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3章 一颗黑珠
此刻，桃桃浑身上下都是碎裂的鳞甲，喉咙里发出嘶吼声。
她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势，右臂抬起。
“咔咔咔……”
她的手臂骨骼急剧变化，变成一把锋利的长刀！
“嗡！”
长刀砍下，释放出一道蕴含力量法则，风之法则的漆黑剑气！
方羽侧身闪避。
剑气往后方轰去，带起一道巨大的海沟。
而在这个方向，正好有南域联盟的数百名修士。
他们感受到剑气的到来，却已没法闪避。
“啊……”
这些修士睁大双眼，发出绝望的惨叫声。
“吧唧！”
下一秒，数百名修士的肉身就被呼啸而过的剑气带来的法能绞得粉身碎骨，血花四溅。
没有人正面遭受剑气的轰击，但只是携带而来的法能，就足以轰杀这么多的人。
看到这一幕的众多修士，只感觉通体冰凉，浑身都在颤抖。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眼下就是这种情况！
而他们这些‘凡人’，皆是南域内顶尖的修士，修为最差都有天极境。
可如今，他们却连在旁边围观的资格都没有。
稍有不慎，便要丢失性命！
“散开！”
这个时候，南域联盟的众多修士再也顾不得其他事情，开始了逃散！
他们不想再讨伐任何人了！
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更不想当炮灰！
留着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群修士开始逃散，一大群本就生起退意的修士，也跟着逃散。
就这样，南域联盟……瓦解！
四十多万修士接连开始逃窜，再也没人关心羽化门所在，更没人幻想杀死方羽！
他们忽然明白了。
这场战斗，根本不是他们这种等级的修士能够参与的！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连炮灰都算不上！
“嗖！嗖！嗖！”
而在这一边，桃桃继续着狂暴的攻势。
她的每一次出手，都会释放出滔天的法能，强悍异常。
“轰！轰！轰！”
绿海被轰出阵阵水柱，巨浪翻滚。
然而，攻势再凶猛，她也没有触碰方羽一次。
“轰隆……”
桃桃显然极度愤怒，整个身躯冲向方羽。
方羽身形一闪，再次躲开。
“轰隆……”
桃桃冲入到海底下，把方圆几十公里内的海水都震上天穹。
力量，极度可怕。
“光靠蛮力可不行，最重要还是得有脑子。”方羽看着桃桃冲往的方向，抬起一掌。
“噌！”
至高神掌，开始凝聚！
一环，五环，十环！
这一次，凝聚环数的过程更加迅猛。
短短数秒间，便凝聚出超过三十环！
各种法能堆叠在一起，使得气息成倍数暴涨！
四十环，四十二环，四十五环！
十秒钟，四十五环！
各个圆环已经套在方羽的整只右手臂上，威能层层叠加。
“吼啊……”
此刻桃桃已经调转方向，朝着方羽冲来。
也许是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桃桃身上的骨骼再次发生变化，变得更加厚重。
同时，她身上的黑气已经席卷成龙卷风，把她的身躯包裹在其中。
“轰……”
远远望去，冲向方羽的如同一头巨大的黑龙！
她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强大的力量，还有漫天的漆黑！
“直接往我至高神掌撞？你还是第一个。”
方羽面无表情，心念一动。
“砰砰砰……”
掌中真气轰出，穿过层层圆环，加持各种法则！
当真气冲出第四十五环时，蕴含的法能已经到达毁灭程度。
正在冲向方羽的桃桃，在这股法能到达身前的时候，似乎才回过神来。
“啊啊啊……”
她发出嘶吼声，身上的气息同样提升到极点。
“轰隆……”
下一个瞬间，桃桃所带来的漆黑龙卷风，与方羽四十五环至高神掌的威能于空中对撞！
这一刻，整片海域连带着天空都在震动。
“啪啦……”
威能扩散的中心，空间大量崩碎！
湮灭的气息，恐怖的力量，猛然朝四周扩散而去！
数百米深的绿海海域，硬生生被轰出一个巨型大坑！
海水被威能推往四周，露出被轰得一片狼藉的地面！
而空中的云层，早已散去。
那些正在逃窜的南域联盟修士，离得较近的……身躯直接粉碎，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而在高空之中，夜歌神色凝重，身躯化作一阵清风，消失不见。
至于围住天武大圣的六面镜……则是轰然崩碎。
“啪啦……”
镜面粉碎，天武大圣那遭受重伤的身躯便显现出来。
但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那股扩散的威能又轰在了身上。
“噗……”
天武大圣身上数件护身法器同时启动，支起层层防护罩，但还是没法阻挡这一记猛击，吐出一大口血，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出。
而在十几公里外的海域，正在交手的终辰和尘烨，同样被这忽如其来的威能轰得散开。
此刻的终辰已经身负重伤。
与成魔的尘烨交手，他完全处于下风，几乎就要支撑不住。
这忽然袭来的威能，反倒给了他喘息的空间。
“轰隆……”
威能持续扩散。
而在爆炸的中心位置，桃桃……已经被轰入地底数千米之下。
遭到至高神掌的轰击之后，她的气息已经削减大半。
方羽仍立于空中，左手捂着右手臂。
“滋啦……”
此刻，他的右手臂上的衣物早就被烧焦，露出泛着金光的手臂，正散发出白气。
十秒钟四十五环，对他的肉身而言也是一次考验。
强度实在太高了。
方羽低下头，看着下方。
原先的海域，已经被轰成巨坑，连海水都见不到了。
“嗖！”
方羽朝下方俯冲而去，落到最底部。
“嗒！”
方羽落在地面上，看着躺在身前不远处的桃桃。
此时的桃桃，只剩半颗头颅，还有残缺的上半身。
身躯其他的部位，已经消失不见。
“咔咔咔！”
她仅存的残躯还在抽搐，散发出阵阵黑气。
强悍的气息，试图再次凝聚。
“别浪费时间了，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
方羽淡淡地说道，伸出右掌。
“轰！”
一团金色火焰轰出，覆盖在桃桃剩余的身躯上。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滋啦！”
离火燃烧旺盛，蒸发出大量的黑气。
“嗖！”
数秒过后，火焰忽然消失。
原地除了一滩灰烬外，还出现一颗拇指大小的黑珠。
第2024章 没有破绽
“嗯？”
看到这颗黑珠子，方羽皱起眉，走上前去，蹲下身把它捡起。
漆黑的珠子并没有反光，而像是无尽的黑洞般，把光吸附进去。
方羽拿着这颗珠子，便能感受到内部蕴含着至阴至冷的气息。
只不过，除了气息以外，这颗珠子就没有其他的特别之处了。
“这是什么？桃桃的本体？”方羽捏着这颗黑珠子，眼神微动，尝试着用力。
“咔咔咔……”
方羽动用了一点力量，这颗黑珠子似乎就有些承受不住。
感觉珠子的承受快到临界点的时候，方羽便收力，不再继续。
这颗黑珠子还有研究的价值。
说不定能研究出桃桃这么一只怪物到底是如何制造出来的。
在此之前，还是先别把珠子毁掉。
方羽把黑珠子收入储物空间内。
而后，环顾四周。
此刻，以方羽为中心，方圆数十公里的海域已经化作一个巨坑。
四周烟尘滚滚，绿色的海水不见踪影。
“抱歉了，兔子，但我想你要修复这里应该也没多难吧？”方羽用神识传音道。
兔子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答道：“没多难，但我希望你不要继续扩大战场了。”
“我尽量。”方羽说着，抬头看向天穹。
此时，他还能感觉到天武大圣的气息。
这就说明，天武大圣还没被解决掉。
“夜歌的效率有点低啊。”方羽心道，边准备朝天武大圣所在的位置冲去。
“对了，你的两个手下情况可不太好，建议你过去看一看。”
可就在这时，兔子忽然开口提醒道。
手下？
方羽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尘烨和终辰两人！
他一直专注于正面战场，还真忘了这两人的安危了。
听到兔子的话，方羽立即把神识扩散出去。
两秒后，神识就找寻到了二十多公里外的海域上，被刚才的爆炸所震开的二人。
其中终辰的伤势已经很严重，浑身都是伤口，鲜血不断地往下滴落。
而在另外一边，尘烨双眼漆黑，气焰滔天！
他的身躯散发出阵阵黑气，阴冷至极。
感受到尘烨的气息，方羽眼神微凛。
果然……他原先就有担心过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尘烨身上的秘密……真与魔有关！
“多谢提醒。”
方羽对兔子说了一句，而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天武大圣的方位。
目前来看，天武大圣已是强弩之末，交给夜歌应该没问题。
首先要处理的……还是尘烨这边！
“嗖！”
方羽朝着尘烨和终辰所在的位置，急速冲去！
……
“啊……”
尘烨仰天怒吼，杀意滔滔。
他环顾四周，再次锁定终辰的位置，而后便抬起双爪，往前一抓！
“轰！”
两道黑气化作的巨型掌印，朝着终辰的位置轰去。
终辰咬着牙，把已经伤痕累累的双臂再次抬起，释放灵气，想要挡下这一击。
“砰！”
下一秒，掌印轰在双臂之上。
就如同一座巨山砸来，终辰已经受伤严重的双臂再也抵挡不住，直接被破防。
“噗！”
终辰吐出一口鲜血，胸骨粉碎，整个身躯倒飞出去。
“啊……”
尘烨咧嘴露出狰狞的笑容，右掌握紧，黑气凝聚成一把剑刃，朝着终辰追来！
在空中，他就抬起已经化作剑刃的右掌，猛然捅向终辰的心脏位置。
在这种时刻，终辰已经无力抵挡。
“嗙！”
就在剑刃即将刺入终辰的心脏时，一只泛着金光的手从侧边伸出。
“咔！”
这只手掌直接抓住而来剑刃，并且把它掐得粉碎！
“呃啊……”
尘烨嘶吼着，转过头，便看到方羽出现在他的眼前。
在看到方羽的瞬间，他的脸色明显停滞了一下，身上的动作也跟着僵硬。
可下一秒，他就再次暴起，一掌拍向方羽的头颅。
方羽眉头紧锁，左脚抬起，踹向尘烨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尘烨胸骨凹陷下去，身躯倒飞出去。
这时，方羽又伸出右手，把坠向海域的终辰揽住。
终辰满脸是血，气息虚弱，身上的伤势相当严重。
“尘烨出了问题，你早该通知我的。”方羽对终辰说道。
“咳……”
终辰想说话，但却说不出来，只是咳出鲜血。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方羽说着，抓住终辰的左掌泛起一阵白芒。
白芒覆盖终辰的整副身躯。
而后，终辰就昏迷过去。
但这股白芒仍然包裹着终辰，让他躺在了海面上。
这时，方羽才转过身，看向远处。
尘烨立于空中，胸前的骨骼啪啪作响，迅速恢复。
“尘烨，如果你那不能说的秘密，就是现在这副模样……那我真的挺失望的。”方羽看着尘烨，微微摇头，说道。
尘烨身上散发出阵阵黑气，神色狰狞，漆黑的双眼中除了冰冷的杀意，什么情感也看不见。
方羽知道，如今的尘烨……已经不是尘烨。
被魔性吞噬之后，自身的感知和心理都会被蒙蔽。
简单地说，尘烨现在就是一只魔头，跟刚才的桃桃没有区别，跟大影天魔也没有区别。
说实话，尘烨身上出现这种异变，方羽真的很惊讶。
很显然，天武大圣用来让桃桃觉醒的笛声，同样影响到了尘烨。
那道笛声……就是用来唤醒魔性的。
而尘烨身上那股一直让方羽在意的异常……恐怕就是还未觉醒的魔性。
方羽之前有所察觉，但并不具体，再加上对尘烨的信任……他并没有深刻追究这件事。
如今看来，尘烨早就知道自己身上的问题，所以一直不肯说。
可这是为什么呢？！
尘烨作为见证羽化门兴衰的人，同时又陪伴他的师尊林寻羽走了最后一程，不离不弃。
在方羽到来之后，尘烨也一直兢兢业业，从情感方面……从未表现出异常。
他对羽化门，林寻羽的感情，对林霸天的敬仰，对羽化门死敌的仇恨……全都那么真实。
至少方羽是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这些都是演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
如果是演的，方羽不可能看不出破绽。
可如果不是演的，尘烨又为何入魔？
难道是当年的仇恨，让他慢慢培养出魔性？
可这样的魔性，不足以让尘烨成魔！
尘烨现在的模样，恐怕是连血脉都已经被改造过的结果。
第2025章 大圣之死
这说明，在某段时间内，尘烨必然遭遇过什么事，致使他留下了成魔的种子。
方羽看着尘烨，眼神闪烁。
而尘烨也正盯着方羽，咧着嘴，神色狰狞，杀意滔天。
“砰！”
他嘶吼一声，朝着方羽扑来。
方羽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尘烨冲到面前，一掌拍出。
方羽伸手抓住了尘烨这只手臂。
“啊啊啊……”
尘烨嘶吼着，又用另外一只手掌拍向方羽。
而后，也被方羽抓住了。
“咔咔咔……”
尘烨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方羽的双手。
然而，他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比得过方羽？
方羽抓住尘烨的双臂，看着他面目全非的脸。
“我会听你解释的。”方羽说着，双手用力一扭。
“咔嚓！”
尘烨的双臂一同被拧断。
“啊……”
尘烨发出痛苦的吼叫声。
方羽又抬起左掌，切在尘烨的后脖子处。
巨大的疼痛，让尘烨咆哮连连。
但是，他没有晕厥过去。
无奈，方羽只好抬起右掌，抓住尘烨的脑袋。
“噌……”
右掌闪过一道金光。
尘烨浑身一震，身躯上的气息消散，总算是昏迷过去。
方羽看着昏迷的尘烨，眉头紧蹙。
无论是何原因，一旦与魔沾上关系，结局都不会太好。
尘烨还能不能恢复以往的模样……不好说。
……
“可恶，可恶……桃桃怎么可能败？！她怎么可能败！？”
高空中，天武大圣狂乱地大喊。
在刚才剧烈的爆炸后，桃桃那滔天的气息，瞬间就消失了。
意识到桃桃已经被轰灭后，天武大圣彻底崩溃！
他把桃桃当做最后的底牌！
桃桃一死，就说明他的底牌已经失效了！
而同时，他还身负重伤。
接下来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一个占据上风的南域至尊……还有能够轰杀完全觉醒的桃桃的方羽！
这两人联手，天武大圣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办！？
他不想死！
逃！
求助至圣阁！
天武大圣回过神来，立即想要联系至圣阁。
“咻！”
就在这时，他的背后却传来一阵凉意。
夜歌……出现在他的身后！
“天武大圣，你想去哪里？”夜歌语气冰冷地问答。
话语之间，他的左手已经抬起，刀刃在天武大圣的脖子前划过。
“咔！”
由于重伤，天武大圣已经难以应对如此迅猛的攻击，脖子直接被划开口子。
大量的鲜血溅射而出。
圣人的肉身相比起脱凡境或是修为更低的人，那就是金刚不坏之躯。
可在同级别的战斗里，这点肉身的优势就算不得优势了。
天武大圣捂着喉咙，发出惨烈的呜咽声。
鲜血从他的手指尖流出。
夜歌从侧边绕出，看着天武大圣，手中抓着泛着银光的刀刃。
这柄刀刃看起来很是纤细且袖珍，但上面却布满复杂的纹路。
“把你刚才那件法器交出来。”夜歌盯着天武大圣，寒声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天武大圣捂着脖子，连连往后退去。
即便是登仙境，又被称为所谓的圣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仍然无法掩盖内心的恐惧。
在这一点上，与凡人没有区别。
凡人会怕死，圣人同样也怕死。
甚至，圣人更怕死。
“不想死，就把那根笛子交出来。”夜歌语气更加冰冷，泛着淡淡红芒的双瞳之中，迸发出惊人的杀意。
天武大圣胆子都被吓破了。
他浑身战栗，伸出左手。
“噌！”
之前那根用来唤醒桃桃的青色长笛，出现在他的手中。
夜歌抬起手。
“嗖！”
这跟青色长笛，就这么飞到夜歌的手中。
“南域至尊，不要杀我……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代表至圣阁与你合作！”天武大圣颤声道。
“合作？”夜歌眼中闪烁着寒芒，冷声道，“你们……都该死。”
听到这句话，天武大圣浑身一震。
他已经感觉到了夜歌那凌厉的杀气。
“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留我一命，我……”天武大圣崩溃地大喊道。
“咻！”
但在这一刻，夜歌手中的银色刀刃已经飞出。
这把刀刃化作一道银光，瞬间穿过天武大圣的脑袋。
天武大圣的表情瞬间僵硬，仍保持着那副极度恐惧的模样。
但他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一个血洞。
属于他的气息，迅速溃散。
而这时，那把刀刃又在几十米外调转方向，重新返回。
“刺啦！”
这一次，又穿透了天武大圣的心脏。
然而，仍未停止！
“刺！刺！刺！”
银刃不断地来回闪烁，把天武大圣的身躯洞穿成筛子一般！
过了数秒，天武大圣彻底失去了生机，气息全面溃散。
大量的鲜血，从他身体的各个伤口滴落。
“嗖！”
夜歌抬起手，接住了回来的银刃。
而前方天武大圣的尸体，则是往下方坠落。
夜歌深吸一口气，双瞳仍然呈现暗红色。
他看着天武大圣的尸体坠地，又把视线转向手中的青笛。
看着青笛，夜歌的眼神愈发冰冷。
他左手用力掐着青笛。
“咔嚓！”
终于，青笛直接断裂。
夜歌眼神闪过一道异芒。
“滋啦……”
他的手中燃起一阵火焰，把断裂的青笛烧成灰烬。
“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方羽的声音。
夜歌脸色微变，立即把手中的银刃收了起来。
而后才转过身，看向方羽的位置。
只见方羽朝着夜歌飞来，身后还跟着两道被气息包裹的人。
“那个什么天武大圣呢？被你解决掉了？”方羽问道。
“嗯。”夜歌点了点头，看向悬浮在方羽身后，处于昏迷状态的尘烨，眼神微变，问道，“他怎么了？”
“你说尘烨？”方羽转身看了尘烨一眼，说道，“他……情况有点复杂，简单地说……成魔了。”
“成魔……”夜歌脸色微变，扫视尘烨身躯上下。
“应该跟天武大圣的那阵笛声有关。”方羽眯眼道，“那阵笛声不仅让桃桃成魔，同时唤醒了尘烨的魔性……”
夜歌紧紧盯着尘烨，眼神不断闪烁。
“怎么了？”方羽看出夜歌神色的不对劲，问道。
“你准备……如何处置他？”夜歌问道，“据我所知……尘烨对羽化门一直忠心耿耿，他怎会与魔扯上关系？”
“如何处置……得看他苏醒之后的情况。”
第2026章 死局
方羽摸着下巴，皱眉答道，“至于你所说的……我也认同。至少在对羽化门上，尘烨没有太大的问题。”
“他绝对没有问题。”夜歌补充道。
方羽看了一眼夜歌，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夜歌看着尘烨，脸色并不好看。
“我……没有办法。”夜歌轻轻摇头，说道。
“我感觉你状态也不太好，是不是跟天武大圣交战的时候受伤了？”方羽又问道。
此时此刻，夜歌脸色有点苍白，额头上还冒着一层细汗，呼吸有些急促。
对于一名圣人而言，这种状态显然是不正常的。
听闻此言，夜歌眼神微动，俊朗的脸上挤出微笑，答道：“是的……天武大圣比我预想得要强。”
“你也很强，感觉你没花多大的力气就把他解决掉了。”方羽说道。
夜歌只是摇头，没再说话。
这时，他转过身，扫了一眼后方的海域。
如今，绿海一片狼藉。
南域联盟的四十多万修士倒是撤走了，但却留下一地鸡毛。
“对了，羽化门……”夜歌转过身，看向方羽。
“你也没找到它的位置？看来这玩意儿果然有用。”方羽抬起左手。
在他左手的中指位置，一枚镶嵌着七彩宝石的戒指，缓缓显现出来。
这便是花颜送他的那枚能够瞬间创造空间的戒指。
在四十多万大军同时进攻羽化门的时候，方羽动用了这枚戒指的能力。
让兔子制造水幕来阻挠一定的时间，同时用戒指制造出一个与绿海完全匹配的场景。
至于羽化门整座岛屿，则是被转移到独立空间内。
但事实上，整座岛屿仍在原来的地方。
只不过，那个位置就像一扇能够三百六度旋转的门，目前在正面的是戒指创造出来的场景，而岛屿则在背面。
方羽只需心念一动，就能让这扇门转回到原来的角度。
“噌！”
方羽催动戒指。
七彩宝石泛起强烈的光芒。
此刻，羽化门原先所在的位置，整座岛屿逐渐显现出来。
羽化门，回到视野之中。
“之后二十四大族联军入侵，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来应对。”方羽心道。
而夜歌在看到羽化门重新出现后，则是惊讶地看了一眼方羽的戒指。
“方掌门，这枚戒指……”夜歌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空间转移，至少对于圣人来说不是特别难完成的事情。
难的是时间。
像羽化门这么一座大型岛屿，要想转移到其他空间之内，需要消耗大量的空间之力，同时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
而方羽动用这枚戒指，却能在短短数秒内完成转移。
而且，期间没有释放出一缕的空间之力。
这就相当匪夷所思了。
“我也不知道这戒指的来头，但作用还是挺大的。”方羽说道。
夜歌点了点头，转身看向羽化门，眼神异样。
“呃！”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捂住左胸，发出一声痛哼。
方羽看向夜歌，蹙眉道：“你受伤了？”
“没事。”夜歌脸色发白，双瞳之中红芒隐现，说道，“我得先离开这里了。”
“咻！”
话音刚落，夜歌的身躯就化作无形，消失在原地。
方羽看着夜歌的位置，眉头紧锁。
不知为何，他感觉在与天武大圣交战过后，夜歌的气息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而且，状态也很差，但表面上又看不出受了伤。
另外，夜歌看向尘烨的眼神也不太对劲。
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羽眉头紧锁。
对他而言，解决掉南域联盟的进攻反而带来了诸多疑惑。
“算了，先回羽化门吧，兔子……赶紧把这片海域恢复，我每天早上都对着海景喝茶的。”方羽用神识给兔子传音道。
兔子没有应声。
……
回到羽化门后，方羽把重伤的终辰安置后，又把尘烨单独带回到后山之巅，禁止任何人在这段时间内上山。
由于情况特殊，方羽并没有告知宗门内的其他人有关尘烨的情况。
因此，除了方羽以外，整个宗门上下，只有昏迷的终辰知道尘烨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至于其他人，只以为尘烨和终辰都一样，只是受了重伤。
把尘烨带回后山之上，方羽便把他的放置在木房内的床板上。
尘烨仍处于昏迷状态，但身上的魔气丝毫未散。
不用怀疑，现在把尘烨唤醒，他的情况会跟之前一模一样。
“你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羽皱着眉，右手放置在尘烨的额头上。
无论如何，他得先看看尘烨体内的情况。
真气和神识同时进入到尘烨的体内。
此时，尘烨体内的经脉之中，全是被渗透的魔气。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残留着属于人族修士的气息。
换句话说……尘烨目前的状态，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魔。
“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羽看到尘烨体内的情况，眉头紧锁。
像这种情况，想要挽救都无从下手。
魔化之后的身躯，没有任何手段能够恢复。
具备净化能力的如意青莲之力，碰上魔气，那就是焚化。
以尘烨现在的情况，整个身躯都会被如意青莲之力净化到一干二净，渣都不剩。
但方羽现在更在意的是，尘烨是在什么时候被种下魔化的种子的。
这是关键点。
必须弄清楚这一点，才有机会救回尘烨。
可问题是，现在的尘烨已经失去神识，问是不可能问出来的。
“只能尝试进入他的魂灵，查看记忆了，但大概率是被封锁起来的。”
方羽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让神识进入到尘烨的魂灵之中。
果然，在尘烨的魂灵里，他只能看到一抹黑。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方羽叹了口气，神识撤出尘烨的魂灵。
看着躺在床板上，气息阴冷无比的尘烨，方羽眉头紧锁。
眼下这种情况，有点像是死局了。
没有任何可行的办法来救尘烨，也没办法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怎么办呢？”
方羽摸着下巴，脑子飞速旋转。
各种术法，法阵，法器，都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想到有用的方法。
“主人，你手里还有一张白纸。”这时，极寒之泪的声音忽然响起。
“白纸？你说的是在乾坤塔内找到的那张纸？”方羽愣了一下，问道。
第2027章 解救之法
“是的。”极寒之泪答道。
那张纸……
方羽眼神闪烁。
他当初就猜测了乾坤塔出现的那张纸的作用，是用来写下某种法则。
也就是……自创法则。
极寒之泪此刻提醒他这件事，意思就是能够通过那张纸来创造一道法则……从而救下尘烨？
可此事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毫无头绪，无从下手。
就连开始都不知道怎么开始。
“关于这张纸，你有什么建议么？”方羽问道。
“我没有建议，需要靠主人自己领悟。”极寒之泪说道。
“呵，说了等于没说。”这时，离火玉没好气地开口道。
“你也无法提供建议，有关法则……你我皆一无所知。”极寒之泪冷冷地说道。
“那你就错了，我还真对创造法则有一定的了解，毕竟我的前任主人……”离火玉说着，忽然停顿下来。
“继续说啊，既然有了解，那就给我一些建议。”方羽皱眉道。
“嗯……总得来说，创造法则的门槛，就跟你突破一个大境界差不多。”离火玉说道，“在跨过门槛之前，感觉非常困难，但一旦迈了过去，就会发现不过如此，愈发得心应手。当然，那也是针对天才而言，对于普通的登仙境，哪怕走到第三步，也没法创造太多的法则。”
“……你这说了一大堆，不也等于没说？”方羽挑眉道，“我就问你，有没有实质性的建议？”
“你想让我手把手教你怎么创造法则，那我还真不会。”离火玉说道，“我要是有这本事，还用当个小小器灵？”
方羽一时哑然，无言以对。
他又看了一眼躺在床板上的尘烨，闭上眼睛，进入到乾坤塔的空间之内。
在这里，他取出了那张上次得到的羊皮纸。
纸上仍是空白一片。
按照方羽的预想，如果他懂得如何创造法则，他便只需要在上面写下一些内容，这张羊皮纸就会化作真实存在的法则，融入他的体内。
可问题是，要写的内容是什么？
方羽眉头紧锁。
有关法则，其实并没有具体的文字符号。
方羽在法则之树下领悟法则的时候，其实领悟的就是法则本身，从未看到内部存在任何能够辨认的字符。
所以，羊皮纸上要写东西，到底要写什么？
“等等，法则之树……”
方羽眼神微动。
这张羊皮纸是怎么来的？是在法则之树下连续领悟数百道法则之后，才出现在乾坤塔内的。
因此，羊皮纸算是修为果实。
而本质上，羊皮纸算是创造法则的工具。
如果方羽继续去往法则之树下，领悟数百道法则，之后再驱散乾坤塔一层的迷雾……是不是就能得到创造法则的具体办法了？
有可能。
方羽心头微动。
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
方羽神识离开乾坤塔，回到现实。
看着面前昏迷的尘烨，开口道：“在我创造出能够让你恢复的法则之前，你就先躺着吧，当做休假，也挺好。”
说完，方羽抬起右手。
“噌！噌！噌！”
就跟当初对待桃桃一样，方羽连续在尘烨的身上留下了多重封印。
而后，又把他转移到储物空间之内。
做完这些事情，方羽才走出木房。
走到后山的边缘，就能看到周围的海域……基本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情况。
“不愧是这片海域的海灵，效率还真高。”方羽心道。
此刻，看向下方，可以看到怀虚和徐嘉路都站在终辰的洞府门前。
方羽轻轻一跃，朝着终辰的洞府飞去。
……
绿海上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在整个大天辰星的眼前发生的。
四十万南域联盟修士，外加双圣助力，共同讨伐羽化门。
但没有人亲眼看到结果。
因为，那些监视的法器很快就被战斗的余威所毁掉。
只不过，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尤其在四十多万修士各自逃散后，有关绿海战场的各种信息自然也传了出去。
南域联盟瓦解！六位首领全被方羽诛杀！
至于出手的双圣，其中那位出身于天宫的至云圣尊……当场被方羽一剑斩成两半！
而天武大圣……则是生死未知。
但在这些修士逃离之前，天武大圣已经明显呈现败势。
各种消息传出，汇总成一句话。
南域联盟讨伐羽化门这个浩浩荡荡的计划……全面失败！
彻头彻尾地失败！
方羽和羽化门……毫发无伤！
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整个南域一片哀嚎悲叹，绝望不已。
方羽不死，羽化门不灭……那么三大域二十四大族五百万联军的到来，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二十四大族联军一旦踏入南域，他们谁也逃不掉，要么为奴，要么惨死！
谁也救不了他们！
“我不想死啊……凭什么，方羽和羽化门犯下的错，要让整个南域付出代价！？”
“天道不公！我一生从未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为何要遭此大劫？”
“谁能告诉我，那个南域至尊为何要出手帮助方羽！？他不是人族界尊么！？他应该保护我们！而不是站在方羽那边，把我们置于最危险的境地！这是狗屁界尊！”
在各种言论当中，三大界尊之一的南域至尊夜歌的名字也被频繁提及。
因为在那些南域联盟修士的口中，夜歌站在了方羽的那边，出手对抗了南域联盟。
这就说明，三大界尊之中的其中一位，已经倒戈了！
他帮助方羽和羽化门，就是想要把整个南域置于死地，践踏亿万南域人的生命！
这不是界尊该有的行为！
夜歌，已经被方羽和羽化门拉拢了！
似乎有人刻意煽动，舆论的发酵极快。
半天的时间，夜歌就成为了与方羽同流合污的恶人。
什么三大界尊之一，南域至尊的称号，皆被剥夺。
南域人的仇恨和怒火的一部分，已经转移到夜歌的身上。
“都这种时候了，其他两位界尊为何不出手！？他们真要放弃我们整个南域么？”
南域亿万人最后的希望，全都转移到另外两位至今还未发言，也从未露面的界尊的身上。
元道圣尊悟然，符圣若不绝！
这二位，就是南域最后的希望！
现在，只有请这二位界尊出手，才有机会挽救整个局面！
第2028章 黑夜将至
南疆界域西部的山区之中，有一座矮山。
矮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往里面走进去，便发现别有一番天地。
这是一个洞府。
当然，相比起大多数修士的洞府，这里显得很是简陋。
而此时此刻，洞府内正有一人打坐在地上。
他双眼紧闭，满头大汗，呼吸急促。
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极度不稳定。
此人正是夜歌。
“嗖……”
夜歌的身上正逼出一缕一缕的黑气。
而这些细微的黑气，却让整个洞府的温度急剧降低。
夜歌双眼紧闭，喘气越来越急促。
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睁开双眼。
“噌！”
他的双瞳闪过一阵红芒。
而后，他立即站起身来，释放气息，把身上的汗水蒸发。
同时，脸色也缓和不少。
数秒后，洞府外传来一阵破空声。
“嗒！”
一道身影，落在洞府之前。
这是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
符圣，若不绝。
三大界尊当中，资历最老，辈分最高的一人。
夜歌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之色，走上前去。
若不绝抬眼看向夜歌，似乎在打量夜歌的表情和身体状况。
“你受伤了？”若不绝开口问道。
“没什么。”夜歌微微摇头，答道。
若不绝走入到夜歌的洞府内，环顾四周，笑道：“你这洞府连归一境的修士都不如。”
“若前辈，我不太在意这些。”夜歌看着若不绝的背影，问道，“若前辈，您今日前来，是否……改变了心意，决定与我……”
没等夜歌把话说完，若不绝就转过身，摇头叹息道：“夜歌，我明白你的心情，也佩服你的勇气。但是……我们确实不足以与他们对抗。”
听闻此言，夜歌神情一滞，而后微微低下头。
“你应当相信我的判断，我的推演图……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不同的结果，但没有一次能够让图案完整。”若不绝缓声道，“这说明……此事不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人族这一次劫难……是无解之局。”
夜歌抬起眼，说道：“如果若前辈是要劝我退缩的话……那就没必要说下去了，我之前已经把我该说的话都说过了。而且，我已经找到了可靠的盟友。”
“你指的是方羽？”若不绝微微眯眼，问道。
夜歌点了点头。
“你真的觉得他值得信任？据我所知，他来自于下位面，似乎是霸天圣尊在下位面的朋友？”若不绝说道。
“是的，他值得信任。”夜歌点头道。
若不绝眼神闪烁，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我得给你一个忠告。”随即，若不绝又抬起右手。
“噌！”
一道符棣在他的手中幻化，变成一颗椭圆状的球体。
整颗球体呈现出蔚蓝色的光芒。
看到这颗球体，夜歌眼神微动。
他知道，这是大天辰星。
“嗖！”
可就在下一秒，一点黑光从上方降下，落在大天辰星之上。
就跟黑墨滴入水中一般，很快……黑光就在大天辰星蔓延。
原先蔚蓝的大天辰星，以极快的速度转变成黑色。
最终，大天辰星整个球体都呈现出灰黑色。
只有仅存的一点蓝芒，非常细微，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这就是目前的形势。”若不绝神色凝重，说道，“这一点蓝芒，就是以你为代表的的希望……确实存在，但非常渺茫，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
“有希望便足够了。”夜歌说道。
“可是夜歌，你有没有注意到，为何大天辰星会慢慢转黑？”若不绝抬眼盯着夜歌，问道。
夜歌眉头微皱，开口道：“是因为那点黑光。”
“这点黑光，从何而来？”若不绝又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夜歌脸色一变，不再说话。
从若不绝展现的虚像来看，黑光是从大天辰星上方降落下来的。
夜歌明白若不绝的意思。
“若对手只是目前大天辰星的三大域，还有万道阁，我们都有一战之力，我也愿意出力对抗。”若不绝说道，“可问题是……真正的黑暗，并非从大天辰星升起，而是来自于更高层面啊……”
“一旦走上对抗的道路，要对抗的就不仅仅是目前大天辰星上的敌人。”
“而是大天辰星之外，漫天的漆黑。”
若不绝说着，手掌上的球体之上，出现了一阵漆黑的天空。
“你现在再看看，大天辰星上唯一的光点，都被遮掩起来了，光芒被黑暗完全吞噬。”若不绝说着，不住地摇头，“这场战斗，实力太过悬殊，谁站在黑暗之前，谁就会成为被黑暗吞噬的对象。”
“既然黑暗来临，你就是躲，又能躲去哪里？”夜歌脸色冰冷，问道。
听闻此言，若不绝露出笑容，说道：“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我等虽然修为不高，但也在登仙境之上，余生也许未能踏入第六步，可是，也能保住长生不死。只要放弃属于人族的……”
“我不会放弃。”夜歌打断了若不绝的话，眼神坚定地说道，“黑夜降临又如何，只要有一点光芒在，总有一日能驱散黑夜！”
若不绝看着夜歌，清明的双眼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夜歌，我还是不明白，你接替施元的位置，正式成为人族界尊只有三百多年的时间，你为何会有如此心气？”若不绝问道。
“因为……”
夜歌似乎想起什么，眼眶微微泛红，转身看向洞府之外。
“若前辈，我这种心气才是每个人族修士都应该有的啊。”夜歌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一直很敬重你，可你做出的选择……我不能苟同。”
“我明白，我明白。”若不绝低下头，苦笑道，“我之前才跟悟然说了，我和他……都不如你，你确实配得上现在的位置，你跟施元是一样的人。”
“可你也许不知道，施元，正是死在了捍卫人族的路上。”
夜歌立即转过身来，看着若不绝，问道：“若前辈，你知道施元前辈当年……”
若不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施元在三百多年以前，就已发现想要灭亡人族的力量，并不来自于大天辰星本身，而是来自于外部。”
“包括当年霸天圣尊的离开，都是因为更高层面的力量在作祟。”
第2029章 焦头烂额
“经过一番探寻，施元找到了我，告诉我他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事关整个人族的命运。”
“什么秘密？”夜歌问道。
“当时我也这么问，但施元却说暂时不能告诉我，并且告诉我，说他要去一趟剑宗古墓。”若不绝说道，“他说，等他顺利从剑宗古墓出来，他必然能够改写人族的命运。”
“施元前辈当时没有让若前辈你一同前去么？”夜歌眯眼问道。
“他告诉我，此行凶险异常，说不定就再也回不来了。”若不绝说道，“所以，他没让我一同前去，并且告诉我，如果他真的没法回来……就等到日后我拥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再进入剑宗古墓一次，到那时……我就能知道他当初所知道的一切。”
“那若前辈你之后有没有……”夜歌问道。
若不绝摇了摇头，苦笑道：“没有。”
夜歌眼神闪烁，又点了点头，说道：“若前辈告知我这件事，是想让我进入剑宗古墓一趟？”
“这是施元当年的交待，我没有完成，现在我把整件事情告诉你……当然，我还是不建议你进入其中。”若不绝语重心长地说道，“他们太强大了……随意就能号令整个大天辰星的顶尖力量，你今日在绿海出手帮助羽化门，如今便已成为整个南域的敌人，背负极大的骂名……”
“除非你成功了，否则没人会知道你所做的一切。你若死了，绝大多数人族都会拍手叫好……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你在为他们卖命，他们却把怨恨和怒火聚焦在你的身上……”
“如此……真的值得么？”
“值得。”夜歌说着，微微鞠了一躬，说道，“多谢若前辈今日特地过来告知我此事。”
若不绝看着夜歌，叹息一声，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便不再劝言……”
说完，若不绝便缓步朝外走去。
他的步伐并不快，但迈出一步，身影却远离数百米。
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夜歌站在洞府内，沉吟片刻。
“剑宗古墓……”
……
天阁总部，大殿之内。
“阁主，南域联盟已然瓦解，死伤并未像我们预想的那般惨重，绝大多数修士都安然无事……”一名白袍手下单膝跪在殿前，报告道。
坐在高位的阁主神色冰冷，没有开口。
“阁主，二十四大族联军还在集结当中，距离正式出动至少还需要十天的时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手下问道，“我们是不是要提醒各大族加快……”
“不需要。”阁主冷声道，“十天罢了，这么多天都等过来了，还差这十天？”
“可十天的时间给到羽化门很大的喘息空间，如果我们的攻势可以一环接一环，他们就算能够抵抗，也会焦头烂额……”手下说道。
“羽化门的敌人很多，三大域很多势力已经在往南域去了吧？”阁主冷笑道。
“那些势力目前可能……不太敢去找羽化门麻烦了，因为南域联盟这一战的结果……肯定会震慑住很多人。”手下迟疑地说道。
阁主脸色变幻，眼神极致冰冷。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出动两位圣人，竟然没法奈何方羽……此人，确实值得我们天阁直接启动那个计划。不过也不用着急，十天后……就是方羽，羽化门，还有整个人族的末日。”
“只是没想到……人族三大界尊之一的南域至尊也站在了方羽的阵营。”手下说道。
“夜歌？呵呵……此人，自然会被处理掉。”阁主阴冷一笑，说道，“界尊？上面的大人，早就不允许人族存在界尊了。”
……
羽化门。
方羽给终辰治疗了接近一个时辰，之后才离开。
终辰的伤势极重，换做一般人早就死了，连救的机会都没有。
万幸的是终辰的体质足够强大，还是抗住了。
现在，只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
有关尘烨如何入魔，其实也不需要问太多。
方羽猜也能猜到是因为天武大圣的那阵笛声。
“对了……天武大圣当时使用的青笛呢？”方羽走出终辰的洞府，拍了拍脑袋。
他竟然把这东西忘了。
方羽立即飞到海边，用神识给兔子传音，问道：“兔子，帮我找一找天武大圣的尸体，当时他应该是坠入海中了。”
“天武大圣？是那个被……夜歌所杀的人？”兔子问道。
“对。”方羽答道。
“没了，尸体都被烧焦了，哪里还能找到？”兔子答道。
“这样啊……对了，你也认识夜歌？”方羽问道。
兔子沉默了一下，说道：“认识。”
“哦？他说他只来过羽化门两次，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方羽惊讶道。
“……你问他吧，恢复海域花了我很大的力气，我要休息了。”兔子说道。
说完，声音就消失了。
方羽只好作罢。
“天武大圣是桃桃的师父，而天武大圣来自所谓的至圣阁……而今日出现的那六位首领，则是天阁的人……看来，至圣阁果然与天阁，还由万道阁存在关联，或者……本就属于同一组织。”方羽眼神闪烁，心道。
今日解决掉了桃桃和天武大圣，至圣阁那边肯定还会有所行动。
只不过，至圣阁的行动，很可能会与之后二十四大族联军入侵一同到来。
“唉，全是敌人……比地球上的情况都麻烦，而且还很复杂。”方羽摇了摇头，有点无奈。
现在的情况是，除了羽化门以外，他连个可靠的盟友都找不到。
就算是夜歌，也不能完全信任。
事实上，方羽来到大天辰星的时间很短。
可却碰上了整个大天辰星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大事件。
可以说，自从到了大天辰星后，方羽以往那种轻松悠闲的生活节奏就一去不复返了。
甚至都很长时间没吃过像样的大餐，更别说有闲情逸致去种种菜养养鱼之类的……
“罢了，解决完这件事，应该会有时间的。”方羽心道。
“嗖！”
方羽还在海边站着，空中却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来者是夜歌。
“方掌门。”夜歌落到方羽的身前，双手抱拳。
“看来你的伤恢复好了，怎么了，找我有事？”方羽问道。
第2030章 古墓之谜
夜歌点头，随后就把若不绝所说的事情转述给方羽。
“剑宗古墓……你把这件事告诉我，是想要让我跟你一同前往？”方羽眼神闪烁。
“是的。”夜歌说道，“我们两人相互有照应，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合力对抗，这样成功率更大一些。”
方羽看着夜歌，微笑道：“这事可是你们的机密，你就这么信任我？”
“我当然信任你……其实，现在我也只能信任你，方掌门。”夜歌叹息道，“我们没有其他盟友了。”
“而剑宗古墓一事，事关整个人族存亡……我必须尽可能地提高成功率。”
“所以，还请方掌门也信任我，随我走一趟。”
方羽观察着夜歌的神色，微微蹙眉，说道：“既然那个符圣若不绝不愿跟你站在同一阵营，那他说的话……可信度是不是存疑？”
“我认为若前辈这番话应该是真的，他虽然不愿正面出手对抗，但也没有站到敌方阵营，所以……”夜歌说道。
“我还是觉得谨慎一点为好。”方羽说道。
“可是……方掌门，我们时间不多了，最多十天，二十四大族联军就要杀过来，届时，我们就无暇处理此事了。”夜歌说道，“若剑宗古墓内真如施元前辈所说，存在逆转一切的可能……我觉得，无论如何都得进去看一看。而且，说不定也能明白当年霸天圣尊为何忽然消失……”
方羽眼神微凛，斟酌起来。
事关林霸天，又关乎整个人族存亡，虽然听起来有点夸张……但确实存在可能性的话，他还是愿意走一趟的。
眼前的夜歌，目前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好吧，那就走一趟。”方羽最终做出了决定。
“多谢方掌门。”夜歌脸色一喜，说道。
“不过，在前往剑宗古墓之前，得先把羽化门再次藏起来。”方羽说道。
……
方羽跟羽化门内的众人吩咐了几句，并且按住了很想跟着一同前往剑宗古墓的红莲，之后就运用那枚七彩戒指，再次把羽化门转到空间的另一面。
如此一来，羽化门便再次从绿海上消失。
加上门内的一些法阵，方羽并不担心突袭。
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可以通过贝贝的印记瞬间回来。
做完这一切，方羽就跟夜歌动用神行符，出发前往剑宗古墓。
剑宗古墓，位于洪河东岸，人族界域最边缘的位置，属于大天辰星的十大禁地之一。
为何被列为禁地，就是因为危险。
传闻剑宗创立在太古之初，是当时最为强大的宗门，培养出许多强大的剑修。
但后来，却在一夜之间，整个剑宗被屠灭，只留下无数墓碑。
从那时起，剑宗古墓就成为了极度邪性的地方，生人不敢靠近。
没人知道如此强大的剑宗，是被何种力量，以何种方式在一夜之间屠灭的。
而在被屠灭之后，又是什么人为那些死去的剑宗弟子立墓碑？
没人知道答案。
但在大天辰星这么多年的历史里，剑宗古墓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禁忌，大多数人大部分时刻连提都不愿提起。
当然，还是有不怕死的人会前往剑宗古墓，想要从中获得太古剑宗的传承。
而结果……自然是有去无回。
包括三百多年前，进入剑宗古墓的界尊施元……也是再也没有出来。
里面到底存在什么，无法想象。
“对了，这位名为施元的界尊……当时是什么修为？”
前往剑宗古墓的途中，方羽转头看向夜歌，问道。
“至少……登仙境第二步。”夜歌答道。
“那还挺厉害的，已经到知心地步了。”方羽挑眉道。
“是的，施元前辈是三大界尊当中，天赋最高的一人。”夜歌说道，“同时他也是最有担当的一人，在他陨落之前……我与他见过三次面，相谈甚佳。若他没有陨落，如今我们还能再多一位盟友。”
方羽眼神闪烁，没再多问。
“嗖！”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剑宗古墓的位置飞去。
同时，方羽也在观察着下方迅速掠过的风景。
这还是他第一次穿过宽大的洪河，来到洪河东岸。
而洪河东岸，就是真正的人族界域，连名字都没有改。
但总体的情况，跟洪河西岸那些界域也差不了太多，都是一座一座的城池和镇子，人口都聚集于城镇之内。
一个多时辰后，方羽和夜歌来到了界域边界。
这里是一片荒原，但却存在一道法阵作为拦截。
而在法阵之前，还立有一块碑石，上面刻着警告语。
“剑宗古墓，生人勿进。”
“按照地图，再往前十里左右，就是剑宗古墓所在了。”夜歌说道，“此处的法阵是用来拦截那些无知者，让他们不要继续前行……而我们，就直接迈过去吧。”
“走吧。”方羽说道。
两人一同迈过法阵的界限，朝着剑宗古墓的位置快速前去。
……
人族界域内，星辰林中。
若不绝站在溪流前，低头看着溪流上正在绽放的星芒图案。
光芒映照在他的双瞳之内，不断闪烁。
“嗖！”
这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他的对面。
此人……正是元道圣尊，悟然。
“前辈，你……当真唆使夜歌前往剑宗古墓？”悟然脸色有点异样，开口问道。
“嗯。”若不绝头都没抬，问道。
“我觉得……”悟然开口，又闭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你觉得我不该让他去剑宗古墓？”若不绝抬起头，问道。
“我只是觉得……反正夜歌无论如何都得死，不妨……给他站着死的机会。”悟然咬了咬牙，说道，“让他进入剑宗古墓，在那种地方无声无息地死去，实在太过……残忍。”
若不绝苍老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又摇了摇头，说道：“站着死？没人会给夜歌这个机会，另外……你得知道，我没得选择，我们都没得选择。”
听到这番话，悟然低下头，双拳紧紧握住。
“对夜歌而言，这或许是更好的结局。”若不绝面无表情，缓声道，“若让他直面那股黑暗力量，他只会死得更惨。”
“你不用再想其他事情了，现在只需完成任务，我们便可获得自由。”
“……明白。”
悟然双拳松开，抬起头，眼神已变得漠然。
第2031章 墓碑之中
在穿越法阵界限之后，再往前飞行一段时间，逐渐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
剑宗古墓，应该就在不远处了。
方羽和夜歌放慢速度，从天空降下，开始步行往前走去。
地面皆是枯黄的荒野，而天色也是一片昏黄，莫名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还未真正见到剑宗古墓，却能隐约察觉到此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一个强盛至极的宗门，在一夜之间被灭，同时留下无数墓碑。
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墓碑之下是那些死去的剑宗修士的骸骨么？
没人知道。
因为在剑宗出事之后，就算有人敢进入古墓，也没人能够离开。
绝大多数修士只敢在很远的地方观望，连神识都不敢释放，以免遭受反噬。
剑宗古墓之谜，从来没有被揭开过。
“你说当年林霸天闯入这么多禁地，怎么没来这里试试？”方羽疑惑道。
“霸天圣尊大概……还没来得及吧。”夜歌语气中带着遗憾。
方羽转头看向夜歌，问道：“你觉得，林霸天忽然的消失……是因为什么？”
夜歌眼神闪烁，答道：“当时的霸天圣尊已经无敌于天下，能强迫他消失……必然来自于大天辰星之外的力量，但具体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大天辰星之外的力量……
方羽回想起当初自己的地球上时的遭遇。
圣院意志直接跨越位面降临到地球，位面法则都不敢阻拦。
若不是他扛住压力，整个地球都要被碾碎。
而后人提起地球……可能也会提到地球‘忽然消失’这件事。
因此，方羽认为林霸天当时一定不是忽然消失的。
在他离开之前，必然发生过什么。
也许有过一场大战。
被站成两半的圣陨山，还有天空中的空间裂痕……就是那场战斗留下的痕迹。
可如果这么想，那林霸天的境况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差。
因为，如果存在一场大战，那么林霸天必然是战败的一方。
否则，他不会忽然消失。
但结合当初林寻羽去世前说的话来看，林霸天似乎知道自己会败……他还特地提前给林寻羽交待了一些事情。
方羽眼神闪烁，停下脚步。
夜歌说在剑宗古墓内，有可能弄明白林霸天当初消失的原因。
而如今，剑宗古墓……就在眼前。
从方羽和夜歌的视角望去，剑宗古墓的轮廓已经很清晰。
放眼望去，能够看到一块块的墓碑。
墓碑由灰白色的石头铸成，高低不一，排列毫无顺序可言，相当杂乱。
而这些墓碑，则是坐落于一片缓坡之上。
剑宗内部的一些建筑还是存在，但已经破落不堪，布满岁月的痕迹。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那些墓碑，毫无存在多年的迹象，反倒像是新立起来的。
这些墓碑上，还印刻着一些文字。
方羽粗略地扫了一眼，他能直接看到的墓碑……至少就超过两万块。
而在坡后，仍然属于太古剑宗的范畴，必然还有不少墓碑。
“这剑宗弟子不少啊。”方羽惊讶道。
“是的，传说剑宗是太古时期最强大的宗门，可谓是太古第一宗。”夜歌盯着前方的众多墓碑，眼中也闪烁着震撼的光芒，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在一夜之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才会这么有传奇性。”
“走吧，进去转一转。”方羽说道，“这剑宗挺大的，至少比羽化门要大两倍，我们得花费点时间了。”
夜歌点头。
两人一同往前走去，走入到剑宗范围内。
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明显感觉到气氛越发压抑。
就连天色都在跟着变化，昏黄又透出淡淡的红霞，如同藏于皮肤之下的血色一般。
两人走到两块拱形石之前。
看起来，这就是剑宗的大门。
从这里开始往深处走去，一路都是墓碑。
两人在最近的一块墓碑前停下脚步。
这块墓碑大概半米高，灰白色，上面刻着一竖的字符。
这种字符看起来是大天辰星上人族的古老字符，方羽并不认识，便转头看向夜歌这个老土著。
然而，夜歌也是剑眉紧锁，显然也不认识。
“唉，看来我们两个都不识字。”方羽说道。
“其实我之前看过一本古书，上面记载的文字跟这些字很像……我似乎能稍微认出一点。”夜歌说道。
“哦？那这上面刻的是什么？说说看。”方羽问道。
夜歌盯着墓碑上的字，迟疑地说道：“外门……龚……感觉跟正常的墓碑一样，上面刻的字，就是死去的人的名字，还有在剑宗内的身份？”
“这样啊……那你再看看第二块墓碑。”方羽说道。
夜歌往前走了两步，看向第二座墓碑。
“外门……陈元……”夜歌眯着眼，读出几个字。
“看来确实如此。”方羽手托下巴，往剑宗内部望去。
这么多的墓碑上，印刻着的是各自的名字，还有宗门内的身份。
这就是正常的墓碑。
可是……是谁立下的？
难道剑宗内的人并没有一夜之间死完？
可即便没死完，也很难在一夜之间立数万块墓碑吧？
方羽微微蹙眉，对着面前的这块墓碑伸出手，把手按在墓碑之上，认真地拿捏摸索。
墓碑表面很冰凉，硬度极高。
这绝不是普通的石材。
“对了，你所说的太古时期，距离现在大概多少年了？”方羽看向夜歌，问道。
“通常情况下，上古时期说的是距今五万年之前的时期，而太古时期，可能是十万年之前了……至于剑宗存在的时期，并没有准确的说法。”夜歌答道。
“十万年……墓碑上连一点磨损的痕迹都没有，但剑宗内的其他建筑都快被磨平了。”方羽环顾四周，说道。
“的确如此。”夜歌眼神微凛，说道，“方掌门，这墓碑之内……是否存在某种法能？”
“法能倒是没有感觉到，但墓碑内确实有异常的东西。”方羽看着面前这块墓碑，眯眼道，“而它的材质，肯定也是特殊的材质，并非普通的石材。”
“墓碑内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夜歌微微眯眼，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方羽转头看了夜歌一眼，说道，“想要弄清楚里面的构造，得打碎一块墓碑看一看。”
第2032章 无尽残魂
“打碎一块墓碑……”夜歌脸色微变。
剑宗古墓内安静异常，而且自从踏入剑宗之后，就隐隐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可具体想要找到这双眼睛所在，又毫无痕迹。
这种感觉对于一名登仙境修士而言，是极为罕见的。
此刻要是打碎一块墓碑，可能会把这里的安静氛围打破，并且有可能引来某些敌人。
虽然进入这里就已经预备会遭遇危险，可现在才刚进入到剑宗古墓，什么都还没调查到……
夜歌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方羽。
“我们这不就是调查么？”方羽眉头一挑，说道，“否则继续往里面走，看到的还是无数的墓碑，有什么意义？放心，就算有危险，我们也能应对，怎么说你也是一界之尊，而我……呃，也是大天辰星最大魔头，我们两个联手……基本上不会出问题。”
“……好吧。”夜歌只得同意。
方羽转过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墓碑，放在上面的右手忽地用力一捏。
“咔嚓！”
恐怖的力量，让这块屹立十几万年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的墓碑，瞬间出现裂痕。
裂痕扩散，整块墓碑炸裂！
“啪啦！”
粉尘溅起。
墓碑之中，散出一缕一缕的黄色气体。
方羽微眯着眼，释放神识，锁定这微少的气体。
气体被困于空中。
这个时候，它就像具备生命和意识一般，不断地涌动，似乎想要逃离出神识之外。
“这是……”一旁的夜歌脸色一变，说道，“这是残存的魂灵！？”
方羽眼神闪烁，没有说话。
但他跟夜歌的想法一样。
这一缕一缕的黄色气体，就是残存的魂灵！
至于是谁的……
方羽看着碎成粉末的墓碑，眼神微动。
这些剑宗弟子被杀了之后，残存的魂灵就被封锁在墓碑之中，久久无法散去，自然也就承受着永恒的痛苦。
如果说这是折磨，那这就是最为残忍的折磨！
以墓碑为牢笼，把死者的魂灵锁在牢笼之中，渡过十几万年的时间。
多大的仇恨，才会让对方做出这样的事情？
方羽转头看向剑宗内部，万千的墓碑立在那里。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所有的墓碑，情况都是一样。
每一块墓碑内都锁着死者残存的魂灵。
“这剑宗得罪什么人了？”方羽皱眉问道，“这种做法也太恶毒了。”
夜歌眼神凛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剑宗存在于太古时期，年代实在太久远了。
有关剑宗的记载都只是零星地留在一些古籍当中，更别说当时具体的情况。
因此，要找到剑宗当时得罪了什么存在，根本无从查起。
“你说残留的魂灵当中，会不会也有残留的记忆片段？”方羽眯眼道，“如果有的话，这里这么多的墓碑，我们一个一个查，把他们各种记忆碎片粘合起来，说不定能还原当年发生的整件事情经过。”
听闻此言，夜歌双眼一亮，说道：“对，的确可以这么做！”
“那我先看看这道残魂中的记忆。”方羽说着，神识已经包裹这道残魂，进入其中。
大量的漆黑，而后就是一些缭乱的画面。
的确是记忆碎片，但是碎得太厉害，连完整的景象都没有。
只有各种颜色堆叠在一起，看出个模糊的影子，除此之外……啥也没有。
方羽神识退出，眉头紧锁。
随后，他放开了束缚，让那缕残魂自然地散开。
这是早在十几万年前就该完成的事情。
而这些残魂，却硬生生被锁在这里如此长久的时间。
“怎么样，方掌门？”夜歌问道。
“没有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记忆不仅碎了，而且扭曲了。”方羽皱眉道。
“这样我们岂不是没办法……”夜歌脸色不太好看。
“整个剑宗这么多墓碑，不一定每道残魂都跟这道一样，还是有几率能找到存在记忆片段的残魂。”方羽说道，“不过，反正这块墓碑都已经毁掉了，我们不妨把下面的地也挖一挖，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夜歌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目前做的事情从道德而言不太好。
但既然进入到剑宗古墓内，他们就是要弄明白一切。
道德礼仪之类的事情，只能放到一边。
再者，调查这件事，也算是为当初一夜被灭的剑宗找寻凶手。
方羽站在原地，右脚往前一踏。
“轰！”
真气爆开，前方整片地面的泥土都被震起。
没想到，土坑中真的出现一具完整的骸骨！
这是出乎意料的情况。
按理说，人的骸骨不可能存在这么多年。
可这具骸骨却显得极为完整。
“骨骼上没有任何的伤处，相当完整，这说明此人死得时候，并未受重伤。”夜歌蹙眉道。
方羽点了点头，看着这具骸骨。
骸骨本身并没有值得细究的地方，但它能够完整地存在这么多年……
“滋啦！”
方羽还在思索的时候，这具骸骨忽然就化作粉末，消散于空中。
这让方羽和夜歌都愣了一下。
“骸骨本身应该施加了某种药剂，又或者法能……在暴露于天地间的一刻，瞬间就消失了，因此骸骨也正常得化作粉末。”夜歌说道。
方羽转头看向前方其他的墓碑，说道：“走，继续看看。”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羽一连碎掉十块墓碑，并且把墓碑下的骸骨挖掘出来。
情况都跟第一个差不多。
魂灵之中没有可以看清的记忆，而骸骨都是在暴露之后，即刻化作粉尘。
毫无收获。
“算了，先往剑宗的内部走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异常，之后再回来研究这些墓碑。”方羽说道。
“好。”夜歌答道。
两人沿着小道，继续往剑宗的深处走去。
一路都是爬坡，坡度不高，路的两旁各处都是墓碑。
立下墓碑的位置，显然就是那些剑宗修士身死的位置。
“这些人是怎么死的？连续十几具骸骨完整，说明他们死时，致命伤并不在身体上……”夜歌一边走，一边皱眉道。
“他们应该是在同一时刻被大规模灭杀的。”方羽说道，“至于如何在不伤及他们身躯的情况下把他们杀死，方式非常多，不好猜测。”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过坡顶，看到了剑宗的后半部分。
第2033章 深处之人
剑宗的后半部分，可以明显地看到很多个空旷的演武场，还有各式建筑。
但由于时间太过久远，这些建筑都快化作沙堆了，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至于墓碑，这里还是很多，同样存在数万块。
整个剑宗，墓碑不会少于八万块。
一夜之间，八万剑宗修士暴毙。
再联系起剑宗当时的强盛……这的确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除了各式建筑还有满地的墓碑之外，在剑宗的最深处，竟然还有一座小山。
方羽扫了一眼，便说道：“我们分头行动，你在这里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我到小山后面去看看。”
“好。”夜歌点头道。
就这样，方羽直接一跃而起，朝着后山飞去。
而夜歌则是在原来的位置，继续往前摸索。
在破旧且古老的剑宗古墓里，除了两人发出的声音以外，一片死寂。
方羽很快来到了后山。
他直接越过后山，就看到一片低矮的林区。
于是，他再次降落到地面，走进林区之内。
“这里环境这么恶劣，这片林区却没有枯萎，不太正常啊。”方羽观察两旁的树木。
看起来，就是正常的绿树，并没有特殊的地方。
但这，恰恰就是异常之处。
如此枯寂的一个地方，连建筑都化作沙尘了，这片林区却犹如世外桃源般保存完好，甚至还具备生息。
方羽眼神微动，慢慢往前走去。
沿着树林内的小道往前走了一段路，很快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泓泉水。
“原来这里还有水？怪不得这片林区还能保存完好。”方羽走到泉水前，蹲下身。
然而，这片泉水并不清澈，呈现出一种乳白色，不像寻常的水那般能够映照出周围的景物。
“这是什么水？”
方羽把右手伸入到泉水之中。
“滋啦……”
手掌刚触碰到泉水，就蒸发出一阵白气！
这些乳白色的液体……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而且还会蔓延！
方羽把手抽了回来，手掌还在冒着白气，但却没有受伤。
这也就是他，换做任何人，哪怕是夜歌……就这么直接把手伸进去，必然要遭受极大的痛楚。
“这些液体不是水，而像是熔炉……”方羽眉头紧锁。
为什么这么一片林区内会有存在这么一个地方？
而且，这片林区还保持得如此完好，与外面完全不同。
方羽还在思索着。
“嗒！”
忽然间，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方羽眼神一凛，立即转过头。
可他的头还没转过去，眼角的余光就察觉到一抹寒光闪过！
“嗙！”
锋利的剑刃，直接砍在方羽的颈部！
然而，只发出一阵金属碰撞般的声音。
方羽已经转过身来，与这个忽然出现的存在面对面！
这是一名头发凌乱的老者！
他脸上胡子拉碴，眼睑发黑，双眼中充斥着滔天的杀意！
“咔咔咔……”
他手中握着一把泛着蓝光的长剑，剑刃仍然砍在方羽的颈部，还在持续不断地用力。
可是，却怎么也没法让锋利的剑刃真正切入方羽的皮肤。
“老头，你是什么人？”
方羽站在原地，打量着这名老者，而后抬起手指，轻描淡写地把剑刃挡开。
“咯咯咯……”
老者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显然已经把力量提升到极致，却不如方羽轻飘飘的一指之力！
“啊！”
他面色狰狞，猛然抬起剑刃，再次当头砍下！
方羽侧身闪开。
“轰！”
强劲的剑气斩向后方，把后方的地面连带着那泉腐蚀性极强的液体斩出巨大的沟壑，烟尘四起。
但此刻，方羽已经出手！
“砰！”
他猛然轰出右掌。
右掌，正正对准老者的腹部。
老者身上释放出大量的灵气，身躯表层出现护罡。
“砰！”
但护罩并没有办法挡住方羽的一掌之威，瞬间粉碎。
老者倒飞出去，倒在地上翻滚数圈，迅速站起。
他握住手中长剑，死死地盯着方羽，口中念念有词：“入侵者，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方羽眯眼看着这名老者。
从气息来看，老者的修为肯定不低，至少也有脱凡境巅峰，甚至可能是登仙境。
可不知为何，这名老者神智似乎有点问题，眼神中有呆滞，又有癫狂。
这是谁？
难道是当年剑宗的幸存者？
不可能，剑宗是太古时期的宗门，就算那一夜真有幸存者，现在都已经变成化石了，哪里还可能活蹦蹦乱跳？
“老头，你到底是谁？”方羽想了想，再次开口问道。
“入侵者该死，该死……”
老者说着话，忽然双手持剑，猛然斩出！
“呼……”
剑气纵横，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剑气本身无形！
方羽立于原地，眼神微微闪烁，抬起右掌。
“轰隆！”
一阵真气轰出，当空与无形剑气对撞，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地面震动，周围的树林被扩散的威能折断。
“咻！”
老者手中长剑忽然化作一团法能。
“轰……”
法球爆发出滔天的雷霆之力，猛然轰向方羽！
“嗖！”
方羽闪身冲向老者，在空中抬起左臂，用力一甩！
“嗙！”
雷霆法能被方羽一巴掌拍得溃灭！
老者双掌合击，地面忽地炸裂，轰出一道如同土流！
方羽脸色不变，右手握成拳，往下一砸。
“砰……”
刚刚凝聚成尖角状的土流，瞬间被砸得粉碎！
老者双手掐诀，仍在施展术法。
然而，就在下一秒，方羽已经出现在老者的面前。
“告诉我，你的名字。”
方羽伸出右手，扼住老者的颈部，把他整个人举到半空中。
老者奋力挣扎，但脸上却没有出现一丝的恐惧。
他还在尝试凝聚灵气，想要反击。
“轰！”
但这时，方羽的手掌却爆发出滔天的金光，气息轰然提升！
“噗！”
老者喷出一口鲜血，整副身躯猛地一震，顿时颓然，再也无法做多余的动作。
“现在总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方羽眯着眼，盯着老者，再次开口问道。
“嗖……”
这时，一阵破空声传来。
夜歌飞到方羽的身前，神色凝重，问道：“方掌门，发生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看到方羽手中的老者，脸色大变！
“……施元前辈！”夜歌双目睁大，骇然开口。
第2034章 记忆深处
施元前辈！？
听到夜歌的称呼，方羽眼神微变，手中的力量立即减轻许多。
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竟然就是三百多年前进入到剑宗古墓，再未出去的界尊施元！？
“方掌门，这位是施元前辈，你先把他放下来。”夜歌看向方羽，紧张地说道。
“好。”
方羽点了点头，松开扼住施元颈部的手。
“啪嗒！”
施元坐倒在地上。
方羽刚才的一记真气猛击，给他造成了重创，短时间内无法恢复。
但这也正好防止了疯疯癫癫的施元再次暴起。
“施元前辈怎么会……”夜歌看着坐倒在地的老头，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三百多年前，施元进入到剑宗古墓，从今往后便再也没有从中出来。
当然，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人族三大界尊之一殒身于禁地剑宗古墓……此事若是外传出去，不仅会轰动人族界域，同时也会让其他三大域的二十四大族知道！
本身就已孱弱的人族，会遭来更多的威胁。
因此，施元殒命这件事便一直保密。
而当时作为南域至尊的夜歌，也接受了另外两大界尊的邀请，接替了施元的位置，成为新的界尊。
可夜歌怎么也想不到，今日进入到剑宗古墓内，竟然会再次见到施元！
这位让他极为钦佩的前辈！
“前辈……我是夜歌，您还记得我么？”夜歌蹲下身，直视施元，轻声问道。
施元满脸沧桑，看起来有些苍老，双眼中并没有往日的神采，反而有一阵呆滞，还有疯狂的情绪。
“入侵者，杀，杀，杀……”施元张开口，口齿不清地说着，又忽地抬起右掌，悍然拍向面前的夜歌！
“咻！”
夜歌眼神一凛，身躯化作一滩散沙，落入地面。
而这时，施元已经站起身来，双拳紧握。
他衣衫褴褛，脖子上，手臂上露出的位置，都能看到明显的伤痕。
“入侵者，全要死！”
施元嘶吼着，再次朝着距离他最近的方羽冲去。
方羽抬起右手。
“方掌门，手下留情。”夜歌的声音响起。
“放心，我不会杀了他，我只是让他冷静下来。”方羽淡淡地说道。
说着，方羽右掌往前拍去。
同时，眼瞳之中闪过一道异芒。
“噌！”
正在冲向方羽的施元如遭雷击，身躯猛地一震，停在了原地。
他身上刚刚释放的气息，和那股滔天的杀意，顿时皆消散。
方羽微微眯眼，眼瞳中的黄金十字剑隐去。
而后，他就慢慢地走向施元。
施元僵硬地立于原地，一动不动。
“嗖！”
夜歌闪身到施元的身前。
“现在可以好好跟他谈谈了。”方羽眼神微凛，环顾四周，说道，“我们必须得弄清楚，当初他来到剑宗古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这三百年间……他一直待在这里，又经历了什么。”
夜歌缓缓点头，神色凝重地看着施元。
此刻的施元眼神中的癫狂依旧，但身躯已被锁定，再也没法发起进攻。
方羽神识扫过施元身躯上下，只感到一股极强的抗拒。
同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气息。
如此一来，便说明施元此刻并没有受任何人的控制，心神也没有被蒙蔽。
他目前这种状态……就是他真实的状态。
简单地说……施元，疯了。
“他好像确实是在精神崩溃之后，彻底疯了，这可就不好办了。”方羽看向夜歌，说道。
疯了……
夜歌看向满脸沧桑的施元，眼神闪烁。
他跟施元见过几次面，对其算是非常了解。
三大界尊里面，只有施元始终具备一股纯粹的热忱。
他是一位有担当的界尊，清楚自己肩负着什么样的责任。
光是这一点品格，就难能可贵。
夜歌如今之所以坚定要守护人族，也有受到施元的影响。
可没想到，这位前辈在进入剑宗古墓后……虽然没死，却疯了。
这样一个坚定且拥有远大志向的人，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彻底疯癫？
无法想象。
夜歌看着施元，涩声开口道：“施元前辈，您是人族界尊之一，你还记得吗？”
听闻人族界尊四字，施元眼角的皱纹抽了抽。
见到如此反应，夜歌眼神一亮。
这说明施元还是保留了过往的记忆！
“施元前辈，我是夜歌，之前跟你见过面。三百多年前，你进入到剑宗古墓，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我们都以为你已经陨落于此地……”夜歌继续说道。
施元的反应越来越明显，脸皮不断地抽动，眼神中闪烁着回忆，恐惧，以及癫狂之色。
显然，在夜歌的话语之中，他开始回忆起当初发生过的事情。
但对于一个精神崩溃已久的人来说，回忆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呃……”
施元低下头，额头上青筋冒起，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哼声。
夜歌看着施元这副痛苦的模样，不忍继续说下去。
“你必须继续想办法唤醒他的记忆。”方羽说道，“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法。”
体内伤，皮外伤，都有很简单直接的疗法。
可精神上的创伤，就是存在真正的神医，也难以治愈。
因此，施元现在这副疯癫的模样，只有靠记忆来唤醒。
哪怕记忆让他痛苦万分，也得这么做。
这是唯一的办法。
夜歌明白方羽的意思，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施元前辈，您出身于天旋宗，在年轻时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两百年间成为宗主，又带领天旋宗……”
夜歌不急不缓地说着。
施元听着，愈发痛苦。
方羽解除了他身上的一些封印。
“啊……”
施元痛苦地吼叫着，跪在地上，双手抱头。
他满头都是汗水，花白的头发上能够看到岁月的痕迹。
夜歌继续说着有关施元生平的一些事情。
而方羽则是在默默观察着施元的变化。
过了数分钟，施元忽然停止了嘶吼。
他放下颤抖的双手，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夜歌，喃喃问道：“我是……人族界尊？”
夜歌双眼睁大，眼中闪过喜色，说道：“是的，施元前辈，您就是人族界尊。”
“人族界尊……我是界尊……界尊。”
两行血泪，从眼角落下，划过施元那布满皱纹和伤痕的脸颊。
第2035章 一只恶灵
施元忽然捂住脸，把头埋在地上，痛哭起来。
他浑身都在颤抖，身上的气息迸发，又迅速消散，极度不稳定。
方羽看了夜歌一眼。
夜歌则是紧紧盯着施元。
施元哭了一会儿，再次缓缓抬起头。
他抹去脸上的血泪，看着夜歌，用嘶哑的嗓音说道：“你是……夜歌。”
“是，我是夜歌！施元前辈，您的记忆恢复了！”夜歌激动地说道。
同时伸出手，把施元扶起。
可以看到，此时施元眼神中的疯癫确实消除了不少。
但他身躯却抖得厉害，真如同一名风烛残年的老人。
“施元前辈，您在三白多年以前进入到剑宗古墓后，就再也没有离开。”夜歌说道，“能告诉我，您在这里遭遇了什么吗？”
“遭遇……”
施元浑身一震，眼中浮现出极致的恐惧。
他猛然转头看向夜歌，问道：“这，这里是剑宗古墓？！”
“是的。”夜歌答道。
“你，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赶紧离开！赶紧离开！”施元双眼通红，高声吼道。
夜歌神色凝重，说道：“施元前辈，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来探寻剑宗古墓的秘密，就跟你当年的目的一样，据若前辈所说……”
“若不绝！？若不绝那只畜生，是他让你进来的！？他该死！他不配为人族！”施元额头青筋暴起，怒骂道。
听到这阵骂声，夜歌脸色微变。
施元语气中的怒火和恨意非常明显。
为何他会如此痛恨若不绝？！
“施元前辈，您为何对若前辈……”夜歌蹙眉问道。
“他是畜生！不要称呼他为前辈！他就是畜生，人族的败类！他不配成为界尊！”施元歇斯底里地吼道，呼吸极为粗重。
话语之间，他的眼角又留下血泪。
夜歌决定不在若不绝这件事上继续问下去，转而问道：“施元前辈，您能告诉我，您当年进入到剑宗古墓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施元转过头，看着夜歌，呼吸稍微缓和。
“这里……有恶鬼！有一只恶鬼！”
恶鬼！？
方羽和夜歌眼神皆是一凛。
自他们两人进入剑宗之后，除了随处可见的墓碑以外，并没有太过异常的情况。
唯一有攻击性的……还是疯癫的施元本人。
但这恰恰是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剑宗古墓内什么也没有，施元又怎么可能被困在这里这么久，而且还疯了？
而在施元之前，还有不少修士进入过这里，都再也没有出去过。
这些修士又去了哪里？
综合这些疑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剑宗古墓内还有一个可怕的存在。
而这个存在，应该就是施元口中的恶鬼！
“施元前辈，您所说的恶鬼是什么……”夜歌问道。
但这时，施元浑身一颤，不断地摇头，对夜歌说道：“你快离开，你快走……”
他的眼神和语气里，充满着恐惧。
夜歌从未见过施元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那只所谓的恶鬼，到底是什么？
施元在这三百多年间，又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
“快走，你快走，否则来不及了……”施元抬起双手，推搡着夜歌。
夜歌看着施元那双布满伤痕的手臂，咬牙道：“施元前辈，今日我必须弄清楚一切！在此之前，我不会离去。”
施元仍在推搡夜歌，语气急促地说道：“快走吧，快走吧，不要再来这里了，不要来……”
方羽眉头紧锁。
虽然施元记忆恢复了，但精神上的创伤让他仍然处于疯癫的状态，没法像个正常人。
因此，获取到的信息还是不够。
所谓的恶鬼是什么？它又对施元做了什么？
“我想知道，你所说的那只恶鬼……现在还在这里么？”方羽想了想，开口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施元忽然不再开口。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向方羽，整个脸都在抽动。
“它，它一直都在……它一直在！你们快跑，快跑啊！”施元双眼布满血丝，嘶吼道。
“施元前辈，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夜歌说道。
“不，我走不了了，你们走，你们快走！”施元眼中的癫狂逐渐恢复。
夜歌脸色难看。
方羽则是眉头紧皱。
“你们赶快走啊，不要留在……”施元大喊道。
“咻！”
这时，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凌空出现！
方羽眼神一凛，转头看向后方。
而夜歌也感受到了这股异常气息的出现。
“咔咔咔……”
此时此刻，在原先那个熔炉所在的位置，发出一阵怪异的响声。
乳白色的液体在翻滚，从之前斩出的地面裂痕中流出。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施元喃喃道，眼中满是绝望。
“哗啦……”
翻滚的熔炉之中，忽然站起一道身影！
此人身穿赤红的长袍，颜色极为鲜艳，就像刚刚浸染了血液一般。
他低着头，但能看出是一个男人，身上散发出阵阵血气。
自他出现的一刻起，天色仿佛都被浸染成血红之色。
压抑的气息，瞬息遍布整个剑宗古墓！
此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身上鲜红的血气释放得越来越多。
但是，并没有感受到修为气息。
“施元，这就是你说的恶鬼？”方羽看向一旁的施元，问道。
但此刻，施元已经没法回答问题。
他的瞳孔都在颤抖，而后跪在地上。
“方掌门，此人是……”夜歌盯着站在熔炉内的男人，神色凝重。
“喂，别装酷了，按照惯例，你怎么也得自我介绍一下吧？”方羽高声道。
男人仍然一动不动，就像没有听到方羽的声音。
“滋啦……”
但他身上释放的血气却越来越强盛。
方羽眉头皱起，往前走去。
走了没两步。
“咔咔咔……”
前方的男人，忽地抬起头来。
他左眼黑白分明，右眼迸发出滔天血芒！
至于面容倒是正常。
但此刻，他却对着方羽，咧开嘴……露出嗜血的笑容。
“欢迎来到……我的乐园。”
“砰！”
男人话音刚落，他背后的血气就凝聚成一把把的血刃，猛然朝方羽和一旁的夜歌飞去。
“砰砰砰……”
血刃具备极度凌厉的气息，强度极为可怕。
方羽抬起右臂，撑起一道金光法印作为格挡。
而夜歌身躯则是化作无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2036章 万域第一剑
“轰轰轰……”
血刃轰在法印上，轰在地面上，造成一连串的爆炸。
地面被轰出个个巨坑，剧烈震动，烟尘滚滚。
而那个男人仍站在原地，双臂抬起，视线锁定方羽。
“这么多年没人敢进入这里，你可知有多无趣？”男人阴冷地笑道。
“当年灭剑宗之人，就是你！？”夜歌在空中盯着男人，眯眼问道。
“灭剑宗？呵呵。”男人冷冷一笑，右掌忽然斩出！
“嗡！”
当空瞬间凝聚出一道至强剑气，斩向夜歌！
夜歌脸色一变，身躯化作一道闪光。
然而，剑气冲过的速度在瞬间完成！
闪光之中，仍然被剑气划过！
夜歌闷哼一声，身躯再度显现时，右臂上出现了一道极深的剑痕。
“滋啦……”
大量的血气从中散发，夜歌脸色苍白，咬牙死撑。
他释放出大量的灵气，覆盖在右臂的伤口处。
“咔咔咔……”
就这样，剑气造成的伤口迅速修复。
“嗯？原来你是……有意思。”男人看着夜歌，嘴角的弧度更大。
“嗖！”
但这时，方羽已经化作一道金光，闪到他的身前。
“不自我介绍，那就直接动手吧。”方羽右膝盖抬起，猛地顶向男人的胸口。
男人嘴角仍挂着冷笑，轻描淡写地抬起右臂，说道：“太慢……”
“砰！”
下一秒，方羽的膝盖撞在他的右臂上，爆发出一声闷响！
“啪啦！”
男人的右臂泛起强烈的血芒，同时传出一阵骨骼粉碎的声音。
这一个瞬间，男人眼神明显变了。
“砰……”
下一秒，他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后方的地面上。
“轰隆……”
烟尘四起，男人坠入地底之中。
“咻！”
但一秒都不到的时间，他的身形就化作一道血光，直接飞到高空之中。
他抬起右臂，上面有一个明显的凹陷处。
那个位置的骨骼，被方羽的膝盖撞得粉碎。
但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盯着方羽，并且甩了甩手。
“咔嚓！”
一声脆响，他右臂上的凹陷处就恢复完全。
“这样才稍微有点意思。”男人冷笑道，同时抬起右臂。
“嗡……”
这个时候，一阵剑鸣之声响彻四周！
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
未见剑刃，剑气却已爆发！
“呼……”
狂风席卷天地，高空中的男人血衣飘飘，血气释放！
他的右掌之中，出现一把散发出碧血光芒的长剑！
剑刃呈现出曲折的形状，而非笔直，血色的细小雷霆在剑刃的表面不断地闪烁。
“咔咔咔……”
男人握住长剑，长发拂动，气势与之前完全不同！
此刻的他，具备吞天之势，手中长剑更如同绝世神器一般，引动天地变色！
他低下头，以睥睨的目光看向方羽。
“你能接我一剑，才有资格知晓我的名号。”男人脸上带着不屑，说道。
“好啊，来吧。”方羽点了点头，轻松地答应道。
男人又扫了一眼另外一侧的夜歌。
他看向地面上的施元，开口道：“我要先宰了这家伙，另外一个……就交给你了。”
施元抬起头，双眼已经通红，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
他站起身来，看向夜歌，眼中只有嗜血。
“施元前辈……”夜歌看着施元，眼中只有悲戚之色。
“砰！”
而这时，施元已经猛然冲向他！
“轰隆！”
空中一阵巨响。
方羽知道，以夜歌的实力肯定能够应付施元。
因此，他便没有分散注意力，只专注于眼前的这个男人。
“轰！”
男人手中的长剑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剑气。
血色的雷霆化作龙卷风一般，包裹着剑刃。
“轰隆……”
天地都在震动。
男人抬起手中长剑，对着方羽，悍然斩下！
“嗖！”
这一个瞬间，整个空间仿佛都被抽空，压力提升到极致！
剑气并不止从正面袭来，而是从各个方位来袭！
无数道剑气相互交错，如同巨大的蜘蛛网般，朝着方羽袭来。
这一剑，没有闪避的空间。
男人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要让方羽正面接下这一剑。
而方羽本来也没想闪躲。
他就站在原地，左掌抬起。
“分化之术。”
方羽的左掌前绽放出如同烟花般绚丽的法能。
它迅速扩散，如同盾牌般挡在方羽的身前。
“呵。”高空中的男人嗤笑一声。
“轰！”
下一秒，漫天剑气袭来，爆发出阵阵轰鸣声。
整片林区的树木都被剑气搅成碎屑，地面层层崩裂。
方羽整个人被淹没在烟尘之中。
但是透过烟尘，可以看到他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不过，上半身的衣服上多了十几道被剑气所割裂的口子。
在无尽剑气到来的时候，方羽动用了法则之力，把这些剑气分化到两旁各处。
就跟水流遇到遮挡物时一般。
然而，剑气比他想象的要凌厉许多，部分竟然穿透了法则之力，划破他的上衣。
当然，如果换一个人，就是一副被割破这么简单了。
整个人都要被切成碎片。
因此，方羽看起来是接住了这一剑，但纯粹是靠肉身。
他施展的法则之术，算是被完全突破了。
这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方羽仰头看着空中的男人，眼神微凛。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
光是刚才那一剑的威力，就已超出之前遇过的很多对手。
虽然场面没有特别大，但方羽很清楚……在大天辰星上，能够接下刚才那一剑的人，绝对没几个。
这个男人，一定是一名专修于剑道的修士。
而且，是非常强大的剑修！
联系起现在所在的位置。
方羽看着男人，眼神闪烁。
他已经隐隐猜出这个男人的身份。
而此时此刻，空中的男人也盯着方羽，眼中显然有震惊之色。
他有想过方羽能接住这一剑，却没想到……能够如此轻松。
连一滴血都没流？！
对他而言，这一剑是彻底的失败！
嗜血剑一出，必然要见血！
可面对方羽，竟然没有做到……
“你……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号。”男人右瞳中血芒闪烁，冷声说道。
“说吧，我听着。”方羽答道。
“我是……战长天。”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当年，他们称我为……万域第一剑。”
“但我更喜欢后来的名号。”
“嗜血剑圣。”
第2037章 肉身打爆你
嗜血剑圣！
这个名号，让方羽眼神一凛。
从名号听来，果然是一位剑修！
而这里是太古剑宗……那么，这个名为战长天的男人的身份，基本上就能确定。
他必然是当年太古剑宗的一员！
而万域第一剑，也象征着他当年的实力和名声。
“太古剑宗的人……到今天，已经十几万年了。”方羽仰头看着空中的战长天，眼神中闪烁着震惊的光芒。
他在地球上活了将近五千年的时间，已经觉得人生漫漫，曾经几度想要寻死。
而眼前的战长天……很可能活了十几万年！？
光是把这个数字在脑海里过一遍，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不过，战长天绝非正常的生命体，这一点从气息能够看出来。
但无论如何，他都是十几万年前就存在的人。
“离火玉，你见过活得最长的存在，活了多少年？”方羽在心中问道。
“嗯？你自己体内不就有，还用问我？”离火玉说道。
“是什么？”方羽愣了一下，问道。
“混沌神火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它从混沌开启时就已存在了么，其中渡过多少年月……算都没法算。”离火玉说道。
“混沌神火是火啊，你见过活得最长的人活了多少年？”方羽又问道。
“人……多长的都有。”离火玉说道。
“你又是何人？报上名来。”
就在这时，高空中的战长天开口了。
“我是方羽。”方羽答道。
“方羽……你的名号是什么？”战长天眯眼问道。
“名号？呃……大天辰星第一魔头。”方羽想了想，微笑道。
“魔头？”战长天微眯着眼，冷冷一笑，抬起手中嗜血剑，说道，“你这个名号，可不是随口就能说的。”
话语间，嗜血剑再次斩下！
“轰！”
滔天血色剑气再次轰向方羽。
有了上一回合的经验，这一次方羽不打算动用法则之力。
他抬起右掌。
“霸天掌。”
“轰隆……”
狂暴的真气汹涌炸出。
正好与轰来的漫天血色剑气对轰到一起，引爆天地。
法能涌动，地面剧烈震动！
整个剑宗后山都在崩塌，烟尘滚滚。
“咻！”
烟尘之中，方羽化作一道金光，急速冲向战长天所在。
“来吧。”
战长天咧开嘴，脸上的笑容更甚，右瞳中的血芒闪烁。
“嗡！”
嗜血剑，朝着方羽冲来的方向斩去！
“嗖！”
方羽身形在空中幻化，瞬间化作多道重影。
“轰……”
但嗜血剑斩出的剑气从来都不是单道，而是全方位的多道剑气。
因此，方羽身形所化的幻影在瞬间就被斩灭。
然而，真身却仍未出现。
战长天眼神微动，嗜血剑迅速往后一甩。
“嗙！”
一声脆响。
剑刃砍在方羽的手臂上。
战长天转过身，看着方羽泛起黄金光芒的身躯，眼神闪动。
他眼神冷冽，握住嗜血剑的手持续用力往前压。
“蹭蹭蹭！”
剑刃与方羽手臂交接的位置，已经闪烁出点点火花。
凌厉的剑刃上的血气，疯狂地想要侵入。
方羽抬着左手臂，能够感受到这把剑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这确实是一把好剑。
而此刻，战长天看向方羽的眼神已经变了。
单凭肉身抵挡嗜血剑的一击，并且还没出现伤口！
在他的认知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
“难道……”
战长天想到某种可能性，脸色一变。
他的视线再次聚焦于方羽的身上。
此时的方羽，浑身都沐浴着黄金光芒。
他的皮肤仿佛半透明一般，能够清楚地看到皮肤之下泛着金光的骨骼。
如此肉身，绝对不是经过术法加成，也非灵气覆盖所致。
这就是肉身本来的模样。
而寻常修士，哪怕是体修……也无法修炼出这样的肉身。
但在战长天的记忆中，他曾经听闻过这样的存在。
修炼到极致的肉身……能够达到肉身成圣的地步！
也可称之为圣体！
这样的存在，万年难得一见。
战长天看着方羽，黑白分明的左眼当中，浮现出震撼之色。
他没想到，已经这么多年没有来过人的剑宗古墓，竟会迎来一位肉身成圣之人！
这简直就是……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战长天脸上浮现出肆意的笑容，咧开嘴，露出大笑。
他的左眼中满是激动和兴奋，而通红的右眼，则是爆发出滔天的战意。
过了这么多年无趣的生活之后，今日终于有了兴趣！
肉身成圣者，这么多年都没出现几个。
而现在，就有一个站在他的面前。
如果他能用嗜血剑把方羽斩杀。
那么，他嗜血剑圣的剑下魂……就多出了一个肉身成圣者！
对他而言，这是极大的成就！
比过往的任何成就都要高！
“哈哈哈，圣体，你竟然修炼出了圣体！我一定要把你的头颅斩下来，一定！”战长天大笑道，身上血气大盛，浑身如同燃烧起血色火焰一般！
他咧着嘴，把嗜血剑收回。
“传闻肉身成圣者光凭肉身就能与真仙交战，并且永世不灭，即便是真仙都难以诛杀肉身成圣者。”战长天仰天大吼道，“但今日……我就要证明，我嗜血剑圣，就是能斩杀肉身成圣者！我的嗜血剑，能斩灭天底下的一切！”
“轰轰轰！”
战长天的气息节节攀升，强势至极。
方羽眯眼看着战长天，嘴角也勾起一丝冷笑。
“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打脸，尤其像你这般狂妄的人的脸。”方羽说着，身躯往前一闪，右拳砸向战长天的胸口。
战长天抬起手中嗜血剑，左掌贴在剑刃之上，往前一顶。
“砰！”
剑刃之前出现一道交叉的血色印记，阻挡在方羽的拳头之前。
“嗙！”
下一秒，拳头砸在血色印记之上，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轰鸣声爆响，战长天双臂猛然一震，只觉双臂一阵麻痹。
血色印记出现裂痕。
但这时，方羽往前踏了一步，出现在战长天的侧边。
“既然你都说了要用你的剑来杀我，那我也让一让你，只用肉身来把你打爆。”方羽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膝盖猛然抬起！
战长天眼神一凛，咬着牙，强行握住嗜血剑斩向方羽抬起的膝盖。
“砰！”
又一声爆响！
嗜血剑刃被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