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5 炸开了锅（1）
沈笑笑此名。
地位在古灵院长心中无限拔高！
原本丹宗还不算打动他心扉的理由，只是月炉丹宗地位超然，的确需要暗中保护，但现在，古灵是彻底对沈笑笑起了心思，极想立即知道，她是如何学会火河钓金术这种联邦禁法的！
禁法来历只有古灵一眼看出，就连皇甫夜城都需要夜帝帮忙查阅数据库，旁人自然看不出那么多门道，还以为真小小用的是丹术。
“太强了！实在是太强了！”
“我要收回自己之前的话。”
所有旁观的学员们都脸色羞愧得很，一些总是听到江涵聒噪的人们，更是拿双颊早已化为惨白的他开起了玩笑。
“哈哈哈哈，难怪沈霄不理你江涵，你实在是太太太肤浅了！”
“真的好厉害！”
看着真小小的身影，白若儿双眼发亮。
她讨厌成天花枝招展的林琅嬛，那是因为那个女人只图外表美丽，白若儿真心佩服的，是像沈霄这样，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女子。
“我就说嘛……莫独独创神甲，身旁不会没有一两个能人。”白龙点点头，将真小小与狼二想当然地划为一伙。
“快呀，你们愣着干什么！”
看到自己小妹站在人群中闪闪发光，震晕了一片的学霸学渣，莫独急得跳起，赶忙丢下手里的设计图纸，打开冷却管与铸形机。
总不能让小妹一直保持高抬手的动作吧？
她手里的102号合金熔融质，总还要一个去处吧？
陈成发呆也就算了，林野呀林野，你这个憨货，到底打算呆到什么时候？
一腿踹向入定多时的林野，林野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地笨拙伸手帮忙。
他已经完整地在脑海里拓印出莫独的设计，并将每一部分重新拆分解析，不得不承认，之前陈成对电路的改造是极为完美的，但似乎完美的解，不止一种……若是自己在多学几年，说不定能拆分出更多可能性来。
一边帮忙冷却着合金，林野的目光一边继续保持茫然，但大脑内的信息流却流得飞快。
“费永，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与此同时，设计装卸车间东侧古斯通的小队却已经炸开了锅。
众人拼命拉着古斯通，才避免了费永被这暴躁的家伙直接丢入金属熔炼炉的举动。
“对方请到了能人异士又如何？得到了纯度更高的102号合金又如何？我还能在机臂强度，概念设计，程序编排上胜出！但费永你是怎么回事，一个愣神就彻底毁了我的设计，现在102号合金熔炼失败，你又不能从合金水里重新提纯三种原矿，我也没有多余的材料给你，难道你要我的机械臂，没有手指吗？妈了个叉的！”
暴怒的古斯通，一拳头敲打在费永的头上，立即送了他老大一个肿包。
“老大别急，对方只是小道而已，我们的时间充足，还可以改造一下外形，缩减上臂的金属板材用量，匀一部分832合金来构建机械手指。”
桑才一面给古斯通拍背，一面拼命给跪倒在地的费永打眼色，后者明智地一退再退，头顶大包地蜷缩在桌子下面。
976 每一个假身份都高不可攀（2）
“老大别急……”
看到古斯通杀费永的心都有了，古斯通队伍里其它队员立即跳出来打圆场。
“对方只是小道尔尔，费永还有用处，我们的时间充足，还可以改造一下外形，缩减上臂的金属板材用量，匀一部分832合金来构建机械手指。”
桑才拼命给跪倒在地的费永打眼色。而后者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乖乖地一声不吭。
“也只有如此了。”
愤恨地将血气强行压回胸腔，古斯通的胸口剧烈起伏。
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莫独手下竟有如此人才，难怪才入园几天，便这么快决定了自己伴读的名额。
哦，不对！
莫独自己的伴读，是那个一直发呆的木野，沈霄是跟着陈成的。
一想到这里，古斯通的心情再一次莫名忐忑，不知看上去毫无用处的木野，会不会比沈霄更令人意外？
无论如何，比战都要继续进行下去，这不仅仅关乎于颜面，更重要的是那四枚FS—霸道720涡轮增压主动炉与一对旧式880号凤彩复合式光翼的赌约，都压得古斯通喘不过气来。
“莫独的眼界是有限的，准备是仓促的，就算他拥有品质更好的合金材料，也绝无可能在二十四小时内，设计出性能优越于我的机械臂！”
这句话，是古斯通最强的信念！
“沈霄”一战成名。
虽然在场的机甲学员们，几乎没人能如古灵院长一般，精确地说出“火河钓金”这四个字，但至少此法的最终效果相当惊人。
冷却之后的102合金看上去更加迷人了。
它们早在莫独与林野的加工下，化为一片片可以拼装成机械手指的薄片。
明明是合金材质，但却隐隐有红光散出，而且柔韧性极佳，几乎可以媲美真正的皮肤。
看到这样的成果，就连刚刚从夜帝嘴里知道“火河钓金”四字的皇甫夜城，都心尖尖颤抖不止。
她怎么会？
她怎么会？
皇甫夜城的脑袋嗡嗡直响，自己早年的确在爷爷那里听说过“火河钓金”之术，但自己的天生属性不适合修习这种帝鹿帝术，所以才遗憾放弃。
没有想到，月炉丹宗沈笑笑，却是钓金高手！
抬头再看那低头又开始挑拣矿石的女子，皇甫夜城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看不透她。
她的出现，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生命中普通的一天，但现在回顾，其实都是命运的转折与巨变！
丹道巨擘，熔炼高手！
集此二道为一身，有这样的天之骄女辅佐自己，皇甫夜城狠狠地打着响鼻，他发誓一定要将沈笑笑牢牢地捆绑在自己身旁，与她利益共享，因为这样做，会让他清晰地看见，元帅封疆之路，在自己足下又近了一步！
此刻他满心庆幸，自己从莫独手里抢来了这枚福星，夺了莫独的冲天气运。
也许这是他这些年，做的最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面对人群的沸腾，真小小不以为意。
本来就需要小施手段，在卞城机甲学院里迅速占得一席位置，借二哥与古斯通之战，小试牛刀，效果很好。
沈笑笑是月炉丹宗，沈霄是强力机械师，她要她的每一个假身份都高不可攀，扬名卞城！
977 因果区（3）
“102号合金的用途只在手指，外甲需要的是832合金。”
加工事宜放心地交给了林野与二哥哥，真小小再一次架起自己的鼎，开始处理剩下的工作。
整个机械臂所需的合金量，相当惊人，外甲、内甲、关节、武器……不同需求，合金的特性截然不同，何况从设计概念上真小小看得出来，这一次二哥并不是在玩票，而是相当认真地，在为自己打造机甲部件。追求目标，绝不仅打败古斯通那么简单。
一想到这里，真小小自己就兴奋不已。
自己正在……参与自己座驾的制造耶！
说不定哪天，她还能重启灭龙舟，亲手为它铭文。
不敢再耽搁时间，特别是看到莫独的队伍，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项装配作业，古斯通卯足了力气干活，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
围观者们，再也不敢嘲笑喜欢看说明书的小小与日常发呆的林野。
赛时过去约莫一半的时候，真小小已经完成了所有合金材料的制备，她闭着眼睛，倚靠在机床一角小憩起来。
没有人敢打扰她，因为之前她的工作强度无比巨大，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力的消耗惊人，俨然已经到达中阶武宗的极限。她的成果，令古斯通一方的副手们面如菜色，将所有胜出的希望，都放在古斯通一人身上。
皇甫夜城拿来一条毛毯，盖住席地而睡的小小。
真小小佯装不知，其实体力还充沛得很，只是下面已经没什么自己可干的活，再加上若不佯装疲惫，修为深浅又恐遭人怀疑了。
与其惹人猜忌，不如偷下小懒，充分相信自己二哥哥的能力。
同时……
她也很是期待，灵枢老龟将那鬼族调教成了什么模样？
心痒难耐，在闭上双眼的刹那，真小小的神识就飞入了自己的混沌丹海内。
混沌丹海，万兽塔高高耸立，无序之中，自有秩序的存在，第一层由五行奠基，第二层由六意过渡，再向上是七相与八绝，虽然七相八绝未完全填满，但每一基础属性的兽区，都各有最强大佬镇守。
眺望最高处，八绝空间内依稀有光。
至少因果大道空间，早已被自封为王的灵枢老龟霸占。
虽然日日吐纳灵气，梳理筋脉，也知自己混沌万兽塔内一些重大事件的发生，但真小小很少分出神识，亲自踏足这片“疆土”。
心念一动。
真小小的意识已经轻盈地飞入灵枢所在的地方，这里雾色蒸腾，但所见与她之前预料的截然不同！
因果大道……
高深莫测，纵是自己体内契兽万千，符合因果气息的强力战兽，也数不出三四。
本来以为这里兽迹罕至，真小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被契兽们“夹道欢迎”，之所以要打冒号，那是因为此间林立的兽族们已经没有什么能力主动欢迎自己的主子，它们虽然数量众多，遍布道路两侧，但皆目光痴呆，或呆坐在地，或倒地口吐白沫抽搐不止。
“我不道德！我不道德！”
忏悔声令人头皮发麻……在空气里汇聚成嗡嗡的潮音。
978 是……香火（4）
在道旁，真小小甚至还瞥见了自己在七叶谷认识的狼王，可惜这货早无当年之活力神俊，整个人，不，整匹狼毛发凌乱，鬃毛干枯，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被灵枢强行掳劫至此，成日“教化”所致。
“快逃吧！”
真小小心痛地拍了拍狼王的大脑袋，向其体内注入一道灵气。后者感激得双眼泪花直飙，嗷呜嗷呜地拔腿向因果区外狂飙而去！
它再也不争着当老大了，它要赶紧向鳄妖、浊影、靡靡或者金毛大大献媚，祈求它们的庇护，只有抱上粗大腿，才不会在闲逛的时候，被该天杀的老乌龟盯上！
“这是我的错。”
看着狼王一瘸一拐滚出雾气的背影，真小小心中生出丝丝愧疚。
是自己没有积极地寻找恶徒送给灵枢“度化”，才害自己的底层小弟们平白无顾地遭遇劫难。
不过她也小看了灵枢老龟的实力。
之前只觉得它十分烦人，能躲着走绝对不坐下聊天。直到现在，真切地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气息，真小小才心情悚然地明白，灵枢的道法有多可怕精深！
它除了给兽洗脑之外，还通过“不道德”之咒，强行培育出了自己的香火界！
没错！
那些被它扭曲了心魂的坚贞信徒们，直接化为了道法的信徒，用不间断的忏悔，向灵枢老龟提供信仰之力！
变态！
一想到这里，真小小便小脸皱成核桃模样，之前紫环就说过，并不是每一个仙人，都有自己的香火世界，只有拥有巨大香火世界的仙尊，才有机会成就混元大罗。
自己机缘之下，在踏入仙阶前拥有了落枫残阳的信仰力量，已是万中无一的幸运。
没预料到灵枢老龟，也是兽中异类，逞道法之强，在刚刚踏仙时，培育了自己的香火力量！
“我应该更关注混沌丹海里，诸兽修为的进展的！”
真小小再一次自省，毕竟自己的天赋圣纹，还是兽皇图，可借百分之两百甚至更高程度地，与契兽战法共鸣。
一面解救自己的小弟们，真小小一面走到了灵枢老龟的面前。
这货已经无暇分心于小小的“搞破坏”了。
因为此刻它正唾沫横飞地教育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大恶人。
“你不道德！”
老龟狠狠地盯着青涯老鬼，将这恶鬼从真小小的识海抓入混沌丹海内，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对！我不道德！”
被折磨了许多天的青涯老鬼，哪里还有之前忍辱负重的傲骨？
他大头深埋，双手撑地，白花花的胡须上沾染的通通都是忏悔的泪水。
“我八岁那年偷了大哥的一件法宝，污蔑是小弟所为。我不道德！”
“我占据过许多天骄丹师的肉体，在识海内悄然抹杀了他们的灵魂！我不积阴德！”
“我假意臣服在该死的镇魔修士真小小足下，其实就是等着时机到来的那一天，东山再起，我没有诚信！”
虽然对青涯老鬼的想法心知肚明，可是亲耳听到他说出这么直白的声音，站在一旁的真小小还是相当地吃惊。
979 镇魔，抛弃了我们！（1）
听着青涯老鬼的忏悔，仿佛享受悦耳仙音，灵枢老龟幸福地直甩大头。
它这浑身舒畅的动作，不得不令人怀疑……这家伙并不是在追求道法，而是一种极致扭曲的龟生恶趣。
而磅礴的香火力量，不过是其戏玩诸兽后，意外的一个副产品。
“说得很好，下面轮到你了。”
对今日青涯的表现满意极了，灵枢老龟一双邪恶的眼，又转而落在鬼族修士身上。
“你也……不道德！”
可怕的言咒发动，仿佛被万钧巨锤敲打脊梁骨，鬼族的腰背狠狠一瘪，肚皮差点贴到地面。
“对，我也不道德。”
不管是人是魂是鬼……谁都逃不过灵枢的道法之力碾压。
已经被折磨了一天的兀术，彻底放弃了识海的抵抗。
“我不道德……百年间击杀人族贵族无数！但那是他们该死！他们不应该视诸族为异类，圈养虐待我的同胞！”
“我有罪，之前企图谋杀一位真魔军主！祖辈曾言，一日为主，终生侍奉，噬主者，天谴之……我就是那个受到了苍天降刑之人。”
在自己抓获的鬼族嘴里，终于听到了“真魔”二字，真小小立即竖起耳朵，意识插入灵枢对其施展的道法中！
鬼族修士，精神力异常强大，就连自己……都很难以搜魂大法强行突破，但鬼族杀手在灵枢的手里待了一日，肉体与灵魂已然饱受摧残和折磨，意识涣散而不知自己身处，现在的确是最好被突破的时机。
“你是谁？”
真小小的声音空灵，仿佛余音在无人的山谷中不断回响，带着令人逐渐丧失理智的蛊惑感。
她的洞虚一式，已经拔升至道法的高度，不再局限于针对洞虚强者，对同阶甚至高阶的对手，依旧有着强而有力的精神攻击性！
“我叫兀术，列空鬼族的失落之子。”
兀术浑然无查，已经悄然自灵枢的问罪声中，落入了真小小的言杀陷阱里。
“为何痛恨真魔？”
这是真小小第一步想搞清楚的问题。毕竟刚刚兀术还说了一句令人感动的话：“一日为主，终生侍奉！”
“你是……谁？”被问及内心隐藏最深的秘密，兀术的自我意识开始挣扎，他并没有顺从地回答听到的问题，而是开始试图突破言咒的枷锁。
“我是你的主。”
真小小并不气馁，加深了血威对鬼族的控制。
的确如兀术所言，纵是他想极力反抗，但代代鬼族传承于血脉间对真魔气息的畏惧与敬仰，还是令他渐渐屈从于真小小足下。
“那真魔……为何抛弃我们？”突然拔高自己的声调，一直倔强的兀术倏地泪流满面，紧紧抓住真小小的裙摆。
“我们鬼族身体孱弱，生命有着致命的缺陷，不适应于列空大界的百族融合生存方式，是以才被真魔军主圈养在次元空间中，通过制器维持生计。”
“但帝国大厦一夜倾倒，所有军主不知所踪，如我祖辈一样强健坚韧，因为体力卓越，而被派出封底执行任务的特谴者们，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代代徘徊在外，如孤魂野鬼一般！是你们，抛弃了我们！”兀术声嘶力竭。
980 再指帝都（2）
“当年帝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小小皱着眉头，感觉突兀的表达相当混乱。
“我怎么知道，这种问题，不应该是由你来回答我吗？”兀术的尖叫声里，散出不加遮掩的怨气。
我去！
真小小头上三条黑线掉落。
看来眼前的这位鬼族，也解答不了自己心中困惑。综合多方信息，还有圣舞大长老的话。帝国动乱，还是与古道者的失控有关。不过一夜之间便巅峰了整个帝国的古道者，到底要有多少厉害？
还有元尊……
小水母银衣说过，元尊乃是所有真魔族的初代始祖，那么帝国动乱的时候，元尊又在什么地方？
感觉追问兀术也得不到什么答案，真小小立即改变了自己的思路。开始迅速分析起他的每一句哭诉。
首先可以确认的是……
鬼族身体孱弱，先天缺陷明显，但这个兀术看上去并没有他描述的那般无能，应该也属于整个种群里，与其先祖一样，体力异常，可以自由出入寰宇各处的“体能卓越者”。
这种强健的鬼族个体，只占整个种群的极小比例，当年自己在仙缘圣地星间会上遇到的那个鬼族冤大头，大概也属于这类特别存在。
再次，鬼族是被帝国军主们圈养的一族，与寰宇诸族不同，与真魔族关系极为紧密，可以推测，鬼族居住的次元界，至少紧挨着当年的帝国中心。
所以兀术才会有帝国倾翻，在外者无法归家的感慨……
脑海里理顺这些想法，大概只用了一瞬。
真小小的双眼轻轻闭上，又猛地张开，眸间仿佛有精芒闪现瞬逝。
“这么说来……鬼族生存的次元界，在帝都神圣咯？”
一声轻叹，如惊雷般将兀术从灵枢的道法和小小的言咒里惊醒。
“是的！都是你们干的好事！真魔全族迁徙，就算将我鬼族弃之敝履，也不应当封闭出入神圣的道路，害我全族被封瓮中，纵是你们不再需要秘银法宝，也应当先还我族自由！我族先祖虽然依附真魔，但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并不是你们的奴隶！”
兀术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盯着真小小，如果现在不是被对方拿捏着命脉，他真想再刺杀她一次。
果真是帝都！
真小小的双眼骤然明亮。
不过……
全族迁徙是什么鬼？
“你大概搞错了，我真魔一族，当年是遭遇内部动乱，军主强尊们在一夜间覆灭的覆灭，逃散的逃散……帝都神圣出于自我保护机制的觉醒，才自我封闭起来的。现在就算是我族，都没有办法靠近其核心地区。”
“怎么可能？真魔一族无所不能，怎么可能内部动乱？我不信！你在骗我，历史文书也在撒谎！真魔大军，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富饶的新星界，全军开拔去征伐源宇宙了！”
兀术一脸地不可置信。
纵是真小小的说法，已经在列空大界内流传了多年，他依旧不信。
单从这一点上说，鬼族的确是个矛盾的种族。
兀术一边凶狠地记恨着真魔族的“抛弃”，一边又对真魔的武力和生机，抱有盲目且狂热的崇拜。
身为异族的他，比真小小还坚信真魔永垂不朽！
981 我不信（3）
“我说的是实话，现在残留于列空大界的真魔子嗣，都在遭遇与你们鬼族一样的境遇，甚至比你们更惨，这里的人族机甲师们，似乎很喜欢真魔族的皮肤……这些难道你都不知道？”
真小小着实不能明白，一人游荡星海多年的兀术，是如何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的。
不过再想想，当年自己在星间会遇到的那人，也问过自己一个奇怪的问题。那就是：“你……们……一族，为何……突然……离开？”
一切都说明，无论是被封印于次元空间内，无法出来的鬼族，还是游荡在真魔帝都神圣外的鬼族……他们都对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那些能被找到的皮肤，都是死去的真魔遗体，那些从平民中抓捕的所谓真魔弟子……都是血统稀释到几乎没有继承到战魂的杂种……像你这样，鲜血闻起来又高贵又霸道的公主殿下……是绝对不可能屈服在那些冰冷的小破机甲面前的！”
突兀孤傲地抬起头，一通猛烈的夸奖，瞬间令真小小无所适从……
他特么到底是想杀我？
还是来夸我的？
矛盾的心理与人格，在兀术身上简直体现到淋漓尽致。
“哎哟喂，你别说了（你再多夸我几句）……”
一边双手捧脸，一边扭起小腰，真小小突然感觉将兀术这等有巨大潜力的狗腿丢给灵枢老龟虐待，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收起你的杀意吧，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也想回到帝都神圣去，到时候一定会帮你重新打开故乡的大门，我说的东西，你要是不信，过几天的，我可以带你去见圣舞大姐头，她可是从帝国末日，强行间断休眠一直活到当代的旧时代军主，你想问的东西，绝大多数能在她那里得到答案。”
真小小的回答，听得兀术一愣二愣的。
他虽然是鬼族，但的确因为先祖被特遣在外，对帝国大门一夜关闭之事毫不知内情。
难道真魔族真如眼前的小军主殿下所说，强尊们通通挂了？并没有如自己先祖猜想那般，突然挥军北上，探访新世界去？
“我不信！我不信！哇哇哇哇！”
巨大的噩耗，令兀术五脏六腑都拧在一起，就像突然被人抽了骨头，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潜伏于体内，代代驯化的，对真魔一族强尊的敬畏与依赖感彻底被激发，他哭的声音，比死了爹还响亮。
“你先别急着哭，我再问你一句。”
真小小一脸黑线，万万没有想到冷血杀手摇身一变，竟是这个模样。
她必须提高声线，才能勉强盖过兀术的嚎哭。
“我问你，鬼族生活的次元界里，有灵兽存在吗？”
“呜呜呜呜，呃……没……没有的。”
汲着鼻涕，突兀一脸沉痛地回答。
“灵兽太强大了，对于我们的弱生种同胞，无疑会造成巨大的威胁，所以我们先祖生活的次元界内，没有灵兽，只有无害的植物，阳光也不是十分充沛，为了避免我们被烈阳灼伤。”
在兀术的描述里，十万年前鬼族生活的地方，是一片极端温和无害的大陆。
982 只要找到了真魔，就找到了家（4）
怎么会这样？
听到兀术的回答，真小小足足愣了半晌。
在她的预测里，被封印在次元空间里的鬼族，一定是找到了兽源的！
不然自己在星间会上遭遇的那个鬼族修士，绝不会挖空心思想在自己身上套出兽灵石内第二，第三种丹方来。
“闭嘴吧你，哭起来没完了还！”
兀术的哭声令真小小有些心烦，她蹲下身子，干脆与兀术讨论起来。
“喂，你想没想过，你的那些族人，现在已经开始学习驭兽了？一旦他们学会了驾驭兽威，是不是就可以摆脱孱弱的体质了？”
从帝都自封到现在，已经足足十万年过去。
真小小感觉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鬼族？驭兽？这……这不可能吧？”
被小军主殿下的天马行空的想法吓得打起嗝，突兀凸凸着眼，不可置信地打量真小小的脸。
“你先别下定义，你就告诉我，理论上可行吗？”
真小小伸手，用自己的手指戳了戳突兀，可以在其若实若虚的影下，感觉到血肉身躯。
“理论上……可以，只要兽力不要太暴虐，比如你这头可怕的大龟……就不行。”
怀着敬畏的表情，突兀抬头打量灵枢，自己的整个身体，还不及对方一个脚趾粗细，真难想象，若是自己的弱生种同族契约了这样的玩意儿，会把自己细弱的经脉，撑到什么骇人听闻的地步。
“那就对了，我们绝对可以朝这个方向进行遐想。”
真小小伸手拍了拍鬼族兄弟的肩膀：“突兀，你听好了，跟我合作吧，我们真魔一族要回帝都去，你也想找回故乡，看看族人是否平安，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之前见到过驭兽的鬼族，他们过得很好，只是还没有成功破开次元封印，所以与你一样，一直在猜想真魔一族不再到访的原因。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在那之前，我需要你手里的所有情报。”
“呃儿……好！”
情绪紧张，令兀术不断地打嗝，但他下意识又无法拒绝真魔军主提出的任何要求。
之前明明是想杀她泄愤的，现在却只想蜷缩在她脚下，像条小虫般弱弱地抽泣。
只要找到了真魔，就找到了家……
“我也想合作！”
跪在一旁的青涯老祖，因为灵枢不再追问道德问题而慢慢醒来，他愤恨地发现，比自己后来的恶霸，居然比自己更早地到了真小小的同情与信赖，这令他异常极度，异常愤怒！
都是恶棍骗子邪恶者，为什么还会区别对待？
他嚎哭着爬上前来，学兀术的模样也想抓紧真小小的裙摆。
“你滚！”
真小小无情的一脚踢起，将青涯老鬼一下踹到十米开外。
即使在灵枢这里饱受摧残与虐待，这个心智坚毅的曾经大罗药仙，还是不忘记噬主的仇恨，小粥粥说得没有错，饲养青涯，随时都有被反水的危险，对待这个恶魂，最好的办法就是时时戳剑！
“灵枢，这个恶棍还没有度化彻底，你要加大对他的教化力度，不要让我觉得不行。”
一个“不行”，彻底激发了老乌龟心底的斗志。
“老夫出手，从来没有人敢挑剔！”
灵枢的一声怒吼后，头上还戴着乌龟壳儿的灵枢，顿时又双眼失神，口中喃喃不止地忏悔起来。
983 十分钟倒数（1）
可怕……
真的好可怕！
真小小迅速拖着兀术从灵枢的地盘逃走。
这老乌龟的邪恶程度，在她心中头一次超过了无人可比的鳄妖小透明。
将兀术带到了小金毛的领地，正直友爱的金毛天狮，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位新朋友。
同时，这一次真小小也对自己的混沌丹海有了新的认识。
之前只以为贺拔龙象是个特例，但现在看来，自己的万兽塔，的确可以容纳“魂”这种特殊的契兽！
如青涯老祖，如兀术……都是灵体状态的活物。不管他们真身是人是兽是妖，在灵魂状态下，便能被自己的混沌丹海契约甚至借力。
相对于列空大界其它种族，真魔一族，能力真的是太得天独厚！
既然有了天赋圣纹，便已强于百类。而兽灵石赋予真魔一族驾驭万兽的能力，又在逆天的体质上多添加了浓烈的一笔！
有时真小小甚至怀疑，这种与生俱来的力量，并不是天赐，而是一种后天的设计或者加工。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
抛下脑海里纷杂的想法，真小小开始积极地在自己的地盘内上下巡游，看看小八眼与小玄沙打闹的小日子，摸摸幸福生长的道灵木与已经发展出木毒属性的奎木狼，与靡靡对话，慰问离炎隐兽门的成员，黑刚，白嗔与碧柔。
原本这些属于熊狼狗的种属，小小曾想送还给自己的三位哥哥，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加上现在只有二哥走古道路线，而且契约的是单一兽种孢子……在其根基不稳定，还未踏入仙阶前，她不会再动这样的心思。
不过熊与犬兽，却是能挑选出最强的，交到大哥与三哥手中。
心中不断盘算着兽的特性与归属，真小小的思绪无比活跃。
众兽都在自己的小天地内修炼与成长，所缺的不过是更富饶的灵气，与更强效的丹力的推助。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快到第二日的下午。
真小小伸了伸懒腰，终于从入定中苏醒。
现在莫独与古斯通两方队伍的成员，已经通通面目狰狞，进入到白热化的激烈角逐之中。
倒计时十分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古斯通一方的组装速度明显快于莫独，可以看出，古斯通一方设计的机械臂是一条孔武有力的右手。
粗重的联动杆，耗费了大量珍贵金属，无论是韧性还是防御力都无懈可击。巨大的“肌肉”块，与人体相仿，但用夸张的手法强化了轮廓，光是远远眺望，都给人一种强力的冲击感。
现在肉眼可以看出，古斯通采用了光动加持手段，此臂除了有主动炉供应能源之外，还能充分汲取外界光源带来的能量，为自己时时充能。这是巧妙的设计，因为机甲白日里活动，或者寰宇遨游时，时时都能遇着炙热的恒星。
而莫独一方，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条偏向于女性机甲的机械左臂。
上臂武器未装配，武器部件现在正由林野进行紧张的最后调试。
984 女性左手（2）
“莫独为什么要设计女性机械臂？”
“还特么是左手！”
看清两队人马最终将要呈现的作品后，围观学员们脸上都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众所周知，女性机甲因为机身纤细，是以各项性能都要略输于男性机甲，在列空大界，不少优秀的女机甲师，宁可选择笨重的男姓机甲外观，也不喜欢定购纤形机。更何况左臂武器装备，一般会略逊于右手。因为这世上惯用右手者占绝大多数，除非左撇子私人定制特殊机体，否则，机甲左臂搭载的武器平台，亦会少于右臂。
“大概是知道自己胜不过古斯通，所以另辟蹊径，想吸引人眼球，至少搏个彩头吧？”
“谁让莫独的副手在制作合金方面那么卓越，你们看他正组装的机械臂，通臂流光四溢，仿佛包裹着丝绸和锦缎？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以为是涂抹了特殊的涂层呢。用这么漂亮的合金，当然要组装最华丽的女性机械臂，至少名气打出去，不少卞城名媛会向莫家下订单！”自诩生意头脑灵活的人头头是道地分析着局势，似乎看透了莫独心中的小九九。
“只图外观，不论性能……这个莫独，有些走偏了路呀！”
可是就算大家推测出的解释逻辑完美，依旧有人把头轻摇。因为他们看到莫独竟然将武器装卸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木野，纷纷表示不可理喻。
那个呆子，打一开始就显露股土气，比沈霄还不着调，前者不懂的时候至少还看看说明书，而木野则完全不会操作最新型号的装卸平台，所以居然直接选择了徒手装配武器，看他笨拙地搬运零件，选择用焊枪上阵，就连场外最耐心的白龙都双眼一阵阵地发黑。
“双方队伍，还有三十秒时间。”
寻鹿院的纪律督导北岛，不负众望地成为了本场比战的主裁判官，在约定时间即将截止的当口，他不急不缓地走向场中央，开始数秒。
“二十九、二十八……”
“我们已经完成了！”
古斯通将电路与主电脑相连接，而后吐出胸口浊气，挑衅地看着莫独。
莫独一方，还正手忙脚乱。几大武器部件没有拼装，陈成还在那里乱改电路。
“我艹，你丫快点！陈成不要再控制板了，快把这里的防护罩程序补一补！”莫独残暴地尖叫，嘴里似乎要亮出獠牙。
“小野，你再笨手笨脚，我就把你直接补到炮眼里，你特么要塞几枚弹药？先把炮管给我架起来！”
北岛倒数到十五的时候，大伙震惊地看着莫独真的将自己副手的脑袋，塞入了主炮中。
真是太混乱了……
谁让莫独是应战方，对机械臂的设计欠缺火候，再加上他的副手人员未满，不知为什么，还拒绝了优等生林儿中途想要加入的请求，之前表现厉害的沈霄，因为体力透支，直接缺席整个下半场。可以预计，就算莫独一方仓促完成了设计，也是满是缺陷的半成品。
“四、三、二、……一！”
北岛拉长了语气，从炮管里将自己脑袋拔出来的林野，终于赶在最后一秒，成功装配了最后一枚前臂防护盾。
986 确认裁判（3）
“看完成度，似乎双方都差不多嘛。”
北岛满意地看看左侧，又看看右方。
左边的古斯通，制成了条肌肉线条分明，一看就孔武有力的机械臂，全长15.71米，手指因为缺乏柔韧度高的102合金，而直接制成了兽爪模样，尖锐如刀的指尖，仿佛一件可怕的杀人利器。
而右方的莫独，制成了条线条柔美纤长的女性机械臂，全长15.1米，完全拟人化设计，手掌拥有灵动且柔软的五指。
“所以才要对战看看。”
古斯通无比自信向莫独发出战书。
虽然他的作品合金品质略低，但他自信自己的动力系统搭建完美，综合性能将远远优越于莫独的设计，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对面那条“豆芽菜”捏成粉末。
毕竟这条“轩辕臂”是他脑海里描绘了大半年的得意之作。
“我来裁决。”
北岛很热衷于参与学员们的比战，仿佛他们的热血与朝气，会影响到自己一样。
“算我一个！”
麻辣教师唐甜虽然没有亲自莅临工厂，但她的无人飞行器已悬停在半空中。
“我也来。”
萨特兰的飞行器紧跟在后。
虽然这场寻鹿院的学员比战，吸引了大量普通院与三圣院的讲师们围观，但最重量级的大佬，正是这三个主动要求判赛的家伙。
北岛是寻鹿院纪律督导，也是为数不多真身在机甲学院长期停留的高级教师。不要看日常平易近人，其实地位相当于古灵院长的副手。
唐甜教授星海实战课程，是名副其实的暴力女魔，她的课程，非寻鹿院学员不得旁听。
萨特兰身为顶尖的武器专家，开设课程名为“特殊武器搭建”，像这样高深的知识，机甲学院普通院学员，也无缘参与，只有三圣院的高年纪精英，才有机会得到他的亲自指点。
有此三人担当最终决赛的裁判，在场没有任何一人提出异议，大家甚至觉得古斯通与莫独，应当为此而感到荣幸。
毕竟不是每场学员的比战，都能吸引到这么多瞩目的。
“你们是比数据，还是直接对战？”
裁判队伍已经确定，北岛征求双方队长的意见。
“比数据是个什么比法？直接对战又是什么个比法？”
从名词上大概猜到两种记分方式的不同，但刚刚入学，还属于一个水嫩萌新的狼二，情不自禁多问了一句。
“比数据当然是由我们三位裁判设定一些常规赛事，比如分别测定握力、速度、扛打击程度……之类，劲量避免双方作业进行直接冲突，继而引发不必要的损毁。”
毕竟是半个亿的投入，不管伤到那方，都令人肉痛得很。
北岛很是耐心地对萌新们讲解，即使其它旁观者脸上都流露出些不耐烦。
对！
萌新只有莫独，真小小与林野三个，就连假装萌新的陈成都吧唧起嘴。
“而直接对战嘛……”
“我选直接对战，莫独，你怕了吗？！”
还没等北岛把话说完，古斯通便已冲到中控台上，将控制器佩戴在了自己的额头及双手双腿上。
986 念的高下（4）
看到古斯通嚣张地对自己挥舞拳头，莫独咧开嘴将真小小一把推到自己的作品前。
“我怕你个毛线呀！沈霄你来！”
原本机甲就是为小小而制，现在由她本人控制，顺带熟悉操作正好。
看到莫独小队派出的操控者并不是莫独本人，而是小队的融金师沈霄，场外学员们再次爆发出诧异的惊叹声。
“这样也对，输了至少不丢自己面子，机械臂是女性体态的，操控者也是女子，这样一来，便最大程度地消弭了战败对莫独名誉的影响，特别是那沈霄生得清秀文静的好模样，最后大家只会说古斯通欺负弱女子！”
这样的言论，代表了绝大多数围观者的心声。
唯独白龙皱起的眉头一直都未松开，他隐隐看出，沈霄虽然身为陈成的伴读，但在莫独心中，显然分量不轻。他不认为莫独正在进行一场必输的较量，光是刚刚看他在主脑内输入的繁杂程序就知道，这条女性特征明显的机械左臂，倾注了他大量精力与心血。
莫独指派沈霄出战，不是为了求败，他要赢！
“好！”
真小小被二哥推到前方，心里像小孩子吃了糖一样甜。
将真小小拉到控制台上。莫独噼里啪啦按动了几个键盘，而后连接机械臂无数电路、光纤和传感装置的末端，便弹出了……一枚足球大小的发光圆球！
当操控者双手抱紧这枚圆球的刹那，整个机械臂外侧灯光骤然明亮，动力开始传送！
众人只见莫独朝沈霄附耳叮嘱几句后，那淡紫色的机械臂便开始笨拙地于空中挥舞，仿佛沈霄正在熟悉控制一般。
看到这样的画面，所有围观者的脸颊上，都挂起了相当荒谬的表情……
特别是将机械臂控制器佩戴在自己的额头及双手双腿上，现在浑身缠绕线路的古斯通，更是张大了嘴，犹如一条斜挂在房顶上的老腊肉。
“高阶念甲！”
白龙脱口而出，双眼内迸发出狂热的焰色。
“我去！姓莫的是个变态！”
瘦虎更是甩了自己的皮手套，狠狠地啐出一口口水！
机械师的分水岭是念甲，能不能放弃键盘操作，直接以意念控制机甲战斗，也是神甲区别于隐士机甲的一个重要指标。
正是因为莫独曾独自研发出踏入念甲领域的巨熊·战争堡垒，所以他才为自己的家族带去巨大荣耀，破格使莫家成为联邦SS级行政星卞城的新贵。
但在场者中无一曾预想，莫独对念甲传送系统，已经开发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如古斯通一般，所谓“念”，必须佩戴额上精神力增幅装置，同时穿着腕带、手套，脚套才能实现摆脱键盘的精细的微操，虽然大幅度提高了机甲的反应速度，但机甲师穿戴繁琐，而且体力也会随着大动作的输出而迅速消耗。
而莫独对机械臂传输系统的搭建则与古斯通的设计截然不同。
他实现了更高级的“念”，只要通过与传感器的“伪神经元”肢体接触，操控者的心念就可以直接控制机体活动。
犹如人体一般！
987 去死吧（1）
身随心动！
若真达到这等高度，莫独的确是万年不遇的机械天才！
毕竟整个联邦的机甲里，真正达到心念一动，机甲有反应的机型，已经不再是神甲范畴，而几乎通通都是大威神甲了！
譬如皇甫夜城的夜帝，风絮的小蝴蝶机……它们的专属机甲师，都是泡在营养舱里，直接实现对机甲的大动作控制的，从不见他们战斗时，身上还连接无数神经传导装置。
所以看到“沈霄”只摸着枚微微发光的小圆球，就带动着机械臂上下挥舞，所有人的下巴，直接掉到了地面上！
本以为这是一场老油条教训萌新，结局毫无争议的比战。但赛事进行到此，才真正开始突显两方人马真实的底蕴！
莫独的这个精神传输系统，已经远远超过一般意义上的念甲，不论战果输赢，莫家这一次，光凭这一能力，就足以在整个卞城站稳脚跟。
这是联邦封锁的顶尖科技，现在掌握在了莫氏贵族手里。
“好想他能教我！”
普通院给学生们上大课的讲师们哀嚎阵阵。
听着自己老师们的尖叫声，表情懵懂的学员们，心情更加悚然。三圣院的学员，居然已经牛逼到这个地步？足以让普通院的讲师们羡慕嫉妒？！
“莫独，前途无量呀！”
鲁观潮兴奋地搓着手心，他与唐甜和萨特兰一样，都是寻鹿院的高级讲师，只不过他负责数据传输课程，莫独的念甲工艺，正落在他的研究领域里。
“我的天！哥哥你没有说错，这个莫独，的确值得好好关注。”白若儿第一次表情开裂，双手紧紧抓着哥哥的胳膊。
“别玩花把戏，我们来真的！”
挂在无数导线间的古斯通下巴歪到了一旁，双颊红得滴血。
万万没有想到，在精神传导方面自己会技不如人，但直接对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一方将另一方彻底撕成金属废料后，败方的所有浮华和炫技的小把戏，都会彻底被人遗忘。
咆哮同时，古斯通所控制的轩辕臂已经狠狠地朝真小小正在熟悉的机械臂压盖而来。
在那粗大沉重的轩辕臂面前，莫独的作品纤细得犹如营养不良一般。
“去死吧！”
古斯通的眼底凶光阵阵。
他的强项本来也不是精神传输，而是整体结构的平衡与爆发式的攻击力！几乎没有多少对手，经得起他的连续式暴走。
何况看现在情况，对方的念力系统虽然貌似规格颇高，但实用性和反应速度，还待考证，是不是徒有其表，一试便知。
“去吧，我与莫独的杰作，不会让你输的。你只要随便玩玩，就能赢。”
皇甫夜城抱胸站在一旁，并不怎么看好真小小的机甲操作水平，不是小瞧一个女子，也不是自大。
而是见她用加工机都要先看说明书的习惯，就知道她平常对机械的接触很少。不然……也不会在橘楼贸然选用莫独来定制自己的专属机甲。
可以想象，为求丹道炉火纯青，还兼顾熔炼金属的手段，沈霄已经没有再多的时间与精力去钻研新领域。
她在机甲控制方面，一片空白。
988 熔岩高热系统（2）
皇甫夜城想得没错。
何况真小小对哥哥的实力心知肚明，她没有必要在人前继续炫技抖激灵，大家记住伴读沈霄是个超级熔金师就好了，不用再特地关注她的战斗天赋。
于是真小小干脆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啥也不干。
既不躲避，也不攻击，仿佛整个人已经吓呆。
“躲呀！”
“古斯通的连续爆发很可怕的，如果正面接下他一击，你的机体关节会因为巨力的冲击而麻痹两秒，而他的减压装置，却会自行消化这两秒钟，没有任何时间间隙地再向你发起连续攻击，打得你措手不及！”
人群里发出了悲愤的呐喊声，显然是某人曾败在古斯通手下的家伙，不服气的爆料。
但说话的速度哪及机械臂落下的速度快？
转眼之间，轩辕臂的利爪，已经伸向淡紫色机械臂的关节要害。
嘭！
巨响声炸得围观者们头皮发麻。
但大家定睛一看，并不是金属的直接冲撞，而是轩辕臂在靠近莫独作品三丈内的刹那，直接激发了对方的防御机制，淡紫色的前臂自动张开了枚由高压电流交织而成的强力防护盾牌。
星点在光盾上高速游曳，灿烂得好似小精灵一般。
它们发出高频声波，极为刺耳。
不知声波与电流耦合在一起，到底发挥出了什么奇怪的能力，直接将那孔武有力的轩辕臂狠狠弹开，甚至将其坚硬的外甲都激荡起一圈圈金属涟漪。
“嘶！”
古斯通双眼圆张，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攻击速度已经够快了，角度亦无懈可击，居然还能引发对方自主防御模式。
“警报，受到莫名攻击，是否锁定目标进行反击？”
与此同时，模拟莫独声线的主程序向操控者真小小发起问询。
“呃……锁定吧。”
在旁人眼里，沈霄只是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那条看上去相当纤细的淡紫色机械臂便倏地伸起，快得在空中划出残影。
待它再出现时，五指已经紧紧扣住轩辕臂的手腕。
“你想怎样？”
古斯通撕破咽喉。
在强度上取胜吗？
妄想！
双臂实触，道道赤红色的暗线在轩辕臂下被点亮，散热孔内喷出蒸腾的白气，轩辕瞬间成倍涨大，那些流动的红色能量回路，仿佛鲜血，又像是在黑色大地上蜿蜒的岩浆，刹那急剧地加热着空气！
可怕的热力，令站在场外的学员们开始流汗。加工装配工厂天花板如同热蜡融化般开始滴落滚烫的金属液体。
“老大发威了！”
“干掉它！”
费永与桑才尖叫。
跟着古斯通的这大半年，他们可从来没有输过。
“我的天，熔岩高热系统！不愧是强力机械臂，古斯通也是厉害，似乎大幅度缩减了搭载熔岩高热系统的时间，这才一天呀！一天时间还包括了选材与设计，这种速度，可以刷新三圣院的纪录了！”
“不愧是古灵院长的子嗣！”
“它要把莫独那条机械臂直接烧穿了吗？神经传输与自主防御都是小道尔，机甲最重要的，还是攻击力！”围观者们惊呼连连，不断比较双方机械臂性能的优劣。
989 目标销毁
今日，不论是莫独还是古斯通，都为在场围观者们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的确如众人所说，高热系列被激发之后，那拿捏着轩辕臂手腕的淡紫色机械臂倏地缩回，仿佛不堪忍受火力炙烤，明智地选择了避让。
但胜负有时只在瞬间。
一时之让，便决定了最后的战果。
“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
终于有了翻盘的机会，失去的自信再一次回到古斯通的体内，他纵声狂笑，五指间喷吐火焰，狠狠朝对手拍击而来，加持了熔岩高热系统的轩辕臂，破坏力十分惊人，不说直接将莫独的作品打个稀巴烂，至少也要融化它两层外甲。
这一次，轩辕臂到来的速度更快了，在空间里扇起大风。
场外学员们看见空旷的工厂内纸屑飞扬，北岛身上已经升起淡淡的荧光，那是他的修为外放，在保护自己的身体不受对战暴风与火力的影响。
在这样强力且迅猛的攻势下，真小小耳畔未响起任何警报与问询的声音，所控制的机械臂也没来得及再次升起声波电流防御网。
淡紫色的机械臂，就这样犹如石化一般，一动不动地支在风中。
“可惜呀，操控者太弱了！”
“莫独不应该让沈霄出战的。”
“不然这一战一定更加精彩！”
“对，莫独一方的主炮还没有使用呢，如果换成莫独本人，势必还能继续对峙，原本他的精神传感就优越于古斯通太多，若是延长对战时间，最后打分谁高谁低还不一定呢。”
感觉莫独失败于战术性决策。
在所有学员和讲师们的叹息声里，流淌着灼热岩浆的轩辕臂，狠狠地拍击在淡紫色的机械臂上。
咔嚓咔嚓咔嚓！
虽然古斯通的惯用手段是连续攻击，但未等第二拍开始，所有人耳畔就响起了金属破碎的声响。
“啊……实在是太遗憾了。”瘦虎摸了摸鼻子。
“不过已经令人大饱眼福了不是，莫独虽败，却依旧脸上有光的，至少他的精神传输系统以及防御系统，都做得十分优秀。”
“看北岛老师他们的判分吧，我感觉比分不会差距太大。”
“那也不一定，毕竟沈霄并没有发挥出精神传输系统的优势来。”
众人正在交头接耳呢，但嗡嗡的议论声，在某一个时间点上，突然不约而同地戛然而止！
大家凸凸着眼，张着嘴巴，看到轩辕臂突然在风中解体，大量金红色的流焰随着破碎的金属残片堕落地面，将大地燃烧出一枚枚焦黑的小坑。
原来外甲破碎的声响，来源于轩辕臂，而并非是受到攻击的淡紫色机械臂。
“目标销毁。”
直到现在，真小小耳畔才再一次响起系统模拟自己二哥声线道出的冷酷嗓音。
哈哈哈哈哈哈！
此刻的真小小，只想放声狂笑。
系统早就计算出，一旦轩辕臂开启熔岩高热系统，自身承受的能量急剧升高，防御就会出现漏洞。介时无需主动出击，只要原地不动，待它主动攻击时发动高频震波，对方的机体，便有大概率自动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