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 我要入校（4）
面对沈丹师的投诚，皇甫夜城微有满足感。
不过她的忠心，也在情理之中，若是将话说到这等地步，还有人能拒绝自己的邀请，那么恐怕他还要怀疑她的初衷了。
“不用行礼，以后我们同辈相交，你可以唤我陈成，我叫你笑笑。”
懂得礼贤下士，皇甫夜城在自己人面前，并没有摆架子的习惯，从这一点上看，他的确与他的爷爷皇甫黄天不同。
“好的，城城！”
仿佛看透了皇甫夜城的恶兴趣，此刻的真小小，也变成了大舌头。
“哈！”
皇甫夜城听到这声呼唤，不怒反嘻。
恶兴趣这种东西，说起来虽然私密。但若是有聪明人看破了并乐于分享，亦是一种难得的小开心。
“不过我这人喜欢自由，你不可以管我时间安排，若是有什么炼丹的要求，你得提前与我商量。”
与皇甫夜城一样，一个并不端拿王孙架子，一个也并不十分敬畏王权。真小小对自己的“新盟友”说话时，没有半点怯懦，仿佛真的只当他是寻常朋友。
“可以，我的专属丹师，你还有什么要求，大可尽管提出来。”
皇甫夜城微笑颔首。
“我要进卞城机甲学院的三圣院，至于跟你是不是一个学院，没有关系。”真小小眨眨眼睛，一开口就不客气。
这本来是二哥要帮她办妥的一件事，现在既然已经傍上皇甫夜城的腿了，那理应由他代劳才对。
“此事，小意思。”
皇甫夜城想都没想便一口承下。
毕竟每一个卞城机甲学院三圣院的学员，都有资格向学院申请一个伴读的名额。
自己的假身份“陈成”，自然也有这个权利，不过之前根本没有伴读的人选，他原打算放弃这项权利，没想到自己的丹师勤学好问，不但精于炼丹，对机械制造也迸发着如此炽烈的热情，那么此名额，直接给她就是。
“手续很简单。一会儿离开此地，你便可以随我入院办手续。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为你制作一张假面，这样也不坏你丹仙宗女弟子需掩面示人的传统。”
考虑周到，从某个角度讲，皇甫夜城的确是个好主子。
“不过你要谨记，我在学院里身份是平民，所以你也不要表现得过于优秀，一定要在林琅嬛面前伪装自己，不要暴露我的真实身份。”
三圣院内其它人，包括诸院院长，皇甫夜城都不放在眼里，唯独林琅嬛此女，一想起来就头痛。
“好！假面不劳烦你了，我自己解决。”
没想到皇甫夜城答应得这般果断，真小小自然回报以甜甜的笑容。
“如此……也好。”
原也没打算窥视自己丹师的真容，但对方这样委婉地拒绝，倒真是挑起了皇甫夜城的一些好奇。
沈笑笑不要自己的手制面具，想必是不希望自己提供的家伙里，暗藏着窥探其五官的小零件儿，这令他情不自禁幻想，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下，是怎样挺翘的鼻梁和嫣红小嘴？
笑的时候，嘴角又会呈现什么样的弧度？
931 难得好药引（1）
“咳咳！对了，你的未来，为什么不能被预知？”
突然发觉，自己有些走神，咳嗽两声，皇甫夜城迅速将话题拉回正轨。
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放走自己的丹师，看着自己手指上结痂的鲜血，他准备刨根问底一番。自由可以给，但一些小秘密，盟友之间似乎应该可以分享才对。
“你的能力是预知对吧？说白了，也就是……观气！”
知道自己回避不了这个问题，真小小认真打量皇甫夜城的双眼，经总结，她发现所有拥有卜算能力的修士，力量都集中在双眼处。
“不错。”
皇甫夜城点头。
观气术不一定都是对的，还会受时间和各种因素的影响，太强的人他观测不了，就像现在联邦的诸大元帅，但观不了也算一种说法，至少没有在预测自己丹师前途时，突然双眼流血的那种割裂感。
“我出生时，就被高人预言过，命途多舛，不可妄语。并用仙家手段，在宿命之上遮掩了一层红绸，所以你无法看清我，而且强行预知，妄图搅乱我的天道宿命，还会被红绸蛰伤眼睛。”
真小小一派胡言。
好在皇甫夜城对这番话深信不疑，因为他刚刚被刺伤时，的确看到的是一片鲜红，仿佛地狱血海奔涌不休！
“克制预知之眼的……仙……仙术？”
皇甫夜城双眸微缩。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能力，并非无所不能。
虽然自信受挫，但皇甫夜城还是接受了真小小的说辞，毕竟寰宇偌大，仙法生克，亦在情理之中。
对“沈笑笑”越来越好奇。
二人又在夜帝的会客室内小坐了一番，这才重新回到橘楼的包厢里。
意识完全沉浸于虚拟世界的狼二，根本不知道小小与陈成的中途缺席。只有梦雪舟看着小小平安归来，这才悄悄地松下一口气。
看小小嘴角挂着淡淡笑容的模样，似乎与陈成谈得……很是顺利？
侧了侧头，小粥粥先把眼下二人背着自己秘密达成的什么协议放在一边，目光认真地落在她的脸颊上。
“我发现了一味难得的好药引在进行售卖，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咦？”
真小小轻嗤一声，通常情况下，小粥粥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他若在自己离开时，真的看上了什么好东西，大可自行拍卖一枚丹药，换得钱物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揽入怀中。
可他这一次，却偏偏来征询自己的意见，看来是话里有话，意义非同一般。
“好，我们去。”
朝陈成点点头，真小小也迅速将自己的微型电脑与橘楼主脑相联，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儿也不拖沓。
毕竟每轮橘楼虚拟世界的开启，只有三个小时。
之前自己在哥哥身上，皇甫夜城身上，已经花去了大半，现在只剩下四十多分钟，若不抓紧，只怕不够。
“嗯……”
皇甫夜城本想提醒真小小，既然成为了自己的专属丹师，那么普天之下，无论什么材料，只要她向自己开口，他都会派人将其双手奉上。
932 无人区荒漠（2）
可对方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便与莫独一样，将意识完全浸入了梦幻世界之中。
凝望着女子的侧影。
有那么一个瞬间，皇甫夜城有冲动上前掀起她的面纱一窥真容。
但随后他便放弃了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
因为就算是意识离体，但沈笑笑脚畔，依旧有点点银芒闪动，说明她在神游同时，并没有忘记在身侧布阵防御。
一旦自己的贸然靠近将她惊醒，好不容易达成的盟约只怕会被立即撕得粉碎。
“没有必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揉揉自己太阳穴，皇甫夜城感觉自己今日状态不对。
“夜帝，你怎么看？”
守着沉浸橘楼虚拟世界的三人，皇甫夜城已无再连接主脑，进行交易的欲望。他心中对沈笑笑已有自己的判断，但还需要夜帝以更不受情绪干扰的逻辑系统，为自己梳理脉络。
“沈笑笑此女，丹道造诣的确精深，而且所用虚丹法，整个列空丹界都不曾有先人涉足，属于空白领域的弥补。特别是在当下丹界动荡时期，将其拉拢，绝对是明智之举。”
夜帝的声音直接在皇甫夜城的识海内回响。
“不过她对您……似乎并无多少敬畏之心，一方面也许是笃信自己的丹术，另一方面，也许您在她面前展现的实力还不够多。”
“从其要求自己炼丹时您不能旁观等一系列条件看得出来，你们之间的盟约相当脆弱。若想长长久久将她留下，您还要多花费些功夫。”
这是夜帝的超级主脑，经过严密计算得出的答案。
真小小的确是在自己脚畔设下了层层防御结界，将自己与哥哥、小粥粥通通包裹之后，才随小粥粥再一次进入橘楼虚拟世界的。
不过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一次她的降临场所并不是最开始的联邦药库，甚至也不是桃红色小水母给她显现过的任何富丽堂皇之所。
刚张开眼，一股子风沙就扑面而来，过于真实的触感，令真小小连连咳嗽。
“这是什么个鬼地方？”
她低头看着自己屁股下的骆驼，身上包裹着的长袍，在身后环着自己的小粥粥，还有漂浮在前方，带着太阳眼镜的桃红小水母。
“系统BUG，无人区荒漠。”
红衣仿佛嘴里还要叼根烟，才能表达此刻从嘴里吐出的苍茫荒芜。
“瞎说，我明明看到前面就是一个集市！”
真小小手指黄沙前方，她确定自己看到的并不是海市蜃楼。
那些在风中猎猎招展的红色，蓝色布条，在苍茫黄沙里张扬出鲜明浓郁的颜色，让真小小确认，这绝不是海市蜃楼！
“我又没有说它无人，只是它的名字叫无人区荒漠而已。”
桃红色的小水母，很是嫌弃地回头瞪了真小小一眼，那鄙视的小眼神儿，似乎与之前那属性为：简练、独立、聪明的智慧助手，有微妙的不同。
“发生了什么？”
感觉什么都不对劲，真小小回头询问小粥粥，目光中满是困惑与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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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3 集市（3）
“我也不是很清楚。”
梦雪舟皱着眉头。
“你与陈成离开后，我自己进入橘楼虚拟世界里，我想搞清楚，这个虚拟世界的构成是否与神霄大界的八大极天雷同，于是就加强了自己神识对这片空间的探知。”
原来与别的买家只关注拍卖物不同，梦雪舟好奇的……是虚拟世界的法则力量。
被他提醒，小小的确也感到，此地和极天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容纳神识，创造各种奇迹，有些人甚至可以直接在此获得力量。
“然后呢？”
话题引起了小小强烈的兴趣。
虚与实之间，有时界限犹如天堑，但无论是极天还是这片虚拟世界，似乎都打破了这道高墙。
“然后我就感知了这片奇怪的地方，同时随着这片空间对我的开放，红衣的灵智莫名呈几何倍率的拔高。”
梦雪舟皱紧眉头，斟酌着用词，从唇齿间缓缓吐出这样一句。
“大概无人区，只对精神阈值强到一定程度的人开放，不单是系统BUG，也是系统隐藏秘宝，在这里交易的东西极为稀奇古怪，而且卖方，并不是前来竞拍者，而是橘楼自己。”
“我刚刚进去过一次，看到了……看到了一种极端邪恶的东西，可以入药。但在传统丹法里，绝对不会有人用那种东西做药引，它只配你拥有。你需要自己亲眼看上一看。”
一字一句，梦雪舟说得认真，同时环着真小小腰侧的手臂，轻轻向里紧缩。
仿佛感觉到了些什么。
真小小没有再多问，只是目光湛湛眺望前方，期待清脆的驼铃声，带她去见一见那极端邪恶之物！
身下的骆驼，很快便带着真小小与梦雪舟进入了集市里。
这里充斥着烟火与香料混合在一起的独特味道。小商小贩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地上散落着奇怪的果实、法宝、琥珀、机甲残片、上古文书甚至是从仙府上抠下来的符文！
虽然看上去都年代极为久远，形状千奇百怪甚至蚀出腐锈。
但每一件上，都散发出强大的仙威。
若是落在识货者眼里，远比之前桃红色小水母给真小小展现的电子分类检索表上物件，能量强劲得多！
小粥粥所言极是。
此处，正是橘楼的隐藏秘地，只有精神力、修为还有眼界达到一定程度的强者，才有机会开启和进入。
此刻的真小小，也散放出自己神识，并将之抑制在武宗巅峰。
很快，她发现“无人区”这个名字也名副其实。
虽然视野内都是热情的商贩在拼命向自己招揽生意，推销那些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丝质长袍和伪劣商品，但若仔细感受。
他们都是一道道如红衣和自己身下骆驼般的数据流。
系统NCP。
所有卖家都是系统自行生成的虚拟人物，这也是小粥粥刚刚提起，集市卖方并非进入橘楼的散客，而是橘楼自己的依据。
放眼方圆十里，偌大的集市内，只有那么两三抹确实属于人族的精神力在晃动。
934 奴隶（4）求月票！
真小小的神识，捕获了零星的强者气息。
数量很少，只有二三。
那些，大概是与她和小粥粥一样，因为好奇橘楼法则构成，或者本身外放神识强劲者，便被主脑直接邀请到这特殊地带，进行交易。
当然，除了那两三抹人族精神力外，真小小同时还感觉到了一大团混乱的生物气息，仿佛正在自己行进的道路前方。
“你说的那极端邪恶之物，在哪里呢？”
虽然对所有东西都感兴趣，特别是地上一张红布上摆放的几枚残破仙符。但时间已所剩无多，真小小决定集中精神，先解决小粥粥提出的问题。
而且她很好奇，这世上还有什么极端邪恶，能恶过灵枢与鳄妖？
“就在前面！”
梦雪舟拍了拍了骆驼的屁股，这头瘦得看得出肋骨条的庞然大物，这才将嘴从地缝生长出的野草上恋恋不舍地离开，加快了步伐，带着二人一路向前冲刺。
眼看着道路两旁筑起高“墙”，扑面而来的风，更加燥热膻腥。
真小小定睛一看，两道高墙实为一枚枚堆叠而起的黑色金属笼子。笼中关押的……是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列空大界无兽……
说的其实是灵兽，并不意味着没有除却人族以外的其它生灵。
只不过区别于机甲文明极度繁荣的人族，这些异族生活环境恶劣，若是拥有一些特殊的技能，譬如蛮力，譬如唱歌，譬如美貌……就会沦为奴隶与玩物，被人族圈养。
纵是联邦在外鼓吹着万族平等，欢迎异族加入联邦大世界，也无法杜绝贵族们优越的种族意识膨胀与扭曲。
黑市里的奴隶生意……
一贯火爆到不行！
甚至就连直属联邦管辖的橘楼，于无人区内也敢公开售卖异类！
在看清笼中物的刹那，真小小双眼陡然瞪得浑圆！
她突然意识到小粥粥的暗示代表着什么……
毕竟此地时时都有联邦监控，无法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只能用“药引”当成幌子，带自己前来“验货”！
是……
真魔族的奴隶吗？
看着两道黑色铁笼里，那些目光涣散，被锁链紧锁，面黄肌瘦的类人形生物们，真小小突然鼻尖一酸，险些有泪滴下。
如果真的遇着了自己的同族，说什么她也要把他们救出这鬼地方！
“你看，这个邪恶不邪恶？”
就在此时，身下的骆驼已经停下了脚步，梦雪舟拍着真小小的肩膀，示意她向他手指所指的方向打量。
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敛去眼底的水痕，真小小再抬头时，面色已经一片冷凝。
“咦？”
但映入眼帘的东西，完全出乎于她的预料！
小粥粥手指之物，并不是某个正待扒皮的真魔后裔，而是一团黑乎乎的鬼影！
说是鬼吧，这生灵仿佛又有实质，身体四肢纤长，依稀可见肌肉轮廓。但皮肤上又蒸腾着稀薄的黑烟，呈现半透明的雾化状态，虚乎缥缈，很容易令人联想到鬼魂，或者其它邪恶的灵体化身。
935 大青蛙（1）
本是不知道这种生物为何会引起小粥粥注意的，直到听到二人到来的声音，笼子里的鬼影嘴里发出尖叫，惶恐地后退，才让真小小看得分明。
这鬼影的脖子上，佩戴着一枚极细小的项链。
因为做工粗糙，而且材质也是最低劣的不纯银合金，所以才未在被捕获时，被猎手巧取豪夺。
但此物落在真小小眼里，却立即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那乍看之下工艺低劣的银项链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只有真魔能分辨的气息。
那是……
秘银法宝！
“鬼族！”
真小小心下骇然！
其实在与大哥相聚，并知道莫家的存在之后，她就曾向长老会询问过秘银法宝的问题，得知当年真魔帝国时代，的确秘密圈养过一支特殊的炼器种族名为“鬼”，专门为帝国古道强尊们打造秘银法宝。
传说中那些看上去犹如低劣装饰品的东西，拥有极为强大的灵魂清静作用。
可以安抚疯魔状态古道军主们躁动不安的心绪。
然而随着帝国的消亡，这支奇异的炼器一族也神秘地消失于历史长河，至今仅有所剩不多的子嗣，偶尔现身列空大界。数量比真魔还稀少，也是联邦猎杀的对象。
不！
它们没有消失！
至少真小小心中，有一个坚定的声音。
她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确信，当年自己在仙缘圣地星间会所遇，就是一个鬼族修士。而且他向自己展现的天道气息，就是列空大界的味道！
它手中握有极强劲的秘银法宝。
同时，它亦十分渴望得到兽灵石内所有驭兽丹方！
有两个疑惑，一直积压在真小小的心底！
一个是列空界的鬼族们到底去了哪里？
另一个则是……
她曾遇见的那位鬼族强者，它为什么……那么渴望驭兽丹方？
毕竟那玩意儿，有兽才能使用！
但据自己所知，整个列空大界，已经再也找不到一头灵兽。
“这……也许是我发现新兽源的一个契机！”
终于明白小粥为什么非要带自己来这里见鬼族了，感谢小粥粥的心细，真小小情不自禁心跳隆隆！
“怎么样？两位客官看上了什么东西？”
就在真小小以繁杂的目光深深打量那蜷缩于笼角尖叫的鬼族时，一道绿色的影子，高高跃上十层铁笼的顶端，居高临下地朝真小小与梦雪舟发问。
看到这可怕的人影，骆驼打了个寒颤。
明明贩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但干这罪恶一行的摊主本人，亦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家伙。
仿佛一只大青蛙，脸上长着难看的疙瘩，蛙蹲于高处，却将一颗奇大无比的脑袋伸到胯下。一双带着墨绿颜色的眼珠子，在真小小与梦雪舟身上来回打量。
这是橘楼梦幻世界自动生成的NCP。
但阴森丑陋得令人过目不忘。
“用不着讨价还价，也用不着使用什么买卖的伎俩，能找到无人区的客人，都是我橘楼的贵客，只要你们看上了东西，又出得起价钱，就可以带走。”
没等梦雪舟开口，大青蛙便主动交底，同时嘴里发出嘎嘎的怪笑声音。
936 蛇蠍美人（2）
“我们要这邪恶生灵，它身上散发出的罪恶气息，让我迷醉。”
对方直接，自己就直接。
最喜欢干脆利落的买卖！
真小小眯了眯眼睛，手指那因被自己瞩目，而更加惊恐胆怯的鬼影。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在它身上得到什么，但至少鬼族在十万年前，与真魔族曾和谐共处，算是兄弟。
今日既然被自己瞅见了它悲惨的境遇，她便不会任其被关在这里饱受折磨。
“小丫头的眼光真是不错呀……这可是只抢手货呢，好多客官都打破脑袋想要预定它！”
大青蛙不动声色地吹了口气，将关押鬼族的铁笼上的灰尘弹去，试图掩盖它久久无人问津的事实。
妈蛋的！
看着大青蛙的举动，再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胡诌，真小小与小粥粥双眼一黑，明白了这满口都是“用不着讨价还价”的家伙，绝对是一个难缠的主儿。
“痛快点吧大兄弟儿，给个价。”梦雪舟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低吼。
“五千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大青蛙得确痛快，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掌，五根手指头轻轻在风中弹动。
真想一口老血淬他一脸的！
“你也忒不要脸了！”
将自己墨镜丢到地上砸烂的桃红小水母，淋漓尽致地表达了真小小内心的愤怒。
看来二哥说得没有错。
整个橘楼到处都是监控系统，大数据显示她刚刚在拍卖药丹的时候，赚取了六千多万联邦币，所以来到无人区荒漠，这里的NPC一开口就是五千万。
算计着这个数字，刚好卡在自己承受的底线上，虽然虚高得厉害，但并非支付不起！
“太贵了。”真小小极力扶起自己快要崩坏的脸皮。
“可以不买，我又没有逼你。”
大青蛙悠闲地鼓着腮帮子，一副你爱买不买，我又不逼迫你的表情。
他脸上挂着这样的表情，无外乎是笃定来到无人区者，都是眼光毒辣，精神异力过于常人的强者!
一旦他们相中了什么稀罕物件，必定极有用处。
哪怕在旁人眼里只是垃圾，都一定可以大大地敲诈一笔！
“好！那我不买了！”
真小小冷笑着将双手抱在怀里。
这世上，可以真正胁迫到她的人，她还真的没有遇上过几次！
纵是一时被大青蛙欺骗，单纯地道出了自己对鬼族的势在必得之意，但现在……事情发展的节奏，还不算完全被对方握在手心里呢！
“炼什么丹不是炼？本姑娘堂堂七级月炉丹宗，一味邪恶引子得不到，便去研究其它丹法就好。”
“可以后你们橘楼，再也别想得到老娘的至毒丹药！”
一会儿自称“本姑娘”，一会儿又自称“老娘”，真小小身上的气势层层递增，双眼内透露出一股子被惹恼了，继而对整个橘楼产生厌恶的情绪。
丹宗之怒，是很可怕的！
何况现在的小小，还有皇甫夜城做后盾，她才不怕威胁！
“你给我滚开！会不会做生意？”
就在此时，一位身着华丽蟒纹裙的妖娆美人突然出现，插腰大叫一声。
937 邪恶的人类（3）
在尖叫同时，新出场的蛇蠍美人便一脚将那蹲在铁笼上的大青蛙踹倒在地！
动作之凶狠，令人发指！
然下一秒脸色骤变，面对真小小与梦雪舟时，这妖娆美人脸上却挤出明媚的笑靥，与之前母老虎的面孔截然不同。
“不要听这死奴才的胡言乱语，这家伙贪财好色，没有少败坏老娘的生意，哦！我真应该把他那双青蛙眼给挖出来，实在是太有眼无珠了！”
噗通一声。
大青蛙大头朝下，在真小小足边摔了个嘴啃泥，而后狼狈又惶恐地四足爬开。那委屈的小表情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都是NPC的表演。
真小小知道一切都由虚拟世界主脑凝化，但就算是逢场作戏，依旧令人心情愉悦。
她忘记了心中不快，将目光转向蛇蠍美人。
那纤腰盈盈可握，仿佛无骨的老板娘，长着一张比大青蛙顺眼万倍不止的脸，何况此刻她还笑得双颊生花。
“两位贵客，刚刚不知提及的至毒丹是什么个东西呀？与这鬼族奴隶，又有什么关系？”
拍拍脚上的灰，蛇蠍美人从高处一跃而下，站在地面上，抬头与坐在骆驼上的真小小和梦雪舟对话。
这样视角的转变，令人不适感再次大大地降低。
系统本以为真小小年纪不大好拿捏，却没预料到，她比一般人更清楚地明白，七级月炉丹宗，还有新丹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价值与意义。
对……
何况列空大界，最近还莫名其妙，挂了一堆能炼丹的云波丹圣。
“哦？这么说来，这黑乎乎的邪祟……是个鬼族？这可是个新鲜名词呀！”终于可以好好谈买卖，这下轮到梦雪舟装腔作势了。
他拉长了尾音，代替小小作答。
“我家丹宗大人，最近在研究一味至毒丹方，虽然联邦药库，已向她无偿开启，但还缺一种至毒至邪之物做药引。说白了……丹道浩瀚，人类愚昧无知，许多可以用来炼丹的东西，都未被记录在药典之上，真正的丹道大家，都要花许多心血在外寻找合适的原材。”
“这不！这抹鬼族生灵的灵魂，就很符合我们现在的要求。”
脸上表情浩然正气，嘴里却道着残酷无情。
鬼族听得懂人族通用语，在明白对方是要将自己炼丹以后，叫得越发大声。
“啊啊啊啊啊！邪恶的人类，你们不得好死！”听上去像个还没有变声的少年。
“甭喊了，叫破嗓子也改变不了你的命运。”
“哈哈哈哈！血！血！血！我最喜欢鲜血的味道了！”
一旁，同样被关押在笼里的奴隶与囚徒们，有的出声安慰，有的则丧心病狂地大笑起来。
扑面而来的腥臭味道，混合着震耳欲聋的嘈杂，令人对这混乱的环境更加厌恶。
可站在笼前沉思的蛇蠍美人，却只当这是一笔难得的好买卖，对耳畔回响的呼喊尖啸置若罔闻。
“邪恶的引子，是一次性用品吗？”
沉思了片刻，蛇蠍美人这才再次开口。
938 逼供圣丹（4）
“那倒不至于，以这鬼族灵魂的黑暗、邪恶……至少可以炼十炉丹，数百枚药吧。”真小小咧开了嘴，轻轻地笑着，知道鱼已经上钩。
“那……至毒丹又有什么功效？”目光湛湛地抬起头来，蛇蠍美人最关注的是这一点。
“致死。”
轻描淡写，真小小笑出声音。
“服后即死，而且是在经受极限折磨后的恐怖死亡。当然，我也可以稀释药性，将致死属性变成重残，用来逼供刑讯，应当相当有效，铁打的汉子，三枚下去也要痛不欲生，穿肠烂肚，将心底的秘密全盘托出！”
“噗！”
听到小小如此这般形容自己的制毒手艺，坐在她身后的小粥粥差点喷出来。
此刻真小小的笑容是甜美的，但此刻从她双眸内透出的寒意，却激得身为系统高级NPC的蛇蠍美人都情不自禁打起哆嗦。她斜眼看着小粥粥，将他的喷血表情当成了畏怕。
妈呀！
连丹徒都害怕的毒丹，到底是什么个级别的东西？
“我与上面交待过了。”
又沉默几个呼吸，蛇蠍美人认真地答复。
“我们不要致死的药丹，就要你说的那种可怕刑讯毒丹，若效用与你所说一模一样，那么十枚！十枚至毒丹就可将此鬼族换走。”
“此奴，先借你一用！”
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关押鬼族的牢笼砰然打开。
蛇蠍美人右手成爪，五指上迅速迸射出五道金色的光线绳索，将其捆绑成一个棕子，重重地丢在真小小脚下。
仿佛现在就任真小小拿取，丝毫不介意她不交钱便玩失踪。
“好咧！你给我等着吧，成丹一定不会让你和你的老大失望滴！”
一把抓起鬼族身上的绳子，真小小大笑着闭上双眼。
无需主动提出要求，橘楼梦幻世界已经主动与她断开精神联系。
此刻，站在包厢内唯一尚属清醒的皇甫夜城，错愕地看到地面裂开一个大洞，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直接送到了沈笑笑的脚畔。
与此同时，黄裙丹师沈笑笑回神，一把抓紧被运送来的东西，再一次凝出黑色的光幕，将她与她的货物、她的丹徒罩在其中！
“她……到底买了什么？”
“我去，又是炼丹！还不让我旁观！”
“这黑色的结界，级别也是颇强大呀，若是能应用在机甲上……一定可以发挥出更有用的功效，那也是丹法吗？不，我看像仙阵，也不知与沈笑笑熟识到什么程度，她才肯与我交流术法？”
自诩目力过人，但在刚刚那匆匆一瞥中，皇甫夜城并没有来得及分辨，黑色的捆绑物是何种用品，只是汗涔涔地预感，那仿佛是件活物！
“杀了我吧，你们这些邪恶的人族，就算杀死我，我也绝不当你们掌中玩物！”以为自己立即要变成鼎火里的黑炭，鬼族少年不屈不饶地唾骂与颤抖。
真是聒噪呀！
进入蝉笼之后，真小小直接把叫个不停的鬼族少年丢入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她怎么可能真的用这玩意儿炼丹呢？
炼出来能吃？
939 心情开裂的二哥（1）
惬意地在黑暗内蹲坐片刻，真小小从兜里摸出十枚自己炼制的凝血丹，以鼎火微微加热，伪装成新鲜出炉的样子，而后打开蝉笼，忽略了皇甫夜城的存在，捏着那热乎乎的丹，按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
桌案弹出的暗格立即将丹药吞噬。
真小小并未再于虚拟世界进行精神联系。
过了不多久，包厢内的广播里便传出与蛇蠍美人的声音。
“那货物，是你的了，若下次炼制出一样的丹丸，我们十分乐意用高价进行回收，同时亦会继续在界内为丹宗大人收罗刚刚那种邪祟生物，供丹宗大人研究取用……呕！”
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令真小小不禁怀疑……
蛇蠍美人是不是真有其人，而且她刚刚愚蠢到以身试丹？
“沈丹师刚刚有了极大的收获？”
看着真小小的眉梢上扬，仿佛双眸带笑的模样，皇甫夜城轻轻走上前来，坐定在她身旁。
虽然之前约定过，不打探对方的秘密，但这种闲聊的话题，还是可以出现的。
“有那么一点点。”
显然不想让皇甫夜城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真小小促狭地挤了挤眼睛。
可惜马上就要跟着这位元帅家的王孙前往卞城机甲学院了，不然她还真想立即把鬼族揪出来，好好盘问一番关于真魔与鬼族的故事，它知道多少。
二人身旁响起了一声滴滴声。
“哎！我还没有买完呐！”
看来三个小时的时限已经到了，一直沉浸在疯狂买买买里的狼二，被虚拟世界无情地推了出来。
烧钱真是爽！
虽然手中拿捏的，通通都是妹妹的家产，但狼二花费起来，一点儿也不手软，若不是时间到了，他只怕要把手里最后的子儿通通用完。
“算了！下次再来！”
钱，不打算还了！一个小丫头，拿那么多钱有何用？强行收回自己旺盛的购买欲，意识重回现实，狼二侧头看了真小小一眼。眼底尽是温柔。
“我会如约为丹宗大人打造出一尊神……呃。”
为毛妹妹与陈成坐得如此近，二人还正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信誓旦旦的心情迅速干瘪了，狼二蠕动着双唇，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一点点不太对劲。
“我自不量力，邀请沈丹师当我的伴读，没想到她对机甲修业很有兴趣，竟然答应了我的要求！”
一见莫独醒来，皇甫夜城立即兴奋地向他汇报这一爆炸性的新闻！
你说什么？
莫独的脑子嗡地一炸，整张脸的表情都陡然裂开。
妹妹明明应该接受自己的邀约才对，不然刚刚为毛要演那么一场大戏？怎么自己才转身离开那么一小会儿，就半路被陈成截了个胡？
不对！
妹妹才不是见色忘义的鼠辈。
何况比起自己妹夫，陈成此人，又毫无半点“色”可言！
有问题！
妹妹如此选择，只能说明陈成，有问题！
迅速收起自己破碎的表情，狼二酸溜溜地回答：“若是早知道丹宗大人对……对机甲学院有兴趣，我应该先一步下手才好。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丹宗大人会常在莫某左右，届时测试机甲性能也……也便利。”
940 请多关照（2）
看着莫独心碎的模样，皇甫夜城有些愧疚，不过一想到沈笑笑的丹力之强劲……他心中那刚刚生出的愧疚便荡然无存了。
莫独可以再找其它丹宗，不过这世间，会用虚丹法的丹者，只有沈笑笑一个！
一会儿他还要查一查橘楼的纪录，看看她最后完成的那笔买卖到底包括了什么神秘内容？
“不要拘谨，叫我笑笑就好了。”
真小小摆摆手，“丹宗大人”这个称呼，在机甲学院里绝对用不上，自己二哥叫起来也别扭。
“我把我的丹徒安置一下，半个小时后，橘楼下见。”
朝皇甫夜城和自己正在心碎的二哥点点头，真小小人影一闪，消失在房门外。
其实在踏出房门的刹那，小粥粥的魂体就已经回到了瓜妖之内，不过为了营造出自己仓促准备行李的氛围。真小小还是在城中闲逛了半小时，换了套衣服，同时伪装了容貌，这才重新回到约定的地点。
但此刻站在橘楼下的男子并非二人，而是三个。
林野一脸懵圈地紧紧跟在狼二身后。
反正妹妹已经被陈成那小子不知以何种方式“策反”了，自己的伴读名额闲置也是浪费。真小小前一脚离开，狼二后一脚就召来了林野。
早就看好林野的天赋，让他随自己一同进入卞城机甲学院修业，用不了多久，他定会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助手！
“哟！”
真小小招了招手。
这一次身穿的并不是无袖的柚黄色丹袍，而是符合卞城女子审美的短裙与T恤，裙子也是橙黄颜色，让皇甫夜城与狼二一眼便能认出。
“笑笑？”
皇甫夜城轻呼一声。同时下意识地端详起摘下面纱沈笑笑的脸。
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真容绝对不是现在看到的这样，连眼睛的形状都发生了改变，但眸子里闪闪的星光却依旧是那么生机昂然。
可以想象……
真正的沈丹宗，绝对是个美人。
“呃……”
林野也想发话，毕竟基因进化后，拥有看破表面窥探本质的能力，在他看来，迎面走来的陌生脸儿姑娘，分明就是他那整人不打草稿的祸水老大！
“笑笑妹子！”
狼二不动声色踩了林野一脚，迅速朝真小小扬起笑脸。
比在场其它人都更笃定，来人正是自己的妹妹。
“嗨，以后会与诸位经常见面了，请多多关照。”
学着列空大界的规矩，既没有抱拳也没有作揖，将双手背在身后，真小小掂起脚尖，笑着向三人扭了扭身子，看上去就是一个羞涩又有活力的小丫头。
“先回学院去吧，出来太久若是被发现，铁定会被处罚的。”皇甫夜城又恢复了陈成的人设，有些畏怕地朝机甲学院的方向眺望。
“说得也是。”
狼二勾起了唇角，其实根本没把规矩放在心上，他右手捂着自己腰上的三枚储物口袋，心心念念的是刚刚在橘楼收入囊中的贵重金属，只有借用学院的高级熔炼，装配车间，他才能在最短时间内，给妹妹搞出一套完整的神甲来！
941 你们看着办吧（3）
林野再迟钝，也慢慢反应过来。
莫家无良的兄妹二人，合伙欺负了老实乡下人陈成，让他将一名寻鹿院伴读的珍贵名额，供手让出。
这才挤出一个不花银子的空位，让巨大的幸运落在自己头上！
哦！
我的天！
孤儿院院长妈妈，可一直教育我要当一个善良老实的人呐！
对，我很善良诚实，坏事都是老大和莫二哥干的，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一个内心纯洁无比的好孩子。
卞城机甲学院，我的天堂！我来了！
紧紧地捏着拳头，死死咬着下唇，林野才极力控制住自己兴奋的心情，没有一路高歌向前。
众人匆匆返校。
“古灵院长，目标已在狙击范围内了。”
四个懵懂无知的年轻人，根本不知道在他们出现在巷道的刹那，一枚小型飞行器，已悄然无声地将摄像头对准了它们！
北岛兴奋地舔着自己的下唇，整个人猫腰伏在自己的办工桌前，认真盯着自己的电脑，仿佛身临其境。
“怎么是四个？”
古灵老头儿的本尊，还在古仙界里开荒，但意识却控制着自己位于寻鹿院里的全息投影，向北岛发出质疑。
“我怎么知道？扫描之后，莫独与陈成身边的一男一女在资料库里的讯息为零，看上去普普通通，仿佛只是二人旧识。”
“哦！只要不是贵族公子，伤不得一根毛发就好！不管他们，反正一旦莫独与陈成两个小混蛋开始尝试破解院墙的防火墙，老夫的程序，便会进行无差别攻击，希望无辜人员，不要被卷到麻烦里，就算不幸被卷入了，这笔账也只能记在两个逃学的小混蛋头上！”
听着古灵院长不怎么负责任的话，北岛只能在心底为那两个受了莫独和陈成蛊惑的小可怜儿默哀三秒钟。
毕竟善良。
左手在键盘上敲打，北岛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医疗小队，随时出手。
“等我们回到学院，立即就向院长办工室申请你们的身份铭牌，到时候你可以直接走正门进入。”
还是从离开学校时的道路，原路返回。
陈成三下五除二地找到枢纽，并打开了控制墙体防御应激功能的电路板，莫独则将自己的微型电脑与之相联。一边朝自己的妹妹和林野交待，一边低头在激光投影出的键盘和显示屏上操作起来。
但真小小刚刚点头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二哥的一声惊呼！
“妈的，系统变了！这是什么鬼编码，跟活的一样，不好！我退不出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狼二最后的惊呼声模糊不清，因为在场其它三人的耳畔，已经开始充斥起可怕炮火轰鸣！
看似平平无奇的学院高墙，枯黄的爬山虎们纷纷折断落下，砖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变形的金属。
流质金属，已将狼二半个胳膊卷入墙里，只剩下他一只左手，还疯狂地在虚拟键盘上敲敲打打，奋力与瞬息万变的数据流抗衡。
液态的金属，在真小小回头之前便凝生出了黑乎乎的炮管，挂满子弹的冲锋枪。
942 炮火的洗礼（4）
“我去！这是什么鬼？”
林野吓得直接缩了脖子，差点叫出“我是无辜的，我没有骗伴读名额！”这几个大字。
“妈的！逃学被发现了！”
陈成皱起眉头，知道此刻被半卷入液态墙内的莫独是无暇分身为大家抵挡火力冲击的了，逃也不是……毕竟现在所有人都在炮火攻击范围之内。
他依稀听说过卞城机甲学院对逃课生的处罚手段。
但没想到自己与莫独做得如此隐蔽，还是被人察觉。
看来是自己小看了这里的师长。
今后的确不能再以元帅子嗣的骄傲自居，目空一切！
皇甫夜城袖子一抖，一副扑克牌立即落入手中。
左右开弓，飞出的一张张扑克，犹如手里刀一样，精准地拦截着如暴雨般落下的弹药，快得陈成整个人都化为了一团风影！
眨眼之间，整个巷道被炸得满目疮痍，百孔千疮，但活跃于枪林弹雨下的陈成，还有他所保护着的同伴们，却丝毫未伤！
“不错，力道不足，但身法极快，也没有临场丢下同伴，这小子现在至少可以被定阶为B+。”远程窥视着这一切骚动的古灵老头儿，赞许地摸起了胡子。
妈的！
我不想当救世主呀！
换了别个，你们哪位？
死就死了，关我屁事？！
手有些抽筋的陈成，内心活动与古灵院长所想截然不同。
他是一个异常冷血，变态的精英人物。
但现下前方是自己的命中宿敌莫独，为了在他身上享受人生极致的乐趣……皇甫夜城绝对不能允许其在未成长前就狗血地挂在卞城机甲学院门外。
身后是自己一眼相中，潜力无限的丹宗沈笑笑！自己称王制霸指日可待，但伴君者，必须都如她一般天资卓越，气度超然！
“笑笑，木野，你们快走！”
一脸铁青，被迫当保姆的皇甫夜城，只有催促自己身后的两人速逃。
为了模糊林野的姓氏，在向陈成介绍的时候，莫独省去了林姓一边。
但回头再寻沈笑笑与木野身影，皇甫夜城呕血地发现，二人早已不见，地上只剩下一尊巨大的……倒扣在地的大药鼎！
对！
就是沈笑笑在荜铃丹苑一战成名，用来炼化花界生机的奇异丹道至宝古兽鼎！
此物品质，丝毫不逊色于皇甫夜城生平所见所有仙魔遗物，本应价值连城，是每一个云波丹圣甚至天王丹主们穷尽一生想要占为己有的好东西。
皇甫夜城以为，持有着这件顶级仙物的沈笑笑，平素定会爱鼎胜于爱自己的一切，但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种炮火乱飞的情景下，她竟会如此坑爹地，将鼎当成遮掩物，将自己与木野罩在其中！
噼里啪啦，咔嚓……轰！
各种炮弹敲打在鼎壁上，便发出了各种高高低低，深浅不一的脆响，每一声响动，都震得皇甫夜城心里发憷，不知道继那一声后，这仙物会彻底化为粉末。
“你也来么？”
听到皇甫夜城的催促，鼎下微微打开一条小缝，露出了真小小亮亮的眼睛，她诚挚地朝皇甫夜城邀请。
943 流化机械（1）
来来来……
来个屁的来！
皇甫夜城欲哭无泪。
自己若也藏入鼎里，成何体统？那只形单影支的莫独，下一秒就要变成马蜂窝子！
最憋屈的是，明明可以一击将整面墙彻底毁灭的自己。因为陈成这个人设的关系，现在只能将修为抑制在低中阶武宗的水平上。
早知如此，不怕林琅嬛惦记，应该直接在记录上写清，自己其实是个顶级武神的！
“放心，我很快就要突破这层逻辑陷阱，结束这个进程了！”
只有单手操作的莫独，咬牙切齿。
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去唾骂腹黑的老师和变态的院墙，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沉浸在眼前繁杂且灵活异常的程序上。
越看越入迷，莫独眼底甚至隐隐泛起了荧绿颜色。
“你最好快点，不然你兄弟得挂！”
莫独的叫嚷，似乎给皇甫夜城提供了一些新的动力，他手里的纸牌飞得越来越快，甚至有那么几枚越过了炮火封锁，直接切断了机枪的枪杆！
数十秒后，随着莫独左手食指一个大力的敲击，将四人炸得头昏脑涨的炮雨声戛然而止。
“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都难不倒我！”
顺利地从液态金属墙内抽出自己右手的莫独，放声大笑。
可皇甫夜城的脸色刚刚放松，那些坍塌倒伏在地的金属碎块们，又突然如耸动的海量蚁群们一般，迅速重组搭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一只只大嘴的机械鳄妖！
“纳米技术，百变！”
皇甫夜城的双颊，再一次垮到胸口上。
说得还不算十分正确，却也八九不离十了。古灵老头儿，在年轻时代，就读于卞城机甲学院三圣院时，就突破了一项特殊的技术。
流化机械！
以极微小的纳米机器人，无限重组成各种新机械，可以是枪支弹药，也可以是活灵活现的机械兽种……更可以是装载活人的机甲！
这项专利，现在还应用于林寻鹿元帅麾下大量的精英神甲之上！
虽然刚刚莫独与高墙主控面板的对抗，抑制了炮火发出，但同时也激发了流化机械的二次形变。
更凶猛，更灵活，自行携带着致命火药的机械鳄鱼们，挥舞着短短的小腿儿，跑得飞快！
其中一只甩着尾巴咬紧莫独的脚趾，在他“嗷呜”一声的惨叫里，直接自爆开来。
轰！
衣物被炸了个粉碎，莫独整个人被气浪抛飞百米，狠狠地砸在坚硬的大地上。若非之前在橘楼，真小小假模假样地帮助他彻底吸收无妄天枝之威，令其丹海威力再一次重回巅峰武宗，那么这一场爆破，直接就可以撕开他隐藏了修为的谎言。
“我去！”
本来想继续藏在鼎里避祸的真小小，目眦欲裂地看见一些先头兵机械兽，已经开始向地下打洞，立即收起古鼎，拖着林野的衣领尖叫跳起！
若是爆炸小鳄鱼直接在鼎内绑着自己一同爆破，那威力将远远大于在开阔场地！
“妈蛋的！妈蛋的！”
用力将自己从墙上抠下来。脸颊一片焦黑的狼二眉眼挂着愤愤之色。
944 丹道的另一种（2）
他不逃了！
他跟这该死的墙彻底杠上了！
大步冲回.asxs.，他重新将自己的微型电脑与院墙的主程序相联。
“给我争取一些时间！”
狼二放声大吼。
“你丫说得倒是轻松。”
感觉自己手里的纸牌已然快消耗殆尽了，皇甫夜城扯着嗓子咆哮。
但实际上，除了强行闯关，他们也没有第二条路走。
因为逃学之事已被师长发现，那么现在就是严酷的考验，一旦选择后退，便是主动放弃了再进入机甲学院学习的资格，毕竟走正门回去，大门是绝对不会再开。
“哈哈哈哈哈哈！小样儿的，让你们好好尝尝老夫的厉害！”
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古灵老头儿，一个人乐颠颠地笑着，好久没有将学生们捉弄到这种地步了。
不过看莫独那股子拼劲，他还挺喜欢的。
“至少一枚鳄弹打不死，身体强度在A－左右，对于新生来说，已经是不俗的了，而且能在短短五分钟内，破解枪林弹雨，激发机械兽形态，这个莫独，比陈成强些，可以定阶为A等生。”
好久没有听到古灵院长对一个新生给出这样高的评价，北岛狠狠吞着唾沫，将他老人家的每一个字记在小本本上！
没办法。
虽然卞城机甲学院三圣院，分别代表林寻鹿、皇甫黄天和独孤逆三方大威武神的势力，此三院的名誉院长，也分别由此三位联邦元帅担当。
但他们日常无暇顾及这种琐事，所以古灵副院长，才是寻鹿院里，真正的NO.1！
正被机械鳄鱼群虐待的狼二与陈成，若是此刻听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夸奖自己，不知做何感想？
“最邪恶最烦人的……果真就是鳄妖了！”
看着大量机械鳄，不要命地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爬来，真小小怒了！
“不要以为本姑娘是个丹宗就不欺负人！”
一把撕开自己的储物口袋，真小小把双手都伸入袋子里，当将手臂抽出的刹那，林野愕然看到自己老大每两根手指之间，都夹着一枚黑乎乎的小瓶子。
“那个刚刚藏在乌龟壳下面的小姑娘要干嘛？”北岛开始分析真小小的数据，但依旧不得要领。
真小小眉眼冷冽。
这世间，诸道无极限。
修仙，修魔，修神，修肉身……都能达到永生境前。
丹法也一样！
起死，回生，救人，施毒……皆有叱咤风云的丹主。
在临谷，一心天下的木丹，教给了小小什么是生的力量，什么是虚丹炼天地。
而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甚至不为家族所容的木炉，却教给了真小小另一种道……
破坏！
“大崩灭丹！黑水丹！长毛丹！失灵丹！泻火丹！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来呀，姐姐把你们都变成废铁！”
皇甫夜城错愕地看见，原本应在藏在安全大后方，在极度稳定安逸的条件下炼丹的丹宗大人，此时高高跃起。左手小指与无名指之间的药瓶投放机械兽群之中，立即引起了一系列连锁式的可怕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