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域意志
这句话，让方羽内心一凛。
无论是九幽还是问星，最终都成为了仙帝。
从这一点来说，跟他们相似自然是好事。
可在寒域意志的口中，九幽和问星最终都没有逃脱宿命，身死道消。
从这一点来说，跟他们相似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谢谢你啊，我连炼气期都突破不了，你却认为我有仙帝之姿。”方羽露出笑容，说道，“我师父和师兄对我都没这种信心。”
寒域意志直直地盯着方羽，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这么对你说……并非为了恐吓你，干扰你证道。”
“可九幽与问星的殊途同归，都印证了宿命不可逃这一点，即便成为仙帝。”
“所以你的中心思想是什么？”方羽问道，“你希望我不要成为仙帝？但你说这话，就等于让乞丐不要成为亿万富翁一样，本来我就没什么机会成为仙帝啊。”
“我没有对你提出任何建议，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罢了。”寒域意志微笑道，“我没必要干涉你的决定，与你说这些话，只是因为在多年之后，我又见到了跟九幽和问星那样的存在，有些感慨。”
方羽看着面前的寒域意志，眉头皱起。
“九幽的法则生灵并未被你完全轰杀。”寒域意志又说道，“事实上，只要九幽的执念存在，这只生灵便永世不灭，即便遭到再强的打击，也不会消失。”
“相反，若是能让执念消除，那么便不需要费丝毫力气，就能让其彻底消失。”
“既然没被我轰杀，那它去哪了？”方羽问道。
“被我暂时封印。”寒域意志说道，“我不能让你们再打下去了，否则寒域会遭到很大的破坏。”
方羽环顾四周。
就跟寒域意志所说的一样，先前与那只法则生灵的交战，让这寒域内百万多公里的区域都遭到毁灭性的破坏，尤其交战中心，连空间都被打出诸多裂口。
要知道，这里可是罗天仙域！
越大型的仙域，空间法则的强度就越高。
能把罗天仙域内的空间打得爆裂，意味着交战双方的实力都在极其可怕的水平。
方羽看着面前的寒域意志，想起了当初地球上的极北之地，以及极北之地内的荒墟。
“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方羽问道。
“说吧。”寒域意志答道。
“寒域……是只存在于罗天仙域内……还是可以存在于很多个区域，而各个区域内部其实都是同样一个寒域，完全相通？”方羽眼神闪烁，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之所有有这样的猜想，是因为先前与林霸天的交谈。
林霸天说过，死兆之地连通了位面中的各个界域，可以同时存在于很多界域之中，但又完全连通。
这就让林霸天可以轻松到达各个界域。
若寒域也是这样一个区域……那它出现在地球上也就变得很合理了。
然而，在听到方羽的问题之后，寒域意志却是摇头，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可以说得更具体一些。”方羽说道。
“寒域只存在于罗天仙域的上元界内。”寒域意志又说道。
方羽愣了一下，说道：“好吧，那我换个问题……荒墟，你有没有听说过？”
“荒墟？”寒域意志思索片刻，说道，“我只知道的确存在很多墟，但荒墟是其中的哪一个，我便不知晓了。”
方羽眼神闪烁。
这寒域意志一问三不知，让他感觉不太对劲。
当然，他与对方并不熟悉，今日才第一次见面。
对方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要告诉他。
所以，方羽没有追问下去，说道：“那我再换一个问题……人族古域，你知道么？”
听到这个问题，寒域意志皱了皱眉，答道：“人族古域，那应当是你们人族的地盘，你为何来问我？”
“因为你认识问星仙帝。”方羽说道，“我可以告诉你，问星仙帝留下了一件仙器，名为问星帝印，内部蕴含着问星仙帝的法则。”
“而问星帝印，目前就在我手中。”
“但他不是我拿回来的，而是仙界内的天环三大族从人族古域所得……但我不知道人族古域目前所在。既然你与问星仙帝相识，所以我便顺口问一问。”
寒域意志看着方羽，说道：“我与问星相识的时候，他还未成仙帝。而你口中的人族古域，我想……在那个时候，也未必就是这个名称。所以，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人族古域相关的问题。”
“但是，如果你要问我问星的出生之地，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哦？那你就告诉我。”方羽立即答道。
“问星出生于蓝天界。”寒域意志淡淡地说道。
“蓝天界……也在这罗天仙域之内么？”方羽问道。
“不是。”寒域意志答道。
“那你告诉我具体的坐标位置，我得去一趟。”方羽说道。
“你去不了。此界，已被毁灭。”
相同轨迹
“被毁灭了？”方羽眉头皱起。
“是的，此界原本属于大罗仙域。”寒域意志答道。
“是什么时候被毁灭的？是神族干的么？”方羽眼神凛然，问道。
“不，在我与问星相识的时候，蓝天界就已不存在了。”寒域意志答道，“蓝天界的毁灭，我想大概与神族无关。”
“那问星仙帝有没有提起过蓝天界的毁灭？”方羽继续问道。
“他告诉我，蓝天界的毁灭与他有关，是因为他犯下的一个错误，导致蓝天界的毁灭。”寒域意志说道，“他对此充满了悔意，以至于一度成为了心魔，连修为境界都被阻滞。”
“但他并没有具体说过他犯了什么错导致蓝天界的毁灭。”
方羽眉头紧锁。
“类似的事情，另外一位仙帝，九幽也经历过。”寒域意志说道，“九幽遭到的打击更大，因为他出身于一个很强大的族群，但由于他锋芒毕露，太过耀眼，为他所在的族群惹来了祸患。”
“在九幽离开族地，外出历练寻求突破的时候，他们族群遭到了其他势力的围剿。”
“当九幽回到族地时，看到的只有堆积如山的同族的尸体，那便成了九幽内心永远的痛楚，或许到他成为仙帝的一刻都未曾消散，因而才会留下那样的执念。”
听着这番话，方羽内心震动。
问星仙帝与九幽仙帝的经历，怎么跟他的经历有些相似？
问星出生之地的毁灭，九幽所在族群的覆灭……与天道门被灭门，轨迹如此相像！
“九幽一直很后悔，当初外出历练之前，为何没有让族群变得更强大，为何没有给族群留下更多的保护等等……”寒域意志说道，“他非常自责，认为是自己的错。”
“你觉得是他的错么？”
方羽回过神来，答道：“我认为……他的确有错。”
“是的，他的确有错。”寒域意志说道，“但与问星一样，这个错误不是他主动犯下的……事实上，一个能够成为仙帝的存在，其气运会达到顶峰。”
“但气运本身并非无限大，问星和九幽拥有了最强的气运，那么……与他们连接最深的家族，势力等……气运就会变得无比薄弱，甚至完全断绝。”
“可以说，一名仙帝的出现，必定会伴随着与其相关的一切的凋零。这就是气运的聚拢效应，强者更强，弱者灭亡。”
这样的理论，方羽虽然能够听明白，但是……却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既然他们拥有了这么强的气运，那为何最终还是会身死道消？按你的说法，他们已经为他们的成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方羽眉头紧锁，问道。
“其实他们的死亡是很好理解的。”寒域意志背负双手，平静地说道，“他们已经站在了最巅峰的位置，那么，更上一步是什么？”
方羽没有说话。
“气运再强，他们也无法更上一步，因为那个地方，容不下他们。”寒域意志说道，“那是不可触及的地带，但凡能够窥见那个地方者……必死无疑。”
“但能成仙帝者，又怎可能退缩？”
“这便是宿命。”
这一刻，方羽已经说出不话来。
寒域意志所说的内容，层次甚至已经超过族群之争了。
因此，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似乎不该跟你说这些。”寒域意志微笑道，“但你与他们太相似，所以我忍不住多说几句。”
“我该离开了，你也该离开了。”
方羽回过神来，赶紧问道：“我还有问题。”
“还有问题，那就等下次见面……再问。”寒域意志说道。
“嗖！”
话音刚落，寒域意志的身影就完全消失不见。
方羽立于原地，呆呆地看着前方的天空。
“他说的都是真的么？”方羽在内心问道。
询问的对象，自然是离火玉和极寒之泪。
“不管是真是假……跟现在的你没什么关系。”离火玉说道，“你还是专注于你眼前的事情。”
方羽没有说话。
问星与九幽的经历，与他的经历太相似了，让他很难不在意。
另外，寒域意志所说的巅峰之上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两大仙帝就是因为触及到那个地方而死么？
什么样的存在，能让仙帝都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些问题，让他感到有些憋屈难受。
不过，就跟离火玉所说的一样。
要思考这些问题……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嗖！”
寒妙依来到了方羽的身前。
“主人，那个家伙被你打没了！我刚才搜寻了一圈，都没发现它的下落！”寒妙依说道，“不愧是主人……”
方羽看了寒妙依一眼，说道：“走吧，先离开这里。”
通觉仙和师幽很快也回到方羽的面前。
他们本想离开寒域。
方羽却突然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位置，还有一道身影存在。
吸引他的是这道身影的血脉气息。
是妖族的血脉气息。
与他见面
“妖族修士？”
自从离开妖界之后，方羽还真的没怎么见过妖族的修士了。
而此刻，乌妖族的大长老也正看着方羽这边，神色中有紧张和慌乱。
突然间，他看到方羽对他招了招手，似乎是让他过去。
大长老脸色一变。
方羽刚才的表现可谓惊天，让他震骇不已。
与如此可怕的存在面对面……他感到了恐惧。
但是，方羽已经发现他的存在，并且还招了手，他要是不过去……更是一种不敬！
“嗖嗖嗖……”
大长老飞到方羽的身前，单膝下跪，抱拳道：“在下乌闰，正巧来到寒域，见到大尊强悍的表现，心生敬佩，因而才在旁观摩，绝无……”
“你是妖族吧？”方羽打断了乌闰的话，问道。
乌闰内心一惊，抬起头答道：“在下……来自乾坤界，乌妖族。”
“乌妖族？”
一旁的师幽面露惊讶之色。
在妖圣纵横乾坤界，名声大噪的时期，其所在的乌妖族自然也跟着名震罗天仙域。
当时，甚至有不少乌妖族将成为罗天仙域顶尖大族，让妖族复兴之类的言语。
然而后来在一处传承开启之地，妖圣与通冥仙尊相争，被当场斩杀……
在那之后，正在崛起的乌妖族便一落千丈，失去了声息。
说实话，要不是见到乌闰，他甚至都忘记罗天仙域内还有乌妖族的存在了。
方羽看向师幽。
师幽把他知道的关于乌妖族的事情大概说了出来。
“噢，原来那位妖圣就是出身于乌妖族啊……”方羽点了点头。
“大尊认识我们……我们妖圣么？”乌闰脸色一变，问道。
“没有，只是在其他地方听说过妖圣的事迹。”方羽答道，“说势头很猛，结果被通冥仙尊斩了，成为了背景板。”
乌闰低下头去，脸上满是悲愤之色。
妖圣原本是他们全族的希望，也是他们全族的骄傲。
有妖圣在，他们乌妖族本来真有机会攀登顶峰！
可这一切，都被通冥仙尊毁了。
妖圣之死，让乌妖族堕入无尽深渊！
而如今罗天仙域内的修士提起妖圣，也只会说一句。
是那个被通冥仙尊斩杀的妖族啊？
这种屈辱的感觉，长期压在乌妖族的头顶上，让他们无法抬起头来。
“妖圣我是没见过，但你们妖族的妖帝我是见过的啊。”方羽又说道。
“妖帝！？”
乌闰猛然抬起头来，看着方羽，双目睁大。
妖圣是一个尊号，每一名妖族都可能取这个尊号。
但妖帝就不同了。
妖族的妖帝，只有一位！
那就是开创妖族的妖帝！
那是他们妖族的始祖！
可是，妖帝已经消失很多年了，根本就没有妖帝的消息！
方羽在哪里见过妖帝？
“大尊，你，你是在何处见过妖帝？”乌闰激动到声音都在发抖。
毕竟，要是妖帝真的还存在，那么……妖族也就有了复兴的希望！
“呃……在妖界，不过不是仙界内的妖界，而是仙界之下的妖界。”方羽答道。
此刻，不仅是乌闰，就是旁边的师幽和通觉仙，都有震惊的眼神看着方羽。
方羽是万道始魔的继承者，又与妖帝见过面……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始祖级别的存在，都已经成为了仙界的传说！根本没机会接触到！
“方尊者，你与妖帝是怎么认识的？”师幽开口问道。
方羽想起与妖帝交手的场面。
说实话，当时也没怎么打，就是一两个回合的交手，复苏的妖帝就被位面法则转移走了。
“我知道我知道！当时我主人……”寒妙依兴奋地答道。
“过程很复杂，总之就是认识。”方羽说道，“看来他目前还没回到仙界？或者……回到仙界之后闭关了？否则你们应该不至于这么惊讶。”
“我们从未听过过妖帝的相关消息！”师幽说道。
“妖帝还活着，那么……我们妖族还有救……”乌闰喃喃自语道。
“你们妖族也活不下去了？”方羽挑眉道。
乌闰看着方羽，苦涩地叹了口气。
……
通冥界内，那条空中的长河上。
道天站在青叶上，身前是一团光芒。
“方羽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还要快，他已经控制住了申无云和申子月，想必……很快就会进入到通冥界内。”
光团中传出声音。
道天皱着眉，保持沉默。
“老翁，你再不点头，那方羽可就真要杀入通冥界了。”光团内的声音带着戏谑，说道，“我知道你认为通冥仙尊不是方羽的对手，可方羽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通冥仙尊啊，也不是混神族，你很清楚，真正对他有威胁的是什么存在。”
“反正，我话就说到这里了，你要是再犹豫……时机一旦错过，可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道天神色凝重，久久没有说话。
光团也不再说话，等待着道天的决定。
“他在哪里？”
沉默许久后，道天问道。
“他目前在寒域，但很快就会离开……我想，下一步，就是让申无云和申子月带路到通冥界了。”光团内的声音说道，“所以我才说，时间紧迫。”
道天皱着眉。
“老翁，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那道声音问道，“我不知道你还在犹豫什么，这又不是很艰难的选择。”
“……我想与他见一面。”
道天眼神变得坚定，开口道。
你不能去
“跟他见面？”光团中的声音语气变得惊讶，“你确定要这么做？如今的你可没法离开通冥界。”
“我知道，你有办法能让他见到我。”道天缓声道。
光团中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
“我可以这么做，但前提是……”那道声音传出，“在那之后，你必须配合我。”
道天深吸一口气，答道：“只要能见到方羽，之后我会配合你。”
“好！”
光团中的声音语气变得高兴，大笑道，“哈哈哈……老翁，你可终于点头了。看来，你还是更在意你的徒弟啊。不过按你们人族所说，这也是人之常情，对吧……”
“别废话。”道天面无表情地说道，“先把你的事情做好。”
“放心吧老翁，你知道我的能力。”对方笑道。
“嗖！”
随后，光团在空中消逝。
道天独自站在青叶上，微微仰起头，眺望着远空的景象。
他的眼神很复杂，时而无奈，时而悲伤，时而愤怒。
但最终，都归结于欣慰。
“或许，我对不起很多人的努力。但，这就是我的选择。”道天自语道。
……
在与乌闰交谈过后，方羽一行便离开了寒域。
乌闰并没有就此返回乌妖族，而是选择跟随师幽一同返回旬魔族。
在见识到方羽的实力后，他希望与旬魔族一样，追随方羽！
他知道，乌妖族要是再不做出任何改变，未来必定死路一条。
只不过，对于乌闰的投诚，方羽并没有立即答应。
其实他并不需要追随者。
因为他做的事情难度太大，这些追随者基本帮不上什么忙。
当然了，多个朋友，总好过多个敌人。
但话说回来，无论是见到万道始魔还是见到妖帝……过程都不算友好。
甚至不能用友好来形容，都是一见面就打起来的恶劣关系！
可如今，魔族后代与妖族后代都无比希望追随方羽的步伐，可谓滑稽。
“主人，接下来……是不是要去通冥界了？”寒妙依给方羽传音问道。
“对。”方羽眯起眼睛，答道。
“好耶！终于又能大战了！”寒妙依兴奋地说道。
方羽看了寒妙依一眼，说道：“你不能去。”
寒妙依呆住了，美眸睁大，问道：“为什么呀主人……我的实力没问题的，你都看到了，怎么还不让我去……”
“你自己也知道你不能去吧。”方羽淡淡地说道，“你先前杀那些神魔同体的生灵都需要掩盖痕迹，现在还跑去通冥界大开杀戒，那不是暴露得更快么？”
听到这话，寒妙依绝美的脸上笑容消失，低下头去。
的确，她是清楚这回事的。
原本她都不该与方羽见面，就算见面了也不应该跟着方羽到处走。
可她就是忍不住。
跟随方羽进入通冥界，大概率会参与到一场大战。
那么，她必定会暴露自己的行踪……那么，她或许很快就要被带走。
寒妙依不想被带走。
可她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存在……
寒妙依曾经无数次想要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让方羽帮她。
在她眼中，方羽无所不能。
可是，每一次她的内心都在纠结，魔性与神性意识都会讨论这么做的后果。
最终，两道意识一致认为，不能把事情告诉方羽。
寒妙依不想连累方羽，方羽要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再者，这件事情关乎她己身，方羽再强也很难帮到她。
“你就留在旬魔族吧，我应该很快就能回来。”方羽说道，“出了任何事情，你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会立刻赶回来。”
“……知道了，主人。”
寒妙依罕见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听话地点头。
方羽也点了点头。
他们一行很快回到旬魔族内。
方羽再次进入到小世界当中，把身负重伤的申无云和申子月的束缚解除。
“接下来，你们该带路了。”方羽微笑道。
申无云盯着面前的方羽。
能够回到通冥族，按理说他应该感到高兴。
一旦回到通冥族内，全族都会帮助他，他和申子月的处境就会变得安全。
可不知为何，看到方羽脸上的笑容，他的内心还是惴惴不安。
方羽应该知道进入到通冥界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可为何一点都不担心，反而一脸笑容。
那可是通冥界！是他们通冥族的族地！
通冥族乃罗天仙域第一大族！
这个家伙……凭什么有底气这般进入通冥界？
“他这样的实力，不应该那么没脑子……他肯定有他的想法。”申无云心想道，“可把他带回通冥界，也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
“我们可以通过生命磁场复生，但这个家伙进入到通冥界内，他的生死可就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了！”
申无云眼神逐渐坚定。
最终，他还是更加相信通冥族的实力！
“我们现在就可以带你进入通冥界。”申无云开口道。
没有意义
方羽看到前方有一片青叶。
青叶之上，站着一道戴着斗篷的身影。
这道身影与他记忆中的道天并没有那么相似。
可不知为何，一眼望去，他就是知道……这道身影是他师父道天！
“……师父？”
方羽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
他不能确定现在看到的是幻境还是现实的场景！
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前方那道身影转过身来。
方羽看到了一张苍老且沧桑的面容。
这张脸，他过去从未见到过。
记忆中的师父，从来没有过这般老态，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容。
可这就是道天。
他的面容虽然变得苍老，但方羽还是能够一眼认出。
“小羽，你来了。”
道天露出微笑，说道。
方羽看着道天，沉默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师父，我来了。”
在见到道天之前，方羽本来有很多想说的话。
可真正见到之后，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在这种情况下与你见面，实在是无奈之举。”道天说道，“但我必须跟你见这一面。”
“师父，我可以把你救出去，之后我们再谈。”方羽说道。
“不。”道天轻轻摇头，说道，“你不需要救我出去，我也出不去了。”
这句话让方羽内心一颤。
“为何……”方羽问道。
“原因……很复杂。”道天答道，“但我希望你能够接受。”
“我接受不了。”方羽答道，“我在找到你之前，只担心一件事情……就是你已经不在世上了。如今确定你还活着，为何不能救你出来？”
“我是否离开这里，不会改变任何事情。”道天说道。
方羽沉默了。
“我知道，你做了很多的事情，背负了越来越多的责任。”道天说道，“你太累了。”
“我不累啊。”方羽答道，“你是我师父，我来解救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道天抬起一只手，似乎想要触碰方羽。
然而如今的方羽只是一道虚体，无法触碰。
道天的手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
“我是你的师父，从领你走上修炼之路开始，我就要对你负责。”道天缓声道，“小羽，我一直希望你成为一个快乐的人，无忧无虑，就算修为无法提升，也无关紧要。”
“可命运总是不遂人意，你被迫背负了很多的责任，承受了本不该有的痛苦。”
“失去身边所有人，对我而言才是痛苦。”方羽答道，“所以师父，我必须救你出去。”
道天笑了笑，说道：“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倔强？”
方羽没有说话。
“小羽，别人对你有很多的期望，但我没有。”道天说道，“没有任何事情是你必须做的，你该遵从你内心的想法，不想做的事情……不必去做。”
这句话，让方羽回想起当初在地球上见到道天留下的那一道意志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道天也说了类似的话。
“师父，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己想做的。”方羽答道，“没有谁在强迫我。”
“这样最好。”道天微笑道。
“师父，我还是会来救你。”方羽坚定地说道，“我已经找到了师兄，如今又知道你的处境，我一定不会放弃，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
“我不能离开这里。”道天摇了摇头，答道，“不是你救不救，而是我无法离开这里，一旦离开，我就会身死道消。”
方羽内心猛然一震。
“小羽，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这里。”道天说道，“你说你找到了道尘，很好，你们师兄弟要相互照看。”
方羽看着道天，已经说出不话来。
“小羽，去做你喜欢的事情。”道天说道。
“我没有喜欢的事情。”方羽答道，“我做了这么多事，只是希望让身边的人都能……”
“为你自己而活。”道天说道，“你总是考虑别人，我希望你能更多考虑自己。”
方羽看着道天。
他想起当初道天那道意志所说的话。
“师父……你后来有见过那个人么？”方羽问道。
“那个人……”道天脸色微变，摇头道，“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能走到今天，都是那个人的安排。”方羽说道，“那么……你会被困在这里，是否也是那个人的安排？”
道天愣了一下，答道：“不……这是我的宿命，与那个人无关。”
“什么宿命，你们为何都拿这个词来解释一切？”方羽问道，“我不相信宿命，我只希望我做的一切是有意义的。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出师父你，如果做不到，那我之前的努力就没有意义。”
道天似乎有些失神。
他直直地看着方羽，眼神中满是疼惜。
“可是，小羽……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意义。”道天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别无他法。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是没有意义的，谁都无法改变。”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不满……而我也没办法将一切都给你解释清楚。”
“与我见面后，你回一趟人族祖星吧，找到天帝经，那里面……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人族天帝
返回人族祖星，找天帝经？
方羽内心震动，问道：“天帝经是什么？”
“天帝经，乃是人族天帝毕生心血之结晶。”道天答道，“你找到天帝经，将其领悟，便可知晓世间万物的本质，也会理解因果与宿命的存在。”
“人族天帝……是那个人么？”方羽问道。
“不是。”道天摇了摇头，答道，“小羽，关于那个人……你无需太过在意，因为终有一日你能见到他，你会知道他是谁。可当你见到他，或是知道他的身份后，或许你会后悔，或许你会宁愿不知道一切。”
方羽看着道天，又问道：“那人族天帝是否还活着？”
“天帝……我想还活着，也可能已经死去了。就算活着，也有可能已经被困在某个大狱内吧。”道天答道。
“大狱……”方羽想起仙界内其余的三大狱。
被镇压在东狱的是姬天明，而姬天明是人族四王之一，那道天所说的天帝，若是还活着……是否可能被困在其余三大狱内？
“师父，那你听说过姬天明么？”方羽继续问道。
“姬天明……明王。”道天缓缓点头，答道。
“他被困在东狱，之前我已经跟他见过面了。”方羽说道。
“嗯，很好。”道天微笑道，“你一直走在那条路上。”
方羽有些不明白道天这句话的意思。
而此刻，道天也只是看着方羽，眼神中满是温和与慈爱。
“小羽，我很自豪能有你这位徒弟，这或许是我碌碌无为的一生中最大的荣耀。”道天微笑道，“你带给我的，远远大于我给你的。不管未来的路如何，我都希望你记住，你该为自己而活，随着自己的心去做事。”
“感觉到累，你便可不为，谁也不能干涉你的决定。”
这番话，让方羽感受到了生离死别的气息。
对他来说，这是最难接受的事情。
道天明明还活着，却无法救出，甚至可能再也无法见面？
“师父，当初你与通冥仙尊有过一战吧？”方羽问道。
“通冥仙尊？”道天回忆片刻，点头道，“的确，我跟他有过一战。”
“是他把你困在这里的？”方羽问道。
“……并非如此。”道天摇了摇头，答道，“我被困在此地，与通冥仙尊无关，与神族也无关。”
“那是谁……”方羽满心疑惑地问道。
道天直直地看着方羽，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小羽，时间快到了，我与你不能交谈太久。”道天说道，“你该离去了。”
“师父……未来，我们还能再见面么？”方羽问道。
“……呵呵，当然，只要我没死，我们总会有再见的机会。”道天笑道。
“嗡嗡嗡……”
方羽听到了一阵嗡鸣声。
眼前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
“小羽，记住了，你一定要找到天帝经……因为这本经文，目前还有其他势力也在找寻，时间紧迫。”道天的声音传来。
“师父，我还是会想办法解救你。”方羽只留下这句话。
“咻！”
最终，视野完全消失。
方羽释放出去的这一道神识也跟着消失了。
他的意识回到了本尊。
睁开眼睛，那名神秘修士也消失在他的面前。
先前与道天的交谈，就像是一场梦境。
可他知道，那不是梦，而是现实。
道天被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不得离开，否则就会身死道消。
就算方羽杀入通冥界，也没法将其救出。
而让方羽更为在意的是道天的那些话。
消极，甚至带着明显的悲伤。
如今的道天明显苍老了许多，与记忆中那个师父的身影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次见面，道天实际上也没有说出太多的事情。
只是重复在告诉方羽，要为了自己而活。
“师父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想要跟我说却没说出口的话又是什么？”方羽感觉自己的内心被一块巨石压住，很是难受。
与师父的这一次见面，让他产生了一股无力感。
就跟过去一样，在看不见的地方，似乎存在一只大手在操控命运的转盘。
但不管如何，方羽无比确信一点。
道天对他说的一切，必定都是为了他好。
“师父让我跟他见过面后就立即返回人族祖星去找天帝经……”方羽眯起眼睛，心道，“有其他势力也想要得到天帝经……所以时间很紧迫。”
人族祖星，即是地球。
离开地球之前，方羽就已经融合了地球源晶。
因此，对他来说，返回地球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问题是，天帝经到底在什么地方。
……
通冥界内，空中长河上。
道天站在青叶上，眺望远空，苍老的面容上，有释然，也有欣慰。
“老翁，你对你这徒弟说的也太多了一些，你就不怕被反噬？”那道光团发出了声音。
“既然见到面了，我只能尽量把能说的都说出来。”道天说道，“方羽，他首先是我的徒弟。”
重返地球
“胆小如鼠之辈，也敢对我们出手！你必死无疑！我们通冥族不会放过你，我族成员会找到你，将你挫骨扬灰……”申子月似乎崩溃了，咒骂起来。
“对对对，太对了，你说的实在太对了。”方羽说道，“但很可惜，你们骂我嘲讽我，我也不会一巴掌把你们拍死，那样等于救了你们。”
听到这话，申无云和申子月脸色大变，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总之，在我这个鼠辈鼓起勇气进入通冥界之前，你们就好好待在这里，别想有的没的了。”方羽冷笑道。
“咻！”
说完这句话，方羽再次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申无云和申子月的表情都是呆滞的，眼神中满是绝望。
过了一会儿，申子月转头看向申无云，用尖利的声音吼道：“都怪你！你之前要是不犹豫，不一直询问，我们早就回到通冥界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问你，回到通冥界之后，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申无云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你真是太胆小了，跟你同行真是耻辱，你……”申子月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不断谩骂着自己同族的兄长。
申无云咬着牙，忍无可忍，怒道：“你给我闭嘴！”
“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为何要闭嘴！”申子月声音更加尖利。
小世界内这对兄妹的内讧，方羽自然能听得清清楚楚。
但他并不在意。
因为接下来，他就要通过源晶返回地球了。
自他飞升之后，倒也不是没有回到过地球。
当初到大天辰星之后，他就曾经回过一次地球，顺便也见到了地球上的那些故友。
不过并没有停留太久。
后来，他把大宅内的小风铃，苏冷韵，赵紫南等人都带到了大天辰星。
如今的地球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并不清楚。
“方兄，你可以开始了，我为你护法。”
不远处，寒妙依对方羽说道。
方羽看向寒妙依，说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给你护法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寒妙依答道，“或许也会离开罗天仙域。”
“总之，时刻联系我。”方羽说道，“别怕连累我，我把你从大天辰星带出来那一日起，就得对你负责。”
“嗯，方兄，若我遇到麻烦，我一定会联系你。”寒妙依答道。
方羽不再说话，闭上眼睛。
“嗡……”
他心念一动，体内的源晶之力就被调动起来。
“噌！”
方羽的身下出现了一道泛着蓝光的符印。
光芒朝上冲去，笼罩他全身！
强悍的空间法则之力散发出来！
寒妙依往后退了几步，默默地看着方羽所在的位置。
“轰轰轰……”
随后，便是一阵轰鸣声。
“咻！”
方羽的身躯连带着光束一同收缩，瞬间消失在眼前！
寒妙依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方羽离开的位置。
过了好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脚下一蹬。
“嗖！”
寒妙依的身形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
“嗖嗖嗖……”
方羽进入到一条空间通道之中，穿梭的速度极快。
在这条通道内，需要承受前所未有的强压。
因此，这条通道等同于专门为方羽而设，也只有他能用。
毕竟，在这种威压之下，别的生灵只能被碾碎成粉末。
“地球……天帝经，师父没有给出任何线索，只是让我返回地球寻找……我该从哪里找起呢？”
方羽眉头皱起，心想道。
其实，不仅师宰师幽他们觉得方羽的离开很突然。
就是方羽自己也觉得很突然。
若没有见到师父这一面，他是肯定不会离开罗天仙域，返回地球的。
“各层位面的时间流速不同，当初大天辰星与地球的时间流速就存在差异，后来我又飞升了几层位面，还到了仙界……时间流速必定也会有变化。”方羽眉头紧锁，心想道，“不知道地球上过去了多少年。”
……
罗天仙域，混神族地。
在一处秘境内，三道悬浮在空中的躯壳接连泛起光芒。
“砰砰砰……”
三声爆响之后，三道半透明的躯壳变成了实体。
时墨，时宇，时伊三兄妹回到了秘境内。
他们面面相觑，脸色极为难看。
“万道始魔的继承者，霸天门门主！我们要立即把这件事情禀报给太尊！”时墨神色凝重地说道，“这名修士身上的确有魔族的气息，而且他手背上的五角星芒，正是万道始魔的专属印记！”
“可是这个霸天门……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时宇脸色阴沉地说道。
“霸天门不一定是罗天仙域内的势力。”时墨沉声道，“而且我在意的也不是这层身份……是万道始魔的继承者！”
“万道始魔乃魔族始祖，它若还有活着的继承者……是混神族必须解决掉的目标！”
“快走吧，兄长。”时伊咬牙道，“还有那个女修……身上也有很强的魔族气息，她，她虐杀了我……”
回想起与寒妙依交手时的场景，时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虐杀！
……
最低位面，地球。
“嗖嗖嗖……砰隆！”
一道蓝光从天而降，落在西北地区的一处荒原之上，引发剧烈轰鸣，炸起漫天烟尘！
全民修仙
“也就是说我长期接触的地球，实际上是被一道法则掩盖过的地球……真正的地球，实际上还存在更多的上古遗迹和传承？”方羽挑眉道，“我之前能接触过的功法秘籍只是表层留存下来的功法秘籍。”
“真正有价值的功法秘籍，实际上还被掩盖着，从未出现过？”
“也并非一定有这么夸张，但像天帝经这样的至宝……先前是一定不可能在地球上出现的。”离火玉说道。
方羽眼神闪烁，看向前方。
既然如此，他现在行动就不能太过想当然了。
首先，他得搞清楚一点。
自他上次回来地球之后，地球又过去了多少年？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首先就得先见到人！
只有见到人，才能知道现在的时间！
……
通过空间法则，方羽很快离开了那片荒原，进入到一座城市内。
他在一条街道上落下。
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就连汽车都没见到几辆。
这让方羽觉得很惊讶。
飞升之后，他就没再见过汽车这种东西，这很正常。
因为上位面的修士都通过气息来飞行，汽车这种东西就显得很鸡肋。
可地球，至少是方羽离开之前的地球，凡人还是很多的，汽车是必需品。
但现在，他进入到一座城市内，却连汽车都没见到几辆！
不只是正在行驶的汽车，是连停着的汽车都没见到几辆！
“天地之间的灵气……与仙界比自然没有可比性，但比起当年真的要浓郁很多倍了。”方羽眯起眼睛，心想道，“路上看不到汽车，难道是因为……”
“嗖！嗖！嗖……”
就在这时，方羽看到前方有数人飞了过去。
没错，御气飞行。
对于修士而言，这是非常基础的技能，但凡有个筑基期都能随意飞行。
方羽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看到空中有更多飞来飞去的人。
就跟他所想的一样。
地球在灵气复苏之后，全民修仙！
在天地灵气极其充沛的情况下，就是婴儿也会受到影响。
一名修士与另外一名修士结合所生的孩子，大概率具备灵根。
另外，在灵气足够充沛而后丰富的情况下，本身就能挽救灵根的劣势！
正由于大多数人都能通过修炼，提升到筑基期之上，从而御气飞行……那么汽车这种落后的交通工具，自然就被淘汰了！
如今的地球，与上位面的一些界域一样，能见到的人……大多数都是修士。
只有非常小一部分的凡人！
“全民修仙……倒也不错。”
在满天都是飞人的情况下，方羽在街上缓慢地行走，反而显得有些特殊。
但他这么走，基本上就很难遇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转过街角，方羽终于见到一位身材佝偻的老人，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
他快步走上前去。“老人家。”方羽走到老人身旁，开口道。
老人转过头，看到方羽，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你……有事么？”
“我想问问这里是哪里啊？”方羽问道。
“这里是哪里？”老人更加疑惑了，答道，“这是西北地区，五山市啊，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怎么跑来这边？”
“五山市……”
说实话，这个地方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西北地区方羽倒是来过几次。
“老人家，这附近有没有卖地图的？”方羽想了想，又问道。
“地图？为什么要买地图？”老人皱眉问道。
“那手机也可以。”方羽想起这个工具，说道。
“要买手机，那你得去旁边的商城。”老人说道，“地图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个。”
说着，老人颤颤巍巍地从自己的衣袋取出一块白玉。
“我家人为了防止我走失，让我随身带着这块白玉，里面就有这里的地图……伱看看有没有用吧。”老人将白玉递给方羽，说道。
“多谢。”
方羽看到这块白玉时，眼神都变了。
果然是全民修仙的时代。
连地图都直接融入到这么一块白玉内，完全是修仙界的做法！
方羽释放出一缕神识融入到白玉内，就能看到里面的内容。
里面果然是地图，而且是非常详细的内容，可以具体到某一条街道。
而且，上面还有白玉自身的定位所在。
看来，的确是为了防止老人走失而设置的一件小法宝。
方羽将里面的地图缩小到最小，便能看到整个西北地区的地图。
“西北地区，这些市区名字倒是能记住，可光是看个地图也没什么用，得找个人详细了解情况……”方羽眉头皱起，思索起来。
“小伙子，你看完了么？我孙子在找我，我得赶紧回去了。”
这时，老人的声音传来。
“好。”方羽立即把白玉递回给老人，并且问道，“老人家，你住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嗖！”
可他话还没说完，接过白玉的老人就已经飞到空中，数秒内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那个男人
“……”
方羽继续往前走去。
“嗖嗖嗖……”
没走多远，一群十岁左右的小孩从空中飞过。
看到在地上行走的方羽，他们似乎都觉得很惊讶。
“哥哥，你怎么在那里走路呀？而且你这么年轻，怎么头发这么白？看起来也不像是染的呢……”其中一个男孩好奇地问道。
“你什么境界啊？”旁边一个小胖子跟着问道。
“我啊，我炼气期，头发白是因为营养不良。”方羽仰起头，答道。
“炼气期……那比我妹妹还要低一些呢。”小胖子嘿嘿一笑，说道，“伱肯定总偷懒，没有好好修炼，否则不可能还不到筑基期！你看起来都快二十岁了，我要是二十岁，肯定得有元婴期了！”
“胖子，你别乱说话！”旁边的男孩训斥道。
“是啊，我就是没有认真修炼才会一直在炼气期，你们得认真一点。”方羽笑道，“不然就会像我一样。”
“那肯定，我每天都有好好修炼，都有听老师的话！以后我一定要飞升！成为仙人！”小胖子一脸兴奋地说道，“就跟当年解决危机，拯救我们人类的那位传说一样！那个，那个……”
“行了胖子！哥哥，我们还得去上课，就先走啦。”
那个男孩很有礼貌地朝着方羽挥了挥手。
方羽点了点头。
随后，他们一群孩子就飞走了。
如今的地球，看起来很好。
没有异族的存在，自然也就不存在族群之争，也没有那么多的危险。
灵气复苏之后，修炼资源足够丰富，也不会发生大规模的争斗。
那几个小孩说的话，倒也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方羽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
小胖子口中那位当年的传说，说的不会是他吧？
不是他的话，可能就是怀虚。
“当年那位传说……这么看来，地球上的确过去不少年头了啊。”方羽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
要是小风铃他们没有被送到大天辰星，那么他现在只要返回北都大宅，就能了解到地球所有的情况。
现在，要了解地球的情况……只能找大宅以外的朋友了。
“北都武道界那些家伙，苏长歌，袁三泉等等，或许早就飞升了吧？”方羽皱起眉头，心想道，“那我该找谁呢？”
他的大脑迅速运转。
很快，就有几道身影浮现出来。
正是他之前在江南地区的那些同学和邻居！
“于玥玥，就算现在修炼了也很难接触到太多的信息……看来，只能去找唐小柔了，记得他们唐家在江南地区世俗界还是很有实力的，如今全民修仙……应该不至于家道中落吧？”
这么想着，方羽便决定前往江南地区。
……
要回到江南地区倒也不难。
在几次问路后，方羽便确定了准确的位置，迅速前往。
江海市。这个地方，对方羽来说还是很熟悉。
街道虽然翻新了，但大多数还是原来的名字。
方羽根据记忆，找到了唐家所在。
唐家大宅仍然在此地，但相比起过去，似乎扩大了不少，里面有好几座建筑，而且中心处居然还有一座演武台之类的平地。
要不是大门的门边上有唐家二字，方羽真以为自己走错了，或者唐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站在大门前，方羽看到了门铃按钮。
“科技与修仙文明结合，倒也有点意思。”
方羽按了按门铃。
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一名身披蓝袍的仆人将门打开。
“请问先生，您是……”仆人疑惑地问道。
“我叫方羽，要见唐小柔，或者唐明德，实在不行的话，唐枫也可以。”方羽开口道。
听到这三个名字，仆人脸色变了。
这三位可是他们家族里最核心的三位成员！
眼前这个年轻却顶着白头的男人是谁？
之前也没见过，怎么一来就要见他们家主和少爷小姐？而且还直呼名字！
他们唐家现在可是江南地区有名的修仙豪门！
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他们唐家的！
想到这里，仆人眉头皱起。
“别以貌取人啊小伙子，你先去通报一声。”方羽说道，“你想想，要是我真认识他们三个，你却在这里为难我……那你不就完犊子了，而我真不认识他们，你再赶我走也行。总之，别做风险大回报小的事情。”
听到这话，仆人愣了一下。
看到方羽脸上的微笑，他内心一震，觉得这番话有道理。
“你等等。”
仆人立即转身回到大宅内。
方羽并不着急，就在大门处等候。
……
大宅内，一个书房里。
“什么！？你确定那个男人的名字是方羽？！”
一名面容俊朗的男人猛然站起身来，脸色大变。
在他身前不远处的仆人都被吓了一跳。
“方羽，怎么可能……”
房间内的一名面容姣好的女人也站起身来，一脸震骇。
“他，他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叫方羽，要见家主和……”仆人说道。
“走！”
唐枫看了一眼那名女人，快步走出书房，朝着大门走去。
他们步伐很快。
由于过度的激动，唐枫的脸色甚至有些发红，额头冒汗。
还未走到大门前，他已经看到了那道身影！
真的是那个男人！
变化不大
唐枫双眼通红，快步跑上前去，直接就要跪下。
这道身影，这张脸……对他来说印象太过深刻！
当年为了找药神夏修之给爷爷看病，他与唐小柔在一处荒山的小草房内第一次见到方羽。
那就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而后来异族崛起，占据各大地区，残害无数人……又是方羽出手，灭掉所有的异族。
在那之后，方羽离开了地球，飞升前往仙界，成为了炎夏的传奇。
如今，距离方羽飞升离开地球，已经过去三十年的时间。
只不过在进入到全民修仙的时代后，唐家通过方羽当初留下的一些功法，迅速成为了江南地区顶尖的修仙豪门。
哪怕唐枫二十多岁才开始修炼，如今也已经有了合体期的修为。
有了修为的加持，哪怕三十年过去，他的面容也没有丝毫的苍老，与当年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而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唐枫的确是唐家真正的核心。
虽然家主仍然是唐明德，但大多数事情的话事权已经落到唐枫的手中。
在唐家人的眼中，唐枫从来都是一副镇定理智的模样。
可此刻，见到方羽，唐枫却双眼泛红，身躯颤抖，激动的情绪难以抑制。
“诶，别这样。”
方羽抬起手，释放出一缕真气，把要跪下的唐枫托住。
“方，方先生……真的是你么？真的是你么……”唐枫眼中仍然充满了不可置信。
在他看来，飞升之后的方羽已经成为仙人，再也不会回到地球这样的凡间！
更别说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是我是我，不用这么激动。”方羽微笑道，“先站稳。”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唐枫内心震动。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方羽则是看向站在唐枫背后的女人，眼神微动。
这女人是唐小柔么？
虽然面容上有几分相似，可跟记忆中还是有挺大的区别。
哪怕地球上过去比较长的时间……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吧？
再说了，唐枫的容貌怎么就没有多少变化？
“你是唐小柔？”方羽看着那个女人，问道。
女人满脸都是震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然也就没有回答。
“不，方先生，这是我女儿……她，她叫唐泳儿。”唐枫答道。
“噢，原来如此。”方羽点了点头，说道，“我还说唐小柔怎么变化这么大呢。”
“小柔……没有太大的变化。”唐枫总算缓过神来，说道，“方先生，别站在门口，快请进！”
“好。”方羽答道。
……跟随着唐枫，方羽来到唐家的客厅。
坐在沙发上，方羽环顾四周，说道：“伱们家的摆设倒是没有多大变化。”
“对……方先生，我给您泡茶，我再通知我爸，还有小柔……您稍等。”唐枫恭敬地说道。
“不必着急，见到你也是一样的。”方羽说道，“你先坐下来，我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唐枫愣了一下。
但听到方羽这么说，他自然也不敢先做别的事情，立即在对面坐了下来。
“从我飞升之后，到今天……过去了多少年？”方羽问道。
“……三十年，方先生，已经三十年了。”唐枫答道。
“正好三十年？”方羽问道。
唐枫点头。
“那还好，我以为已经过去几百年了。”方羽笑道，“第二个问题，在我离开之后，除了天地灵气越来越充沛以外，还有没有发生什么比较大的事件？”
“大事件……”
唐枫眉头皱起，仔细回忆起来。
三十年的时间，自然会发生一些事情。
只是，要说大事件……倒还真没有。
“方先生，特别大的事件没有……在异族被你消灭之后，炎夏花费了一段时间来恢复生机。”唐枫说道，“毕竟异族出现的那段时间，真的死了很多人……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天地间的灵气越来越充沛，武道界再次变得繁荣。”
“到后面，已经不分武道界和世俗界了……因为绝大部分人都可以修炼，都可以成为修士。各地区经常会有天才妖孽出现的消息，个别时候也会有一些传承开启。”
“除了这些事件外……就没有特别有印象的事件发生了。”
听着这番话，方羽缓缓点头，微微皱起眉头。
没有特别大的事件发生。
这意味着在这三十年间，至少在明面上，地球并没有出现很大的变化。
“但今日有大事件发生。”唐枫说道，“方先生你回来了，这就是最大的事件。”
方羽笑了笑，说道：“我回到这里，是为了找一件物品。”
唐枫脸色立即变得严肃，问道：“方先生要找什么，若是可以告诉我……我立即动用所有的资源去找寻！”
方羽想了想，说道：“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暂时有些事情没有搞懂。”
之所以不告诉唐枫，是因为方羽还不能大动阵仗去搜寻天帝经。
另外一面
他这么着急回到地球，就是因为道天说了……想要找到天帝经的不止他一个！
其他大族也想要找到天帝经！
不过，从唐枫的话听来，至少在之前……还没有任何大族派出的修士来到地球。
而事实上，加入真有那种级别的存在降临到地球，融合了地球源晶的方羽不可能感知不到。
“不，你这么想又错了。”
这时，离火玉的声音又传来。
“怎么说？难道现在我连地球的情况都无法完全掌握？”方羽皱眉问道，“我融合的是假的源晶？”
“不是这个意思，融合源晶后，你对人族祖星的确有很大程度的掌握。”离火玉说道，“但是在那些封印被解除之后，你无法通过源晶去获取到它们的信息，因为原来被封印的这些传承和区域……本来就处于另外一面。”
“什么意思？”方羽眉头紧锁，问道。
“之前伱在妖界发现妖墟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明过‘墟’的概念么？”离火玉问道。
听到这话，方羽愣了一下，回忆起当初离火玉所说。
所谓的‘墟’，指的是被法则封印起来的一个区域。
这样一个区域，分为两面。
比如说，表面上，眼前是一大片的荒原，可这这是表层的一面。
而‘墟’则藏在另外一面。
当封印被解除的时候，‘墟’这一面就会出现在眼前，成为了表层一面，而原来的荒原则会转入到暗面，也就看不到了。
当初发现妖墟的地方，名为北巨星，整颗星辰内都是冰天雪地。
但是，当妖墟被开启之后，那个地方就完全不同了。
无论是冰天雪地，还是妖墟……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分为表面和暗面。
想到这里，方羽便明白了离火玉的意思。
他之前所生活和认知的地球，只是两面中的其中一面！
如今他再次回来地球，意味着会有很多‘墟’要开启！
这就是他不能以之前的认知来看待现在的地球的原因！
“除了‘墟’你没办法通过源晶来发现以外，那些大族若真派出修士降临到人族祖星，他们也一定会有很多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的气息与修为。因为他们要来到人族祖星，首先得躲避多层位面法则……你想想，他们连这么多层位面法则都能避开，你却只想用源晶在大范围内就锁定他们的位置……未免太小看他们的隐匿手段了。”
“听你这么说，融合源晶岂不是没什么用？”方羽皱眉道。
“也不能这么说，要是这些家伙在某些地方释放出了一定的气息，你还是能够通过源晶迅速锁定他们位置的。”离火玉说道，“另外，融合源晶最大的作用，就是把人族祖星与你绑在了一起，这样一来……你与人族祖星就共存亡了。”
方羽眉头紧锁，问道：“那些墟现在到底有没有开启？”“那得看你了。”离火玉答道。
“啊？”方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主人，你就是那些墟开启的钥匙。”极寒之泪的声音响起，“先前之所以要用墟来保存那些传承，就是为了等你成长起来。如今，时机已到，各个墟都可以开启，但是……需要主人去开启。”
“我怎么知道哪里会有墟的存在呢？”方羽皱眉道，“要我一个一个去找？”
“的确要靠主人去找，或者凭借主人的直觉。”极寒之泪答道，“到底有多少个墟，墟有多大……都是未知数。”
方羽挠了挠头，感觉有些苦恼。
他原以为找到天帝经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现在听来，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他甚至都感到无从下手！
“方先生，你有任何需要我们唐家的地方，请随时开口！”唐枫见方羽表情异样，立即开口说道。
方羽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唐枫，说道：“对了，我还有个问题……如今还有没有武道协会的存在啊？”
“武道协会？”唐枫愣了一下，随后摇头道，“已经没有武道协会了，因为武道界已经不复存在……”
“那与武道协会类似的组织呢？也没有？那你们是怎么维持秩序的？”方羽皱眉道。
“秩序……靠各地区的大势力来维持。”唐枫说道，“实际上就是比拼拳头，谁的拳头大，谁就能够制定规则。”
“不过这些年来实力分层已经很明确了，各地区都有顶尖的豪门势力，共同维持着平衡，很少发生争斗。”
方羽眼神微动。
这么看来，如今的地球与上位面很多界域的情况类似。
不再需要武道协会这类中立的组织，而是依靠各大势力共同维持秩序。
由于地球上的修炼资源足够丰富，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出现太大的争斗。
“你们唐家，现在是江南地区的顶尖势力了？”方羽笑着问道。
“顶尖算不上……只能算是上层吧，毕竟我们得到了方先生的指导。”唐枫说道。
熟悉身影
“你们基础比较差，之前都是凡人，现在能成为上层的修仙世家，已经很不错了。”方羽说道。
唐枫点了点头，说道：“我的修炼天赋很一般，我们家里，就属小柔的修炼天赋比较好……她是我们家里目前修为最高的人。”
“哦？她什么境界？”方羽眉头一挑，想起唐小柔那个丫头。
“目前，她已有合体期巅峰的修为。”唐枫答道。
“合体期巅峰？那的确有点厉害啊。”方羽惊讶道。
唐枫笑了笑，看了一眼方羽，说道：“她远比我们都要努力……因为她一直都……就是想要飞升。”
有些话，唐枫本来想说出口。
但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今的方羽，与他们唐家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
唐小柔对方羽的那些情愫，连说出来的资格都没有。
“方先生，我还是通知一下小柔吧，她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唐枫说道，“她最近正好外出历练了……”
“嗯，你去吧。”方羽说道。
“方先生，伱先坐一坐。”唐枫立即起身离开了客厅。
方羽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虽然离火玉说源晶并不能让他找到墟。
但是，他可以通过源晶来感受一下，如今地球的哪个区域存在明显异常的气息波动。
方羽调动源晶之力，默默感受着地球目前的状况。
天地间的灵气的确很充沛。
但是，要说哪个区域存在异常气息波动……倒也没有。
“就算如今全民修仙，我想……强者最多的区域，仍然会是北都吧？”方羽心想道，“尤其是北都以北的极北之地，荒墟曾经就在那里出现……可惜按照荒墟意志的说法，我已经没机会再进入荒墟了。”
“但是，极北之地会不会还存在别的墟？”
“接下来就去一趟极北之地吧……”
没一会儿，唐枫回到了客厅，神色中有慌乱。
“方先生，我没法联系到小柔。”唐枫说道。
“没法联系到她？”方羽愣了一下。
“对，无论用家族令，还是用留有她印记的玉佩……都无法联系到她。”唐枫眉头紧锁，语气有些焦急地说道。
方羽眉头皱起，问道：“她去哪里历练了？”
“就在江南地区的紫雨林。”唐枫答道。
“紫雨林？我记得以前好像没有这个地方啊。”方羽说道。
“对，这是三个月前才开启的一处秘境……江南地区很多修士都前往此地历练，同时也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传承或宝物……小柔五日前也出发了，带着我们家里的六名嫡系成员……”唐枫抿了抿嘴唇，紧张地说道。
随后他又想起什么，抬起右掌。
他中指上的储物戒指光芒一闪，掌中就出现了一块菱形的晶石。
唐枫口念法诀，这块晶石便泛起一阵光芒。
光芒当中，似乎是一张地图。
地图上，有一处光点闪烁。
唐枫脸色难看，说道：“方先生，这是定位石，通过小柔身上的印记……这是他们最后出现的位置，就在紫雨林之内……看来从她进入紫雨林后的那一刻起，与我们的联系就断掉了，只是这几天我都没有意识到！”
“紫雨林都开启三个月了，这么多修士进入过里面，这里面会很危险么？”方羽问道。“不，按之前的消息，紫雨林内无非就是有些高阶灵兽……不算太危险。”唐枫摇头，紧张万分地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方先生，我现在就带人进入紫雨林找小柔，您先在这里坐一坐……”
“你们不必动身了。”方羽说道，“正好我对这些新开启没多久的秘境感兴趣……我过去一趟，顺便找唐小柔。”
“方先生……太感谢您了。”唐枫愣了一下，欣喜地说道。
方羽能出手，自然最好！
“你把紫雨林的具体坐标给我。”方羽说道。
……
方羽很快离开了唐家，前往位于江南地区东边位置的紫雨林。
按唐枫的说法，紫雨林这个秘境是在三个月前才开启。
准确地说，是三个月前才被无意中发现的。
它位于大朽山区的内部。
方羽按照唐枫给的位置，很快便进入到大朽山区之中，并且很快就找到了紫雨林的入口。
入口处没有见到任何的人影。
方羽从空中落下，往前看去。
往前走去，是一片林区。
而这片林区之内，不断有紫色的雨落下。
这应该就是紫雨林名称的由来。
“这个秘境近期才开启……难道本身就是一个墟？”方羽眯起眼睛，朝着里面走去。
同时，他将神识释放，迅速扩散出去。
得先找到唐小柔。
“嗖嗖嗖……”
神识扩散，大量的信息汇入到方羽的脑海当中。
紫雨林内有很多的树木，树叶茂密。
空中落下的紫雨将地面都染上了紫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腥甜气味。
“嗯？”
随着神识扩散范围的增大，方羽眉头皱起。
因为，在紫雨林更深处的位置，他开始看到一些尸体！
这些尸体倒在地上，额头正中心位置有一个被洞穿的红点。
从尸体的情况来看，死亡的时间不会太久。
而这些尸体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的头颅内空空如也。
“是遇到某种灵兽么？”方羽眼神微凛。
他的神识继续往前延伸。
他能感受到紫雨林内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的神识扩散。
但方羽的神识并没有被阻挡，仍朝前渗透。
很快，他的神识就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惹祸体质
不是别人，正是唐小柔！
如今的唐小柔，身穿长袍，将头发扎起，与当初的风格有很大的不同。
她位于紫雨林深处的一片空地上。
背后还站着三人，应该就是他们唐家的人。
唐小柔的面容与以前相比，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与恬静。
其他方面倒是看不出变化。
不过，可以看出来，无论是唐小柔还是她身后的三名唐家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口。
显然，他们的确陷入到险境之中。
即便只是通过神识，也能看出唐小柔一行已经陷入到一个领域之中。
方羽将注意力转移到唐小柔一行人的前方。
那个位置，站着一道身影。
并不是想象中的一头灵兽，而是一道人形轮廓！
由紫色的液体凝聚而成的人形轮廓！
“这是什么东西？”
方羽微微皱眉，加快速度朝着唐小柔一行所在的位置而去。
……
紫雨林深处。
“小姐，你不用管我们……快离开这里，趁现在还有余力离开……”唐小柔身后的一名男修说道。
“是啊小姐……我，我们逃不出去了，你，你不要留在这里，这样我们都要死……”另外一名女修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还有一名男修捂着腹部的伤口，脸色惨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唐小柔漂亮的脸颊上满是坚定之色。
“我不会放弃伱们，要死……那就一起死！”唐小柔咬着牙，说道，“是我把你们带来这里的……怎可以独自离开？”
紫雨林这个地方，已经开启了数月。
这段时间，江南地区的很多修士都进入过紫雨林，而且都能安全地离开。
按照之前的情报，紫雨林内出现最多的就是一些高阶灵兽。
只要有化神期以上的修为，进入这片紫雨林就是安全的。
就算遇到的灵兽很多，也可以全身而退。
掌握这些情报，唐小柔便想着带几名化神期的族人进入紫雨林进行历练。
拥有合体期巅峰修为的她，从未想过……紫雨林内会存在足以危及性命的风险！
就是眼前这只怪物！
五日之前，唐小柔一行进入到这片紫雨林后，一直深入，期间遇到过几头高阶灵兽，都很轻易地拿下，并且得到这些灵兽的内丹。
可就在他们以为此次历练会一直这么顺利的时候，他们却遭到了袭击！
就是眼前这只由紫色液体凝聚而成的怪物！
它拥有鬼魅的身法，仿佛与这片紫雨林融为一体，不断地对唐小柔一行进行追击。
哪怕是唐小柔，都没办法与真正伤到这只怪物，只能一边打一边转移位置。
她原本想要原路返回，离开紫雨林，但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封死了。
之后，唐小柔又想到联系唐枫寻求援助。
然而……却发现所有的联系手段都失效了！她们被困死在紫雨林内！
接下来的四日，唐小柔只能带着六名族人不断地逃避那只怪物的追杀。
四日下来，精疲力尽，而且……已经有三名族人被杀死！
到今日，这个时刻……她发现已经无处可逃。
她目前所在的区域，已经被一股力量完全封死，以她目前所剩余的力量，不可能冲破束缚离开。
到这时，唐小柔才意识到……前几日的追逐，只是这只怪物在玩弄她们罢了。
这只怪物要是真想杀掉她们，一早就可以动用这种手段来封锁去路！
“抱歉，是我害了你们，我不该带你们到紫雨林。”唐小柔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三名族人，内疚地说道。
“嗖嗖嗖……”
这时，前方的怪物突然抬起双臂，身上泛起一阵光芒。
“小姐，小心！”
那名男修脸色大变，高声喊道。
“护体天罡！”
唐小柔双手掐诀，身前凝聚出一道盾印。
“砰！”
那只怪物轰出的法能，撞在盾印上。
唐小柔如今的状态，已经无法凝聚出高强度的盾印了。
因此，盾印在瞬间就被轰爆。
“砰隆……”
唐小柔和身后的三名族人一同被轰飞出去。
“呃……”
唐小柔艰难地从地面爬起来，抹去嘴角的鲜血，呼吸急促。
她的气息已经微弱了。
但她身后的三名族人，气息更弱。
已经没有任何希望。
“要死在这里么……怎么能死在这里……我还要飞升，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唐小柔站都站不稳，身躯微微摇晃。
她的视野有些模糊，但内心的想法却很清晰。
从迈入修炼之路开始，她的内心就很坚定！
她去找小风铃和叶胜雪，让她们教她适合的功法，然后拼命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飞升离开地球，有机会见到方羽。
只是见一面就够了。
可现在看来……老天爷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她。
“唐小柔，你是真有惹祸的体质啊，怎么每次见到你，你总得出点事呢？”
就在唐小柔万念俱灰，即将倒下之时，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不是做梦
这道声音怎么会那么熟悉。
怎么会跟她这么多年来，时刻都在想念的那个人的声音那么相似！？
唐小柔内心一震，看向前方。
一道身影，就这么出现在她的前方。
距离她只有一米不到。
这道背影，还有刚才的声音。
是幻觉么？
是因为她已经进入到弥留之际而产生的幻觉么？
否则，那个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可即便是幻觉，唐小柔也感觉内心一暖。
至少，死之前还能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咻！”
这一刻，那只怪物突然扑了过来。
“砰！”
随即，就是一声爆响。
方羽轰出一拳，将这只怪物的身形当空打得炸裂，紫色液体朝着四处溅射而去。
“就这？”
方羽微微挑眉，转过身，看向后方晃晃悠悠的唐小柔。
而唐小柔在这一刻，也看到了方羽的脸。
真的是他！
这张脸……已经深深印刻在唐小柔的心中！
“你一定以为这是在做梦，但不是。”方羽说道，“我的确回来了，有些事情要处理，听说你又出事了，所以我就顺便过来看看。”
“真的是你么……方羽。”唐小柔美眸睁大，晶莹的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
“没必要这样，我又没死，回来一趟不是很正常么？”方羽眉头一挑，说道。
这张脸，这声音，还有这种说话风格……
唐小柔知道，眼前就是方羽！就是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
除了头发变白了，没有其他的变化！
“方羽……”唐小柔再也忍不住，眼泪涌出。
她快步朝着方羽走来。
可刚迈出一步，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方羽伸出手，将唐小柔托住。
其余的三名族人也被他聚集到一起，躺在地面上。
这四人都受了伤，轻重不一。
但既然方羽出现了，他们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
唐小柔即便闭着眼睛，眼角的泪痕也能清楚地看见。
方羽想了想，决定暂时先不让唐小柔醒过来。
因为一旦醒来，必然就得问这问那。
现在已经进入到紫雨林内，方羽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等出去再让她醒来吧。”
这么想着，方羽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噌！”
唐小柔和三名族人都被他用真气包裹，转移到储物空间内。
这样一来，方羽就可以自如地行动了。
刚才他把那个怪物一拳打爆，但他知道，那个怪物并没有就此死亡。
进入到紫雨林后，天空一直往下滴落紫色的雨滴。方羽抬起头，眉头皱起。
“那个怪物就是这些落下来的紫雨凝聚而成的吧？”方羽心想道，“是法则生灵么？感觉也不太像，有点太弱了。”
“紫雨林到底是不是一个开启的墟？”
“从这个地方出现的时间点来看，还真有可能是个墟，但也有可能只是个秘境。”
方羽一边思索着，一边朝着紫雨林的更深处前去。
他能够感受到，越是深入这片紫雨林，周边的腥甜气味就越是浓郁。
同时，紫雨落下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刚入紫雨林时，雨滴还是很小的，只能算是小雨。
但方羽目前所在的位置，已经算是暴雨了。
这意味着，紫雨林的深处必然存在着什么。
“唐小柔一行之所以会遇袭，有可能就是太过深入……导致激发了紫雨林的自保，那个怪物可能是守护灵。”
走着走着，方羽又有了新的猜测。
“嗖嗖嗖……”
方羽又深入了一段距离后，突然吹来一阵劲风！
这阵风从正前方吹来！
“轰……”
若不是方羽，换做别的修士，就这么一下的劲风吹来，瞬间就会被吹飞。
“什么意思？这阵风是最后的警告？”
方羽稳稳站在原地，眯起眼睛，盯着前方。
“噌！”
大道之眼开启。
这一刻，他的视野穿过前方的林区，看到了位于紫雨林最深处的位置，有一个不大的池子。
池子内是紫色的液体。
而在池子之前，有一道身影背对着他，就这么坐在池边。
“这是在泡脚？这么养生啊。”方羽眼神微凛，心道。
就在方羽盯着那道背影的时候，那道身影就像有所察觉一般，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戴着诡异面具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瞳。
眼瞳之中，是一圈圈的螺纹。
在视线对上的瞬间，方羽只感觉大脑‘嗡’地一声。
随后，眼瞳中的印记逆时针转动。
“砰！”
位于紫雨林最深处池子前的那道戴着面具的身影，一双眼睛连带着头颅轰然炸裂！
方羽也只是失神了一两秒，便恢复了神智。
“居然能晃到我一下，瞳术还挺强，但很可惜，我有大道之眼。”
“嗖！”
方羽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紫雨林的最深处。
很快，他就来到那个池子前。
原来那道身躯还坐在那里，只是没有了头颅，也没有散发出任何的气息。
前方的池子，散发出阵阵浓郁的腥甜气味。
“气味就来源于这池子。”
得心应手
方羽走上前去，先是看了一眼那道无头躯体。
这道躯体已经没有任何气息，意味着的确已经被刚才那一眼秒杀了。
方羽将它抓起来，扔到后方。
“这池子下面好像有东西。”方羽在池子前蹲下，抬起右掌。
“嗡……”
方羽释放出真气，将池子内的液体全部震起。
这样一来，池子下的东西也就显露出来。
那里只剩下一个凹陷下去的坑。
坑并不大，看起来曾经有块石碑或者别的东西立在那个位置……
但奇怪的是，这东西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坑。
方羽眉头皱起，释放神识，同时开启大道之眼搜寻了一遍。
的确，这池子内已经不存在任何被隐藏起来的东西了。
“什么情况？”
方羽眉头紧锁，站起身来，“是有谁提前把池子底部的东西拿走了么？”
“难道是江南地区的那些修士？”
“不应该，那些修士应该还没有这样的实力……也不会有这样的觉悟。”
方羽否定了自己的推测。
“但确实也有可能有顶尖的修士进入过此地，取走了这里的东西。”方羽眼神闪烁，心想道，“可刚才坐在这里的这个家伙，又是谁留下的？是紫雨林本身留下的禁制么？看起来不像。”
“紫雨林用来保护这个地方的应该就是那个紫色液体凝聚而成的怪物……而这个池子前的身影，很可能是之前取走了池子底部那个东西的存在所留下！只用来针对后来者！”
“刚才那一下的瞳术可不是寻常修士能扛住的，哪怕是我都被震得失去了一两秒的意识……换做别的修士，恐怕是瞬间形神俱灭！”
方羽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若是别的顶尖修士来过这里，取走了池子下的东西，那为何要留下这么一个杀招对付后来者么？
东西都取走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杀死后来者？
多大仇？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事情，之所以这么做，意味着……其有足够的动机。”方羽眯起眼睛，内心一震，有了一个想法。
在他之前取走这件东西的存在……很有可能不是地球上的修士，而是从上位面降临下来的存在！
这个存在抢在方羽之前进入紫雨林，取走了这件很可能属于人族的传承之物。
并且，他知道方羽也会找到这里……因此才会留下这么一个杀招，就是针对方羽所设！
“要真的是这样……情况可就复杂很多了啊。”方羽眼神凛然，心想道，“之前还想着我回来地球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没想……那些家伙可能比我更早来到了地球！可我居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是吧，我都说了，能够降临到地球的这些存在……必定都能躲避源晶。”离火玉的声音响起，“我觉得，他甚至会伪装成人族的模样，就算站在你面前，你都未必能看出破绽。”
“别想得那么简单。”
“你现在面对的对手……没有一个是善茬。”
方羽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说实话，他这次回到地球，心态还是比较放松的。毕竟对他来说，地球太过熟悉。
可离火玉的几次提醒，以及眼前所看到的事实……都让他内心警钟打响！
如今的地球，可能已经隐藏着很多来自于仙界的对手了！
这些家伙要抢在他前面，取走天帝经……以及其他属于人族的传承！
随着原先那些封印的解除，一个个墟被开启……他们必定会一个个浮出水面！
“妈的，这算是开门黑了。”方羽骂了一声。
“倒也不用太泄气，主动权还是在伱手上，因为你是开启那些墟的钥匙。”离火玉说道，“后续，你是有办法把这些家伙揪出来的。”
“嗯，我知道。”
方羽点了点头。
……
离开紫雨林后，方羽便回到唐家。
三名族人被送到疗养房休息。
而唐小柔则是被送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安置在床上。
“方先生，真的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出手……小柔他们必定凶多吉少……”唐枫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们没想到，紫雨林内会如此危险……”
“不用谢，救唐小柔嘛，我早已得心应手。”方羽微笑道。
听到这话，唐枫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方先生您先留在这里，我去看看其他三名族人。”
说完，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唐小柔，快步离开了房间。
实际上，他就是想给唐小柔创造一个与方羽单独见面的机会。
他知道……这一幕，唐小柔已经幻想很多年了。
方羽站在唐小柔的床边，看向床头柜。
桌上摆着一个相框。
相框内的照片，是他在江海中学那一届的毕业照。
这张照片方羽是参与了的，不过站在最角落的位置，并不起眼，而且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至于唐小柔则是站在最前面，笑得很甜美，的确有青春美少女的风范。
“这照片都还留着。”方羽把相框放回到桌上。
“这是我跟你……唯一的合影。”
唐小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方羽，眼眶又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