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界大阵
这道光幕的广度和高度难以想象。
以肉眼望去，光幕确实覆盖了整片天地，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
“轰隆……”
“砰砰砰！”
“嗙……”
在光幕之外，众多红甲魔兵不断地用各种术法来轰击这道光幕，爆发出阵阵轰鸣声。
而红甲魔兵的数量，一列排开，密密麻麻……
就这么望去，红甲魔兵的数量不会低于十万。
他们修为不一，有高有低，但气势都极强，疯狂地对光幕发起进攻。
“哇……这道光幕有这么强吗？这么多魔兵一同轰击的情况之下，竟然还能保持完好。”洪耀祖看着面前那道极其厚重且庞大的光幕，忍不住惊叹道，“而且这光幕还把滔魔族的整个领地完整地护了起来，从地图上看，滔魔族的领地范围至少是天煞族的数倍……这也太夸张了。”
方羽看着前方的光幕，能够感受到内部蕴含者极其强悍的法则。
其中，力量法则体现得尤为明显。
也正是因为有力量法则的存在，整道光幕才会具备如此强韧的硬度。
但就如洪耀祖所说，这道防护光幕强就强在它的宽度和高度之上。
如此巨大范围的防护法阵还具备这么高的强度……是极其罕见的。
只能说，维持这个族界大阵的……要么是极其强大的修士，要么……就是拥有某种蕴含极强法能的能量石。
“大哥，前面都是红魔族的魔兵了，空中也有，地面也有……我们要怎么越过他们，进入到滔魔族之中？这法阵看起来不好打开啊……”洪耀祖说道。
“先找个没这么多魔兵聚集的地方，然后再研究怎么传过去。”方羽说道。
“好！”洪耀祖应声道。
随后，二者便继续朝前面摸去。
但由于这里的魔兵数量太多，天地间都是法能和法则的涌动，情况极为复杂，他们的速度放慢了许多。
……
此时此刻，在距离方羽和洪耀祖所在位置数里之外的区域。
这个地方，同样有大量的魔兵在攻击滔魔族的族界大阵。
而在魔兵的后方，悬浮着一座泛着赤红光芒的小山。
小山之下有一处山洞。
洞中，一道魁梧的身影正在打坐。
他身披黑红战甲，棱角分明的面容上，显露出可怕的凶煞。
他就是此次出征滔魔族的首领，永劫大将！
“嗖！”
一道身影出现在小山之前，双膝跪下，报告道：“禀报大将，滔魔族的族界大阵仍然没有出现明显的裂痕，战线上的兵力仍在持续进攻。”
永劫双瞳泛着红芒，咧嘴笑道：“无妨，如此巨大的族界大阵，消耗也极大。依靠任何法器或是能量石都不足够，滔魔族必定是花费了大量的族中修士力量来维持族界大阵。”
“如此一来，他们的族界大阵一旦崩溃，也就意味着滔魔族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力量。”
“阵破，功成。”
“继续维持现在的攻势。”
“是！”这名手下应声道，而后便闪身离开。
小山之内，永劫仍在打坐，定定地看着前方，脸上那邪气凛然的笑容仍然还在。
“不出来与我正面交手，就慢慢把你们折磨死。”
……
方羽和洪耀祖出现在云层之上的高空。
在这个地方，光幕仍然挡在面前。
但这里附近数百米都没有魔兵了。
“大哥，我们真的能在不引起任何动静的情况下穿过去吗？感觉不太行啊，这么多魔兵一起进攻都没法破开的法阵……”洪耀祖环顾四周，说道。
“只能试一试，我也不能担保一定就能穿过去。至于会不会引起什么动静……那都是小事了。”方羽说道。
说完，方羽的双瞳泛起一道金光。
黄金十字剑的印记缓缓显现出来。
在大道之眼的视野当中，面前这道光幕被透视，其中蕴含的复杂法则纹路都呈现在方羽的面前。
各种法则紧密地结合，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这一面无懈可击的巨型护罩。
“怪不得这么多魔兵一起进攻都没法攻破，这里面的力量法则连接着空间法则，把接收到的所绝大部分力量都转移出去了……”方羽心道。
在看到这道光幕最为明显的构造后，方羽心中所想的……就是怎么在面前开个门了。
只容许他和洪耀祖通过的门！
按往常的做法，只需要用大道之眼强行切断一些法则，就能开启一道门，就跟之前穿越一指山脉的结界一样。
可认真一看，方羽却意识到了不对劲。
面前这道光幕之内的法则线条似乎只有基础的几道……只是每一道法则都用某种方式延伸得足够长，才把整个光幕都支撑起来。
也就是说，若方羽用大道之眼斩断任何一条法则……都会引起整个光幕的崩溃！
如此一来，就等同于破掉了滔魔族的族界大阵。
“就这么把族界大阵破开……红魔族这么多的战兵就会涌进去，滔魔族应该没有太大的招架之力……”
说实话，红魔族与滔魔族的交战，方羽并不在意。
他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把红魔族放进去了，会不会影响到他前往天道山，甚至影响到天道山本身。
“进入滔魔族的领地后，找寻天道山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红魔族要是也进去了，一定会引起大范围的混乱……还是尽量不让他们进去为好。”方羽做出了决定。
可是，如果要确保面前的光幕不全面崩溃，就不能直接动用大道之眼来切断其中的法则了。
得用其他的方式。
只开一道门……而不牵扯到滔魔族的整个族界大阵。
该怎么做？
用力量破开？
这同样不是一个好办法，族界大阵是一体的，真靠力量轰破，整个族界大阵也会跟随着崩溃。
方羽眉头皱起，手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一旁的洪耀祖看到方羽的模样，便知道遇到了麻烦。
但他并不着急。
因为他相信方羽能够找到办法。
“好像没有太好的办法……难道只能把整个族界大阵解开了？”方羽眉头紧锁。
若没有别的方式，也只能这么做了。
“汪！”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轻吠。
方羽低头一看，贝贝从上衣内袋中钻出个小脑袋。
“贝贝，怎么了？”方羽愣了一下，问道。
屈辱至极
“汪汪……”
贝贝又叫了两声，而后便转过头去，面向前方的光幕。
“噌……”
她的双瞳泛起光芒。
而后，一道圆环印记便在光幕之前缓缓显现出来。
看到这一幕，方羽脸色微变，说道：“贝贝，你……”
“汪！”
在凝聚好圆环印记后，贝贝转过头来，骄傲地吠了一声，两只小爪子还交叉于身前。
“贝贝，你又帮我一个大忙，真是……”方羽伸手摸了摸贝贝的脑袋，又顺了顺白毛。
“汪！”
贝贝似乎让方羽赶紧过去。
方羽看了洪耀祖一眼，说道：“走吧。”
“呃……走？”
洪耀祖看着出现在光幕之前的圆环印记，有点呆愣。
这么多魔兵都没法打破的光幕，就这么一道如此简单的圆环印记……真的就能通过么？
“嗖！”
没等洪耀祖缓过神来，方羽已经率先冲入到圆环印记之中，消失不见。
洪耀祖赶紧跟上。
“嗖！”
在穿过圆环印记的瞬间，只感觉浑身一轻。
而后，面前的视野就出现了变化。
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前方竟然全是驻扎的兵营！
地面上，大量身披黑色赤纹战甲的魔兵，就在地面打坐。
可以明显地看到，他们在打坐的同时，身躯周围笼罩着一团蓝色的光芒。
每一名魔兵皆是如此！
他们释放出来的气息，全然都作用在族界大阵之上！
可以看到，很多魔兵都快支撑不住，体内的仙力已被抽空，以至于身上笼罩的光芒都在闪烁。
但一名魔兵倒下，立即就有另外一名魔兵顶上。
就这样，强行维持住了族界大阵的运转。
“真的进来了啊……就这么轻易……进来了？”
洪耀祖回过身，看着位于身后的光幕。
这时，贝贝已经重新回到方羽上衣内袋中休息了。
“已经进入滔魔族，接下来……就是去找天道山的位置了。”
方羽取出洪耀祖获取到的那份地图。
那份地图虽然极度简略，但却有把天道山的位置单独标记出来。
从地图来看，天道山位于滔魔族中心稍微靠北的位置。
方羽又拿出从东刃那里得到的地图，展开来看。
“按照我们一路前来的方向，还有外面这些红魔族魔兵的位置……我们目前应该在这个位置。”方羽手指指向滔魔族领地内的东南位置。
“所以我们要去天道山，就得朝着西北方向前去。”洪耀祖说道，“就一条直线往前。”
“先走吧，离开这里。”
方羽又看了一眼下方打坐的万千滔魔族魔兵，眼神微微闪烁。
面对强大的红魔族，滔魔族看起来并未放弃。
每一名魔兵都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维持住族界大阵，不让外面的红魔族突破进来。
明知道这么做是没法持续太久的，他们仍然这么做。
这种精神，在方羽看来……还是值得钦佩的。
毕竟，红魔族先前已经吞并了这么多的族群，滔魔族如果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大可直接投降，归顺于红魔族。
“嗖！”
方羽和洪耀祖在空中，以隐身的姿态迅速飞驰离开，并未引起任何注意。
……
“对了，大哥，你能认出天道山么？这里到处都是山，天道山在这么大的领地之中，也只占据一点小地方……要是只知道名字而认不出来……那可怎么办？”飞驰的路途中，洪耀祖忽然想到什么，问道。
“能认出来。”方羽眯眼道。
以小球的梦境来看，天道山已经千疮百孔，相当破烂。
同时，天道山之前还有一座桥，桥下是无尽的深渊。
要单独找到一座山很难。
但若是结合山前的深渊，还有那座极长的桥……特征就很明显了。
若天道山真的存在，那么要找到应该是没问题的。
“啊……这里就是魔族的核心地带了，没想到我洪耀祖有朝一日能到达这种地方，不论做了什么事，光是来过这里，回去都能吹嘘一辈子了……”洪耀祖看着下方迅速掠过的平原风景，感慨道。
“魔族核心地带应该是天魔族吧？”方羽问道。
“大哥，在我看来，这里已经算是了，毕竟这里是北方大陆，魔族系分支聚集的区域啊……而且滔魔族还比较靠里面。”洪耀祖说道。
“目前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至少从风景和地形上来看。”方羽说道。
“这一点倒是……但我们也从未真正了解过魔族这边的情况，这一路都在赶路……什么都没看清楚。”洪耀祖说道。
“先找到天道山，之后大把时间可以在魔族这边逛。”方羽微笑道。
“嗖！”
方羽和洪耀祖再度运转神行符，进入到半空间通道之中，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西北方向前去。
……
在距离红魔族和滔魔族战区极远的地方。
叶莫被传送离开大殿，重新回到那座宝塔的大殿之内。
“神将！”
众多亲兵见到叶莫平安归来，皆是面露喜色，迎上前来。
然而，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叶莫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他的双拳紧紧握在一起，甚至连骨骼都捏得咔咔作响。
“啊啊啊啊……”
终于，叶莫还是忍不住仰天长啸，宣泄心中的屈辱和怨愤！
自从上了这座宝塔之后，他就遭遇了这辈子都未曾遭遇过的挫折！
到了大殿之上，他更是被压制到了极点，连双腿都在打颤。
在魔帝和那个鬼物的面前，他这个所谓的神将……什么都不是！
他甚至被打断膝盖骨，强行跪在了魔帝的面前！
这些行为，对他而言……都是无法忍受的。
可是，他却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可恶！可恶！可恶！有朝一日，我叶莫必定会攀登到顶峰，必定会让你们这些魔族渣滓付出代价！一定！我不会放过你们！”叶莫咬紧牙关，双目通红地嘶吼出声。
在大殿的遭遇，已经让他的心态已经完全失衡了。
原本傲气凌然，准备以最强硬的态度来走这一趟。
可没想，却遭到了如此屈辱的对待！
他甚至都没有看到魔帝的面容，也没得到任何回答，就被送了回来。
该死！该死！
满胸的怒火，让叶莫难以平静下来。
虽然他的内心很清楚，在魔族内他什么也做不了，这口气只能忍着。
天道山前
但怒火就是无法压制，他就是想要宣泄出来！
而这一刻，看到如此愤怒的叶莫，众多亲兵脸色皆变，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站在后面。
叶莫仰天长啸过后，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呼出。
这样，他才稍微冷静了一下。
他的圣上琳琅圣母曾经告诫他，在魔族内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需要保持镇静。
现在，他必须保持镇静。
只有活着回到神族，才能谈未来报复的事情。
“神将……”一名亲兵走上前来。
“准备离开这里。”叶莫冷声说道。
“是！”
众多亲兵一同回答。
说着，叶莫就要从大殿走出去。
但就在这时，大殿的门口却忽然闪出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拦住了叶莫的去路。
叶莫脸色一变，以为又是那个诡异的鬼物！
说实话，鬼物已经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压力，甚至有些阴影了！
但定睛一看，却不是鬼物，而是之前跟在鬼物身旁的手下之一。
“叶莫使者，请问你要去哪里？”这名手下同样披着黑金斗篷。
但面容并不苍老，也没有鬼物的那种诡异之感。
“已经见过魔帝了，当然是离开。”叶莫说道。
“我们现在就准备送你们离开。”这名手下说道。
“我想自行离开，不需要你们带路。”叶莫不悦地说道。
“叶莫使者这个身份，若没有我们领路，你在路途上会遇到很多的意外……或许，永远无法离开北方大陆了。”这名手下阴恻恻地说道，脸上甚至挂着淡淡的笑意。
看到这抹笑容，叶莫再次感觉到了羞辱！
从穿过止战河的结界，进入到北方大陆开始，边防守卫羞辱他，那个所谓的魔尊羞辱他，魔帝派来接应的使者鬼物羞辱他，魔帝羞辱他。
如今，连这个鬼物的手下都在羞辱他！
“滚开，我有自己的办法离开，不需要你们的领路！”
这一刻，叶莫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怒斥道。
“好。”
鬼物的手下立即侧身让开一条路。
“叶莫使者请，我已经尽责，提醒过你，你若不听……我便也不再阻拦。”这名手下微笑道。
“你们魔族的待客之道……我记住了，日后，你们到神族来，我会十倍奉还。”叶莫呼吸急促，对鬼物的手下说道。
说实话，到这种时候，说这种类似于威胁的话毫无意义，并且还是对着鬼物的一个手下说的，显得很小家子气，已然落入下乘。
这种行为，已经像是心态崩溃之后的无能狂怒了。
因为叶莫很愤怒，却又不敢对这名鬼物的手下做任何事，他只能用言语来进行攻击。
但言语的力量，往往需要用实力来打基础。
没有实力，言语就会显得很可笑。
“呵呵……在下也希望届时在神族还能见到叶莫神将。”这名手下微笑着回应道。
叶莫不再说话，朝前走去。
离开宝塔的大殿，外面就是大片的乌云。
“我们走！”
叶莫右手抬起。
“嗖！”
一台巨型的三角战车出现在前方的空中。
整个外型与之前的巨船相似，金光璀璨，同时极具攻击性，拥有尖利的三角。
叶莫一跃跳上这台战车。
在他的身后，一众亲兵也跟着跳了上去。
“我们走。”
叶莫冷冷地看着面前悬空的宝塔，命令自己的亲兵驶动战车。
“嗖！”
战车立即朝着东侧方向行进，速度很快。
“神将，魔族如此狡诈，会不会已经设伏……”一名亲兵上前，小声给叶莫提醒道。
“我们若留在宝塔上，只会更加危险，就像之前的情况一样。”叶莫寒声道，“那座宝塔是他们的法器，在那种地方，他们把我们全杀了，也可以伪装成任何情况……”
“所以，我们必须脱离他们的视线和掌控之外，之后无论出了什么事，至少还能有向外界传达信号的机会。”
“明白了……”
这名亲兵答道。
……
滔魔族领地内。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吧？”
高空中，方羽和洪耀祖飞驰了将近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停了下来。
按照地图上的距离来估算，这里已经是非常接近标记的天道山所在的位置了。
然而，放眼望去，前方是一大片的平原，根本就看不到耸立而起的山峰。
“不太像啊大哥，不然我们继续往前探探？”洪耀祖环顾四周后，说道。
“已经在往前探了。”方羽淡淡地答道。
他的神识已经释放出去，不断地朝着北方掠去。
大量的信息涌入到方羽的脑海之中。
平原，平原，平原……
往前探寻了数十里的距离，仍然只看到平原。
“难道方向错了？或是距离不够准确……”随着神识不断往前探寻，方羽眉头越皱越紧。
如果那副地图的信息是错误的，他一切就得推倒重来！
甚至于，只能把整个滔魔族都搜寻一遍！
“这地图信息还是太少了……”洪耀祖看着方羽手中的地图，嘟囔道，“早知道……”
“这……”
这时，方羽忽然开口了。
他的脸色已经变了，眼神直直盯着前方。
神识已经探寻到八十里外。
而就在这个位置，平原忽然断裂了！
出现了一道极深的沟壑！
而在这分裂的两边的悬崖之间，有一座极长的桥，孤零零地悬在上方。
从这座桥的位置往前望去。
果然……前方就是一座山！
千疮百孔，整座山看起来都即将要沙化一般，摇摇欲坠。
但不管如何，神识所探寻到的这一幕场景，与小球描绘的梦境中的场景是非常相似的！
“找到了！”方羽眼中浮现出激动之色。
“嗖！”
他立即往前飞去。
洪耀祖还想问点什么，见方羽闪身冲上前，他便也没法询问，只能尽力跟上。
“嗖嗖嗖……”
方羽和洪耀祖急速朝前，不断地接近神识所探寻到的那片区域。
没多久，就来到了那道极深的沟壑之前。
说是沟壑，更像是裂痕，深不见底。
而那座桥……就在裂痕之上立着。
方羽看向对面的那座山。
高度四百米左右，原来应该是大片山区，但如今大部分都被夷为平地，只剩一座破落的孤山。
方羽把小球放了出来。
“小球，这跟你梦里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地方？”方羽问道。
重演梦境
小球刚被放出来，显得还有点懵，左看看右看看。
“小球，就在前面。”方羽把小球抱了起来，对着前方的深渊，孤桥，还有那座千疮百孔的山峦。
小球双眼睁得很大，乌黑的眼珠子里，倒影着面前的场景。
她嘴巴张开，一时半会儿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样，小球，跟你梦境中看到的是一样的场景么？”方羽眯着眼，问道。
“……嗯，嗯！”小球转过头来，指着前方，激动到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地点头。
“一模一样？”方羽再次问道，“比如面前这座桥，它旁边的绳索有这么破旧吗？前面那座山有这么破烂吗？”
他需要确认的……是小球梦境中所看到的，跟面前的场景是否完全一样！
这一点非常关键。
如果完全一样，那就说明……小球梦境当中的场景，就是现实当中的场景，而非某段回忆。
因为，如果是回忆，那么梦境当中的场景就不可能与现在一模一样。
天道山不会像现在这般破落，那座桥梁的年代痕迹也不会这么明显。
“一样……这跟小球梦里看到的一样……就是师尊不见了……”小球回过神来，喃喃说道。
“小球，你确定完全一样，一点区别都没有？”方羽又一次问道。
“嗯，哥哥，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样的，那座山就是这么烂……”小球转过头来，答道。
“既然如此……”
方羽抱着小球，缓缓从空中落下，落在那座破旧的桥之前。
站在这个位置，再往前看去，正对着那座千疮百孔的山峦。
如果这真是天道山……
方羽微微眯眼。
他的神识已经笼罩了四方，同时也将天道山笼罩其中。
神识的探寻，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
连一丝异样的气息都没有。
看起来，就是一座普通的破山。
而四周一片死寂。
不知道是因为处于战争状态，还是这片区域本就如此荒芜……
但不管如何，小球可以确定此处就是她那个奇怪的梦中所看到的场景。
“小球的梦境指引我来到此处……但这座山目前是看不出任何的异常，而这座桥……”方羽看着面前这座桥，眼神微微闪烁。
“大哥，这座山和这座桥感觉都挺突兀的……出现在这种地方，还有……感觉进入这片平原之后，四周都安静地出奇……有点可怕。”洪耀祖站在旁边，小声说道，“但除了安静以外，没有其他的感觉……”
“你在这里等着，我和小球过去看一看。”方羽吩咐道。
“好。”洪耀祖点了点头。
于是，方羽便牵着小球的手，朝着前面横跨深渊的这座桥梁走去。
“大哥，小心一点啊，这座桥看起来已经没法支撑重量了……”洪耀祖提醒道。
“无妨。”方羽答道。
很快，他和小球就踏上了桥。
“吱呀……”
鞋履踩踏在木制桥梁的地板上，能够听到一阵声响。
方羽迈起脚步，往前走去。
“吱呀，吱呀，吱呀……”
整座桥轻微晃动起来。
过桥的同时，方羽也在观察两侧。
从桥上朝着两侧望去，确实只能看到无尽的漆黑。
这一点，跟小球所说的一样。
而这条沟壑看起来像是某种存在斩出来的地面裂缝。
但到底有多深，却无法用肉眼来估计。
哪怕是神识往下探寻，长达数十里的位置都是一片漆黑。
这种情况当然是很诡异的。
但方羽暂时还没有探究这个问题的想法。
他沿着桥梁往前走去，走了四百米。
整条桥梁的长度，大概会有超过两千米。
这种长度，要是御气飞行，一下就能掠过。
但这条桥梁仍然算是很长。
在上面走着，破旧的桥梁不断地微微摇晃，一副随时可能崩塌的模样。
走在桥梁上，小球显得很乖巧或者是……紧张。
她紧紧牵住方羽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也没敢多说话。
“小球，记住你在梦境中的位置，你感觉到了那个位置就出声，然后我们就停下来。”方羽说道。
“……嗯！”小球应了一声。
就这样，轻轻晃悠的孤桥上，方羽和小球一大一小，慢慢地往前走去。
没多久，就走到了孤桥的中间位置。
这个时候，桥梁的中心处微微往下陷。
小球双眼一亮，抬头说道：“哥哥……就是这里！我在梦里，好像就在这个位置！”
“是么？”方羽立即停下脚步。
这个位置，处于桥梁的中心地带。
往前望去，能够更加清楚地看到前面的那座山峦。
以这个角度望去，确实能够看到山体上的众多破洞。
就跟小球说的一般，这座山很‘烂’。
然而，即便来到这个位置，还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前方的桥梁仍然是空荡荡的。
小球在梦境中所看到的元始至尊的背影，并没有出现。
方羽眉头皱起。
难道小球记错了位置？
这一点其实本就无法得出准确的答案，只能看小球的第一感觉。
既然小球认为就是这个位置，那应该就不会有错。
前面的山峦，仍然屹立在那里。
“梦里我就在这里，师尊在前面坐着，我怎么喊他，他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小球委屈巴巴地说道。
师尊就在前面坐着……
这句话，让方羽心头一动。
对了，可以试试这么做！
“小球，你留在这里，我继续往前走。”方羽开口道，“你不是记得你师尊当时打坐的位置么？等我走到那个位置，你就喊一声，让我停下来。”
“……好呀。”小球不明白方羽这么做的意思，但还是懵懵的点头了。
于是，方羽松开小球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为了能让小球更加清楚地看到位置，他走得并不快，一步一步地往前迈去。
就这样，慢悠悠地往前走了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
小球一直认真地盯着方羽的背影，不断地与梦境中的场景进行对比。
当方羽走出七百多米，即将要到达对面的时候……
“哥哥，就是那里！师尊当时就是在那里打坐……你停下！”小球双眼一亮，指着前方，大喊道。
方羽听到小球的声音，立即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也是在这一个瞬间……他脚下忽地闪烁起一阵光芒！
终极之战
光芒闪过的瞬间，方羽眼神一凛。
他立即低下头，看向脚下。
“嗖嗖嗖……”
一阵旋风般的光柱从脚下席卷而起，笼罩方羽的整副身躯。
在这个时刻，方羽之感觉浑身一轻，有相当强烈的飓风掠过他的身躯。
“哥哥！”
后方，小球看到方羽被光芒所笼罩，急得大喊出声。
她甚至迈起脚步就想要往前面跑去。
然而，她跑了起来，却在原地踏步，始终无法再往前行进。
与此同时，前面方羽所在的位置，那道冲天的光柱也逐渐消退。
“哥哥……”
在光柱消退之后，小球脸色一变，浑身一震，呆在当场。
在她的视野望去，前方那道身影不再是方羽，而是一道身披战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师尊！
是她的师尊，元始至尊！
这一刻，桥上的场景，两旁的深渊，前方那座破烂不堪的山峦……
一切，都与上次所做的梦重合起来。
这……是为何？
难道，她又做梦了？
小球……已经没法分清现实与梦境了！
“师，师尊！？”小球呆愣片刻，不顾其他的情况，跳起来大喊。
可是，就跟上一次的梦境那般……前方那道伟岸的背影仍然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回应她的意思。
这一次，小球真的感到委屈了，双眼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
“师尊，你为什么不理我，呜呜呜……”小球揉着眼睛，看着前方那道并不遥远，却又触不可及的背影，伤心地哭了起来。
而在桥梁之前，洪耀祖睁大眼睛看着桥梁上发生的事情，陷入到震惊当中。
他也看到了桥梁最前方，方羽所在的位置……那道背影却不属于方羽！
方羽去哪了？
那道背影又是什么存在的背影？
洪耀祖双目圆睁，心中掀起狂涛巨浪，但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他知道，不管前方发生了什么，必然都是他这种层级无法触及的事物。
既然如此，他也就只能当个旁观者了。
……
此时此刻，在方羽的视角里，他仍然立于原地。
但他也没法动弹了。
想要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自己甚至连双脚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想要转过头去，也没法做到。
他似乎变成了一团意识！
一切行动都无法自行操控！
“我是不是在……”
一时间，方羽也处于震惊的状态。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他的的确确就是变成了一道意识……或者说，只是一道视野！
他的视野前方，是一座山峦。
但与之前所看到的那座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孤山不同……此刻眼前是一大片的山区！
连绵起伏，雄伟壮观，放眼望去有数十座高山耸立，被层层云雾缭绕，如同仙境，磅礴大气。
而在这座山区的地面，甚至还迸发出阵阵蔚蓝的宝光和灵气！
“这难道就是天道山的原貌！？”方羽心头一震。
拿这个时候的天道山与如今的天道山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
若非亲眼目睹，很难相信……如今如此破烂的一座孤山，当年竟会是如此一个灵气冲天，宏伟至极的山区！
“这是当年的天道山，而我目前所在的位置……”方羽大脑飞速运转，“我站在小球梦境中看到的元始至尊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说，我现在代入的……很可能是当年元始至尊的视角！？”
“又或者说，目前这个视角，是元始至尊专门为我而设的……”
“嗖嗖嗖……”
方羽还在思考当中，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呼啸声。
回过神来，这时就能转过头去。
回头一看，方羽心头一动。
在他的身后，也就是这座桥梁的上空，竟三百名蓝袍修士悬浮。
他们眼神坚定，神色决然，浑身的气息都在燃烧，死死地盯着前方。
“今日，我等誓死追随至尊，死守人族边界，绝不让神魔二族侵入人族领地半分！”
三百名蓝袍修士齐声开口，声音震天！
这个时候，方羽的视线扫过这三百名蓝袍修士。
有男有女，他们有的面容俊俏，有的满面沧桑，有的则是显得苍老不堪。
但他们的神色之中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坚定。
没有任何一张脸上刻着畏惧和恐慌。
元始至尊和他的三百门生！
方羽心头一震，知道他目前所在的时间节点！
必然是天道山的终极一战！
这一战，无论是在目前的历史，还是当初元始至尊亲口所说之中，都是人族和神魔二族的最后一战。
在这一战之后，人族便真正衰落，神魔二族成为了云陨大陆上唯二的主宰。
“你们当中，有出身名门，底蕴深厚者。有天赋异禀，未来可期者。也有满门子弟，地位超然者……今日，却为镇守人族边界，集结于此地……你们应当清楚，此战绝不会轻松，很大可能……就是一切的结局。”
这个时候，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这道声音很温和，并不带任何的压迫感。
方羽能够听出，这道声音……就是从他目前所代入的这个视角，元始至尊所发出！
“你们能来到这里，我很高兴，但我还是想要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元始至尊不急不缓地说道，“你们当中有家有室者，皆可离开。”
“至尊，人族若被神魔二族攻陷，我等就算苟且活命，又何以为家！？”一名男修高声道，“我等如今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家室！”
“至尊，我等绝不后退！”
“绝不后退，神魔二族敢来，我等便与他们死战！”
三百名修士的语气都充满坚定，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再多说。你们……都是我最得意的门生。”元始至尊缓缓地说道，视线再次缓缓扫过面前这群修士。
几乎在每一张脸上，视线都有稍稍的停留。
方羽知道，这是元始至尊在最后的时刻，想要记住他这些得意门生的脸。
“至尊，此生能够遇到你，是我等的幸运！我等，永世不悔追随至尊的决定！”众多门生一同答道，声浪震天。
元始至尊点了点头，回过头来，看向前方。
这时，方羽也有些紧张了。
他知道，接下来，他将会目睹惨烈的一战。
神魔二族联手，对人族发起总攻！
对抗神魔
元始至尊在转过头去后，时间似乎就加速了。
眼前光芒一闪，整个场景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方羽心头一震。
他看到，前方的空中，出现了密密麻麻，如同乌云压来一般的修士群！
其中，一半身上绽放着阵阵神圣的光芒，另外一半则是通体泛着红光血气。
这两类修士方羽都已经交过手，非常熟悉。
神族，魔族。
这两族的大军已经压来！
一样望去，根本数不清数量。
粗略估算，就眼前这批不会少于十万名！
而在神魔二族大军的前方，还有数十名气息极强的高等血脉立于前方。
其中，右侧的魔族的首位，坐着一团如同车轮般的圆盘，身上挂着泛着赤红光芒的身影。
他的背后，时不时乍现出一道巨大的魔影，气息磅礴，给人极大的压力！
这个时刻，方羽的意识似乎都与当时的元始至尊连通了。
只是看向那道身影，他就知道……那是魔族之主，也就是魔帝，赤玄！
魔帝的名字叫做赤玄！
只不过，这是十万年以前的魔帝。
如今的魔帝还是不是这个，就不一定了。
魔帝赤玄的身侧，还有众多气息强大的魔王级别的存在。
跟随着元始至尊的视线，转移到左侧神族大军的前方。
神族大军的最前方，一朵青莲之上，站立着一道身披金袍的身影。
他一头长发，浑身都被光芒所充斥，几乎看不清楚面容。
在他的背后，始终有一道隐隐的神芒在闪烁，骇人至极。
根据元始至尊的意识，这位便是神主，纪万古。
纪万古的身侧，还有众多强大的身影，则是神族内的大尊级存在。
神魔二族的联军，立于天道山之巅，光是气势就能够镇压整个云陨大陆，恐怖至极。
相比起来，人族这边……只有元始至尊带着三百名门生。
力量上的悬殊，相当巨大。
甚至光是看起来，人族这边就已处于败局之中。
“元始，你在无昆山上杀死我族五位魔王，这一笔账……今日我会跟你算清楚！你还有三百名门生？太好了，我会把他们剥皮拆骨，吞食血肉，骸骨悬挂我魔城示众千年！”
魔帝赤玄开口，语气充满着嗜血和狂怒之意。
“轰隆隆……”
他光是开口说话，就引起天地震动，引发阵阵雷霆从空中劈落，气势滔天。
这样的存在，想要灭掉一方族群，恐怕就是在一念之间的事情。
“你要算账，我也要算账。”元始至尊仍然微微打坐于桥梁之上，开口道，“魔族无端入侵我们人族，短短三月时间，动用各种手段，残害上千万人族性命，连未曾修炼的凡俗人家都不放过……”
说到这里时，方羽能够感受到元始至尊当时的愤怒，就连语气中都带着无尽的杀意。
“先前在无昆山杀死五个魔王，是因为当时只有他们五个到场，否则……我会杀更多，你们魔族犯下的罪孽……不是区区五个魔王的性命就能偿还的。”元始至尊缓声道。
赤玄没有说话，身上的气势却猛然爆发。
在他的背后，那道数千尺高的魔影闪烁异常，爆发出极度可怕的灵压。
“轰轰轰……”
方圆数千里的地面都在震动，土壤不断崩碎，又不断重组。
“元始，今日……你和你的族群，毫无机会。”
就在这时，位于左侧的神主纪万古开口了。
他的语气中毫无情感波动，也听不出是男是女，很是怪异。
元始至尊抬起头，看向纪万古，笑道：“神主……你所率领的神族高高在上，象征着公平正义……如今，我确实看到了你们的‘公正’，佩服至极。”
“公平与正义，从来没有定论。”纪万古语气仍然平静，毫无波澜，“并非有利于你，才是公正。”
元始至尊盯着纪万古那道泛着光芒的身影。
这个时刻，方羽能够感觉到，元始至尊对于这位神主的警惕。
这种警惕，在看向魔帝赤玄时并未出现。
很显然，相对于魔帝赤玄而言，元始至尊更忌惮神主纪万古。
也就是说，在当时的元始至尊看来，纪万古是要比赤玄强的。
“狗屁神族，什么叫做正义？魔族忌惮我们人族崛起，突然对我们人族发起入侵和进攻，屠杀无数的人族……这样的所作所为，你们没有任何动静，也未出手阻拦，而我们一旦开始反击，你就出来阻止我们，甚至与这魔族联手？这就是你们定义的正义么！？”
在元始至尊的后方，一名门生愤怒地说道。
“是的，这就是正义。”
这时，高空的纪万古平静地答道。
这句话，让众多门生脸色一变。
“我乃神主，我麾下的神族是云陨大陆上最强大的族群，创造一切，制定规则……何为正义，由我来认定。”纪万古身躯上神光闪烁，说道，“我说这是正义，这……就是正义。”
“我说你们人族不正义，那你们……就是不正义。”
“因为，我即天道。”
此话一出，天地色变！
“轰隆！”
原先阳光万丈的天空，在这一瞬之间转变得阴沉至极。
乌云密布，雷霆万钧！
天道山的顶端，神魔二族联军高高在上，气势如虹。
而在桥梁这边，元始至尊和他所率领的三百门生孤立无援，气势被完全碾压。
然而，三百门生的脸上，仍无一丝畏惧。
“元始，准备等死吧！今日，我必要将你们人族血洗！带着三百个修士就敢来阻挡我们？一群杂碎。”魔帝赤玄仰天狂笑，右手往前一挥。
“轰隆隆……”
他的手势一起，身后便是一阵轰鸣。
万千道强悍之极的魔族大军的气息，迎面轰来。
仍在另外一边，神族同样发起了进攻。
“大家死守阵地，记住，我们的背后就是人族，只要没死，就不能往后退半步！”元始至尊的身后，一名门生高声道。
“轰！轰！轰……”
这个时刻，三百门生也释放出自身的气息。
无比强悍！
每一位的气息都在天仙之上！
然而，若要与前方攻来的神魔二族相比，总量差距还是太大了。
“原来天道山是当初的人族边界……这就是最后一战会发生在这里的原因……”方羽心道。
已到绝境
面对冲来的大量神魔二族的修士。
元始至尊打坐在原地。
但是双掌却已抬起。
左掌在下，右掌在上。
“噌！”
黑白的法能，分别在左掌和右掌之间出现。
看到这个手势和这两团法能，方羽心头一震。
他知道，元始至尊即将要施展的……就是传说中的元始灭魔诀！
“嗖！”
在元始至尊双掌凝聚法能的瞬间，整片天地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
偌大的空间之内，那些气息强悍的魔族大军，全部被迫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咔咔咔……”
他们拼尽全力想要动弹，就连体内的骨骼都咔咔作响，仍然无法动弹！
整片天地之中，有两股极致的力量将他们的肉身和体内的气息分别禁锢，难以动弹！
“杂碎，又是那门术法！”
在后方，魔帝赤玄同样能够感受到那股极致的力量。
他双臂振开，背后的魔影光芒闪烁。
他想要依靠自身的磅礴力量，将这个已经被元始至尊的气息所笼罩的天地震破！
而与此同时，神族的修士则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仍在朝着元始至尊发起进攻。
“护住至尊！”
身后的三百名门生动身了！
只有两百名出动，冲向那群神族修士，而还有一百名则留在原地，共同施展术法，形成一道法阵！
“噌！”
一道巨型盾印在前方出现，吸收所有轰来的法能。
“嗡嗡嗡……”
而元始至尊的双掌之间，黑白两团法能逐渐相融。
“啊啊啊啊……”
高空中，魔族众多修士都在发出嚎叫声，凄惨至极。
在他们的腹部位置，缓缓渗出能量，慢慢形成一道圆形，如同心脏的团状。
这是他们的道源，对天仙之上的修士而言，道源比心脏重要多了！
元始至尊双掌猛然一合。
“啪！”
高空中，那些魔族修士的道源纷纷破碎。
“砰砰砰……”
阵阵爆响声响起。
高空中，成千上万名魔族修士殒命！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瞬杀上万名天仙级别的魔族精锐！
这就是元始至尊的实力么……
方羽心头震动。
这个时候，元始至尊的视线聚焦于赤玄的身上。
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赤玄拿下，从而将魔族的大部分力量解决掉，再集中精力来对抗神族。
毕竟，他的元始灭魔诀可以克制魔族，却无法克制神族！
“轰！”
元始至尊抬起右掌，对着赤玄至尊。
“轰隆！”
术法是瞬间释放的。
魔帝赤玄的身旁，瞬间出现了一层一层的金光符印。
“动手，把他杀了！”
赤玄身旁的几名魔王气息爆发，冲向元始至尊。
而元始至尊身侧的门生也冲了出去。
“砰隆！砰隆……”
天地震动，各种法能炸裂，气息滔天。
之后的过程，在方羽这里的视野当中是被加速进行的，只是关键点都能看到。
元始至尊始终并未怎么动身，不断地释放各种术法来与魔帝赤玄交锋。
魔帝赤玄的气息也极为强悍，每一击都蕴含着吞天之势，可灭杀万千生灵。
双方的交锋皆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引爆整片天地。
天道山就是在这个过程当中不断被各种法能轰击，哪怕本身强度极高，也逐渐在崩碎。
“这就是至尊级强者的交锋么……术法皆是在瞬间释放，并且瞬间就击中目标，不会浪费一丝多余的时间。”面前的场景快速掠过，方羽心头震动。
无论是元始至尊还是赤玄，只要一出手……必定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只是双方实力都很强大，哪怕某一个回合落入下风，也能迅速调整，保全己身。
而他们的每一次出击，都能震动万里。
但在一百名门生共同维持的盾印之前，这些法能全然被吸收，哪怕是魔帝赤玄轰出的法能，都能挡下。
这道盾印，形成了绝对防御！
而在元始至尊与魔帝赤玄交锋的过程中，无论是方羽，还是当时的元始至尊……都在交锋之中始终关注着另外一边的情况。
那就是……神主纪万古的动作！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纪万古始终没有动作。
派出一部分手下冲向前后，他就立在空中，一动不动。
他手下的那些大尊也没有动身的意思，像是在默默观战。
这种情况，让元始至尊心生疑惑，并且更加急切地想要把赤玄击败！
而人族确实也占据了上风。
赤玄越来越急躁，气息疯狂涌动，攻势越发疯狂。
但这时，方羽却越来越难看清楚整场战斗的过程了。
因为战斗场面在不断地加快，变得越来越模糊，最终完全看不清楚。
“噌！”
终于，在某个时刻，忽然光芒一闪。
方羽眼前的视野，再次发生变化。
定睛一看，元始至尊已经不在原先那座桥上。
他在一片废墟当中，前方的地底倒着一道身影。
正是魔帝赤玄的身影！
此时的赤玄，肉身崩碎，气息比之前弱了一半不止！
而四周，还有众多魔族的尸体。
但这个时候，方羽却能感受到元始至尊内心的愤怒和悲伤。
而元始至尊……也已身负重伤。
他抬起头来，便能看到高空中踩着青莲，通体发光的纪万古，气息滔天。
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众多神族修士。
这个场面看起来，魔族大军已经元气大伤，就连魔帝赤玄都已重伤。
但神族……却仍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
“门生元同，无悔！”
“轰隆！”
顺着元始至尊的视线，转头望去。
只见一名门生独自冲向前方的神族大军，浑身的气息猛然凝聚。
“砰隆……”
下一秒，他的身躯在空中爆炸，极致狂暴的气息扩散而出。
“轰……”
天地震动，空中的神族修士共同维持着一道强大的护罩，挡住了这股自爆的可怕气息。
“自爆……”方羽心头震动。
自爆，是但凡有任何办法，都不会选择的一种进攻方式。
这说明，此刻的人族已到绝境。
这时，元始至尊转过头去。
而方羽的视野，自然也跟随着转过头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人窒息的一幕。
原先三百门生，如今只剩下三十位不到。
他们身负重伤，浑身沾染着鲜血，甚至缺少肢体。
但他们脸上仍无畏惧神，一个接着一个冲上高空，在高喊之中引爆己身，发挥自己最后的作用。
“至尊，你快离去吧！我们……已没有多少人能冲上去了。”在后方，一名门生双眼通红，含泪对元始至尊说道。
元始至尊转过头去，死死盯着躲在神族护罩之后的十二道身影之上，心中是滔天怒火！
这十二名修士的穿着与神族其他修士的穿着截然不同。
他们身上穿的蓝袍，反而与元始至尊的三百门生相同！
人族修士，为何会进入到神族阵营之中，还受到了保护！？
方羽内心猛地一震！
联系起之前所得到的信息……他心中有了推断。
这十二名修士……应当就是那十二道怨灵的本尊，也是那个诡异人族组织口中所谓被元始至尊所害的十二位人族俊杰！
“那十二名人族修士……是当年死守人族的三百门生当中的叛徒，这才是真实的历史！”方羽心头大震。
仍可一战
这时，叛徒当中的袁成傲也开口了。
他双目睁大，呼吸急促，接着说道：“我们苦苦修炼这么多年，为何非要为了什么人族就奉献出生命！？我还想活下去！我还要继续追寻大道！”
“至尊从来没有强迫我们一定要过来镇守人族，至尊给了我们所有人机会，你要是想要活命，你完全可以离开，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你为何……要选择背叛我们，投向神族！？”又一名门生暴怒，嘶吼道，“为何要对我们出手！？”
这番话语，让袁成傲脸色大变。
他没法辩驳了！
他之所以选择背叛，除了想要活命以外……更多的是因为神族给出的利益，让他难以拒绝！
只要背叛元始至尊，他就能得到丰厚的回报。
从此以后，也能成为高贵的神族的一员，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也不会遭到神族或是魔族的打压。
“他们是弃明投暗，未来……他们将成为神族的一员，从此改变血脉，为他的后代创造无限光明的未来，至于你们这些人族贱畜，今日过后，便化为灰烬……谁也不会记得你们，就算记得……他们也只会认为你们才是制造在灾难的一方，你们才是罪人……”那名神族大尊冷笑着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竟然投靠神族，你们……”
在元始至尊的背后，众多门生仍然愤怒异常，难以平静。
但这个时候，元始至尊却抬起右掌，示意他们不要再多言。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元始至尊缓声开口道。
他仰起头，看着高空中的那十二道身影。
而后，又看了一眼天穹。
这场战役，已经有两百多名门生牺牲了。
他们每一位都是独当一面的强者，若没有神魔二族的联手围攻，他们的未来无限光明。
但在今天，为了守护人族根基，他们的生命被终结了。
“至尊，我们还能拖延一段时间，你快离去！若连你都倒在此地，人族便再无希望了！我们可以死，至尊……你绝不能死！”
后方，一共三十二名门生，齐声给元始至尊传音。
元始至尊站在原地，仰头看着高空中的大群神族。
他们高高在上，以睥睨众生的姿态，俯视着地面上残存的这一小群人族。
胜局已定。
神族光芒万丈，人族气息微弱。
至于魔族，元气大伤。
这就是天道的选择。
自古以来，他们神族就是最优的血脉，傲视全大陆。
人族的崛起，让他们略微紧张了一下。
但要亲自出手对付人族，会让神族的形象显得不够光辉。
因此，神族决定让另外一个族群出手压制人族。
那就是，魔族。
魔族没什么脑子，只是随便挑拨一下就中计了，对人族发动了疯狂的进攻。
只是没想到，人族当中的唯一至尊，元始至尊……竟然创造了极度克制魔族的术法，让魔族遭受重创。
无奈之下，神族只能亲自出手镇压人族。
当然，此行仍然打着极度光辉的旗号。
人族破坏云陨大陆的秩序，肆意对魔族发起进攻。
为了维护云陨大陆的稳定秩序，让万千族群和生灵不被狂暴的人族迫害，神族只能出手，哪怕是帮助死对头魔族，也得出手！
如此一来，神族的形象非但不会因为这场战争而受损，反倒更加光芒万丈。
为了维护云陨大陆的和平，竟然连死对头都愿意出手帮助！
这就是公平正义的神族，万千族群无比崇敬的神族！
“至尊，下一个我上，你准备撤走。”
这时，后方的门生往前两步，来到元始至尊的身侧。
然而，元始至尊却转过头，看了这位门生一眼，又看向身后的三十一名门生。
这些门生都已做好冲上去自爆的准备。
“自爆没用，只是白白牺牲。”元始至尊传音道。
“至少能阻挠他们的时间，给至尊争取到撤退的机会！”众多门生答道。
“撤退后又能如何？我等倒下，人族就再没有能够对抗神族的力量。”元始至尊淡淡地说道，“若准备撤退，那么一开始不来更好。”
“至尊，你的意思是……”
听到这里，众多门生都已听出元始至尊的意思。
“我的目标还是没变，今日前来，是要把神族和魔族都解决掉的，至少要把他们打疼，让他们在未来不敢再轻易欺压我们人族。”元始至尊缓声道，“如今魔族已遭重创，接下来就是神族了，我们，仍然可以一战。”
重创神族
“至尊，你现在离开，休养一段时间，恢复实力之后再与神族决战……机会更大。”一名门生咬牙说道，“若此刻就拼尽一切，日后便再无机会……”
“我在休养，他们也在休养。”元始至尊说道，“下一次再决战，我的身旁已无你们……总体实力只会比这一次更弱。”
“如今魔族已被重创，我们只需要对付神族，这是最好的机会。”
说完，元始至尊抬起头来，看向天穹。
“当然，我没想着一定要死……谁不想活命呢？”元始至尊说道，“待会儿，我会动用一门仙法，若是成功，必能重创神族，而后……我会再释放一道传送仙法，将我们一同转移返回元始古城……”
“但在此之前，一定得重创神族！”
话语之间，元始至尊双掌合并于身前。
“嗡！”
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他的身躯猛然轰出，直冲天穹。
“轰轰轰……”
这一刻，强悍的气息从元始至尊的身躯爆发出来。
这一刻他的气息，比起之前全盛状态还要强大！
他浑身释放出层层仙力，如同燃烧着蓝色的火焰一般。
高空中，感受到元始至尊的气息突然暴涨，众多神族大尊脸色皆变。
元始至尊浑身是伤，就连道源都被他的十二个叛徒偷袭所伤。
如今的元始至尊，还能释放出仙力都已显得不可思议了，竟然还能释放出这么强大的气息，甚至比之前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强！
这是怎么回事？
“轰隆……”
地面上，元始至尊的气息越发强悍。
他仰起头，对着高空中的那群神族，抬起双掌。
“噌！”
元始至尊的双掌之前，猛然迸发出一道金光！
金光之中，一道隐隐的十字剑印记，让方羽心头大震！
这道印记只是一闪而过。
但是，这道印记的外型方羽实在是太熟悉了。
黄金十字剑印记！
也是大道之眼内的印记！
这道印记一闪而过之中，元始至尊双掌之中爆发出滔天的威能，轰向高空中的众多神族。
这群神族仍然维持着面前的护罩。
可当这股威能真正轰到面前之时，他们脸色变了。
这股威能的强度……远超他们的预想！
“砰隆！”
一声巨响。
高空之中，众多神族凝聚的护罩轰然粉碎！
磅礴的威能引爆天地！
方圆上万里的地面都被崩碎！
也是在这一个时刻，眼前的视野再次变得模糊。
方羽死死盯着前方，想要保持专注，看清发生的一切。
然而，事情却没有像他所想的那般发展。
在元始至尊施展出那门仙法之后，时间节点再一次往前跳动。
当视野再次恢复的时候，方羽的前方……只剩下一座孤山。
正是如今的天道山遗址的模样！
而在天道山前，处处都是崩碎的土地。
元始至尊喘着气，浑身都在滴血。
而在他的面前，有十二道身躯跪了下来。
正是那十二个叛徒！
此刻，这些叛徒同样身负重伤，满身是血！
他们跪在地上，拼命给元始至尊磕头，浑身都在颤抖。
“放过我们，至尊，你放过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我们愿意回来帮助你……”东海哭喊道。
“至尊，我族还需要我照看，我真的不想背叛，我是没办法啊……我害怕死亡，害怕被神族针对，我真的没办法啊……”袁成傲也在求饶。
“至尊，让我回到你身边帮助你，我手里有神族的一些情报，一定能帮你，看在过往的情谊，放我一马……”须鹤天抬起头来，满脸都是哀求。
元始至尊捂着腹部的伤口，看着面前这十二叛徒，右手往前一摆。
“砰砰砰……”
一连串的爆响声。
面前的十二个叛徒接连喷出鲜血，无力地倒在地上。
他们双目圆睁，有的直接呆傻了，有的则是在短暂的发愣过后，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和咒骂声。
他们的道源被毁了！
这就意味着，他们就算能活下去，也只是废人了。
他们苦修多年的天仙修为，就这么消失了。
“啊啊啊……元始老贼，你好狠的心，你不得好死啊啊啊……”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成为永世冤魂纠缠你！”
“元始，你今日也要跟着我们陪葬……”
面前的十二个叛徒在地上打滚，痛哭流涕，不断地咒骂，丑态尽显。
元始至尊一言不发，转头看向另外一侧。
这个时候，那个方向，还有一道泛着强烈金光的身影立于空中。
正是神主，纪万古！
最后选择
这个时候，纪万古的身旁已经看不到其他的神族大尊或是神族修士了。
只有他独自一道身影。
元始至尊看着纪万古，心中仍然充满警惕。
但同时，方羽还能感受到……他的内心有一种解脱之感。
这种感觉，让方羽心头一惊。
“元始，你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纪万古开口了，语气中充满着威严和冰冷，“我以为你该倒下了，你却仍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我还能再跟你大战一场，你信不信？”元始至尊面带笑容，说道。
此刻的元始至尊，身体状态已经到了最差的时候。
他的道源本就受损，如今能够发挥出原先的三成实力就算不错了。
“神族已经被重创，现在就是撤退的时机了。”
在与纪万古交谈的时刻，元始至尊还给身后的三十二名门生传音。
三十二名门生浑身一震。
“我会上去施展一门仙法，遮蔽纪万古的视野，限制他的动作，然后……我们再一同传送回到古城。”元始至尊传音道。
“是，至尊！”
众多门生一同答道。
此刻，他们眼中的震撼还未消退。
他们果真没有追随错人！
元始至尊在重伤的情况下，仍然爆发出惊人的战力，重创了神族！
元始至尊对付神族所施展的强大手段，如若是在更好的状态下施展出来……今日说不定真能击退神魔二族！
只可惜，那十二个该死的叛徒的举动，打破了这种可能！
如今，神主纪万古仍在全盛状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种情况下，撤退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纪万古必然不会让他们轻易逃脱。
“嗖！”
这个时候，元始至尊双掌合并于身前。
“噌！”
一道光芒闪过。
元始至尊直接冲向了纪万古。
纪万古浑身泛着金光，抬起右掌。
“就是现在！”
元始至尊立即运转传送仙法。
一道光圈直接笼罩在后方的三十二名门生的身体周围。
一股强大的空间之力释放出来。
“想跑？”
纪万古淡淡开口，右掌按在胸口正中心位置。
“嗡！”
在这一时刻，后方刚凝聚出来的空间之力，瞬间就被震碎！
这一下，让元始至尊心头一震。
“我告诉过你，在云陨大陆……我，即为天道。”纪万古语气平静地说道。
话语之间，纪万古对着面前的元始至尊伸出一指。
“砰！”
一道强悍的力量爆开。
元始至尊胸口遭受重击，出现一个血洞。
“至尊！”
后方的三十二名门生齐声喊道。
他们也不想逃了，双目通红，朝着纪万古冲去。
纪万古左掌往下一压。
“轰隆！”
爆响之中，三十二名门生的身躯全都砸入地底，引发巨响。
“我原以为，我不需要亲自出手，但看来……你确实有触及天道的可能。”纪万古对着空中的元始至尊说道。
此刻，元始至尊的胸口不断地流出鲜血，惨烈至极。
他的道源几乎要崩碎了，因此连基本的仙力修复肉身都没法做到。
元始至尊看着纪万古，喘着气，又看了一眼陷入地底的三十二名门生。
“噌！”
元始至尊的视线都被鲜血所遮挡，变得模糊。
但这一刻，他选择再次将双掌合在一起。
“嗡！”
又是一股强大的空间法则，直接加持在地面三十二名门生的身上。
“白费力气。”
纪万古淡淡地开口，再次抬起右掌。
但就在这一刻，元始至尊身形一闪，竟然出现在了纪万古的面前。
近在咫尺！
元始至尊抬起右掌，按在自己的丹田位置。
“轰隆！”
在这一刻，他的气息提升到了极点。
体内经脉流转的仙力，忽然逆流。
这是要……自爆！
“至尊！！”
也是在这一刻，被空间之力所笼罩的三十二名门生……意识到了他们的至尊即将要做什么，哭喊出声。
“嗖！”
可就在这一个瞬间，他们就被传送离开了。
而元始至尊……则是对着面前的纪万古，露出微笑。
“又出乎你意料了吧。”
“砰隆！”
此话一出，元始至尊体内的仙力轰然爆开！
也是在这一刻，方羽眼前的视野彻底消失。
他的意识完全断开了。
此刻，方羽的心脏在扑通直跳。
这是当年真实发生的场景。
元始至尊在天道山的终极一战中……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方羽之前所见到的那道跨越时空的元始至尊的背影……很可能是元始至尊此战之前留下的一道意识，并非本尊！
万古长夜
意识到这一点，再联系起元始至尊当初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我开创元始灭魔诀，横扫魔域，诛杀魔王。带领三百弟子死战于天道山，未曾后退半步，无愧于天地。”
“神魔二族篡改天道，终将自取灭亡。”
直到真正了解这段历史，看到元始至尊带着门生死守天道山的场面，方羽才能理解这番话语当中，蕴含着多么坚定且强大的力量。
“嗡嗡嗡……”
方羽面前的场景急剧发生变化。
光芒一闪，他的眼前，就只剩那座千疮百孔的天道孤山了。
经过当年那般惨烈的一场大战后，天道山仍然能留下这么一座孤山，没有完全被夷为平地，已算相当顽强。
这座虽然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却仍然屹立十万年之久的天道孤山……似乎也象征着一种精神力。
那便是……天道永不死。
“哥哥！”
方羽还望着天道山出神，就听到后面小球的叫喊声。
他回过神来，回过头去。
此时，小球发现自己忽然可以跑动了，便在桥上快步跑来。
整座桥梁摇晃地更加厉害。
为了不让桥梁崩塌，方羽立即一跃跳到小球的身前。
小球双手环抱住方羽的大腿，泣声道：“哥哥，我刚才又看到师尊的背影了，但师尊还是没有回头跟我说话……”
方羽看着小球，又想起元始至尊最后的选择。
用自爆来拖住纪万古，把自己的三十二名门生传送回元始古城……
那么，之前所听说的那段历史……元始至尊在天道山一战当中并未当场死去，而是重伤之后回到元始古城……应该不是真实的情况。
“离火玉，极寒之泪……你们两个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是元始至尊选择自爆之后，还有活下来的可能性么……或者说，来到天道山的本就是元始至尊的一具分身……”方羽眼神闪烁，在心中问道。
“主人，自爆之后的存活可能性是极低的。”极寒之泪答道。
“不用说什么可能性极低，就是不可能活下来。”离火玉开口道，“这种级别的修士的自爆……不存在弄虚作假的可能。”
“那如果是分身呢？”方羽眯眼道。
“元始至尊若只有一具分身就能重创神魔二族，那他为何不直接真身降临，把神魔二族碾碎了？”离火玉反问道。
方羽沉默了。
他知道，离火玉说的是正确的。
当年的元始至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带着三百门生应战。
而最终的结果，他做到了最好。
唯一没有料到的……是那十二个叛徒。
若没有那十二个叛徒，元始至尊不会被重伤，那场大战的结果也许会变得不同。
“十二个叛徒……”
方羽回想起传承之地中的十二道怨灵，眼神微微泛冷。
在那一战后，神族篡改了历史，把那十二个叛徒说成了是被元始至尊抛弃的门生。
同时，又把元始至尊描绘成一个穷兵黩武，好战暴戾的形象，让如今的各个族群，乃至于人族本身……都对元始至尊充满鄙夷和嫌恶。
尤其是那十二个叛徒的后代……对于元始至尊更是恨之入骨。
比如须玉泉，甚至还铸造了元始至尊行跪礼的雕像……
一个对人族做出过如此巨大贡献的强者，被抹黑到如今这般模样。
“神族……”
方羽眼神冰冷至极。
神族之主纪万古，让云陨大陆上的人族陷入到万古长夜之中。
直到今时今日，仍然处于黑暗，还看不到一丝的光明。
“那种级别的自爆，能把纪万古轰杀么……”方羽眉头紧锁，心想道。
“这个真的就可能性不大了。”离火玉的声音响起，“虽说元始至尊这样的存在自爆的威力会很恐怖，但你得结合当时的情况……第一，当时元始至尊的道源已经受损了，自爆的威力自然也大打折扣，说不定连三成都没有。第二，纪万古当时还处于全盛状态，不可能不防不躲……”
“总得来说，纪万古会受伤，但伤势程度就不好说了……至于被轰杀，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当然，这是我的看法，不一定准确，说不定还真就炸死了。”
方羽没有说话。
但他的内心，还是赞同离火玉看法的。
毕竟，从场面上来看，哪怕一众手下都被重创，纪万古也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仍处于巅峰状态，气息滔天。
这种情况下，元始至尊哪怕自爆……也绝无可能直接将其轰杀。
同样手段
纪万古很大可能还活着，但如今是否还在云陨大陆……就不一定了。
那么，魔帝赤玄呢？
在元始至尊的视角中，魔帝赤玄当时已经遭受重创，倒地不起了。
那种程度的伤势，还有可能活下来么？
方羽眼神闪烁。
如今的魔族，仍然有魔帝，并且就在天魔族之中。
但如今的魔帝，未必就是当年的赤玄。
毕竟，魔帝只是一个称号。
“哥哥……”小球仰起头来，眼眶还泛着红，问道，“你有没有见到师尊？”
“……见到了。”方羽想了想，答道。
“真的！？师尊有说什么吗？”小球睁大眼睛，问道。
“你的师尊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方羽撒了个谎。
听到这句话，小球那双大眼睛里，立即又噙满了泪水，说道：“师尊没有忘记我，可他为什么不回应我……”
方羽揉着小球的脑袋，却没有说什么。
小球所看到的元始至尊的背影……只是一抹当年的投影。
真正的元始至尊，已经在天道山一战中……死去了。
这个事实，小球也许还不知道。
但是……小球做的梦，确实指引着方羽找到了天道山，并且了解到了当年的真实历史。
小球的存在……
方羽看着小球，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小球，我们先回去吧。”方羽对小球说道。
小球揉了揉眼睛，乖巧地点头。
方羽转头看了一眼那座天道孤山。
这座山已经被他用神识从上到下搜寻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发现。
所以，也就没有上前的必要。
在方羽看来，这座山已成为一个象征。
象征着人族的精神。
同时，也是那一段历史的真实存在的最好凭据。
“等我解决掉神魔二族，我会回来的。”方羽心中说道。
……
从桥梁上走回到地面。
洪耀祖立即迎了上来，问道：“大哥，有何发现？”
“有很大的发现。”方羽答道。
“哦……那我们之后做什么？”洪耀祖问道。
“接下来……”方羽眯了眯眼。
元始至尊在最后时刻，把三十二名幸存的门生传送回到元始古城。
而在上一次，方羽见到元始至尊那道跨越时空的投影时……元始至尊也曾说过，到了合适的时间，他会找到真正的元始古城。
距离那一场大战，已经过去了十万年的时间。
方羽如果能够找到元始古城，说不定也能见到当年幸存下来的那三十二位门生……还有元始至尊留下的物品或是传承。
只是现在，还没有任何关于元始古城的线索。
“这十万年以来，神魔二族恐怕也在一直搜寻元始古城的下落……”方羽眼神微凛，心想道，“若元始古城出现，神魔二族必然也会有所动作。毕竟……元始至尊和元始古城是这片大陆上……最后给他们带来威胁的存在，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
但要找到元始古城，线索从何而来？
方羽看向小球。
小球的存在，本就极为特殊。
无论是生灵还是器灵，能够存在这么长久的岁月……都绝非等闲。
方羽觉得……元始古城的线索，很大可能还是会从小球这里得到。
就跟小球先前做个梦，就让方羽来到这里，了解到当年的历史一般。
“小球，之后你要是再做梦，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啊。”方羽对小球说道。
“……嗯，我肯定会跟哥哥说的，但小球其实很少做梦……”小球答道。
“没事，只要做梦了就告诉我，没做梦也无所谓。”方羽说道。
说完，方羽看向洪耀祖，说道：“接下来，就按照原来的计划……去干一票大的。”
洪耀祖睁大双眼，点头道：“好！”
他知道方羽所说的是什么。
那就是伪装成神族的身份，大闹魔族！
“大哥，那按照计划，我们现在应该先去找到那个什么神将叶莫？”洪耀祖问道。
“如果找不到，不用他的身份也可以。”方羽语气冰冷地说道，“反正这一次，一定要把事情闹得足够大，大到让神魔二族必须撕破脸皮的程度。”
如今的魔帝是否为赤玄，神主纪万古是否还在云陨大陆……方羽并不在乎。
反正，无论魔帝和神主为谁，他的目标都不会变。
神魔二族，必须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当年，神族怂恿魔族对人族大开杀戒。
那么今日，方羽便用同样的手段……挑拨神魔二族，让两大族群狗咬狗！
他要让神魔二族，最大程度地感受到痛苦！
高空阻截
“走，按照地图，先朝着天魔族的方向前去。”方羽对洪耀祖说道。
“嗯。”洪耀祖答道。
方羽把小球收回到储物空间后，便与洪耀祖动身，继续朝着西侧方向飞去。
如今的滔魔族，仍然处于被红魔族包围当中。
方羽和洪耀祖到达西侧边界的时候，可以看到这里还驻扎着大量的红魔族魔兵，正在打坐维持着族界大阵。
方羽唤出贝贝，用与之前同样的方式穿过了这层极厚的结界，成功离开滔魔族。
而穿过结界后，又能看到大量的红魔族在进攻着结界。
“这结界还真是够坚挺的，这么密集的攻击之下都还能维持这么久……”洪耀祖说道。
“坚持不了多久了，刚才你没看到，滔魔族内那些释放法能来维持族界大阵的魔兵……基本上各个都脸色发白，不少身躯都在颤抖么？”方羽淡淡地说道，“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后备力量可以来替换了。”
“也就是说，滔魔族这种战术已经到了尽头，很快就要崩溃了。”
“那也算撑了足够久了。”洪耀祖说道，“这红魔族势力太强了，能撑这么久很不错了。”
“走吧，朝西侧方向去。”
方羽一点都不在意红魔族和滔魔族之间的战争。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明确，先尝试找到叶莫那群神族使者。
若是找不到，就直接动手。
……
“嗖！”
一艘三角战车于空中急速划过。
战车上空，叶莫站在平台的前方，直直盯着前方，眼神阴冷。
“神将，以目前的速度，按照这条路线，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到达止战河。”一名亲兵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的内容算是很详尽。
而上面标注的路线，是从天魔族的东侧离开，绕着一条最短的线路，接近止战河。
只不过，这条线路是从好几个魔族的边界位置穿过，还是具备一定风险的。
但这个时候的叶莫，考虑的是速度，而非风险。
他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想快速离开魔族掌控的领地，回到南方大陆。
为了尽可能确保安全，不被发现，战车在非常高的云层之上行进，气息也收敛，只有一阵破空的气息。
“嗖嗖嗖……”
战车急速朝着东边方向行进，速度极快。
此时此刻，滔魔族的边界之前，一座悬空的小山之中。
红魔族派来出征滔魔族的最高掌权者，大将永劫仍然维持着打坐的姿势，却猛然睁开眼睛。
他抬起头来，看向上空。
在这一个瞬间，他的视线穿破云层，如同一道利刃般，直接锁定了云层之上飞驰的战车！
这台战车泛着金灿灿的光芒，在云层之上急速前行，却未释放出太多的气息，显然是刻意隐匿。
只不过，永劫的感知能力向来妖孽，他虽然在原地打坐，但感知能力却笼罩附近整片天地！
不用神识，只是凭借听力，就捕捉到这台战车的存在！
“是谁！？滔魔族的增援？”
永劫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右掌抬起，对着高空中的一个位置，右掌抬起。
“砰隆！”
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猛然轰出。
永劫所在的整座小山瞬间虚化，而轰出的威能则在瞬间冲破天穹，正正轰向高空中急速行进的那台泛着金光的战车！
“遇袭！遇袭！警戒！”
“小心啊……”
“快离开战车……”
战车上的众多亲兵感应到了这股法能的到来，纷纷惊呼尖叫出声。
平台之上，叶莫的反应极快，身形一闪，瞬间离开了战车。
“轰隆……”
下一秒，整台黄金战车就在空中崩碎！
本身笼罩在战车外层的护罩如同纸糊的一般，连一丝抵抗之力都没有。
而战车内的亲兵，部分没有反应过来，遭受重创，发出阵阵惨叫声，肢体断裂，鲜血四溅。
叶莫心头大震，低头看向下方。
他的神识已经扩散出去。
随后，他便看到地面上正在对滔魔族的族界大阵进行凶猛进攻的万千红魔族战兵！
这里是什么地方……
似乎正在发生一场战争？
叶莫额头上青筋冒起，看向前方那些从战车中逃出的亲兵，愤怒地质问道：“为何会驶入到这种地方！？我不是让你们关注地面的情况，避免遭遇任何魔族么！？为何会进入这种地方！？”
“是谁在操控战车！？”
这一下，谁也不敢开口应声。
“是谁！！？”
叶莫满胸都是怒火，难以镇定。
杀出血路
“神，神将……战车行进速度太快了，魔族内的法则限制太强，神识要跟上战车行进速度很难……一个疏忽就飞进了这片区域……”一名亲兵颤声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叶莫更加愤怒了。
但此刻，他知道自己就是再愤怒，再责备这些手下也没有意义了。
“嗖！嗖！嗖！”
下方传来阵阵呼啸声。
没一会儿，就有大量身披红甲的魔族战兵飞到高空，把叶莫这群神族包围起来。
“咻！”
一道肩膀处挂着披风，一身黑红战甲，身材魁梧，面容凶煞的魔族修士，出现在叶莫的身前，距离不到二十米。
这便是……红魔族的大将，永劫！
“你们……”
永劫扫视面前这群修士，双眼睁大，嘴巴咧开，露出极度可怕的笑容。
他感觉到了这群修士的特别之处。
并不是魔族。
身上的气息……应当为神族！
“我是神将叶莫，按圣上的要求来到魔族，与你们魔帝交涉，如今正要返回，由于对地形掌控不到位，才误入你们的战区。”叶莫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不卑不亢地开口道。
“你们真是神族啊？”永劫笑容更加灿烂了。
看到这抹笑容，叶莫和一众亲兵都感觉到了不妙。
叶莫眉头蹙起，说道：“我们来自于天神宫，此行作为使者来到你们魔族……”
他重点提及‘使者’二字，这也是在提醒永劫。
两军交涉，不斩来使。
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面前这群魔族目前还处于战事之中，只要提及身份，应该就会把注意力挪回到战事之上了。
“真是神族啊，还是来自天神宫！太好了，这都被我遇到了……”永劫咧嘴笑道。
他的神色和言语之中，似乎对叶莫的使者身份毫不在意！
叶莫眉头皱得更紧，脸色变得难看，问道：“你是谁？将我们包围，是想要做什么？”
“我是红魔族军的大将，永劫。”永劫面露冷笑，答道，“你们闯入我们的战区，按我军规定，对于闯入战区，扰乱战事者，应当就地处决。”
处决！？
听到这个词，叶莫身后的一众亲兵脸色皆变。
叶莫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说道：“我已说明原因，也说明了我是神族的使者，你们确定要这么做？魔帝允许你们这么做么？”
“哈哈哈……”永劫仰天大笑，说道，“允许？我们连攻打滔魔族都不需要经过魔帝允许，在魔族领地内处决一群神族这种小事……又何需经过魔帝允许？”
“你们……”叶莫脸色变得冰冷。
从永劫的言语中，他知道……情况不妙了。
该死！该死！该死！
他的心中在狂怒。
从进入北方大陆开始，就没有遇到过一件顺心的事情！
如今准备离开，又遇到这种险境！
红魔族的残暴和凶戾，他是有所耳闻的。
没想到，就这么遇上了！
而且，遇到的还是级别到大将程度的存在！
怎么办！？
现在该怎么办！？
与面前这群红魔族正面对抗，他们是不可能取胜的。
因为短短几十秒内，已经有超过万名的红魔族战兵来到高空中，将他们包围。
而叶莫的手下亲兵，不过数百名而已！
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打起来一定没有好下场。
“动手，把他的手下撕碎，至于他……可以留一命，我会亲自将他当成战利品之一，赠予魔王陛下。”永劫冷冷开口，做了个手势。
“是！”
他的命令一下，周围众多红魔族战兵就齐声回应，声响如雷！
“轰！轰！轰！”
随之而来的……就是狂暴且凌厉至极的进攻！
叶莫咬紧牙关，大喊道：“全员听令，杀出一条血路！”
“是！”
众多亲兵知道，此刻畏惧只会死得更快，只能动手！
“轰隆……”
这时，滔魔族族界大阵之外的空中不断响起轰鸣声，天地都被震动。
……
“有情况，在我们后面……”
正在朝着西侧飞驰的方羽忽地停下，转头看向后方。
“轰！轰！轰！”
他的神识扩散出去，很快就能感应到阵阵气息的涌动，还有此起彼伏的轰鸣声。
“难道红魔族已经攻破滔魔族的族界大阵了？按理说没有这么快啊……而且一旦突破，也不会发生这种级别的法能涌动，滔魔族那些魔兵早就没有战斗力了。”方羽心想道。
“大哥，后面是什么情况？”洪耀祖疑惑地问道。
“不清楚，一去便知。”方羽说着，朝后冲去。
战神降临
“轰隆……”
滔魔族的边界上空，在永劫的命令之下，众多红魔族战兵对着叶莫和他的亲兵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在上万名红魔族的包围之下，叶莫和他的几百名亲兵这点数量显得极为可怜。
“……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
众多亲兵应付着面前轰来的各种法能，不少已经身负重伤。
他们的心中，充满绝望。
在来到北方大陆，来到魔族腹地之前，他们曾经想过有可能会遭遇的各种情况。
但如今这种直接被如此大量的魔族围剿的场面……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这空中的上万名红魔族战兵还只是极少一部分。
哪怕他们能够突出重围，下面也还有无数的红魔族战兵在等着他们！
若没有外力的帮助，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连一线生机都看不到！
“呃啊啊……”
高空中，不断有惨叫声发出。
叶莫的几百名亲兵不断地被斩杀。
“神将救我啊啊……”
还有很多求救声。
但此刻，叶莫也被众多红魔族纠缠，根本没法腾出手来救援自己这群手下！
尤其在他的前方，红魔族的大将永劫也出手了！
这个永劫的实力不弱！
在这种情况下，叶莫别说救自己的手下了，自身都难保！
“啊啊啊啊……”
叶莫愤怒异常，仰天怒吼，将身上的气息全面释放。
“轰隆！”
他的额头上的印记金光璀璨。
神圣的法能轰然爆发。
“砰隆……”
这股法能将周围众多红魔族战兵轰开。
不少红魔族战兵的铠甲连带着肉身都在瞬间崩碎！
足以看出，这一道气息的强大程度！
神将叶莫，开源天仙！
在天神宫内，他的实力算是底层。
但放在天神族之下的各大族群，他这种实力已经算是上层，甚至为顶层！
之前在魔族不断地受到屈辱，叶莫一直在忍，知道自己不能动手。
可如今，他已到不得不动手的地步！
再不动手，他就要死了，连一线希望都没有！
“你们这群魔族杂碎，目无法纪，残暴凶戾……全都该死！”叶莫死死瞪着前方的永劫，寒声道，“今日我若在魔族领地之内出事，你们全要付出代价！天神宫的威严，不容亵渎！”
在叶莫的气息全面释放之后，永劫微微眯眼，身上也释放出阵阵血红的气息。
他能够感觉到，叶莫的气息很强大。
跟他属于同一级别。
但就算同是开源天仙，其中也会有巨大的差距。
光是气息，看不出叶莫的水平。
但足以让永劫感到警惕，并且必须认真对待。
“噌！”
叶莫抽出腰间别着的弯刀。78中文网
“轰！”
他的气息灌入这柄弯刀之内，竟然这柄弯刀显现出一道龙形巨影！
这道龙影闪过，凌厉的刀气并在无形中如同飓风般扫过前方。
“咔咔咔……”
位于这个方向的众多红魔族战兵脸色大变。
他们立即凝聚出自身的盾牌。
然而，盾牌却如同纸糊的一般，顷刻间就被粉碎。
同时被粉碎的……还有他们的肉身！
“哗啦……”
天空中，魔族特有的黑色血液如同暴雨般往地面滴落。
叶莫面容冰冷。
他这一刀，直接就灭杀了两千多名红魔族的战兵！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压制！
在开源天仙面前，这群红魔族战兵数量的确多，但却构不成威胁！
但一旦选择动真格……就得做好必死的准备。
因为……这里是魔族的领地，还是红魔族的领地！
叶莫这般强度的出手，只会引来越来越多的敌军。
表现得越是强势，逃离的可能性就越小。
但此时此刻，叶莫已经没有退路了。
面前这群红魔族就是疯子，连同族都不放过，更别说像叶莫这种外来者，还出身于死对头神族！
这种情况下，只能战！
叶莫就是最终难逃一死，他也得带走足够多的红魔族，让自己的死更有价值，让叶莫这个名字响彻云陨大陆！
“嗖！嗖！嗖！”166
叶莫握住手中的龙影弯刀，再次出手！
这一次，他连续斩出三刀！
每一刀朝着不同的方位斩出！
“嗡……”
一阵震碎耳膜的嗡鸣声响起。
如同龙吟，确实也带着龙影，轰然而出。
在三个方位上的红魔族战兵惊呼连连，想要躲避却也来不及。
“砰砰砰……”
阵阵爆响声在高空中轰鸣。
一大片一大片的红魔族战兵被粉碎，于高空中化作一滩黑血，彻底消失。
“噌……”
叶莫浑身战甲泛着璀璨的金光，如同战神降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