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剑齐用
“你倒是说呀……”小风铃着急地追问道。
苏冷韵看了小风铃一眼，说道：“风铃姐姐，你不要着急，紫南现在头脑应该不太清晰，让她慢慢说。”
“是一位……额头上有红色十字印记的男人。”赵紫南思索片刻后，答道，“就在方羽哥哥正前方不远处。”
“我觉得……他气息很强，很强。”
“气息再强又怎么样？肯定不是主人的对手！”小风铃叉着腰，一脸骄傲地说道，“我主人天下第一！”
苏冷韵没有说话。
她知道，方羽一旦需要取出天道剑副剑，就意味着对手的实力绝对很强。
只是，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方羽到底在哪里，只能在内心默默祈祷，方羽能够战胜一切强敌。
……
“嗖嗖嗖……”
泛着蔚蓝光芒的天道剑副剑，从漩涡之中缓缓飞出。
方羽握住了剑柄。
在这一刻，天道剑副剑立即开始震动，发出嗡鸣声。
而天道剑主剑也有所呼应，同样发出嗡鸣声，震动起来！
当天道剑副剑完全从漩涡之中脱出时，它所释放出来的剑气就变得完整！
“轰轰轰……”
狂暴的剑气席卷四方！
方羽左手握着天道剑副剑，右手握着天道剑主剑。
双剑在手，剑刃上自然散发出来的剑气就如同燃烧的蓝色焰火一般，灿烂而又美丽。
剑气透过问星帝印释放的护罩，朝着外部席卷而去，把古擎天所制造的整片法能空间都给震散！
方羽双手持剑，身躯表层呈现出纯粹的金色。
额头上，眼瞳中，右手背……大道之印极为明显，绽放出强光。
此时的他，气息极为强悍，而且是很特殊的强悍！
他的气息不同于别的修士，威势并非通过仙力来展现！
他的气息，更像是身躯本身所带来的！
“这才是完整的天道剑。”
方羽看着手中的双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天道主剑和副剑都在手的时候，感觉的确跟只握着其中一把剑是完全不同的。
远处，古擎天看着方羽手中的双剑，眼神闪烁。
“没想到，这两把剑也在你手中。”古擎天沉声道。
“你连这两把剑都知道？”方羽问道，“看来的确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了。”
古擎天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双手。
他的双手结印，露出三角口。
“嗡嗡嗡……”
三角口前，一道漩涡显现。
一把如同弯月般的刀刃，从漩涡之中飞出。
它的刀刃上布满暗金色的纹路，迸发出阵阵法则之力。
古擎天将这把刀握在手中，气息也猛然爆炸！
“轰！”
他的身躯爆发出极度恐怖的威势，气焰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汹涌轰出。
这一刻，周边的空间不断崩碎。
“我手中的斩月刀，乃是域上众宇大族的原游仙尊所铸，其中所运用到的材质，在仙界以下任何界域都找不到。”古擎天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说道，“让我看看，是你手中的双剑厉害，还是我手里的斩月刀更强。”
“你现在都还在用着这两把剑呢，你说谁强？”方羽眉头一挑，说道。
这句话，让古擎天眉头皱起。
而在下一秒，方羽便将两把天道剑，交叉叠在一起。
“嗡！”
天道主剑竖起，天道副剑横在前方。
如此一来，两把长剑就形成了十字剑！
而这道十字剑的轮廓，正是大道之印，同样也是所谓极道之印的基本轮廓！
在方羽用天道剑叠出十字剑印记的瞬间，他额头上的印记泛起强光。
一阵炙热的气息正面朝着古擎天席卷而去！
在这一瞬间，古擎天双目睁大，额头上和眼瞳之中的极道之印，仿佛都受到了压制，光芒顿时黯淡！
而方羽用十字剑轰出的剑气，直接就轰了过去！
“砰隆……”
古擎天所在的位置瞬间就被这道剑气所吞没！
凌厉的气息朝四周扩散而出。
古擎天之前所释放出来的仙力，皆被这一击冲散！
“砰砰砰……”
接连的爆炸声在空中响起。
在方羽的视野中，古擎天已经被轰退出去。
他的身躯被天道剑释放的剑气不断地轰击，表层的法则都在颤栗。
“嗖……”
古擎天的身躯立即甩飞而出。
方羽并没有就此停手，握着双剑，猛然追上前去。
双手握剑，施展的剑术就跟之前不同。
“咻……”
方羽冲到了古擎天的面前对，双剑齐出！
古擎天的身躯虽然遭受重击，但即便在这种状态下，他却还能依靠意念来控制斩月刀做出应对！
“嗙！嗙！嗙！”
高空之中，方羽握着天道双剑，不断地劈斩！
而古擎天则是操控着斩月刀挡下一击又一击。
每一次碰撞，斩月刀的刀刃上总要出现裂口，但又会在下一秒就复原。
这不是古擎天通过仙力来完成，而是斩月刀本身的材质，就是拥有这种逆天的修复属性！
方羽微微眯眼，在两把天道剑内加持大道之力。
“嗡！”
两把天道剑一同泛起强烈的金光，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威势！
“你总会有挡不住的时候。”
方羽将双剑猛地抬起，正面朝着古擎天斩落。
“砰！”
这一斩，直接让斩月刀中间断裂！
而后方的古擎天，也被这当头一剑，直接斩裂成两半！
没有余地
“轰隆！”
古擎天的身躯被斩裂成两半，如同玻璃碎裂一般，漫天飞舞。
“嗡嗡嗡……”
方羽手中的两把天道剑仍在释放出一层又一层的剑气，如若海浪一般不断地朝外扩散而出。
“古擎天的身躯被斩裂了！”
远处观战的祭九天脸色大变。
从古擎天出现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古擎天遭受如此惨烈的伤害！
虽然他知道这一击不可能彻底击败古擎天，但至少能够说明……方羽与古擎天是有一战之力的！
对于当下的形势来说，这就足够了！
要是连方羽都被古擎天完全压制，那就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
“轰轰轰……”
剑气释放的中心，方羽眯起眼睛，心情并未放松。
刚才这一剑的威力，的确很强大。
但他分明能够感觉到，当剑刃触碰到古擎天肉身的时刻，有一道法则运转了。
这道法则一闪而逝，而古擎天的身躯也顿时化作碎片。
虽然不知道那是一道什么法则。
但方羽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刚才这一剑，实际上并未真正击中古擎天的肉身。
他缓缓转过身去，看向后方。
“嗖嗖嗖……”
果然，在那个方位，一团红色的火焰燃烧起来，缓缓凝聚成一道人形。
古擎天的身躯，再次出现。
毫发无伤。
只不过，此时的古擎天，除了额头和眼瞳泛着血红光芒以外，就连头发也被渲染上了一层血色。
这让他看起来带着一股邪性的气息。
古擎天现在的模样，与那个以邪入道的传说非常接近。
他在远处看着方羽，眼神冷冽。
“方羽，我想你本来也有机会脱离现状。”古擎天冷冷地说道，“我认可你的天赋，我想，域上的那些大族当中，也会有希望留住你的性命的存在。”
“对啊，只是我跟你的选择不同。”方羽说道。
“选择？原来你还觉得你有的选。”古擎天嗤笑一声，说道，“在我看来，那不是选择，而是求生。”
“你现在说这些，不会是想让我投靠你吧？”方羽挑眉道，“没必要，都到这种时候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必要扯七扯八。”
“你要是投靠我，死的就是我。”古擎天寒声道，“我说了，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不就对了。”方羽眯眼道，“既然都没有退路，那就别废话这么多。”
“嗡……”
方羽抬起左掌，对着古擎天。
“砰砰砰……”
一道道光环在他的左臂上加持。
百环至高神掌！
“轰！”
在短短数秒之间，方羽就轰出了这蕴含滔天真气的一掌！
这一掌之中，加持了他体内拥有的所有法能！
神龙之力，神凤之力，大道之力……
在高强度的压缩之下，这一掌所爆发出来的威势前所未有的恐怖。
一路轰去，连带着空间的崩碎！
古擎天留在原地，双臂张开。
“你所掌握的力量，还远不如我！”
古擎天高声喊着，背部出现了一道如同太阳般的印记！
这道印记一处，便绽放出剧烈的光芒，直接笼罩整片天地，遮挡了方圆上万里的视野！
中心之处，炙热的气息滔天轰出。
方羽轰出的至高神掌，在接近古擎天的时候就与这股恐怖的仙力碰撞，引发剧烈的爆响。
在这一瞬之间，天地崩碎，法则崩坏！
方羽感受到了极度的炙热袭来，强悍的冲击力让他难以维持在原地，不断地被推向后方。
他的身躯表层泛起璀璨的金光。
即便在这种层级的爆炸之下，通过大道之眼，他仍然能够锁定古擎天的位置。
古擎天立于原来的位置，如同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
他仍然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
“这片天地太过脆弱，不适合我们交战。”古擎天淡淡地说道，“我会把你带到一个……不可能受到打扰的地方。”
话语之间，他的身躯突然释放出一大团的漆黑！
这一团漆黑如同黑墨水一般，迅速扩散出去，直接把方羽视野当中的一切都渲染成漆黑之色。
而当这片天地的最后一点光线都被漆黑所笼罩之时，原先周围各种涌动的气息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冰冷，以及厚重的古老气息。
“又释放领域？”
方羽眉头皱起，观察着四周。
在他的视野当中，周围的漆黑缓缓消散，显现出一个清晰的场景。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偌大的比武台上。
这座比武台的地面呈现出灰白之色，四方形。
在比武台的四角之上，还立着四尊巨大的石像，看起来像是四名修士。
比武台之外，则是一团一团的云雾，如同仙境一般。
方羽微微皱眉。
在这座比武台上，他感受不到任何的限制。
若此地是一个领域，那这一定是一个不合格的领域。
“我不会接连动用同样手段来对付你，因为我掌握的手段……实在太多了。”古擎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诸仙台
“这里是什么地方？”方羽问道。
“这里，是诸仙台。”古擎天微微一笑，说道，“是一个曾经很著名的地方。”
“诸仙台……我从未听说过。”方羽皱眉道。
“此地的入口已经封闭了十万年，如今你当然不会听说。”古擎天说道，“而且，这里也不属于中荒，或者说……不属于蛮荒界。”
“哦？”方羽心头一震。
就这么一瞬间，他居然就脱离了蛮荒界！
“诸仙台位于蛮荒界之外，是一个完全独立于位面之中的地点。”古擎天环顾四周，说道，“历史当中，很多强者曾到此地。”
“来这里比武？”方羽挑眉问道。
这里看起来就是一个比武台。
“不，不是比武……而是决斗。”古擎天嘴角上扬，露出邪魅的笑容，说道，“只要登上此台，必定会分出生死。来时是双方，但离开之时，一定是其中一方。”
听到这话，方羽眉头皱起，再次环顾四周。
通过大道之眼，他能够看到诸仙台位于诸仙台四角位置的石像，像是四道法则。
只不过，法则构造极度复杂，而且严密。
“不用看了，我可以告诉你那四尊石像是什么。”古擎天淡淡地说道，“四尊石像，代表的是四大仙尊，尊号分别为独天，尘落，宙源，羽溪。”
“诸仙台就是由这四大仙尊所铸造。”
“诸仙台本来位于仙界，但由于后面位面融合，诸仙台才因为一些原因落到了大位面之中。而在最初的时候，这里谁都能来。但后来，大概是位面法则出手，给诸仙台设下禁制，将入口封闭。”
说着，古擎天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
“古往今来，多少顶尖强者死在了此地，我仍然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
方羽没有说话。
“在我们之间分出生死之前，你我都不可能离开诸仙台了。”古擎天睁开眼睛，露出笑容，说道，“从我们登上诸仙台开始，四大仙尊留下的法则就已经将我们封锁。”
“看来，你的确具备很强的决心。”方羽说道。
“我必须杀了你。”古擎天摊手道，“这不仅是我的任务，也是我的执念，人族对我来说就是梦魇，我一定要亲手将梦魇铲除。而说实话，我对你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恶感。”
方羽笑了笑，说道：“恶感很快就会产生了，在你死之前。”
听到这话，古擎天也露出了笑容，说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
“嗖嗖嗖……”
在方羽与古擎天交谈的时候，诸仙台的四周接连显现出一道道的光芒。
林霸天，姬踏雪，寒妙依……
他们全都被带到了诸仙台旁。
而除了他们以外，还出现了另外一道身影。
当看到这道身影的时候，方羽心头一震。
披着金色袈裟的僧人！
这个家伙，他并非第一次见！
之前在通天仙王墓地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一次面，只是后来僧人就消失了。
“永夜计划……”
见到僧人的瞬间，方羽就想起了这件事情。
“他为何会到场，难道……”
方羽又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古擎天与混沌还有飞天显然有联系。
看来，混沌与飞天的背后，就是这个僧人！
“僧人也到场，说明二者是合作关系？他要做什么？”方羽皱起眉头。
“没有观众的决斗是无趣的，所以我邀请了一些观众前来。”古擎天说道，“当然了，除了你能看到的这些观众以外，还有你看不到的一些存在，也在默默关注着这一场决斗。”
方羽知道，古擎天所说的看不见的观众，很可能就是域上那些大族或大尊！
这些存在，都希望亲眼看到古擎天杀死方羽的场面！
因为那代表的不仅仅是方羽这个人族修士的死，也是整个人族的死！
位于诸仙台外，寒妙依无数次想要往前，进入到诸仙台内，都会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所阻挡。
实际上，她在这里连动身都很困难，整个身躯仿佛是虚幻的一样，提不起力气。
而在旁边，姬踏雪看着诸仙台上的方羽的身影，黛眉也紧紧蹙起，脸上布满忧色。
在距离他们较远的位置，林霸天看着诸天台上的两道身影，眼神极度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中时而闪过疑惑，时而又闪过惊讶。
在更高的位置，那名僧人面无表情，以俯视的角度看着诸仙台的情况。
同时，他在蛮荒界内布下的局，已经开始了。
接下来，蛮荒界五大荒域，都会遁入黑夜之中。
他要做的事情，是以蛮荒界半数生灵的性命，来制造一颗全新的星辰。
以生灵之血气，凝聚成永夜星。
只要这件事情能够成功完成，他就能带以永夜星为功劳，重返仙界，重新得到他所在的大族的信任！
“方羽已离开，以如今的永夜之势，就算北荒那些老怪物也无力阻挡！”
永夜降临
此时此刻，蛮荒界内。
南荒，东荒，西荒，中荒，北荒……五大荒域内，暗流涌动。
一股早已植根于当中相当一批修士体内的黑暗力量，在这一刻被激活，开始蔓延到他们的全身。
被这股力量所控制的修士，失去了自我的意识，眼中和心中都只有嗜血之意。
唯有死亡，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画面。
而在五大荒域的中心区域的地底之下，都存在一团如同星辰般的物质。
这团物质位于极深的地底之中，本身不释放出任何气息，很难被发现。
但若是通过大道之眼去观察，就会发现这团物质本身虽然不大，但是却延伸出无数条极其细微的根须，足够蔓延到整个荒域的任何一个区域！
当一名修士被斩杀之后，他的体内的血气和残留的本源之力，就会通过地面被这些根须所吸收，最终汇聚到荒域中心地底之下的那团如同星辰般的核心之内！
这便是永夜计划的核心，也是永夜星的雏形！
五大荒域，都在永夜计划的范围之内！
而现在，受到操控的修士已经开始了杀戮！
对于蛮荒界来说，这是史无前例的一次巨大灾难！
……
北荒，虞家内。
虞长青已经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触犯因果之后所遭到的反噬，不是用时间就能够弥补的。
但无论如何，休养总是有用的。
但此时，虞家内的众多长老，却一同来到虞长青休养的秘境。
“家主，北荒要变天了！”
大长老开口，语气中满是震骇之色。
虞长青睁开双眼，虽然没有离开秘境，但声音却传了出去：“出什么事了？”
“根据一些眼线的禀报，如今北荒各地……都在发生厮杀！各大势力族群，都如同发疯一般，相互屠杀，灭门……整个状态已经疯魔！”三长老开口道。
听到这些禀报，虞长青皱起眉头。
“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仙王势力当中的两仪门，上源世家，还有宇弓世家……好像也跟他们一样，陷入到莫名的疯魔状态，正在对其余的仙王势力发起总攻！”大长老高声道，“现在情况还很混乱，我们不知道其余的哪个仙王势力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包，包括我们自己虞家！”
听到这番话，虞长青脸色微变。
连仙王势力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无论在北荒，还是在其他荒域，仙王势力都是最顶层的势力。
因此，在任何时候，仙王势力也都应该是最稳定的势力，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
可现在，就连北荒的仙王势力都开始相互厮杀！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种毫无由头的混乱，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来应对！
“报！”
这时，负责镇守族地的六长老脸色大骇，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
“家主，我刚收到消息……烛龙殿的修士正在朝着我们虞家的位置前来，目前他们已经渡过了宇新河……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虞家！”六长老高声道。
“家主，我也刚收到消息，影林似乎杀上了舞家，双方正在交战，出动的都是精锐……”四长老沉声道。
此时此刻，情况极其混乱。
虞长青起身，身形闪烁，来到了众多长老的面前。
他知道，到了这种时候，他已经不可能继续闭关下去了。
这是多年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
首先，必须搞清楚这一点！
否则，根本连应对的办法都没有！
……
南荒，凌家。
摩天大楼上，凌步凡脸色铁青，看着面前的一道光幕。
这光幕实际上是一张地图，地图上闪烁着光芒的点，就是他们凌家设在南荒各地的拍卖行。
此刻，这些光点一个一个地灭掉，速度极快。
光点被灭，意味着布置在拍卖行的防护法阵被破开。
实际上也就意味着，拍卖行受到了非常猛烈的进攻！
“疯了疯了疯了……这个世界疯了！他妈的我们凌家谁都没得罪过，怎么会遭此一劫！？”凌步凡脸色极其难看，双手猛地拍桌，额头上青筋冒起。
在他的旁边，凌小小表现得较为从容，但脸色也很凝重。
“出事的不只是我们凌家拍卖行，就我收到的消息来看……南荒各地都出事了，各个家族，势力之间都在乱斗，好像有天大的仇恨一般……”凌小小蹙眉道。
“所以不是针对我们凌家？”凌步凡转头看向凌小小，皱眉道。
“不是。”凌小小摇头，说道，“是整个南荒……都乱了。”
“妈的，搞什么飞机？”
凌步凡呆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
沉默一会儿后，他忽然猛地一拍大腿，跳起身来。
“这件事不会跟当初的永夜计划有关吧？”凌步凡双目睁大，看着凌小小说道。
凌小小皱了皱眉，问道：“你说的是当初方羽先生……”
“对！就是方兄当时处理的那件事情！永夜计划！”凌步凡咬牙沉声道，“那个计划可是针对整个南荒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永夜计划导致的！”
疯狂计划
在凌步凡说出永夜计划后，凌小小的脸色也变得极其凝重。
这种涉及整个荒域的计划，背后的主使者一定是手眼通天的存在。
在方羽的帮助下，凌家的确成为了南荒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
只是，凌家的实力仍然不算强大，没有能力去对抗这样的事情。
在凌小小与凌步凡交谈的时候，又有很多来自南荒各地的紧急信息传来。
“乱了，全他妈的乱了。”凌步凡抓着头发，瘫坐在椅子上，说道，“永夜计划不是已经被方羽兄破坏了么？怎么还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凌步凡，当初方先生不是给你留下了联系的方式么？你怎么不试试联系他？”凌小小问道。
“对啊！”
凌步凡再次坐起。
但过了一会儿，当他尝试之后，他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
“完了，完全联系不到方羽兄，全完了！”凌步凡绝望地说道。
凌小小黛眉紧蹙，一时间也想不出任何的解决办法。
……
此时，东荒，西荒，中荒的情况也是一样。
各个族群，势力的决策者就像发疯了一样，突然就做出了极其冲动且决绝的决定，对一些根本不存在敌对乃至竞争关系的目标发起攻击。
到处都是乱战，血腥的气味弥漫于各大荒域的空中。
一道道血气，一道道本源之力散发在空中，被地底下的根须所吸收，再迅速汇聚到位于荒域中心地下的核心之中。
五团永夜星正在急速扩大与膨胀，内部蕴含的法能越来越磅礴。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始作俑者僧人，却在蛮荒界之外的诸仙台旁观战。
置身事外，站在极高的位置，俯视着蛮荒界亿万修士陷入到癫狂，为他的永夜计划做嫁衣。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僧人的注意力甚至都不在诸仙台对战的双方身上。
他如今在意的事情就只有永夜计划！
之所以来到诸仙台，是因为古擎天的要求，以便不时之需。
但在僧人看来，古擎天这种做法是多余的。
以古擎天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对付方羽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当然，从公平原则出发，古擎天不希望他能够坐收渔翁之利，也很正常。
僧人如今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只要永夜计划能够完成，就算付出一些代价，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
诸仙台上。
方羽的视线与诸仙台外高处的僧人交汇。
僧人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方羽眼神微凛，视线转回到古擎天身上。
“原来那家伙跟你是一起的。”方羽说道。
“那家伙？”
古擎天瞥了一眼僧人，冷笑道：“你错了，那家伙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你为何把他也带了过来？”方羽眯眼道。
“我只是说，他做的事情与我无关。”古擎天微笑道，“按他所说，你跟他之前已经打过照面。”
“他正在做什么，你应该也知道。”
“永夜计划。”方羽答道。
“好像就是这个名称。”古擎天微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他这个计划的真正目标，是以这蛮荒界内生灵之血，重铸一颗星辰，名为永夜星。”
“他需要通过完成这个壮举，得到重返仙界的机会。”
听到这话，方羽心头一震。
原来永夜计划的真正目的是这样！
怪不得之前在南荒，到后来的中荒，永夜计划采取的方式都是操控修士的心神，从而引发相互厮杀！
原来目的，就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希望更多的修士死去！
“以亿万生灵的生命为代价，重铸一颗星辰……”方羽眼神闪烁。
如此疯狂的行为，真是闻所未闻。
“你觉得永夜计划很疯狂？但对于那个家伙来说，哪怕用整个蛮荒界内生灵的性命为代价，换取他重返仙界……他都认为是值得的。”古擎天似笑非笑地说道，“只为自己的利益做事，这才是修炼的本质，这才是真正的道心。”
“狗屁不通。”方羽皱眉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古擎天笑容更加灿烂，说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仙界里绝大部分修士都是这般！因为像你这样的心性，是不可能在仙界存活的！”
“轰轰轰……”
话语之间，古擎天身躯表层的气息愈发强烈，泛起璀璨的金光。
方羽通体金光，气息同样在攀升。
他知道，先前与古擎天的交战只是开胃菜。
到了现在，才是动真格的时候。
至少，古擎天现在的气息跟先前相比有非常巨大的变化！
变化的幅度之大，相当夸张！
邪性的气息，笼罩了整座诸仙台！
方羽心念一动，两把天道剑分别立于身后的左右两侧，悬浮于半空。
剑刃之上，一把泛着金色的光芒，另外一把则泛起蔚蓝的光芒。
大道之力，天道之力相互融合，交织！
方羽双掌合于身前，心念法诀。
“嗡！”
两把剑刃一同发出嗡鸣声！
不存在的体质
“方羽……”
僧人死死盯着诸仙台上的那道泛着金光的身影，眼神阴冷。
按古擎天的说法，只要这场大战开始，今日他就绝对无法置身事外。
若不出手，古擎天就会派出早已安排在蛮荒界内的力量，对还在地底最深处凝聚的永夜星进行破坏！
对于僧人而言，这是最大的威胁！
他绝不容许任何因素干扰到永夜计划的进行。
因为，那是他此生唯一的机会。
若无法铸成永夜星，那么……他就再也没有重返仙界的机会！
“古擎天的实力，怎可能对付不了一个下位面的人族修士！？”僧人眉头紧锁，脸色冰冷至极。
他并不想出手。
但若战局就这么僵持下去，他就不得不出手。
……
诸仙台上，光芒璀璨。
方羽单膝落在地面，右掌之下，蒸发出阵阵白气。
古擎天的身躯再次崩碎。
但是，情况跟之前还是一样的。
古擎天的真身并未受损，在肉身崩碎之前，那道神秘的法则显现，立即就改变了结局。
而这一次，方羽仍然没有捕捉到那道法则。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方羽站起身来，抬起自己的右掌。
不得不说，古擎天在装备了穹顶仙甲还有星王护手之后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强度，的确相当之夸张。
即便是他，面对古擎天也无法轻易破防。
尤其那星王护手内所蕴含的力量，的确可能真如同古擎天所说，乃是十八星脉之力！
因为，很多时候方羽与古擎天碰拳，都能感受到骨骼的震动。
当然了，从力量上而言，方羽一定是胜过古擎天的。
他能感觉到震动，那么古擎天的骨骼有可能就是崩裂，乃至于粉碎。
只是，这种伤害并不致命，也不关键。
“若是一直没有办法找到致命点，那再怎么打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根本不可能杀死古擎天。”方羽眯起眼睛，心想道。
而刚才古擎天已经说过，这场战斗的观战者，绝不仅仅只是诸仙台外的这几名修士，还有来自于域上仙界的很多道目光！
在这些目光之下，这场战斗持续得越久，对方羽而言就越是不利。
哪怕方羽最终还是能够战胜古擎天，也会被那些目光掌握大量的情报。
等到了仙界的时候，或许就会受到更加明显的针对，寸步难行。
所以，这场战斗一定要尽快解决，越快越好。
“嗖嗖嗖……”
古擎天的身躯，在半空之中再次凝聚。
他看着方羽，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
“怎么了？古擎天，是你身上的穹顶仙甲不好使了，还是星王护手做工有问题？”方羽戏谑地说道。
此时的古擎天，身上的穹顶仙甲虽然没有出现裂口，但光芒明显比之前要黯淡。
至于星王护手，在方羽刚才那一记天道十字拳的轰击之下，拳头虎口处已经出现了大量的裂痕，气息一直都在外泄。
以仙器的标准来要求的话……这件仙器属于半废了。
从这一层面来看，古擎天先前自信的话语全都被推翻。
穹顶仙甲与星王护手的加持，并不能让他在肉身强度上胜过方羽。
至于体术，更是被方羽全面碾压。
对古擎天来说，这无疑是巨大的失败。
“你的体质……很特殊。”古擎天看着方羽，眯起眼睛说道，“全位面没有任何生灵，能将肉身修炼到你这种程度。”
“看来你是认输了。”方羽笑道，“刚才你不是还说肉身的察觉可以通过仙器来弥补么？怎么现在不继续嘴硬了？”
“若你是寻常的体修，我这句话怎么说都不会错。”古擎天寒声道，“但很显然，你不是。你的身体构造，根本就不符合位面法则对于生灵的构造要求。”
“你在说什么东西？”方羽皱眉道，“输了就输了，别找这么多理由。”
“呵。”古擎天冷笑一声，说道，“我在说什么……你还不明白？那我就说的更清楚一点，你根本就不是自然诞生的生灵，你是被某个存在刻意制造出来的产物，而且，还很可能是花了很多年才精心打造出来的产物。”
“我想你这样的体质，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谁能说出来源吧？就连根据都没有。”
“这是为何？这是因为，你的体质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听到这番话，方羽心头一震。
被制造出来的产物……
回想起过去那种被无形之手推着走的情况，尤其是近期在姬踏雪那里看到的那本预测了他的经历的内容……
说实话，他的确有怀疑过。
但是，方羽知道古擎天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搅乱他的内心，让他无法坚定原先的想法。
“谁说我的体质完全找不到根据？”方羽眉头一挑，说道，“曾经有一位前辈说出过我的体质，乃是传说中的万古长生体，我觉得……那就是事实。”
攻心之术
万古长生体，这是当年在地球上进入到无极道人留下的传承之地时，从无极道人的意志那里听来的说法。
后来方羽也有去了解过这个体质，而实际上……这种体质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名称，很难找到具体的介绍。
在眼下，方羽把万古长生体说出来，也不过是想要将这个话题打断罢了。
“万古长生体？不不不，你绝不是万古长生体。”
然而，古擎天却摇了摇头。
从他的神情来看，他似乎对万古长生体有所了解。
“万古长生体是什么？不过是拥有无尽寿元的一个体质而已，任何一名修炼到了仙境之上的修士，只要没有一心寻死，谁不能做到无尽寿元？”古擎天轻蔑地说道，“你的体质特点不在于长生，而是……”
“呵，若非你必须得死，我真想将你带回到仙界，再做研究。”
“以那个人的手笔，铸造出来的一定是无懈可击之物……”
古擎天的这番话语，让方羽听起来非常不舒服。
但是，方羽知道，古擎天就是刻意为之。
很多年前，师父道天就曾经跟他说过，越高层级的战斗，越是会不择手段。
想象之中那种仙人之间交手点到为止，相互尊重的画面是不存在的。
如今古擎天的这番言语，就是明摆的攻心术。
可是，对方羽来说，这却是阳谋。
明知道古擎天这么说就是为了影响他的心态，可偏偏提到的事情，就是他在怀疑的事情。
从某种程度来说，古擎天提起这件事，计谋就已经成功了。
方羽眉头紧锁，眼神愈发冰冷。
他强迫自己不去思考古擎天所说的话，忘却那些可能影响他判断的事情。
不管如何，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古擎天。
他必须解决掉古擎天！
“方羽，好好想想吧，你为何会来到这里，又为何而战？这一切真的是你自己的选择吗？你真的心甘情愿吗？”古擎天似乎已经发现自己的言语对方羽起到了作用，语调抬高。
他的声音通过神识，还加持了一道非常奇特的气息，在诸仙台之内回响。
如同魔音灌耳一般，不断地涌向方羽的脑海，不断回响。
“你真的算是人族么？你真的拥有自己的神智么？你真的能够决定任何事情么？”古擎天眼瞳之中红芒闪烁，额头上的极道之印缓缓转动。
此刻的他，其实已经在进攻了。
这不是幻术，而是实实在在的攻心之术！
“若你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又如何确保自己做的事情，真的是自己想做的？”古擎天的声音不断地灌入到方羽的耳中。
这一道道声音，就像是一个个想法，直接在方羽的心中出现。
是啊，他到底是什么？
他的命运和经历，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写在了一本书上。
若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他现在做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
他为何一定要与古擎天交战？又为何一定要到域上？
若他是被制造出来的产物，那他跟人族又有什么关系？人族的存亡有跟他有什么联系？
各种怀疑的念头，迅速滋生。
在这一刻，方羽呆立在原地，仿佛已经失去了原先的意志。
诸仙台之外，看到这一幕的姬踏雪，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她没想到，在交战之时，古擎天既然会以此手段来对付方羽！
而在另外一边，林霸天同样眉头紧锁，视线锁定在古擎天的身上，又看向方羽。
此时的方羽，似乎已经陷入到茫然和自我怀疑之中，没有了动作。
“哼。”
高处，僧人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不屑之色。
在他看来，一名顶尖的强者，若连内心都无法坚定，那就不配被称为强者，失败是迟早之事。
方羽展现出来的战力很强，但现在却轻易被一言两语所动摇，那就算不上真正的强者。
“看来我是不需要出手了。”僧人露出淡淡的笑意，继续关注起蛮荒界内的情况。
寒妙依看着方羽，咬着牙。
她无比想要冲上前去帮助方羽。
可是，她根本使不上力气，也无法突破这诸仙台外部的封锁。
但现在的场面，对方羽来说实在太不利了。
面对古擎天这种等级的强者，若是失去战斗意志，那失败就是注定的。
姬踏雪看着方羽的身影，想要给他传音。
然而，无论通过神识还是别的法器，都无法透过诸仙台外围设下的封锁，根本没有办法取得联系！
“方羽，好好想想，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你想要的么？你真正追求的是什么？”古擎天继续说道。
他的声音还在四周回响着。
同时，他也在施展一门仙法。
“索魂封源之术。”
古擎天看着方羽，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在方羽周边的地面表层，出现了七道如同触手般的阴影。
这七道阴影以螺旋蔓延之势，缓缓接近方羽。
它们与方羽的距离……象征神魂崩溃的节点。
你上钩了
而从这七道阴影触手接近的态势来看，方羽的神魂已经处于崩溃之中。
彻底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古擎天的声音仍在回响着，不断地灌入到方羽的耳中。
事实上，这种攻心术对于当局者来说非常强大，可对于局外者而言，却极度明显。
若有谁能给方羽一个当头棒喝，攻心术自然就会被破解。
然而此刻，外围的姬踏雪一行根本帮不上忙。
谁都无法穿透诸仙台外围的封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羽陷入到危险之中。
神魂一旦崩溃，那就是真正的死亡！
无法挽救！
“方羽……”
姬踏雪咬着红唇，紧张地看着方羽。
她知道，这种时候，方羽只能自救！
然而，此刻的方羽，仍然一动不动，仿佛彻底失去了神智。
“如此轻易就被影响，说明你的内心对此一直都存在疑惑。”古擎天看着方羽，眯起眼睛，说道，“在如此动摇的情况下，还能走到今天，你的毅力倒是很强。”
这句话，并不会传到方羽的耳中。
而此时，七道阴影触手越来越接近方羽的脚下了。
这也意味着，方羽的神魂几乎就要崩溃！
“完了……”
姬踏雪的心沉入谷底。
……
北荒，虞家族界。
上千名披着黑衣的修士，立于虞家族界的外围空中，带来一大片的黑云！
从他们身上的服饰，以及他们的气息来看，很容易就知道他们的来头。
烛龙殿！
北荒一大仙王势力！
往日，虞家与烛龙殿没有太多的来往，关系不算友好，但绝对也不算敌对！
可今日，烛龙殿却带着一众精锐，直接杀到了虞家族界之外！
这样的举动，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可以视为宣战行为！
带领着这群精锐前来的是烛龙殿的两大圣子，绝和落！
而在他们的身后，四大元老紧紧跟随。
可以说，除了殿主以外，烛龙殿出动了所有顶层的力量。
这样的阵势，绝对不是开玩笑！
虞南修率领一众虞家精锐来到了族界之前，正面与烛龙殿这群精锐对峙。
他眉头紧锁，观察着面前这群烛龙殿的修士，尤其是几位高层。
绝，落，以及四大元老……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着杀意，看不出半点的清明。
按理说，虞家与烛龙殿之间素来没有恩怨，至少绝对不至于引发这群高层这般的仇恨！
再结合北荒各地都在发生的战斗，不难想出……这里存在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致使烛龙殿这些修士失去了理智。
可是，烛龙殿可是一大仙王势力！
放眼整个蛮荒界，能够有烛龙殿这般底蕴的势力没有多少个！
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轻易触及烛龙殿的高层！？
“绝，我们之前见过面。”虞南修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们今日为何会……”
“我们要灭了虞家。”
绝冷声开口，打断了虞南修的话。
他的语气中只有漠然与杀意，神情很是僵硬。
只是这么一开口，虞南修更加确信，绝的神智处于被操控的状态。
这样一来，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嗖嗖嗖……”
虞长青也来到了族界之前。
他看着面前这群修士，神色凝重。
“父亲，他们被操控了神智，现在只想灭掉我们虞家。”虞南修说道。
“我知道……但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虞长青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们若找不出幕后存在，那么损失一定会很惨重。”
舞家。
“轰隆……轰隆……”
大批身形如同幽灵一般的修士，正在朝着舞家外围支撑起的护罩发起进攻。
这群修士身法极其鬼魅，进攻手段也极其隐秘。
这便是向来行事诡秘的影林！
这个仙王势力，在北荒仙王势力当中向来低调。
但今日，他们却突然发难，发动大批的精锐力量来围攻舞家！
对于着突如其来的袭击，舞家这边应对得有些手忙脚乱。
因为他们真的想不到，影林会对他们动手！
“整个北荒都乱了，仙王势力也不能幸免……既然要战，那便战！”舞升容在犹豫许久之后，做出了最终决定！
在影林这些修士不断地进攻之下，他们要是再不出手，舞家的防护就会崩溃，最终还是会陷入到混乱之中！
既然如此，只能开战！
此时此刻，这样的事情不仅发生在北荒，而是发生在蛮荒界五大荒域的各个地方！
每一刻都有无数修士被斩杀，他们的血气与残留的本源气息通通被地下的根须所吸收，把位于荒域中心地下的永夜星滋养得越来越膨胀！
对蛮荒界而言，这是多年以来未有过的危局！
……
诸仙台上。
七道阴影触手全都已经聚拢在方羽的脚下。
这个位置，已经是临界点。
方羽的神魂，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再往前一步，便是彻底的崩溃。
“嗖……”
古擎天从高空落下，正正落在方羽的面前，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意。
“没想到，用这么简单朴素的心术就将你解决了，我之前可真是高估了你。”古擎天说着，抬起右掌，直接按在方羽的头顶上，“你的体内还有很多值得吸收的力量，在你的神魂崩溃之前，全是我的。”
话语之间，古擎天的右掌泛起红芒。
但也是在同一时刻，一直没有动静的方羽，身躯突然动了一下！
“你，终于上钩了。”
方羽冷笑道，额头上的大道之印忽地扩大，爆发出炽热至极的光芒！
掌控命运
此刻的古擎天，与方羽的距离非常近，几乎就是面对面。
他的右掌，还按在方羽的头上，试图将其体内的本源都给扯出。
而这个手段，实际上与之前对林霸天动用过的吸收仙源的手段是一样的。
若方羽此刻真的处于神魂震动当中，他的确可以轻易将本源吸收出来。
可关键是……方羽根本就没有处在这种状态！
古擎天的所谓攻心术，从开始就已被看穿。
虽然他的话语的确存在很大的蛊惑和引导性，尤其如同魔音一般不断回响的时候，影响更大。
但是，方羽一早就认定古擎天希望通过这些言语来动摇他的内心。
在这个基础之上，后面古擎天无论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没有用了。
之后的呆立，神魂逐渐崩溃的过程，都不过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效果，为的就是引诱古擎天放松警惕。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方羽额头上的大道之印猛然扩大，强光将古擎天的身躯全面笼罩在内。
这一刻，一股吸扯力将古擎天包裹，将其强行传送到另外一片天地。
乾坤塔第四层！
而在同一瞬间，诸仙台四角上的四尊石像也猛然一震，泛起光芒。
这是诸仙台禁制被触发的体现。
四尊石像一同释放出禁制之力，试图中断方羽与古擎天的离开。
但是，禁制被触发的速度还是慢了一些。
当这股力量降临到方羽和古擎天所在之处时，二者已经消失在原地。
“嗡！”
而在观战者的眼中，他们只看到古擎天来到呆立的方羽之前，之后就是一道强烈的金光爆发。
光芒消散之后，方羽和古擎天都消失不见了。
连带着气息一同消失。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去了哪里！？
祭九天和凝颜一脸疑惑。
寒妙依黛眉紧皱。
在交战双方交战前的一刻，她感受到了方羽的气息爆发，确定方羽没事。
对她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旁边的姬踏雪神色仍然凝重万分。
她转过头，看向高处的僧人，又看向下方的诸仙台。
对她来说，那位僧人的存在显得极为诡异。
至于林霸天，此刻眼神仍然极其复杂。
他知道方羽把古擎天带到了哪里。
“那个小世界……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林霸天眉头紧锁，心中想道。
……
小世界内。
光芒闪烁之后，眼前的场景就变得清晰起来。
蓝天白云，青草绿地。
古擎天站在草地上，看着不远处的方羽，微微眯起眼睛，微笑道：“看来你根本没有受到我那些言语的影响啊。”
“你应该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吧？几句话你就想让我心态崩溃，那真是太小看我了一点。”方羽冷笑道。
“我认为我的言语还是让你在某种程度上被触动到了。”古擎天仍然一脸笑意，说道。
“触动？好吧，我说句实话，你的那些言语真的没什么营养，你为什么会觉得它们能影响到我？”方羽眉头一挑，说道，“你问我为什么走到今天，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我自己很想要突破炼气期。另外一方面，我希望找到我的师父，假如他的处境真的很差，我一定要救他。”
“我到底是什么体质一点也不重要，反正我今天站在这里，我就是代表人族来对付你这个叛徒的。”
“至于我的命运是否被操控……这一点更加没有意义，难道你的命运就是你自己掌控的么？严格来说，这世间上，任何一只生灵的命运都被更强者所操控，或者说……被规则的制定者所操控，谁都逃不掉，除非你能超脱于这一切之上。”
“不过，真有这个水平的话，你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方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而古擎天听到后面的几句话，眼神明显一变。
“从你选择背叛人族那一刻开始，你的命运就已经被域上的大族掌控在手。”方羽说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非要对付我？不都是域上大族的要求么？”
“你若能选择你自己的命运，那你就应该在仙界苦修，根本不用再参与这些事情，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古擎天似乎有些出神。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说道：“你不仅能够无视我之前的那些话语，甚至还能用一样的话语反过来动摇我的内心。你的心态，比我预想的要强大很多，不愧为被那个人选中的最后希望。”
说完，古擎天环顾四周。
“诸仙台的禁制对交战双方的限制极大，按理说，无论动用何种手段，都不可能脱离诸仙台所在的空间。”
“但你做到了。”
“我能感应到，目前所在的空间，与外部世界完全隔绝，无论通过任何手段都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方羽看着古擎天的动作，微微皱眉道：“在这个地方，我已经杀了好几个仙王了，你很快是下一个。”
相生之印
“噢？仙王？”古擎天抬起眼，露出古怪的笑容，说道，“蛮荒界内的所谓仙王，不过是被篡改的大道法则所操控的傀儡，放到仙界，在那些真正的仙尊面前，这些仙王不过是低下的仆从。”
“你若把我放在这些仙王的同等水平，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听到这话，方羽心头微动。
之前他就曾经思考过，古擎天当初领悟的大道法则，是被篡改之前的，还是篡改之后的。
若是篡改之前的大道法则……那就是由人族创立的真正大道法则！
而现在，从古擎天的语气听来，其所领悟的……或许就是篡改之前的大道法则！
“难道他额头上的大道之印……就是这么修炼出来的？”方羽心想道。
古擎天张开双臂。
“嗖嗖嗖……”
他的身上席卷起层层气浪，气息愈发强劲。
方羽通过对小世界的法则运转，强行压制古擎天的气息。
但即便如此，气息仍然很强烈。
古擎天的额头上，大道之印绽放出耀眼的血红光芒。
但奇怪的是，在血红光芒之下，隐隐间还能看到金光的存在。
看起来，血红光芒只是表面的一层，而真正的底色，仍然是金色。
察觉到这一点后，方羽心头一动，眉头皱起。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到这一刻，他也不需要想太多。
“方羽，继续吧，让我看看你目前的实力……到底在何等层级。”古擎天眯起眼睛，说道。
“轰！”
下一秒，古擎天对着方羽，双掌齐出。
在他的身前，仿佛有一道巨龙猛然冲出。
方羽眼神微凛，右拳握紧，一拳轰出。
“砰隆……”
拳劲爆发，正面将冲来的巨龙崩碎！
“咻！”
方羽闪身朝着古擎天所在的位置冲去。
“砰！”
方羽双掌合握成拳，猛然砸向古擎天的头颅。
古擎天仰起头来，额头上的极道之印转动。
“嗖嗖嗖……”
在这一瞬间，古擎天头顶上的空间直接被扭曲，如同一道漩涡般挡在了方羽拳头之前。
这道漩涡就像是一道无法突破的力场，成为最佳的盾牌。
要知道，这里可是方羽铸造的小世界。
要在这里轻易将空间扭曲……换做之前对付过的几个仙王，无一能够做到！
但古擎天却做到了！
“嗡！”
古擎天的胸膛之前光芒一闪，出现一道闪电符印。
这道闪电冲出，直接轰在方羽的胸口上。
“噼啦！”
在符印触碰到方羽身躯的一瞬间，地面和天穹同时轰出一道赤红的巨雷！
雷霆上下贯穿方羽的身躯，爆发出恐怖的威能。
“轰隆……”
地面崩碎，天地震动。
古擎天脚下轻轻一蹬，一朵五彩祥云出现在他的身下。
“嗖！”
他轻盈地朝着上空升去。
在他升空的同时，他额头上的大道之印光芒更加耀眼，甚至释放出一股炙热的感觉。
这个时候，其中蕴含的金光更加明显了。
金红交织的光芒当中，古擎天的背后显现出一道如同太极像般的印记。
这团印记急速扩大，如同一幕天穹！
遭受巨雷轰击的方羽，落在地面上，仰头看向上空，便看到了位于高空的古擎天，以及其身后巨大的那副太极像！
只不过，相比起传统的黑白太极，古擎天背后出现的太极像，并没有那么鲜明的两色对比。
黑，也不完全黑，更多的是灰黑。
而白的一部分，也并非纯白，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黑。
“方羽，之前我展现过很多种仙法，有的是年轻时跟着前辈学来，有的是后来在仙界所得，皆非我所创。”古擎天淡淡地说道，“而我现在施展的……就是完全由我独自创立的功法。”
“这门功法是我在见识到太极生两仪之后得到灵感，从而创立出来……名为相生之印。”
“这是我的法相，同时，也是众生相。”
话语之间，古擎天居高临下地俯视方羽，抬起右掌，往下一压。
“砰隆……”
在这一瞬间，方羽感觉整片天地都被压缩！
这片天地，即为小世界！
而小世界本身的构造是绝对严密，没有丝毫破绽的。
但在古擎天这一击之下，就连后方那座山都出现了剧烈的震动！
可想而知，这一击的威力恐怖到何种程度！
“咔咔咔……”
方羽脚下的地面大量崩碎。
他的身躯上金光璀璨，体内的骨骼都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仰头看向上空，古擎天高高在上，立于空中，双瞳之中绽放出血红的光芒，如同邪神降临。
他的身上，的确释放出一股邪修特有的邪性。
古擎天保持着右掌往下压的动作，身后的所谓相生之印在缓缓波动，如同不同颜色的水波在相互交融。
在此过程中，方羽能明显感受到另外一股威能从他的脚下往上涌来！
两股极致的法能相互融合，把方羽夹在了中间！
“咔……”
阵阵脆响从方羽的体内发出！
一个问题
相比起生命法则，时间法则要简单许多。
尤其在得到大道之眼后，早在地球上的时候，方羽就已经动用过逆转时间的能力。
但离火玉说过，逆转时间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一定会遭到因果反噬。
反噬的强弱，取决于逆转时间的范围。
此刻，方羽选择将整个小世界内的时间逆转。
他不知道这么做会引来多强的因果反噬，也并不在意。
反正，他身上已经牵扯到很多因果了，不多这一次。
“嗖嗖嗖……”
方羽眼瞳之中的大道之印逆时针迅速旋转，操控时间法则，往后推移。
小世界内的一切都在逆向行进。
古擎天释放的法能，很快就被收回到他的体内，背后的相生之印也缓缓消散。
同时，那两股极致的力量也被收回，完全消失在小世界内。
完成这一切，只用了半刻钟不到的时间。
方羽眼瞳之中的大道之印不再旋转。
但他的身形却已经朝着古擎天冲去。
既然已经逆转了时间，那自然不可能给古擎天再次施展出相生之印的机会。
“咻！”
方羽身形闪烁，转瞬间就出现在古擎天的面前。
古擎天看到出现在面前的方羽，眼神闪烁。
“你……动用了时间法则？”古擎天开口问道。
方羽没有回答，左拳凝聚滔天的万道之力，猛然轰出。
“砰隆……”
面对这一拳，古擎天只是抬起左手一指，再度将空间扭曲，以此为盾牌。
爆响声中，方羽和古擎天都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为什么第四层的小世界对古擎天似乎毫无压制？”方羽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之前那几个仙王被我带到这里之后，只要我想，都可以轻易通过小世界对他们进行压制，唯独对古擎天……小世界起不到半点作用。”
“你忘了……小世界是以什么为基础运转的？”离火玉的声音响起。
“基础？”方羽看向远处那座山。
无论是当初突破第四层时需要面对的考验，还是到后来，这座山都是小世界的支撑点，也是象征之物。
只要这座山不倒，小世界就不可能崩溃。
“更加基础一点……不是那座山，也不是什么乾坤塔，而是你额头上，眼瞳里的那道印记！”离火玉说道。
“大道之印？”方羽心头一震。
“一切的基础，都在大道之印，也可以说……是原生的大道法则之中。”离火玉淡淡地说道，“古擎天同样掌握了原生大道法则，那么小世界内的各种法则对他来说，就起不到效果。”
“你应该看到他额头上那道印记之中隐含的金光了吧？那就是原生大道法则，只要他释放出来，就能抵消这个小世界带给他的所有负面影响。”
“所以，即便在小世界内……还是得拼硬实力，小世界本身没法给你带来优势。”
听着这番话，方羽眼神闪烁。
古擎天目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真的太强大了。
而且是全方位，无死角的那种强大。
过去，方羽曾经遇到过圣院意志，星辰吞噬者，乃至于万道始魔，妖帝等始祖级别的存在。
可这些存在带给他的压迫感，都不如现在的古擎天。
“放在仙界，古擎天当然不如那些恢复全部实力的始祖。但在仙界之下，他就是你能遇到的最强对手，没有之一。”离火玉语气平静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位面限制对他没起到作用？”方羽皱眉问道。
“不能说没起到作用吧，至少……还是放宽了限制的。”离火玉说道，“本来要限制到七成，但在古擎天这里，这个标准或许被放宽到了九成。至于你……仍然受到了限制。”
“不过你得适应，就算未来到了仙界，你或许也会处于受限的状态。”
“我说的受限，不是你自身的限制，而是仙界对你的限制。”
方羽眯起眼睛，没再说话。
他并没有考虑到仙界之后的事情。
因为在前往仙界之前，他必须将面前这个最为强大的拦路虎给解决掉。
“不管怎样，不能再让他施展出相生之印，否则局面就会很被动。”
方羽双掌抬起。
“嗡！嗡……”
两把天道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方羽，其实我有一个问题，很想从你口中得到答案。”
这时，古擎天却突然开口。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闲谈一般，并未带着之前一直存在的邪性或是杀机。
“什么问题？”方羽皱眉问道。
“我跟你已经交手了很多个回合，我想你对我的实力应该有所了解。”古擎天抬起眼，微笑道，“而事实上，我如今能在蛮荒界内施展出来的实力，基本等同于当年杀死姬星源时的实力的八成。”
“我拥有最佳的天赋，我得到了当时人族最好的传承，我的师尊是泰运仙人，我得到了星洲道人的万星秘法，后来我又认识了姬星源，他传给我大道之法。”
轮回死局
“在那个时间点，我已经是中荒最强的修士，而且我行事低调，隐忍，我还在蛮荒界内把能够得到的一切源自于太初，太古，上古时期的传承都拿到手，其中包括各种仙法，仙器，仙丹……”
方羽不知道古擎天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只是皱着眉头，默默地听着。
说起来有点奇怪，古擎天这个家伙从交战开始，言语就特别多。
其中很多话还透露出了不少的信息，至少对方羽而言，很有价值。
照理说，古擎天这一次回到蛮荒界的唯一目标就是诛杀方羽，那么为何还要在交战过程中说这么多的废话？
而且在说话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感觉就像是闲聊，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很平常，根本不像处于交战之中！
古擎天说这么多话，难道只是为了炫耀么？
在顶尖的交战当中，说这么多的话，一定不是好事，这是很基本的道理。
除非古擎天根本没把方羽放在眼里。
可从古擎天之前的表现，还有其过往经历来看，这一定是一个非常谨慎的家伙。
他所做的事情，不可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你到底想问什么？”
方羽眉头紧锁，打断了古擎天无休止的话语。
“我的话还没说完。”古擎天淡淡一笑，说道，“不过也差不多说完了……在我已经得到那么多帮助，掌握那么强的实力的情况下……为何后面我还是选择了前往仙界，做了所谓的叛徒？”
听到这个问题，方羽眉头紧锁。
事实上，这也是他一直疑惑的地方。
这古擎天强大到这种程度，为何还是选择了投靠域上大族？
“我之前已经说过，因为你是个软骨头。”方羽挑眉道，“面对众多域上大族，你害怕了，你想的只有你自身的利益，没有考虑过别的事情。”
“嗯，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承认我向来自私。”古擎天点了点头，说道，“但我想要问的是，若是把你放在当时那个环境下，你是否有把握能够做的比我更好？”
方羽眯起眼睛，说道：“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环境，但既然你那么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曾经面对过什么样的针对。但到现在，我还是站在了你面前。”
“当时的环境啊……我简单说一说吧。”古擎天仰起头来，说道，“来自域上九个大族的联手针对，他们派出九大仙尊降临蛮荒界，无休止地对每一名人族进行诛杀。”
“每一名人族，我说的是每一名，上到玄仙，下到凡人，都没有办法逃避。九个仙尊，对一群凡人出手，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场面么？”
“蛮荒界内的众多族群与势力，也加入了这场屠杀之中，哪怕是灭掉了宇神族，一段时间内受到万族敬仰的姬星源，也遭到了清算。”
方羽没有说话。
他不能确定古擎天现在说的话是否为真。
但是，从他到蛮荒界之后，他从未听说过类似的历史。
“你一定认为我在胡说八道，认为这段经历是杜撰的。”古擎天笑道，“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是真实的历史，只不过，被书写历史的大族们抹掉了痕迹罢了。”
“你刚才说了，你向来隐忍低调，那么……域上大族为何会注意到你？”方羽皱眉道。
“因为有人触及到域上某个大族的逆鳞了。”古擎天眼神转冷，说道，“就是因为那件事，域上那个大族雷霆暴怒，从而引发了后来的一系列事件。”
“你说的那件事……”方羽眼神一凛，说道，“指的是姬星源灭掉宇神族那件事？”
古擎天没有回应。
但方羽知道，多半就是这件事情。
姬星源灭掉宇神族，被域上神族所发现，由此勃然大怒。
之后，蛮荒界内的人族，自然也就进入到了域上大族的视野当中，从而引发后来的屠杀清剿。
“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在怪责姬星源？”方羽眯眼道，“你觉得姬星源要是没灭掉宇神族，你就不会受到牵连？”
“不，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古擎天笑了笑，摇头道，“姬星源之所以要灭掉宇神族，是因为宇神族处于巅峰之际，所做的主要之事，就是在剿灭人族。”
“姬星源也是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下，才会选择出手的，所以我不会怪责他。”
“这其实是轮回死局，宇神族由于血脉中埋藏的仇恨，他们只要起势，就一定会针对人族。而针对人族，就必然会遭到反抗。而反抗，又会给人族带来更大的灾难。”
听到最后那句话，方羽心头一震。
他知道古擎天所说的话……就是事实。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成为叛徒，投靠域上大族的原因么？”方羽沉默片刻，问道。
“我投靠域上大族，便能跳出这个轮回圈，同时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我这样的天赋，要是早早死去，岂不可惜？”
七彩麒麟
古擎天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笑容。
“我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只是想问问你……若将你放在我当时的位置上，你能怎么做？”
方羽眼神闪烁，答道：“那个时候没有我，我不确定自己会怎么做。一直以来，我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怎样，我都不会选择投靠死敌，更不会亲手杀死对自己帮助最大的四人。”
听到这句话，古擎天额头上的极道之印猛然泛起红芒。
他看向方羽的眼神，再度迸发出凌厉的杀机！
“没有别的选择！就算换你在我的位置，你也做不到更好！你没得选择！你根本没得选择！”古擎天似乎被激怒了，怒吼着，爆发出强悍的气息！
他的背后凝聚出一道巨大的漩涡。
漩涡之中，居然有一只通体泛着七彩光芒的凶灵飞出！
这只凶灵外形看起来像虎，但背上又有一对巨翼，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释放出层层神圣的气息。
凶灵身躯上既有鳞甲又有羽毛，鳞甲泛着七彩光芒，而羽毛则是燃烧着赤红的焰火。
方羽感觉这头凶灵的气息，有部分接近于龙族，又有部分接近于凤族。
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凶灵。
“主人，这是神兽麒麟。”
这时，极寒之泪的声音响起。
麒麟！？
方羽心头一动。
这个名称，在地球上的很多书籍内都出现过，属于传说中的存在。
而哪怕是方羽，也未曾在地球上见到过真正的麒麟。
没想到，如今面对古擎天，却是见到了这传说中的神兽。
“吼……”
这只麒麟仰起头来，庞大的身躯悬浮于高空之中。
这时候，方羽注意到，麒麟那生长着鹿角的头颅中间，竟然也有一道泛着金红光芒的极道之印！
“嗡嗡嗡……”
麒麟扇动背后的巨翼，释放出七彩的火焰，朝着方羽的位置袭来。
“嗖！”
方羽立即往后闪避，同时抬起左掌。
“嗡……”
山海经出现在他的掌中！
既然要动用凶灵，那就看看谁手里的凶灵更多！
“我这里可是有一本书的凶灵。”方羽看着古擎天，心念一动。
“噌！”
山海经被翻开，其中的页张迅速翻开。
这一次，方羽没有犹豫，一次性直接把这山海经的三大凶灵都给召出！
烛九阴，临渊神，倪啸宗！
“轰！”
在一声如同轰雷般的爆响声中，一道人形虚影，在方羽的身前的空中凝聚。
它身披燃烧着赤红气焰的铠甲，手持一把烈焰弯刀，满脸凶悍，双目之中迸发出恐怖的杀意。
率先出现的……就是那位人族凶灵，倪啸宗！
而后，在更高空位置，一大团灰雾显现。
一只通体骨架的诡异生灵，藏于灰雾之中，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叫声。
它一出现，小世界内的温度骤然降低。
这便是临渊神！
“嗖嗖嗖……”
而后，在方羽正前方的空中，一团漆黑的漩涡显现，并且急速扩大！
漩涡扩大之中，一阵阴寒的气息从中释放出来。
烛九阴还未现身，就已经让整个小世界的气温降至冰点！
前方的古擎天，皱眉看着这个漆黑的漩涡。
“嗖嗖嗖……”
漩涡越来越大，一头通体黑红的巨龙从中窜出。
当它出现的时候，那双眼睛是闭着的。
因而，小世界内的光线全然消失，陷入到纯粹的漆黑当中。
人面蛇身，烛九阴！
三大凶灵之首，出现在了小世界之中！
此刻，三大凶灵，分别立于方羽的身前，各自释放出恐怖的气息。
而古擎天面前，那头七彩麒麟立于高空，气势不减。
“原来……山海经在你手里。”古擎天眯起眼睛，说道。
但这时，方羽却抬起右掌，手中又多出了两本书籍。
“抱歉，不止山海经，还有生死簿，封神榜，全在我手里。”方羽戏谑一笑，将传说中的三书举起。
“看来，相比起我，他们更相信你，所以给你留下了更多的宝物。”古擎天说道。
“说不定本来是留给你的，谁让你背叛了？”方羽冷笑道。
“呵，你以为依靠山海经内的几只凶兽，就能跟我真正的万域神兽七彩麒麟对抗？”
古擎天嗤笑一声，右掌往前一挥。
“吼……”
七彩麒麟当空长啸，再度轰出滔天的七彩圣焰！
火焰扑面而来，如同海啸一般，范围极大，带来极致的炙热。
“临渊神，倪啸宗，你们两个负责对付七彩麒麟。烛九阴，你跟上我，我们对付古擎天。”
方羽要命令这三大凶灵，不需要通过言语，只是要通过念头。
“轰！”
他心念一动，上空的临渊神率先动身。
大片的灰雾直接往前席卷而去，与轰来的七彩圣焰碰撞到一起！
而倪啸宗则是握着烈焰弯刀，朝着七彩麒麟冲去。
哪怕面前有大片的七彩圣焰，也没有犹豫，直接冲了过去。
烛九阴这边，睁开了双眼。
“噌！”
那双血红的眼睛，直直地瞪着远处的古擎天。
在这一刻，古擎天的身躯周围的空间猛然扭曲，极致的威压降临到他身上。
“仙法，净空神雷！”
方羽心中默念法诀，抬起双掌。
“砰隆！”
高空中出现无数道紫光雷霆，在中心处凝聚成一团，猛然落下。
“轰隆！”
古擎天想要动身。
但此刻，方羽再次施展法能。
“冰封天地。”
方羽运转极寒之泪的力量，直接将古擎天所在的区域全面冻结起来！
结合烛九阴对空间的扭曲，这一下……古擎天难以躲闪！
“砰隆……”
高空万道雷霆凝聚而成的一道神雷猛然落下，正正击中古擎天的身躯，引发天地震动！
法则来源
“砰隆……”
由万道雷霆凝聚而成的净空神雷，具备极强的冲击力。
被双重束缚之下的古擎天，只能扛下这一击，没有闪避的空间。
刺眼的雷光在小世界内闪耀。
方羽眉头紧锁，眼神凌厉，以大道之眼观察着古擎天身躯内外的异动。
哪怕只有一丝，也不会忽略。
方羽必须捕捉到古擎天每一次遭遇危险时运转的那道神秘法则。
只有捕捉到这道法则，并且想办法将其斩灭或切断，才能真正伤到古擎天！
“轰轰轰……”
威能强悍的神雷轰在古擎天的身躯上。
但这一次，出乎意料……古擎天并没有运转那道术法。
他的身上再度绽放出璀璨的白金光芒。
一道铠甲在他的身躯表层显现。
与之前的穹顶仙甲不同，铠甲本身呈现出半透明的晶体状。
一块一块的晶体构成了完整的铠甲。
而每一块晶体内，都蕴含着不同的法则。
天穹落下的神雷之力，在古擎天这具铠甲的外部居然被完全隔绝在外！
不知道是何种法则起到作用，竟然在铠甲外层构建出一道无形墙壁，使得神雷之力只能在避开古擎天身躯的情况下落到地底，爆发出轰鸣声。
“雷霆之力？哈哈哈……方羽，太常见了！无论你动用的是多么高超的术法，在我面前都起不到效果！”古擎天大笑道，“多年以前，我就已经掌握了与雷霆法则相逆之法则！”
“嗡！”
然而，古擎天的笑声并未持续太久，就被打断。
只见方羽身前的烛九阴张开大口，口中释放出巨浪般的黑红血焰。
这一大团血焰没有经过空中的穿梭，直接就将古擎天的身躯全面吞噬在内，熊熊燃烧！
“咔咔咔……”
与此同时，血焰内部的压力仍在暴涨，从外围看去，这团血焰已经被拧成了扭曲的龙卷风一般！
位于内部的古擎天，既要遭受血焰本身那股极致阴寒的灼烧，又要承受如同绞肉般的恐怖劲力。
虽然他身躯表层的铠甲仍泛着光芒，但极其频繁的碰撞声，以及铠甲表层逐渐出现的裂痕，都表明了这具铠甲即将到达极限。
“咻！”
方羽身形闪烁，化作一道金光，凌空于龙卷风之前。
他双掌抬起，手中的两把天道剑再次交叉，形成十字剑印记。
“嗡！”
当空之中，双剑交叉之后，剑刃之上燃烧起金蓝色的气焰。
金色气焰从副剑燃起，而蓝色气焰则从主剑迸发。
两道气焰脱离了剑刃本身，形成一道真实的大道之印，猛然朝着位于血焰龙卷风之内的古擎天轰去！
“轰轰轰……”
这道大道之印内，蕴含着横扫千万里的凌厉剑气，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多么巨大，但却席卷起一阵足以让小世界剧烈震动的威能！
此刻，古擎天脸色微变，眼神中闪烁着寒芒。
他感受到了危险的到来！
然而，在不断席卷的龙卷风之内，他能够做出的应对手段并不多！
尤其周边的空间已经被一股极致的寒意所封锁，他要动用身法都极为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动用那道法则。
古擎天额头上的极道之印再度泛起光芒。
“噌！”
光芒一闪，极道之印内的金红光芒同时释放。
同一时刻，古擎天的身躯忽的一震，一道流光闪过。
在同一瞬间，方羽以大道之眼捕捉到了古擎天身躯内一闪而过的法则。
这道法则出现和消失的时间仍然极快。
但由于方羽早有准备，他还是捕捉到了轨迹！
这道法则的来源，正是古擎天的体内！
更具体一些，就是从他额头上那道极道之印而来！
除了来源以外，方羽还感应到了这道法则内蕴藏的些许气息。
其中，最主要就是他近期一直在尝试掌握的生命法则！
“不管那是什么法则，都是以生命法则为基础的一道法则……”方羽眼神凛然，心道，“得想办法破解或是斩灭这道法则，否则古擎天就有无数次容错的机会。”
“轰隆……”
方羽以天道主副剑轰出的印记，直接将古擎天的身躯当空焚化！
但这道身躯，事实上已经与古擎天本尊无关了。
“砰砰砰……”
两道交叉在一起的剑气当空爆炸，引发极其剧烈的震动，轰鸣声响彻四方。
方羽转过身，看向左侧方向。
古擎天的身躯，在那个方位再次凝聚。
“砰！砰！砰！”
而此刻，在另外一方的天空，只见倪啸宗手持烈焰弯刀，一刀一刀地往前斩去。
它的每一刀都能引发一声轰鸣，同时巨大的刀光闪烁，轰向前方的七彩麒麟。
七彩麒麟不断地闪避，身躯表层环绕着一道道的法环，气势很强悍。
可另外一边，临渊神在高空之中，一边发出啸叫声，一边释放出波纹般的法能，一层一层地嵌套在七彩麒麟的身上。
在此过程中，七彩麒麟气息越来越弱，受到极大束缚。
极道麒麟
受到束缚的同时，还要承受倪啸宗那越来越狂暴和凌厉的进攻。
“砰！”
终于，七彩麒麟还是露出了破绽，被倪啸宗一刀斩在背部的巨翼上。
“吼……”
七彩麒麟发出痛苦的咆哮声，巨翼上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道裂口，中间散出了大量的血气。
“嗖嗖嗖……”
而在血气出现的一瞬间，高空中的临渊神大口张开，口中如同漩涡一般释放出强悍的吸扯力，将七彩麒麟伤口中流失的血气全然吞食！
七彩麒麟顾不上这一点，因为它的面前，手持烈焰弯刀的倪啸宗再次冲上前来！
“轰！”
七彩麒麟对着倪啸宗，大口张开，轰出一道七彩圣焰。
倪啸宗躲都不躲，双手持刀往前冲去，以刀刃从海浪般的圣焰当中劈开一道裂口。
哪怕身上沾染了大量的圣焰也并不在意，眼里只有七彩麒麟！
“砰！”
冲到七彩麒麟前方，它又是一刀横斩！
这一刀，斩在麒麟的颈部，再次爆发出一声闷响！
“吼吼吼……”
七彩麒麟头颅仰起，痛苦不堪，发出了咆哮声。
可另外一边，临渊神在吸收一部分血气之后，再次轰出一道道波纹，朝着其笼罩而去。
面对山海经两大凶灵的围攻，七彩麒麟显然已经落入到了绝对的下风。
方羽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但并不惊讶，而是看向古擎天。
对他来说，七彩麒麟并不重要。
“古擎天，你手里这神兽好像不太行啊。”方羽眯起眼睛，说道，“还不如山海经里面的几只凶灵。”
古擎天看了一眼正节节败退的七彩麒麟，脸色冰冷。
但很快，他的嘴角上扬，说道：“如今的麒麟，不过是正常形态。我在它的体内融入了极道之印……它的最强形态，是极道形态。”
话语之间，古擎天转头看向远处的七彩麒麟。
“嗡……”
他额头上的极道之印，泛起强光。
同一时刻，远处正在被两大凶灵围攻的七彩麒麟，头顶上那道极道之印也泛起强烈的光芒！
炙热的气息迸发。
在这一刻，七彩麒麟通体爆发出耀眼的赤红光芒！
这道光芒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直接轰向天穹。
“砰隆……”
距离最近的倪啸宗被这股突然爆发的气息轰飞出去。
而高空中的临渊神也发出嘶哑尖利的啸叫声，带着一大团的灰雾往后退去。
在方羽身后的烛九阴，头颅缓缓转动，看向七彩麒麟所在的位置。
此时此刻，七彩麒麟那庞大的身形在赤红的光束之中缓缓显露出来。
跟之前不同，此时的它，身躯表层泛起的是如同鲜血一般的血红光芒。
翅膀，身上的鳞甲，羽毛……都化作了鲜红的色彩，身躯周边的法环猛然扩散，形成了一层层的气焰，让周围的空间都出现阵阵扭曲。
七彩欺凌额头上的极道之印，此时也出现在了它的一双眼球之内。
“吼……”
七彩麒麟立于当空，视线扫过方羽召出的三大凶灵，发出一阵狂暴且嗜血的咆哮声！
这道声音响彻天地，震动四方！
“极道麒麟，这才是它最强的形态。”古擎天微笑道，“现在，你再看看……你用山海经召出的几只凶灵，能否与它一战。”
方羽眯起眼睛。
如今的麒麟，比起之前，光是气息上的提升就数倍不止，相当可怕。
只不过，方羽对山海经内的三大凶灵仍然充满信心。
“并不是气势强就代表实力强。”方羽挑眉道。
话语之间，倪啸宗和临渊神都回到了方羽的身侧。
此刻，烛九阴在方羽的正后方，而倪啸宗和临渊神分别位于两侧。
三大凶灵在身旁环绕，这一幕相当震撼。
古擎天的背后，通体环绕着法则之力，气势滔天的极道麒麟，仰天咆哮，一道道恐怖的威能从其身躯迸发，震动天地。
交战的双方，从气息上来看，已经远远超出蛮荒界这个层次了。
古擎天看着方羽，摇了摇头，说道：“方羽，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还是要说，你的确很不错，至少……我认为你有资格成为人族的最后希望。”
“因为，你跟当年的我太像了。”
“跟你像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方羽皱眉道。
古擎天笑了笑，说道：“还是那个问题，你在我当年那个位置，你又能怎么做？不背叛，唯有死。天赋再高，也等不到兑现的那一天，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你问了我好几次同样的问题，那我就回答你。”方羽想了想，沉声道，“若当时我没有办法，我会选择躲，用一切手段躲起来，然后继续修炼，等待有能力反抗的一天到来。”
“哈哈哈……”古擎天仰头大笑，随后面带讥讽地摇头，说道，“方羽，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但我不怪你，你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个时间段，你自然无法理解当时的处境。”
“躲？你要怎么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