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四百六十一 风雨飘摇的宋家
呼……呼……
道临城南门外间的微风吹来,将那地上的两小撮灰烬吹得四散而开,仿佛世间从来就没有存在过那两个城门守卫一般。
在场这些最多也不过是初入圣阶的修者,他们甚至是没有看到云笑到底是何时动的手,那两名城门守卫,便是如此诡异地被焚烧殆尽,连痕迹都没有留下一丝。
“果然不愧是帝宫总部通缉的人物啊!”
当此一刻,虽然这些人不敢说话,但心底深处却是生出一抹生生的敬畏,这是对强者的一种敬畏,并不会因为苍龙帝宫的通缉与否,让得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
不管这杀了城门守卫的云笑,能不能逃得过苍龙帝宫的追杀,至少在这道临城南门边上,今日是以这位为尊的,没有人再敢多言。
而且在一些人的心中,这位的实力,恐怕比道临城帝宫所的所司还要厉害几分吧,刚才的那种手段,哪怕是化玄境巅峰的帝宫所所司,也未必能施展得出来。
尤其是死里逃生的粗壮汉子,眼眸之中更是闪烁着一种叫做激动的光芒,暗道自己风雨飘摇的家族,或许都会因为这个少年驾临道临城,而生生发生改变啊。
只是焚杀两个通天境巅峰的城门护卫,云笑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在意,若不是这两个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诬陷好人,他甚至都没有兴趣对这二人出手。
“也是时候,该反击了!”
手中握着苍龙帝宫的通缉告示,再看到上面的四幅画像,云笑口中喃喃出声,也没有去管身旁粗壮汉子感激的目光,直接大踏步朝着城门内走去。
所有人敬畏地看着那个削瘦的粗衣身影,他们都没有发现,云笑眼眸之中那一闪而逝的黑芒,某个卑鄙家伙的眼中,同样也是闪过一丝黑光。
啪!啪!啪!
直到云笑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在了南城门内里,众人的耳中才听到一道道清脆的响声传来,转过头一看后,尽皆一脸的惊骇。
只见刚才那诬陷粗壮汉子的五短家伙,此刻正举起自己的双手,一下一下地扇着自己的脸颊呢,这种自扇耳光的举动,无疑更让人觉得诡异难测。
“难道又是云笑的手段?”
诸人看着五短家伙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头忍不住生出一丝猜测,暗道这样的诡异手段,恐怕除了那个叫云笑的少年之外,没有人能施展得出来吧?
而且众人也能猜到,刚才这五短家伙口不择言,一心只想讨好帝宫所,肯定是惹怒了那个粗衣少年,没有像那两名城门守卫一般被直接烧成灰烬,都算是运气不错了。
片刻之后,五短家伙在扇了自己数十个耳光后,赫然是将自己的满口牙齿都给扇得飞了出来,一张脸更是肿如猪头,几乎都认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脸肿成这样,牙齿也被扇飞,自然是不可能再胡言乱语了,或许这就是云笑给其的惩罚吧,让他长长记性,以后不要乱说话,免得祸从口出。
“哎哟!”
心头舒爽地看着这个自扇耳光的五短家伙,粗壮汉子突然之间拍了拍脑袋,当下不再去管那个已经软倒在地的家伙,直接朝着城门之内奔去。
这个名叫宋固的粗壮汉子,原本是道临城一个大家族的实权人物,这一次家族遭受大难,他是万不得已之下才去搬救兵的。
没想到救兵没搬来,却差点在这南门之外遭受了无妄之灾,此刻宋固想起家族的危局,真是半刻也不想耽搁了,入城之后直接飞奔回家。
“大哥,大哥,我回来了!”
人还未到的宋固,刚奔到家门口的时候就直接大呼出声,只不过却不闻回应,让得他心头微微一沉,脚步更快地奔进了家中。
对于自己的家,宋固自然是极其了解,当下直奔最重要的一座大殿,然而在奔进大殿之中后,他赫然是看到殿内正中之处,停放着一具黑色的棺材。
“大哥,这……这是……”
宋固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环眼扫了一下殿中众人之后,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脸露悲戚之色地哽咽出声。
“二弟,宝儿他……他……”
宋固的大哥名叫宋河,乃是宋家当代家主,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化玄境中期,比起半步圣阶的宋固来,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得到了心中猜测的那个答案,宋固脸上的悲色更是浓郁了几分,因为他知道宝儿乃是大哥最为疼爱的幼子,也是他待如亲子的侄儿,如今命丧黄泉,又岂能不悲?
宋家家主虽然有两个儿子,但是这小儿子宝儿的天赋却是异常惊人,是下一代家主的不二人选,年纪轻轻就已经展现出来比其大哥妖孽得多的天赋。
宋固没想到自己一朝回来,看到的竟然是宝贝侄儿的棺材,让得他忍不住一拳打在右掌之中,眼眸之内更是噙着一抹恨恨之色。
“可恶的花家,难道他们真的想和我宋家鱼死网破吗?”
宋固是个急躁的性子,要不然也不会在城门边上口不择言,差点让自己脱不开身了,此刻怒意升腾,就想要去找所谓的花家报仇。
“二弟,如今花家已经投靠了帝宫所,再也不是我们宋家所能抗衡得了的了,他们不仅是杀了宝儿,还给了我宋家最后的期限,今日就是最后一天,若是不降,等待着我宋家的,将是灭族之祸!”
宋家家主宋河死了儿子,却像是比宋固更加沉得住气,他毕竟是一家之主,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这一大家子人着想。
如今各大城池帝宫所的兼并计划都有所加快,那些最为顶尖的势力他们出不了力,但是这些城池小家族小宗门,却无一不被他们在威逼利诱之下,纳入麾下。
偏偏这个宋家却是个硬骨头,虽然其内最强者只有一个化玄境中期的宋河,却一直虚与委蛇,不肯听帝宫所之命行事。
因此道临城帝宫所所司,才让一向和宋家有嫌隙的花家出手,这已经是给宋家最后的机会了,要不然下一次死的,可就不是区区一个宋宝儿了。
“对了,二弟,我让你去找猎河王氏求救,他们怎么说?”
定下心神的宋河,这才想起一事,忍不住问了出来,让得殿中诸多宋家实权人物的视线,尽都转到了宋固身上。
猎河王氏,那也算是一个大家族,其族长的修为比宋河还强了一筹,更重要的是,那位王家族长,正是宋家族长宋河的岳丈。
也就是说宋河的妻子乃是王家族长的亲生女儿,双方有着这一层关系,宋河才在这危急关头,派宋固前去搬救兵。
只不过看到自己和二弟都说了这么久的话,却没有半个外人出现的时候,宋河其实已经猜到一些东西了,心头也不由一沉。
“哼,那老家……王老爷子顾念王家的安危,不肯派人前来相助,还说……还说让大哥赶紧将大嫂送回猎河,免得连累了王家!”
说起这个,宋固就有些忿忿之意,要不是顾忌大嫂王氏也在场,恐怕他都要直乎那王家家主为老家伙了,这老家伙简直就是半点不念旧情嘛。
听得宋固这气愤之言,宋家主母王氏果然是脸色一变,但那眼眸之中的坚决,却是愈发浓郁了几分。
“唉,这也是人之常情,倒是我想多了!”
宋河并没有宋固那么生气,反而是微微摇了摇头,虽然心中失望,但他所说也是正理,如今的九重龙霄之上,又有谁敢和帝宫所对着干呢?
王家要是出手相助,固然是能让宋家多撑一段时间,但要是道临城帝宫所出手的话,也就是多牵累一个家族罢了,最终的结局不会有什么两样。
“夫人,岳丈所说不无道理,你还是收拾收拾赶紧回猎河吧!”
将心中的失望强压而下,宋家家主宋河将目光转到了自己的妻子王氏身上,此言出口后,他陡然感觉到对方身上,浮现出一抹极度的戾气。
“宋河,你这是要休妻吗?”
王氏虽然身为女流,却巾帼不让须眉,此刻双眼一瞪,让得一众宋家族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招来主母的怒火。
“夫人,你这又何必?”
被妻子怒问的宋河,反而是内心一暖,却在想到宋家的结局之后,不想牵连妻子,只是这句话说出来,王氏脸上的怒意不由更加浓郁了。
“我告诉你宋河,我王春莲既然嫁给了你,今生就是你宋家的人,你别想踢开我!”
本名王春莲的王氏高喝出声,让得一众宋家族人都有些动容,他们知道主母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什么,那是将自己最后一条生路都给生生堵死了啊。
“你们都听着,从今日开始,我王春莲和猎河王家再无瓜葛,大不了就是一个死,还怕他花家不成?”
紧接着王春莲再次说出的一番话,更是让宋家之人颇为感动,这不仅是要和猎河王家撇清关系,更是要和即将覆灭的宋家绑在了一起啊。
二千四百六十二 还要执迷不悟吗?
“夫人……”
家族存亡之际,宋河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在这一个刻,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能和夫人同生共死,也未始不是一件幸福之事。
“哼,就算是死,也得咬下他花家一块肉来!”
宋夫人王春莲性子火爆,受不得宋河这样的眼神,见得她脸色一整,俨然已经将宋家即将到来的大战,定下了基调。
“不错,花家这几年欺负我们也够狠了,这次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一众宋家族人都是义愤填膺,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花家也就是比宋家强上一点点罢了,这些年宋家虽然落于下风,但也没有露出必败之象。
若是能抓住机会,比如说宋河擒住那花家家主,倒也并不是没有反败为胜的希望,年轻人的想法,总是比较简单的。
或许也只有宋河心中才清楚,已经攀上道临城帝宫所这根高枝的花家,再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宋家能够抗衡的了。
别的不说,就算是帝宫所只派一个达到化玄境后期的强者前来,就能碾压整个宋家,毕竟他们宋家的最强者,也就是化玄境中期的宋河罢了。
“大哥,有一件事,或许会对我宋家的局势有所帮助!”
见得宋家族人群情激愤,大哥却是郁郁不乐,宋固突然想起一事,凑到大哥大嫂的耳边,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让得二人都是第一时间回过头来。
“我刚才在南城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宋固有些神神秘秘,让得性子颇急的宋夫人极为不耐,忍不住狠狠瞪了宋固一眼,让得他再也不敢卖关子。
“是云笑!”
宋固这一次的开口只有三个字,让得宋氏夫妇先是一怔,旋即脑海之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炸裂而开,云笑这个名字,在如今的九重龙霄之上,简直就是如雷贯耳。
“二弟,你可有看清楚?真的是云笑?他怎么会来道临城?”
强行压下心中震惊的宋河,直接发出灵魂三问,对于前两个问题,宋固倒是能回答,但是最后一个问题,他又怎么敢去问那煞星一般的粗衣少年?
当下宋固将在道临城南门口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给了自己的大哥大嫂听,让得这位宋家家主不由若有所思,想着这件事可能为宋家局势带来的转机。
“大哥,看那位云……云笑大人的行事,说不定就是来道临城找帝宫所麻烦的,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啊!”
宋固之前才蒙云笑救了一命,又见识了后者的逆天手段,口气之中不由自主地便加了敬语,但此时的宋河,却已经在分析其言中之意,并没有特别在意。
作为宋家家主,宋河自然是知道云笑乃是苍龙帝宫的通缉要犯,两者之间的仇怨,应该是没有丝毫调和的可能了。
只是宋河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帝宫总部通缉的要犯云笑,竟然敢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入道临城,既然如此,那双方的冲突可就没有办法避免了。
这样说来的话,云笑出现在道临城之中,对于宋家的局势确实是有极大的影响,至不济,短时间内花家也不可能再借助得了帝宫所的力量,也就让宋家有了一线转机。
“宋河,时限已至,还不出来受死?”
然而就在宋河几人都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道高声突然从殿外传来,让得所有宋家族人都是身形一颤,旋即浮现出一抹愤怒的神情。
因为他们对这道声音都不会有半点陌生,尽都听出那正是由花家家主花不折所发,这个名字明显蕴含着另类的意义,能让人听过一遍就记住。
“哼,花家敢杀我宝儿,这次定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王春莲,第一个忍耐不住,直接掠身而出,身后的宋河兄弟二人连忙跟上,诸多宋家族人,尽都是出现在了这大殿之外。
只见大殿外间,一行人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宋家总部之中,当先一人瘦瘦高高,长得颇为纤弱,不知为何,此人明明是男子,却从其身上隐隐散发出一抹脂粉之气。
“花不折!”
在看到那瘦高之人的第一眼,王春莲的眼眸之中就如欲喷出火来,因为她认出那正是花家家主,也正是因为此人,自己的宝儿才会惨死。
所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此刻的王春莲在狂怒之下,明显是忽略了一些细节,她心中想的只有拼命,这或许才能报得杀子之仇。
“怎么样,宋河,我给你的期限已经到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花不折可没有心情来和一个女人斗口,而是将目光转到宋家家主宋河的身上,说出来的话,蕴含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这位花家家主言下之意,是宋河要是再不识时务的话,不仅是他这个宋家家主,那些其他的宋家族人们,也是一个也活不了。
“哼,真以为攀上了帝宫所的高枝,就能灭掉我宋家了吗?”
宋河在宋家族人面前慈眉善目,但是在面对外敌的时候,却是宁折不弯,这番话不卑不亢,让得花家家主花不折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花不折今日前来,可不是来和宋家家主叙旧的,他有着绝对的把握能灭掉宋家,因此在话落之后,他的身上已是冒出了浓郁的脉气气息。
而当这位花家家主身上的气息涌现而出时,抛开那些低微的宋家族人外,包括宋固在内的三大宋家强者,尽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化玄境后期?!”
就连宋固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花家家主的气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那明显已经超越了宋家家主宋河的化玄境中期,达到了另外一个境界。
在化玄境这个大阶别之中,每一重小境界的差距都是天差地远,在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云笑这般越级作战的。
可让宋河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数日之前这花不折还只有化玄境中期,怎么数日时间不见,就成功突破到化玄境后期了呢?
以前的花家虽然整体实力强上一些,但由于最强者花不折的修为,和宋家家主宋河半斤八两,想要一举灭掉宋家,还是做不到的。
可是此时此刻,当花不折化玄境后期的气息一爆发出来之后,宋河几人除了震惊之外,一颗心也是沉到了谷底。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如今的花家就算是没有帝宫所的相助,恐怕也能很是轻松就灭掉宋家了,一个化玄境后期的强者,宋家已经无人能够抗衡。
“怎么样,宋河,现在你还觉得我花家依附帝宫所没用吗?”
花家家主花不折很有些志得意满,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就是在依附了道临城帝宫所之后,才获得了一些以前没有的资源,从而一举突破到了化玄境后期的层次。
这种让对方震惊却又无力的感觉,对花不折来说真是太美妙了,眼看这个道临城的老对手就要死在自己的手中,他就感到无比爽快。
更何况花家的整体实力,原本就要比宋家更强横一些,如今突破到化玄境后期的花不折,明显就是压死宋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跟你拼了!”
心怀丧子之痛的宋夫人王春莲,此刻似乎因为不断的变故失去了理智,在花不折话音落下之后,直接身形掠出,朝着花家家主扑去。
只是这样的动作,又岂会让化玄境后期的花不折有丝毫在意,不管怎么说,王春莲也只有化玄境初期的修为罢了,和他足足差了两个境界呢。
“夫人,不要!”
眼看王春莲朝着花不折掠去,宋河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但是前者速度极快,他就算是想要阻止也根本来不及。
更何况就算是阻止得了这一次,花家也是不会放过宋家的,到头来依旧有一场拼死大战要打,最多也就是拖延一段时间罢了。
砰!
境界之间的差距,可不是靠着一股怨气就能拉近的,王春莲又有些失去了理智,在她一击还没有轰在花不折身上的时候,便被后者仿佛扇苍蝇一般扇得倒飞而出。
“噗嗤!”
重击之下的王春莲,直接在倒飞途中就狂喷出一口鲜血,要不是宋河及时掠身相扶,说不定其脑袋都得直接在殿柱之上撞碎。
可想而知花不折出手有多狠辣,那是根本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看到此人的出手,宋河才真正肯定这家伙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货真价实的化玄境后期。
因为就算是化玄境中期的宋河自己,也根本不可能一招之间就将王春莲轰得重伤吐血,想到这一点,他的脸色不由更加阴沉绝望了几分。
“上吧,一个不留!”
一掌重伤了王春莲的花不折,下一刻已是大手一挥,今日的局势牢牢掌控在他的手中,在他看来,已经不可能再有丝毫的改变了。
踏踏踏!
然而就在此时,花家诸人所在之地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让得花不折眉头不由微微一皱,面带怒意地转过了头来,想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敢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
二千四百六十三 又有什么事?
“什么事?”
转过头来的花不折,第一眼已是看到发出脚步声的,乃是花家的一名执事,当下眉头皱得更加紧了,却终究还是沉着脸问了出来。
而在看到那花家执事急促的脚步时,宋家诸人心头都是升腾起一丝异样,刚才陷入绝望关头的他们,似乎看到了事态的一丝转折。
虽然不知道这种转折对于宋家来说,到底是好是坏,但反正现在已经是十死无生的关头,无论出现任何的变故,应该都能让局势发生一些改变吧?
尤其只有半步洞幽境的宋固,其脑海之中忽然闪过一袭身穿粗衣的少年人身影,暗道那宋家执事的到来,不知道为不会和此人有关?
“家主,发生大事了!”
那花家执事的脸色很有些惊疑不定,开口的第一句话,更让花不折的脸色阴沉得如欲滴下水来,试问如今的道临城,还能发生什么大事?
要知道以前的道临城势力之中,除了一直高高在上的帝宫所之外,就是花家和宋家分庭抗礼,双方的整体实力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得谁。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帝宫所忽然加快了兼并各大家族宗门的速度,花家则是第一个投靠帝宫所的家族,身份地位瞬间变得大不一样。
对于这种识时务的家族,帝宫所自然也是相当有好感的,这也是花不折这个花家家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突破到化玄境后期的原因所在。
有着帝宫所撑腰的花不折,只觉在这道临城所在的范围之内,再没有人能撼动花家的地位,哪怕是曾经的老对手宋家也不行。
再加上宋家的强者们尽都在这里了,王春莲还被直接轰成了重伤,剩下的这些宋家族人们,又岂能再翻得什么大浪?
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一个花家执事竟然急冲冲前来,而且一开口就是发生了“大事”,这又如何让得花不折不怒?
这就好像刚刚热身过后,想要大干一场之时,直接就被人给打断了,可想而知花不折此时的心情,到底有多愤怒。
“说!”
不过花不折倒是对那花家执事的性子有所了解,知道其行事一向稳重,所以并没有将心底的怒意太过表现出来,而是沉着脸再次发出一个字。
花不折打定主意,一旦从这家伙口说出一些不靠谱之事,那一定要让其为今日的鲁莽付出代价,至少这花家执事的位置,肯定是要被撸下来了。
“家……家主,帝……帝后雕像被人毁了!”
被花不折这么一瞪眼,再听得其口气之中的不善,那花家执事不由身形一颤,也再不能保持镇定,尤其是说到那个事实的时候,声音更是颤抖不已。
“什么?”
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刚刚从那执事的口中传出,花不折先是微微一愣,但是仅仅只愣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便是脸色大变,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个花家执事。
其他的花家族人们,自然也是听得清楚,但是在他们的心中,下意识地便升腾起一抹荒谬的感觉,暗道这样的事,在如今的九重龙霄之上,又怎么可能会发生?
要知道现在的九重龙霄,可是苍龙帝宫一家独大,为了表示尊敬,在各大城池的帝宫所之前,都矗立得有苍龙帝后夫妇的雕像。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每个城池的这两座雕像,可都是要矗立万年甚至是更久的,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人给毁了,这怎么听都像是一个天方夜谭。
在这个大陆之上,倒也不乏有一些四大家族的余孽,或者说家族宗门被毁的仇恨之人,敢做出那样的事。
但一来这样的事少之又少,二来只要谁敢做出这种事,最终的结果都是死得惨不堪言,敢亵渎苍龙帝后,那可是最严重的罪名。
在九重龙霄的各大城池之中,苍龙帝后的雕像已经算是一种信仰的存在了,很多时候修者们在经过雕像所在范围之时,可都是要磕头跪拜的。
更有甚者,在帝宫所那些强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许就会因为一个路过修者对雕像的不敬,从而大打出手,而且还没有地方说理去。
就这么两座神圣的雕像,竟然不仅有人敢亵渎,还敢将之毁掉,这是吃了龙心凤胆吗?他还想不想在这九重龙霄混了?
“这……”
那花家执事的话语并没有如何掩饰,不仅是花不折等花家修者听到了,另外一边原本心头绝望的宋家族人们,自然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过宋河他们虽然听得清楚,却又有一种“风太大,我没听清”的感觉,实在是这样的事,在九重龙霄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发生过了。
但相对来说,发生这样的事,对宋家倒不算是一件坏事,至少让宋家这十死无生之局,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转机。
“是他!肯定是他!”
反倒是心中先入为主的宋固,在短暂的震惊过后,陡然发出一道有些莫名其妙的声音,让得旁边的宋河,瞬间就想起了一件事。
看来宋固已经是记起先前在城门边上发生的那件事了,没想到那个叫云笑的煞神,行事效率竟然如此之快,根本就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入城之后就干出了这么一件大事。
“好哇,你们宋家胆子可真是够大的,竟敢勾结外人,擅自损毁帝后雕像,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就在宋固声音刚刚落下之后,那边的花不折显然已经是回过了神来,这一顶大帽子扣将下来,让得宋家族人们脸色皆变。
“今日本家主就替帝宫所,好好教训一下你们这种不听话的家族!”
看来花不折虽然听到了那个惊人的消息,却也没有打算放过宋家,既然对方已经是板上鱼肉,那将之先收拾了,再去解决其他的事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又或许在花不折的心中,今日这样的好机会绝然不可放过,自己突破到化玄境后期的修为,必须得打一个出其不意,才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若是让这些宋家之人做好了准备,再想要将之覆灭,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在花不折看来,帝后雕像反正已经被毁了,也不差那么一点时间。
更何况帝后雕像矗立在帝宫所的门口,现在雕像被毁,没理由帝宫所没有半点动作,说不定等自己收拾了宋家再赶过去,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踏踏踏!
然而就在花不折大手一挥,想要发起第二次进攻的时候,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陡然传来,让得他心情不由瞬间变得异常烦躁。
“又有什么事?”
转过头来的花不折,抬眼看到又是一名花家执事之时,都差点口出粗语了,这些家伙一而再再而三打断自己的威严,简直没有将自己这个花家之主放在眼里啊。
“禀家主,帝宫所裴所司有命,让花家即刻前往帝宫所,不能有一丝耽搁!”
那花家执事眼角一抽,倒也没有被花不折的怒声吓住,而其口中这番话出口后,花家家主的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阴沉了几分。
“可恶!”
这一次花不折是真的骂出声了,也不知道是在骂宋家之人,还是在骂那坏了自己好事的帝宫所,听得他这道骂声,所有的花家族人们,尽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去。
不管花家刚才在宋家面前如何耀武扬威,但他们头上始终站着一个帝宫所,若是这两个字被那所谓的裴所司听去,恐怕对花家来说都是一场灭顶之灾。
发泄过后的花不折,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些东西,未免祸从口出,他不再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语,而是将目光转到了宋家所属的身上。
“哼,待本家主解决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后,再来收拾你们!”
知道不能再行耽搁的花不折,终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毕竟帝宫所命令已经传来,若是他执意要先灭掉宋家,说不定都会给那位裴所司留下一个极坏的印象。
宋家虽然尽落下风,但花家想要将之彻底覆灭,恐怕绝不是一个短时间内能办到的事,到时候耽搁下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花不折知道自己在道临城一家独大的机会,到底是谁给的,这区区一个板上之鱼的宋家,比起帝宫所的召唤,简直没有半点的可比性。
因此花不折在话音落下之后,已是大手一挥,诸多的花家族人们,便如潮水一般涌出宋家,甚至是比刚开始进来的时候,速度还要快上几分。
“侥幸!”
看到这一幕,宋家自家主宋河以下,尽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感到异样了。
尤其是这样的意外,还是因为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后,所有的宋家族人们心中,都是升腾起一丝好奇,对那个胆敢毁坏帝后雕像之人的好奇。
不管怎么说,那位不知名的人物,也算是救了他们宋家全体族人,虽然这样的事,在那位眼中未必在意,但对宋家来说,意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二千四百六十四 破碎的帝后雕像
“大哥,我去看看!”
就在宋家族人们都呼呼喘着粗气,心绪有些不定的时候,一道声音已是突然传来,正是宋固所发,他的脑海之中,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一个挥之不去的人影。
说实话,他已经有九分肯定是那人所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叫做云笑的少年,已经算是第二次救他的性命了,他必须得看个究竟。
事实上以此刻宋家的处境,在知道那花不折已经突破到化玄境后期之后,最正确的决定,应该是趁着这个机会逃出道临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虽然可能会被花家追上,但这至少让宋家看到了希望,可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去看热闹,那危险性无疑就太大了。
可不知为何,当宋家族人们听到宋固的决定之时,他们心头的好奇就再也忍耐不住了,尤其是家主宋河,更是知道某些细节。
“既然如此,那大伙儿就一起去看看吧!”
也不知道宋河想到了一些什么,他心头忽然有一种感觉,心道自己要是错过了这一次的好戏,或许就会遗憾终身。
“我……我也要去!”
脾气火爆的宋夫人王春莲,此刻虽然身受重伤,却也是勉强站起身来,其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的决绝,都蕴含着一抹不容置疑。
“我倒要看看,这个世上到底还有没有公理存在?”
王春莲想到刚才花家的蛮横强势,口气之中满是恨恨之意,此言一出,也让其他宋家族人们心头的恐惧,瞬间就减弱了几分。
当下在宋家家主宋河的带领之下,一众宋家族人们鱼贯而出,值得一提的是,外间的花家之人早已经走得一个不剩,想来都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帝宫所赶去了。
嗖嗖嗖……
宋家族人们虽然飞行速度不是太快,但还是在半柱香时间飞临了城中广场,下方一座磅礴的建筑映入眼帘之时,他们的身形下意识地就降了下来。
因为那座磅礴的建筑,正是道临城最为威严的所在,也就是道临城帝宫所,相传那位帝宫所所司裴济舟,早已经达到化玄境巅峰的层次了。
这样的人物,一向是宋家需要仰望的存在,那是比花家更加强大得多的上位者,绝不是宋家这样的小家族能招惹得起的。
不过降下身来的宋家族人们,此刻的目光却都不在帝宫所本身,而是转到了帝宫门前的一座小小广场之上。
以前的时候,在那座小广场之上,一直都矗立着九重龙霄两位至高无上人物的雕像,但是现在,情况却是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在场除了宋家族人之外,还有其他因为此地变故被吸引而来的道临城修者,他们的目光也和宋家族人们一样,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广场之内。
在诸人的印象之中,以前的这座帝宫所广场之上,一直都矗立着两座属于苍龙帝宫主宰的雕像,但是现在,那两座雕像却是被人给生生毁掉了。
看着那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破碎石头,刚刚赶到的宋家族人们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和他们同样脸色的,还有那些处于广场外围的诸多道临城修者们。
再过片刻,宋家族人们的目光,也和那些其他修者一样,转到了凌空矗立在广场之上的一道年轻身影之上。
因为这道身影身上的气息,似乎都还没有消散,那并不是其本身的脉气修为,而是其身上曾经在不久之前,爆发过一道强横的力量。
由此也可以见得,那广场之中的帝后雕像,肯定是毁于这个粗衣年轻人之手。
而一时之间没有意识到某些东西的道临城修者们,终于是在回神之后,对着那个粗衣少年指指点点了起来。
“那小子是谁?竟敢损毁帝后雕像,活得不耐烦了吧?”
“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啊,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样的所作所为,会为自己的家族或是宗门,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吗?”
“不管怎么说,那小子的胆子还真够大的,让人佩服!”
“佩服有个毛用,依我看,那小子很快就会被撕成碎片了吧?”
“损毁帝后雕像这样的大罪,帝宫所恐怕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死去啊!”
“……”
短暂的安静过后,尽是一片议论的嗡嗡之声,只不过这些议论之声中,没有任何一道声音是看好那个粗衣少年的。
这些道临城的修者们,除了宋固之外,并不都是从南门而来的,在没有通缉告示上画像的对比之前,他们一时之间并没有想起那粗衣少年是谁?
在他们心中,道临城帝宫所的强势早已经根深蒂固,任何一个没有达到洞幽境的修者,前来道临城都得异常低调,丝毫不敢得罪帝宫所分毫。
就算是一些达到洞幽境层次的强者,也不得不给帝宫所一个面子,毕竟在帝宫所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九重龙霄至高无上的苍龙帝宫呢。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此种种,铸就了这数十年时间以来,道临城帝宫所的威严没有任何一个修者敢轻易挑衅,那几乎已经成为一个禁忌了。
可是那个不知名姓的粗衣少年呢,一来就将帝后雕像生生摧毁,这已经算是道临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大事了。
在众人看来,这一次帝宫所肯定会用这件事来立威吧,这样看来的话,那个损毁帝后雕像的粗衣少年,恐怕连轻松就死都会变成一种奢望。
“明长老!”
就在众人打量那半空而立的粗衣少年之时,一道高声却是将他们的心神尽都给了回来,待得他们侧头去看时,却见得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而来,面目却没有太过陌生。
“是花家家主花不折!”
其中一名修者,一看就是经常混迹道临城的老手,第一眼已是认出那群人为首的一位,正是花家家主花不折,一名化玄境中期的强者。
除了宋家之人外,没有人知道花不折已经突破到了化玄境后期,但仅仅是化玄境中期的修为,也已经算是道临城的一方霸主了。
至于花不折口中的明长老,对于围观诸人来说也并不会太过陌生,那正是道临城帝宫所的大长老,一身修为在诸人的眼中,甚至是比花不折还要高上一筹。
这位被称为明长老的帝宫所强者,事实上早就已经从帝宫所总部出现了,相反那所司裴济舟不知道是不是自持身份,并没有过早现身。
“明长老,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赶到这里的花不折,自然是看到了那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帝后雕像,在这样的事实面前,他依旧问了出来,显然是想知道更深层次的东西。
“没有怎么回事,就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想出风头的毛头小子而已!”
明长老半眯着眼睛,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眼前发生的事,将花家召过来,也和那所司大人一样,自恃身份,不想动手污了自己的手。
诚如明长老所说,他根本没有感应出那粗衣少年的真正修为,而一些头脑发热想要出风头之辈,损毁石制的帝后雕像,也并非是一件太过为难之事。
因此明长老心头虽然愤怒无比,却又想在一众道临城修者之前显得威严,这才借所司大人的名义,直接将已经归附帝宫所的花家召过来,好替自己动手。
别人不知道,明长老却是心知肚明,他知道花不折已经突破到化玄境后期的修为,虽然还比不上自己这个老牌的化玄境后期强者,收拾一个毛头小子应该不在话下。
这一来是昭显帝宫所的威严,二来也是想要让道临城的修者们见识见识,投靠帝宫所的好处。
毕竟在这些道临城修者们眼中,以前的花不折,只是一个化玄境中期的家主罢了,如今投靠了帝宫所,转眼之间就突破到了化玄境后期,其中因果并不难猜测。
“啧啧,看来那小子是不知道帝宫所的厉害啊!”
以前对明长老只能唯唯喏喏的花不折,在突破到化玄境后期之后,说话也是不卑不亢起来,这番感慨之言,就没有半点下位者的意思。
“那花家主就让他知道知道帝宫所的厉害,如何?”
明长老也没有在意花不折的口气,他知道所司大人对这位还是相当看重的,双方竭诚合作,倒也不必过于得罪,因此直接说出一番话来。
“能为所司大人效劳,花某不胜荣幸!”
对此花不折真是求之不得,他知道那位所司大人一定也在关注着外间的局势发展,若是这一次表现好了,花家自然好处多多。
因此在下一刻,花不折便没有再和这位明长老废话,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目光转到了不远处凌空悬浮的那个灰衣小子身上,眼眸之中,闪烁着一丝危险的光芒。
当花不折打量了那粗衣少年片刻,并没有感应到其身上散发的特殊气息之时,其眼中的冷笑和不屑,不由更加浓郁了几分。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一个想要哗众取宠的小子罢了。
二千四百六十五 你没有资格,换人吧!
在这个大陆之上,尽有一些头脑发热,想要干出一件大事弄得天下皆知的妄人,只可惜他们每干出的那些所谓大事,最终多半会成为一个笑话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即使不能流芳百世,那就想尽办法遗臭万年,这些年来,损毁帝后雕像的事情虽然罕见,却不是一次没有。
甚至是一些被冲昏了头脑的妄人,还曾试图潜入苍龙帝宫,行刺那对苍龙帝宫的主宰,这样的风头,可是比仅仅损毁一个城池的帝后雕像大得多了。
当然,无一例外,那些异想天开想要出风头的家伙,最终都是死得惨不堪言,若是帝后夫妇这么好杀,也不会称霸九重龙霄这么多年了。
因此在花不折看来,那个身穿灰衣,全身上下看起来没有几两肉的毛头小子,就是那种想出风头的妄人,而且是想出风头想疯的那种。
“三弟,你去探探那小子的底,记住,不要轻易让他死了!”
这些道临城的所谓强者们,似乎都有一颗高傲的心,虽然明长老吩咐让花不折出手,但是这位花家家主,却也觉得和一个毛头小子动手,那是杀鸡用牛刀了,因此直接又推了一位出来。
被花不折称为三弟的这位,在花家的地位绝然不低,甚至暗地里都被称为二家主,乃是一位已经达到了化玄境初期的强者。
花氏一门传到这一代,原本是有三兄弟的,不过在一次争夺地盘的战斗之中,花家老二不幸惨死,也就剩下这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了。
花家老三倒是有一个极为霸气的名字,叫做花不败,只不过他这一生之中到底有没有败过,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被自己身为家主的大哥点到名字,花不败当仁不让,直接就掠身而出,当他飞临那粗衣少年身前数十丈之地时,其脸上已是浮现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对于这位花家二家主,道临城的修者们并不会太过陌生,也知道这乃是一名已经突破到化玄境初期的强者,比起他们大多数人来,都要强得多了。
看那粗衣少年的年纪,众人都不太相信其能达到化玄境初期,也只有那宋家的宋固,眼眸之中才闪烁着一种叫做激动的光芒。
就算宋固也不知道那粗衣少年的真正修为,可他却是在道临城南门之外,亲眼看到云笑收拾过半步洞幽境的强者啊,而且那种手段,现在想想都觉得可怖之极。
所以在宋固的心中,那帝宫通缉令上的少年,就算是未必达到了道临城帝宫所所司的程度,至少不是这花不败所能匹敌的。
一想到花不败可能很快就要惨不堪言甚至是一命呜呼,宋固心中就有着一种极度爽快的感觉,毕竟这些花家的家伙们,都是宋家的大仇人啊。
至于其他人,则是两眼一抹黑了,他们一来没有意识那粗衣少年的身份,二来也完全没有感应出那少年的真正修为,对于这场战斗的局势,自然也不可能把握得太清楚。
不过这些在道临城呆了很久的这些修者们,还是更看好花家的二家主,毕竟化玄境初期的修为,在这道临城中,已经不算是弱者了。
“小子,识相的就赶紧束手就擒,免得污了你花家三爷的手!”
掠身上前的花不败,丝毫没有将一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只不过他没有看到的是,此言出口后,对面粗衣少年眼眸之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这个损毁帝后雕像的粗衣少年,自然就是从南门而来的云笑了,他一进入道临城就直奔主题,而且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定要在苍龙帝宫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闹个大的。
反正云笑也知道自己已经被苍龙帝宫纳入了重点通缉对象,几副形貌也显于人前,那么便看看是自己孤家寡人跑得快,还是你苍龙帝宫反应得快吧?
道临城无疑就是云笑吹响反击号角的第一战,他也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些城池帝宫所的家伙们心生愤怒,因此一来就直接将苍龙帝后的雕像,轰成了碎片。
只是云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都将帝后雕像损毁了,那所谓的帝宫所所司竟然还没有出现,反而是人派人,派了这么一个化玄境初期的家伙出来送死。
以云笑如今洞幽境巅峰的修为,收拾一个化玄境初期的家伙,恐怕连手都不用动,但这家伙既然自己撞到了枪口上,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云笑知道这些年苍龙帝宫的所作所为,恐怕那所谓的花家,已经是依附了帝宫所,既然如此,那这些家伙应该也没有什么好人,打杀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没资格和我说话,换人吧!”
心中念头转动的云笑,下一刻已是轻声出口,似乎软绵绵地没有什么力道,却是瞬间将那身为花家二家主的花不败给生生激怒了。
所有人都觉得那粗衣少年太过狂妄,不管怎么说,花不败也是一名化玄境初期的强者,虽然并不能挤进道临城顶尖强者之列,至少也不是年轻一辈所能轻易抗衡的。
在这个大陆之上,天才倒也不少,但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像当初云笑遇到的那些龙霄顶尖天才们,也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
反正在这道临城之中,哪怕是花家或者说宋家的年轻一辈,达到通天境的都不是太多,更不要说圣脉三境了。
年轻一辈的天才,一旦达到这个层次,都和龙学宫那些顶尖天才相差不多了,没看到当初在轩辕台上被云笑所杀的龙学宫第五天才陌寒,也才刚刚突破到化玄境没多久吗?
“小杂种,马上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资格了!”
被云笑一句话气得七窍生烟的花不败,下一刻已是全面爆发,他再也不想和这个讨厌的小子多说半句废话了,直接用脉气碾压才是正理。
花不败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遵循大哥之命,不能让这小子轻易就死,到时候这小子在痛苦不堪跪地求饶的时候,不知道还会不会如此牙尖嘴利?
轰!
磅礴的脉气气息从花不败身上升腾而起,让得不少人都是暗暗惊异,心道这位花家的二家主,倒确实有几分本事,至少场中大多数人都是比之不上。
“我说过了,你不够资格!”
云笑感应着花不败身上冒出来的脉气,连脸上的肌肉都没有牵动一丝,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眸之中,已是在此刻闪过一丝隐晦的黑芒。
当这道黑芒闪过之后,一道无形的气息从云笑身上喷发而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掠临花不败的身体。
紧接着诡异之极的一幕发生了,那刚刚祭出化玄境初期脉气,朝着粗衣少年扑去的花不败,刚刚掠到一半,身形就戛然而止,由极动到极静,就仿佛只用了一个眨眼的工夫。
此刻呈现在所有人眼中的,就是那个刚刚强势掠出的花家二家主,身形有一刹那的滞空,就仿佛是一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厚石墙,被生生挡住了一般。
“三弟,你在搞什么?”
看到这一幕,花家家主花不折不由极为不满,这可是在帝宫所大长老面前表现的好机会,怎么这才掠到一半就停下来了呢?
呼……
然而花不折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他的那位三弟,也就是花不败直接用动作回应了他,一道风声过后,花不败的身体,已是朝着下方掉落了下去。
“这是……死了?”
场中尽有一些灵魂感应之力强横的修者,当他们看到花不败的动作,还有那急速消散的生机之时,都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此刻的花不败,身体掉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其本身并没有施展任何的手段,来控制自己身体的掉落,这很明显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
可是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刚才的粗衣少年,好像并没有丝毫的动作吧,怎么那个不可一世的花家二家主花不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失去了生机呢?
“这……这是什么妖法?”
其中一名只有通天境初期的修者,身形都有一丝轻微的颤抖,口气也是断断续续,说出这话的同时,更是脖子一缩,似乎生怕被某个恐怖的粗衣少年给注意到。
“真是少见多怪,什么妖法?那明明灵魂湮灭!”
好在场中还是有一些明白人的,比如说此刻接口的这位,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圣阶低级炼脉师,灵魂之力也早已经达到了圣阶低级。
作为圣阶低级的炼脉师,他们的感应能力,可比普通的同等级修者强横得太多了,在花不败掉落下地的这几个呼吸之间,他已是感应到了一些真正的事实。
能让人在无形之中失去生机,而且还能做得如此无声无息的手段,除了灵魂湮灭,恐怕没有第二种了。
但即便是这圣阶低级的炼脉师,也是很有些想不通,灵魂之力到底需要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做到这一步,这未免太过天方夜谭了。
二千四百六十六 你也不够资格!
在这名圣阶低级炼脉师的理念之中,哪怕是高出两重境界的灵魂之力,也不足以如此不动声色地,就将一名化玄境初期的修者灵魂湮灭。
灵魂一道博大精深,但要说无声无息就将一名修者灵魂湮灭,那也太神奇难解了,那已经超出了这名圣阶低级炼脉师所能理解的范畴。
事实上这圣阶低级的炼脉师猜得没错,刚才云笑确实是施展了灵魂湮灭之术,只不过比起一般的灵魂运用来,他那两条灵魂祖脉之力无疑是起了大用。
那可不仅仅是让云笑的灵魂之力,远东地超同等级的炼脉师,一些对灵魂之力的运用,甚至连圣阶高级的炼脉师都是远远不及。
仅是一个化玄境初期的蝼蚁,云笑真是连半点动手的兴趣都没有,既然这叫什么花不败的家伙执意要找死,那就成全于他吧。
砰!
花不败的尸身重重摔落在地,仿佛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得他们的心神都是狠狠一震,云笑这一手,真是太过诡异,也太过震慑人心了。
如果说之前众人更多都看好花不败的话,那此刻他们的心境,已是起了一种极大的变化,甚至是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了那个花家的家主花不折。
说实话,刚才众人虽然对云笑冷嘲热讽,认为其自不量力,并不代表他们对花家,或者说对帝宫所就有多少好感。
帝宫所行事霸道,花家更是狐假虎威,这些年来做了不少龌龊之事,诸多道临城的修者都是敢怒不敢言而已,甚至心底深处还有一种怨恨。
因此此刻在看到花不败落得如此下场,不少人心中都是暗暗称快,而且一想到花家很可能还要吃个大亏,他们就无比期待。
尤其是宋家诸人,此刻仿佛大热天灌下一口凉水般舒爽,甚至有着一种宋家大仇得报的感觉,能看到花家吃瘪,就是他们喜闻乐见之事。
先前的宋家,实在是被花家欺侮得太狠了,甚至差一点就家毁人亡,要不是这边的消息传得及时,此刻他们哪有在旁边看戏这般轻松?
到了这一刻,宋家家主宋河,才真正意识到宋固并不是危言耸听,而那个苍龙帝宫通缉令上的云笑,也确实是不同凡响。
既然那粗衣少年能无声无息杀掉化玄境初期的花不败,那就说明其本身修为,绝对远在花不败之上,甚至是不比花不折这个化玄境后期强者差多少。
此时此刻,宋家诸人都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就此逃走,否则哪里看得到这样的大戏,说不定自今日之后,宋家在这道临城中的地位,都要因此而生生发生改变呢。
“小杂种,你敢杀我三弟?”
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花不败落地发出的大响,也终于是将花家家主花不折的心神,给彻底拉回了现实,一道蕴含着狂怒的声音传将出来,任谁都能听出其口气之中的那抹怨毒。
一些在道临城混迹多年的修者,自然是知道花家家主这一代原本有同胞三兄弟,自二弟身死之后,花不败和花不折相依为命,也是花家真正的中坚人物。
可是现在,花不败竟然如此莫名其妙死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中,甚至让花不折都没有看出花不败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说实话,花不折虽然在气头上,却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他也是在心头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战斗力,这才发出的这道暴怒之言。
在花不折看来,如果自己出尽全力的话,在一招之间灭杀一名化玄境初期的修者,应该也会很是轻松,并不会比那粗衣小子差多少。
而且花不折还在心中猜测,肯定是那可恶的小子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这才出其不意让自己的三弟着了道儿,其本身的修为,未必便真的达到了化玄境初期。
比如说一些实力强横的毒脉师,哪怕是处于天阶高级的层次,在特定的情况下,也未必不能将一名化玄境初期强者毒杀。
在花不折看来,这应该就是那粗衣小子敢来挑衅帝宫所的底气所在了,但这样的手段在显于人前之后,又还能收到多大的效果呢?
“你这化玄境后期的修为,也没有资格跟我说话,再换个人来吧!”
耳中听着花不折怨毒的声音,云笑连脸皮都没有牵动一丝,口中说出来的话,和刚才面对化玄境初期花不败的时候,简直如出一辙。
这听在旁观众人的耳中,就有了一种感觉,似乎在那个粗衣小子的眼中,化玄境后期的花不折,和化玄境初期的花不败,并没有什么两样似的。
“狂妄!”
一名花家的半步化玄境长老直接怒喝出声,但是当他口中两个字刚刚出口时,便看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转将过来,再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呼……
仿佛一道无形的微风刮过,甚至是没有人感受到这股微风,那位开口的花家长老,便是和刚才的花不败一样,无声无息地朝着下方掉落而去。
这一刻,整个帝宫所广场之前,突然变得有些安静,因为云笑这一手简直太诡异了,甚至是让人有种凉嗖嗖的感觉。
一些刚才还在不远处围观的道临城修者们,都是下意识地退出了数十丈,还觉得有些不太保险,有一些人甚至是退出了百丈之远。
因为这些人在刚才的时候,可都是对那粗衣少年冷嘲热讽过的,甚至一些人说的话,比那位花家长老要难听好几倍,难保那粗衣少年不会突然之间瞪自己一眼。
这种瞪人一眼就能让人灵魂湮灭的手段,实在是太吓人了,没有人想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也没有想要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
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对那个粗衣少年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或许真如他所说,化玄境后期的花不折,也根本没有资格和其对话吧?
“我怎么觉得这个粗衣少年,很有些眼熟的感觉呢?”
退到百丈开外的某个化玄境初期修者,目光盯着那粗衣少年看了半晌,最终疑惑着说出这句话来,让得旁边不少听到此言的修者,身形都不由一震。
“你们也有这样的感觉?”
另外一名化玄境中期修者回过头来,看着身旁之人的脸色,忍不住问声出口,而他虽然是在疑问,却已经肯定了那个答案。
如果说只有一个人觉得面熟,那或许只是因为记忆不全,或者说有人长得相像导致,但这么多人都有着同样的感觉,那此事就不太寻常了。
“啊!他不是……不是……”
再过片刻,其中一名五短身材的修者突然之间一惊一乍起来,将周围众人都是吓了一跳,不过此时的他们,又岂会去在意这位的失态?
“他是谁?你倒是说啊!”
隐隐间抓住一些东西的化玄境中期修者,此刻也懒得去自己想了,此言一出,诸多围观之人的目光,都是盯着那个五短身材的汉子,让其变得有些心虚。
“城门口的通缉告示!”
不过在片刻之后,这五短汉子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却是耍了一个小聪明,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但这一个提醒,无疑是让所有人都呼出一口长气。
“云笑!”
众人的脑海之中,齐齐出现这么一个名字,实在是这一段时间以来,云笑这个名字在九重龙霄之上,几乎已经算是无人不知了。
或许在近百年来的苍龙帝宫,还从来没有对某个年轻人如此重视吧?能上苍龙帝宫总部通缉榜的,也只有那些达到至圣境阶别的强者了。
但是这一年多时间以来,无论你走到哪里,走到哪个城池,都会看到城门边上所贴的通缉告示,甚至是云笑所伪装的三个身份,也一个不落地画像于上,以供辨认。
有些东西,在说穿了之后就不值一提,当众人得知那粗衣少年的身份,就是苍龙帝宫通缉的要犯云笑之时,所有的疑惑都是瞬间迎刃而解了。
无论是云笑直接损毁苍龙帝后的雕像,还是对道临城帝宫所毫无畏惧,甚至是没有丝毫顾忌就击杀花家之人,都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毕竟就算云笑选择对苍龙帝宫妥协,后者也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既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那又何必长他人威风呢?
这或许就是那少年云笑向强权发出反抗的第一步,一想到这个,诸人心中虽然震惊,却也对那粗衣少年生出一丝佩服。
试问在如今的九重龙霄之上,谁还敢和苍龙帝宫对着干?或许这叫做云笑的少年,就是最近百年来的第一人吧?
在猜到那粗衣少年就是云笑之后,诸人的心境再次有了一些变化,看向花家家主甚至是帝宫所大长老的目光,都变得愈发幸灾乐祸起来。
一个能被苍龙帝宫如此通缉重视的要犯,若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本事,又岂会拥有偌大的名头?如此人物,又岂是区区花家家主能抗衡的?
只可惜旁观众人集思广益猜出了云笑的身份,正在气头上的花家家主花不折,一时之间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更不知道对面的粗衣少年,是一个何等恐怖的人物?
二千四百六十七 我是云笑!
“啊啊啊!小杂种,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眼看自己一个不防之下,又被那粗衣小子击杀了一名花家的中坚长老,花不折这一怒真是非同小可,声音都变得有些尖利了。
花家以前在道临城能和王家分庭抗礼,除了花不折这个花家家主之外,像花不败或是那位长老般的中坚强者,同样必不可少。
如今短短一柱香时间,两名花家强者便诡异身死,这让花不折如何接受得了?在他看来,就算是将那粗衣小子击杀,也不足以消得自己心头之恨。
因此花不折打定主意,其口中说着“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但如此轻易就将对方击杀,明显不能让他平愤,他想得更多的,则是如何将那灰衣小子折磨得生不如死。
“我刚才说过了,你没有资格!”
对于一个化玄境后期的修者,云笑心头觉得有些好笑,冷哼声发出,只觉这家伙像是一只跳梁小丑般,根本就让他提不起动手的兴趣。
“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你的代价,则会比普通人大上百倍!”
根本没有半点惧意的花不折,身上浓郁的脉气冒将出来,倒是让不少认识他的人都给惊了一下,因为那明显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没想到花不折这个老家伙,竟然突破到化玄境后期的层次了!”
一个道临城的独行强者脸色微变,说起来他也是一名达到了化玄境中期的强者,以前对花家家主未必便有多少忌惮,但是现在,口气之中却是有着一抹浓郁的不甘。
刚才还认为这花不折要吃上一个大亏的围观众人,此刻又有些纠结不定了,暗道像这样的化玄境后期强者,想要击杀花不败或是那位花家长老,恐怕也根本用不到第二招吧?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场中局势似乎又一次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哪怕是对云笑最有信心的宋家宋固,心中也不免生出一丝担忧。
虽然宋固和云笑只有一面之缘,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蒙云笑救过两次性命了,在其内心深处,一直都是盼望着云笑能赢的。
但那花家家主花不折,可是比自己大哥还要更加强横的存在啊,那个叫云笑的粗衣少年,还能像刚才击杀花不败一般摧枯拉朽吗?
事实证明,能!
当花不折身上化玄境后期的气息一冒将出来,惊得场外围观众人都有些纠结的时候,那个粗衣少年的眼眸之中,再次闪过了一丝隐晦的黑芒。
而这一次,不少围观的炼脉师,都是下意识地感应到一股无形的气息,仿佛一阵微风般从粗衣少年身上掠将出来,最终掠临了扑出的花不折身上。
在众人异样的心思之下,那道微风般的气息,和先前打在花不败身上简直一模一样,甚至连花家家主花不折的动作,也和刚才的花不败没有什么两样。
同样是在身形掠出数丈之后戛然而止,同样是在顷刻之间双眼变得空洞,一看就是灵魂被湮灭的结果,这让得所有人都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化玄境后期的花不折,竟然也能一招灭杀,那少年的实力,到底强到了何种地步?”
所有围观之人心中都是疯狂吐槽,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发出一言,似乎生怕自己的口气和动作,会引来那粗衣少年的注意一般。
“难不成他的灵魂之力,已经达到了圣阶高级?”
刚才开口的那位圣阶低级炼脉师,心中倒是有了一个猜测,但一看到那粗衣少年年纪轻轻的面庞,他就不由一阵摇头,暗道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呢?
灵魂之力虽然和脉气修炼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一般来说,越是高阶的灵魂之力想要突破,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就越多。
而且想要提升灵魂之力,那是比脉气修为提升更难上数倍的过程。
很多时候,就算是脉气修为突破到了至圣境阶别,灵魂之力一辈子困在圣阶中级甚至圣阶低级,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可是这炼脉师心头否定,却又百思不得其解,若不是那少年灵魂之力达到了圣阶高级,又怎么可能拥有如此诡异而强横的灵魂湮灭之力呢?
事实上云笑现在的灵魂之力,确实是只有圣阶中级,只不过拥有两条灵魂祖脉的他,对于灵魂一道的运用,却是比很多圣阶高级炼脉师,还要诡异强悍几分。
至少那些达到圣阶高级灵魂的炼脉师们,想要做到此刻云笑做到的这一步,也是极其困难的,更不要说做到如此云淡风轻了。
但不管怎么说,那个已经突破到化玄境后期的花家家主花不折,连云笑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便被灵魂湮灭而死,这是不争的事实。
砰!
又一道落地的声音传将出来,再次让得所有人身形一颤,他们的目光,齐齐转到了广场靠北的方向,在那里,正临空悬浮着道临城的大长老呢。
这一看之下,众人明显看到这位明长老身形微微颤抖,脸色已是变得阴沉一片,而那眼眸之中,甚至是噙着一抹恐惧之意。
因为这位明姓长老虽然贵为帝宫所大长老,但他的修为也就是化玄境后期罢了,就算比花不折要强上一些,却也强不到哪里去。
至少明长老知道,自己就算是全力出手,甚至是出其不意,想要一招之间将同为化玄境后期的花不折击杀,那也是绝对办不到的。
既然如此,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就让花不折殒命的灰衣少年,其实力简直就是深不可测,明长老有理由相信,整个道临城之中,或许只有所司大人才能出手将之制裁了。
“小子,你到底是谁?”
不过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明长老也不想失了自己帝宫所大长老的身份,他身后有着帝宫所撑腰,退一万步讲,帝宫所可是苍龙帝宫的嫡系下属势力啊。
以前的明长老,在外出任务的时候,未始便没有遇到过不能匹敌的敌人,甚至有一次还不小心得罪了一名洞幽境初期的强者,差点被对方一巴掌拍死。
但在明长老亮出自己道临城帝宫所大长老的身份之后,那位洞幽境强者却是二话没说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甚至都没有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自那以后,明长老行事愈发嚣张,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了,那些独行修者也就罢了,如若不是,总得为自己的家族宗门想想吧?
这百年时间以来,因为得罪苍龙帝宫,而导致整个家族宗门被连根拔起的案例还少吗?没有人能承受苍龙帝宫的怒火。
连带着各大城池的帝宫所,也是无人敢惹,因为这就是一个马蜂窝,一捅就可能捅出其身后苍龙帝宫这尊庞然大物。
九重龙霄人类疆域之内,没有任何一个家族宗门,能承受得起苍龙帝宫的怒火,没看到当年强如四大复姓家族,也直接被帝后陆沁婉只手所灭了吗?
正是这些属于帝宫所长老的有恃无恐,哪怕那粗衣少年连杀花家三大强者,在明长老看来也不是没有转寰的余地,口气也是不卑不亢。
不管怎么说,花家只是帝宫所收服的一个小家族,死上几个人并没有大不了的,最多就是再找一个家族来当走狗罢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明长老,似乎是忘了今日之事的起因,连苍龙帝后雕像都能生生毁掉的敌人,会是这么轻易就能妥协的吗?
“我是云笑,让道临城帝宫所的所司出来说话吧!”
听得对方见问,云笑也根本没有要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反正今日灭了道临城帝宫所之后,他也不可能在这里再行逗留,自然毫无顾忌了。
“果然是他!”
耳中听到粗衣少年的平淡的自我介绍,外围围观的众多修者都是长吐出一口浊气,这心中猜测是一回事,得到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今的九重龙霄之上,云笑这个大名乃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能在这道临城见到其真容,所有人都有一种闻名不如见面的感觉。
而且那个叫云笑的少年,也没有让人失望,对得起其偌大的名头,既然如此,那今日这少年可是来者不善啊,帝宫所想要平息此事,想必也不会那么容易。
“云笑,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和先前的那些围观之人一样,明长老一时之间并没有转过弯来,直到他身旁的某一位帝宫所长老,面带异色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明长老,帝宫总部的通缉要犯!”
似乎是看到了明长老疑惑的脸色,旁边的帝宫所长老只能是出声提醒,而此言一出,他明显看到这位明长老身形猛然一颤,显然已经想起云笑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啊哈,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时之间,明长老刚才的恐惧之心尽去,取而代之是一抹浓浓的兴奋,此时此刻,他心头脑海唯一的念头,就是擒获云笑之后的好处,那可是他想了好长时间的东西呢。
二千四百六十八 所司大人不会逃了吧?
“云笑,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
心中恐惧渐去的明长老,口气有了相应的改变,但任谁都能听出他口气之中那一抹毫不掩饰的兴奋。
作为帝宫所的长老,道临城的通缉告示,肯定都是要先过他们这些帝宫所长老之手的,因此他们尽都知道,那个叫云笑的少年,对苍龙帝宫总部来说到底是如何的重视。
而且明长老还听到过一个消息,那就是对云笑的通缉告示,乃是由凤栖宫那位主宰亲自颁发下来的,也就是说云笑得罪的是苍龙帝后。
如此大好机会,这些各大城池帝宫所的所司和长老们,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呢?
只可惜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倒是不时听到云笑易容改装的消息,却从来没有真正遇见过。
没有任何一个城池的所司,不想亲手擒获云笑,来完成这件大功,到时候或许就有一飞冲天的机会,甚至得到帝后大人的青睐,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日思夜想的天大功劳,就这么掉在了自己的头上,这一刻明长老甚至都选择性地遗忘了云笑刚才的强力和诡异,一心只想将这件大功收入囊中。
“你耳朵聋了吗?我让你叫你们帝宫所的所司出来说话!”
云笑可不想和这区区化玄境后期的家伙虚与委蛇,见得他沉着脸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口气多了几分不耐。
“就凭你,还没有资格见所司大人!”
闻言明长老眼中戾光一闪,然后回过头来朝着帝宫所的大殿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么,又似乎是在回答云笑刚才的狂妄,总之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那我只能将你们帝宫所所有人击杀殆尽,再打进殿去了!”
云笑又岂会在意一个跳梁小丑的表演,听得他话音落下之后,一道无形的微风再次从他身上喷发而出,朝着明长老席卷过去。
砰!
一直全神贯注戒备的明长老,下一刻已是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犹如被大铁锤重重砸了一记,满脑子都在嗡嗡作响,却并没有像刚才花家几人那样直接被灵魂湮灭。
一道殷红的鲜血从明长老嘴角边中溢将出来,让得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这位帝宫的大长老就算是还能保得住一条性命,恐怕也是身受内伤了。
“哟?没看出来,你还是一名圣阶低级的炼脉师呢!”
见状云笑也有些意外,不过稍一感应已是感应出了事实的真相,在化玄境阶别的修者,在其灵魂湮灭之下还能活得一命的,恐怕也只有得天独厚的灵魂强者了。
刚才云笑并没有仔细去感应这明长老的灵魂之力,此刻才发现这老家伙和花家几人大不一样,赫然是一名圣阶低级的炼脉师。
云笑借助灵魂祖脉之力的灵魂攻击固然是厉害,却也不可能达到无所不能的程度,当敌人的灵魂之力强到一定层次,再想奏效就有些不太可能了。
但云笑的灵魂之力,比起那明长老的圣阶低级灵魂来,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一下虽然没有能直接收走后者的性命,却也让其灵魂受到了极其严重的震荡,几乎失去了战斗之力。
“果然是不得了的人物啊!”
看到这一幕,远处那个同为圣阶低级炼脉师的修者,口中不由一阵感慨,让得旁边的围观之人都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自众人知道那乃是帝宫通缉的要犯云笑之后,他们的心境就发生了一个极大的变化,至少没有人认为那粗衣少年是自不量力了。
而且苍龙帝宫通缉了这么久都没有能擒获的要犯,这次竟然敢直接打上道临城帝宫所所司来,肯定是有恃无恐。
若是如此轻易就被擒住,那云笑也不会拥有这般偌大的名头了,至少那和花不折同为化玄境后期的明长老,根本就不可能奈何得了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
“不知道你能扛几次呢?”
云笑面无表情,见得他踏前一步,一道微风随之袭出,目标正是那口角溢血的明长老,让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片。
“噗嗤!”
当又一道特殊灵魂攻击轰中明长老之时,他再也坚持不住,直接狂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气息萎靡直下,似乎再来一次的话,就要一命呜呼了。
“所司大人,救我!”
到了这个时候,明长老再也不想那些虚无缥缈的大功了,这连自己命都快没了,说其他还有意义吗?
因此明长老在权衡利弊之下,只能是高呼出声求救,或许在他心中,只有那个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所司大人,才能救得自己一条性命吧?
不知为何,在明长老高呼出声之后,云笑竟然没有再发出第三道灵魂之力,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不过数个呼吸时间过去,帝宫所大殿却是一无动静。
“咱们那位裴所司,不会是知道对手强大,悄悄从后门逃走了吧?”
其中一名修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轻声说出这句话,在这寂静的天空之上,显得有那样的清晰。
此言一出,也让不少围观修者若有所思,暗道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毕竟云笑名声在外,刚才又展现出了如此诡异而强横的一面,那位据说只有化玄境巅峰的道临城帝宫所所司,见势不妙立马撤退,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在这样的时候,就算是帝宫所的那些长老们,也没有心思再去理会某人的嘲讽,甚至在他们的心中,都下意识地相信了这样的说法。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道临城帝宫所的所司也不是傻子,躲在大殿之内看过一场好戏之后,当能对那个粗衣少年云笑的实力有所了解。
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乃是莽夫的行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才是正理。
而且只要将云笑出现在道临城的消息传回帝宫总部,就算是那所司临阵而逃,也能将功抵过了。
“所司大人,你不会真的……”
轰!
然而就在明长老心头也升腾起一抹异样的时候,一道极其磅礴的气息波动,突然从身后大殿之中传将出来,让得他一愣之下,既而大喜过望。
“这是……突破的气息?!”
明长老虽然两次被云笑灵魂重击,但他终究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圣阶低级炼脉师,只一瞬间就感应出那道磅礴的能量波动,到底是因何而起了。
“突破?”
旁观之人的反应也并不会太慢,比如说宋家家主宋河,在感应到那道突破的气息之时,脸色已是变得有些阴沉。
因为据宋河所知,帝宫所所司裴济舟,原本就是化玄境巅峰的修为,这一朝再次突破,虽然未必是直接突破到真正的洞幽境初期,但至少也是半步洞幽境的层次吧?
别看半步洞幽境这个阶别,严格说起来依旧是化玄境巅峰,但这个层次修者的战斗力,比起普通的化玄境巅峰修者来,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大陆修炼的理念,半步洞幽境的修者,收拾起化玄境巅峰修者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甚至都可能不用第二招。
那已经算是摸到了突破到真正洞幽境阶别的门槛,哪怕仅仅只是半步,也已经和化玄境这个阶别有了本质的不同,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所有人都是清楚地感应到那股突破的气息,他们的想法也和宋河大同小异,因此都将目光转回了那个粗衣少年的身上,似乎是想要看到那少年脸色的一丝变化。
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让所有人都失望了,那个同样感应到突破气息的粗衣少年,脸色根本就没有半点变化,甚至嘴角边上,似乎还翘起了一抹弧度。
没有人能感应出那个粗衣少年的真正修为,自然也不知道这位乃是一名洞幽境巅峰的超级强者。
既然如此,一个区区突破到半步洞幽境的帝宫所所司,又怎能引起云笑的在意?最多也就是从一巴掌拍死,变成两巴掌罢了。
但其他人可不这么想啊,半步洞幽境这个层次,乃是他们梦寐以求都想要突破到的阶别,至少在这道临城之中,达到半步洞幽境的强者,都是犹如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原本帝宫所所司裴济舟都在道临城一家独大了,如今一朝突破到半步洞幽境的修为,那岂不是更加要只手遮天了?
刚刚还没有把握的明长老,在清楚感应到这股突破气息之后,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狂喜之色,暗道那个让自己吃了如此大亏的毛头小子,终于是要到被制裁的一刻了。
“哼,你小子现在如此镇定,待所司大人出手,我看你还不跪地求饶?”
信心大增的明长老,仿佛再一次忘记了自己灵魂的震荡,盯着那个粗衣少年冷哼出声,也就是在他话落之后,一道身影已是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道身影看起来颇有些苍老,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垂将下来,结合着下颏处的一缕长须,倒像是一个得道高人。
尤其是那还没有完全收敛的突破气息,吹得其衣袍微微飘荡而起,这一刻,场变得有些诡异的安静,因为他们已经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人物,到底是谁了。
“道临城帝宫所所司:裴济舟!”
二千四百六十九 冰蚕天缚
“道临城帝宫所所司:裴济舟!”
宋家家主宋河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那披发老者的身份道了出来,而这个名字,对于他们这些道临城的家族修者来说,简直是如雷贯耳。
每一个在道临城的修者,你可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有一个势力却打死也不能招惹,这个势力就是帝宫所。
这不仅仅是因为帝宫所背靠苍龙帝宫,更是因为道临城帝宫所所司裴济舟,乃是道临城的第一强者,若是谁敢惹其不快,必然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宋河就知道一件隐晦之事,那是一个曾经在道临城还算不俗的家族,因为得罪了帝宫所,最终整个家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虽然这件事乃是一件无头悬案,但像宋河这样心思敏锐之辈,尽都相信那乃是帝宫所所为,甚至可能是帝宫所所司裴济舟亲手所为。
自从那次之后,数十年来的道临城,敢招惹帝宫所的从所未见,甚至像宋河这样的大家族之主,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那位帝宫所的所司了。
没想到今日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得见,感应着裴济舟身上还未消散的突破气息,某些围观修者的脸色,不由变得更加敬畏了几分。
“你就是道临城帝宫所的所司?”
或许也只有身为当事人云笑,才不会将裴济舟的出现当成一回事了,听得他口中依旧平淡的声音发出,这位帝宫所的所司大人,两眼之中不由射发出一抹精光。
“就是你,伤了我帝宫所的大长老?”
裴济舟并没有正面回答云笑的问话,那样未免让他有失身份,不过他刚刚开口的问话,却是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三个已死的花家修者。
说来也是,在裴济舟这样的人眼里,任何除帝宫所本身之外的附属家族,都只能算是走狗罢了,一两条狗的死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更何况一段时间之前的花家家主花不折,还只是一个化玄境中期的蝼蚁罢了,对于这样的蝼蚁,若是能咬人两口也算不错,被人踩死,也不会让裴济在太多的动容。
因此这位帝宫所所司更为关心的,还是明长老的伤势,这位一直都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替他暗中做过许多见不得多的事,他还是相当看重的。
说实话,之前要不是裴济舟处在突破的关键时刻,说不定他都会及时出手保得明长老不受伤,但是现在嘛,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突破契机,都差点被那突然打上门来的粗衣小子破坏,裴济舟心头就有着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道临城帝宫所在裴济舟的领导之下,已经没有人敢轻易招惹,而那些脑子有水胆敢得罪帝宫所的人,早已经化为枯骨了。
“所……所司大人,他……他就是云笑!”
见得所司大人似乎不太清楚对方的身份,勉强提起一口气的明长老,第一时间就将云笑的身份指了出来,顿时让得这位所司大人眼中的怒光,转眼之间变成了兴奋之光。
“云笑?云笑!”
先是一愣的裴济舟,和刚才的明长老一样,下一刻自然意识到了云笑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这可是一桩从天上掉下来的大功啊。
作为道临城的所司,裴济舟的追求明显是要比明长老等人更高,他可不想一辈子窝在这小小的城池之中当一个所司,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去往帝宫总部。
尤其是在裴济舟一朝突破到半步洞幽境的时候,他的这种野心无疑是得到了更大的滋生,只觉自己去到帝宫总部,只是差一个契机罢了。
现在这个契机竟然就这么砸到了自己的脑袋之上,这让裴济舟有着一种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的感觉,这刚想要瞌睡,怎么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呢?
“你自绝吧,或许还能留得一个全尸!”
云笑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裴济舟眼眸之中的那抹狂喜之色,他前来这道临城,就是为了覆灭帝宫所,打响反攻苍龙帝宫的第一炮。
甚至这一次云笑都没有隐藏形迹,更没有易容改装,他就是想要让人知道,高高在上的苍龙帝宫,并不是不能撼动的。
而这撼动的.asxs.,就从这道临城开始吧,在此后的一道时间内,这片区域的各大城池帝宫所,都将不复存在。
说实话,云笑这句话并不算是危言耸听,一些和他敌对过,最终却遭受无尽痛苦而死的敌人,在临死的时候,恐怕都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自绝而死吧?
只可惜这道临城帝宫所的所司裴济舟,一来根本感应不出来面前少年的真正修为,二来也不知道云笑曾经击败过洞幽境初期的帝子洛尧,铸就了他此刻的无知和不自量力。
何况就算裴济舟听说过一些蛛丝马迹,也只会将之当成谣言,在他们这些帝宫所修者心中,帝子洛尧就是九重龙霄的第一天才,怎么可能被另外一个天才击败呢?
“放心吧,就算你不自绝,我也会留你一个全尸的!”
因此在下一刻,裴济舟口中说出来的话,仿佛是对云笑刚才话语的回应,只是那其中的威胁之意,让得不少人都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在这个世上,尽有一些比死还要难以承受的痛苦,看来这位帝宫所的所司,是想将那些属于道临城帝宫的酷刑,一一在云笑的身上用上一遍了。
而且裴济舟还知道,一个死的云笑,远远比不上一个活的云笑有价值,如果能将一个活的云笑带回帝宫总部,或许这件功劳的作用才能得到最大化。
“唉,这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听得裴济舟之言,云笑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与此同时,那位帝宫所所司,已是有了第一步的动作。
唰!
只见从裴济舟的手中,陡然抛出一张看起来薄如透明的丝网,隔着数丈的距离就朝着云笑当头罩了过去,看起来颇为的随意。
“是所司大人的圣阶中级武器:冰蚕天缚!”
其中一名帝宫所长老眼前一亮,看来是曾经见过裴济舟施展这件特殊束缚武器的,而且口气之中隐隐有着一种兴奋。
所谓的冰蚕天缚,说白了就是一种蚕形的圣阶脉妖喷吐出蚕丝,再用一些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的一件武器。
只不过一个只有半步洞幽境的裴济舟,竟然拥有一件圣阶中级的特殊武器,倒也从侧面说明了帝宫所的底蕴深厚。
但只有那些帝宫所的长老们才知道,所司大人这件束缚丝网,其实是一个家族的传家之宝,最终被帝宫所灭掉,这才成了裴济舟的囊中之物。
甚至那个家族之所以覆灭,也是因为怀璧其罪,只是这样令人不齿之事,这些帝宫所的长老们自然不会到处乱说,外人也不得而知。
将这件束缚武器据为已有的裴济舟,更是如虎添翼,看来他并没有太过看轻那个大名鼎鼎的粗衣少年,一上来就用出了自己最为拿手的束缚武器。
在裴济舟看来,一旦那小子托大,被冰蚕天缚给束缚住,那今日之战便算是结束了,以冰蚕天缚的束缚之力和坚韧程度,就算是一些洞幽境层次的强者,也不易挣扎得开。
只不过对上洞幽境强者的时候,以裴济舟这半步洞幽境的修为,冰蚕天缚根本就不可能束缚得住那样的强者,最终落败的也只会是他。
这就是武器一道不被大陆修者视为主流的原因所在,一件武器的强弱,主要不是取决于武器本身,而是掌控武器的人。
试问一个天阶三境的修者,手持一件圣阶高级的武器,你就说他能够战胜一名化玄境初期的强者了吗?答案明显是不能!
修为高强的修者,举手投足之间,或许都能施展出武器的威力,摘花飞叶皆可伤人于无形,就像是之前云笑施展的灵魂湮灭手段一般。
不过在裴济舟看来,眼前的这个粗衣小子,根本不可能是洞幽境的强者,看其年纪比洛尧还要年轻近十岁,又怎么可能达到那样的层次呢?
因此裴济舟胸有成竹,尤其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冰蚕天缚,在飞临那小子身前数丈之时,对方依旧没有躲避的意思之时,他就知道大势已定。
唰!
只见在裴济舟手中印诀变动间,那刚刚看起来飞行缓慢的冰蚕天缚,转眼之间速度暴增了数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个粗衣少年给当头罩在了几乎透明的蚕网之中。
“结束了!”
看到粗衣少年已经落入了自己的掌控,裴济舟也不由大大松了口气,毕竟云笑名声在外,乃是他龙帝宫通缉了一年多都没有抓到的狠人,他先前一直没有把握能将之擒住。
至少在裴济舟看来,就算自己最终能战胜这粗衣少年,应该也不会这般轻松,可谁知道仅仅是施展一门冰蚕天缚,就将那小子擒住,这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二千四百七十 这就是你的最强手段?
“哼,我道这小子有些什么本事,原来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如此不堪一击!”
胜券在握的裴济舟,老脸之上满是得意之色,这似乎可以成为他突破到半步洞幽境的一件大礼,也能让那些围观的道临城修者们,对帝宫所产生更多的敬畏。
在裴济舟看来,以前那些家伙都将云笑吹到天上去了,以此来掩盖自己的无能,今日这件大功被自己拿下,想必会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九重龙霄的各大城池吧?
裴济舟一向都甚有野心,也绝不甘心只在一个小城池之中当一个所司,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名扬天下,他就忍不住有些志得意满。
“所司大人威武!”
一道略有些中气不足的声音随之传来,原来是灵魂受到重创的明长老所发,见得所司大人的得意神情,他又岂会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拍一记响亮的马屁呢?
“我就说那小子只是个纸老虎嘛,所司大人一出手,自然是一戳就破!”
另外一名帝宫所的长老也是紧随明长老之后,这接连的话语一出,就连那些围观的修者们,也下意识地相信了这样的说法。
这些人就算是没有见过裴济舟出手,肯定也是听说过冰蚕天缚的厉害,据说那武器已经达到了圣阶中级,对一些洞幽境的强者都有威胁。
无论这些修者如何高看云笑,也和裴济舟一样,并不认为其已经达到了洞幽境的层次,既然如此,那被冰蚕天缚束缚住,又岂会再有回天之力?
不少人都是心生遗憾,他们对帝宫所或是花家这些家伙并没有太多好感,相反还因为对方的霸道嚣张心生厌恶。
只是慑于帝宫所的强力,没有人敢表现出来罢了,现在有人来打压一下帝宫所的嚣张气焰,正是他们喜闻乐见的事。
先前发生的那些,让得众人心头颇为兴奋,暗道终于有人站出来挑战帝宫所了,没想到帝宫所所司裴济舟一出手,那粗衣少年就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尤其是宋家之人,此刻脸色颇有些阴沉,因为花家的关系,他们连带着帝宫所也恨上了,若是那粗衣少年云笑,今日真能将帝宫所灭掉,那宋家或许还能继续呆在这道临城。
可一旦云笑身死或是被擒,花家一定会秋后算账,到时候有着帝宫所撑腰的花家,哪怕是花不折兄弟已死,也不是区区一个宋家所能抗衡的。
“小子,不要挣扎了,我这冰蚕天缚,越是挣扎缠得越紧,到时候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志得意满的裴济舟,下意识地就将心头想好的一番说辞给说了出来,只不过他此言出口后,立时注意到了周围向自己投来的一些古怪目光。
不过再下一刻,裴济舟就知道这些古怪目光所为何事了,因为在他视线一转之间,却是见到那个被冰蚕天缚束缚住的粗衣少年,并没有半点的挣扎。
这乃是裴济舟好几次施展冰蚕天网的经验了,一般落入冰蚕天网之中的修者,下意识地便会挣扎不断,试图脱离冰蚕丝网的束缚。
可诚如裴济舟所说,这种特殊的束缚武器,被束缚住的人越挣扎,就会被束缚得越紧,到得最后直接将自己勒得皮开肉绽,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但那个粗衣少年呢,被冰蚕丝网束缚住之后,却是没有半点的动静,这让得裴济舟所说的这一番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笑话一般。
好在裴济舟脸皮颇厚,对方既然已经落入了自己的冰蚕天缚之中,那就再无回天之力,这点小小的打脸,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小子,别以为不挣扎就没事了,这冰蚕天缚的威力,又岂是你这毛头小子所能想像?”
因此接下来的一刻,裴济舟直接就改口了,然后其右手微微一拉,仿佛其手中的一头连接到那冰蚕天缚一般,瞬间就让两者之间产生了一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这倒是有些像之前云笑施展灵魂湮灭之力时的情形,此刻众人睁大了眼睛,也丝毫看不到裴济舟的手中,有任何一种和那冰蚕天缚有联系的东西。
但事实就是如此,裴济舟就像是在玩一只牵线木偶一般,在他双臂律动间,众人都能清楚地看到,那束缚住云笑的丝网,似乎正在缓缓收紧。
“这就是你的最强手段?”
在所有人都对云笑投去怜悯的目光之时,从这个粗衣少年的口中,赫然是发出一道轻问之声,让得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小子,接下来,你会尝到冰蚕天缚真正的滋味!”
这个时候的裴济舟,可不会被云笑这些废话所影响,见得他手中动作律动得越来越快,围观众人甚至都能看到云笑外间的衣袍,都被拉出一道道丝网勒紧的痕迹。
“嗯?”
可是在下一刻,围观众人却又看到了极度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那在冰蚕天缚中被包裹的粗衣少年,赫然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双臂。
看到云笑的这个动作,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那可是半步洞幽境强者裴济舟施展的冰蚕天缚啊,怎么在那少年手中却好像普通渔网一般呢?
按常理来说,被圣阶中级武器束缚的修者,全身恐怕都动弹不得,更别说像云笑这般做出如此之大的动作了,这明显是和他们理解的东西有些不太一样。
“这不可能!”
相对于围观修者的来说,作为当事人的裴济舟,对于这样的事实则是更加接受不能了,因此这根本就不在他所理解的可能性之中。
但不管怎么说,此刻云笑的双臂都已经抬起,而且齐齐平伸,最终五指插到了那冰蚕天缚的丝网孔洞之内。
“他难道要……”
想到一个可能,所有人的脸色都是齐齐一变,因为云笑的这个动作太过明显了,如果不是他们想像的那般,又会是什么呢?
“不会的,这可是圣阶中级的冰蚕天缚,单凭那小子的修为和肉身力量,怎么可能做得到?”
帝宫所所司裴济舟,自然也第一时间从云笑的动作之上,猜到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但他对自己颇为自信,更对冰蚕天缚颇为自信,因此口中已是凝声出口。
可惜裴济舟对自己固然是自信,却是低估了那个叫做云笑的粗衣少年,也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肉身力量和脉气修为,到底强到了何种地步。
嗤啦!
因此在下一刻,包括裴济舟在内的所有人耳中,都是传来一道略有些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令自己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那个将双手手指插进蚕网孔洞的粗衣少年,仅仅是双手微分,然后看似坚韧无比的冰蚕天缚,便被直接扯成了两半,仿佛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坚持过去。
如此惊人甚至是让人恐惧的一幕,就这么发生在眼前,简直将所有人的下巴都给惊掉了,因为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的事情。
没有人会认为道临城帝宫所所司裴济舟祭出的冰蚕天缚,乃是一件水货,据他们所知,那可是一件货真价实的圣阶中级武器啊。
而且是一件柔韧性极强的圣阶中级束缚武器,想要将这样的武器弄坏,可比将一件坚硬的刀剑武器折断,更加难上十倍。
这也是刚才裴济舟有着极强信心的原因所在,只要是陷入冰蚕天网内的敌人,就会在束缚之中被越勒越紧,到最后被包裹成一个人形粽子,甚至是不成人形的粽子。
可裴济舟算到了所有的可能,也没有能猜到对方竟然用这么一种霸气的方式,来将自己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圣阶中级的冰蚕天缚,在那个粗衣少年的手中,就仿佛纸糊的一般,根本就不堪一击,甚至是连抵抗的迹象都没有表现出来,便被生生从中间扯开了。
到底需要达到一种什么样的肉身力量,才能做到这一步,裴济舟忽然有些不敢去想了,他下意识地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搞错了啊。
至少以裴济舟对冰蚕天缚的了解,他知道凭自己半步洞幽境的修为,再加上那超出常人一筹的肉身力量,是根本不可能撼动冰蚕天缚分毫的。
更不要说这样直接将冰蚕天缚给扯成两半了,可以说云笑此刻的动作虽然简单,但带给裴济舟的震撼却是无与伦比的。
从这一点上来看,刚刚还信心十足的裴济舟,对于自己能擒住那个帝宫通缉要犯,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把握,他现在想得更多的,应该是如何保住自己的这一条性命。
可以说云笑仅仅是用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将这个帝宫所所司裴济舟的信心,直接从云端打落到了谷底,再也没有刚才初现身之时那般胸有成竹了。
所有人都是愣愣地看着那个粗衣少年三扯两扯,就将一件圣阶中级的束缚武器给扯碎,待得无数蚕丝从空中掉落而下,场中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安静得有些诡异。
二千四百七十一 不堪一击的帝龙丹
云笑此刻表现出来的这一手,事实上有很多外人看不到的细节,是他有意制造出来来震慑众人的,也确实是达到了这样的目的。
现在的云笑,固然是已经达到了洞幽境巅峰的修为,但要说单凭肉身力量,就将一件圣阶中级的束缚武器给扯碎,那也还是很难办到的。
但不要忘了,云笑的体内可是有着诸多的祖脉,其中火属性祖脉和冰属性祖脉的妙用,连他自己都还有些没有摸得清楚呢。
此刻云笑隐藏的手段之中,正是用自己的冰火两条祖脉,将那圣阶中级武器冰蚕天缚的结构破坏,这才一举建功。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云笑的脉气修为,比那裴济舟强上百倍的条件之下,要不然对上同样的洞幽境巅峰强者,对方再施展出来的武器,他也不可能如此摧枯拉朽。
这一手云笑有意为之的的手段,赫然是将围观众人惊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们全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人的肉身力量,怎么可能强大到如此地步?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尤其是作为当事人的帝宫所所司裴济舟,此刻身形都有些微微颤抖,除了内心深处的恐惧之外,更有着一种极度的好奇,直接就问了出来。
“破铜烂铁而已!”
云笑自然是不可能正面回答裴济舟的问话,而其口中之言发出之后,身形已是微微一颤,下一刻出现的地方,赫然是就是这个帝宫所所司的身侧。
感应着那突如其来的气息,裴济舟不由骇得魂飞魄散,仿佛连整个后背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毫毛立竖之下,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躲不开这一击。
嗖!
只见一道白光乍现,紧接着在裴济舟的身前,便是升腾起一头白色的小龙,看到这头小龙,不少人都是若有所思,似乎已经猜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是帝龙丹!”
之前说话的那个圣阶低级炼师,无疑很是见多识广,此刻出口的这几个字之中,充斥着一抹浓浓的羡慕。
帝龙丹那是苍龙帝宫所属修者独有的保命秘技,相传是由那位苍龙帝宫的主宰亲手炼制,这不能说是一种丹药,更算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只是想要拥有帝龙丹,就必须得加入苍龙帝宫,或者说成为帝宫所的下属势力,否则就算是想要摸一摸帝龙丹都未必能够办到。
甚至是一些大型的拍卖会,他们敢于拍卖一切来历不明的东西,却不敢将帝龙丹放上拍卖台,因为那可能会触犯到苍龙帝宫的威严。
久而久之下,帝龙丹的大名无人不知,但是真正拥有帝龙丹的修者,却无不是苍龙帝宫或是帝宫所所属,比如说此刻的道临城帝宫所所司裴济舟。
看来裴济舟也是从刚才云笑手撕圣阶中级武器的手段之中,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帝宫通缉的少年实力深不可测,绝不是自己能正面抗衡的。
如今被对方欺近身来,裴济舟当机立断之下,也不做闪躲那些无用功了,因为那未必就能躲得过去,甚至会将自己的后背害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对于手中捏碎的这枚帝龙丹,裴济舟还是颇有信心的,因为这并不是一枚圣阶低级的帝龙丹,而是达到了圣阶中级的层次。
虽然这只是一枚初入圣阶中级的帝龙丹,但是裴济舟自问在自己的手中施展出来,哪怕是一些达到洞幽境初期的强者,三击之下也休想破掉帝龙丹的防御。
这就是帝龙丹的强横之处,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防御武器,能让一名半步洞幽境的修者,抗衡洞幽境初期强者强力三击的?
当然,云笑这样的妖孽除外,越级甚至越阶这种事,都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在这个大陆之上,也有且仅有一个云笑而已。
只是信心十足的裴济舟哪里知道,他此次面临的这个对手,可不仅仅只有洞幽境初期那么简单,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洞幽境巅峰强者啊。
“吼!”
白色的小龙从裴济舟身前升腾而起,似乎是感应到了面前粗衣少年的敌意,忍不住厉声咆哮了一声,声音之中,充斥着一抹隐晦的龙威。
只不过这样的隐晦龙威,对于云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影响,莫说是五爪金龙小五的气息了,哪怕是云笑本身,也可以对这种龙威视而不见。
呼!
只见云笑身形微侧,然后那只右腿便是鞭甩而出,最终狠狠地踢在了那头白色的小龙身上,看到这一幕,包括裴济舟在内的所有人,心头都是生出一抹古怪。
“这家伙,是想用自己的肉身力量,和圣阶中级的帝龙丹硬碰硬吗?”
这是旁观之人的想法,就算他们自己没有帝龙丹,也并不妨碍他们对裴济舟那枚帝龙丹的感应,那种磅礴气息,让得他们有理由相信那并不仅仅是圣阶低级。
“小子自不量力,真以为帝龙丹是刚才的冰蚕天缚吗?”
作为当事人的裴济舟,此刻连自己施展的冰蚕天缚都鄙视上了,虽然两者同为圣阶中级,但是他对帝龙丹的信心无疑要更加强烈十倍。
因为相比起裴济舟自己得来的冰蚕天缚,这由苍龙帝亲自炼制的帝龙丹,或许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信仰,是要被他膜拜的存在。
如果那冰蚕天网有灵智的话,被自己的主人如此嫌弃,不知道它会不会直接倒戈相向,但此刻在裴济舟的心中,那粗衣少年无疑就是在做无用功。
至少在裴济舟的印象之中,帝龙丹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肉身力量就轰碎过,如果两者实力相差太多的话,那帝龙丹也未必管用,也就没有人祭出帝龙丹了。
刚才云笑虽然表现出来了惊艳一手,但在裴济舟心中,这粗衣少年最多也就洞幽境初期罢了,至少这前面几击,帝龙丹还是能把自己保护好的。
砰!
就在下一刻,就在裴济舟心头信心升腾而起的时候,他耳中就听到传来一道大响之声,紧接着看到的一幕,差点让他的下巴都直接掉在了地上。
咔!咔!咔!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色之下,那头刚刚还愤怒咆哮的白色小龙,身上已是多出了数道明显的裂痕,而且这些裂痕还在不断增多。
就好像一只实力强横的脉妖,承受不住至强者的强力一击似的,那头帝龙丹所化的白色小龙,直接在云笑的这记鞭腿之下,被轰得四分五裂开来。
哗啦!
再下一刻,白色小龙直接是从中爆裂而开,化为一缕缕白色的气息,最终消散在空气之中,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似的。
而云笑的右腿也没有闲着,在轰碎帝龙丹的同时,已是直接轰在了裴济舟的胸前。
只听得一阵骨裂之声传来,这位帝宫所所司的一个身子,瞬间倒飞而出,在空中已是鲜血狂喷。
这一幕看在旁观众人的眼中,只觉自己的神智都要被封印了,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那个刚刚突破到半步洞幽境的帝宫所所司,怎么仅仅一招就败了?
在这个道临城之中,裴济舟的强大,已经是所有修者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了,在这些常年呆在道临城范围内的修者们心中,那就是道临城的第一强者。
而且这还是以前裴济舟处于化玄境巅峰的层次时,如今突破到半步洞幽境,想必整个道临城周边,都没有人是其十合之敌了吧?
刚才的众人,就算是心中有些猜测,也认为云笑和裴济舟要大战个数十上百回合,或许才能决出一个真正的胜负。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已经突破到半步洞幽境的所司裴济舟,竟然和先前的花家诸人或者说帝宫所明长老一般,同样如此不堪一击。
“那云笑到底是什么修为?”
当此一刻,所有人都在心中疯狂猜测,毕竟像这样能一招之间就将半步洞幽境强者轰得吐血倒飞的,恐怕至少也是洞幽境初期的修为啊。
而一些心思敏锐之辈无疑是想得更深一层,因为刚才云笑面对的并不能说是半步洞幽境的裴济舟本身,还要加上一枚圣阶中级的帝龙丹。
一个刚刚突破到洞幽境初期的强者,想要将一枚圣阶中级的帝龙丹生生轰碎,那恐怕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甚至是会认为这人是不是疯了?
帝龙丹的防御力,在这九重龙霄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你的修为可以比拥有帝龙丹的敌人强上一个大阶,但要说一击轰碎品阶相当的帝龙丹,那简直太过天方夜谭。
如此看来的话,那个叫云笑的粗衣少年,恐怕并不仅仅是洞幽境初期这么简单,如此说来,岂不是比那位帝子洛尧的天赋,还要强横几分了?
在众人的印象之中,曾经做过南城统领的洛尧,似乎也才洞幽境初期的修为吧,但要和眼前这粗衣少年一对比,他们似乎有理由相信,这个叫云笑的少年,恐怕还要更强。
这个念头升腾而起之后,所有人心中的震骇,不由更加浓郁了几分。
二千四百七十二 只有一个目的!
“嗯?竟然没死?”
对于那些围观修者的心思,此刻的云笑自然不会去在意,而当他感应到那倒飞而出的裴济舟气息之时,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
因为在云笑的感应之中,吃了自己强力一腿的裴济舟,一个只有半步洞幽境的修者,竟然还有着气息。
甚至裴济舟后背撞到大殿之上,缓缓滑落而下的时候,还并没有直接瘫倒在地,而是勉强支撑着自己站在那里,抬起头来盯着天空之上的粗衣少年。
只不过此刻裴济舟全身气息紊乱,嘴角的鲜血也是控制不住地不断冒将出来,就算是还能保得一条性命,恐怕也离死不远了。
只是云笑有些不解的是,自己这洞幽境巅峰强者的一击,竟然没有能收掉那家伙的性命,这简直是太古怪了。
直到云笑眼神微凝,看到从裴济舟胸前破碎的衣袍之中,透发出来的一抹黑金之光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云笑的感应能力何等之强,只在顷刻之间,便感应出裴济舟衣袍之内,还穿着一件特殊的防御铠甲,而且防御力极为惊人。
正是因为这件防御铠甲,才让裴济舟扛过了刚才的致命一击,否则此刻的这位所司大人,哪里还能站在那里?
相对于云笑来说,裴济舟的心情可就要复杂得多了,完全没有半点死里逃生的庆幸欣喜,更多的,则是一种无奈的绝望,还有一丝隐晦的恐惧。
裴济舟为人谨慎,因此才在衣袍之内穿了一件圣阶中级的防御铠甲,加上帝龙丹的防御,这简直就是双重保护啊。
可是裴济舟万万没有想到,不仅是帝龙丹保护不了自己,这圣阶中级的防御铠甲,竟然也被那股大力冲击得如若无物,直接让他五脏六腑都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裴济舟勉强抬起手来,抚着身上的防御铠甲,感应着那一丝丝的裂纹,心头的惊骇无与伦比,甚至是有着一种死亡逼近的恐惧。
可以说云笑这随手的三招两式,将裴济舟心中所有的信心全部轰得粉碎,他有理由相信,如果对方再来一击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不可能再活命
最大的倚仗帝龙丹和防御铠甲都如此不堪一击,裴济舟完全无法想像,如果那粗衣少年的一击,要是真正轰在自己的身上,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等……等一下,这位……兄弟,咱们之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见得那粗衣少年身上似乎又在冒出淡淡的脉气,裴济舟心中最后一丝矜持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看的笑脸,看起来颇有些诡异。
听得裴济舟言中之意,所有旁观之人都不由撇了撇嘴,暗道那可是云笑,是苍龙帝宫满大陆通缉的要犯,双方之间怎么可能会有误会呢?
更何况云笑一出现便毁掉了苍龙帝后的雕像,仅此一点,便不可能和帝宫所有什么误会,后来直接打杀帝宫所的走狗花家诸人,打伤明长老,都是摆在众人眼中的事实。
“这位小兄弟,如果你就此收手,我可以保证今日之事绝不会泄露出去,你也不是什么云笑,只是我们认错人了而已!”
裴济舟似乎被云笑打出心理阴影来了,竟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让得旁观众人都是心头一凛,暗道这位帝宫所的所司,难不成是想杀人灭口吗?
毕竟场中诸多围观修者,全都看到了今日发生的一切,而且他们尽都知道了云笑的身份,想要保得今日之事不致泄露,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全部杀死。
否则众人悠悠之口,单凭一个帝宫所,又岂能阻止得了?
想必不久之后,今日在道临城发生的事,就要传遍周边各大城池,甚至是整个九重龙霄了吧?
就连云笑都因为裴济舟这番话怔了一怔,暗道这个老家伙还真是敢说啊,此刻大占上风的情况下,他也并不介意听听这老家伙还有什么说辞。
“小兄弟,这次是我帝宫所弄错了,你根本不是什么通缉要犯云笑,误会解除,大家不打不相识,从此化敌为友,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见得对方已经收敛了身上的脉气,裴济舟还以为是自己的说辞起了作用,当下趁热打铁,这一番话出口,众人脸上的古怪,不由更加浓郁了几分。
“我就是云笑!”
天空之上的云笑微微皱了皱眉,暗道这位好歹也是堂堂的帝宫所所司,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个神经病呢,这张口说瞎话的本事,难道也是一种天赋吗?
因此云笑冷冷盯着下方的帝宫所所司,这五字出口之后,让得裴济舟好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声音戛然而止,似乎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
刚刚裴济舟为了保命,确实是口不择言,但也并非是毫无逻辑的,而且他也相信就算那云笑再强,应该也不可能比苍龙帝宫那些至圣境强者更强了吧?
要不然这小子就不是找上这区区道临城帝宫所,而是直接找上苍龙帝宫总部复仇了,如此看来的话,隐藏自己的身份,也是云笑以后的第一要务。
只是裴济舟哪里知道云笑的想法,他自以为是的说辞,直接就被云笑的五个字打断,让得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在对方自己承认的事实面前,裴济舟就算是想要遮掩也是不可能办到的,也就是说他的这番说辞才说到一半,便生生夭折了。
“我今日前来道临城,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灭掉你们帝宫所!”
云笑淡淡的声音从天空之上传将下来,然后其右手似乎是微微动了动,紧接着那位道临城帝宫所的所司大人,便是全身一紧,脸色也是浮现出一抹极度不可思议的神色。
此刻的裴济舟,似乎是感应到了一种让他极度恐惧,又极度不解之事,当一抹炽热从其身体深处席卷而出的时候,他就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了。
轰!
只见刚刚还只是衣袍破烂的裴济舟,下一刻全身上下都冒出一缕缕血红色的火焰,将其整个人身都包裹在了其中,仿佛一个人形火球。
很显然,刚才云笑在一脚重伤裴济舟的时候,早已经打入一朵祖脉之火到其体内,之所以隐忍未发,只是想要听听这老家伙会说些什么罢了。
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么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这将云笑最后的耐心直接磨灭,在他心念动间,裴济舟体内的祖脉之火瞬间爆发,将其烧成了一个火人。
云笑达到圣阶中级的祖脉之火何等厉害,哪怕裴济舟处于全盛时期,也根本不可能抗衡得了,更何况是此刻重伤之躯了。
“裴济舟……死了!”
仅仅片刻之后,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帝宫所所司,便是化为了一袭灰烬,轻风吹来,连这些属于裴济舟的灰烬,也是迎风而散,再也找不到半点的痕迹。
就仿佛这个世间,从来没有出现过裴济舟这个人似的,连那骨头渣子都被焚烧成灰,如此诡异而恐怖的一幕,让得场内场外,尽皆是一片鸦雀无声。
对于这些道临城的修者们来说,帝宫所就是至高无上的,尤其是帝宫所所司裴济舟,那可是号称道临城第一强者的存在,一向无人敢轻易招惹。
没想到如此一尊在道临城作威作福数十年的强者,今日竟然就这么死在了一个小小少年手中,而且还是三招两式就被焚成灰烬。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但当事实就摆在眼前的时候,却由不得人不信,那位帝宫所的所司大人,是真的死了。
尤其是那些在大殿之前围观的帝宫所修者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所司大人被焚烧成一堆灰烬,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比起远处观看之人,无疑是强烈了百倍。
尤其是刚刚已然身受重伤失去战斗力的明长老,只觉自己全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从那粗衣少年的话语之中,他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
“啊!不要!”
当明长老这个念头刚刚升腾而起的时候,他就忽然发现自己的体内,竟然也有一股炽热在缓缓冒将出来,不由骇得魂飞魄散,口中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尖利。
只可惜云笑心如铁石,又岂会因为明长老的恐惧而收手?见得他将手指从明长老的身上移开,指向了另外一名道临城帝宫所的化玄境中期长老。
轰!轰!轰!……
随着云笑手指所向,一众道临城帝宫所的化玄境长老们身上,都是极其诡异地冒出一朵朵血红色火焰,就和刚才的所司裴济舟一模一样。
这些实力更差一筹的帝宫所长老们,又岂能抗衡云笑的祖脉之火,仅仅片刻过去,场中便又是多了十几堆灰烬留下的痕迹,看起来诡异骇人。
值得一提的是,云笑的祖脉之火,针对的只是那些达到化玄境阶别以上的帝宫所长老,对于所有化玄境之下的帝宫所修者们,却是没有丝毫的威胁。
二千四百七十三 我不认识你!
“看来这年轻人是只诛首恶,并不是一味地嗜杀!”
经过短暂的震惊过后,一些心性稳重之人终于是回过神来,看着那些并未受到波及的帝宫所低阶修者,不由感慨出声。
此言一出,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当下都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同时也感慨从今日开始,这道临城帝宫所,恐怕就要不复存在了吧?
就算在这恐怖少年云笑离开之后,苍龙帝宫可能会重建帝宫所,但新建的帝宫所,恐怕也再不是以前那些人了。
围观的这些道临城修者之中,并不乏嗜血之人,如果是他们受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有着这种复仇的机会,恐怕会将整个帝宫所杀的鸡犬不留,这才能消得心头之恨。
所有人都能想像得到云笑和苍龙帝宫的仇怨,那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调和的,而在如此仇恨之下,还能守住本心不致大肆屠杀,这份心性可就难能可贵了。
诸多围观修者以己之心度人,认为自己或许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如此看来,那个少年已经有了成为至高强者的资本,所能走的路,也比他们要远得多。
“给你们十息的时间,滚出道临城,否则后果自负!”
在众人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天空上那个粗衣少年的声音陡然响起,让得所有人都是心神一凛,旋即意识到那并非是对自己这些外人所说。
云笑这句话针对的,自然就是那些剩下的道临城帝宫所修者了,他确实不是嗜杀之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这些帝宫所的所有修者一网打尽。
就像是帝龙军一样,这些城池帝宫所的修者们,也并不都是该杀之人,很多的人只是被所司长老们挟迫,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包括裴济舟这个所司在内,所有达到化玄境的帝宫所长老都已经被焚烧殆尽,至少这道临城帝宫所元气,短时间内是恢复不过来了。
因此云笑也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给了这些剩下的低阶修者们一条生路,他相信在经历过今日之事后,这些人要是再想为恶,恐怕也会有心理阴影吧?
云笑就是要给这些帝宫所的修者们,制造出一种假象,那就是只要做了恶事,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一旦时机来临,任何人都不可能逃脱惩罚。
“大家快逃啊!”
在云笑淡淡的轻声响彻天际之时,无论是在帝宫所外观战的帝宫所修者,还是那躲在大殿之中的低阶修者们,尽都是高呼出声。
然后一窝蜂地蜂拥而出,生怕逃得慢了,就得步所司大人和长老们的后尘。
开玩笑,连半步洞幽境的所司裴济舟都被三招两式击杀,若是那粗衣少年大开起杀戒来,他们有一个算一个,恐怕没有谁能逃得过殒命的结局。
几乎是在数个呼吸的时间,整个帝宫所的修者们就作鸟兽散,甚至都没有人敢在广场外围多作停留,生怕那粗衣少年云笑又改变了主意。
呼……
云笑可不会来管那些蝼蚁们的想法,见得他右手轻轻一挥,一朵血红色的火焰便是迎风大涨,然后缓缓落到了帝宫所大殿的顶上。
在云笑的控制之下,一场大火瞬间蔓延而起,这座在道临城原本是至高无上的建筑,转眼之间便化为一片火海,让得旁观众人感慨不已。
虽然说将帝宫所大殿烧掉,并不会让苍龙帝宫伤筋动骨,但云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对苍龙帝宫发出挑战,这是一种极为明确的信号。
想必今日之事传回苍龙帝宫之后,至不济也能给那二位主宰添点堵吧,而且云笑的目的,绝不仅仅是灭掉一个道临城帝宫所这般简单。
以云笑的性子,要打就要将苍龙帝宫打痛,哪怕现在的他,依旧不能和帝宫顶尖强者们抗衡,但在外围打打游击,恐怕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苍龙帝,陆沁婉,等着吧,该还的债,一样也跑不了!”
口中轻声落下的云笑,身形一动间,便要朝着道临城北掠去,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却是突然掠出,让得他心头一动。
待得云笑转过头去的时候,却是见到一个略有些面熟的粗壮汉子,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能是愣愣地盯着那凌空悬浮之人。
“云笑大人,我是宋家宋固,这一次,多谢大人救命之恩,请受宋固一拜!”
来者正是宋家家主的二弟宋固,他刚才一直憋了一口气,直到此刻才找到机会,而这样的举动,也让不少人脸现异色。
但在刚才云笑大展神威之后,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多说什么,甚至还对宋固有些隐隐的羡慕,这家伙竟然能结识到这样的大人物,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对于宋固,常年混迹在道临城的修者们,倒并不是太过陌生,而且在他们看来,从今日开始,恐怕这道临城要是宋家一家独大了。
毕竟那一直踩在宋家头上的花家,整整三大掌权者尽皆身死,其身后靠山帝宫所也被云笑只手所灭,至少短时间内,道临城是没有其他家族能和宋家抗衡的。
“这个时候上去攀交情,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
也只有一些心思深沉之辈,才微微摇了摇头,因为他们都能看出来,云笑灭掉道临城帝宫所之后,是肯定不敢在这里停留的,这是要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但宋家却是这道临城根深蒂固的家族,如今没有了花家的制约,肯定还是要在这道临城发展的。
到时候苍龙帝宫新派来的帝宫所所司秋后算账,说不定宋家都得举族被灭。
只是一向性子直爽的宋固,哪里还能想到这么多,先前的宋家被花家逼到了绝路之上,若不是这边变故发生,恐怕宋家早已经举族覆灭了。
说起来这已经是云笑两次救宋固的性命了,以他的性子,不亲自上前道一声谢,此后恐怕会一直郁郁难筹,而且他也知道,再想要见到这位恩人,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然而宋固在空中想要下拜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的身子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住,无论如何也拜不下去,当他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时,登时明白了一些因果。
此刻云笑也终于是认出了这个耿直的粗壮汉子,那正是在道临城南门,替自己说了一句好话,就差点被扣上一顶大帽子的家伙。
只不过云笑想得无疑是要更深一些,自己灭掉帝宫所之后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是这宋家却还要留在道临城的,这家伙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呢?
“我不认识你!”
因此云笑在止住了宋固的跪拜之后,口中的冷声,让得那边揪紧了心的宋家家主宋河,不由大大松了口气,同时心中对云笑的好感,也呈直线上升。
这粗衣少年明显是在有意撇清和宋固的关系,也是为了保护宋家,这份恩情宋家必须得领,但只能在心底深处领,并不能表现在明面之上。
别看云笑刚才大展神威,连杀帝宫所所司和诸多长老,更将帝宫所大殿付之一炬,但他终究还是苍龙帝宫的通缉要犯。
没有人认为只是灭掉一城帝宫所的云笑,就真的有和苍龙帝宫抗衡的资本,若是帝宫总部派遣至圣境的强者过来,这少年必然会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如此,那等到苍龙帝宫总部派人下来之时,就一定会彻查到底,到时候和云笑有所交集的宋家,想必就是第一个被清算的对象。
除非宋家也和云笑一样,直接换个地方,但他们宋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总有那么百十口人需要安置,这样的目标,可是比云笑孤身一人大得多了。
嗖!
云笑并不想和宋固说更多的话,因此在话音落下之后,直接是掠身而出,很快消失在了北方天际,让得所有人都是怅然若失。
“云笑大人……”
尤其是同在天空上的宋固,更是盯着那消失在远处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良久之后,他才喃喃出声,临空跪拜而下。
这时没有云笑的阻碍,自然也没有谁能阻止宋固的动作,看到他这个动作,所有人都有理由相信,这二人确实是认识的。
但由于帝宫所平日里人缘并不好,如今被人一朝灭掉,诸多道临城修者们的心中,倒是喜大于怒,或许也只有那些逃掉的帝宫所低阶修者们,才对云笑心生恨意了。
对于这些,已经走远的云笑,自然是不会去如何理会,一头巨象会在意一些蝼蚁的想法吗?他已经是在脑海之中开始选择下一个目标了。
就在云笑纠结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其身旁风声呼呼,两道身影直接从不远处一掠而过,风声之中,隐隐传来一阵议论之声。
“刘兄,这次旭阳城宫所司三百岁整寿,不知道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远远传来的声音,以云笑的耳力自然是听得清楚,因此他嘴角边上不由翘起了一抹弧度,很显然已经有了下一个选择的目标。
二千四百七十四 特殊的寿礼
旭阳城,南门外!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降下身形,朝着旭阳城南门走来,不过那年老之人不时瞥过年轻身影的目光,却是充斥着一抹极度的复杂。
原本这老者乃是带着族中最为得意的弟子,前来这旭阳城给帝宫所所司祝寿的,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一尊煞神,强行将自己的弟子点了昏睡穴,还死皮赖脸地要跟在自己身边。
当时这老者也想过反抗,但在他刚刚出手便被对方一指点在咽喉之前,瞬间便让他放弃了先前的想法,从而只能选择接受。
因为这老者并不是个傻子,他知道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至少不是自己这化玄境中期的修者所能抗衡的,还是不要冒那个险了。
同时这老者心底深处又有一抹担忧,这年轻人如此处心积虑地要跟着自己混进帝宫所,不会是想做什么对帝宫所不利的事情吧。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不仅是这老者,连带着他的家族恐怕也会受到牵连,如今的九重龙霄之上,可没有多少人敢挑衅帝宫所了。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算这老者心有不甘,也只能是被强压着牛头喝水了。
帝宫所他固然是得罪不起,但迫在眉睫的这位狠人,他同样得罪不起啊,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两道身影没有什么交谈地便进了旭阳城,然后径直朝着帝宫所大殿而来,有着那老者的请柬,没有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帝宫所最重要的一座大殿之内。
…………
旭阳城!
这是一座距离道临城西北约莫数千里的大城,而近段时间的旭阳城可是相当热闹,尤其是最近几日,从周边而来的各大家族宗门修者们络绎不绝。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今日乃是旭阳城帝宫所所司宫无翳的三百岁整诞,作为周边最强者的他,又背靠苍龙帝宫身份尊贵,试问有谁敢不给面子?
甚至听说另外一座城池的帝宫所所司,也亲自带了礼物前来,不管怎么说,这位叫做宫无翳的旭阳城帝宫所所司,已经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洞幽境初期强者了。
相比起那临阵突破到半步洞幽境的道临城帝宫所所司裴济舟,这旭阳城帝宫所所司的实力,无疑还要强上许多倍。
而且听说宫无翳行事狠辣,比起那裴济舟来更要强上数倍,很多得罪他的人都会死得惨不堪言,这在旭阳城周边,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
这位已经活了整整三百岁的帝宫所所司,就是这旭阳城周边的一尊绝对霸主,没看到另外一个城池的帝宫所所司,也巴巴地前来祝寿了吗?
旭阳城帝宫所一座最为磅礴的大殿内,今日是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作为所司的宫无翳人如其名,长了一张让人害怕的阴翳之脸,但今日这张脸上却是洋溢着毫不掩饰的笑容。
看着那络绎走进大殿之中的来客,还有那堆积得越来越高的贺礼,宫无翳的脸上,恐怕第一次有这么多的笑容,让得诸多旭阳城帝宫的长老们,心头都有些异样。
“白水城韦所司到!”
大殿门口司礼的唱官一道高呼之声传将进来,让得殿内骤然一静,就连所司宫无翳的目光,也是第一时间转到了殿门之口。
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一道飘逸的身影缓缓走进,显然就是那所谓的白水城帝宫所韦所司了,其身上散发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气息,一看就修为不凡。
“没想到连他也来了,看来宫所司的面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看到那道身影的第一时间,场中大多数人都是站起了身来,同时心头念头转动,因为对于此人,他们并不会有太多陌生。
这位白水城的帝宫所所司,名字叫做韦裕,本身修为早已经达到了半步洞幽境的层次,就算是比不上这旭阳城所司宫无翳,至少也比道临城所司裴济舟强了不止一筹。
说起来韦裕能当上白水城帝宫所的所司,他必须得感谢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此次祝寿的对象,旭阳城帝宫所所司宫无翳。
想当初正是宫无翳用一些阴谋手段,将原本的白水城帝宫所所司排挤离开,这才能让韦裕上位,只是这其中的细节,场中没有其他人知道罢了。
因此韦裕一直心存感激,这一次宫无翳三百岁大寿,他无论如何也要准备一份厚礼前来祝寿,而且他也相信,自己准备的厚礼,一定比其他人的更加特殊。
“哈哈哈,一别经年,宫大哥真是越来越精神了啊!”
刚刚走进大殿的韦裕,完全没有去在意那些围观家主或是宗主的恭维目光,直接大踏步上前,冲着上首端坐的宫无翳大笑出声。
而此刻的宫无翳确实是红光满面,一扫他往日阴郁的脸色,说到精神二字倒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对于洞幽境强者来说,这都是些客套话罢了。
“韦裕兄弟千里迢迢而来,为兄不胜荣幸!”
宫无翳和韦裕暗中合作做过不少龌龊事,但明面上却是装作不太熟悉,这一番客套话想来是他早就想好的,而其目光,却是看向了这位白水城帝宫所所司的双手。
宫无翳知道自己帮过韦裕大忙,后者绝不可能空手前来,而且所送之礼,也应该比那些普通交情的修者更加珍贵才是。
说实话,宫无翳还真有些好奇韦裕会送自己怎样的寿礼,他这位兄弟一向行事古怪不按常理出牌,倒是能时时给他惊喜。
“看宫大哥的样子,肯定是在猜测小弟会送什么寿礼吧?”
韦裕确实不同一般人,这句问话一出,就连宫无翳的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让得旁观的那些宾客们都是悚然一惊。
因为据这些人对宫无翳的了解,如果是其他人敢对这位帝宫所所司说出这样的话,恐怕会瞬间将其惹得勃然大怒,甚至是将自己的家族连累到灭族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这些人并不知道韦裕和宫无翳的交情,前者敢说出如此话语,难道就不怕得罪这位洞幽境初期的强者,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吗?
虽说帝宫所都是隶属于苍龙帝宫,但相互之间也是有一些竞争关系的,身为洞幽境初期的宫无翳,想要神不和鬼不觉杀一个半步洞幽境的韦裕,并不是一件太过为难之事。
“放心吧,不会让宫大哥失望的!”
就在众人猜测宫无翳为会不会因为那句话而生气之时,韦裕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前者化解尴尬的同时,又让旁观众人心中也生出一丝好奇。
这位可是白水城帝宫所的所司,送礼的对象又是洞幽境初期的宫无翳,若是送出一些普通的寿礼,那肯定会让自己面子大失,还可能得罪宫无翳,得不偿失。
“带进来吧!”
韦裕这一次并没有再卖关子,听得他话音落下,已是高呼一声,紧接着众人就看到殿门口人影闪动,两个壮汉将一个不断蠕动的袋子给抬了起来。
“那是什么?”
看到这一幕,众人心中的好奇更加浓郁了几分,他们之中不乏灵魂之力强横的修者,比如说宫无翳自己,就是一名圣阶中级的毒脉师。
这些灵魂之力不俗的修者们,都能感应到那袋子之中,乃是一个人类修者,但是在这种寿诞之上,抬个人上来又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就是韦裕的贺寿之礼?
“打开!”
韦裕可没有去管旁观众人的心思,听得他再次低喝一声,两名壮汉便是听话地解开了袋子上的绳子,旋即一道人影飞掠而出。
唰!
那先前被装在袋子里的身影,手脚之上好像并没有绳物绑着,从袋中出来的他似乎还颇为灵活,直接就朝着韦裕猛扑了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诸多宾客下意识地还以为韦裕和宫无翳有仇,将刺客藏在袋中出其不意想要刺杀宫无翳呢,现在看来,事实并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如果韦裕真想要刺杀宫无翳的话,就不会让自己的两个属下打开袋子,而是故作神秘地让宫无翳自己开袋了,这样才能做到出其不意嘛。
何况此刻从袋中掠出的身影,第一目标似乎也不是宫无翳,而是将之带来的韦裕,两者之间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纠结。
一道金色光芒掠空而来,似乎那从袋中出来的身影身上,都在闪烁着一道道金光气息。
而其手中虽然别无一物,给人的感觉却像那只手就是一柄利刃一般,若是被削中,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哗哗哗……
然而就在此时,就在韦裕眼看就要被那记手刀劈中的时候,一道道水流忽然从其脚底蔓延而出,顷刻之间便将那身影的双脚给束缚住,让其再也动弹不得。
而且这些水流束缚住那身影的双腿时,更是随之向上,让得其身上的金光也是收敛而下,露出一副颇为年轻的身影。
“韦裕!”
被水流束缚得动弹不得的年轻身影,盯着韦裕的目光如欲喷出火来,这两字喝声,也蕴含着极度的怨毒之意。
二千四百七十五 我也有一份寿礼!
“呵呵,南宫晓风,我看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吧,你叫得越大声,我这份大礼就越能让宫大哥满意!”
听得那年轻人的喝声,韦裕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一抹笑容,而听到他口中对那年轻人的称呼,不少人都是微微一愣,宫无翳更是眼冒精光。
“韦裕兄弟,难不成……他是南宫家族的余孽?”
不得不说宫无翳世居西域,对于百年前四大家族之首的南宫家族,还是颇为了解的,这也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机会。
因为苍龙帝宫有令,谁要是能寻到南宫家族的余孽,帝宫总部必有重赏。
这些年来整个九重龙霄的帝宫所,都无时无刻不在搜寻四大复姓家族的余孽,以期立下大功。
“正是,宫大哥,我这份寿礼还能入眼吧?”
韦裕微微点了点头,其口中之言虽是询问,却蕴含着一种浓浓的自信,用一个南宫家族的余孽作为寿礼,不仅独特,而且让宫无翳极为满意。
只是这两大帝宫所所司都没有看到的是,当那年轻人现出身形之时,某位家族之主身后一个同样年轻的身影,眼眸之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如果云笑在这里的话,或许就会认出那个叫做南宫晓风的年轻人,曾经和他在龙霄西外域,有过一番交集。
那个时候的南宫晓风被某城帝宫所所司追杀,最终蒙云笑救得一命,更是找到了南宫家族遗留的九转金宫阵,最终让其获得了一场不俗的造化。
当初和云笑在西外域邂逅的时候,南宫晓风才只有通天境层次的修为,这才两年时间过去,这个南宫家族的天才,赫然是已经突破到化玄境巅峰的层次了。
虽然说这个修为,还远远不能和各大势力家族的顶尖天才相比,但至少在九重龙霄来说都不算是弱者了,也能在外域各处混得风生水起。
只不过从九转金宫阵中出来的南宫晓风,由于本身修为太低,只能是将那些属于南宫家族的传承先存储在身上慢慢炼化,并不能一蹴而就。
但事态的发展,有的时候却是并不太如人意,这两年时间以来,南宫晓风倒是修炼得颇为顺利,可就在不久前,却是让他发现了一件极度愤怒之事。
当年南宫家族被灭,并不是所有族人都被一网打尽的,必然会遗漏那么小猫三两只,比如说南宫晓风的父母。
这些年南宫晓风的父母暗中联络,将南宫家族侥幸逃出生天的一些低阶族人聚集起来,倒也算是一股不俗的势力。
只可惜人数一多,就容易暴露,终于有一天,一名南宫家族的族人外出任务,竟然被白水城帝宫所的一名长老发现了。
那白水城帝宫所的长老也没有打草惊蛇,想来是想借此摸到南宫家族余孽的老巢,好立下这不世奇功,用心不可谓不深。
好在那名南宫家族的族人颇为警觉,最终发现了身后有人跟踪,可惜他的实力比起那白水城长老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终于失手被擒。
消息传到白水城帝宫所所司韦裕的耳中,他只觉这是自己的一个绝佳机会,因此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没有直接杀那南宫家的族人,而是将之当成一个诱饵。
在白城水城帝宫所有意的传播之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抓到了一名南宫家族的族人,这也让南宫家族派在白水城的暗探打探到,将消息传回了南宫家族聚集之地。
每一个南宫家族的族人,都仿佛家人一般被看待,尤其是在南宫家族覆灭百年以来,多一个族人便是多一份希望。
因此当南宫晓风和父母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由心急如焚,但他们并不是蠢蛋,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这可能会是白水城帝宫所的阴谋。
如今的南宫家族之中,最强者就是获得造化的南宫晓风,就算是其父母,也不过才刚刚突破到化玄境初期罢了。
至于当年南宫家族覆灭之时,有没有漏网的洞幽境或是至圣境强者,至少现在的他们不得而知。
所以南宫晓风虽然年轻,俨然已经成为这些南宫家族剩下族人的领袖,一众南宫家族族人都在盼着他拿个主意,就算是让他们去闯龙潭虎穴,他们也在所不辞。
最终理智占了上风,南宫晓风阻止了族人们的冲动,但他却并不会轻易放弃那个被抓的族人,因此一番计划之后,赫然是孤身前往白水城救人。
只是南宫晓风虽然已经突破到了化玄境巅峰,但比起白城水帝宫所所司韦裕来,却又差着一筹了。
南宫晓风原本打的主意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救走,但韦裕既然设下此局,必然会在那南宫家族族人周围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南宫家族的其他余孽进网呢。
最终南宫晓风在救人之时被人发现,一番混战下来,倒是用一些出其不意的手段,将那南宫家族的族人救了出去,但他自己却是陷入韦裕布好的阵中被擒。
如此就铸就了此刻的一幕,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南宫晓风对韦裕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一个极致,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这才能消得心头之恨。
只不过南宫晓风自己也清楚,落入帝宫所手中的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所不同的就是自己会死在帝宫所之内,还是会被押送回苍龙帝宫总部再死罢了。
而南宫晓风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被韦裕当成贺礼,直接送给旭阳城帝宫所所司宫无翳,这份憋屈和愤怒,更是让他郁闷难当。
南宫晓风自然是了解过宫无翳的,知道这是一位比韦裕更加厉害的帝宫所所司,落在此人手中的话,自己的脱身之路,无疑是更加渺茫了。
“哈哈,韦裕兄弟,你这份贺礼,为兄很是喜欢,请上坐!”
对于其中的细节,宫无翳自然是不清楚,但他不必将这些前因后果弄清楚,他只需要知道这是南宫家族的余孽就行了。
而且宫无翳乃是圣阶中级的毒脉师,微一感应就感应出了南宫晓风的脉气修为,如此年纪能达到化玄境巅峰的年轻天才,在龙学宫也并不多见。
毕竟如今的南宫家族早已经覆灭近百年,在这样的没落家族之中,还能出现如此妖孽的年轻天才,想必帝后大人一定会很感兴趣吧?
宫无翳这一想就想得有些多了,而且越看韦裕越是顺眼,暗道自己当年无意中留下的那个人情,果然是能在关键时刻派上大用场。
旁观众人此刻也从震惊之中回过了神来,在韦裕拿出南宫家族余孽这份特殊的寿礼之一,他们尽都是自叹不如。
很多东西,并不是说他珍贵就一定能入得宫无翳的法眼,很明显韦裕的这份寿礼,就让宫无翳颇为开心,是今日当之无愧的第一贺礼。
“宫所司,我这里也有一份寿礼,想要送给你!”
就在韦裕满脸笑容,志得意满朝着上首走去的时候,一道略显年轻的声音突然传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众人都是微微一怔,只见一个身穿粗衣的少年,正在缓缓从一名老者身后走将出来,如此面目,对他们来说都有些陌生。
“这年轻小子,应该是卫家家主的子侄辈吧?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有几个家族的家主,已然认出那名老者的身份,知道这老者名叫卫仲,本身修为也达到了化玄境中期,在旭阳城周边,也算是一个名头不小的家族之主。
只不过据这些认识卫仲的家族之主所了解,这老家伙一向行事小心,绝不会做任何危及家族之事,更不要说在这样的场合乱来了。
而这些家族宗门之主没有看到的是,当那个年轻人主动跳出来说话之时,卫仲老脸之上的那一抹无奈和担忧,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啊。
卫仲原本带过来想要见见世面的卫家年轻天才,早在进入旭阳城南门之前便已经被掉了包,现在的这位,连他这个化玄境中期的强者,也是招惹不起啊。
殿中诸人,都是旭阳城内或是周边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自然是不认识那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所以他们都将目光凝聚在了卫家家主卫仲的身上。
或许也只有某个被水流束缚的年轻身影,眼眸之中才闪过一丝精光,因为他忽然觉得那声音颇有些熟悉,而且是熟悉到了自己的骨子里。
只不过在南宫晓风的眼中,那个粗衣少年的形貌,和自己当初见过的云笑完全不同,单凭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就断定是那位故人,未免有些太过武断。
“卫家主,你们卫家不是已经奉过寿礼了吗?”
所司大人不屑和一个年轻人说话,旭阳城帝宫所的二长老则是当仁不让地接口出声。
不过那口气之中却是有着一抹压抑的怒意,暗道这样的场合,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有资格开口的?
值得一提的是,今日这旭阳城所司大人的三百岁寿诞,那位帝宫所大长老却是一直没有现身,因此场中的大事小事,都需要二长老来亲力亲为,他一直都郁闷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