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溃道灵
玄尊猛然抬起头，看向上空的方羽，眼神中杀意凛然。
但同时，他也知道……要在这个地方与同为仙界降临的强者交战，实际上是很难分出胜负的！
毕竟这里是最低位面，他们都无法展现自己的真正实力！
但不管如何，交战是一定的！
就算无法击败对方，也要让对方知难而退！
“唐宇……你非要与我争夺的话，那就别怪我玄尊不给你们魔族颜面了。”玄尊仰头盯着方羽，寒声说道。
方羽微微一笑，说道：“我们魔族本来就不需要你那点面子。”
“轰！”
玄尊抬起右掌。
方羽所在位置的周边，突然迸发出无数道凌厉至极的法能，齐齐轰来！
“砰砰砰……”
方羽身躯泛起一阵紫光，速度爆发，瞬间脱离了原地，避开这毫无死角的一击！
“嗖！”
而这一刻，被轰退的道灵再次朝着方羽发动进攻！
它瞳孔之中的‘道’字，泛起了青色的光芒！
“轰！”
在这一瞬间，方羽所在的这片天地被青绿色的火焰所点燃！
“滋啦啦……”
方羽身躯表层泛起一阵淡蓝的光芒。
极寒之意将这股火焰隔绝在外。
“不同颜色的道，似乎代表着不同属性的手段？”方羽眯起眼睛，心想道。
他低头看向下方的玄尊。
此刻，玄尊也在盯着道灵。
很显然，玄尊的目标还是此地的传承，并不是方羽。
同时，方羽能够感应到……有更多的修士进入到墟内。
看来，无论怎样……都得先把道灵解决掉了，否则动静只会越闹越大。
“寻常的进攻手段能击退道灵，但没法将它彻底击溃。”方羽微微皱眉，心道。
“玄天之术！”
此刻，下方的玄尊双掌抬起。
他的双掌之上，有一道如同塔状的蓝光闪烁。
与此同时，玄尊眼瞳之中也泛起黑白光芒。
“噌！”
下一秒，道灵所在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座塔楼！
这座塔楼如同以白骨堆砌而成，呈现出灰白之色。
在这一瞬间，道灵本身的气息就消失了。
而玄尊的眼瞳之中，螺纹在不断地运转。
“噢？”
方羽看向玄尊，眼中有些惊讶。
他还没想到彻底击溃道灵的方式，玄尊倒是先出手帮他试验了。
“这是一道限制性仙法。”方羽眯起眼睛，盯着那座灰白的塔楼，心道，“道灵目前气息的确被隔绝了，同时，玄尊还在用瞳术来尝试碾碎困在当中的道灵……”
玄尊脸色冰冷，双瞳之中的黑白光芒在不断地闪烁，气息越来越强悍。他知道，想要得到此地的传承，必须将此地的守护灵给解决掉！
而这只道灵，明显就是此地的守护灵！
他要速战速决！
“那个人是谁……”
此刻，退到很远位置的唐小柔，仍然用神识关注着战场中心。
原本是方羽和那只怪物在交战。
可突然间又冒出来一名蓝衣修士，参与到交战当中。
奇怪的是……这蓝衣修士气息极强，感觉比方羽展露出来的气息都要强悍！
而他与方羽似乎也在交手，同时也在对那只怪物交手……
“这是怎么回事？”唐小柔脸上满是震惊与茫然。
“嗖嗖嗖……”
此时此刻，数百名胆子大的修士已经进入到墟内。
他们感受到了战场中心的气息波动，纷纷前来。
此地必然有绝世宝物现世！
对这些修士来说，这是机遇！
至少，在那些顶尖势力还未插手之前，他们都有机会获得这件宝物，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在过去三十年里，各个地区有出现过这样的例子！
因此，哪怕明显感觉到气息很强，他们还是鼓起勇气冲了过来。
当他们接近战场中心还有十里左右的距离时，他们已经能够看到远空中出现了数个力场！
强悍至极，他们根本无法继续往前！
进入到前方那片区域，光是天地间的威压就足够让他们喝一壶，甚至都无法维持飞行姿态！
这不是一件宝物的气息，而是一名修士释放出来的气息！
江南地区何时出现过如此强悍的存在！
这群修士脸色骇然，纷纷释放神识，朝着前方的力场中心探寻。
“滋啦啦……”
方羽仍然置身于火焰之中。
他默默地观察着道灵的情况。
目前看来，道灵还没办法突破玄尊的束缚。
但玄尊施展这门仙法，显然也没那么轻松！
因为他必须控制好强度！
强度太高，很容易引来位面法则的注意！
“差不多了。”
方羽眯起眼睛，心念一动。
“嗖！”
他的身形化作一道闪光，消失在火焰之中。
方羽并没有趁着这个时机去袭击玄尊。
而是冲向了被困在那座白骨塔内的道灵！
方羽已经想到一个彻底击溃道灵的方式。
而现在，玄尊帮他把道灵束缚在原地……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瞬息之间，方羽就已出现在道灵的身前。
他的左拳泛起璀璨的紫光，五角星印记闪烁！
华清之道
玄尊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
他原以为方羽要被那一片火海困一段时间。
可没想，转瞬间……方羽已经到了道灵的身前！
“他这是要……该死！”
玄尊咬着牙，眼瞳之中光芒闪烁。
他还不清楚方羽的意图。
但他知道不能让方羽破坏他正在施展的仙法！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方羽突然转过头来。
眼瞳之中，闪过一道异芒！
玄尊内心一凛。
这一瞬间，他的视野和感官能力全部丢失，陷入到一片漆黑当中！
不好！
中了瞳术！
玄尊的反应极为迅速，立即镇定下来，同时运转自己仙法。
“焕新之术。”
玄尊内心默念法诀，尝试破开眼前的瞳术。
而此刻，在那座白骨塔前的方羽，将泛着紫光的左拳，换成了泛着金光的右拳。
大道之印泛起璀璨的光芒！
没错，方羽认为……能够击溃道灵的必定是蕴含了大道法则的力量！
“轰隆！”
方羽握紧右拳，朝着前方的白骨塔猛然轰出！
爆响之中，白骨塔无法承受这股恐怖的力量倾泄，几乎在瞬间就被粉碎！
而被困在当中的道灵，也因为没有时间反应，来不及做出任何的防御！
“砰！！！”
这一拳正正轰在道灵的身躯上！
蕴含了大道法则的这一拳，加上方羽那无与伦比的力量……让道灵那不断变换轮廓的身躯，瞬间崩散！
“砰砰砰……”
这一拳的威力，直接把后方数十座山峰都在瞬间崩碎！
方圆百里内的地面崩裂，整座墟都在震动！
“轰隆……”
从远处看去，只能看到一大片的烟尘炸起到空中。
这一幕，就像是末日降临！
那些想着夺宝的修士脸色大骇，纷纷往后退去。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有修士在交战……”
“怎么可能？！两名修士交战怎么可能引发这么恐怖的冲击？”
这群修士大喊大叫，慌乱地往后退去。
而在另外一边，唐小柔也满脸的震撼，捂住了嘴。
她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只是看到方羽出现在那座白骨塔前，然后就爆炸了。
不过，唐小柔相信方羽不会有事。
毕竟，这里是地球。
方羽已经是飞升上的仙人，回到地球之后肯定不会遇到什么威胁。
……
爆炸中心。
方羽将拳头收回。
他的身上泛起一阵淡淡的光芒。光芒闪烁，逐渐收拢回到他的体内。
在道灵身躯被他轰灭的瞬间，一道光芒融入到他的体内。
这样一来，方羽得到了华清道尊的完整传承。
即是‘道’！
方羽能够感觉到，他的确掌握了一道新的法能。
可以将其视为一道法则，也可以将其视为道！
稍微给方羽的时间，就能像道灵那般运用道之力。
其中，他觉得最有价值的应该就是能够凝聚出一层水波来抵挡攻击的水之道了。
“这就搞定了。”
方羽转过身，看向后方。
此时，周围弥漫着浓厚的烟尘。
玄尊仍在原来的位置。
没一会儿，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这意味着，瞳术已经被解除。
玄尊盯着方羽，眼神冰冷。
他发现道灵的气息已经消失了。
而他刚才施展的仙法……也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所破开！
此地的传承……
玄尊寒声道：“唐宇……你在此地获得了什么？”
“我为何要告诉你？”方羽反问道。
“你……”玄尊脸色极其难看。
只是一时疏忽，他就中了瞳术，从而错失了得到传承的时机！
他施展的仙法，反而像是帮助了方羽！
这让他感到无比憋屈和愤怒！
“公平竞争，伱输了……没什么好说的吧？”方羽摊开手，微笑道。
玄尊爆发出骇人的杀意。
“你要在这里动手？那就来吧。”方羽笑道，“谁怕谁？我倒要看看是你先被送回家，还是我先被送回家。”
听到这话，玄尊脸色微变，立即冷静下来。
这里是最低位面。
传承已经被对方先手获得的情况下，他的确没有什么办法。
要是现在与方羽开战，无法控制住气息的强度……那很可能就会被位面法则所驱逐。
人族祖星内隐藏的传承还有很多……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只是，道理他很清楚……方羽脸上挂着的笑容却让他感到恼火至极。
“唐宇……来日方长，我一定会让你吐出你所得到的传承。”玄尊寒声道，“你一定会后悔……今日夺走此地的传承！”
“我回到仙界，第一件事就是请万道始魔出手，把你们玄族给灭了。”方羽微微一笑，说道。
这句话，让玄尊脸色一变！
虽然魔族远不及当年……可万道始魔这种级别的存在的名号，还是会让他感到压力！
“放狠话谁不会啊？你要是有种，现在就出手啊，谁怕谁？”方羽继续挑衅道。
他就是想要逼迫玄尊失去理智，从而做个实验。
看看气息大概到什么强度……才会被驱逐。
乾元道人
方羽看了一眼万泰青。
看到这副积极的模样，他一下子就明白万泰青心中所想。
无非是觉得星澜圣君的遗迹也会像华清道尊的遗迹般，会有之前没发现的传承现世，所以便想要跟过去，看看能不能分一杯羹罢了。
方羽并不在意万泰青这么想。
毕竟，这些人族强者把传承留下，就是希望有后来者能够继承。
如果可以，方羽也希望地球上能有更多人得到这些传承，从而逆天改命，迅速成为强者。
这样一来，他也不至于找不到帮手了。
可想是这么想……现实却很残酷。
就华清道尊留下的传承来看……就那道灵的强度，就绝不是地球上目前这批修士能够对抗的！
没办法击败道灵，自然也就没法得到这个传承。
当然，方羽也能理解这些人族强者留下传承时的心境。
他们能成为顶尖强者，自然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传承轻易被后来者获得。
没有足够强的实力，就得不到他们的认可。
“不过，这么多墟，里面除了那些顶尖强者的传承外，应该也有一些功法秘籍，或是法器留下吧？”方羽心想道，“对于地球目前这批修士来说，这些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唐先生，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万泰青见方羽不说话，赶忙说道。
“好啊，那你就带路吧。”方羽说道。
“好！那我们就走！”万泰青说道。
他让身后那些精锐继续跟着。
然后，便朝着位于江南地区南部前去。
……
江南地区的西部有个很有名的景区，名为天际山脉。
而天际山脉的主峰，就是天际山，高度大概在六千多米。
在二十八年前，乾元道人在天机山峰上创立了乾元门。
从此，乾元门迅猛发展……如今已然成为江南地区顶尖的宗门！
而他们宗门所在之地，也成为了江南地区修士津津乐道的一个特色。
此时，云雾缭绕之中的天际山峰上，有两名年轻弟子快步飞到了一座大殿之中。
“拜见师尊。”
两名弟子在殿内跪下。
此时，在他们的前方，有一座高台。
台上，是一名正在打坐的背影。
“怎么样了？”这名修士发出低沉的声音。
“禀报师尊……我们收到消息，引发天地异象的位置，的确是圣天门所掌控的位于镜湖山的一处遗迹！”一名弟子答道，“四长老已经带着他麾下的弟子进入到遗迹内，很快会有消息传回来。”
“嗯，我知道了。”修士沉声道。
“师尊，这遗迹是圣天门的遗迹，我们这般闯入，是否会引发他们的不满……”另外一名弟子有些忧虑地问道。
“今日进入到那处遗迹的修士最少数千名！圣天门管得过来么？”旁边的弟子反驳道。
“可我们的身份不同……之前还达成过协议……”那名弟子说道。
“说的不错。”
这时，前方的修士却开口。
“看圣天门的后续反应，他们若是没什么反应，意味着那处遗迹的传承……已经被圣天门所得。”修士说道，“若他们反应激烈，说要追究所有闯入者的责任……那么，意味着他们没有得到里面的传承。”
“师尊说得对……不过，我想圣天门大概率已经得到了里面的传承，毕竟那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弟子说道。
“嗯。”修士说道，“按我之前的命令，继续关注整个江南地区的遗迹吧，任何遗迹出现异动，我们的反应一定要迅速，一定要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于我。像今日……你们就慢了一步，我很不满意。”
说到这里，修士的语气变得冰冷。
两名弟子脸色大变，立即磕头认错。
“请师尊恕罪！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只是镜湖山那边的消息的确有些迟……”其中一名弟子解释道。
“不必解释，下一次做好就行。”
这时，那名修士已经转过身来。
他面白无须，眼神阴冷，长相还算儒雅。
这正是乾元门的创立者，如今的门主乾元道人！
他盯着下方的两名弟子，寒声道：“但下一次，就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我不会容忍伱们，让我再错失一次机会，知道么？”
恐怖的杀意，降临到两名弟子的内心，让他们感到通体冰凉，身躯颤抖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的师尊变得特别的可怕！
要知道，之前的乾元道人可是非常和善，对一众弟子的态度都很温和……
可最近突然就变了！
乾元道人眼中时不时闪烁出来的杀意，让一众长老都感到内心发寒，不敢言语！
“出去吧。”
乾元道人又说道。
两名弟子惶恐地起身，迅速离开了大殿。
乾元道人看着这两名弟子离开的背影，眯起眼睛。
他的额头上，隐隐间显现出一道印记。
像是一道泛着炫彩之色的光环！
清醒一点
江南地区的最南部，靠着大海。
而圣天门所掌握的星澜圣君的遗迹，就位于距离岸边不远的海域之上。
按万泰青的说法，这个遗迹是在六年前发现的，他们圣天门在当中得到了星澜圣君留下的一本秘籍，以及两件法器。
其中，那本秘籍名称为星澜功。
而两件法器，分别是一块巴掌大小的方形金玉，以及一面圆形的镜子。
就跟先前一样，万泰青没有说这些法器具体的作用，也没有说星澜功秘籍的内容。
但是，对方羽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
实际上，他不需要得到任何提示。
到了遗迹之后，开启大道之眼……若此地有墟的存在，那自然就能够将其开启。
“这里就是星澜圣君遗迹的入口了。”
万泰青带着方羽一行来到那片海域之上。
在前方的海域，明显有一道泛着绿光的点。
这便是圣天门的标注。
方羽环顾四周。
海域的周边，一切都很正常。
“那就进去。”
方羽说道。
“好……”
万泰青舔了舔嘴唇，点头道。
他现在满心都是期待。
期待着方羽能再挖掘出点传承。
哪怕不能得到全部，也能分一杯羹！
就是跟着喝点汤，也好过什么都没有！
“嗖嗖嗖……”
就这样，方羽和唐小柔，以及万泰青等一众圣天门成员……一同进入到星澜圣君的遗迹之内。
……
相比起华清道尊的遗迹，星澜圣君的遗迹的面积更小。
感觉就像是一名修士的洞府，面积不会超过三百平米。
周边是墙壁，中心位置的地面上显然曾经存在过一个法阵。
方羽环顾四周后，看向万泰青，说道：“你好像说过，之所以知道这里是星澜圣君的遗迹，是因为星澜圣君留下了一道意志。”
万泰青愣了一下，答道：“是……这里有星澜圣君留下的一道意志。”
“是你亲眼所见？”方羽问道。
“……对，我与这道意志有过交流。”万泰青答道。
“说了什么？”方羽继续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万泰青显然有些犹豫。
“万门主，你没必要这么不老实。”方羽笑了笑，说道，“我要是想夺走伱们圣天门的宝物，只要动手就可以了，你猜我为何没有这么做？”
万泰青脸色变了。“因为我对这些没兴趣，但你要是一直想不清楚，那我就只能手动帮助你思考了。”方羽说道，“毕竟，疼痛能让你更清醒一点。”
“……星澜圣君的意志，只是告诉我他曾经是星澜仙门的门主，然后……是此地有他留下的传承。”万泰青不敢再怠慢，赶忙答道，“他就说了几句话，意志就消散了，之后……我们就从这里得到了星澜功，以及那两件法器。”
“这个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
“星澜功，你们有没有修炼？”方羽问道。
“……我和手下几位长老都尝试过，但这门功法……没法修炼。”万泰青苦着脸说道，“它的法诀太过复杂，前面还看得懂，但往后翻几页……我们就领悟不了了……所以，我们都没法掌握星澜功。”
“这样啊。”
方羽点了点头。
“唐先生是否需要看看这本秘籍，我可以让……”万泰青说道。
“暂时不必。”方羽摆了摆手，转过身。
“噌！”
他的眼瞳之中，突然绽放金色的光芒！
大道之印顺时针转动。
“嗖嗖嗖……”
方羽皱着眉。
他的视野扫过遗迹内部的各处。
与华清道尊的遗迹不同。
在这星澜圣君的遗迹内，他开启了大道之眼，也没有引发任何的异象。
而大道之眼的视野当中，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发现。
这意味着……此地的确就是一个普通的遗迹，并不存在墟。
方羽眼神微微闪烁，倒也没有太过沮丧。
不可能每一处遗迹都有墟的存在，他很清楚这一点。
而且，听万泰青的说法，此地遗迹内也并非空无一物。
星澜功和其他两件法器的确就是星澜圣君留下的所有传承了。
“星澜仙门……听是没听说过。”方羽心道，“但既然是仙门，那应该也是很早之前存在的了。”
“走吧。”
方羽眼瞳恢复如常，转头看向万泰青，说道。
“……这就走了吗？”万泰青惊讶地问道。
“不然呢？”方羽挑眉道，“你不会以为我到哪里，都能引发天地异象，让什么绝世传承现世吧？”
“呃……”万泰青面露尴尬之色，干笑两声，说道，“那我们返回何处……”
“当然是回你的圣天门，我要看看星澜功秘籍。”方羽说道。
“……好。”
随即，方羽与唐小柔，还有万泰青一行就离开了星澜圣君的遗迹，返回圣天门。
“方羽，那个地方怎么就没出现动静啊？”
回去的路上，唐小柔好奇地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别以为我到哪里都能引发天地异象啊……得碰运气。”方羽说道。
天际山脉
“可是星澜圣君的遗迹，比那个华清道尊的遗迹还要小，感觉更像另有乾坤的样子。”唐小柔说道。
“只看表面没用。”方羽说道，“我刚才已经看过里面了，什么都没有。”
“噢……那接下来去哪里？”唐小柔问道，“圣天门的两个遗迹都看过了，你也没找到你要的那个东西。”
“不着急，先看看星澜功秘籍。”方羽答道。
他回到地球最主要的目标，是找到天帝经。
而天帝经未必就还隐藏在暗处，有可能已经被地球上的某个势力，或是某个人所得。
只是他们不明白天帝经的价值，也看不懂其中的内容。
因此，听说星澜功这本秘籍后，方羽便想要看一看。
万一这星澜功秘籍实际上就是天帝经呢？
哪怕可能性很小，只要存在……就得验证。
回到圣天门后，方羽和唐小柔又到了大厦顶层的房间坐下。
万泰青很快把那本星澜功秘籍取来，交给方羽。
这本秘籍的封面很直接，就是写着三个大字。
星澜功。
方羽微微眯眼，将其翻开。
从第一页开始，就是法诀的内容。
方羽一连翻阅了数十页，越看越快。
万泰青看着方羽，说道：“唐先生……这内容是不是很晦涩，反正我们圣天门上下都没人看得懂！”
“那是你们太蠢。”方羽说道。
听到这话，万泰青和身后的三名长老脸色皆是一滞。
“我猜伱们肯定是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看，从上往下看吧？”方羽挑眉道。
“……难道不是这样……”万泰青呆呆地问道。
“这法诀是从最后一页往前翻为顺序，而每一页的法诀，则是从右往左，从下往上看。”方羽把星澜功秘籍扔回到万泰青的面前，说道，“你按我说的去读，看看是不是就顺了。”
万泰青立即拿起星澜功秘籍，开始翻阅。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先是转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三名长老，神色古怪。
然后，才看向万泰青。
“虽说绝大部分秘籍都是从第一页开始，从左往右看横着看……但要是这么读完全无法理解的话，那就得变通。”方羽说道，“你们圣天门还是江南地区顶尖的仙门……而你们几个还是最高层……就这水平。”
方羽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他有些失望。
在他当初没离开地球之前，江南地区的武道界就是所有地区当中发展最差，综合实力最弱的。
而灵气复苏已经过去三十年……这江南地区的顶尖修士水平仍然那么低
“希望别的地区的修士不会也这样吧。”方羽心道。
万泰青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星澜功秘籍，并没有因为方羽的讥讽而感到恼怒，反而无比兴奋！
现在的他，能够看懂星澜功的法诀！
这也意味着，他们圣天门的修士都有机会掌握星澜功！
这可是上古的强者留下的传承啊！
等他们圣天门大部分弟子都掌握星澜功，并且以此为基础修炼起来……那么，他们圣天门的未来，无限光明！
“多，多谢唐先生的指点！多谢！”万泰青抬起头，激动万分的，感激涕零地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遗迹我都看过了，接下来……我得去别家了。”方羽说道，“你帮我引见一下，我要见百里家族和乾元门的门主。”
听到这话，万泰青脸色微变，说道：“这……”
“有问题？还是这两家麾下没有遗迹？”方羽挑眉道。
“不不不……百里家族，尤其是乾元门……掌握了四大遗迹！”万泰青说道，“只是我们三家平日里来往很少，关系……很一般，不过，唐先生既然要我引见，那我便直接以我自己的名义……要求与他们见面。”
“这样也行，你先给我介绍一下这两大势力吧。”方羽说道。
“好。”万泰青答道。
在方羽指点过后，他对方羽的敌意已经彻底放下，取而代之的是感激和敬畏！
所以，他现在真的愿意为方羽做任何事情！
从万泰青的说法听来，百里家族的族地位于南都这个中心地带。
与圣天门一样，百里家族也是在灵气复苏之后才迅速崛起的家族。
他们族内涌现了很多的天才，其中一名已经离开了江南地区，前往更强大的地区继续修炼。
百里家族的族长名为百里千鹤，是一名女修，目前修为已在渡劫期后期。
只不过，百里千鹤性格高冷，平日里极少露面，就算是万泰青也没怎么跟她打过交道。
而根据圣天门的情报，百里家族麾下也掌握着两大遗迹。
具体的位置不好确定。
至于乾元门，也创立在灵气复苏之后，门主尊号乾元道人，同样是渡劫期后期的修为。
他们的位置在江南地区西部的天际山脉，麾下掌握了四大遗迹。
“乾元门位于……天际山脉？”
听到这个地名，方羽眯起眼睛，眼神闪烁。
再见王艳
不知为何，他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感觉心弦被拨动了。
他在这天际山脉上……似乎做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又或者有什么对他很重要的物品，就在这天际山脉上。
可仔细回忆，却又感觉模糊。
“到底是什么东西留在了天际山脉上……我一定在天际山脉上做过什么事，但记不起来了……”方羽眉头紧锁。
突然间，他内心一震。
过去，他会出现这种记忆模糊的情况，都与一个人有关。
那就是……冷寻双。
原本，由于缘灭花的存在，他已经忘记了关于冷寻双的所有事情。
可后来，在噬空兽的帮助下……通过梦境，他逐渐恢复了一些记忆。
但缘灭花的作用始终还在，他只能恢复一部分记忆，同时还有一些记忆处于失去的状态。
如今，听到天际山脉，他又出现了记忆模糊的情况。
那就意味着，这段记忆……很可能也与冷寻双有关！
可到底是什么事呢？
天际山脉怎么会跟冷寻双扯上关系？
“唐先生，您需要我现在去联系这两大势力么？”
这时，万泰青开口问道。
方羽回过神来，答道：“好，你先联系。”
“方羽，我想起来一件事诶。”
唐小柔突然传音道。
方羽转头看向唐小柔，问道：“怎么了？”
“就是……”唐小柔轻咬红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说啊。”方羽眉头皱起。
“你以前不是住在那个城中村里……有个邻居女孩，名叫于玥玥么？”唐小柔说道。
“是啊，然后呢？”方羽皱眉问道。
“你回来之后，没去见她么？”唐小柔问道。
“还没。”方羽答道。
听到这话，唐小柔双眸变得明亮，心情大好。
方羽回到地球，没去见于玥玥，先到唐家……然后见了她！
这已经说明了很多！
“我之前听说……先前乾元门在江南地区招收弟子……于玥玥好像因为天赋过人，而被乾元门的一位长老收为亲传弟子了。”唐小柔答道，“所以……伱要不要去找于玥玥问问，说不定也能接触到乾元门呢。”
“于玥玥被乾元门的长老收为亲传弟子？”方羽眉头一挑，有些惊讶。
在他的印象中，于玥玥一直是个柔弱的小女孩。
没想到灵气复苏之后，居然也展现出过人的修炼天赋，成为江南地区最顶尖的势力的弟子。
还是亲传弟子这种级别。
“也该去看看王姨他们了。”方羽心想道。
这么想着，他站起身来。
“你先帮我联系这两个势力，要是有回复再通知我……堂姐。”方羽拍了拍旁边唐小柔的肩膀，说道，“我门现在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
“好！恭送唐先生！”
万泰青和三位长老立即起身抱拳。
“哼，堂姐……”
一旁的唐小柔咬了咬牙，心有不忿。
……
离开圣天门后，方羽便与唐小柔一同前往王艳和于玥玥过去所住的小区。虽然不知道她们是否还住在那里，但也只能先去看一看了。
要是不在，再动用唐家或是圣天门帮忙寻找。
来到小区门前。
这小区的名字倒是没变。
方羽根据记忆，来到那个单元。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唐小柔。
唐小柔绷着脸，好像心情不太好。
“你好像很不开心？”方羽问道。
“没有！”唐小柔答道。
方羽点了点头，走进电梯，按下楼层。
“哼，堂姐！”
坐进电梯后，唐小柔似乎在自言自语。
方羽看向唐小柔，说道：“原来你是为这个称呼不高兴啊，早说啊，我完全可以称呼你为堂姨，大姨妈二姨妈，姑奶奶，就算是阿嬷都没问题的，你想要多高的辈分都可以啊，我完全无所谓。”
“你……你个……”唐小柔气得跺脚。
她知道方羽就是故意在气她，可她还是很恼火！
联系到自己的实际年龄，她就是感觉很奇怪。
“铃！”
这时，电梯门开了。
方羽也不再与唐小柔扯皮，走出电梯，来到熟悉的单元门口，解除了自己外形的伪装。
然后，便按响门铃。
他不知道王艳是否还住在这里。
毕竟于玥玥都成乾元门长老的亲传弟子了，条件肯定比之前好了很多，搬家非常正常。
“谁啊？小，小羽……”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门被打开，方羽就看到了王艳那张惊讶万分的脸。
相比起当年，王艳看起来稍微苍老了一些。
但看起来也就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不像过去了三十年。
很显然，灵气复苏之后，王艳也修炼了，哪怕就境界不高，至少也延缓了衰老，增加了寿命。
“小羽，真的是你么……真的……是你吗？”王艳眼眶泛红，泪光闪烁。
再次看到这张年轻的面孔，恍如隔世。
三十年过去，她已经老了很多，可方羽……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头发变得一片灰白。
“是我，王姨，我有点事情回到这边，就过来看看你。”方羽微笑道。
“……快，快请进。”王艳回过神来，立即请方羽和唐小柔进屋。
“这位叫唐小柔，是我以前在江海中学的同学。”方羽答道。
“同桌！”唐小柔强调。
“她也认识玥玥。”方羽说着，环顾四周，问道，“王姨，玥玥没在家啊？”
听到这个问题，正在忙着泡茶的王艳，动作一滞。
难见一面
方羽看到了王艳的反应，微微皱眉，问道：“王姨，怎么了？是不是玥玥遇到了什么问题？”
王艳转过身来，看向方羽，挤出笑容，说道：“没什么，只是……自从她成为乾元门的弟子之后，就很少回来家中……我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她多久没回来了？”方羽问道。
王艳给茶壶倒上热水后，搓了搓手，答道：“上次回来……已经是五年前……”
“五年前……那玥玥是什么时候成为乾元门弟子的？”方羽问道。
“大概是……十年前。”王艳答道。
对于普通人而言，十年算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毕竟普通人的人生，也就是几个十年。
但对于修士而言，十年其实不算太长，尤其是修为较高的修士，一次闭关可能就要耗费几十年的时间。
“玥玥被乾元门收为亲传弟子后……其实也就回来过一次。”王艳笑容很勉强，说道，“其实我能理解，毕竟是乾元门啊，平时修炼一定很辛苦吧……身边的朋友都很羡慕我，见到我就问玥玥的近况……可我都回答不上来。”
“不过我一点也不怪玥玥，我只是怕她不能适应……只是……”
王艳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她的话其实就是在安慰她自己。
天下哪有母亲会不想见到自己的女儿？
虽然灵气复苏后，进入到全民修仙的时代。
可对于王艳这样的妇人来说，过去的人生都是陪伴着于玥玥一同度过。
于玥玥一走，她的人生就像放慢了一样，度日如年。
再多艳羡的目光，也抵不上女儿在眼前的时光。
方羽微微皱眉。
在他的印象中，于玥玥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女孩。
对王艳，更是很依赖。
按理说，哪怕成为了乾元门的亲传弟子，她也不可能忘却自己的母亲。
也就是说，若是能够自主决定……于玥玥就不可能那么长时间都不回一次家。
方羽转头看向唐小柔，说道：“这乾元门有这么严格么？连回家看看母亲都不允许？也不会阻挠太多的修炼时间吧？”
唐小柔黛眉微蹙，答道：“我的确听说过……乾元门对于门下弟子的要求很严格，但十年只回来一次……太过分了。”“小羽，小柔……你们坐，喝点茶。”王艳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招呼方羽和唐小柔坐下。
方羽坐了下来。
唐小柔则在他身旁坐下。
“小羽，先不提玥玥了……你离开这些年……都去了哪里，能不能给王姨我说说？”王艳笑着问道，“现在这个世界变化太大了，王姨我跟不上时代了，就想多听听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呃……王姨，我们绝对算不上是年轻人。”方羽面露古怪之色，看了唐小柔一眼，说道，“伱别看她容貌还年轻，其实都已经五十多岁了，放在以前就是大妈……”
“你……闭嘴！”
唐小柔没想到方羽这都能扯到自己身上来，气得直瞪眼。
“小羽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小柔你别在意……按真实年龄，我也有七十岁了。”王艳笑道。
说道这事，方羽看着王艳，问道：“王姨，我刚看到你的时候，以为你也修炼了……可我发现，其实你并没有修为……但你的容貌的确没有苍老太多，寿元也增加了，这是为何？”
“是玥玥……不，是玥玥的师父，送给我一颗丹药，说是能够延缓衰老。”王艳答道，“我服下了那颗丹药，之后的确感觉身体越来越好，也没那么快老了。”
“原来如此。”方羽点了点头。
对于修士来说，炼制一些给凡人延年益寿的灵丹还是很简单的。
尤其在灵气复苏之后，材料更容易获取，这样的灵丹自然也就更容易炼制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方羽给王艳稍微讲了离开地球后发生的一些事情。
之所以说这些事情，是因为他能看出……王艳的确非常渴望能接触关于修仙之类的信息。
或许，王艳觉得多了解这些东西，才能更接近自己的女儿吧。
大概半个小时后，方羽看了看时间，说道：“王姨，我还有些事情，得先走了。”
“啊？现在就走么？不留下来吃饭吗？”王艳问道，“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我很快就能准备好饭菜，不如你们等等再走……”
“王姨，我也很想再尝尝你的手艺，不过现在不行……等下一次。”方羽说道，“下次我会把玥玥也带回来。”
听到这话，王艳睁大眼睛，满脸都是喜悦，说道：“真的么……如果能见到玥玥，那就……不，小羽，如果玥玥实在没时间回来也没关系的，你就跟她说，让她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也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
“好。”方羽答道，“要是玥玥实在没时间，我也不会强行把她带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王艳点头道。
乾元门内
离开王艳家后，站在电梯内，唐小柔叹了口气，说道：“王阿姨真的是个很好的母亲。”
“嗯。”方羽答道，“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
“看得出来，王阿姨真的很想念玥玥，但又不希望阻挠到玥玥的修炼……”唐小柔美眸微微闪烁，说道，“我能理解这种心情。”
“哦？原来你也生了个小孩啊？叫什么名字？”方羽问道。
“什么鬼！”唐小柔怒视方羽，说道，“我只是说那种想念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不说了，你理解不了。”
……
“现在是要去圣天门么？”走出小区后，唐小柔问道。
“万泰青有消息会主动联系我们，我们不用过去。”方羽答道。
“那我们去哪？”唐小柔问道。
“直接去天际山脉。”方羽答道。
“……啊？你不是要通过万泰青去见他们么……怎么现在就跑去乾元门？”唐小柔疑惑道。
“天际山脉以前是个景区吧？”方羽问道。
“以前……是的。”唐小柔想了想，答道，“可现在那里已经属于乾元门了。”
“天际山脉这么大一片区域都属于乾元门？那也太霸道了一些。”方羽说道，“不管这么多，既然那里是个景区，那我们去看看风景很正常。”
“……伱是不是要去找于玥玥？”唐小柔问道。
“要找她，但也有别的事情。”方羽眯起眼睛，答道。
为何天际山脉与冷寻双会有联系？
他要找回这段记忆。
所以，得去天际山脉一趟。
“你没别的事做么？”
走了一段路后，方羽看了一眼身旁的唐小柔，问道。
“我……没有。”唐小柔答道。
“那你可以找点事情做，不用一直跟着我。”方羽说道。
“我……就想跟着你！”唐小柔咬着牙，答道。
方羽眼神微动，正想说话。
“但你实在不想我跟着……我就先回家了。”
没等方羽说话，唐小柔就低下头，小声说道。
“那你就先回去。”方羽说道，“去天际山脉可能会有危险。”
“好。”唐小柔答道。
“那我先走了。”方羽说道。
“等下！”唐小柔突然抬起头，喊住了方羽。
“怎么了？”方羽问道。
“你……你不要一声不吭就离开这里，怎么也得……也得跟我说一声再走。”唐小柔答道。
方羽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我没那么快走，至少得找到那件物品之后，才会离开。”
“好。”唐小柔说道。
“嗖！”
方羽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唐小柔的面前。
……天际山脉，位于江南地区的西部。
当初方羽来过这里，还在偶然间碰到了玄冥族的修士，然后交了手。
可那次他为何会到天际山脉……他却想不起来了。
如今再次来到天际山脉。
其实景色还是跟之前一样。
一眼望去，是连绵不断的山脉，一座座山峦被云雾所遮挡，显得朦胧而又壮美。
显然，如今的天际山脉的确已经成为了乾元门独占的区域。
原先那些供游客行走的人行道都已经没了，山脉恢复了最原始的状态。
但是，在寻常的山路上，倒也没见到乾元门的修士。
按唐小柔所说，其实乾元门只是建在天际山脉最高的那座主峰之上。
方羽眯起眼睛，释放神识，锁定了那座六千多米高的主峰的位置，飞了过去。
……
天际山峰之上。
在云雾之中，一座座建筑若隐若现。
在山峰的外围，有一块立着的石碑。
石碑上是泛着金光的三个大字。
乾元门！
在演武台上，超过三百名弟子正在此地打坐，闭着眼睛修炼。
一名黄袍中年修士站在他们的前方，神色严肃，喝道：“给我专注！专注！不要有任何杂念！一定要专注于功法本身！这样才能得到最高的效率！”
三百余名弟子紧闭双眼，打坐的姿势都一致，非常标准，谁也不敢有异动。
这些便是乾元门的内门弟子。
而在演武台之外，还有不少弟子正在负责打扫，或者在各处运送物件。
这些是外门弟子。
他们实际上不属于乾元门，但都希望通过努力能够成为乾元门的一员，因此自愿在此效劳，做牛做马。
对于演武台上的内门弟子，他们的眼中只有羡慕。
毕竟，乾元门可是江南地区顶尖的宗门。
要是能够成为内门弟子，必定光宗耀祖，成为整个家族的骄傲！
而此刻，在更深处的一座洞府之中。
一名长相甜美漂亮的女修，正在打坐。
她双目紧闭，身上泛着一阵淡淡的红芒，表情有些痛苦。
而在她身前，站着一名中年女修。
这名中年女修，盯着打坐的年轻女修，默不作声。
随着修炼的持续，年轻女修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脸色惨白。
直到嘴角都流出鲜血，中年女修也无动于衷。
“嗡嗡嗡……”
年轻女修也没有停止修炼，身上泛起的红光开始在闪烁。
试验功法
“噗！”
最终，年轻女修喷出一口鲜血，修炼被迫中止！
她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中年女修，眼神恐惧地说道：“师父……抱歉，我，我没坚持住……”
中年女修脸色阴沉，说道：“已经修炼这么多次，还是老样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要求你做的都做好？！”
年轻女修脸色惨白，抹去下巴的鲜血，答道：“师父，我都按照你说的去做了，绝对没有……”
“混账！伱的意思是我的指导有问题！？”中年女修厉声道。
年轻女修被吓得身躯一抖，连连摇头，说道：“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于玥玥，我告诉你……如果没有我，你就是一个世俗界的普通人！而且还是底层的穷人！”中年女修寒声道，“还有你那个母亲……要是没有我给她的延寿丹，如今也该到暮年了！没多少年活路！”
“你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可怜的模样！我让你修炼这门功法，是为你好！可你呢？总是失败，失败……”
“师父，对不起，是我不够努力……”于玥玥跪在地上，颤声道。
中年女修脸色冰冷，说道：“休息半日，然后继续！”
“……是。”
于玥玥答道。
中年女修转身离开了昏暗的洞府。
洞府外，一名中年男修站在这里。
“月秀，你再这么试验下去，你这位弟子可撑不了多久了。”男修微笑道。
月秀脸色阴沉，说道：“这么多次都失败，说明这门功法的确存在缺陷……怎么改都没用。”
“不如还是放弃算了，你看看你这位亲传弟子……修炼几年后，灵根都被损坏了，底子都被摧残……我们要是修炼，恐怕也会有同样的结果。”男修说道，“这门功法就是不适合我们修炼，还是放弃吧。”
“这可是上古大能留下的功法！只是残缺了部分，导致出现了缺陷！我们继续试验下去，有问题就改，总有一日能把缺陷弥补！”月秀皱着眉，说道，“要是能将这门功法掌握，我们必定都能有巨大的提升！”
“可你这弟子已经承受不了几次试验了。”男修说道，“而要再找到她这种拥有上等灵根的天赋，可不容易。”
“先不管这么多，能用几次就用几次吧。”月秀面无表情地答道，“以我们乾元门的声誉，我要再找到这种天赋的弟子不会太难。”
……
洞府内。
于玥玥趴在地面上，无声地在流泪。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都无法支撑自己坐起身来。
这几年来，她被师父逼着不断地修炼一门功法，可却总是在中途出现问题，导致经脉或身体不同程度地受损。
而她师父却还是不断要求她修炼这门功法。
于玥玥当然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她想过去找别的长老，或是找门主说明此事……
可是，月秀却拿她的母亲王艳来威胁她，让她不敢离开这个洞府，只能不断地去修炼那门不断伤害她的功法。
最近这些天，于玥玥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可能，她已经撑不了几次了。
“妈妈……”
于玥玥流着泪，身躯颤抖。
她并没有那么害怕死亡本身。
她害怕的是她死了之后……她的母亲王艳该怎么办？
王艳的世界里只有她，这一点她很清楚。可自从她被月秀收为亲传弟子后，她连回去看看王艳的机会都没有。
十年间，只被允许回去一次。
而现在，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
“搞得还挺气派的啊。”
方羽飞到天际山脉的主山峰的山腰位置，仰头看向山顶。
大量的云雾在缭绕，但是可以看到上方有一块石碑。
即便在云雾遮掩之中，石碑上的‘乾元门’三字还是泛着光芒，非常显眼。
而且，这个宗门外围还设下了法阵，用来阻挡外来者进入其中。
可以说，这是一个很成熟的宗门。
就是跟大天辰星上的宗门比较也是很标准的结构。
方羽想了想，决定动用隐之花的能力，隐身潜入其中。
他首先要搞清楚，这座天际山峰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与冷寻双有关。
实际上，当他接近这座山峰的时候，他的记忆似乎有些松动了。
他甚至可以模糊地记起自己来过这里，然后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
可当时是在做什么呢？
或许在真正到达山峰之后，他就能想起来。
“嗖！”
通过隐之花的能力，方羽身形与气息完全消失。
来到山峰之上，他很轻易就穿过了外围的法阵。
进入到乾元门内部，可以看到各种建筑，以及那些忙碌的外门修士，和一同打坐修炼的内门弟子。
方羽从空中落下，站在这山峰的地面上。
他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
的确有熟悉的感觉。
可到底是什么呢？
他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有关冷寻双的事情？
方羽想了想，用肉眼寻找还是有些困难，便直接释放神识，查探四周的情况。
“嗖嗖嗖……”
周边的信息迅速涌入到方羽的脑海中。
外部的一座座建筑，内部的一个个洞府……
突然间，方羽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于玥玥？
方羽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冰冷。
弱肉强食
他看到了于玥玥的现状。
趴在地上，脸色惨白，身躯颤抖。
而且，从散发出来的紊乱气息来看……于玥玥连最基本的灵气运转都无法保持正常，说明体内的经脉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损伤。
这是怎么回事！？
于玥玥被乾元门的长老收为亲传弟子，就是被这样对待么！？
方羽的眼神冰冷至极。
他有想过于玥玥可能出现了一点麻烦，或许是修炼上的瓶颈，或是宗门内的严苛规矩……
可方羽怎么也没想到，于玥玥在乾元门内会是这般凄惨的处境！
这跟上位面的外族对待人族的方式有什么区别？
“乾元门……”
方羽面无表情，朝着于玥玥所在的洞府前去。
……
光线昏暗的洞府内。
于玥玥用尽全力，让自己坐起身来。
她把嘴边和下巴的血迹给抹去，靠坐在后方的山壁上，大口喘气。
她知道，师父很快就得回来。
她必须得做好准备，否则又得受到责骂与惩罚。
于玥玥微微仰起头，看着上方的山壁。
昏暗的光，让这个本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压抑……一如她的未来。
于玥玥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未来了。
在这几年来，她不断地修炼同一门功法，又不断地出现问题，每一次都会让经脉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经脉受损，如果是轻微的程度，还有可能自主修复。
但若是受损严重，尤其是长年累月地受损……那就是不可逆的。
在来到乾元门的前期，修炼正常的功法，于玥玥的进步飞速，五年之间就有化神期的修为。
可就在那之后，她师父突然让她转变方向，修炼另外一门奇怪的功法……
那就是命运的转折点。
“嗒嗒嗒……”
这时，洞府内突然传出声音。
于玥玥被吓得身躯一抖，条件反射般地跪下，头贴在地面上。
“师父……我，我，我已经准备了，可以继续修炼……”于玥玥声音颤抖地说道。
但是，她并没有得到回答。
“唉……”
随后，她听到了一声叹息。
声音不像她师父，而是男声。
可虽然感觉奇怪，但于玥玥还是不敢抬起头。
“玥玥。”
这时，对方又开口了。
这道声音……
这道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
于玥玥呆住了。
她的思绪不断往前翻滚。这是……方羽哥哥的声音！
可是……怎么可能？
方羽哥哥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幻觉，她已经要死了么？这是死前的幻想么？
于玥玥缓缓抬起头来，睁大双眸。
而后，她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方羽哥哥！
真是他！
“方，方羽哥哥……是你么？”于玥玥双眸睁大，不敢置信地问道。
方羽伸出手，揉了揉于玥玥的脑袋，微笑道：“是我，不是幻觉，也不是想象。”
“真的是你……方羽哥哥，真的是你……”
于玥玥鼻子发酸，晶莹的泪水流下。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曾经多次想到了方羽。
可她同时也很清楚，方羽早就飞升离开了地球，不可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能再做不切实际的梦。
然而，到了最绝望的时候，方羽又一次出现了。
于玥玥用尽全力，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方羽。
不管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她都想要抱一抱方羽。
她真的……很久没有感受过温暖了。
于玥玥的这个动作，让她耗尽了最后的体力，就这么昏迷过去。
方羽看着眼角还挂着泪珠，脸色惨白的于玥玥，眼神复杂。
很难想象，要是王艳知道自己的女儿在乾元门内过的是这样的生活，面临的是这般可怕的处境……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人人都仰慕的乾元门内部……实际上是如此污秽不堪！
这就是江南地区目前顶尖的势力之一！
“果然，强者欺凌乃至于践踏弱者才是常态……无关族群。”方羽微微眯眼，说道，“弱肉强食，的确是修仙界的法则，但是……我不认可。”
方羽将于玥玥平躺放置在地面上，抬起右掌。
“嗡嗡嗡……”
一阵白光泛起。
于玥玥身上的伤势开始被修复。
体内的经脉被方羽用温和的法能包裹，慢慢地恢复。
但是，于玥玥体内的伤势太多且复杂，很多旧伤加上新伤，哪怕是方羽出手，也得一段时间才能让其恢复。
甚至有可能无法完全恢复！
过了一会儿，于玥玥便苏醒了。
看到面前的方羽，她的眼眶还是红的。
“方羽哥哥，我，还是不敢相信……”于玥玥轻声开口。
“伱妈妈情况很好，不必担心。”方羽答道，“至于你的情况……稍微棘手一点，但也没大碍，只要性命还在，一切都是可逆的。”
听到这话，于玥玥眼里又泛起泪光。
“把你这些年在乾元门内的经历都跟我说说吧。”方羽在于玥玥的身旁坐下，说道，“然后我也告诉你我为何会回到地球。”
“……好。”于玥玥答道。
勾结外敌
随后的时间里，听着于玥玥的述说，方羽的眼神越来越冷。
于玥玥的师父月秀，实际上已经把于玥玥当成一个用来试验功法的工具！
不断地试错，以于玥玥的生命为代价，为她发现那门功法的缺陷！
要知道，于玥玥可是她的亲传弟子！
以母亲的性命为威胁，逼迫亲传弟子做这样的事情，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是卑劣且可耻之事！
虎毒不食子，绝大部分修士再怎么凶狠毒辣，也不会对自己的徒弟下手。
这个月秀的行为……无异于邪修！
甚至比一些邪修更加恶劣！
“嗒嗒嗒……”
在方羽和于玥玥交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明显的脚步声。
显然，月秀来了。
于玥玥身躯一抖。
这是她潜意识中对于月秀的恐惧。
方羽身上闪过一道光芒，外型重新伪装成了唐宇的模样。
他已经跟于玥玥说过自己回来地球的目的，以及目前伪装的身份。
“放心，今天我会带你回去见王姨。”方羽转过头，对于玥玥说道，“你要是害怕，可以闭上眼睛。”
“嗯，我不怕。”于玥玥咬着牙，说道，“有你在……我不害怕。”
脚步声越来越近。
月秀进入到洞府内。
“准备好，进行下一次修炼……”
月秀冰冷地开口。
但话还没说完，她就发现……洞府内站着一名陌生的男修！
这是谁！？
月秀脸色一变，瞬间就散发出凌厉的杀意。
“伱是何人？”月秀寒声问道，抬起了右掌。
拥有渡劫期修为的她，释放出阵阵灵气，随时准备动手。
“我叫唐宇。”方羽答道，“来自江南唐家。”
“唐宇？唐家？我没听说过，也不在意。”月秀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说道，“我只在意……你为何出现这里！你这是擅闯我们乾元门！乃是……死罪！”
“轰！”
话语之间，月秀释放出一阵灵气，直接压向方羽！
对于比她修为要低的修士而言，这就是一记杀招了！
然而，方羽站在那里，甚至连一点动作都没有，用肉身扛下了这一击。
“砰隆……”
洞府内猛然震动，地面崩碎。
看到这一幕，月秀眼中闪过骇然之色。
方羽居然这般接下她的一击，且毫发无伤！？
这怎么可能！？
“你……到底是谁！？”月秀开始往后退，同时开始释放神识，向周围的其他长老求救。
方羽并未阻拦她这么做。
原本，他是想要通过万泰青来联系乾元门和百里家族的核心成员……通过和平的方式去调查其他遗迹。之所以希望尽量和平，是因为他不太想，也没什么兴趣对这些渡劫期上下的修士出手。
更何况，都是人族，没必要打打杀杀。
然而，在看到于玥玥的处境后，他的想法改变了。
对于月秀这样的修士，不管是人族还是什么……都得给于最强硬的打击。
正好通过月秀，也能让这乾元门服软。
“嗖！”
月秀找到机会，身形往后一退，离开了洞府。
“你跟在我后面。”方羽对于玥玥说道。
“嗯。”于玥玥并不害怕，只是点头。
在经过方羽的短暂治疗过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恢复了许多。
“嗖！嗖！”
方羽和于玥玥也离开了洞府。
这时，乾元门内已经受到了月秀的求救。
众多长老和内门弟子纷纷聚集而来！
“有外敌侵入到我们乾元门！”
月秀通过神识传音，让乾元门内的所有弟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乃至于在各个洞府内修炼的亲传弟子……全都跑了出来。
他们乾元门成为江南顶尖势力已经很多年了。
这些年来，他们地位稳固，没有谁敢招惹他们！
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发生外敌入侵这种事！
什么人敢这么做！？
是百里家族或圣天门派来的修士么！？
可就算是这两家，也不敢明面上与他们乾元门对着干！
三大顶尖势力过去已经形成了默契，不会相互争斗，否则只会两败俱伤，让另外一家得利！
月秀立于空中，死死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方羽。
方羽的身后，则是于玥玥。
月秀到这时候才注意到于玥玥一直跟在方羽的身后。
“是于玥玥！她与外敌勾结！”月秀瞪着于玥玥，高声喊道。
这时，其余五位长老都到场，将空中方羽和唐小柔包围起来。
六大长老皆为渡劫期修士。
还有数百名内外门弟子则在周围仰头观望，神色凛然。
乾元门内的防护法阵已被启动，释放出阵阵威压，压向方羽和于玥玥。
方羽释放出一缕真气，将于玥玥保护起来。
“既然这么人齐，那我先说一件事。”方羽微笑道，“你们的月秀长老拿自己的亲传弟子于玥玥来做功法试验的工具，望周知。”
听到这话，周围的乾元门弟子脸色皆变。
而长老当中一位面容较年轻的，脸色也变了。
有意思么
他是田勇。
在六大长老里面，他与月秀的关系最好，近乎于道侣的关系。
只有他知道月秀私底下正在试验功法！
如今，事情居然在大庭广众下被曝光出来！
事实上，无论是月秀还是他，都不在意拿于玥玥做试验功法的工具这件事情。
弟子本来就是拿来利用的！
其他长老也会这么做，他们完全不在意这一点被曝光！
他们真正在意的是那门功法！
那可是属于他们两人的机缘！
上古大能留下的特殊功法，只可惜当中有所残缺的部分！
他们拿于玥玥来做试验，就是希望能够依靠多次试验，慢慢修复这门功法当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一旦成功，他们就能开始修炼那门上古功法，从而领先所有人！甚至能够超越乾元道人，成为江南地区最强大的修士！
此时，在听到方羽的话后，其余四名长老神色各异。
倒是那些内外门的弟子脸色出现了变化。
各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在他们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是他们无比仰慕的对象！
可没想，月秀长老的亲传弟子，居然只是用来试验功法的工具！？
“你在说什么？！”月秀脸色难看，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过这样的行为！”
“于玥玥目前体内经脉多处受损，就连最基础的灵根都有损坏。”方羽淡淡地说道，“你们乾元门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弟子，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月秀脸色极其难看。
而周围那些弟子，脸色更是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尤其是外门弟子。
他们是为了成为内门弟子才会甘愿在乾元门内做牛做马，却没有享受到半点作为弟子的福利！
乾元门甚至都不给他们修炼门内的功法！
如今听到方羽的话，他们的心情很复杂。
“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他是入侵的外敌！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蛊惑人心，污蔑我们乾元门！”田勇立即开口道。
“对！他就是个外敌！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于玥玥与其勾结！我宣布从此刻开始，于玥玥与我之间再无任何关系！她已经逐出乾元门！当做外敌处理！”月秀说着，看向其余四位长老。
“请诸位一同出手！这个家伙名为唐宇，来自唐家，实力不弱！”
其余四名长老都皱着眉。
虽然他们都感觉这件事里面存在蹊跷。
但是，再怎么样，他们乾元门内部的事情，可以关起门来解决。
眼前的方羽和于玥玥……得先处理干净。
“轰！轰！轰！”
六名渡劫期长老一同释放气息，相当强悍。
乾元门内部的地面都在震动。
“动手就对了。”
方羽微微一笑，身形一闪。
“咻！”
下一秒，他就出现在月秀的身前。
月秀脸色大变。
她没想到方羽在受到多重气息压制的情况下，还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速度！
月秀脸色大变，抬起双掌，想要凝聚一道盾印。
但是，在方羽看来，她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高阶的修士，尤其是仙境之上的修士，施展仙法都是在一念之间就能完成。
回到地球后，这些修士，哪怕是渡劫期修士释放术法的过程……对方羽来说简直就是放慢了一般。只要他想，没有任何修士能在他面前把术法施展出来。
“砰！”
方羽拍出一巴掌。
月秀的脸颊被这一巴掌直接扇得崩碎！
“砰隆……”
她的身形朝后方甩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后方的一座塔楼上，引发轰鸣！
“月秀！”
田勇看到这一幕，睚眦欲裂，双掌对着方羽拍出。
“砰隆……”
方羽抬起右拳，对着田勇的方位轰出。
“轰！”
透明的拳劲从空中穿过。
田勇轰出的气息，瞬间就被击溃。
而他自己也在下一秒……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整个身躯体内的骨骼都在瞬间崩碎。
“砰隆……”
田勇砸入到另外一边的地面上，炸出一个凹坑，烟尘散起。
短短两个回合，就把两名渡劫期的长老给重创！
场面还如此震撼！
这一下，乾元门内一片死寂。
那些内外门弟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感觉如同在看科幻片！
他们脸上既有震撼，又有恐惧，往后退去。
而其余四名长老，脸色更是骇然！
相比起只能看个场面的弟子，他们身为渡劫期的修士，更清楚方羽展现出来的实力有多么的可怕！
这是纯粹的碾压！
月秀和田勇都是渡劫期修士啊！跟他们同阶！
可是，在方羽的面前，居然就这样被击溃！
连气息都开始涣散！
只是两击！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唐宇？
他们之前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名字！
“好了，还有谁要上的？”方羽环顾四周，问道。
其余四名长老脸色皆变，往后退去。
“没有么？伱们门主在哪里？”方羽微微挑眉，问道。
“嗡嗡嗡……”
就在这时，一道光芒出现在天穹之上。
方羽抬起头，看向上空。
“唐宇……”
一道身影出现在上空。
他发出一阵笑声。
四位长老立即抱拳，恭敬地说道：“拜见门主！”
方羽眼神微动。
他知道，来者正是这乾元门的门主，乾元道人！
“你就是乾元道人？来得正好，我帮你处理了你手下的杂碎，你该感谢我啊。”方羽说道。
“踩死几只蝼蚁，对你而言……很有意思么？”乾元道人语气平淡地问道。
礼尚往来
听到于玥玥的话，方羽更能确定自己的猜测。
眼前的乾元道人……事实上不是本尊，身份已经被一个仙界降临的存在所取代！
“怪不得会说这些都是蝼蚁。”方羽微微眯眼，盯着上空的乾元道人，“而且从他说的话听来，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得到人族太初，太古，乃至于上古时期的传承。”
“好了，唐宇，现在……我已经把得罪你的两只蝼蚁都给拍死。”乾元道人微微一笑，说道，“接下来，我们可以谈一谈吧？”
“谈？”方羽眼神微动。
乾元道人的话让他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对方会直接动手。
“是的，谈一谈。”乾元道人说道，“看看我们之间……是否能有合作的可能。”
说话的时候，乾元道人的额头上，闪烁着一道炫彩光环。
方羽自然能注意到这一点。
而且，他感觉这道光环很熟悉，必定在某个地方见过。
稍微回忆了一下，他便想起来……这是天环！
蛮荒界内存在的一个天象！
而天环本身也代表着一个大族！
天环三大族！
“这道印记……看来这个家伙，可能出身于天环三大族。”方羽心想道。
“唐宇，我们还是聊一聊吧。”乾元道人说道，“否则对彼此都没好处。”
“好。”方羽点头答应下来。
随后，他带着于玥玥来到了位于乾元门内的一座塔楼顶层。
至于乾元门内的修士，此刻全都处于呆愣状态。
他们甚至都不敢动弹，只能留在原地！
站在塔楼顶层。
乾元道人看了一眼方羽身后的于玥玥，说道：“让她跟着做什么？”
于玥玥接触到乾元道人的眼神，只感到一阵死亡的气息降临，身躯颤抖。
方羽抬起手，释放出一团真气，将其包裹起来。
“你留在原地。”方羽说道。
“……好。”于玥玥答道。
方羽走上前，在乾元道人的对面坐下。
“呵，有点意思，你降临到人族祖星，是为了找个人族道侣？”乾元道人嗤笑一声，说道。
“关伱屁事。”方羽说道，“你要谈什么就谈吧，别浪费我时间。”
乾元道人眯起眼睛，盯着方羽，眼神极其冰冷。
他的额头上，天环印记越来越明显，闪烁着炫彩的光芒。
“我知道你出身于天环族，别秀你那道印记了。”方羽说道。
“我已经表明身份，你也该礼尚往来。”乾元道人寒声道。
“好啊。”方羽抬起左手，抓了一把头发。
做这个动作的同时，左手背上的五角星泛起耀眼的紫光。
看到这个标记，乾元道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微变。
万道始魔的印记，高等魔族的气息！
“魔族……”乾元道人看着方羽，眼神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说道，“没想到你们魔族的修士都敢在人族祖星露面啊。”
“你们天环族能来，我们魔族怎么就不能来了？”方羽挑眉道。
“原因你们自己最清楚……这一次，神族必定也会派出修士降临到这里，他们要是见到你……你可就完了。”乾元道人讥讽地笑道，“再者，你们魔族当年可是被人族碾压过一次。”
方羽面无表情，说道：“你还是说重点吧，说这些没意义。我既然来了，就不可能畏惧你所说的这些事情。”
乾元道人默默观察着方羽的神情变化。
实际上，他的内心此刻仍处于震撼之中。
万道始魔的专属印记！
眼前这个魔族修士，与万道始魔之间必定存在关系！
是万道始魔的继承者么？
那么，这样一位存在，在魔族内的地位一定极高！
毕竟，万道始魔可是始祖级别的存在！
乾元道人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与方羽打交道。
而方羽此刻也在思索着。
天环三大族……
说实话，他对天环三大族没什么了解。
唯一一次接触，就是蛮荒界内的天环神殿，当时他对净世出手的时候，天环三大族直接想要发动降位面的轰击。
但最终并没有这么做。
他对天环三大族的了解，也就此中断。
“你知不知道目前还有什么大族降临到人族祖星了？”方羽看向乾元道人，问道。
“不知道。”乾元道人答道，“目前只见到了你……但别的大族也不可能放过这样一次机会。”
“我很好奇，你们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你们怎么就知道人族祖星内还有传承未曾现世？”方羽眯眼问道。
听到这话，乾元道人看向方羽的眼神出现了变化。
方羽表面还是很从容。
因为他不认为这么问会露出什么马脚。
“我想，我们了解到的情报都是一样的。”乾元道人冷声道，“你实在没必要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罢了。”方羽耸了耸肩是，说道，“万一我知道情报的方式，就是跟你们不同呢？”
“呵呵，不可能。。”乾元道人摇了摇头，说道。
人族叛徒
方羽不动声色。
“人族古域只是一个幌子，人族那些被隐藏起来的传承，全都还存在于祖星之中。”乾元道人说道。
“这消息我当然听说过，但我以为大部分大族都不会相信。”方羽说道，“没想到你们全来了。”
“不相信？这消息又不是无中生有，而是从一名人族杂碎口中说出。”乾元道人冷声道，“就这一点，足以让我们跑一趟了。”
这个消息是从一名人族修士口中所流出！？
听到这句话，方羽内心猛地一震！
从乾元道人现在的神情，以及所说的话听来……这些话不会是假的。
毕竟，他认为方羽是魔族，也认为方羽知道这个消息，否则也不会降临到人族祖星。
所以……人族中出了叛徒！？
要知道，人族传承还存在于人族祖星内这个消息，哪怕是方羽……也是在见到道天之后，才稀里糊涂地知晓！
而部分大族的成员，很可能在他之前就已经降临到人族祖星！
这说明，这些大族得知消息的时间点，比方羽还要更早！
而且消息还是从一名人族口中得来！
是谁！？
“能够知道这么一个情报的人族……不可能是普通的人族，一定是人族某位强大的先祖，四王？甚至是仙帝级别的存在么……”方羽内心猛然震动。
说实话，得知消息很可能是某个人族叛徒所泄露，给他的内心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毕竟，一路走来……虽然遇到过了很多的困难，也看到了人族在各位面，各界域的艰难处境。
可同时，方羽也遇到了很多为了守护人族而付出一切的前辈！
大天辰星的洪天辰，夜歌，云陨大陆的元始至尊，王凡，更不用说姬星源，疯老头等等……
一路走来，方羽能够感受到，人族如今处境再怎么艰难，再怎么衰弱……至少仍然还是一体的。
尤其是人族那些强大的前辈，更是尽可能地为他铺设好了道路。
可现在所听闻的消息，是一位人族强大的前辈成为了叛徒，把这个重要的消息传了出去，让仙界内诸多大族都降临到人族祖星，想要将人族那些宝贵的遗产再次瓜分！
这可是人族的根基！
把这个消息说出口，等同于给人族的根基打开了一个口子，让那些大族有机会把人族的根基彻底铲除！
“会是谁……叛徒会是谁？”方羽大脑飞速运转。
要是真的存在这么一名叛徒，那么后续还有会更多的麻烦出现。
这个叛徒既然知道人族传承仍在人族祖星内……那么，关于方羽的事情，他是否也知道？
要是知道，那么关于方羽的信息迟早也会被传出去。
另外，要是这个叛徒本身就是那个人安排好的某一位护道者……那情况就更加复杂！
“说来也有些奇怪，那个人族怎么会愿意把这种机密说出来？人族不是以忠诚和团结著称么……”方羽想了想，露出一脸的不屑，说道。
“哈哈哈……人族早已千疮百孔，在这种情况下，还讲什么忠诚和团结？”乾元道人大笑道，“你看看，别说人族的高层，就是人族祖星内这些蝼蚁，也会为了那么一点利益而对自己的亲传弟子下手，欺上瞒下……人族哪里有什么忠诚和团结可言？一群渣滓罢了。”“假若神族给你一个机会，让伱成为神族内的高层，代价只是要你说出一两个情报，你愿不愿意？”
听到这话，方羽眼神泛冷。
“我只是打个比方，神族不可能给你们魔族这样的机会。”乾元道人笑眯眯地说道。
“轰！”
方羽身上爆发出一阵强悍的气息。
万道始魔之力散发出来。
整座塔楼都在震动。
乾元道人往后退了两步，说道：“没必要这么生气。”
“你已经踩在我的底线上。”方羽冷声道，“别总是在我面前提起神族……的确，神族很强大，如今的魔族不如他们……但是，我可以保证，你要是以为你们也能这么踩在我们魔族头上，那就大错特错了。”
“就算没法杀你，我也会带着你一同返回仙界……之后再率我麾下万员精锐把你们天环族给碾碎！”
乾元道人眼神闪烁。
他是刻意激怒方羽的。
因为他感觉方羽说话有些古怪。
他怀疑……方羽的身份根本不是所说的那样。
可现在看来，光从气息而言……的确是魔族的气息！
而且那股强悍暴戾的法能，的确也与魔族的特点一致。
这下，他确定眼前这个名为唐宇的家伙，的确出身于魔族，并且……与万道始魔有关！
“我向你道歉。”乾元道人说道，“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与你合作。”
“合作？”方羽冷声道，“你想要怎么合作？”
“当然是一同找寻人族的传承……找到之后，平分。”乾元道人说道，“我很清楚，那么多大族都派出成员降临人族祖星……想要得到很多个传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次降临，我只要能够得到一两个传承，就算成功。”
“目标不大，但靠我一人，还是有很大难度。但我们若能合作……面对其他降临者，必定能占据极大的优势。”
一座墓碑
听着这番话，方羽眯着眼睛，似乎在考虑。
但实际上，他不需要考虑。
与乾元道人合作，对他来说毫无疑问是有好处的。
要是可以，他甚至想要发展成一个联盟，把所有降临者都给拉进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方羽要是能够凭借混入这些家伙的内部……那就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当然，表面上他还得表现出斟酌。
“与你合作？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方羽看向乾元道人，冷声问道。
“能带来什么好处，你很清楚。”乾元道人笑了笑，说道，“如今人族祖星内有多少名降临者，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会想着联手的……绝对不只我们两个。”
“而伱出身于魔族……那么，其他大族就算想跟你合作也要再多考虑一番……毕竟，神族必定也有降临者。跟你合作，很可能会得罪神族。”
“简单而言，你没那么容易找到合作者。”
听到这番话，方羽眼神微动，说道：“那你就不怕得罪神族？”
“神族？若是可以，我当然不想得罪。”乾元道人眼神闪过一丝寒芒，说道，“但有些时候，你退一步，不代表对方也会退一步……野心大的，会再进两步。我越往后退，对方越往前进……这样，我便退无可退了。”
“既然退无可退，那是否得罪……有何区别？我们想要退让，对方想要的……却是我们的全部。”
“听起来，你们天环族现在也正被神族蚕食啊。”方羽眉头一挑，说道。
乾元道人没有反驳这一点，只是盯着方羽，说道：“是否要合作，取决于你。”
“但时间一直在流逝，人族祖星上的传承会不断地涌现。”
“今日，镜湖山那边就出现了异动，你应该很清楚，只是……我这边还是慢了一步。”
方羽不动声色，说道：“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今日结束之前，我会给你答复。”
“好。”乾元道人答道。
“嗖！”
他抬起手，给方羽扔来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
“考虑好，随时联系我。”乾元道人说道。
方羽拿着令牌，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走了两步，他转头看向乾元道人，说道：“你这身份……是夺舍还是直接取代？”
“夺舍？人族贱畜的躯体，如何容纳得了我的神魂？”乾元道人不屑一笑，说道。
方羽没再说什么，走到于玥玥身前。
“对了，她我也得带走。”方羽又说道。
“随意。”乾元道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在他眼里，这些人族修士甚至都不如蝼蚁，完全不放在眼里。
不过，他很好奇，这方羽为何会对这么一个弱小的人族修士感兴趣。“我到人族祖星，也有一个身份，就是唐家的唐宇。”方羽说道，“而这个人族女孩，跟唐家有关系，我做样子也得把她带回去。”
“何必拘泥于身份，只要能够得到那些传承，就是把这人族祖星内的生灵屠灭又如何？”乾元道人冷笑道。
“看来你是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方羽瞥了乾元道人一眼，“降临到最低位面，摧毁一个星辰……你猜位面法则会怎么做？”
“他能怎么做？无非将我送回仙界，难道它还能为了一颗星辰将我杀了？”乾元道人脸上满是不屑。
作为仙界内的强者，他蔑视人族祖星包括所在的位面的一切！
即便是位面法则，也不放在眼里！
只是最低位面的位面法则而已。
“对了，我还得在你们乾元门内找个东西。”方羽突然想起什么，说道。
“我说了，随意。”乾元道人戏谑一笑，说道，“就算你要把这乾元门给带走……也无所谓，就当是送你的礼物了。”
方羽也没再说什么，带着于玥玥飞离这座山峰。
乾元道人盯着方羽离开的背影，额头上的天环印记光芒闪烁。
……
方羽带着于玥玥，并没有离开天际山脉，而是升到高空。
他释放神识，再度查探整座天际山峰。
所有的细节他都没有放过。
哪怕是地面上的几棵草，他都观察得很细致。
到底是什么？
天际山上，到底有什么事物与冷寻双有所联系？
突然间，一块断裂的石碑进入到方羽的脑海中。
这块石碑，位于乾元门的西侧方位，属于边缘地带。
方羽的神识锁定了这块石碑。
石碑断裂了一半。
但是剩下的一半，还能依稀看到两个字。
“之墓。”
这是一块墓碑！
而从这两个字的字迹来看，是方羽的字迹！
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也是这一刻，方羽终于想起了天际山与冷寻双之间存在的联系！
曾经，他在天际山上给为守护天道门而死的冷寻双立了一块墓碑！
方羽内心震动。
对他来说，又恢复了一段关于冷寻双的记忆！
“嗖！”
方羽带着于玥玥从空中落下，落在这半块墓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