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1 小变态哭了，只为一朵花（二）
慕颜转头看向少年。
当看到他满头满脸的鲜血，再不复平日里那圣洁完美的装逼模样时，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来做什么？当然是来为民除害啊！”
看了一眼被张桂红折磨的遍体鳞伤的人，尤其是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
慕颜蹲下身，往她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才站起身道：“这种人渣，我来杀个干净，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她没有再等离未染反应，转身就走。
只是刚出张府大门，身后的人就跟了上来。
离未染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笑：“君慕颜，你承认吧！你就是舍不得看我被人糟蹋。”
慕颜翻了个白眼，“你个变态不糟蹋人就不错了，我还担心你被人糟蹋。你当我白痴啊！”
“关心则乱嘛！说不定你对我动心了呢！”
慕颜停下脚步，转头定定望着他。
此时的少女已经洗净了脸上和身上的泥污，恢复了本来面貌。
哪怕有一张丑陋的面具挡着，也掩不住那绝世风华。
离未染的呼吸瞬间乱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他的嘴角又勾起浅浅的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我做什么？莫不是慕颜真的对我动心了？”
哪怕红绫覆面，少了最勾魂摄魄的双眸，却也显得那样魅惑诱人。
然而，慕颜的下一句话。
就让他这特意摆出来的魅惑表情僵了僵。
“我看你脸皮到底有多厚，如此自作做多情的话说出来，居然半点都不见脸红的。你上辈子是水仙转世吧？”
话落，慕颜丢给他一个嘲讽的眼神，转身径自走了。
然而很快，离未染又跟了上来。
“水仙是什么？为什么说我是水仙转世？”
水仙代表自恋。
这个还是慕颜听辟邪说的。
离未染当然不知道。
慕颜也没兴趣跟他解释。
于是这家伙一路上就在她耳边念了八百遍。
“你说水仙是花？为何我从没见过这种花？”
“天下总有我没见过的花？那不可能啊！天下所有的花我都见过！”
“要不然你把水仙拿出来我看看？”
慕颜忍无可忍：“离未染，你够了啊！”
她自己都没见过水仙，让她到哪里去拿啊！
离未染却是不温不火道：“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嘛！天底下就没有我没见过的花。慕颜你说的水仙花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很想见见呢？”
顿了顿，少年微微倾下身，声音中染上了一抹带着寒意的幽沉：“我这人，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看到，若是得不到，我会不折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慕颜你怕不怕？”
慕颜冷冷瞥他一眼，嗤笑一声，“你说天底下没有你没见过的花？”
“自然。”离未染自信满满道，“天下奇花，各界都有记载，无论演武大陆、修真大陆、修仙大陆，乃至于浮空岛，只要是名录典籍中有记载的花，我必然都见过！”
何止见过，他甚至全都自己种出来了。除了……
离未染话音刚落，就见慕颜脸色微微苍白，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渗出来。
随后，她的掌心慢慢出现了一个玉盒。
3152 小变态哭了，只为一朵花（三）
玉盒上还有只小黄鸡在歪着脑袋，呆毛一翘一翘的打瞌睡。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小黄鸡睁开眼来，看到眼前的离未染，立刻咕咕唧唧乱叫起来。
蒙眼哥哥，黄黄饿了，要吃烤肉！要喝汤汤！
离未染听不懂小黄鸡的话，却又隐约感觉这只小黄鸡不简单。
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却不在小黄鸡上，而是看着慕颜手中的玉盒。
他不明白，君慕颜突然取出一个玉盒是做什么。
难不成这里面有她所说的水仙花。
“你说天底下所有的花你都见过。”
慕颜轻描淡写道，“那这昙灵花，你见过吗？”
红绫后的双眸，瞳孔骤然一阵收缩。
离未染全身猛然僵直，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这一刻，他几乎想扯下覆眼的红绫仔细看去。
随后，就见那青葱如玉的纤细手指当着他的面缓缓打开玉盒。
玉盒中，一朵晶莹剔透，散发着淡粉与冰蓝微光的花，正静静躺在里面。
因为盒盖掀开，外面的污浊空气进来。
娇嫩的花瓣颤了颤，仿佛随时会融化。
但慕颜只是用指尖凝聚灵力，将它包裹住。
花儿就立刻恢复了从容娴静的模样。
甚至中央粉色的花蕊轻轻晃动着，蹭着慕颜的手指，似乎无比亲切。
慕颜也勾着手指碰了碰花蕊，才将玉盒盖上。
昙灵花的种子，是许久许久以前，帝溟在演武大陆上给她的。
那时帝溟骗她在七日内种出昙灵花，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将她留在府内，培养感情。
至于昙灵花真的能被慕颜种出来。
连帝溟也根本没想过。
因为这种昙灵花对修仙大陆，乃至修真大陆的人来说，半点都不珍贵，也没什么效用。
唯一的作用就是能炼制成丹药，助原本没有灵根之人凝结灵脉。
可就是这样没什么价值的昙灵花，却已经数千年都没人种出来过。
昙灵花又称七日花。
从种子入土到发芽、开花、凋零，总共就只有七天。
可是，哪怕是再厉害的灵植师，种植昙灵花却也顶多撑到第五日。
之前帝溟给了慕颜七科种子。
慕颜也是好不容易种出四朵，却是都被炼成了丹药。
可慕颜对这昙灵花实在喜欢的紧。
所以在进入修真大陆后，就又尝试养育了一株。
这一次，她又成功了，而且终于知道了昙灵花难以养活的缘由。
因为昙灵花实在太纯净了。
受不得半点驳杂能量的侵蚀。
而旁人哪怕再纯净的灵根，体内也不可能没有杂质。
唯有慕颜这样的无垢之体，独一无二的月灵根，再配合上神乐师技能，才能将这娇嫩的“七日花”养出来。
慕颜抬头看向全身僵直的离未染，撇撇嘴，暗道：小样，跟我斗！
口中却是笑眯眯道：“没见过这昙灵花吧？所以说，这世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花外有花，你不知道水仙花有什么好稀奇的。”
说完，就要关上玉盒。
只是，还不等他动作，就见离未染猛地扑了过来，目标直指她手中的昙灵花。
3153 小变态哭了，只为一朵花（四）（求票票）
慕颜眼疾手快，连忙一个闪身避过，好容易才没让手中的玉盒掉下去。
不由恼怒道：“离未染，你干嘛？”
“这当真是昙灵花吗？”离未染的声音染上了平日没有的嘶哑，“你再让我看一眼，我不相信这世间有人能种出昙灵花。”
慕颜嗤笑一声，直接把昙灵花放进了储物空间。
“等等！”离未染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你把这朵昙灵花让给我好不好？无论你想要什么报酬，只要把这昙灵花给我，我都愿意偿付。”
慕颜到此时才发现，离未染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
他的脸色苍白的过头了。
捏着自己衣袖的手微微颤抖着，掌心的冷汗把自己的衣服都浸湿了，晕开一拳水渍。
慕颜有些疑惑地看看他，“昙灵花对你很重要？这东西除了能给凡人重塑灵脉，没什么用。你如今修为比我高多了，要这东西干什么？”
“这与你无关！”离未染猛然攥紧了五指，哪怕蒙着眼睛，都能看到他面部神情的狰狞扭曲，“昙灵花，你到底给不给？”
慕颜冷笑一声，双手环胸：“怎么？又想威胁我？你信不信，就算你杀了我，昙灵花你一样拿不到手。”
缠绕在周身的杀意猛然泛滥，空气中有彻骨的寒风打着旋涡，卷曲着她的衣衫发丝。
慕颜全身戒备，七绝剑在掌心若隐若现。
然而下一刻，离未染就收敛了所有杀意，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昙灵花真的对我很重要，慕颜，你就让我再看一眼，只一眼好不好？”
慕颜这人的性子，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方才离未染威胁她，她就宁可鱼死网破。
但如今离未染露出这可怜又祈求的表情，哪怕明知道这家伙面具一副一副的，却还是有些心软。
算了，看在这家伙多少给自己和黄黄当了这么多天煮夫的份上。
慕颜最终还是再次打开了玉盒。
盒中的花朵像是冰晶凝结的，又染上了天空般纯粹的蓝。
再点缀上粉色的娇嫩花蕊。
此时在慕颜灵力滋养下，散发出莹莹如玉的光泽，美的简直不像是人间凡品。
慕颜见离未染呆呆地盯着玉盒中的昙灵花，逐渐竟有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一时间都有些傻了。
我去！离未染这小变态居然哭了！
一朵花而已，他哭什么？
好半晌，慕颜才干巴巴道：“我也不是小气不愿把花给你，只是这昙灵花原本只有七日寿命，必须每日用我的灵力滋养才能活下来。你就算讨过去，若是你的灵力昙灵花不喜欢，它也会很快枯萎的。”
离未染突然伸出手，指尖点在昙灵花的花蕊上，淡红色的灵力慢慢涌现。
“靠！”慕颜大骂一声，“你想害死它吗？”
这小子居然在给昙灵花灌注灵力！
驳杂的灵力对昙灵花来说不是养料，而是催命符。
就像当初在演武大陆，被施蓝凌的侍女碰触后害死的那株一样。
然而下一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昙灵花居然没有死。
3154 甩不掉的死变态，让帝溟玦来锤死他（一）
非但没死，花蕊反而还红艳了少许。
而这娇嫩又挑剔的小花，对离未染的碰触虽然没有像对慕颜那么亲近渴望，却也没有排斥。
而这种情况，慕颜从养出这第五株昙灵花之后，就只碰到过两个例外。
一个是帝溟。
一个是小宝。
只有他们两人碰触昙灵花，昙灵花才不会受到污染凋谢。
而如今居然又多了一个离未染。
怎么会这样？
这个离未染有什么特殊吗？
正惊疑着，就见离未染抬起头，灼热期盼的视线，哪怕透过红绫，都能感受到。
“你说不是你小气舍不得，是怕昙灵花会枯萎。但你看现在不会，所以，你把昙灵花卖给我好不好？”
慕颜心堵了一下，咬牙道：“你要昙灵花到底什么用？”
离未染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没什么用，只是想要而已。”
心心念念渴望了数百年，也尝试了数百年，无日无夜都渴望着这朵其实对他来说早已无用的花。
慕颜啪的盖上玉盒，毫不犹豫地收回储物戒，直接甩给离未染两个字：“不给！”
“为什么？”
“既然你根本就没用，我给你做什么，暴殄天物吗？”
“你留着也没用啊！”
“我就喜欢养着好看不行吗？”
“君慕颜，有你这么无情无义的女人吗？”
“滚！有你这么无理取闹的男人吗？”
……
两人斗着嘴，一路重新回到了【鬼榷场】。
当然这一次还是没选择从碰见张桂红的那个入口进去，而是离慕颜订的客栈很近的西门。
据郭氏兄弟所说，鬼榷场中除了各种食物、兵器和肉体的交易，还有许多交易情报的地方。
慕颜如今最迫切的就是要离开碎石岗。
在这里，她灵力被封印九成，天魔琴无法随意使用，和空间中七煌的联系也几乎被完全断绝。
之前她从天魔琴空间中取一个装昙灵花的玉盒，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最重要的是，这碎石岗的结界和磁场异常奇怪。
她手上能沟通她与帝溟神魂状态的虚灵戒。
也仿佛被封印了一般。
帝溟如今还不知道她已经来了浮空岛。
但只要有虚灵戒在，他就能感知到自己的位置。
如今虚灵戒失效，帝溟和小宝得知自己失踪了，不知该如何担忧呢？
所以，她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碎石岗。
“离开碎石岗？！”
听到她的询问，贩卖情报的赖老三先是震惊，随后大笑出声，“你是在痴人说梦吗？难道你没听说过，千百年来，碎石岗从来都是只进不出的吗？哪怕是那些来惩处罪人的开山宗【魂师】，也最多只能在这里待几个时辰，否则就很可能永远出不去。而我们这些人，身上没有【兽魂】烙印，只要靠近碎石岗结界，就会被彻底搅碎。”
“呵呵，生是碎石岗的废物，这一辈子就只能是废物。”
“以前也不是没有你们这般外来魂师的后代，想要突破结界从这里出去。可最终所有人都只有身首异处一个结局。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3155 甩不掉的死变态，让帝溟玦来锤死他（二）
慕颜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最终取出一块巨大的云骨放在赖老三面前，“离这里最近的碎石岗结界在哪？”
看到云骨，赖老三先是双目大亮。
听到慕颜的话，却是嗤笑一声，“你还是不死心吗？别怪我赖老三没提醒你，身上没有兽魂烙印，靠近结界百米范围，就是个死，你可别以为只过去看看就会安然无恙。”
慕颜淡淡道：“这就不牢您挂心了。你只要把我要的情报给我就够了。”
最终赖老三给慕颜指了个方向，然后像看傻子一样把人送走。
“慕颜你想离开碎石岗？”
慕颜行进的速度极快。
在这碎石岗虽然无法御剑飞行，可她只凭轻功，就脚下生风，快如闪电。
可偏偏离未染却能轻轻松松地跟上她的脚步。
还能不紧不慢地与她讲话。
慕颜回头看了少年一眼。
这一回入鬼榷场，离未染总算换下了他那与整个碎石岗都格格不入的白袍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那白袍已经被血染得见不得人了。
所以虽然容貌依旧有些惹眼，可有红绫覆眼，到底没有再引起众人围观。
她看着离未染问道：“我若是把昙灵花送你，你能助我离开碎石岗吗？”
离未染显然被这问题问的一怔。
似乎还真的好好思考了一下。
良久之后，嘴角才缓缓勾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像不能呢！”
他神情腼腆，声音温和动听，“虽然很喜欢昙灵花，但我觉得如今慕颜你更吸引我。也只有在碎石岗里，我才能与慕颜你不被打扰地朝夕相处。要是出去了，慕颜你就要被其他人抢走了。我怎么舍得呢？所以，我们还是在碎石岗中再多待一段时间好不好？”
慕颜直接送了他一个字：“滚！”
这小变态口中要是能十句话里能吐出一句真话，她就把君慕颜三个字倒过来写。
看着猛然加速离开的少女背影，离未染低低笑起来。
手指抚上淡粉色的唇，如对情人一般低声呢喃：“昙灵花，这世间竟真的有人能种出昙灵花……呵呵，君慕颜，明明我说的是真话，为什么不愿相信呢？”
……
“原来是这样。”
淡灰色的烟雾前，慕颜伸手虚虚碰触着，皱起了眉头，“这还真的有些难办呢！”
赖老三所说靠近结界就会让人身首异处的原因，慕颜已经知道了。
因为在碎石岗结界前方百米内，布置了密密麻麻的小型攻击阵法。
一旦靠近，阵法周围就会出现无数的气刃旋涡，将人绞杀。
唯有携带特殊身份标识之人，才能免于遭殃。
但这种阵法对慕颜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问题。
她轻轻松松就来到了结界前，也就是眼前的这团浓雾。
然而，也仅止于此了。
碎石岗结界的外表像是浓雾，可事实上，慕颜根本就连走都走不进去。
手指碰上去的感觉像是一团棉花。
拿剑去砍，七绝剑就像是砍在一团棉花上，要么陷下去，要么不轻不重地反弹回来。
慕颜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阵法，但神识覆盖之下，她对于怎么破解这个结界，大致有了些想法。
可问题是，就算她知道怎么破解，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用神乐师技能【星斗阑干】，呵呵，她现在这点灵力，估计连一刻钟都支撑不到。
而一刻钟显然是不够破解大阵的。
炼制阵盘，以阵破阵？
3156 甩不掉的死变态，让帝溟玦来锤死他（三）
慕颜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阵法，但神识覆盖之下，她对于怎么破解这个结界，大致有了些想法。
可问题是，就算她知道怎么破解，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用神乐师技能【星斗阑干】，呵呵，她现在这点灵力，估计连一刻钟都支撑不到。
而一刻钟显然是不够破解大阵的。
炼制阵盘，以阵破阵？
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行，但碎石岗这地方实在太贫瘠了。
她想要的材料，恐怕很难凑齐。
“慕颜，别愁了，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离未染的声音传来。
慕颜转头看去，顿时一阵无语。
只见离未染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准备了七八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底下垫了白色的垫子，就这么大喇喇地摆在堆满了白骨尸骸的地面上。
而她家那只不争气的蠢鸡，早就已经扑在美食堆中大快朵颐。
早把自己是谁的灵宠，谁的蠢儿子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边吃，一边还咕咕唧唧叫个不停。
——妈妈妈妈，好好吃啊！蒙眼哥哥可棒了，跟爸爸一样棒，你也快来吃啊！
慕颜就差没翻白眼。
你个二货哪天被毒死了，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而且这结界附近，因为时常有人闯入，遍地都是尸骨。
亏这一人一鸡居然还吃的下去。
离未染像是看穿了慕颜的心思，微微一笑，手轻轻扬起。
霎时间，眼前的如山尸骨，腐臭坟场，变成了桃红柳绿，凤蝶飞舞的美丽原野。
这一手，连慕颜都被惊了一跳。
她凝神看着眼前这个蒙住了双眼的少年。
尽管一直都知道他的修为很高。
但没想到，竟已经高到了如此地步。
太虚幻境，化虚为实，假可乱真。
自己在突破了渡劫期后，能以神乐师技能【星辰之境】做到。
却只是短短的片刻，而且多少能看出虚假的痕迹。
可离未染制造的这个幻境，几乎与真的毫无差别。
而且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显然制造这样一个幻境非常轻松。
要做到这般程度，他的领域至少达到了七阶。
“都做到这样了还不满意吗？”
离未染见她还不过来，神情似乎有些为难。
“难道非要我亲你一下才肯来吃吗？如此我也是不介意出卖一下美色的。”
慕颜将凑过来的人一掌拍开，索性也走过来大快朵颐。
一边吃一边疑惑着，这小变态今天这么殷勤。
也不知道又在饭菜里下了什么毒。
然而，等到一顿饭吃完了，她居然都没察觉到饭菜有半点异样。
这让慕颜都有些自我怀疑了。
“你没下毒？”
离未染叹了口气道：“每次都会让慕颜破解，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我打算换种方法……”
比如，让你移情别恋，抛弃帝溟玦，爱上我。
或者，将你制成傀儡，再也无法逃离。
无论哪一种都让我不可抑制的兴奋，又无法抉择呢！
眼前的少年明明神情温和腼腆，笑容宛如水晶般剔透清澈。
可慕颜就是无端端打了个寒颤。
妈的，死变态！
等出了碎石岗必须甩掉他！
要是还甩不掉，就召唤帝溟玦来锤死他！
3157 抓了个小偷（一）
碎石岗，张府。
“谁？！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宝贝女儿？！”
看着满地狼藉的府邸和被切成两半的张桂红尸体，张业昆怒发冲冠，狠狠一拳砸烂了已经垂垂老矣的下属脑袋。
“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竟然让人在眼皮底下杀了我的红儿！”
“给我把这群废物杀了，一个都不许留！！”
张业昆额头青筋一根根暴起，油腻的脸上肥肉剧烈抖动着，被挤成细缝的眼中透出滔天的杀意。
“能在我张府撒野，还轻易杀了红儿扬长而去，这两个凶徒定然不是碎石岗原住民。”
“区区两个浮空岛丢进来的罪人，竟然敢如此嚣张！如此恶毒！”
“来人啊，给我传令下去！审查这一个月来碎石岗所有新进难民。只要发现可疑，立即抓捕！”
身后穿着开山宗服饰的外门弟子，连忙躬身应是。
突然，有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恭敬道：“张管事，您这么说，弟子想起了一件事。十五日前，我侄儿和他的同伴进云落山猎恢恢兽，结果全死在里面。他们身上的伤口也是剑伤，与小姐身上的一模一样。”
张业昆猛然转身：“常浩，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弟子这段时日也一直在追查杀害我侄儿的凶手，那剑伤弟子绝不会看错！”
张业昆咬牙切齿道：“那就连带着云落山一起查，十五日前有进出过云落山的人，统统给我带过来。”
“还有，你们去鬼榷场偷偷发布悬赏令，有谁能提供这两个凶徒消息，赏一月份食粮。若有谁能将这两个凶徒送到开山宗，赏一年份食粮！”
“敢杀我女儿，毁我府邸，我定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慕颜再一次回到了鬼榷场。
不过她没想到，这一回她还没来得及去寻找破阵需要的材料，居然就被小偷盯上了。
慕颜这人的性格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往轻了说也得好好教训一顿吧。
可看着眼前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恐看着她的小男孩。
这教训的手，实在有些落不下去。
这小男孩看上去不过六七岁年纪，整个人瘦的几乎只剩下皮包着骨头。
被抓住偷窃的时候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眼泪一滴一滴默默从眼眶中流淌下来。
身体自然而然蜷缩成一团，就好像是等着慕颜揍他一顿出气。
离未染兴致勃勃道：“慕颜，你想怎么处置这小偷，蒸煮煎炸都可以哦！对了，我还知道一种叫做梳洗的酷刑，就是用烧红的铁梳……”
地上蜷缩的小小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揪住慕颜的衣摆，发出低低的如哀鸣一般的求饶声：“对，对不起，我错了，大姐姐，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娘病了，她已经饿了好几天，我……我没有办法……呜呜呜……”
刻意压低的哭声是那样催人泪下。
然而，这样的凄凉哀婉，在鬼榷场中不过是众人司空见惯的常态，来来往往的人，根本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3158 抓了个小偷（二）
慕颜蹲下身，拎着男孩的领子把他提起来，“你娘在哪？”
男孩露出惊恐的神情，“大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可以惩罚我，但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娘好不好？大姐姐，我求求你……”
眼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冲去了男孩脸上的泥污。
慕颜这才发现，小男孩皮肤很白，长相也分外清秀可爱，与这鬼榷场中的其他孩子似是格格不入。
她淡淡道：“我是个医师，或许能治好你娘的病。不过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
小男孩明显一愣，连哭都一时忘记了。
而慕颜此时已经将他放下来，转身就要离开。
小男孩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一般，扑过来抱住她的腿，“我愿意，我愿意，大姐姐，不，医师大人，求您去医治我娘。我们……我们太穷了，根本就没钱替我娘治病……一定是上苍怜悯我和我娘，所以才让我遇到了医师大人您……呜呜呜，您的大恩大德，我小猴子会记一辈子的，只要你治好了我娘，我以后都做牛做马伺候您！”
是的，这个长相清秀漂亮的小男孩，有一个非常随性的名字——小猴子。
他是在鬼榷场中出生和长大的。
从他记事起，身边就只有母亲。
至于父亲，小猴子从没见过，更不知道他父亲是谁。
据小猴子所说，他娘真的很辛苦。
除了要照顾他，还要照顾一群生病不良于行的亲戚。
在前几天终于累垮了。
小猴子去鬼榷场中请了医师。
然而，将家中原本的积蓄都花光了，却也没能治好。
如今他娘奄奄一息，小猴子也快要饿死了。
走投无路之下他只好出来偷窃。
听着小猴子低低的不刻意悲伤的叙述。
趴在慕颜肩膀上的小黄鸡哭的一抽一抽的，好不感动。
“咕咕咕，咕咕~~”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妈妈，妈妈，这个小哥哥太可怜了，你救救他妈妈好不好？让他也跟黄黄一样幸福。
慕颜嘴角抽了抽。
这蠢鸡比起刚刚破壳的时候，心智成熟了不少。
如今都能听懂简单的故事了。
关键还特别多愁善感，对于那些狗血话本，恩怨情仇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每次都缠着小凤凰给他念，然后就哭的稀里哗啦。
“呵呵，慕颜你该不会真的愚蠢到要以德报怨吧？”
耳边传来离未染含笑的声音。
慕颜扭头看去。
总觉得就算眼覆红绫，也能看出他脸上嘲讽的表情。
于是，慕颜送了他四个字：“干卿底事！”
小猴子怯怯地看了离未染一眼，小心翼翼地揪住了慕颜的衣角。
显是这短短片刻的相处，就已经对慕颜很是依赖。
离未染看着这一幕，低低的笑了一声，随后抚摸着鼻梁上的红绫，慢慢跟了上去。
嘴角勾起的弧度是那样阴冷，那样邪肆。
……
鬼榷场的占地面积其实非常大。
小猴子带着慕颜他们在纵横交错的弄堂里穿梭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小猴子的家。
3159 被人下套了（一）
如果，那破败的几乎没有片瓦遮顶，到处漏风的残垣，能算是家的话。
慕颜跟着小猴子进入屋内。
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紧接着，她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
这女子当真是一个美人。
雪肤云鬓，点染曲眉，哪怕已经上了年纪，却完全掩不住那动人的妩媚风情。
只是此刻的美人也是无比憔悴的，除了惨白的面色，干裂的嘴唇还透出青紫。
而且在她果露的脖颈和手臂处，还有一个个溃烂的瘢痕。
将她原本动人的美貌破坏了大半。
慕颜皱了皱眉走上前去，执起了女子的手。
越是把脉，她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小猴子此时正端了两碗水过来，其中一碗小心翼翼地给了离未染。
离未染嘴角勾着浅浅的笑。
居然把水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小猴子立刻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然后端着另一碗水来到慕颜面前。
看着慕颜紧蹙的眉头，他的小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大姐姐，你不用为难了。所有的医师都说我娘的病治不好……您愿意来看他，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大姐姐，你喝口水吧。”
慕颜松开了昏迷女子的手，接过破碗，慢慢饮了一口。
入口的水中有一股咸腥味。
但鬼榷场中的水资源向来匮乏，哪怕是这样味道不佳的水，都已经是珍品。
慕颜一边小口抿着水，一边观察这屋中的景象。
西侧有一个破败的木门，被风微微吹开了。
能看到里面几个横躺着的身影。
小猴子低声道：“大姐姐，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这些都是我娘的亲戚，他们病了很多年了，一直都是我娘在照顾他们……”
砰——！
慕颜手中的瓷碗突然掉落在地上，摔成粉碎。
她的脸上也染上了一层苍白。
身体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无法动弹。
而在她的对面，刚刚还一脸难过怯弱表情的小猴子。
慢慢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能动了？”
慕颜声音微微沙哑地问道：“你在水里下了药？”
“哈哈哈，终于发现了吗？可惜已经晚了！”
小猴子看看慕颜，又看看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离未染。
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相符的得意笑容：“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这种刚刚从外面进来的蠢货，连半点碎石岗的生存法则都不懂。随便哭一哭，就会上钩。”
“大姐姐，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娘病了，我是逼不得已才来偷东西的……”他模仿着刚刚对慕颜哭求的样子，随后又秒变张狂嘲笑，“哈哈哈……只要这么哭两句，你们是不是就同情心泛滥了？恨不得自己能做救世主？”
吱嘎——！
虚掩着的房门被推开。
里头传来男人粗犷的声音：“小猴子，你如今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这两条一看就是大肥鱼，宰了他们，我们能吃饱好长一段时间呢！”
房门内，几个矮小的身影缓缓的挪动出来。
是的，挪动！
3160 被人下套了（二）
因为这些人的手脚就像是瘫痪了一般，根本无法站起来。
甚至无法正常爬动。
只能依靠手肘一点一点挪移前行。
不过他们显然这样行动惯了。
破烂的衣衫遮不住手脚上的疤痕和老茧。
拖着如此残破的身体，他们却在瞬息之间，就从里面爬到了外面。
屋外的光线打在他们脸上。
慕颜这才看清，那是整整十几个男子。
每一个都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只能靠着挪移爬行。
而且这样的生活他们似乎已经持续了许多许多年，早已习以为常。
那一张张脸都无比的憔悴瘦削，满是风霜与苦难侵蚀的痕迹。
但眉眼间依稀还能看到当初的豪勇和英伟。
见他们出来，明明应该只是小孩的小猴子，却拿着跟稻草剔着牙，一脸不屑道：“你们懂什么？这两人岂止是两条大鱼，更是我小猴子飞黄腾达的保障。”
“什么意思？”
小猴子斜睨了离未染一眼，胸有成竹道：“你们可知道，开山宗已经在整个碎石岗发布了通缉令，要找寻杀害张桂红那肥婆的凶手。”
“我在西市第一眼看到这小白脸的时候，就把人认出来了。你就是当初张桂红看上的那个男宠吧？”
被当做小白脸和男宠的离未染无辜的摸摸脸。
转向慕颜的方向撇撇嘴，淡粉的薄唇微微开合，无声吐出三个字：“都怪你。”
慕颜嘴角抽了抽，不去理他。
小猴子却已经继续兴奋道：“之前发现人的时候，我就通知了开山宗，现在他们正带着人过来。如今这两人又被我亲手抓住，只要把他们交出去，你猜开山宗会给我们多少奖赏？哈哈哈……”
那几个爬行而来的男子闻言愣了愣，眼中闪过屈辱和愤恨。
但随即很快就被妥协般的笑容所取代。
“太好了，开山宗悬赏的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至少接下来一年半载，我们都不用愁吃喝了！”
“是啊，这样一来，蕊娘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老大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补补身体了，这次一定要让他多吃点！”
然而，小猴子听到这话，面容却是一下子冷沉下来。
他恶狠狠地往门内看了一眼，正要说话。
床上的女人却微微蹙着眉头，醒转过来。
“娘，娘你醒了！”
小猴子脸上那属于成人的阴险狡诈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整个人都扑过去抱住美妇人，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娘，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饿？你，你别担心，我们很快就有食物，有钱了。我再也不会让你挨饿的！”
美妇人脸色苍白，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视线往屋中一转，看到靠坐在床沿的慕颜和一旁的离未染，怔了怔，“两位是？”
小猴子洋洋得意道：“娘，这两人是开山宗要抓的通缉犯。我好不容易把她们骗来，还给他们下了【软骨散】。如今他们已经完全动弹不得，只需要将他们交给开山宗，我们以后就吃喝不愁了！”
3161 被人下套了（三）（求票票）
说着，他像是献宝般将自己把慕颜两人骗来的过程说了一遍。
末了抓住美妇人的手，大眼睛中充满了期盼地道：“娘，等我们有了钱，我就去请碎石岗中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的。”
“不，不行！！”
美妇人闻言却是一下子激动起来，“毅儿，娘以前是怎么教导你的？哪怕再穷再苦，也不能做那等丧良心之事。你若只是骗骗钱财食物，娘也不说什么，可人家好心帮你相信你，你竟想要害他们性命？！如此行为与忘恩负义的畜生何异？快，你快把软骨散的解药给他们！”
“我不！”小猴子一把甩开美妇的手，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娘你已经病了那么久了，要是再没有钱吃饭看病，你会死的。要我看着娘去死，我宁愿让别人死。”
美妇也忍不住泪盈于睫。
但还是咬着牙道：“毅儿，听娘的话，我们宁愿饿死，也不能做出丧失底线的事情。快把【软骨散】的解药给他们……毅儿，你不听娘的话了吗？”
“我不听！我就不听！！”
小猴子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拿他们换钱是丧失底线，难道娘你为了养活我们所有人，出卖自己的身体，让那些男人每天变着法糟蹋你，把你折磨的一身是病，就是对的吗？”
小孩子的声音又尖又利，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疯狂和愤恨。
可更多的却是哽咽破碎声音之中，掩藏不住的痛苦与绝望。
慕颜眸光闪了闪，嘴唇微动，最终却没有说话。
而她也没有发现。
在不远处一直慵懒靠在墙边的离未染，猛然攥紧了手边满是锈迹的铁栏杆。
粗糙的铁锈划破他白皙的手掌，渗出血珠，可他却毫无所觉。
房间里陷入了一瞬的死寂。
好半晌才有一个粗犷嘶哑的声音响起：“小猴子，你，你怎么能那么说你娘……”
“你们给我闭嘴！！”
小猴子怒吼一声，小小的身体不停颤抖，“都是因为你们！这么多年来，我娘要不是为了养活你们，养活里面那个废物，她用得着出卖自己的身体吗？”
“要不是……要不是被那些男人一次次糟蹋，我娘怎么会染上重病？又怎么会生下我这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这一切都是你们害的！！”
滚烫泪水在男孩瘦小的脸上滑下。
也在这些昂藏男子的脸上滑下。
刚刚说话的壮汉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佝偻着身体，把自己的脸埋入胸前，“是，是我们这些废物拖累了蕊娘，这么多年，我们……我们就不该活着……”
另一人也哽咽着狠狠捶自己的胸：“当年的蕊娘，那是何等的飒爽英姿，却被我们害成如今……这般模样……我们该死……我们统统该死啊！”
美妇眼中的光芒一片黯淡，泪水打湿了长长的睫毛。
慕颜能看到，她的眼底有着心如死灰的哀伤和绝望。
只是仿佛有什么信念在死死支撑着她，让她哪怕再这样不堪的折磨下，依旧坚持着，忍受着。
3162 熊孩子，欠抽（一）
“你们不要再说了。”
美妇没有如他们一般歇斯底里的吼叫，只是用她略显沙哑的声音道，“当初我们来到碎石岗的时候不就说好了吗？为了老大……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们都愿意承受。”
她的声音平静。
可按在床上的手，却死死攥紧，将破烂的床单都揉皱了。
很显然，这些年她所承受的屈辱与折磨，远没有她此刻说的那么轻松。
“沉沦地狱也好，万劫不复也罢，只要老大能活下去，我们都不在乎。如今只是因为我有条件办到，所以就这么做了。若是换做你们能办到，难道你们不会做一样的选择吗？”
匍匐在地上的十几个壮汉一时间全都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美妇却是红着脸伸出手，抚上小猴子的脸：“毅儿，娘堕入地狱没有关系，可是你不可以。对娘来说，你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娘希望你一直干干净净的，直到有一天能跟随老大从这里出去。”
小猴子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扑到美妇怀中，紧紧抱着她。
“娘，我以为你讨厌我！因为，因为我是那些强迫你的坏蛋的儿子，我以为你根本就不想生下我！”
美妇紧紧抱着小猴子小小的身体，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面颊滑下。
抬头的片刻，对上慕颜的视线。
美妇脸上露出愧疚的神情，“对不起，牵连了你们。【软骨散】的解药……”
她的话还没说完，慕颜突然抬起手，往她口中塞了一颗丹药。
美妇猝不及防，咕咚一声就把丹药给咽了下去。
“你，你给我娘吃了什么？！”
“该死，他们不是中了【软骨散】吗？为什么这女人还能动弹？”
“她一定是给蕊娘喂了毒药，快，快想办法让蕊娘把毒药吐出来。”
小猴子大叫一声，张牙舞爪地朝着慕颜扑过去，“你敢害我娘，我跟你拼了！！”
然而，还没等靠近慕颜身边，就被扣住了脖子，提到半空。
慕颜微微低垂着眉眼，嘲讽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以为仗着年纪小，所以无论做什么坏事，都可以被原谅？”
她的脸上露出略带邪气的笑容：“看你娘那病怏怏的样子，就知道没办法教训你，那不如，就由我来代劳吧。”
“住手！！”
“放开小猴子！！”
“你这个女人敢伤害小猴子，我跟你拼了！！”
地上的壮汉统统怒吼着爬过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担忧。
而那个被慕颜喂了丹药的美妇，正捂着自己的肚子，身体不停哆嗦。
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救小猴子，却无力地垂了下来。
只能一遍遍低声祈求：“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的孩子……”
小猴子涨红着一张脸，干瘦满是泥污的手不停挥舞，尖声大叫，“你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啊！我才不怕你呢！”
慕颜手一扬，一根捆仙索直接从储物空间中飞出来，绑住了小猴子的双手，将他吊在房梁上。
3163 熊孩子，欠抽（二）
然后，慕颜转头看向小黄鸡：“黄黄，不听话的孩子要怎么教训，还记得吗？”
“咕咕咕咕！叽叽叽叽！！”记得记得！！要打屁屁！脱裤子打屁屁！让我来！让我来！妈妈，黄黄要打坏小孩屁股！
刚刚小黄鸡在得知自己同情的小哥哥居然给妈妈和蒙眼哥哥下毒后，就气了个半死。
觉得自己的眼泪都白流了。
心中恨不得把这个骗人的坏小孩狠狠教训一顿，没想到妈妈这么快就给了他这个机会。
“呱呜！”
小黄鸡双眼精光闪烁，猛然发出一声怪叫。
肥肥胖胖一团朝着吊起来的小猴子直扑过去。
只听“撕拉”一声响，小猴子的裤子被脱了下来，露出白生生的屁股。
小黄鸡的两只大眼睛皮卡皮卡闪光。
然后张开自己的小翅膀，对着小猴子那白嫩的屁股，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
一边打，一边还不忘给自己配音：“啊打！啊打！啊打打！！！”
那些扑过来想要救小猴子的残废壮汉傻眼了。
几乎急的要从床上滚下来的美妇傻眼了。
就连慕颜也呆了好半晌，才用头捂住自己额头。
上苍！她收的都是一群什么活宝熊孩子？
“啊打打打打打！！！”
没过多久，小猴子的白屁股就被抽肿了。
红彤彤的，跟成熟的桃子一样。
而早就懵逼的小猴子，此时也终于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向来早熟，向来无法无天，向来把自己当做大人看待的小猴子，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终于“哇”一声大哭了出来。
他一边哭，一边扭动着已经红肿的小屁股，抽抽噎噎的大叫：“我要杀了你！混蛋，我……我要杀了你！！”
慕颜对他的哭喊咒骂充耳不闻，等小黄鸡打累了，才朝它招招手。
小黄鸡立刻一蹦一跳地窜入了慕颜怀中。
谁知慕颜却往旁边避了避，嫌弃道：“打过这熊孩子脏屁股的羽毛也敢往我身上扑，我洗个澡容易吗？自己去涮干净晾干了再来见我！”
小黄鸡闻言倒也没有沮丧，开开心心的跑进空间里的星河里去洗白白了。
而好不容易停下了难堪的挨打的小猴子，听到“熊孩子的脏屁股”这几个字，忍不住又哇的哭出来。
他实际年龄确实比外表看上去要大。
可事实上也不过十来岁，终究还是个孩子。
此时连番遭遇大打击，再也绷不住那成熟稳重的架势，彻底露出了孩子的本色。
慕颜饶有兴致地听着他哭喊，才收回了捆仙索，任由他掉在地上。
结果，红彤彤的屁股着地。
小猴子顿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一边叫，一边手忙脚乱地提上自己已经破破烂烂，没办法遮掩住全部的裤子。
红肿的双目狠狠瞪向慕颜。
可就在慕颜一抬手的瞬间，却又吓得哇的大叫一声，躲到了桌子后面。
几个残废的壮汉显然没见过这孩子如此模样。
此时都有些憋不住的想笑。
慕颜却不再管这熊孩子，而是转头看向美妇，“感觉好点没有？”
3164 受刺激的少年，发疯了（一）
美妇怔了怔，才按住自己胸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你刚刚给我吃的药……”
慕颜哂然一笑：“这药治不好你身上的病，但却可以续你的命。你身上的病也不是不能治，就是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我恐怕暂时找不到。”
两人都坐在床上说话，而且声音不重。
再加上屋子里还回荡着小猴子不甘心的叫骂声。
所以只有离床最近的刀疤男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他猛然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慕颜，好半晌，采用略显粗嘎的声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颜还没来得及回答。
突然，外面传来凌乱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残破的窗外能看到一个个手持兵刃，穿着相同服饰的壮汉，把整个屋子，乃至于周围的弄堂，全都包围了。
砰！
屋门被直接踹破。
几道身影凶神恶煞的冲进来：“不是说你们抓住了我开山宗要的通缉犯吗？人呢？！”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美妇眼中露出焦急和懊恼。
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略带柔媚的声音道：“几位大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们并没有见过什么通缉犯啊！”
此时离未染靠在墙角，整个人都陷在阴影里，让人一时发现不了。
但慕颜就坐在美妇身边，容貌又是那样遮不住的耀眼夺目。
所以冲进来的开山宗弟子，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这是什么人？”
美妇强作镇定道：“这是我妹妹，今日刚从夫家过来看我……”
“放屁！！”领头的人怒吼了一声，“你当我们是傻得吗？此人衣着如此奢华，你们却穿得破破烂烂。若你妹妹当真如此富有，你们又何必挤在这鬼榷场的难民窟中？”
他身后之人凶神恶煞的走上前来，“混账东西，竟然敢戏耍我开山宗之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说着，就要往美妇的头发揪去。
“不要伤害我娘！”
小猴子大叫一声，如个小炮弹一样冲出来，死死护在美妇面前。
“她，还有他，他们就是开山宗通缉的犯人。你们要抓抓他们，不要抓我娘！”
被小猴子这一指，开山宗众人终于察觉到了离未染的存在。
无须确认，只看到那标志性的耀眼红绫，开山宗众人就确认这两个就是管事要抓的人。
“好啊！果然是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凶徒！只要我们能把人带回去，张管事一定会好好奖赏我们的！”
“哈哈哈，幸好咱们负责的是鬼榷场这一片，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人逮到了！”
领头之人轻咳一声，冷冷看了慕颜和离未染一眼，“我听张管事说，这两个暴徒极其凶残，以一人之力杀了张府所有下人，大家可别掉以轻心，让他们跑了。”
“师兄你就放心吧，张府都是些不会武功的废物，如何能与我们开山宗外门的正式弟子比。如今我们这么多人手，再加上门派中收到消息正往这赶来的师兄弟，恐怕早已将整个鬼榷场包围。他们就算插翅也逃不出去好嘛！”
3165 受刺激的少年，发疯了（二）
嬉笑归嬉笑，但他们还是小心地分散队形，包围住慕颜和离未染。
美妇眼中露出焦急愧疚之色，可目光扫过小猴子，扫过半掩的房门，还有一地毫无反抗之力的残废壮汉，她终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前半生的信仰与尊严，都仿佛成了笑话。
“奖赏……说好的奖赏呢？”小猴子却是咬了咬牙，扑到领头人面前，“是我举报了这两个通缉者的消息，不是说好能给我们一年份的食粮吗？”
“呸！就凭你们这些贱民，有什么资格拿奖赏？”领头的大汉一脚将人踢开，“刚刚你们妄图包庇这两个凶徒，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嘻嘻，师兄，这个娘们，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风韵犹存啊！”
一个长相猥琐的开山宗弟子一把抓起美妇的头发，满脸猥琐笑容：“不如我们把这娘们也带回去吧……”
领头大汉哈哈一笑：“行，你们要是感兴趣，带回去玩玩也无妨。”
“混蛋，你们放开蕊娘！”
“娘，不许你们碰我娘，滚开！！”
小猴子双目都红了，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抱住了那开山宗弟子的大腿，狠狠一口咬下去。
“啊！！狗杂种！竟然敢咬我！”
那开山宗弟子感觉腿上传来一股剧痛，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拎起小猴子，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巴掌。
小猴子哇的吐出一口血，连带着牙齿也跟着滚落下来。
可那弟子却犹觉得不解气，一把掐住了小猴子的脖子，将人高高提起，就要往地上掼去。
“住手！！”
“不许伤害小猴子！！”
“毅儿，你敢伤害我的毅儿，老娘杀了你！！”
美妇和那些残废的壮汉看到这一幕都疯了。
他们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哪怕身体虚弱，哪怕没有手脚，却仿佛要跟开山宗的人同归于尽一般。
尤其是美妇吃了慕颜的药后，显然是恢复了一些力气。
此时一扑到那抓着小猴子的开山宗弟子身上，竟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朝着他的耳朵狠狠咬下。
“啊！！”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原本左耳的位置，如今赫然空空如也，鲜血如注。
而刚刚还柔弱妩媚的美妇，此时正面容扭曲的咀嚼着口中咬下来的耳朵。
那模样，当真形如厉鬼。
开山宗领头弟子先是一惊，随后猛然拔出长剑，狠狠一砍。
当即离他最近的残废壮汉身上血流如注，腹部被直接刺出了一个窟窿。
可这残废壮汉却像是完全不知道痛一般，竟直接抓住了长剑，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领头弟子的举动就像是点燃了什么导火索。
其他开山宗弟子也都纷纷拿出武器，朝着美妇和残废壮汉杀去。
很快，美妇被人抓住头发，卸了四肢拎起来。
“贱人，贱人！贱人！竟然敢咬掉我的耳朵，贱人，我杀了你！！！”
提着美妇的男人怒不可遏，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竟是抓着美妇的头发，朝着一旁的墙壁狠狠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