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已久
“你是谁！？”为首的那名修士盯着方羽，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方羽微笑道，“其实你们当中应该有人能认出我啊，我跟元阳仙尊打过交道。”
听到这话，这群修士愣住了。
随即有修士回想起在宴席上，方羽的确出现过！
尤其是宴席结束后，方羽还跟元阳仙尊，齐尘等修士见过面，好像还动手了！
“是他！叫，叫林霸天！”有修士惊呼道。
这一下，一众修士齐齐看向方羽，眼神中敌意更甚。
“就是我，我现在也是圣清神教的一员，来这里主要是想参观一下元阳鼎，没有别的意思。”方羽说道。
这群修士看着失去光芒的元阳鼎。
这件仙器，他们并不熟悉，也从未触碰过，只知道元阳仙尊极其重视元阳鼎。
而元阳鼎迸发出来的虹光，也已经成为了元阳仙城的标志。
如今，虹光消散了。
就是眼前这个林霸天所为！
如今元阳仙尊闭关，他们必须把这个家伙给留下。
否则，等仙尊出关，必定要重罚他们！
“别听他胡说八道，把他控制住！等仙尊回来再做处理！”
一众修士眼神变得冰冷，纷纷释放仙力，朝着方羽进攻！
“主人，让我来！”
寒妙依抢在方羽之前，朝着这群修士冲了出去！
……
罗天仙域内分了很多界，一般情况下，界与界之间都是相互联通的，只要有明确的坐标点，两界之间就可以进行传送。
但是，在众多界当中，有少数几个界是特殊的。
尤其是通冥界！
通冥界与外界完全没有连接点，没有任何外部修士知道通冥界的坐标，只知道它存在于这个仙域之中。
因此，除了被通冥界邀请以外，没有别的方式进入通冥界！
当然了，整个罗天仙域内有资格受到通冥界邀请的存在……也没有几个。
毕竟，通冥族乃是罗天仙域第一大族！
这个地位，从第七次仙域大战后就已经奠定，并且维持到今日！
哪怕如今仙界神族当道，通冥族也没有让出在罗天仙域的地位！
此时此刻，在通冥界内，一条在空中流淌的河流之上，漂浮着一片青叶。
一道身影，就站在这片青叶之上，顺着河流往前缓慢行进。
他一身青衣，佝偻着身子，戴着斗篷。
透过斗篷，能够看到他那张苍老且沧桑的面容。
双眼浑浊无神，身材极其瘦削，颈部可以看到一道印记，看起来像是一个字符。
这条空中河流只是在流淌，却不知道最终会流往何处，就这么蜿蜒往前。
可这名老者似乎也并不在意周边的一切，站在青叶之上，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在这条河流上，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嗡嗡嗡……”
直到一道光芒在老者的身前凝聚，老者的表情才有了些许的变化。
“老翁，刚收到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光芒中传出一道声音。
老者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有个人族修士来到罗天仙域了。”那道声音继续发出。
听闻此言，老者脸色微变，原先略显浑浊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你猜猜这个消息是谁给我的？是圣院。”那道声音说道。
老者眉头紧锁。
“我觉得你会很在意这个人族修士。”那道声音语气变得戏谑，说道，“因为他的名字，对你来说可能很熟悉。”
老者眯起眼睛。
“他叫方羽。”那道声音说道。
听到这话，老者的脸上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变化。
但他的双手明显抖了一下。
“怎么样？我把消息告诉你，已经算是违反了规矩。”那道声音带着笑意，“当然，既然我能知道这个消息，说明通冥族上下都会知道这个消息，尤其是……通冥仙尊。”
老者还是没有说话。
“怎么样？老翁，你现在有什么想法？”那道声音问道。
老者并不回答。
“我告诉你，通冥仙尊对大道法则可是觊觎已久……在他看来，大道法则是目前唯一可以抗衡神道法则的存在。”那道声音说道，“既然方羽出现在罗天仙域，消息还传到他的耳中，他是绝对不可能不出手的。”
“毕竟，只要能够掌握大道法则……至少就能跟神族谈条件了，否则通冥族迟早要被神族所压制，最终分崩离析。”
“你告诉我这些，想要如何？”
老者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很有意思。”那道声音充满讥讽，“我在想，通冥仙尊跟那个方羽能否打个两败俱伤？那样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老者眼神闪烁，说道：“不会两败俱伤。”
“噢？你的意思是……方羽会惨败？”那道声音显得有些惊讶。
“不，惨败的会是通冥仙尊。”老者沉声道。
“哈哈哈……”
那道声音在沉默之后，大笑出声。
“老翁，你说这话是认真的么？你知道通冥仙尊现在到哪一步了么？”那道声音问道。
“不管他在哪一步，都不会是方羽的对手。”老者平静地答道。
“你果然对方羽很有信心，老翁。”那道声音说道，“也对，毕竟他是你的徒弟啊。”
戾气外露
老者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乎有回忆之色，但更多的是悲伤。
他……正是当初天道门的门主，也是让方羽踏入修炼之路的引路人。
他叫道天！
“你对他有信心，我能理解。但我知道你的内心一定不希望他来罗天仙域吧？”那道声音还在说着。
道天面无表情，说道：“我不希望他来，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
“可他暴露得过早了，这应该在你的预料之外吧？他现在就暴露在通冥仙尊和圣院的眼皮子底下，你觉得……他真的还能像之前一样顺利么？”那道声音阴恻恻地说道。
道天一双白眉越皱越紧。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道天沉声问道。
“噢，你应该知道我想跟你谈什么。”那道声音带着笑意，“只要你点头，配合我……我可以帮你通知方羽，避开一些***烦，如此一来，他的处境也会安全很多。”
听到这话，道天眼神变了。
“不用急着答复我，我会给你足够的考虑时间，当然了，也不能太久，毕竟……方羽的危机可是迫在眉睫了。”那道声音笑了几声后，悬浮在道天身前的光芒便消散了。
道天站在青叶上，仍然顺着河流往前行进。
他仰起头，看向天穹。
通冥界内的天穹永远被浓厚的仙雾所笼罩，压抑至极。
……
元阳仙城内。
“轰！轰！轰！”
寒妙依出手之后，仙山之巅便传出阵阵爆响。
城主府的那些修士被她轰得惨叫连连，四散而逃。
这些修士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拥有绝美容颜的女修居然会有这么恐怖得到实力，而且手段极其残暴，一个不小心就要被轰得粉身碎骨，爆体而亡！
短短几个回合后，城主府修士死伤惨重，纷纷逃离。
寒妙依回到了方羽的面前。
“真没意思，没个能打的。”寒妙依撇了撇嘴，说道。
方羽看着寒妙依，眼神微微闪烁。
他能看出，一段时间不见后，寒妙依的实力又变强了不少。
这些城主府修士大多是金仙，修为可能都在大道境。
这种修为放在圣院仙域内也不算太弱，可面对寒妙依，他们却连一丝的抵抗之力都没有。
“主人，你一直看着***嘛？我会害羞的呀。”寒妙依眨了眨眼，问道。
说着害羞，但她的脸却凑近方羽。
“你离开那段时间，就是一直在找同类，然后把它们杀了？”方羽往后退了一步，问道，“除了做这事情之外，你有没有专门修炼？”
“修炼？没有啊，我哪里有时间修炼啊，我只想赶紧找到那个存在，然后就能回到主人你的身边！”寒妙依答道。
没有刻意修炼，实力却一直在猛涨。
这的确符合神魔体的属性。
只是，这种实力的上涨是否存在极限？
就过去的传说而言，神魔体最终必定走向疯狂，从而会破坏所处幻境中的一切，然后遭到天谴而陷入沉眠状态。
这是一个轮回。
但方羽觉得，传说中描述的几代神魔体，恐怕都没有达到过寒妙依如今的高度。
因为在达到寒妙依的高度之前，就已经走向彻底的疯狂了，然后就被遭到位面法则的惩罚。
寒妙依是一个特例。
至少从目前看来，她体内的神性与魔性两道意识并没有因为实力的提升而走向分裂。
这两道本该对立的意识，如今看来反倒是越走越近，就连矛盾都减少了很多。
魔性意识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候更多，但神性意识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也并不想争抢。
“这神性魔性之间的关系，怎么感觉比离火玉和极寒之泪的关系都要好一点？说好的天生仇恨，必定走向分裂呢？”方羽心中很疑惑。
“主人，这一代神魔体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异常……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极寒之泪的声音响起，“你的出现，让神性意识与魔性意识找到了缓和点，让它们不会与过去的神魔体那般……”
“你这话说早了。”离火玉打断了极寒之泪的话，“只是看起来缓和了，这种存在于血脉最深处的仇恨怎么可能真的就这样消散？”
“你过去没有接触过，是因为你的认知浅薄。”极寒之泪说道，“眼前的神魔体，一定会与过去不同。”
“我承认这个神魔体与过去只有一些不同，但我很早之前就说过，过程可能有不同，但结果是一样的。”
“神魔体最终一定会走向疯狂，这是谁都无法阻止和改变的事情。”
“就算到现在，我也会坚持我的看法。”
“我说过，你不应该有看法。”极寒之泪冷声道。
“你没有看法是你的事，怎么还不允许我有看法了？”离火玉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对冤家再次争吵起来。
但方羽并没有在意。
他看着面前的寒妙依，眉头皱起，神色凝重。
说实话，他也觉得寒妙依的状态不对。
四个大族
就从这次重逢而言，寒妙依面对方羽时，表现得更加依赖。
但是面对除方羽以外的其他修士……或者说生灵，都表现出了很强烈的敌意，甚至是杀意。
比如通觉仙，比如刚才那些城主府修士等等……
包括在元阳仙城内行进的时候，方羽就注意到寒妙依眼瞳之中时不时闪过的杀意。
这些杀意并不针对仙城内的某一位修士，而是针对所有修士！
过去的寒妙依，虽然时不时也会显露出暴戾的一面，但并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当一名修士对别的修士都会显露出没有缘由的杀意时，那便意味着……其内心的戾气已经到难以压制的程度。
当初天道门被灭后，方羽有一点时间也陷入到这种状态，见谁都想杀。
但他并没有被这股戾气吞噬，而是选择避世，以时间来慢慢磨掉内心的戾气。
而眼下的寒妙依，情况只会比当年的他更加严重，戾气也会更深。
这一点，寒妙依自身可能都没有察觉到。
“主人，到底怎么了嘛？”寒妙依见方羽一直看着她却又不说话，更加疑惑了。
“没什么。”方羽答道，“先离开这里吧。”
“哦。”寒妙依点头。
这时，通觉仙也来到了山巅。
他看到被轰得狼藉一片的山巅，又看到被扔到一旁如同破铜烂铁的元阳鼎，脸色微变。
“可以走了。”方羽说道。
“元阳仙尊……没有出现么？”通觉仙问道。
“没有，大概率也不会再出现了，看来圣清神教是下定决心要躲避我了。”方羽眯眼道。
“若圣清神教决心不露面，那我们的确很难找到他们。”通觉仙皱眉道，“我们应该怎么做？”
方羽想了想，微笑道：“其实也不用太急，圣清神教这段时间笼络了不空界内很多顶尖势力的核心成员，这些成员对于他们所在的势力都很重要。”
“就像元阳仙尊对元阳仙城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这些核心成员若是长时间消失，他们所在的势力必定会开始寻找。到时候，我们就多了很多免费助力，而圣清神教……除非离开不空界，否则避无可避，一定会被找到。反过来说，这些为了躲避我而被禁止离开圣清神教的修士……短时间内还能待一待，让他们长期无法回到自己的势力，应该也会心生不满吧。”
“嗯，对。”旁边的寒妙依煞有介事地点头。
方羽没有理会装模作样的寒妙依，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暂时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转移到什么地方？”通觉仙问道。
“不空界内有魔族，有玉族……或许，也会有龙族。”方羽眯起眼睛，说道，“所以，我们先把不空界的基本情况给掌握吧。”
“好。”通觉仙答道。
“主人，我们要去哪里打听这些情报呢？”寒妙依问道。
“很简单，随便找点修士就能问出来。”方羽答道。
……
方羽一行回到了元阳仙城内。
就跟方羽所说一般，他们沿着街头，询问过路的修士。
直接问，很少修士愿意回答他们的问题。
但方羽不同，他有很多仙晶。
回答一个问题，就能得到一万仙晶的报酬。
这样一来，他们询问的过程很轻松，得到了不空界内的很多基本情报。
不空界内有四大族。
其中四大族分别为齐族，玉族，旬魔族，以及天翼族。
这四大族是公认的不空界内的最强势力。
只不过，四大族当中到底哪个大族最强……各个修士的说法不同。
有的认为旬魔族是最强的，毕竟是魔族的血脉。
也有的认为天翼族是最强的，因为天翼族据说是罗天仙域的混神族麾下的一个族群。
只不过天翼族本身是没有神族血脉的，但听命于混神族，但即便如此，只要与神族扯上关系……就没有谁敢轻视！
至于玉族，在这些修士看来是最神秘的一个族群，而且行事也很低调，平日里没什么声息，但由于其底蕴够强，便被列为四大族之一。
而最后的齐族，也就是方羽见过的那位齐尘所在的大族……是四大族内最弱的一个大族，这一点也是公认的。
因为齐族本身的底蕴就没有其他四大族强，再加上没有靠上神族或魔族这样的大树，声势自然就要弱一些。
但齐族的弱，也是相对于其他三大族而言！
不空界内的其他族群势力，在齐族面前连头都不抬不起来！
“打听了这么多，不空界内似乎并不存在龙族。”通觉仙说道。
“嗯，没有龙族也无所谓。”方羽说道，“反正他们会主动找上门来。”
“那我们如今应当……”通觉仙疑惑地问道。
“我对天翼族和旬魔族都很有兴趣。”方羽说道，“天翼族与纯血神族有关，而旬魔族显然就是魔族的一条血脉分支。”
“不如我们先去旬魔族看看。”
旬魔族地
“旬魔族……”通觉仙脸色微变，说道，“我们直接过去么？”
“是啊，刚才那个修士不是给了我们坐标么？直接过去就是了。”方羽答道。
“可是……那个修士也说了，旬魔族修士非常凶悍残暴，难以打交道……”通觉仙皱眉道。
说着，他突然意识到还有寒妙依这个神魔体的存在。
可是，虽然寒妙依体内的确有高等魔族血脉，但同时也有高等神族的血脉！
旬魔族对神魔体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还真不好说！
要是用拳头来征服旬魔族，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可这样做就不低调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体内虽然没有魔族血脉，但是……我身上有一个很高级的印记。”方羽抬起自己的左手，用手背朝着通觉仙。
“先前那个天澜仙女招亲的时候，我就是用这道印记蒙混过关的，让她误以为我是个魔族。”
通觉仙此刻已经想起这回事。
“这道印记你能认出来不？”方羽问道。
“这应当是……”通觉仙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五角星印记。
只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似乎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这是万道始魔的印记。”方羽微笑道。
“万道始魔！”通觉仙脸色大骇。
这个尊号，与他记忆中的认知重合！
的确，这个特殊的五角星印记，就是万道始魔的标志！
万道始魔是什么？
魔族始祖！
这种级别的存在……放在任何时代都足以藐视众生！
“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往旬魔族。”方羽说道。
通觉仙从震撼之中回过神来，跟着方羽和寒妙依飞行，朝着旬魔族的族地所在方位飞去。
……
方羽本来想要贝贝释放圆环印记前往，但想到贝贝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他决定还是自行前往较好。
贝贝的能力很重要，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还是让她多休息比较合适。
“主人，你一直没有告诉过我，你为何会得到万道始魔的印记啊？”
寒妙依跟在方羽的身旁，开口问道。
“我没跟你说过么？”方羽皱眉道。
寒妙依摇头。
“既然是万道始魔的印记，当然是从万道始魔那里得来了。”方羽答道，“我在大天辰星的时候，跟万道始魔交过手，这个你知道吧。”
“可你又没杀掉万道始魔，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印记交给你。”寒妙依蹙眉道。
“这道印记虽然出自万道始魔之手，但我不是从他身上得到，而是从他的灵婴……呃，就是女儿那里得来。”方羽答道。
“女儿？”寒妙依黛眉竖起，眼神变得狐疑，问道，“什么女儿？你之前可没说过。”
方羽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即摇头道：“没什么，就是万道始魔的后代。”
“肯定没这么简单！”寒妙依蹙眉道，“你表情不对！再说了，万道始魔的女儿为什么要把她父亲的印记送给你嘛……肯定有原因。”
“我把她暴打了一顿，逼迫她交出来的。”方羽答道。
“……不是这样的，肯定不是这样。”寒妙依连连摇头，说道，“主人，你在骗我。”
方羽有些无奈，只能转过头去，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主人主人……”
寒妙依却不依不饶，又凑上来追问。
后方的通觉仙看到这一幕，只能低下头去。
寒妙依在方羽面前的表现，跟他认知中的神魔体差别太大了。
这真的是神魔体么？
怎么看都更像是方羽的小道侣啊！
……
旬魔族，位于不空界的东部。
族地的面积算是很大，大概有三四座元阳仙城的大小。
方羽一行的行进速度极快，没有花费太长的事件，就来到旬魔族的族地外围。
可以看到，前方是一座笼罩在阴云之中的大片山谷。
远远望去，都会感到阵阵压抑。
而越是接近旬魔族的族地，就越能感受到一股阴寒和肃杀的气息，迎面压来。
“魔族一定要搞成这种风格么？完全符合大家对它的刻板印象啊。”方羽说道。
“这是印刻在魔族血脉之中的气息。”通觉仙说道，“它们就是这个样子。”
“那个花颜肯定不是这样吧？主人。”寒妙依在旁边问道，“否则你怎么会这么喜欢她呢？”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是怎么认识她的？主要问题就是林霸天……”方羽答道。
“那个林霸天本来就有问题啊主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你完全就是那种……”寒妙依美眸睁大，喋喋不休地说道。
“轰！”
就在这时，一声轰鸣！
方羽一行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束缚之力，将他们锁在原地，难以动弹！
“滋啦……”
一座雷霆凝聚而成的牢笼，将他们困在当中！
“竟敢擅闯旬魔族地，你们……找死。”
一道阴寒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方羽抬起头，就能看到在他们前方上空的位置，一朵乌云之上，站着一名披着黑甲，戴着头盔的修士。
他居高临下，眼神睥睨地盯着位于下方的方羽一行，眼瞳之中闪烁着赤红的光芒，杀气凛然！
就像回家
而在这名修士的身后不远处，也出现了一大团的黑雾。
黑雾缓缓消散，显露出数百道披着战甲的修士的身影。
他们神色冷峻，眼神凛然地盯着被困在雷笼之中的方羽一行。
“主人，让我来！把他们全杀了！”
寒妙依情绪亢奋地说道。
她的眼瞳泛着赤红的光芒，散发出明显的杀意。
“杀什么？你退到后面去。”方羽瞥了一眼寒妙依，说道。
而后，他抬起头来，看着上空乌云上的那名修士。
这名修士明显是这群守卫的首领。
“把他们押入我族大狱！”
这名首领脸色阴沉，厉声喝道。
此话一出，位于他身后的那些守卫便想要动身。
“别急啊，我们不是擅闯旬魔族地，而是回来视察一下。”方羽微微一笑，抬起自己的左掌。
他把左手背上的五角星印记显露出来。
“嗡……”
一阵紫光闪烁，五角星印记更加明显。
万道始魔的气息也跟着散发出来！
这一瞬间，无论是乌云上的那名首领，还是身后的众多守卫，脸色皆变！
他们感受到了那道至高无上的气息！
这道气息让他们的血脉都颤栗，下意识地感到敬畏！
这样的气息，只会出现在他们魔族的高等血脉身上！
而那道五角星印记，更是印刻在他们血脉当中得到标志！
万道始魔！
他们魔族的始祖的专属印记！
这么一道印记很容易伪装。
但是，气息却无法伪装！
眼前这名修士的确释放出来了属于万道始魔的气息！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无论是那名首领还是身后的一众守卫，皆单膝下跪！
哪怕还不知道方羽的身份……只是凭借那道气息，就足够让他们行礼。
看到这些魔族修士的反应，通觉仙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
方羽微微一笑。
对于旬魔族的反应，他早有预料。
越是高等的血脉，对万道始魔的敬畏就会越深。
方羽体内虽然没有魔族的血脉，但是，万道始魔传给花颜花枝的印记本身就蕴含着其专属的气息。
因此，他完全可以顶着万道始魔继承者这样的称号，在魔族内部横行霸道！
“行了，不用行礼。”方羽摆了摆手，说道，“你先下来，我想跟你聊聊。”
听到这话，高空中的守卫首领脸色一变，立即往下飞来，落到方羽的身前。
同时解除了将方羽一行笼罩的雷笼。
“你叫什么名字？”方羽问道。
“在下全庸，乃族地守将。”这名修士低下头，抱拳答道。
“噢，守将。”方羽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
“尊者展露了魔族始祖的印记，同时又释放出足以压制我们血脉的气息……”全庸语气震撼，说道，“以在下的身份地位，恐怕没有资格询问尊者的身份……”
“你看，这就叫尊重。”方羽看了旁边的寒妙依一眼，说道。
“尊者，请你给在下一点时间，将你莅临之事禀报族内，让族尊或少族尊前来与你相见……你看如何？”全庸问道。
“好啊，你去吧。”方羽摆了摆手，说道。
“是！”
全庸身形闪烁，立即返回了族地。
而后方那群守卫根本不敢起身，仍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万道始魔的印记果然好用。”方羽由衷地说道，“有这么一道印记在身上，去任何一个魔族都像回家。”
“可是你跟万道始魔的关系不好哦，主人。”寒妙依说道，“而且你不是说万道始魔离开了大天辰星么？可能它就在仙界呢。”
“下次再去别的魔族，要是遇到万道始魔……那你就无家可归咯。”
方羽看向寒妙依，说道：“你现在还挺能贫嘴。”
“没有呀，我只是在提醒主人要小心而已。”寒妙依说道。
“你把气息隐匿好。”方羽说道，“让他们知道你是神魔体，可能会惹来麻烦。”
“知道啦。”寒妙依答道，“我一直都有隐匿气息，不然他们早发现了。”
在方羽和寒妙依交谈之间，前方的空中突然出现一道漩涡。
“嗖嗖！！”
两道身影从漩涡之中闪出。
一老一少，披着很特别的黑纱服。
年老的修士须发皆白，脸上能够看到些许的皱纹。
而年轻的修士则是一张四方脸，还有一双剑眉。
他们的眼瞳都呈现出暗紫色。
看到方羽，尤其是看到方羽左手背上的五角星印记后，他们脸上都布满震撼之色。
而后，便纷纷朝着方羽鞠躬抱拳行礼。
“见过尊者，在下师宰，乃旬魔族之尊。”老者开口道。
“见过尊者，在下师幽……乃少族尊。”年轻一些的男修说道。
眼前的两位，就是旬魔族的族尊与少族尊！
此时见到方羽，二者的神态无比恭敬。
“不必这么拘谨。”方羽说道。
“尊者有先祖之印记，乃先祖选中之继承者，是我们的前辈！”师宰抬头看向方羽，恭敬地说道。
得寸进尺
“前辈称不上。”方羽笑道，“你一看就比我年纪大。”
“不知道尊者从何而来？”师宰问道。
“噢，我从别的仙域过来，又在偶然间来到不空界，听闻这里有个魔族分支，便过来看看。”方羽答道，“顺便，也是想跟你们请教几个问题。”
“不敢当！是我们要向尊者请教！”师宰立即说道。
“我们先回族地内吧。”师幽在旁边说道。
……
随后，方羽一行跟随者师宰和师幽进入到旬魔族的族地内。
族内的情况与外围看到的差不多，乌云密布，气息阴寒。
对于这样的地方，方羽连稍微参观一下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来到一座大殿内。
殿内的座位悬浮在半空当中。
方羽坐上自己的座位，寒妙依却不坐在旁边的位置，硬是要跟他坐在一起。
“不知道尊者大名？”师宰说道。
方羽想了想，决定说真名。
反正在魔族这边，他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就跟寒妙依所说的那样，只要万道始魔本尊没有出现，他就是能靠着那道印记横着走。
“方羽。”方羽开口道。
“方尊者……”师宰坐在对面的座位上，说道，“方尊者方才说有些问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呢？我们必定知无不答！”
说实话，师宰和师幽此刻对于方羽的身份和来历都很好奇。
但是，他们不敢把自己的疑惑放在前面！
因为，方羽身上就是有万道始魔的印记，以及能够释放出那道让他们血脉都感到敬畏万分的气息！
这一点可以印证方羽一定与万道始魔有关。
不管其本身是不是魔族，都是被万道始魔选中的继承者。
光就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旬魔族全体上下顶礼膜拜了。
“首先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圣清神教这个势力？”方羽开口问道。
“圣清神教？”
师宰与师幽对视一眼，神色有些异样。
“在不空界内，这是个新势力……但他们声势不小。”师宰在斟酌过后，答道，“据我所知，他们一直在尝试拉拢各个势力的核心成员，成为圣清神教的一员。”
“你们也被拉拢过吧？”方羽问道。
“嗯，但我们拒绝了。”师宰眉头皱起，答道，“他们与寻常势力不同，加入他们并不需要改换门庭，而且他们还给出了很多好处，似乎只是想要一个名声。”
“那你们为何会拒绝？”方羽疑惑道。
“因为我不相信他们。”师宰说道，“虽然他们举了不少例子，我的确也了解到不少势力的核心成员在加入圣清神教后的确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信任他们，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收获太大，风险太小。”
方羽缓缓点头，说道：“看来你还是很理智的。”
“方尊者询问有关圣清神教的事情，是因为圣清神教与你之间发生过什么吗？”一旁的师幽问道。
“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但不太重要。”方羽答道，“这个就暂且不提，我还有别的问题。”
“我听说不空界内还有一个天翼族，好像跟神族有关系？”
听闻此言，师宰和师幽眼中都闪过寒芒。
“是的，方尊者，天翼族……是神族麾下走狗。”师宰沉声道，“我们与天翼族之间关系极其恶劣。”
“我听说天翼族本身并没有神族的血脉。”方羽说道。
“对，他们不过是向神族跪下的一群不知廉耻，没有尊严的畜生罢了。”师宰眼神冰冷地说道，“我从未把他们视为修士，在我眼中，他们是一群没有思想的奴隶，不配与我们相提并论。”
“但外界还是因为神族的存在，将天翼族列为四大族之一。”
“对我们而言，与他们齐名乃是侮辱！”
提起天翼族，无论是师宰还是师幽，脸上都有愤怒与厌恶。
对于这种级别的修士来说，只是提到就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意味着之间存在极大的仇怨。
神族与魔族是世仇，这一点方羽很早就知道。
但是，天翼族并非真正的神族，不具备神族血脉，只是拜于混神族的门下，与旬魔族齐名。
可想而知，如今的神族在仙界内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只是扯上一点关系，就足以得道升天！
“你们之间发生过冲突么？”方羽问道。
这个问题，让师宰和师幽的脸色更加难看。
“天翼族仗着有混神族在背后……于不空界内横行霸道！针对我们旬魔族，不断地争抢我们的资源与领地……”师幽脸色阴沉，寒声道。
“那面对这种情况，你们做了什么？”方羽问道。
师幽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师宰看了师幽一眼，叹了口气，答道：“回方尊者……我们……让魔族蒙羞了，对于天翼族，哪怕我们心怀怒火，也不敢对他们做什么……”
“所以他们才会得寸进尺，不断地挑衅我们。”
请你出手
方羽眯起眼睛。
“方尊者，天翼族敢这么做，就是混神族在背后授意！”师幽激动地说道，“他们就是希望让我们失去理智，对天翼族出手。”
“这样一来，混神族作为一个纯血神族，就有理由对我们旬魔族大举进攻了！”
“所以，我们只能一忍再忍，无视天翼族的挑衅！”
方羽眉头皱起，问道：“混神族若想要灭掉你们，为何还要找理由？直接动手不就行了？”
“不，神族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行事风格，其中有一大特点，就是重视颜面。”师宰轻轻摇头，沉声道，“混神族认为我们旬魔族与他们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若是亲自出手，就算掉价，名声不会好。”
“但若我们主动对他们麾下的势力出手，那么……混神族就有正当的理由把我们灭了。”
“我们很清楚混神族对我们的敌意……就跟我们对他们的敌意一样。”
方羽眼神闪烁。
“既然情况如此危急，你们就没想过跑路？”方羽问道，“就是离开不空界，离开罗天仙域，去其他仙域。”
“否则，混神族迟早会找到理由把你们灭了。”
听闻此言，师宰苦笑道：“我们明白这个道理，可整个仙界内哪里还存在不被神族渗透的仙域呢？”
“再者，我们全族上下也不愿意离开！若混神族要杀来，那就正面战一场！我们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这样被逼得四处逃窜……我们魔族，该保有自己的尊严！”
方羽缓缓点头，说道：“不错，魔族能有你们这样的后代，我感到很欣慰。”
“哼。”
旁边的寒妙依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方羽面不改色，说道：“混神族的族地，也在罗天仙域内吧？”
“是的。”
师宰答道。
他与师幽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希冀之色。
他们在方羽面前，把关于天翼族和混神族的事情说出来，其实是有小心思的。
方羽毕竟是万道始魔选中的继承者，必定也属于魔族的一员！
因此，师宰和师幽把混神族的所作所为说出来，就是希望方羽能够帮助旬魔族走出当前的困境！
而方羽此刻的问话，让他们感觉到了希望！
若方羽愿意出手，那么……混神族或许不是问题！
毕竟，这可是万道始魔的选中的继承者！
“混神族的族地，在他们自己的界内，混神界。”师宰答道。
“噢，既然有这么有个纯血神族存在，那这罗天仙域的第一大族，怎么还是通冥族啊？”方羽问道。
“第一大族……明面上来看，的确还是通冥族。”师宰沉默片刻后，说道，“毕竟通冥族在那个位置太久了，这种认识已经根深蒂固。”
“在通冥族没有发生重大变故的情况下，罗天仙域内大部分修士都会将其视为第一大族，这是没错的……”
“可是，混神族虽然没有将第一大族的名号夺走，却不意味着……他们不如通冥族。”
方羽眯着眼，说道：“所以在你看来，混神族实际上要比通冥族强？”
“……我不能确定，但这两个大族若真的拼起来，我认为混神族会取得最终胜利，毕竟混神族的背后是整个神族，而通冥族……只是罗天仙域内的一个大族。”师宰语气沉重地说道。
“这么看来，混神族取代通冥族的地位也只是时间问题了。”方羽淡淡地说道，“跟你说的一样，神族在意面子，现在不动手，只是在等待时机。”
“是的。”师宰答道，“这样的情况，不仅发生在罗天仙域，同时也发生在其他仙域，神族的最终目标必定是让自己的力量渗透到仙界的所有仙域内，这样一来……他们的地位再也无可撼动。”
“而这也是过去的仙界霸主都未曾做到过的事情。”
方羽没有说话，眼神凛然。
“方尊者，你若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我们说说。”师幽说道。
“关于通冥族，你们知道多少？”方羽想了想，又问道。
“通冥族……我们与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联系。”师幽愣了一下，答道，“而通冥族也不喜欢与外界打交道，通冥界那个地方……很难接近。”
“这样啊。”方羽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方尊者，你能来到旬魔族，是我们的荣幸。”师宰突然语气激动地开口，并且从座椅上起身，又朝着方羽跪下。
师幽也在一旁跪下。
“你们这是做什么？”方羽问道，“再荣幸也没必要跪下吧？”
“我们希望方尊者能够出手帮助我们旬魔族……”师宰抬起头，说道，“我们不想再忍气吞声！我们想要把天翼族这只走狗灭了！”
方羽眼神微动。
其实他已经猜到这对父子会这么开口了。
解决一个天翼族……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哪怕要对付混神族，也符合他的利益。
但问题是，时候未到。
来到罗天仙域，对方羽最重要的事情一定是确定自己师父道天的下落，并且想办法将其救出来！
别的事情都得给这件事让路！
现在去对付混神族，动静太大，很容易引起通冥族的注意。
“帮你们……当然可以，毕竟我们都是魔族，是一家魔。只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得先帮我个忙。”方羽盯着师宰，说道。
提点一二
见方羽答应下来，师宰和师幽面露喜色。
天翼族是他们的心头大恨！
只要方羽愿意出手帮助他们解决掉这个族群，让他们帮什么忙，他们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方尊者，你想让我们做什么，请尽管开口。”师宰立即说道。
“我想知道，罗天仙域内的魔族分支，就只有你们旬魔族么？”方羽想了想，问道。
“……是的。”师宰语气沉重地答道，“原来并非如此，还存在别的魔族分支……但在第七次仙域大战后，我们魔族很多分支……皆被灭杀。而在罗天仙域内，也只剩下我们旬魔族。”
“这么说的话，你们是魔族在罗天仙域内的独苗了。”方羽眯起眼睛，说道。
“就是这样。”师宰答道。
“既然你们都托底了，那我也跟你们说说我到罗天仙域的真正目的吧。”方羽说道，“我到这里，其实是为了救一名修士。”
听闻此言，师宰和师幽对视一眼，眼中皆有惊讶之色。
“不知道方尊者想要救的那名修士……位于何处？”师宰问道。
“据我所知，他目前在通冥族的手中。”方羽答道。
“通冥族！？”
师宰与师幽脸色皆变。
罗天仙域第一大族！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方羽之前为何要询问他们关于通冥族的事情。
可问题是，事情涉及到通冥族，一切都没这么简单了。
既然要从通冥族那里救出一名修士，意味着一定要与通冥族站在对立面！
而通冥族向来残暴，对待对手从不手软！
尤其是他们族内的通冥仙尊，更是战绩辉煌，威名在外！
“方尊者，你要救出的那名修士……为何会落在通冥族的手中？”师幽回过神来，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落到通冥族手中的。”方羽答道，“但对我来说，这名修士很重要，非常重要。”
“在确定他的安危之前，我不能暴露在通冥族的眼前，因为通冥族很可能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方尊者希望我们帮忙……确定那名修士的情况？”师幽问道。
“是的，不过我知道对你们来说很难，毕竟通冥族与外界没什么联系。”方羽说道，“但不管如何，我必须先把那名修士救出来，才能做别的事情。”
“你们长期在罗天仙域内，一定掌握更多的渠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接近通冥族，得到他们内部的一些关键情报。”
“若是有可行的途径，你们不必执行，我可以亲自动身。”
听到这番话，师宰和师幽神色凝重。
要与通冥族打交道，难度真的很大。
可以说，在如今的罗天仙域内，能让通冥族用正眼看待的……也就只有混神族这个纯血神族分支了。
其他族群势力在通冥族面前，恐怕连蝼蚁都不如。
方羽需要的是通冥族内部的情报。
那么，至少得先想办法与通冥族内的修士搭上线。
可就这一点，都不是那么容易！
通冥族修士极少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就算出现了……也是高高在上，很难接触！
不过，方羽也说了，若是有可靠的途径，可以亲自出手。
那么……从这一点入手，至少还是有点希望的。
“怎么样，你们有想法么？”方羽观察着师宰和师幽的神情，问道。
“方尊者既然提出了要求，我们作为后辈，一定会尽力完成，不管有多难。”师宰沉声道。
“别这么说，我这不是要求，我们是互相帮忙。”方羽笑道，“其实我也很讨厌神族，很想对他们出手……但现在动手的话，我很可能会暴露在通冥族眼底下，这样一来……被控制在通冥族手中的那位修士处境就会很危险。”
“我明白。”师宰点头道，“方尊者，我们目前的想法是……先让手下去搜集各界的情报，看看近期是否会有通冥族修士公开露面。”
“若是打听到相关的情报，我们会立即禀报于你，之后……方尊者便可前去，以这名通冥族修士入手……看看是否能够得到一些收获。”
方羽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想法很不错，就这么做吧。”
“好。”师宰看了师幽一眼。
师幽立即朝着方羽抱拳，然后便离开了大殿，前去吩咐手下做事。
师宰看向方羽，说道：“方尊者，刚才进来的时候太紧迫，还没带你好好了解我们旬魔族的族地，不知你是否有兴趣随我一同出去，提点我们一二？”
“呃……”
说实话，方羽对旬魔族这昏暗又阴沉的族地真没什么兴趣。
可师宰都这么开口了，他也只能答应，否则就太不给面子了。
毕竟在师宰的眼中，他是继承了万道始魔传承的前辈。
“那就出去转转吧，反正暂时也没别的事情可做。”方羽说道。
就这样，方羽一行离开了大殿，站在一朵乌云上，环绕族地。
换个功法
“嗖嗖嗖……”
在空中飞驰的时候，师宰也在给方羽介绍着周边的各种建筑的名字与用途。
“这里是静修殿，给我们族内的后辈修炼心神，因为我们修炼功法的缺陷所致，后辈很容易出现心性不稳的状况……”师宰指着前方一座巨型的大殿，说道。
“嗯，不错，应该保持。”方羽没什么心思，只是在点头，说着一些场面话。
“好无聊啊主人，还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呢。”
旁边的寒妙依更是直接坐在地上，无精打采，给方羽神识传音。
“虽然无聊，但没办法，这叫尊重。”方羽答道。
后面的通觉仙，倒是听得很认真。
“呃……”师宰犹豫地问道，“不知道方尊者可否给我们指点一二？”
“指点什么？”方羽回过神来，问道。
“我们族内功法的缺陷，不知道是否存在弥补的可能？”师宰问道。
“这个啊……这个，呃，你先给我看看功法的法诀吧。”方羽说道。
师宰抬起手，手中就出现了一本功法秘籍。
方羽有点无奈。
他只是客套一下，怎么这师宰就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呢？
“这就是我们旬魔族的秘法，是祖上一代传下来的，存在天然的缺陷，不知为何只要修炼到小成，就会出现心境不稳的情况……”师宰说道。
方羽翻开这本秘籍。
其中的法诀，他还真看得懂。
一开始他是没什么兴趣的，可是翻了两页之后，他眼神变得不同了。
“这是……”
方羽脸色微变，开口道。
“方尊者，怎么了？”师宰跟着变了脸色，问道。
“啊？”方羽睁大眼睛，往后又翻了几页。
“方尊者，这功法是否存在什么大问题？”师宰立即问道。
“不会吧？”
方羽没有理会师宰，继续往后翻。
师宰看着方羽的模样，也没再询问，只是神情紧张地站在一旁。
就是寒妙依也很少见到方羽表情变化这么大的时候，立即站起身，凑在旁边看那本秘籍。
方羽很快就把秘籍翻到最后一页。
他看向师宰，问道：“你确定这是你们祖上留给你们的功法？”
“……是的。”师宰答道。
方羽眉头紧皱。
他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这门功法……根本就不是什么旬魔族的功法！
而且这门功法，他还掌握了！
是当年地球修仙界一个二品宗门的功法。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宗门叫做天地宗。
而那门功法，名为天地秘经。
当然通过林霸天的特长，结识了天地宗的一名女修，他们很轻松就得到了天地秘经的临摹本，然后将其掌握。
这门功法在方羽掌握的众多功法当中并不算突出，没什么特点，因此他也没怎么在意。
可方羽怎么也想不到，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在仙界内的罗天仙域中的一个魔族分支的首领手中，他居然能够再次看到这门功法的秘籍！
而且，师宰还说这是他们祖上留下的功法。
这就非常奇怪了。
如果这门功法是天地宗所创，那么这应该是人族的一门功法，但不知道怎样流传到了旬魔族的手中。
还有一种可能，这的确是旬魔族的祖上所创的功法，不知道怎样流传到了地球的天地宗的手中。
这里面涉及到的就是先后顺序。
不过，从逻辑上来推理的话……若这门功法真的是旬魔族的祖上所创，那为何会存在那么大的缺陷？
一名修士创造的功法，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存在明显的缺陷！
只有功法本身就不是他自身所创，是从别处得来，因而存在一定的缺陷……这才是合理的逻辑！
“天地秘经，反正我和林霸天掌握的时候，都没感觉到存在什么缺陷，包括天地宗内的那些弟子……也没听说出过岔子。”方羽皱着眉，心想道，“旬魔族这些修士之所以在修炼中会出现问题，是因为这门功法本来就不是为魔族所创！而是人族功法！”
“因此，存在明显的缺陷也就很正常了。”
“关键的问题是……人族修仙界内一个二品宗门的功法，是怎么传到旬魔族手中的？而且还是先祖所留下……这时间就对不上！”
方羽越想越觉得奇怪。
天地宗存在的时间，大概是地球上的两千多年前，存在的时长不会超过两千年。
可旬魔族存在的年月，必定不止这几千年。
只能用位面时间流速不同来解释。
可问题是，天地宗这样一个宗门，门内最强的修士恐怕也就合体期的修为……他们所创的功法，居然成了旬魔族的秘法！
这听起来也很离谱！
“方尊者，请问这门功法……是否有改进的空间？”师宰的声音，打断了方羽的思绪。
“没得改，缺陷在于血脉，这门功法就不适合你们修炼。”方羽把秘籍合上，说道，“我的建议是，你们换个功法。”
“换个功法？”师宰脸色微变，说道。
第七层中
这门功法是他们旬魔族长期的基础功法！
换一个功法，牵扯重大！这是足以改变一个大族根基，以及未来实力的决策！
可是想到方羽的身份，师宰犹豫了。
“这功法跟你们就是不匹配，可能好处也有，但缺陷的存在，也是没办法弥补的，不如换个功法。”方羽说道。
“明白了，方尊者，我会认真考虑此事，与族内的元老商量。”师宰严肃地答道。
方羽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
天地秘经的确不算是多强的功法，换了也就换了。
反正存在缺陷，对旬魔族的修士来说的确就不是一个好的功法。
当然，师宰要是不愿意换，也很正常。
只是方羽没想到，他随口的一个想法，就会成为旬魔族未来的规划。
……
在跟随师宰转了族地一圈后，方羽一行便被安排在一处秘境内休息。
在得道关于通冥族的消息之前，是没必要离开旬魔族了。
“主人，刚才那本秘籍到底有什么问题呀？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坐在秘境的地上，寒妙依好奇地问道。
通觉仙也觉得很疑惑，看向方羽。
“也没什么，我自己都还没搞明白。”方羽摇了摇头，答道，“等我弄清楚怎么回事再说吧。”
“噢，好吧。”寒妙依答道。
方羽打坐在地上。
只从突破乾坤塔第六层之后，他就没时间再进入乾坤塔了。
第七层的考验，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如今难得有空闲的时间，他决定进入第七层看看。
至少，得先搞清楚，乾坤塔第七层的考验内容是什么！
“主人，你又要修炼啦？”寒妙依凑上前来，问道。
“嗯，你离我远一点，别打扰我。”方羽说道。
“可是我都还没跟你好好聊一聊呢。”寒妙依说道。
“不是已经聊过很多了么？还有什么好聊的。”方羽皱眉道。
寒妙依撅了撅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后退去。
方羽闭上眼睛，意识进入到乾坤塔内。
……
乾坤塔第七层，还是跟他上次所见一般。
面前是处于荒山之中的一座小草屋，屋外是一个药园，散发出阵阵药香。
方羽走进草房，就能看到草房内有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不少药方，而后方则是一张木床。
这就是地球上的夏修之晚年所住的草房。
方羽实在不知道，第七层的考验为何会是这样一个场景。
夏修之是他在地球上生活的漫长五千年当中指导过的一个后辈，跟他的确有情谊，但是……这样的人，对他来说并不少。
“极寒之泪，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要考验什么？”方羽站在草房内，仰头问道。
但极寒之泪并没有出现，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方羽走到木床前坐下。
他看着前方的书桌，又看向窗外的场景。
周围的环境很安静。
夏修之常年住在这种地方，的确可以修养身心，但未免太过寂寥。
方羽回想起自己的过往。
他也曾这般避世。
只不过，他并不是主动避世，而是被动。
他不想被心中的戾气所操控，不想成为一个魔头，便强制自己躲起来，不接触外面的世界。
那段时间对他来说很是煎熬。
夏修之这是主动避世。
在晚年独自住在这种地方，难道不会感觉到孤单么？
毕竟人到了老年，大多希望看到儿孙满堂，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
夏修之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年轻到中年都在钻研医术药方，为人治病却不收取钱财，一生清贫，被世俗界尊称为药神！
直到晚年才住进深山之中，不再出手救治病患。
“我还真没问过小夏为何在晚年要避世？他明明有着悲悯苍生，救济世人的医道之心，晚年在医术大成的时候，却主动避世，藏于深山之中，不再救助世人……这是为何？”
坐在木床上，方羽思绪不断翻涌，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夏修之晚年为何要避世？
现在想想，的确有些违反常理了。
“嗒嗒嗒……”
方羽还在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草房外有脚步声传来。
他立即起身，走出草房外。
然后，方羽就看到草房外的药园内，有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给那些药材浇水，时不时蹲下身查看药材的生长情况。
这道身影，方羽能认出来。
正是老年的夏修之！
方羽走上前去，试探性地问道：“小夏？”
老人听到了声音，转过头，看到方羽。
“先生。”
夏修之转过头，看到方羽，苍老的面容上露出笑容。
他一直都称呼方羽为先生。
听到这声称呼，方羽有些感慨。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如今这种时候，还能与夏修之交谈。
“你在干什么？”方羽问道。
“看看药材的长势。”夏修之微笑道。
方羽观察着夏修之的脸色以及神态，内心微动。
他一眼就能看出，如今的夏修之老态龙钟，散发出死气，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方羽又想起草房内书桌上的那些药方……似乎跟当初现实中的夏修之去世后，他所整理的药方是一样的！
“难道……如今我经历的场景……是小夏去世前一日的场景么？”方羽心想道。
医道极限
想到这一点，方羽看向夏修之，眼神微变。
现实中，当他来到这座小草房的时候，夏修之已经躺在木床上，奄奄一息。
而夏修之并不愿意方羽动用任何手段为其再续一口气。
因此，夏修之临终之前与方羽的交流并不多，唯一的遗愿就是让方羽将那些药房整理好带走。
如今在乾坤塔的第七层内，方羽回到了夏修之其实前一日的场景。
“这算是给我一次与小夏交谈的机会么？”
方羽这么想着，朝药园走去。
夏修之见到方羽走来，介绍道：“先生，这里面有七星草，罗汉根，绿野灯芯……”
这些都是药材的名称。
方羽走到夏修之的身后，缓缓点头，说道：“你应该花了很多时间在这个药园上吧。”
“嗯，从我在这里居住开始，便开始种植药材，这么多年过去……总算是有些收获。”夏修之笑呵呵地说道，“这里面的很多药材在外面极其罕见，即便能发现一两株，价格也极其昂贵，普通病人根本无法用上。”
听到这话，方羽眯起眼睛。
夏修之明显还是挂念着外界的病人，可他却在这深山之中避世不出。
这很矛盾。
“小夏，我有一个问题。”方羽跟着夏修之朝着前方慢慢走去，开口道。
“先生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问。”夏修之说道。
“你为何避世？”方羽看着夏修之，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夏修之的表情没有波动。
他仍在朝着前方走去，而后在几株生长着白色花瓣的药材前蹲下，仔细地查看这几株药材的生长情况。
“先生觉得我不应该避世么？”夏修之问道。
“不，你做出任何选择我都不会干涉，我只是觉得疑惑……你明明还有着救济世人的热忱，可你却做出了与你内心相反的选择。”方羽微微皱眉，说道。
夏修之沉默片刻后，答道：“先生，我避世已经二十年。大概是在六十一岁那年开始，住进了这片荒山。”
“嗯。”方羽点头。
这与他记忆中的情况是一样的。
夏修之在六十一岁的时候选择避世，从此消失在世俗界中。
在那之后，世俗界内很多人都在苦苦寻求夏修之所在，想要请他出手相救。
然而，夏修之就像消失了一般，再没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
“在避世之前，我行医近四十年。”夏修之微微仰起头，看向天穹，浑浊的眼睛里浮现出追忆之色，“我记得先生领我入医道之路时说过，我天性善良仁慈，当医者最为合适。”
“而我的确对医道极有兴趣，我的一生，都在追求着医道上的进步。”
方羽没有说话。
从他第一次见到夏修之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这是一个极其善良的孩子。
或许是因为出身贫寒，吃过很多的苦头，所以对于处于这种境地的人更有同理心。
看到苦难，就会心痛。
“可是，先生，我行医四十年后却发现……医道终究有其极限，我没有办法救下我想要救的那些人。”夏修之说道。
“谁都无法救下所有人。”方羽说道，“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你未曾修炼，掌握的医道是真材实料，在世俗界中……你是当之无愧的医道第一人，没有人能够与你相提并论。”
“因此，你无需对此感到惭愧。”
夏修之笑了笑，看向方羽，说道：“多谢先生夸赞……可我所感悟到的医道极限，并非医道本身的极限，而是我作为一个人的极限。”
“行医四十年，我的名声越来越大，世人尊称我为药神……起初我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游遍各地，为每一个患有重病的人提供帮助。”
“但后来，我不能继续这么做，因为病人实在太多了……他们慕名从各地寻来，让我提供帮助。”
“那不是更方便你了么？至少你不用再到处跑来跑去。”方羽说道，“效率更高，能帮助更多病人。”
“的确如此，自我被称为药神之后，太多的病人找上门。可是，我只能看到我眼前的这些病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并非就没有病人的存在啊。”夏修之缓声道。
方羽眼神微动。
“在很多偏远山村的病人，他们没有机会见到我。”夏修之继续说道，“而那时候的我，也无暇去找到他们，他们得了重病，只能等死。”
“曾经有位住在偏远山村的妇女，带着她五岁左右的女儿，跋山涉水来见我，可当时我面前还有几十位病人……一直以来我都平等看待所有病人，因此她需要排队。”
“可是当轮到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她女儿患的是急病，超过时限，就已无药可救。当我告诉妇女结果的时候，她并没有哭，只是很平静地告诉我，她知道了，她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之后，她就抱着她女儿离开了。”
绝对公平
“后来我才知道，当天晚上，这个妇女就抱着她女儿跳河自尽了。”
说到这里，夏修之低下头，语气变得低沉。
“先生，这就是医道的极限啊，医术再好……始终有人是我救不了的。”
“这不是你的错。”方羽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不公平。”夏修之答道，“我从行医的第一年开始，就告诉自己，要平等对待每一位病人……但实际上，根本做不到，有些病人连见我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你后来选择避世的原因么？”方羽问道。
“我想了很多种方式，我收下很多弟子，教他们医术，让他们像我一样行医，但收效甚微，大多数弟子最终都会陷入利益的圈子当中。”夏修之摇了摇头，说道，“最终，我选择避世。”
“可你避世之后，你能帮助的人更少了。”方羽皱眉道。
“但是，这样就公平了。”夏修之答道，“无论是有能力见我的，还是没有能力见我的……在我避世之后，他们是平等的。”
方羽眉头皱得更紧。
夏修之避世的原因，原来就是为了公平？
可在方羽看来，这样的做法未免过于极端。
“先生，避世这些年来，我的内心无时无刻都在遭受煎熬。”夏修之说道，“可我还是不能出去，我不能再出手救人。因为我的每一次出手，都意味着一次不公平。”
“我能救他，为何不能救她？我救了她，为何没救到他？”
“我相信人的生命是平等的，所以，我宁愿一个都不救，也不愿意被强迫选择去救任何一个……我认为，这样便突破了医道的极限。”
听到这里，方羽眉头紧锁。
因为救不了所有人，所以选择一个都不救？
这样的想法太过偏激。
方羽看着夏修之，眼神闪烁。
眼前的夏修之真的是现实中的夏修之么？
眼前夏修之所说的话，真的是现实中夏修之内心所想么？
不能确定。
这里是乾坤塔。
现实中，方羽没有想到，也没来得及去询问夏修之晚年避世的原因。
而在乾坤塔第七层内，他见到去世前一日的夏修之，从其口中得到了答案。
但这个答案，方羽不敢苟同。
“以我对小夏的了解，他绝不可能产生如此偏激的想法……以他的秉性，必定是能多救一人是一人，而不会追求这种绝对的公平。”方羽心想道，“眼前的小夏所说的话，更像是乾坤塔想要通过小夏之口，给我灌输的思想……”
“看来，先生并不认可我的做法。”夏修之露出淡淡的微笑，说道。
“的确。”方羽答道，“我认为你的做法太过偏激，你过分追求所谓的公平了。”
“追求公平有错么？”夏修之问道。
“没错，但前提是，你对公平的认知得是正确的。”方羽答道。
听到这话，夏修之笑了笑，说道：“先生，我知道你不会认同我的做法，但这就是现实啊。”
“想要得到真正的公平，就得付出代价。”
“我为此内心煎熬了二十年，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而那些因为找不到我而因病逝去的人，是他们为了公平而需要付出的代价。”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同等的代价……这便是因果。想要得到的价值越高，付出的代价也会越高。公平的价值很高，因此很多人都需要为了公平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么先生，你……想要得到什么？”
听到这话，方羽内心一震，看向夏修之。
此刻，眼前的视野突然变得虚幻！
药园，草房，荒山都消失不见。
一切遁入到漆黑之中。
方羽站在原地，内心震动。
第七层的考验到底是什么？
到现在他都还毫无头绪！
夏修之的出现，似乎只是要跟他说明一个事情。
那就是因果！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而夏修之的最后一个问题，也让方羽内心一震。
他想要得到什么？
说实话，这么多来，方羽还真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在天道门被灭的时候，他最大的念头就是要让紫炎宫付出代价，将紫炎宫给灭了。
这件事做完之后，他就失去了目标。
后来又希望突破炼气期，直到突破一万层发现仍然还在炼气期，这个目标也就没了……
每一个时间段，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不同的。
现在的方羽，想要得到什么？
他希望师父平安无事，希望能够顺利救出师父。
可做到这一切，需要付出的是什么代价？
一定需要付出代价么？
方羽眉头紧锁。
“主人主人主人！”
这时，方羽听到耳边传来寒妙依的声音。
他的意识脱离乾坤塔，回到现实当中。
一睁开眼，就看到寒妙依的脸凑在跟前。
“怎么了？”方羽皱眉问道。
“有消息啦！”寒妙依说道。
“消息？”方羽皱眉问道。
“通冥族的消息！”
祸星降临
“这么快有消息了？”方羽问道。
“哪里快了？主人你都闭关好久了！”寒妙依蹙眉道。
“很久么？”方羽愣了一下。
在进入乾坤塔第七层后，他明明只是跟夏修之交谈了几句。
对他来说，时间只过去了那么一点。
可没想，外界居然已经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
“乾坤塔第七层到底在考验我什么东西？与前面几层完全不同。”方羽皱着眉，站起身来。
“终于可以出去了，这段时间我都快闷死了。”寒妙依兴奋地说道。
“你一直在这里？”方羽问道。
“是呀，我得给主人你护法呀，以防一些图谋不轨的家伙……”
说着，寒妙依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通觉仙。
面对这种明摆着的针对，通觉仙只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出去吧。”方羽深吸一口气，说道。
乾坤塔第七层内所看到的场景，以及夏修之所说的那些话语，仍然充斥在他的脑海当中。
不管如何，方羽不认可夏修之的说法。
可想法这种东西，一旦印刻入脑海，就没那么容易将其消除。
一个听起来很荒谬的理论，要是听得多了……就有可能逐渐变得合理。
这就是所谓的洗脑。
因此，方羽希望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
……
离开秘境，方羽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师宰。
“听说有通冥族的消息了？”方羽问道。
“对！方尊者，这个消息非常突然，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定其真实性。”师宰答道，“但就目前而言，也只有这个消息了。”
“什么消息？”方羽问道。
“此事还与混神族有关。”师宰神色凝重，说道，“据说在上元界内有一祸星降临，还说这祸星携带着某位仙帝的传承。”
“祸星？”方羽皱起眉头，问道，“指的是一名修士？”
“是的，之所以说是祸星……因为这名修士一出现就带来了巨大的灾祸，把上元界搅得天翻地覆，死伤无数。”师宰答道。
“这个祸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方羽问道。
“就在这两日内！”师宰答道，“它的出现非常突然，目前还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到底是从一些上古遗迹出来，还是从其他仙域而来……说不清楚。”
“目前上元界内的诸多族群势力都在逃离……因为这个祸星实力太过强悍，上元界内那些势力族群联手都无法与之抗衡。”
“那这件事是怎么跟通冥族还有混神族扯上关系的？”方羽问道。
“因为混神族已经公开宣布要派出修士去镇压这个祸星。”师宰眼神凛然，沉声答道，“至于通冥族，没有任何公开层面的发言。”
“但是按通冥族过去的作风，若那个祸星身上真的有仙帝传承，那么……通冥族肯定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我们认为，通冥族很大可能会派出修士前去镇压那个祸星。”
方羽皱起眉头，说道：“关于那个祸星……一点具体的情报都没有么？”
“没有太过详细的情报。”师宰摇头答道，“它出现得极其突然，而且就是在这两日内，上元界目处于极其混乱的状态，因此很难得到关于它的确切情报。，目前只是有一个说法，就是这个祸星身上有仙帝传承，强大异常。”
“这样啊……”方羽摸了摸下巴。
“主人，我们去上元界吧！镇压那个祸星！”寒妙依兴奋地说道。
方羽没有说话。
按照师宰的说法，这一趟去上元界，有很大可能遇到通冥族和混神族的修士。
这两大族群，就是罗天仙域内的最大对手。
只不过，方羽在这种时候露面是有风险的。
要是被通冥族那边发现他的存在，将消息传回到族内……那么，道天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凶险！
但风险与机会是并存的。
若方羽能成功控制到一名通冥族修士，那么……就能够打听到很多消息。
“走啦主人。”寒妙依拽着方羽的手臂。
“方尊者，此行非常危险。”师宰沉声道，“那个祸星的实力还是个未知数，而且不仅是混神族与通冥族，其他大族与顶尖势力必定也会派出修士前往……毕竟，谁都不想错过仙帝传承。”
“危险是肯定的，不过……对我来说无所谓。”方羽说道，“只要有机会碰到通冥族的修士，我怎么也得去一趟。”
“好！”寒妙依在旁边重重地点头。
“方尊者，此行我可以让师幽陪同你们前往……他能给你们提供必要的情报。”师宰说道。
“好。”方羽点头。
……
很快，方羽一行便跟着师幽离开了旬魔族，前往上元界。
此行的目标非常明确。
就是要找到通冥族的修士，然后……将其拿下。
至于那个祸星，混神族之类的都是次要的。
“主人，你对仙帝传承没兴趣嘛？感觉很厉害。”
在通过跃界点前往上元界途中，寒妙依好奇地问道。
九幽仙帝
“仙帝传承？兴趣确实不是很大。”方羽皱眉道，“又不是没得到过。”
这话并非吹牛。
方羽的确得到了好几个仙帝传承。
像问星帝印，白帝道本，以及封神榜等……
只是对于目前的方羽而言，仙帝传承大多派不上用场。
或许是还没到能用得上的时候。
但不管如何，方羽对于仙帝传承……的确不像其他修士那样渴望。
“也是，主人你那么强，还要这些仙帝传承做什么？”寒妙依深以为然地点头。
旁边的通觉仙和师幽听着这番对话，面露古怪之色，只能低下头去。
对他们来说，仙帝传承是可望不可及的事物。
仙帝更是位于仙界顶端的存在！
再怎么样，他们也无法对仙帝传承表现得无动于衷！
“嗖嗖嗖……”
空间通道仍在穿梭。
“我们这是直接到达上元界内么？”方羽看向师幽，问道。
“是的，方尊者……我们会直接到达上元界内的西山跃界点。”师幽答道。
“你就不怕落地就遇到那个祸星？”方羽笑道。
师幽愣了一下，说道：“我想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遇到又怎么样？我上去两拳就能把这个祸星打碎！”寒妙依在旁边说道。
“你不一定是它的对手。”方羽说道。
“绝不可能！除了你以外，谁都不是我的对手！”寒妙依自信满满地说道。
“自信是好事，但你这种已经不是自信，而是自大了。”方羽淡淡地说道。
师幽站在一旁，内心震动。
他很疑惑，寒妙依为何能有这样的自信。
明明气息很寻常，就是一名普通修士而已。
……
上元界内，一处仙门之地。
一道通体泛着红芒的身影，正在对着这座仙门的各处位置进行狂轰乱炸！
它的气息极其强悍，立于空中，头顶上空是一大片赤红的火焰！
这道身影仿佛与天穹融为一体，张开双臂。
“轰轰轰……”
这座仙门内的一切都在崩碎！
大部分修士都已经逃离，少部分没来得及跑，身上便燃烧起赤红的焰火，惨叫着死去。
不仅是肉身被焚灭，神魂也跟着消散！
彻底的死亡！
空中的身影，在赤红的气焰笼罩之下，看不清楚面容。
但是，能够模糊地看到其身形。
是正常的修士身形！
“杀！杀！杀！吾乃九幽仙帝！”
这道身影发出嘶哑的吼叫声，将整座仙门崩碎！
随后，它的身形在空中消散。
……
上元界，西山。
此地是上元界与外界连接的一个跃界点所在。
“嗖嗖嗖……”
一阵金光闪烁。
三道身影，出现在跃界点的传送台上。
三名修士皆披着白袍，身上有金色的纹路在闪烁，释放出阵阵强悍的法能！
他们的眼瞳皆泛着璀璨的金光，气息强悍。
只是站在那里，就能散发出镇压众生的气场！
三名修士，两男一女。
他们来自混神族！
是这个纯血神族的嫡系成员！
“墨兄长，还不能确定那个祸星身上是否真的有仙帝传承，我们就贸贸然过来……很容易白跑一趟哦。”女修开口道。
站在旁边，面容俊美的男修微微一笑。
他名为时墨，乃此行当中辈分最高的兄长。
“无妨，就当出来历练。”时墨说道。
“通冥族也会派他们的成员出来，就当提前打个照面了。”
另外一边的男修说道。
他叫时宇，与时墨是亲兄弟。
“通冥族那些家伙……什么都要跟我们争，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女修美眸眯起，语气冰冷。
她是当中年纪最小的妹妹，名为时伊。
“通冥族要是知进退，早就主动投诚了。”时宇嘴角勾起，冷笑道，“到现在还没有投诚，说明他们的确自以为能与我们抗衡。”
“找死。”时伊寒声道，“区区一个外族也想与我们神族对抗？”
“不要太小瞧他们。”时墨开口道，“通冥族还是有底蕴的，他们族内也出过仙帝。而如今的那位通冥仙尊，据说也有仙帝之资。”
“哈哈哈……仙帝之姿，这些年来，仙界内多少未来仙帝被我们神族解决掉了？通冥仙尊也不过是其中之一！我们不动他，只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理由罢了！”时宇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与不屑。
换做罗天仙域内的其他任何一个势力的成员，都绝不敢这般蔑视通冥族。
但是，说这些话的是混神族的嫡系……就变得合情合理了。
神族在当今的仙界，就是可以横着走！
哪怕当着通冥族成员的面，时宇也不会掩饰对他们的鄙夷！
这就是绝对的自信与底气！
“别说了，走吧，去找那个祸星。”时墨说道。
他抬起右掌。
“噌！”
他的掌中，出现了一份卷轴。
打开卷轴，卷轴内是一片空白。
但是，时墨闭上眼睛，手中泛起一阵金光之后，卷轴上就出现了内容。
上面逐渐出现了清晰的地图！
上元界的地图！
同时，地图上逐渐显现出一个光点。
光点正在迅速移动！
这就是混神族的能力！
他们掌握的法则，笼罩整个罗天仙域。
只要他们想，他们能够轻易追踪仙域内的任何一个生灵！
“看来，那个祸星离我们不算太远。”时墨微笑道，“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嘻嘻……通冥族那些杂碎没机会喽！”时伊笑道。
“噌！”
下一秒，三者身上泛起一阵金光，消失在原地！
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传送台上再次泛起光芒。
“嗖嗖嗖……”
方羽一行出现在传送台上。
“终于到了……”
寒妙依往前一蹦，双手叉腰，环顾四周。
“这里就是西山了。”师幽看向方羽，说道。
“我们要怎么找到那个祸星呢？”方羽问道。
“只能沿途一路找过去了，要是能够遇到那些正在逃离的修士，或许就能知道那个祸星大概的位置。”师幽答道。
方羽点了点头，说道：“那么，我们就动身吧。”
初窥因果
师幽所说的方式是效率最低的方式。
但就目前的情况，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方羽一行离开西山，一路朝着东边方向飞驰而去。
可这一路上却空荡荡，他们连一名修士都没有遇见！
上元界不算是一个很大的界，但怎么说也是一个界，平日里在上元界活动的修士至少也有百万之数！
可方羽一行往前飞驰很长一段时间，却连一名修士的踪影都没有找到。
哪怕经过一些仙城或是仙门，都看不到内部有留下的修士！
上元界内的修士……似乎全跑了！
“这也跑得太彻底了一点。”方羽说道，“这就连一个修士都看不到，就没有胆子大的……或者没收到消息的么？”
“出现这种情况倒也不奇怪。”后方的通觉仙说道，“祸星降临，有时候甚至可以把一个仙域都给摧毁。”
“仙界内的修士最忌讳的就是这种突如其来的灾难，一旦消息传开，又有地可去……那么绝大部分修士都会选择第一时间逃离危险之地，毕竟谁都想活命。”
方羽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这跑得实在太空了。
“方尊者，从我们沿途看到的这些族群势力的情况来看，那个祸星或许还未来过此地。”师幽说道。
“嗯，只能继续往前了。”
方羽将神识不断扩大，捕捉更远处的信息。
但方圆千里内外都很平静，连一丝异样的气息都感知不到。
“这样搜寻法，不知道要搜到何时。”方羽蹙起眉头，看向旁边的师幽，问道，“你身上就没带一两件仙器？追踪异常气息之类的那种仙器。”
“……方尊者，我们族内没有类似作用的仙器。”师幽答道。
“我们旬魔族也太落后了。”方羽忍不住说道。
他记得很清楚，当年在地球的时候，他凭借一盏大衍灯就找到了不朽族的下落。
只可惜那件半仙级法器没有带到仙界来。
否则，说不定现在能够派上用场。
而旬魔族这么一个大族，居然连类似作用的仙器都没有……更是让他感到惊讶无比。
方羽转头看向通觉仙，问道：“有没有感应到特殊的气息？”
“暂时还没有。”通觉仙摇头道。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找下去了。”方羽叹了口气，说道。
“主人，你闭关这么久……是不是又突破了？”寒妙依并不像方羽这么心急，传音问道。
“突破？没有。”方羽回想起乾坤塔第七层内所看到的夏修之，以及那些话语，脸色变得凝重。
其实在来上元界的途中，他也在整理着思绪，回想着夏修之所说的那番言语。
一字一句他都记在了脑海当中。
而后方羽意识到，其实夏修之言语中关于其为何避世，还有所谓的医道极限等内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等同的代价……这就是因果。
而在夏修之的口中，他晚年的避世，就是为了公平。
为了公平，他宁愿一个人都不救，二十年来饱受煎熬。而那些因为他的避世而寻药无门的病人，则是一一死去。
在夏修之口中，这就是因果。
他想要得到公平，就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方羽并不想去追究对错。
他只想知道，这话语当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所谓的因果，就是等价交换么？
可在方羽过往的理解当中，因果这种东西，应该是做了某件事，必定会引起某种后果。
这是他理解中的因果。
而夏修之的说法中，则是把这个道理更加具象化。
不是做了某件事而引起某种后果，而是要做某件事，必须得付出等同的代价！
可归根结底，方羽到了乾坤塔第七层，是必然需要通过考验的。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考验的是什么。
夏修之跟他说的这番话，只是简单地诠释了因果关系。
可问题是，有什么用呢？
方羽听明白了夏修之的话，可他还是在乾坤塔第七层内，也并没有什么醍醐灌顶的感觉。
“乾坤塔第七层应该是要让我领悟因果法则？但只是借夏修之说这么一番话，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啊。”方羽心想道。
“主人。”寒妙依又凑上前来，打断了方羽的思绪。
“怎么了？”方羽问道。
“我感觉主人你好累哦，总是在想事情。”寒妙依眨了眨眼，说道。
“我不会累。”方羽答道，“就得多动脑，否则会变傻的，就像你一样。”
“主人！”寒妙依撅起嘴，但很快又低下头，小声说道，“主人，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方羽问道。
“假如有一天……我是说假如啊。”寒妙依说道，“假如有一天，我就这么消失了，从那之后，你再也见不到我。”
“你……会不会为此感到伤心呢？”
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寒妙依抬起头，一双美眸紧紧盯着方羽的脸，非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