你有什么期望……最重要的是，始终是你自己。”
“做你想做的事情，无论结果如何，不要愧疚，你已经尽力了。”
这番话语说出来，方羽眼前的视野就开始模糊。
“能与你说话，真好。”
方羽听到了曲凝芙的最后一句话。
而后，眼前的视野就恢复如常。
苍玉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方羽，问道：“方大尊，你怎么了？”
方羽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手中的本源残片，将其收起。
这是第四块本源残片。
而本源残片一共九块，还差五块……他就能知晓一切！
北傲剑谷
“老方，这地方有点意思啊。”
高空中，林霸天指着这个峡谷的最北处，也就是椭圆的顶部。
裂谷就是从这个位置开始，一路往下，直到峡谷的入口处。
而裂谷的存在，也将大峡谷一分为二。
“像是被人砍了一刀，对吧？”林霸天问道。
“对。”方羽说道。
“当年有一本史书上记载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林霸天说道，“那本史书上记载了一个事迹，说的是北傲剑圣曾在御南山对敌，一剑斩灭敌方，同时将御南山斩出一道巨大的裂痕，在那之后，为了纪念这件事，御南山就更名为北傲剑谷，史上留名。”
方羽眯起眼睛。
这段历史，他确实没有听说过。
不过，当年有很多的史书，不同的史书上会记载不同的一些传闻轶事。
这当中或真或假，无法查证。
林霸天此刻所说的这段记载，与眼前的大峡谷的确有对得上的地方。
“所以……你认为这里就是史书上所说的北傲剑谷？”方羽问道。
“只是猜测。”林霸天说道，“因为这大峡谷中间的裂谷太笔直了，怎么看都是一剑或是一刀斩下才能留下的痕迹。”
“那我们就就上前看看。”方羽说道，“若这里是北傲剑谷，那应该……至少我们还能捕捉到部分的剑意。”
“嗖！嗖！”
方羽和林霸天从空中俯冲而下，朝着山谷中心的巨大裂痕飞去。
从高处看，这是裂痕。
但要是到了实地，这巨大的裂痕本身就已经形成了山谷，因此可称之为裂谷。
除方羽和林霸天以外，还有不少原先的游客也在这裂谷的附近转悠，满脸都是震撼。
“剑意是还没捕捉到，但你看这裂谷的模样，地底之下布满碎石，说明这地方的确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后天形成……大概率就是被斩出来的。”林霸天说道，“老方，我感觉这里就是北傲剑谷没错了，”
“所以我们在这里……是不是能得到北傲剑圣的传承啊？”
“北傲剑圣……在史书上有更多的记载么？”方羽问道。
“这个……真没有，我知道的就是那么一段记载。”林霸天想了想，说道，“伱也知道，过去那些史书上，这一段一段的传闻太多了，很多传闻上出现过的人物，也就存在于那一段传闻之中，在别的史书上没再出现过。”
“这北傲剑圣，也就是个称号，他在这里对的是什么敌，御南山是哪个时代的名称……都是未知数。”
“不过，能被称为剑圣，再怎么着也不会弱吧？更何况一剑之后，整座山都要改名，更说明这位北傲剑圣的强大了，快找找……希望这位剑圣是真留了传承的人族前辈，而不是留在这里当老六等着破土而出灭绝人族的杂碎……”
方羽和林霸天一边交谈，一边沿着裂谷朝着北边方向飞去。
这道裂谷的长度，至少得超过两万米。
方羽和林霸天一路在裂谷之中飞驰，没有捕捉到残留的剑意。“奇怪了，这么巨大的裂痕，怎么会没有残存的剑意？”林霸天皱起眉头，疑惑道。
方羽眼神闪烁，说道：“我更好奇，如果这里真是历史上描述的北傲剑谷，那么……当年北傲剑圣在这里到底面对什么对手，才会斩出这样的一剑？”
“那得看当时地球在哪层位面了。”林霸天说道，“什么级别的对手都有可能……不过从这一剑斩出的裂痕的长度和深度来看，对手肯定不会弱，至少远远超出最低位面这个层级。”
……
此时此刻，在剑谷的最北端，也就是方羽和林霸天所看到的椭圆的最顶端位置。
这里的山峰上，是一大片的竹林。
但竹林并非青绿色，而是一片蔚蓝色。
在竹林的深处，立着一块石碑。
石碑本身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宽剑的剑刃。
石碑上，印刻着三个大字。
北傲剑。
这三个字符，泛着淡淡的蓝芒。
而在石碑的顶端，可以看到显露出的一个剑柄！
剑柄位置，同样泛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而剑刃则是插入到石碑之中。
“嗖嗖……”
此刻，有数位进入到竹林内的人，看到了这块石碑，以及插入到石碑当中的这把剑！
“这，这是不是传承！？”
这几人脸色皆变，双目睁大。
他们原本只是来这片景区游玩的游客！
然而天地之间突然发生了变化，他们就发现自己处身于一个峡谷之中。
随后，这几人便一同转悠，无意中就进入到这片竹林之中。
如今，看到这块石碑，这几人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
传承！
这必定是上古大能留下的传承！
北傲剑！
他们没听说过北傲剑圣，但却不妨碍他们知道这是绝世神兵！
“这是机缘啊！我们的机缘！”
几人一同朝着前方的石碑飞去。
在接近石碑一定的距离后……一阵光芒突然泛起！
何以对敌
“嗡！”
石碑的底部，泛起一阵蓝芒。
这一行人，一共六人，全都进入到光芒内部。
他们感受到了一阵暖意。
同时，面前的光幕上，出现了一道道剑诀！
只是，这六人根本看不懂！
他们的所有注意力，都聚焦在石碑上的那把剑上！
那把剑一定是绝世神兵，要是能得到……说不定就能改变命运！
毕竟过去三十年间，这样的事例有很多！
在灵气复苏的时代，一个普通人，只要获得一定的机缘，就能一飞冲天，得道升仙！
“这把剑，我一定要得到，一定是我的！”
同行的六人眼中满是炙热。
“吾乃北傲剑圣，吾之剑，当斩世间邪恶！”
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传来，嗡嗡作响。
六人都感到头脑有些发昏。
他们催动自身的灵气，努力朝着石碑顶部飞去。
然而，在石碑的光芒之中，他们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悬浮在空中。
“前辈，把北傲剑传与我，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继承你的衣钵，斩尽世间一切邪恶！”一个男人高声喊道。
“前辈，我天赋更高，把剑给我吧！”
“我对剑术颇有研究，我更适合成为您的传人……”
这六人争先恐后，大喊出声。
他们都是普通人，虽然有修为，但也不过只有金丹期而已。
能有机会第一时间遇到这种传承，对他们来说是做梦都未曾出现过的场面！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想要得到那把剑，因此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吹嘘自我，哀求，或是各种保证……
六人都在大喊大叫，让这片原本无比静谧的竹林变得有些吵闹。
而在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名身穿紫袍的身影，缓缓走到了这块石碑之前。
他并没有进入到石碑的光芒之中，而是在外围，缓缓抬起头。
这是一名男修。
他的眼瞳之中，有一道竖纹。
他盯着这块石碑，眼中散发出如同凶灵般的光芒，眼神中充满了怨恨。
“北傲剑圣，你肯定想不到……我还活着，你杀不了我……我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复苏，而伱……却已经真正地死去，现在，你还能奈何我么！？我要将你挫骨扬灰！将你所守护的一切都给摧毁，哈哈哈哈……”
这名男修笑声嘶哑，从低到高，最终仰天大笑，貌若癫狂！
他的身上燃烧起阵阵赤红的气焰，如同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这阵笑声，让石碑光芒之中的六人都呆住了。
他们转过头，就看到后方那个气息恐怖的存在，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东西！？
“轰轰轰……”
此刻，紫袍男修的气息越来越强悍。
他仰起头，看着石碑前的六名人族，咧开嘴，露出了那一口漆黑的尖齿。
“居然还有人族在……太好了，齐北傲，我要在你的墓碑前把他们都撕碎，你能做什么？！”
男修大笑着，脚下一蹬。
“砰！”
他的四肢张开，如同一只凶兽般朝着光幕之中的六名人族扑去！
“啊啊啊啊……”六名人族哪里见过这般恐怖的存在，皆被吓得惨叫出声，身躯发抖。
“嗡！”
然而这时，石碑前的光幕突然绽放除更加强烈的光芒！
“轰！”
一道剑意释放，引发爆响，将扑来的这名男修震退！
“只是一座墓碑！能蕴含多少分力量？你以为你能保住他们么？可笑！”
男修仰天嘶吼，身上的紫袍被他自己用双手撕开！
他发出可怕的咆哮声，再度朝着前方的六名人族修士冲去。
“轰！”
恐怖的气息释放，让光幕中的六名人族几乎要晕厥过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啊……我什么都不要了，不要杀我……”
“谁能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
“啊啊啊啊……”
哭喊声，求饶声，惨叫声……
六名人族被吓破了胆，浑身发抖。
“砰隆……”
那名男修再次轰在了光幕之上。
这一下引发的威能，将整片竹林都折断！
地面崩碎！
而石碑表层的光幕也开始闪烁。
显然，无法支撑太久。
“呜呜呜……”
六名人族连哭都哭不出声音了，恐惧到了极点。
“取吾之剑，可斩此恶灵！”
这时，那道充满威严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
而石碑上方插着的那把剑，也开始震动起来。
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意散发开来。
那名浑身燃烧着赤红气焰的男修脸色变了，看向石碑顶部的那把剑，眼中有骇然之色。
“取剑，杀敌！”
那道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
但六名人族此刻哪里有胆子做任何动作？
他们都怕被盯上，都怕第一个死！
那名男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哈……齐北傲，这就是你守护的人族么，他们甚至不敢直视我，你还想让他们握剑与我交战！？可笑！你的剑，是我的！若我无法得到，我就将其折断！”
说着，男修气息变得更加强悍。
“取剑，杀敌！”
这一刻，那道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天地间回响，语气中满是怒意。
然而，那六名人族实在太害怕了，甚至都听不清楚这句话。
“无握剑之勇，何以对敌？”那道声音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