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5 我要他 （1）
风凉的脸，在真魔圣魔的笑靥如花下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本来他的初衷是继续将真魔小小置于不利之地，同时拉她整个家族下水。
没有想到，真魔家还有一个如此遇事冷静，化被动为主动的主事者！
抬头看向真魔圣舞，风凉的目光有那么刹那的摇曳迷离……
现在所有人的关注点从真魔小小身上转移到了真魔家族身上，而且被此女一番简短有力的话说服，根本就不在乎真魔族是否对人族包藏祸心。
他本以为，此事披露后整个莫家会迅速集结在一起，下意识地对外防范甚至做出进攻姿态，但在主事者的影响下，现在就连曾被自己抓去做过实验的莫独与莫虎都一脸淡定地站在人群里，身上没有任何紧张之色或者杀意迸出……
明明应该剑拔弩张，一场风波却被真魔圣舞的自信与气度化解！
整个莫家！整个真魔族果真不容小觑！
“现在你知道，真魔是怎样一支种族了吧？”狐戎在风凉心中轻轻笑着，打一开始就不赞同风凉如此行事。
“闭嘴，马后炮！”风凉声音冷冽。
他讨厌真魔，亦讨厌狐戎，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家伙，总是趁他疲惫时，悄悄蚕食自己的意志与意识！
“呵呵，都散了吧。”林寻鹿感觉这一场戏已没有什么看头了，风凉吃了个软绵绵的大亏，自己却是对莫家，很感兴趣！
“那人……”
风凉体内的狐戎本来在风凉出声呵斥后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但见林寻鹿后，右眼碧眸蓦地又闪烁起精芒来。
“什么？”风凉闷哼。
“你若是能把那个人的肉体夺来，本君可以离开你的身体。”与林寻鹿相处多日，狐戎仙帝看出林家基因在数字和信息分析上颇有天赋，不禁起了觊觎之心。
他可未和其它大威元帅一样，只信风凉是元帅中的最强，他能感觉到风凉肉体的强横与衰老，这个老怪，只是在延年方面颇有才华而已，但无限克隆还有记忆归一的技艺，都是阳寿不足的无奈之举，比起风凉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棺材味儿，狐戎更喜欢新鲜的林寻鹿，还有他那发达的信息处理头脑，那才是自己真正理想的容器。
原本懒得搭理狐戎，但此刻狐戎所求与自己息息相关，风凉沉默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林寻鹿莫名恶寒，在这个刹那恍惚感觉有一厉鬼缠了自己的脖颈，但回头打量，却并没有发现谁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莫家……真魔！”
祖家老祖与禹辉面面相觑，这父子二人的脸色皆是蜡黄。
见众人散开，他们也迅速消失在人潮之中。
真小小用余光瞥见了这两个家伙，鼻孔里情不自禁喷出一股热气。
禹辉与祖家老祖的关系已经呼之欲出，不是血亲也是一家人，禹辉之前暗中控制自由城雅兰顿公爵之女雅妃在莫家的欢迎宴上自杀，想将没有保护好特使的大帽子死死地扣在莫家头上。
还好这歹毒的计划被提前识破，自己与圣舞大姐头也提前认识了自由城的禹辉……本想在此直接将他下锅料理了，只不过碍于规则限定，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1726 你们……都知道了（2）
看着禹辉脸色难看，又见他与祖家老祖匆匆离开。
在真小小心中，二人关系已经不言而喻。
祖家……因为昌水大狱一件小事便开始不断针对莫氏，不但没有半点容人之心，反而联合卞城的甘家、卜家……开展切磋赛一起碾压莫家，甚至想在赛中葬送莫家新一代的所有战力。
当然，祖家的奸计没有得逞，最倒霉的是甘家，弟子死得死，残的残，最后还白送真小小一枚虫洞。
但这梁子是越结越深。
真小小知道，不将禹辉与祖家老祖干掉，他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么想着，真小小一步步朝三火道峰踏去。
“沈笑笑……真魔……笑笑……”
所有人中，只有皇甫夜城对刚刚风凉的披露最是震惊，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迅速重视一次自己与沈笑笑、莫独结识的经历。
“他们是兄妹！”
感觉一团巨大的冷意紧紧地包裹自己，让皇甫夜城感觉到自己身体每一滴血液的刺骨！
此刻，皇甫夜城不但明白了为何笑笑与莫家那么亲和，不但明白了莫浩荡那声“阿姐”的真心……甚至感觉到了他们站在自己身后巨大的嘲讽。
昌水大狱后，自己悄然潜伏在莫独身旁，误以为这华丽的大戏，只有自己是悉知一切的导演。现在看来，莫独早对自己有所防备，他们才会在橘楼结识沈笑笑，在莫独与自己之间，沈笑笑才会选择当自己的专属。
你们……都知道了！
一时之间，皇甫夜城的思绪混乱如麻！
时而想到沈笑笑对自己的冷淡，时而又想到她嘴角淡淡的笑。时而想起她的拒绝，时而想到她在紫潮中的相助……
她到底知道多少，对自己又抱着何种看法与目的？
他现在心里完全没有个底，既气馁又忐忑，既恼羞又愤怒！
“莫独！你……竟将我玩弄在股掌之间！”最后心里的怨气无处发泄，皇甫夜城只有把不甘与委屈，一股脑地发泄在莫独身上。
“你来了。”
燧人老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真小小，但他知道，这丫头绝不会放手附灵道。
最初，燧人老祖只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云妖与雨妖身上，但后来，他慢慢被真小小对万幻仙府的改造吸引。
他与她一同参详了古兽鼎，认定此鼎上还有器灵沉睡，又和她一起规划了万幻妖府的布局，现在燧人老祖已经不再将真小小当成晚辈，而真真切切地把她视为传承师妹。因为她在附灵道上的悟性，有时已经达到可以启发自己的程度……
“对，师兄，我来了！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真小小笑嘻嘻地朝燧人老祖点头问好，早把之前的不快抛到九霄云外。
风凉什么鬼？滚一边去！
谁都不能阻止本姑娘修业成功！
现在机甲学院·三火道宗的三榜已出，大家都知道她精于附灵，她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今天我就要搞定万幻仙府！”
祭出府院，一团冲天的金芒晃花了燧人老祖的眼。
1727 主（3）
万幻妖府内，现在有了石妖守卫，花草树精装点，山妖入驻，云妖装点……将这些妖灵附生于万幻妖府，几乎采用到了燧人老祖已知的所有附灵手段，但真小小还是不满足于现状态，一心一意将昇阳妖界里资质优秀的妖众迁入万幻仙府内。
并不是让它们居住，而是让它们的力量与阵道铭文秘法结合在一起，每一只妖灵，都可以至少控制万幻妖府中的一两种机关秘术。
有了这些妖灵的力量，原本被战火破坏的万幻妖府，开始缓缓地自我愈合。
土妖控制大地，天妖修补苍穹，玉妖重建洞府楼台，水妖清净溪流水池……仿佛有那么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不断管理着妖府内的一切，令它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老夫感觉，此府所容的妖灵已经达到了饱和，再加就过于混乱无章了。”燧人老祖静静坐在真小小身旁，对她的妖府改造提出自己的建议。
“可我还缺一位统领者。”
真小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统领者？”燧人老祖轻轻咀嚼嘴里这个词。
“对，统领者。”真小小肯定地点了点头：“就像我的古兽鼎一样，所有器灵都在日月混金兽的调遣之下，达到完美的统一。”
“那你那只天妖呢？”燧人老祖手指天空，现在整个万幻仙府都在二人面前洞开全貌。风云变幻，花草芳香，精致的飞檐殿角在日光下发光。
“天妖的确是妖灵中的上位者，但它们皆出自昇阳妖界，对整个外部世界的看法，还是片面和浅薄了一些，我需要一个更强有力的统领者，带着它们去认识这个世界。”
真小小说得没错，妖有妖的习俗，妖有妖的恣意和狂乱，这就仿佛是文明尚未开化的土著，需要一个坚定有力的领导，带他们重新铸造新的认识体系。
原本她也可以做这件事情，但她现在没有精力再分心其它。
“玄焰，这座妖府，以后就由你打点吧。”
真小小褪下了手上的玄焰仙镯，在她取下手镯的刹那，镯子立即幻生出一个长发飘飘，俊美非凡的仙人！
“我？”玄焰真仙的欲影，脸色有些忐忑，这绝对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不知自己能不能胜任。
“若是我本尊，还能在主人麾下效力，但我嘛……”真小小收服玄焰的时候还是三步修士，但现在修为却已经踏入太乙，在这巨大的仙阶差距之下，玄焰真仙的欲影已经变得相当地不自信。
“我不需要你本尊，我需要的是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你。你要教妖灵们七情六欲，教它们在顺应自然的同时学会守礼，但在守礼的过程里又不要迂腐教条，记得保持本心，只有曾为欲影的你，能好好呵护妖灵们天然的灵性同时又约束它们的放纵。”
真小小一番话说得玄焰真仙的欲影感激涕零，当即承下了这艰难的任务。
我去！
燧人老祖在心里感慨不已。
一座妖府，不但附灵数百种强大妖灵为器灵，甚至还说服一尊仙人欲念镇府！
若是此仙成功被附灵，那么这座万幻妖府就真的不得了了！
1728 触发（4）
感觉万幻仙府的品质，将要超过自己锻造的云钟雨鼓，燧人老祖立即厚着脸皮，要求辅助真小小附灵。
面对这样的要求，真小小自然是求之不得！
有燧人老祖护道，此事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祭出自己的灵兰附灵火，又召唤出野火大妖在旁帮忙，真小小开始将玄焰天仙附灵于万幻妖府的主体大殿之上。
从此玄焰真仙的欲影有了实质的物体宿魂，灰飞烟灭与欲望受到污染的几率将大大减小，日后甚至可以脱离真小小的精神庇护，独自出行！
真小小不知，自己在附灵玄焰真仙的同时，三火道峰上的附灵进度数字又有了新的变化。
位列第一的“沈笑笑”之后，百分之九十八的数字，悄然变成了百分之九十九……又过一夜后，在玄焰真仙欲影被成功附灵入万幻妖府的刹那，惊人地达到了百分之百！
这说明，被帝鹿大帝安排在第三层试炼地的所有附灵知识，真小小通通涉猎了至少一次！
轰！
整个机甲学院·三火道峰突然地动山摇，所有正在进行的课程都被打断，众人诧异地抬头看天，只见一枚金属颜色的正圆在天空中缓缓扩大！
那是通往试炼第四层地的标志性物件！
“我就说来到学院之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嘛！原来是天空圆环！是天空圆环呀！”
“哎呀我去！你们看三火道峰上的附灵榜，真魔笑笑那个妖孽，她的进度提高到百分之一百了！”
“我去！她的名字在与天地一同闪耀！一定是她，是她触发了天空圆环！”
“任意一门课程达到百分之百的圆满度，就能打开天空之门！”
“虽然风凉元帅三门课业的进度都在前三，但第一个触发异动的，还是真魔笑笑呀！”
“真魔，真可怕，那变态的种族！”
之前无论是在集结众人的棋盘广场，还是赤火翻滚的火种海内，每一层试炼地空间的正上方都悬浮着一枚巨大的金属圆环。只要试炼者达到一定条件，就可以去叩响大门，通过空间通道去往下一层试炼地。
今日，第三层空间的大门终于出现在世人面前。
“真魔小小，要第一个渡门了吗？”皇甫黄天抬起头来轻轻呢喃。
“哼！老夫这一次绝不再会吃亏上当！我要三门课业都达到百分之百后，再去叩门！”蓬沛老人一脸怨念，因为没有得到火种海中的三味仙级炼器火，他在机甲学院·三火道宗吃了不少苦头，特别是铭文，火候一点也不好掌握。
就在所有人猜想着，真小小会不会第一个抵达帝鹿大帝第四层试炼空间时，雄浑嘹亮的大道天音在空中震响起来。
“凡三门课业，皆达到进度百分之九十三以上者，可以尝试叩门。”
就这样简短的一句话，震得诸人目眦欲裂。
原来就连真魔笑笑一门达到百分之百都无资格，她的满分，只是触发了天空圆环的出现，并不意味着她拥有角逐第四层试炼地的权力！
1729 第二次补充（1）
雄浑嘹亮的大道天音给了机甲学院·三火道宗的学员们一个很好的暗示，那就是现在排名第一的，还是风凉老怪。
必须三门课业同时达到百分之九十三以上的进度，这样严苛的要求立即让不少人痛苦地哀嚎起来。
譬如古灵大将，在机甲制造课上成绩还不错，但对附灵简直是一头雾水就更不要提铭文，学了快四个月，连用火勾勒一个最简单的火纹铭文都办不成。
照现在这个进度学下去，只怕再过个百八十年，都达不到及格。
有时真的不是精力的投入，这就犹如武神想要晋阶大威一样，靠的不是努力和运气，而是真正的实力。有些天堑……人穷尽一生真的无法跨越，就只能站在岸的这端，望洋兴叹。
众人本以为圆环出现后，大道天音只给出了一句提示，没有想到第一句话落定十息后，那雄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此番前三位进入第四层试炼地者，有奖。火种海试炼业已结束，此时还滞留海中之人，已通通送出老夫的试炼地，现在机甲学院·三火道宗共容纳学员两千七百三十五人，尔等在十年内若无法进入第四层试炼地者……亦将遭到淘汰！”
哗！
再听第二次补充，全场哗然……
帝鹿卷轴，大概从整个列空大界收罗强者近十万人次进入大帝秘库。
第一层试炼地极度削弱了顶尖强者的战力，第二层试炼地又痛苦地剔除了绝大部分不修火道或者没有能力用其他元素力量控制火种者。
层层筛选，到了第三层试炼空间，留下的人数已经锐减到了两千多，可以想象，这一回三门课业都要满足进度百分之九十三，如此严苛的条件，势必将再一次抛弃百分之九十的机甲师。
虽然从火种海进入机甲学院没有先到者优势，只要不是太晚，都公平地成为学院学生。但听帝鹿大帝的意思……自机甲学院·三火道宗内最先毕业的前三人，在进入第四层试炼地时，有特殊奖励？
“哼，老夫再也不信，什么奖励了！”蓬沛老祖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他可没有忘记那劳什子金卷，给他的“奖励”！
“这一次，应不应该相信？”风凉的眼底，暗潮汹涌。
“帝鹿大帝当年进入卞城机械学校时，也是以常人不可想象的时间毕业的，我觉得，这句嘉奖……可信！”莫独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真小小认真聆听完天空中的声音，将它们记在心底后开始欣赏自己的万幻妖府。
“顶级仙宝呀！”
燧人老祖激动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他是一抹执念，附灵制器的执念！
在真小小身上看到了古兽鼎那等逆天的东西，又亲自参与了万幻妖府的制造，燧人老祖在为妖府喝彩的同时，人影冷不丁地变淡起来。
真小小被吓了一大跳。
汗涔涔地想起所谓执念这种东西……其实就是对一件未完成之事的执着，倘若梦想得以圆满，执念也就不复存在了。
1730 影子（2）
自己差一点害死燧人！
“师兄！我觉得万幻妖府与古兽鼎还算不得顶级！”真小小连标点都丢了，急吼吼地尖叫起来：“你看他们若是附灵道的顶级仙物，怎么可能都落在我这种寻常丫头的手里，能见到的通通都算不得瑰宝，你一定要创造出一件超越古代，而后世又永远不可企及的神物，那才符合你完美的道心！”
“说得也是……”
身影明灭数次，燧人老祖终于缓过劲来……无论是真小小手中的古兽鼎还是万幻妖府，终究只是附灵道上极致之物，但却并不是一砖一石，由自己亲手创造的极致。
自己还不能圆满，除非哪天真的制出不朽！
听到燧人老祖的叹息，真小小这才长舒一口气。她回头看看，发现自己完成万幻妖府之后，那时不时出现的帝鹿之影又默默地站在了炼器室的墙角，但这一次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身旁又出现了一抹淡淡的影……
好古怪！
燧人老祖不是说过，整个三火道宗现存的长老只有他与“驼子”二人吗？为什么自己又看到了第三抹影？
真小小揉着眼睛刚想发问，那模糊的影连同帝鹿大帝的虚影就一齐消失不见了。
没有时间追问那三火道峰上的第三抹影是什么东西，收起已经成形的万幻妖府，真小小直奔学院，开始繁重的机甲制造课程。
学院严禁着械斗，虽然真小小走到哪里都有目光注视，虽然大威元帅们之间还存在着想要相互碾压的势头，但一切纷扰都在帝鹿大帝规则之力的强压下貌似平静着。
这就犹如地下酝酿的熔岩，温度不断升高，浊浪不断拍打，一旦出现某个突破口，就会迅猛地喷发。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第三年到来。学院的学习气氛浓郁，就连之前的特差生蓬沛，都有人看见他每天在往返不同课堂时一路小跑还眼不离书。
伊一被磨去了暴躁的性子，开始与叶开元二人进行晨读，相互检查彼此勾勒的铭文是否有效，还曾因为失误，差点炸断实验楼而被分别关禁闭一个星期。
宫存剑剪了自己的胡子，看上去配白衬衫与格子裤更协调一些。
皇甫夜城再也没有找过真小小，带着赛娅，仿佛直接人间蒸发了一般。
沙尔巴路遇小小，目光总是探究，他甚至第一门钻研的就是窥视铭文，妄图在真小小身上找到僵足虫的影子。
莫家人反正承认了身份，干脆一直保持着强势，族中长老们都十分要强，在铭文与附灵课上保持着极高的分数。但大多与真小小一样，在机甲制造上有所亏欠。
唯一令真小小不解的是，每次她进入三火道峰，都有一枚淡淡的影子跟着自己。可是她研究了许久，甚至追问过燧人老祖与“驼子”师父，二人都给不出什么答案。
此刻，真小小正在自己的寝室内闭目养神，她轻轻张开左手，九枚虫洞在掌中具现。又轻轻张开右手，七枚虫洞虚影明灭不止。
1731 三年（3）
这三年来，已有十三枚虫洞先后前来找她，她能感觉到，虚无中的机甲，离自己越来越近。
有时她甚至会主动与那机甲进行精神联系，但这一切都要在自己的寝室里进行，以免被沙尔巴偷窥。
“咚咚咚！”
敲门声适时响起。
“老大开门呀，我来了！”
门外响起的是林野的声音。
“来了。”
真小小迅速收起虫洞，笑嘻嘻地打开房门，这段时间，林野与自己的二哥会穿插着给她补课，虽然机甲学院的老师讲课也很细致，但有林野与狼二分别从自己的经验入手，真小小对机甲制造基础，理解得更快，现在完成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二之多。
“主人，风凉老鬼的铭文课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二，机甲课百分之百，附灵课百分之九十二，看他的速度，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能前往第四层试炼空间了。”
“沙尔巴、蓬沛的成绩也不错，这两位元帅似乎终于摸清了铭文的规律，一个月内分别进步了百分之十与百分之八。不过还没有超过莫独殿下。值得一提的是皇甫夜城，那小子机甲制造与附灵课都超过百分之九十三了，现在开始进入铭文课的学习，您猜他多快能达到熟练？”
林璇玑站在林野身后，与一直保持愤怒状态的林琅嬛不同，林璇玑很亲切地接受了林野这个小弟，并坚定地相信林野一定会超过林琅嬛，成为父亲道统的第一序列继承者。
虽然由水灵根改为火灵根，基因缺憾已经彻底被根除，但林璇玑无意争宠，毕竟她从来不走争宠这一条路，而是继续一心一意地侍奉真小小。
知道真小小一门心思地学习，林璇玑每次到访，都会主动向真小小汇报风凉还有其它人的成绩。
林寻鹿元帅的理念与皇甫黄天和独孤逆不同。
自打风凉暴露了莫家与真小小的关系后，他并反而不再禁止林野与莫家来往，甚至亲自笑嘻嘻地来找过真小小一次，意图交好。
与林寻鹿干了一样事情的是宫存剑。
宫存剑也在无人时，私访过真小小一次，虽然不是那么明确地提出结盟，但也有意与她在帝争中进行合作。
对于这两位元帅抛出的橄榄枝，真小小既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彼此心照不宣。倘若下一境的试炼不在禁止试炼者们之间的争斗，真小小便根本没有与元帅平等对话的资格。
这两份善意，只是基于机甲学院·三火道宗的大环境而催生出的有限之物。
而且依真小小猜测，第四境的帝争，极有可能相当残酷。
那些老奸巨猾的强者们不会想不到，学院既然赐予了三火道子极强力的护身兽，又严禁学生在第三境相互碾压，那么这些强力护兽要用在哪里呢？
自然是像帝鹿金卷一样，为平衡战力而提前预设！
基于这个先决条件，第四境不再禁止杀戮的可能性极高！
而且，真小小也相信帝鹿那句，前三名进入第四境者有赏的承诺，既然第三境比成绩而不是战威，那么前三者极有可能并不是大威元帅，以帝鹿保护种子选手的尿性，前三的奖励绝对关于于第四层试炼的生存几率，对自己无比之重要！
1732 风凉第一（4）
我一定要成为前三！
真小小在心底暗暗发誓。
就在真小小与林野、林璇玑说话之间，一道刺耳的啸音突然自机甲学院中央升起。莫名感觉不安，真小小匆匆地走到窗前。
她看见一道人影蹑云而起，浑身上下包裹着三层烈焰！
“风凉！”
真小小猛地捏紧拳头。
刚刚林野还在自己耳边汇报风凉的修炼进度，没有想到现在他的铭文道与附灵道双双突破了百分之九十三的界限。
“妈的风凉！”
“他是不是太急了，才刚刚达到一门满百，两门百分之九十三而已！按照火种海的经验，帝鹿大帝试炼并不求快，只求根基扎实。”
“不管风凉如何，老夫一定要在十年内搏一个三门百分之百！”蓬沛老人憋着一口气！
“风凉是去取第一个步入第四层修炼空间的奖励的！”真小小无比笃信风凉老怪此刻的想法。
与往常一样，风凉老怪根本就不在乎旁人议论些什么，奇炫、龙泉、灵兰三火在他周身环绕沸腾，将他那一身与其它学员一模一样的白衬衫加格子裤迅速燃尽，他换上了蓝紫色带龙鳞纹的机甲皮肤衣，紧身的装备勾勒出他俊美流畅的身形。
嘴里发出一声似蛟龙出海的长啸，天空甬道豁然中开，不带任何留恋，风凉一头没入玄黑的空间大门消失不见，只有他留下的啸音还在整个机甲学院·三火道峰内回响不止。
大风起，天空圆环中央漂浮着燃火的织物……它们托举着火花，在风中迅速飘零消失，带有一种落樱的凄美。
整个三层空间的机甲师们，纷纷抬头，怔怔地看着风凉消失后留在身后的风旋与火焰，不知为何，心弦悸动。
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亦做不到如风凉这般恣意潇洒。
艳羡之后是嫉妒，嫉妒之后是敬畏与绝望。
脑海里不断回放的，就是风凉元帅离开时的那翩跹背影。
大概帝鹿大帝的秘藏，亦只有如风凉一般俊秀钟灵者，才配继承和拥有。
“不管怎么说，风凉都是一代枭雄！”
皇甫黄天的内心充满了唏嘘感慨。
“是去是留呢？”
一直对自己保持巨大信心的沙尔巴皱眉看着自己三项接近百分之九十三的成绩。
“铭文怎么这么难呀！”伊一抓狂。这是他成为大威元帅之后，头一回感觉到的桎梏与瓶颈。
“我不能让风凉把第四层的所有好处通通都抢去！”
真小小心底有一个声音，第四层试炼地一定是在决速！先入者，必得到海量好处！
“林野，璇玑，我们第四层空间见了！”
真小小朝二人摆摆手，身影一闪便消失在自己的寝室里，下一刻，她已然步入机甲学院的铭文课堂。
讲台上的铭文讲师，是一位中年男子，这是他与真小小之间的第一次相见。
“欢迎新同学，今日，我们从铭文的入门课程讲起。”
无人的教室里，中年老师的虚影和蔼地朝真小小点点头。
“老师，不用了，直接期末考试吧。”
真小小祭出专门用以铭文的奇炫仙火。
1733 她还有余力（1）
听真小小这样说，讲台上的中年老师愣了一下，他的虚影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真小小早就无比熟悉的驼子。
五官笼罩在浓雾下的驼子打了个响指，真小小四周的光影立即变幻，二者进入了一间富丽堂皇，四壁空空的金属房间。
真小小看了看房间的陈设与结构，轻轻地笑了起来。
原来铭文道的考试是这个模样，要按帝鹿的随机出题，将整个房间的内部勾勒出各种攻击、防御、元素抗性和加持性的铭文！
她对这些都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帝鹿大帝在南鼎留下的秘法她早都可以熟练地融汇贯通，而且依二哥的分析，还有她自己的观察……这第三层试炼地，只是启蒙之所，并不囊括帝鹿大帝这位鬼才的所有智慧结晶。
也就是说，只要铭文道能拿得出手，就足以通过基础考试。
“机甲防御。”
驼子老师出题了。
他话音未落，真小小就使用奇炫仙火，在金属高墙上速度勾画起来。
与此同时，机甲学院内记录铭文成绩的金属巨碑，上面有一行小字，正在急速地变化！
“沈笑笑，铭文道进度百分之五……”
“沈笑笑，铭文道进度百分十八……”
“沈笑笑，铭文道进度百分之二十四……”
数字不断刷新，“沈笑笑”之名也不断向榜上攀越，将一个又一个众人耳熟能详的名字抛在身后。
“变态呀！”
林野与林璇玑走出了寝室，姐弟二人第一站就来到了学院的金属碑前，虽然知道老大要干什么，但她刷新成绩的速度对于林野来说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觉得作弊都达不到她这样的高度。
不过十几分钟过去，沈笑笑的名次已经刷过了半榜，将绝大多数学员甩到身后。
越来越多的学员，注意到了这个疯狂朝榜头攀升的名字。
“又是那个小真魔！”
独孤逆尖叫起来。
“原来她还有余力！”
皇甫黄天表情愕然。
自打真魔笑笑完成附灵道百分之百后，她整个人就仿佛偃旗息鼓一般，从大众的视线里淡去，铭文道一直垫底，机甲制造成绩以极缓慢的速度攀升，虽然近来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二，但在数位大威元帅都满百的光环下，她的机甲成绩并不突出。
今日是怎么了？
风凉老怪的离去深深地刺激到了这位小真魔的神经？她开始发威了？
“原来……原来她一开始并不涉足铭文道的原因，竟是她有把握一举问鼎！”宫存剑吞了吞口水，抖动自己的嘴角。“真的能一举问鼎吗？”
一举问鼎这四个字，说出来轻飘飘的，做起来却犹如让恒星生出翅膀那样艰难。
特别是自己亲身体会过铭文道有多诡谲繁杂的宫存剑本人，自然明白其中深浅。
只差风凉一点。
宫存剑是铭文道榜上现在的第一。
自风凉半个小时离开后，“风凉”二字同时从学院与火峰上的三榜消失，铭文道的第二位宫存剑，自动晋阶为第一。
但他的第一，也不过完成铭文道的百分之九十一而已，屁股后面大把莫家长老铭文道在进度百分之八十七八徘徊追赶。
1734 一举问鼎（2）
宫存剑万万没有想到，莫家的幺女下场了，在铭文一途上比莫家那些老头子们更加可怕。他只不过感慨了几句，现在“沈笑笑”的名字，已经跻身前百！
“必不可能直接毕业！”
“真魔家的妖孽！”
“她怎么与风凉老怪一样，急吼吼地要入第四境空间？难不成他们发现了什么？”蓬荜老祖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帝鹿大帝那个坑货所说的什么嘉奖，一定又是能力削弱！
在考试房间里，驼子老师以一种甚为奇异的表情打量真小小，因为她以奇炫仙火勾勒的虽然的确是正确的铭文，但动作之中，有一种其它学生没有的韵味。
古韵。
说白了……就是手法古旧一些，像极了初出南鼎的自己。
但在机甲学院，老师们教授的并不是古法，而是经过改良之后的简法，动作更加简约流畅，但没有老法子那种独特的艺术性。
为何唤起自己心头阵阵热浪的古韵，会出现在一个从来没有在铭文课堂上出现过的女子手里？
驼子老师的目光有些迷离，双眼情不自禁聚焦在真小小那双白如葱根的小手上。
“啊啊啊啊！我乃大威元帅，怎么能在帝藏之中，输给一个古魔女子？”裴溪元帅凝望着金属碑上的名字，双眼隐隐泛红。
真小小的这一次发威，再次唤醒了沉睡于列空至强者们心底的自尊与骄傲。
还是同样一句。
见风凉第一，大家心里只有敬畏绝望，但凡有任何一位能力本不及大威武神者突然冲出丛围，则立即变成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因为强者只信仰强者的道，他们严重排外，过度自负。
“沈笑笑，铭文道进度百分之五十九……”
“沈笑笑，铭文道进度百分之七十一……”
“沈笑笑，铭文道进度百分八十六……”
“沈笑笑，铭文道进度百分之九十一……”
“我去，四长老的铭文道，已经超过我了。”真魔家的老头笑得咧嘴。
“阿姐要去四层空间，但那里面现在只有一个风凉元帅呀！”耗子总是第一个为真小小担忧。
“真魔族听我号令，全员冲关，不要掖藏能力，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帝藏第四层，是我们现在的唯一目标。”真魔圣舞的喝声，在每一个真魔弟子心中震响。真魔圣舞着急真小小，毕竟得罪风凉，她也占了一条，现在留仙号，还在她的手上。
“妹妹！”莫巨、莫独、莫炎通通卯足力气。
“你是谁？”
巨大的金属教室里，驼子老师突然对真小小开口。
这是他第一次向自己的学员问课业之外的问题，但他并不打算等真小小回答，而是走到她的身前，摊开了自己的手掌。
什么东西？
真小小绘制铭文的动作停了下来，而后她在“驼子”老师递来的手掌内，看到了一枚令牌！
火色令牌，铸成一座城的模样。
高墙环建，中央祭火！
它是，南鼎城令！
1735 吾名奇炫（3）
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金属碑上那不过两刻钟就攀越到几乎榜顶的名字吸引。
大威元帅们扼住了自己的呼吸。
他们情不自禁在心底默数。
一、二、三……
每三秒，“沈笑笑”三个字后的数字都会拔高一次。
直到她的铭文道进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一后，这个规律就突然失效了！
“停下来了！百分之九十一！”
不知谁高叫了一声，那兴奋中又带着欢愉的语气让其它绷紧自己神经的大威元帅们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百分之九十一四秒，五秒、六秒……
直到五分钟后都没有再出现变化。
“看来还是差了一点……”宫存剑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不知道自己是在遗憾还是庆幸。
踏过空间甬道的风凉，刚烦恼眼前绿瘴阵阵，空气难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尊巨大的机甲。
“吾名——奇炫！”
那散发出丝毫不逊色于留仙号机甲威压的大威神甲，缓缓在风凉面前半跪而下。
风凉怔怔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金属巨甲，表情怔了一下，嘴里陡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第一个进入大帝试炼四层空间的好处，强力座驾！
风凉的蝴蝶号毁在狐戎手里，留仙被真魔小小掳走，手里的杉篙号并不完整……此时现身的奇炫号，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加上在机甲学校·三火道宗得到的机械狐狸，只要不处于自己的虚弱期，风凉有把握打出比自己巅峰状态杀伤力更高的单杀攻击！
轻盈地飞处奇炫号内，这强力的座驾仿佛专门为风凉而制，一切用起来通通得心应手。就连风凉本人都不得不惊叹帝鹿大帝鬼斧神工的技艺。这可是至少十万年前的产物呀，却根本不逊色于现世那些最强座驾。
一驾奇炫副甲已经如此，那帝鹿那尊名为大奥的永恒王座呢？
一想起“大奥”之名，风凉就心热难耐！
“奇炫，第四层试炼地禁止械斗与死亡吗？”这是风凉最关心的问题。
“并不。”机甲人工智能回答得简单利落。
“很好！”风凉眼底有了光。
不过此刻，他并没有立即驾驶奇炫号去熟悉试炼地第四层空间的环境，而不太娴熟地将奇炫号上一种种武器通通打开，长长的炮管，径直对准自己来时的方向。
“真魔小小，你来呀！”
风凉舔着自己腥红的唇，一抹邪笑挂在嘴角。
他已经精准地预计了真小小的行动轨迹，她一定隐藏了自己在铭文道上的天赋，看见自己破入第四层空间，她绝对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到来，绝不会让自己有时间掠夺四层空间所有资源。
但她一定没有算到，前一名抵达四层空间的好处是一尊无比威猛的大威神甲，一定没有算到，现在正巧不是自己的虚弱期！
就算她到来时的奖励也是大威神甲，风凉有信心与之一拼手速，势要在真魔小小进入神甲前将她当场轰杀！
“这是……南鼎城令！”
此时的真小小，停下了手里的铭文作业，目光疑惑地看着“驼子”老师手中递来的令牌。
1736 孪生令牌（4）
说来有趣。
这令牌并不是真小小第一次得见。
早在昌水大狱里，她便在孢子铭文前得到了帝鹿卷四十四与一枚奇怪的令牌。
那枚令牌与此时“驼子”老师拿出的令牌一模一样，犹如孪生。
之前真小小便疑惑过，在赛铁元帅的“垃圾山”号机甲内，为何只见帝鹿卷轴，未见南鼎令牌，后来她亦询问过父亲，旁敲侧击过皇甫夜城，仿佛他们得帝鹿卷轴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见过什么令牌。
一早就猜想……
自己得到的南鼎城令是极为特殊的信物，但真的进入帝鹿秘藏后，那玩意儿却从来无用，真小小几乎都快把南鼎城令给忘记了，没有想到此刻却在“驼子”老师手里又见到它。
看来不是纪念品，而带着某种特殊含义！
突突突！
真小小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轻轻伸出小手，试图将“驼子”手里的令牌抓握手中，此刻她思绪十分活跃，正喜滋滋地盘算着自己手中多出来的一枚，到底是送给父亲还是送给哥哥，就见“驼子”手里的令牌突然消失不见！
咦？
真小小轻嗤一声。
咦？
驼子也轻嗤一声。
“原来你已经有了，机缘真是深厚，难怪她也要你……”
驼子微微笑地看向真小小，虽然五官被浓雾遮挡着，真小小看不见驼子的表情，但不知为什么，她感觉那笑声有些促狭，说的话更是让人云里雾里。
“我没有，我还要。”撅起小嘴，真小小不满地嘟囔起来，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姑娘。
“你继续考试吧。”驼子却不再应她的话，又恢复了淡漠的姿态，并催促真小小快些完成铭文测试。
那南鼎城令牌，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真小小不甘地瞪着驼子老师，直到他的确不再有任何表示。撇了撇嘴，真小小无奈地再次于指点点燃奇炫仙火，将手头的铭文认真勾完。
“怎么回事？百分之九十二了！”
原本大威元帅们，已经将自己的视线从金属碑上转移，但又过数十分钟，独孤逆不经意地以余光扫视校园，却无意中看到真小小的铭文进度再一次发生变化。
“不！是百分之九十四！”
宫存剑额头滴落一滴汗水，自己才站了不到半天的铭文第一之位已经被真魔笑笑挤下，现在又排到了第二。
“百分之九十五！百分之九十六！他娘的，那只古魔这是要干百分之百呀！”
虽然绝大多数大威武神在机甲制造学上都拿到了满百的成绩，但他们之中，还无一人获得过双科满分，就连越层的第一人风凉都没有。
开始整个校园内还有喧闹，然而此刻已经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大地都可以听得分明。
所有人屏息凝气，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见“沈笑笑”三字后的数值，缓缓从百分之九十七，变成九十八、九十九……直至一百！
“我的天！”
“要了命的！”
“她就根本没上过一天铭文课！”
“铭文道是真魔族的必修吗？”
所有大威元帅哀嚎一片。
“我赌！我赌她机甲制造突破不了那最后的百分之一！”裴溪双眼赤红。
1737 给点面子（1）
对！
需要三门功课皆达到百分之九十三的进度之后，才有资格叩响前往第四层空间的大门。
真魔笑笑在机甲制造课程中的缓慢众人有目共睹。
她可是足足花了三年时间才达到制造课进度百分之九十二的，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必是她的天堑！
围观人群里，不少人抱着与裴溪一样的心态。
“百分之百拿到了。多谢老师指点。”金属房间内，真小小收起了自己的奇炫铭文仙火。“只是老师说的，‘她也要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真小小本应该迅速回机甲制造课堂的，可她对之前“驼子”老师那句有意无意的呢喃，很是在意。
“快去机甲课堂，你没有……多少时间了。”驼子看了真小小一眼，悄然消失在风中。
这句话貌似没有回答，但却又给了真小小一定的暗示。
“什么叫我没有多少时间了？”真小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越发觉得事情蹊跷。
不过时间的确宝贵，在知道进入帝鹿大帝第四层空间会有特殊奖励后，她就猜到四层空间需要竞速，但机甲制造课的确难以攻破，尽管三年来她一直极力压缩时间，追赶大威元帅的步伐，却还是慢了风凉一步。
说不定现在风凉已经获得了巨大的赠礼，真小小只希望……那不是什么强力的武器。不然自己紧跟着过去，风险极大！
眼前场景变幻，真小小匆匆离开铭文课堂，冲向A栋教学楼的教师办公室。
“雪骜老师，我要交作业！”
高阶机甲制造课的讲师不是文秀，而是雪骜。这位坐在零件拼接台前的银发老人，缓缓地佩戴上了自己的单片眼镜，接过真小小手中递来的图纸细细打量。
详细的能量回路、电路图与武器设计都被详细地勾画在一沓草稿纸上。
雪骜看得细致，嘴里时不时发出欣慰的感叹：“没想到班里的吊车尾，也终于追上进度了。”
“雪骜老师，给点面子，我可是铭文与附灵道的双百分呢。”被一抹虚影形容成“吊车尾”，真小小有那么一点点脸红。
“可你一开始机甲制作知识之贫瘠，是老师们有目共睹，我还记得第一次给你上课的时候，你连手动机甲都不会开，害得老师们还要多分出一份精力，给你特设机甲实操课，你知不知道，全院只有你一个人，上了这门课程？”雪骜滔滔不绝地揭真小小的短，根本不在乎她其它两门的成绩。
“辛苦……辛苦老师们了。”真小小哭笑不得，有一种差生逆袭，也躲不过老师念叨的无奈，在机甲课的老师们面前，她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不过，你很不错。”雪骜老师话峰一转，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揉真小小的头顶。
絮叨就是一种爱，有人说过，老师们通常会对自己教过的差生印象更深，因为他们在教导的过程中，倾注了更多的心血与时间。
“你是为师生平所见，基础最差，但进步最快的孩子，像你这种一开始一问三不知的小家伙，老师以为至少要教你个二三十年的，没想到你只用了三年时间，就追赶上了其它同学。”一边说话，雪骜讲师一边在真小小上交的草稿上，打下了一个满意的S。
1738 临场被劫（2）
在雪骜画下“S”的刹那，“沈笑笑”的机甲进度也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三之多。
“不留下来吗？”雪骜讲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片儿。
“不留了！”真小小去意已决。
“那不要忘记了继续学习，道无极，但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只要人活着，就不能松懈自己。”
“谢谢老师指教。”
雪骜的话真小小十分赞同，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把后面的课程补上，但现在，她需要去征战帝鹿大师设置的第四层试炼空间了。
“妈的！百分之九十三！那小真魔机甲课程也突破底线了！”
“她要当第二吗？”
“你们看，她出现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真小小御空而起，她的身影在每一人的眼中投影下潋滟的颜色。
“唔……”宫存剑长叹一声，陷入了沉默之中。
裴溪瞠目结舌，不能接受这样的刺激。
在这位真魔女身上，所有大威元帅都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她仿佛他们喉咙里一枚拔不走的倒刺，时时提醒着他们……元帅之威，再也不能垄断这个世界的资源，一位初级大威，狠狠践踏了他们自诩无双的智慧。
“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发现我虫洞的秘密，并将它抢走吧？”沙尔巴凝望真小小的身影，虽然手里并没有证据，但心中却已笃定虫洞必与真小小有关！
“小小，好样儿的！”真魔圣舞带领整个莫家暗中为真小小叫好。
飞入天空圆环，真小小感觉到空间甬道正在自己面前打开。
她有一丝丝不安，不知风凉是否在通道的那一侧等待自己，又有一丝丝期待，不知帝鹿大师的第四项试炼，到底与什么有关。
就在她准备踏往未知世界的刹那，三火道峰峰顶火山突然喷发！
轰轰轰！
整个试炼三层地动山摇，大量的火种与烟雾从峰上迸射苍穹，那漂浮在天顶的彩色积火云团如暴虐的海潮拍打不休。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三火道峰的火山喷发吸引，再回头时，真小小那伫立天空圆环前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我的妈呀！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绑架我吗？
在场之人，没有任何一位发现，真小小并没有成功度过空间甬道，而是在甬道开启的前一秒，被爆发的积火云吞噬其中！
当事人本人只感觉到了眼前一阵火舌沸腾，而后便被万团烈火包裹。
真小小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她唯一可以判定的是，自己置身的环境，绝非空间通道，更不帝鹿大帝的第四层试炼地！
因为透过下方浓稠的云烟，她还可以清晰地看见机甲学院高大的白色教学楼，以及三火道峰上鳞次栉比的古制建筑物。
“你好，小师妹。”
就在真小小云里雾里之际，火云之中，翩然走出一抹残缺的影。
这影只有五官清晰，四肢躯干都是跳动的烈火。虽然模样古怪得很，但说不上为什么，气息真小小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你……你是三火道峰上的第三位老师！”
突然想起来了，真小小叫出声音。
1739 条件是……（3）
咦？
就在真小小被掳入天空积火云的瞬间，三火道峰内的燧人老祖心有所感，迟疑地抬头看了天空一眼。
“我想起来了……那个经常与驼子在一起的人影，好像是我那穷凶极恶的大师姐呀！”倒吸着嘴里冷气，燧人老祖狠狠地缩起脖子，像是提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赶紧乖乖地坐在原地吐纳天地灵气。
“不对呀，老夫已经学成了，不需要再做晨课了呀！”乖乖吐纳了一刻钟后，燧人老祖猛然想起，自己早就不是新入门的弟子了。
轰隆隆！
天空中的积火云内，突然一道龙形闪电划过，继而有震耳欲聋的雷声传出。
雷声吓得燧人老祖一个趔趄，赶紧又在原地坐好。
“我练！我练还不行么？大师姐你别来找我！”小眼神瞥着天空，燧人老祖嘴里念念有词。
谁？
我？
你叫我小师妹？
可我不认识你呀！
猛地被从火积云中走出的奇怪人影称作“小师妹”，真小小咧开嘴笑了。
“师姐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如果不急的话，能不能先放开我，让我去上层空间一探？”
搞不清楚对方的套路，真小小极力让自己看上去亲切可爱一点。毕竟火积云内莫名笼罩着股神秘的力量，无声禁锢着她的身体，虽然看不见绳索或者封禁阵法，但真小小感觉自己肩头像被压了三座大山，动弹不了一下。
此事真诡异。
毕竟现在的真小小已经是太乙仙人实力，货真价实的白银军主，一般仙法神通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将她压制，但事实却又如此，她在火的威力下仿佛菜鸡！
“事情倒是不急，但也需要人去做，放心，你做完了，师姐一定会放你离开的。”
似乎很满意真小小对自己的称呼，火云女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在真小小面前幻化出一张火焰王座，自己轻轻坐下。
……
真小小一头黑线。
看样子自己是被临场劫持了。这家伙已经观察了自己整整三年，此事甚至帝鹿那个老坑货也知道，所以才对自己说：“她也要你”、“你时间不多”！
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还要不要她继续帝鹿的试炼了？
“什……什么事情？要是简单的话……我，我试试？”真小小抽动嘴角，讪讪地笑着。
“很简单。”火焰王座内的女恶魔打了一个响指，脸上流露出动人的微笑。“就是你现在不断调集灵气尝试的事情……离开这里。只要你完成了‘离开这里’，我就放过你。”
我靠！
这是什么鬼要求？拗口生涩幼稚又歹毒！
我要是自己蓄力能离开你，我特么还用得着与你这样废话？
“师姐你什么意思？”
真小小脸上的表情快绷不住了。
“我们三火道宗呀，上代宗主大人原本只收了三个传承弟子，第一个是我，我叫天双，第二个是个炼器的白痴，名为燧人，第三个是个驼子的残疾，你们喜欢叫他帝鹿。”
靠在火焰王座内，天双神情放松，像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时间流逝，仔仔细细地在真小小面前回忆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