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5 基因唤醒（5）
虽然整个莫家，都洋溢在一片喜气洋洋里，但真小小这里，并没有闲下来。
父亲、二哥的遭遇，令红城一脉都感觉到了冥冥之中暗藏的压力。
莫独的实力得到联邦认可……是好事，但也意味着众人即将面对更大的挑战与威胁。
上缘城尚且是一潭不见底的深水，更不要提SS级行政星卞城的暗潮汹涌。
至少在上缘……除了顾家，莫家还结识了如尚岚、尚战般坚定的盟友，然而对于遥远且规模更加恢弘的卞城星域，一切都是未知。
“我女儿带来了兽！”
真魔號虎兴奋地站在养兽星上，期待那些与鳄妖有过一段难忘经历的肉畜们……来年可生出拥有灵脉的小崽子。
“我妹妹比我厉害！”
莫大已经没有兴趣再与尚岚切磋，站在练武场内，一拳轰爆一枚沙包。
“一个黑影，站在顾北滘的身后，他的目标……是我。”
盘坐于自己阴暗的房间内，无数荧绿色的孢子围绕狼二而立，真小小早已将自己丹海中契约的绝大多数孢子都解除契约，交到自己二哥手里。
拥有这些奇异的战兽之力，狼二踏入军主境……指日可待。
“我可不想，只当一个温柔的哥哥。”
狗三揉着自己卷曲的头发，不能回忆被顾家机甲追杀惨败的曾经。
“你们……想要跟着我，就要变得更强！”
此时真小小捏着小黄瓜站在一长排营养舱前。
列空此行，她已经收了小弟八人，之前的蛮兽小队左亿、林野、猴三，半路捡来的火爆女机甲师鬼眼……以及狱友疯马、龙闪、暴龙与暴拳。
后四者，无一例外，都选择了放弃体内所有绿毒，废体重修。
在化云丹和其它仙丹的保护下，四人体内的所有孢子被成功拔除，但同样……现在他们的丹海与经脉都百孔千疮，破败不堪，急需温养。
针对这样的情况，在莫家专业营养师的建议下，真小小急购了一批愈伤强经的生物药水，供众人使用。不过八人的配方，略有不同。
疯马、龙闪与暴拳在入狱前便是一方强者，修为达到高阶武宗程度，在昌水，又觉醒孢子力量，暴走状态下可与武神媲美，所以所用的营养液只适用于巅峰武宗与一二阶武神，价格极是高昂！
鬼眼与暴龙，虽然并非贵族出身，但一个曾效力于富裕的开荒队伍，一个曾将珠宝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早年都进行过基因激发术的洗礼，这一次再洗髓，完全是占了其它人的便宜。
唯独穷囧惨三人组左亿、林野和猴三……骨骼与细胞还属于纯天然的状态。
即使曾用的机甲内，也有“营养舱”这么个玩意儿，不过是在里面灌入些愈伤药水，在基因层面上的改造……无！
基因唤醒……
是列空大界的特色。
与修仙不同，此界人族，更钟情于从微毫处认知自我。
只有基因片段的交流，能催生出更优秀的子嗣，甚至觉醒出超能。
似与仙魔手段的易筋洗髓雷同，却又有本质差异。
766 VVLUCY（6）
这就是为什么出身尊贵的林琅嬛，执着于皇甫夜城的原因之一。
贵族只与贵族联姻，元帅子嗣，只挑选出身比自己更高贵者，除了看中彼此的财力，地位，权势之外……更重要的，是对方遗传基因内，经过代代筛选，强化，培养……所根深蒂固的超能力。
譬如林家，人人都精于速算，大脑运算速度几乎无人可比，所以在操纵机甲方面无人可比，极精细的活对于林琅嬛而言，都是简单的运算。
譬如皇甫家，子嗣多半都拥有瞳术，只是觉醒方向不同。皇甫皇天元帅本人，瞳术似乎与暴力和杀戮有关，但其最偏爱的三代继承人皇甫夜城……却是一个预言者。
没有人知道风凉元帅的最强属性，只知这个老怪存世年限极长了，却与其它元帅不同，他不好女色，甚至没有任何培养下一代继承者的冲动，运用变态的细胞焕生术与本体冷冻技术，他近乎于……孤独的永生！
平民出身的机甲师们，想要在一代内达到贵族子嗣，甚至元帅子嗣的程度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有通过代代努力，每代进行基因唤醒并家族兴旺，经久不衰，才有可能在七八代后，得到某种稳定能力。
疯马、龙闪的父辈们，或者爷爷辈者，已经开始干过这样的事情。
不过很遗憾，左亿、林野与猴三……还是原始得不能再原始的小鲜肉。左亿出身赤贫，天资卓越而已，林野与猴三都出身孤儿院，一般能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家境。
在他们身上，使用高级基因唤醒成份，纯粹浪费……
毕竟不算朽木，底子也不算什么太好，精刀雕刻……暴殄天物。
但真小小现在，可不是一般的土豪。
莫家在列空界里，为了掩盖自己身为真魔后裔的身份，不敢经常暴露自己彪勇的战威，只能以经商发家。
好在回归列空的前代真魔军主们，除了四肢发达之外，头脑也极灵活，将家业步步扩大。
到了现世，已积累起极可观的财富。
真小小回家，众长老们都亲切地呼唤她小四，小四。
真魔號虎一开始还以为，老头儿们是将她当成红城一脉，自己的四女儿称呼，过了大半天的，才我勒了个去的发现。
自己这看上去娇软可爱的幺女，特么早就成为了整个家族的四长老！
有这个头衔开路，还有什么财务上的压力？
“真的……要用这个？”木子樱看了看真小小手中的三瓶紫色基因唤醒药水，面皮轻轻抽搐。
对，小小与熊狼狗三兄弟的母亲木子樱，现在就是整个莫家，最厉害的营养师之一。
一法通万法。
炼丹的修士，更容易理解人体、基因与科技改写生物编码的概念。
但见自己女儿手里的三瓶子VVLUCY，木子樱还是有些脸崩。
此物，对真魔体质无效，因为真魔的修炼方式，本身就是不断自本源上，改造自己的肉体甚至灵魂。
但VVLUCY对寻常人族非常有效，可以说是市面上，价格最为高昂的基因唤醒剂之一。
767 还是跟了一个好大佬（1）
“妈的！”
已经躺下的疯马，看着真小小手里的药剂，都情不自禁地再次挺尸而起。
想他当年第一次使用基因唤醒剂，那都是存了好些年的钱，才勉强搞到一并PURE-G。但PURE-G的品质，远没有VVLUCY牛逼。
没办法。
并不是不想使用最好药剂，何况这种深程度的本源改造，每人一生，最多承受一次……
但悖论就是，若你一直忍着不进行基因唤醒，就远没有同辈竞争者那样厉害，在前行的大潮中，很快便会被巨浪拍死岸上，根本没有复起的机会。
可若没有巨大的资金支持……在早期却又不是人人都有财力直接入手顶尖的基因唤醒药剂，一步到位！
权衡利弊，只能找到一个两不相负的次优解。
当年带着一些遗憾，也带着一丝期待，疯马使用了PURE-G，而后精神领域，得到了极为可观的扩张！
龙闪与暴拳更惨，想疯马当初，至少是闻名于世的念师，无数财阀想要拉拢，是以手头资金充裕。
而龙闪身为星防战士，俸禄并不高，使用的基因唤醒剂品质更差，甚至不配拥有名字……
所以现在看到真小小将三瓶价值相当于数驾高阶隐士机的VVLUCY分别倾倒在左亿，林野与猴三的营养池内，龙闪羡慕得眼珠子都绿了。
还是跟了一个好老大呀！
要是自己还是小鲜肉，要是自己当年没有使用过基因唤醒药剂多好？今日势必可以一步登天了！
“暴殄天物呀……”所有人里，只有鬼眼说出了一句大实话。
她嫉妒地瞪着猴三，恨不得将这个猥琐的狗东西从那珍贵的药剂池里拖出来直接打死。要知道，像有些垃圾，即使用再好的东西去清洗，也不过还是一团稍微好看一点点的垃圾！
“我打赌，猴三最多吸收药剂万分之一！”
鬼眼竖起中指，万分之一这个说法，还是斟酌再三，不愿意太伤人做出的结论。
“万分之一不错了，我又没期待他能怎么样……”真小小的护短是一掷亿金的，但言语动作，却比鬼眼还要歹毒。
她呵呵笑着，不等猴三尖叫出“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一定超过万分之一”这句，就一腿将其扫倒在营养池里，用力地盖上了舱门盖子。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此起彼伏，从这一刻起，来自天南地北，身体地位悬殊的八人，才真正有了兄弟同袍之间的感觉。
相互揶揄，吵吵闹闹……却又乐于看到，众人一起，变得强大，团结！
进化开始！
疯马、龙闪、暴拳的身体，在药剂的愈伤力下渐渐恢复……这个过程十分缓慢，预计持续一个月之久，刚好到整个莫家迁徙至卞城完成。
鬼眼与暴龙，需要的不是愈伤，毕竟暴龙在昌水大狱待的时间短，孢子对身体的腐蚀并没有前三位深，他们所需的，是提升力量。
而左亿、林野与猴三的营养舱内，泛起妖冶的紫芒……
仿佛黑潮到来，无数蛰伏于海底深处的荧光动物，在风暴前飘上沙滩，远远看着，色彩瑰丽又神秘。
768 百分之……（2）
这不是简单的浸泡。
而是一场进行在人体内的伟大战斗！
无数纳米丹师，左手持刀，右手扛鼎……剔除基因杂质，唤醒蛰伏在人类生命密码最深处的……魔法！
左亿、林野与猴三三者的营养舱上，都有一枚银光的进度条，显示三者在进行基因唤醒的过程中，异能觉醒的概率与强度。
真小小饶有兴趣地将自己目光，落在林野的营养舱上……
之前说蛮兽小队的三人是“朽木，顽石”，只不过鉴于三者的出身和原本属性，但事实上，真小小对林野的潜力……十分好奇。
这家伙拥有能被修仙者一眼就看出来的根骨，若是放到临谷大界里，绝对是一露脸就要被宗派抢着收徒的人物。
但他身……又似乎笼罩着一层什么东西，让人看不太清楚，或者是封闭着他真正的灵性。
此时的真小小很想知道，VVLUCY，到底能不能剥下他的笋皮，让她看看林野真实的血肉？
就在真小小期待看到一些成果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叮咚声。
清脆的提示音，令她情不自禁抬头向前打量。
“哎呀，这个孩子天资不错嘛！”
母亲木子樱比真小小更快，惊喜地冲到了猴三的营养舱前，基因唤醒程度……百分之三！
可怕！
真小小的眉梢飞到了天上去。
原本只是期待林野的，怎么最先进化的，却是最不被看好的猴三呢？
百分之三看起来微不足道，但事实是……一般人类在第一次进行基因唤醒时，大多觉醒程度都不超过百分之一。
就连当年疯马使用PURE-G改造自身，也不过唤醒百分之十一，精神力就已经从小有所成，突然大幅度跃升至“变态”程度！
当然，这与唤醒程度有关，更与改造者本身具有的天赋基因有关。
才这么短的时间，猴三便突然有了觉醒。
而且远远将一旁左亿几乎不动的进度条甩在身后……
沉默片刻。
真小小低头看了看自己佩戴在腕上的手表，表情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立即联系自己二哥的想法。
诚如鬼眼之前所说……
若是天资极弱，用再好的基因唤醒药剂也是无用，大量珍贵的成份将在空间中流逝，可以被吸收和转化的东西实在过少，导致价格极为昂贵的VVLUCY与一般唤醒药剂在效果上没有什么差别。
但所有人都错了。
猴三他值得！
意外地值得！
这比林野剥离莽荒，变得精致还要令人震惊一些，真小小脸上生出了更强烈的期待。
就在她死死盯着猴三暴涨，并还在持续变长的觉醒进度条的同时，耳畔突然警铃大作！
叮叮叮叮叮叮叮！
急促的叮叮声，已经与之前清脆且舒缓的叮咚声截然不同，它节奏极快，带着凌乱与杂音，仿佛有什么事情的发生，远远超出了营养舱承受的极限！
真小小猛地回头。
发现林野的舱内一片漆黑，完全没有紫芒浮动……舱窗上，百分之百的数值有点吓人，不过好在满格的进度条，一闪而逝。
吧唧一声。
舱门弹起，一股基因唤醒药与所有营养物质彻底耗尽的焦糊气息扑面而来。
769 要爆炸（3）
“我去……”
真小小的眼珠子乱跳，一旁的母上大人，更是诧异地捂紧了嘴巴。
曾见过那么多人用基因唤醒药剂改造过自己，不过百分之百？直接把营养舱内所有辅助药基通通吸引？
我去！
是……是妖怪！
就在木子樱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突然从黑烟下猛地升起，直扣真小小咽喉要害。
真小小第一眼看到的是骨节分明的五指，第二眼看到的……便林野那化为厉鬼般的眼睛。
他的发，如刺针一般张在身后，一双原本温和好奇的眼睛，此刻完全失智！
大量繁杂又磅礴的图画，影像，文字……阻塞于其脑海。仿佛铁轨断裂的交通，无数逻辑通路都在某个断点上不断地拥堵。
他生来不凡，后天却没有经受过正统的引导与教化。
所以能力一旦觉醒，对他而言是祸非福。
他并不知道夜夜纠缠自己的梦是什么，更不明白自己为何看待这个世界突然不同……眼里的机械再也不是机械本来的模样，而是结构，是分子，是能量……眼中的颜色也不再是颜色，是数字，是形状，是波谱……
一个小小的瓶子，盛放的东西太满了，林野的脑袋要爆炸！
是真的爆炸！
他伸手抓向真小小咽喉的同时，自己的七窍亦开始涌血。
鲜血如注流下……
两种极端情绪，通通浓缩于他五官之上。
此刻林野的左眼是凶狠的，因为这一眼，他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的老大，而是脆弱的人骨……脖颈骨骼，节节分明，在他手中，精致易碎。
毁灭目光所及的一切，而后再毁灭自己！
右眼却是哀求……完全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林野的右眼有泪水混合着血浆涌出，他依稀能从前方模糊的人影身上感觉到熟悉与安全，他便如溺水者般，疯狂想要靠近她！
“林野！”
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试探会让林野变成这个模样！
真小小失声尖叫，语气里充满了愧疚不安，她能迅速阻止修士的自爆，但对于林野现在这个诡异的状态，她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下手。
“死变态，离我女儿远一点！”远比真小小想象中凶横，刚刚还捂嘴后退的母上大人，一见从营养舱内跳出的失控者要掐死自己好不容易寻回的女儿，立即从袖袋里祭出药鼎，将其高高举起，准备以此为凶器，将林野彻底拍死在地。
“他……觉醒过快了……身体跟不上节奏。”
就在此时，真小小腰上传出一声叹息或且说是惊叹……
小粥粥再一次以灵魂状态出现，不过伸出一个巴掌，将掌心落在林野的额头上。
明明只是轻轻的碰触，但林野的双眼却骤然瞪得浑圆！
一段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安眠曲响彻耳畔。
不可拒绝的沉梦，拉上了他的眼皮。
咚地一声。
林野倒地不起，虽然身体的高速进化还在继续进行，但至少灵魂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770 有问题（4）
鉴于林野与猴三出人意料的基因甦醒速度……
真小小不再犹豫，迅速用腕上的微型电脑，呼叫了自己的二哥。
不多会，狼二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真小小的视线范围内，母上大人，欣慰地看着自己的二子与小女儿亲昵地凑在一起，小声交流。
身为一个母亲……
她时常感觉自己二子生得太孤独，老大虽然憨傻，好歹随了自己父亲，两个白痴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老三温柔又聪明，到哪里都人见人爱的，完全不缺朋友。只有小狼冷漠又孤高，平素心里有话，也没有人能倾述。
木子樱万万没有想到，老二与失而复得的女儿如此合拍。
女儿才刚刚回来几天，她便在老二的脸上，看到了无数次笑容，似乎比她记忆中所有……加起来都多。
“真好。”
母亲默默站在一旁，幸福地泪花直泛。
“查到了。”
狼二动用自己的技术，还有莫家的主脑，轻而易举地黑入了蛮兽小队的资料库，翻出了左亿，林野与猴三的历史记录。
本就不是什么有保密级别的人生履历。
资料上清晰地显示了三人的作战纪录，平平无奇，林野的战斗力并不十分突出，成绩一直被左亿压制，但在八九岁时，就开始兼修机械师的技术，这些年来，一直不间断地提高着机械修理水平，早在不久之前，才考取了三级机械大师的执照。
这成绩，不算坏，但在譬如皇甫夜城，甚至死去的顾北滘面前……亦算不上“妖孽”二字！
只不过对于规模不怎么大，又没有任何后台背景支持的开荒小队而言，林野的存在，无异于捡到了珍宝。
毕竟就连比蛮兽小队财力更足的丧鬼小队里，也寻不到一个货真价实的三级机械大师。
一目十行，狼二迅速在有限的文字记录里，试图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林野与猴三……唯一令人在意的事情……是他们都来自同一家孤儿院。”
撇了撇嘴，狼二手指如飞，迅速切换着自己显示屏上的窗口。
“我又黑入了那家孤儿院的系统，他们的系统实在是做得太简陋了……我的天，连防火墙都几乎形同虚设，一看就知道……基础设施一定相当破旧，啧啧啧，我几乎都能想象出那孤儿院的模样，开辟在贫民窟臭烘烘角落里，只有几片屋瓦的黑色小房间，被送来的孩子，都是好心人从下水道甚至垃圾堆里挖出来的，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身份标记，如同死狗一般，被随意地安排在角落里，每天最多只能分到一碗粥。”
精准地描述了林野的童年。
狼二的小手指敲击在回车键上。
“查到了，林野与猴三，是同一天被人捡到，并送入孤儿院的。不过似乎林野与猴三自己，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事情。”
听了二哥的话。
真小小皱起了眉头。
这一切似乎已经印证……
林野与猴三的真实出身，的确很有问题！
771 小心驶得万年船（5）
“做基因比对吗？”
狼二向后仰着身体，双手离开了操作键盘，却对小妹妹胡乱收来的小弟们，生出了些许兴趣。
一个能将VVLUCY在数分钟内完全消耗一空的年轻人……这样的基因潜力，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更不要提……亲眼见证！
“基因对比是什么？”
真小小一时之间，还没有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其实只要孤儿院达到一定规模与级别，都会将累年所收的孩子，基因部分图谱公示于网络，这样一来，但凡家人也上传基因图谱，在联邦主脑自行比对和筛查的过程中，便会提示双方具有三代内的血亲关系，继而方便遗失人口寻找家人。”
狼二的解释已经很详细了。
意思反正是向网络上传林野的基因资料，便极有可能很快寻找到他的亲人，解开他身世的秘密。
毕竟……
像他这样的基因天赋，势必出身不凡，定经过了几代人的不断进化，才能具有如此变态的甦醒概率。
失去了他，他的家人……一定在想尽办法，寻找他！
“不。”
思考了片刻，真小小非但没有同意二哥的建议，甚至直接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
“模糊林野与猴三在孤儿院的入院记录，将二人入院的时间地点拉开，最好再给猴三做一个平平无奇的家族证明，与孤儿院其它儿童的经历雷同就好，有确实的家庭……却因为赤贫而无力供养……这样，一旦有有查起来，更容易保护二人的身份，降低外界对此二人真实身份的怀疑。”
“你的意思是？”狼二挑起了眉梢，很快醒悟过来真小小在担心些什么。
不过她……
会不会有些过于谨慎了？
毕竟大家族在意外和混战里，不小心遗失了子嗣的事情，发生概率也不低。
“嗯，我的意思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真小小知道二哥听得明白，她们两的对话，一直在高效地进行，可以将一切不必要的解释，通通省略。
“万一不是意外……那么将林野与猴三丢到最破漏孤儿院的人，看中的就是设备简陋，无法向联邦网络提供基因图谱进行比对的好处，所以我不能主动放出他们的基因图谱，反而应该继续将他们保护在暗处，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真小小坐在凳子里，手指无意识地弹动着膝盖。
“好，我马上做。”
狼二皱了皱鼻子，轻笑一声，看来自己小妹妹，对她随手捡来的小弟们，还真是十分上心的。
所以他在修改林野与猴三的个人身份信息同时，还悄悄地干了一件事情。
他在自己不向外联网的实验室里，对比了林野与猴三的基因信息，结果一个意外的发现，令他对林野与猴三更好奇起来。
猴三的基因序列内，有一段奇怪的蛋白质表达，会在靠近林野时……自动分泌特殊多巴胺，控制情绪，产生……强烈的追随感。
太可怕了！
这是人造的……忠诚！
772 买吧（6）
狼二惊心动魄地迅速销毁了自己对于林野和猴三的基因比对纪录。
至少可以看出，林野的出身，绝对非同凡响。
虽然他本人都不记得自己在婴儿时期是与猴三一同进入孤儿院的，甚至在这漫长的成长时光里，他们还数度分开，但猴三一直身为挚友出现在他身旁。
并不完全是因为友情。
在必要的时刻，猴三甚至会毫不犹豫地为他送命。
因为他心中，对林野存在着一枚与生俱来，永远都无法消除的忠诚钢印！
“哥哥感觉你，摊上了一个麻烦。”
狼二低头打量昏睡在一旁的林野，有些担忧地对真小小说话，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妹妹身旁的麻烦干掉。
“哈？”
真小小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膀。
“我们的麻烦还少吗？”
这倒是一句实话，逗笑了狼二。
“说得……也对！”
自己身上的麻烦，似乎比妹妹还多。
狼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长长短短的发，参差不齐，落在耳后与肩膀，虽然凌乱，却别有风味。
就在兄妹二人对视一笑的同时，狼二的腕表响了起来。
“无妄天枝。近十余年间，从来没有出现在普通市场内的圣物……洗髓力惊人，甚至可以达到二次基因唤醒的效果，其功效之一，便是百分之百，重建丹海。”
随着主程序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的声音响起，一瓶药水的3D画面，被投影到了真小小与狼二面前。
同时，关于这瓶圣药的详尽描述，也呈现二人面前。
“在主人离开昌水大狱后，被投放入黑市之中，我曾尝试以其它身份询问价格，皆被卖家拒绝，亮出莫家人身份后……对方开始报价，但报价没有异常，没有虚高或者刻意压低，在正常范围之内，目前……以莫家的财力可以入手。请确认……是否购入？”
红色的虚拟按键闪烁。
似乎在催促狼二早做决定。
并没有立即伸出自己的手。
狼二双眸猛地一缩，而后下意识再与自己的妹妹对望起来。
奇怪！
妹妹又猜对了。
茫茫星海之上，的确有某位来路不明，但实力雄厚的家伙，盯上了自己……
从昌水大狱，到自家矿星爆炸，再到狱底蛮斗赛，以及这瓶在一般情况下……绝对不可能流入市场的疗伤圣药。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顾北滘不过只是被人遮掩身影的炮灰而已。
“买吧。”
真小小伸手，按下了确定键。
在确定的瞬间，大笔白花花的银子从莫家的账号上流出，就算莫家富甲一方，也几乎是倾尽大半家产，才勉强承受住了无妄天枝变态的价格。
但这是一个饵……
一个双向钓饵。
若是不接，便打草惊蛇。
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拿下，才能继续按对方设定的规矩，进行下一步的游戏。
“钱财而已，我们总会赚回来的。”
真小小自信满满，豪情万丈，可惜钱不是她赚来的……在她以四长老身份，预支了额的联邦币后，掌管整个莫家财政支出的真魔鹤老婆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突然口喷白沫倒下。
773 活埋泄愤（1）
“真魔……小小！”
真魔鹤婆婆在倒地的刹那，指天而啸一个名字。
数秒之后。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在莫家的新红城上空。
七长老面色肃穆，用中气向城中传音。
“小四儿……去一趟长老议事星。”
乍听到七长老的呼唤响彻天空。那热情中带了点刀子的语气，令刚刚还意气风发的真小小脖子一缩，突然有些心虚。
妈呀……
这么快就来了！
长老们肿么如此小气哩？
我也只是……用了一点点银子而已……
呵！呵！呵！
摸着自己的鼻子，真小小笑得相当勉强。大概也知道，自己对“一点点”的理解，有多不符合实际。
“是为了……那瓶无妄天枝吗？那我随你一起去。”狼二心下愧疚，感觉自己也需要肩负一些责任。
“没有关系的。”真小小重新挺直胸脯，怎么能在哥哥面前说不行？迈开有些微微发颤的小腿，真小小笑着朝哥哥摆手。“我去去就回，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要是敢向我讨钱，我就与他们好好算算，哥哥机甲技术给家族带来的好处，还有我那头鳄妖仙兽尽心尽力，差点把自己干挂了的伟大牺牲！”
表情特别坚定不屈。
真小小目光坦然，随着七长老一同朝莫家的中央浮陆飞去。
一路上，七长老都没有主动地寻找话头，只是悄悄以余光打量真小小，表情欲言又止。
这模样闹得真小小心神更加不宁。
怎么着呀？
不就是钱花多了点么？
用得着如此严肃么？
带着疑问与略微的不服，真小小踏入了中央浮陆上空那枚特别破旧丑陋的议事星内。这里……千疮百孔，到处漏风，反正经常被人打破，是以根本无人修补。
将真小小带到之后，七长老便猫着腰迅速关门离开，脚下抹油得犹如一道狂风。
“什么鬼？”
听到身后闭门声与飞驰渐远的破风响，真小小更加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议事星内空空如也……预想中横七竖八斜坐或卧在坐席内，试图声讨自己的长老们……一个都没有！
在整个会堂中央。
只安放着一枚巨大的金属盒子。
远远看着，极为突兀，靠近细瞅……更像棺材！
妈蛋的！
真小小靠近摸了摸金属大盒子，猛然醒悟过来……
这特么是直接放弃声讨与记账的机会，就要把自己活埋泄愤吗？至于么？不就是一次性花了莫家几百年的财富积累而已？
就在她为自己愤愤不平之际，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突然响起，从头顶上，如瀑的寒意倾泻而下……巨大的棺椁，徐徐打开，而后磅礴的血威，便随着在空气中激流而落的寒烟冰潮们，向真小小呼啸而来……
我的天！
在肩膀上突然承受重压的刹那，真小小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面对什么！
黄金军主！
这可是活生生的真魔黄金军主！虽然威压与之前在昌水大狱里，遭遇的金色战甲、蝴蝶机雷同，可是气息内散播的霸道与疯狂……却是死物的万倍不止！
若是现在这位从棺材里苏醒的老祖宗对上昌水大狱里的军皇死骨，真小小可以毫不犹豫地判定，眼下这位，可以轻轻松松，以一战百！
774 大长老（2）
能给自己造成如此重压的人物……
真小小刹那便明白了自己正面对的是谁！
在莫家这些日子，所有长老她都几乎见过，甚至自己也跻身高位，排行老四，然而族内，还有一位最最神秘者，她不曾亲眼见过，甚至旁的长老们，提起他的次数，也相当地少。
莫家大长老！
难怪一直对外宣称闭关，原来是为了避免阳寿耗尽，而在不必要的时间里，选择了急冻休眠！
是她……召唤了自己！
这样看来，似乎不是为了追讨无妄天枝花的那笔巨款？？？
真小小在心中打了几个问号，迅速后退几步，同时体内的三炼鲜血，也自发地沸腾起来，下意识地反抗大长老苏醒刹那，无意识向外散播的雄浑血威！
比炼血，整个莫家现在的确无人能及真小小的强度。
但此刻弥漫于空气中的血威，却让真小小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抛下修为等级的巨大差距不算，至少大长老炼血强度，也达到了三炼。
“你……不错。”
大长老完全清醒后，缓缓开口发话。
令人意外。
传到真小小耳内的，竟是一道听上去并不苍老的女音。
她错愕抬头，看到巨大的棺椁上方，朦胧的冰雾内出现了一轮剪影。
身姿绰约，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是以轮廓清晰且透露出鲜活。
原来莫家的大长老……
是这样的大长老呀！
真小小转动着黑色的眼珠子，情不自禁更加期待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
只见大长老挥了挥手，笼罩于二人视线前的冰雾迅速向两侧散去，两双湛湛有芒的眼睛，终于没有阻碍地对在了一起。
在与大长老对视的刹那，真小小表情阵阵恍惚。
奇怪了……
这双眼睛，为何如此熟悉？
出现在真小小面前的莫家神秘大长老，并没有她之前想象的苍老，却也没有她之后想象的年轻。
她身材保持得极好，是以身影没在冰雾内时，轮廓好像二八少女，但她脸庞已不再年轻，虽然依旧美丽，但皱纹爬上了眼角，一头浓密的长卷发披散在身后，颜色银灰里掺杂着点点褐尾，似乎可以看出她年轻时，拥有一头漂亮的亚麻色长发。
绝对是个大美人儿！
老了，也美丽。
“我一直很期待，红城一支……”大长老没有看出真小小脸上骤然浮现的失神感，她只是低头凝望真小小，眼底蓦地闪现亲切。
从许多年前开始，临谷大界便陆陆续续……有真魔军主归来。
可惜养兽计划，都因为各种原因被打断，直到镇魔夔、镇魔號虎……二者体内战兽，甚至在踏入军主血门前，便被敌人杀空死亡。
所以大长老一直在等。
在等红城一脉，出现一个混沌古道强者。
这才是她接见真小小的主要原因。
虽然早在得知她到来的那一天，便想相见，但从长时间的休眠状态恢复机体活力，大长老需要大量的时间。
凝望着站在“棺椁”下的小丫头。
大长老眼底，流动起一股旁人无法解释的温情。
她淡淡开口赞叹：“灭龙军主的子嗣……果然最优秀了。”
775 你是……圣舞（3）
大长老原本只是随口的赞美。
然而听到这句的真小小，却突然如被雷击！
她猛地抬起头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幻想之外的奇迹！
真小小情不自禁小嘴微张，呼吸急促，在她眼前，闪过的是万人赛场，看台上飞扬的赤红大旗，无数混乱却强大的力量，还有一个对自己不服又愤慨的火爆女子，气鼓鼓地站在高处，摘下臂星，发起挑衅！
“八百……流风乱舞！”
风马牛不相及，面对大长老对自己的赞叹，真小小犹如梦游呓语一般，结结巴巴，道出了这样一句。
哈？
明明是词不达意的回答，但真小小嘴里的六个字，却听得站在高处的大长老表情一愣。继而以一种惊愕且意外的目光，向她回望！
活了冗长的年月，能让大长老惊心动魄的事情，真的不多了！
真小小紧紧握拳。
没有错的了！
因为对方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
真小小按捺不住快要跳出自己胸腔的心脏，吞着口水又说一句。
“昭天咒！”
“那是一扇……令人记忆犹新的门！”
极为生涩古老的真魔术法，放在现世，就算是真魔彘来了，都不一定听得懂真小小在说些什么。
但大长老听懂了。
因为正与她对话的小小晚辈，连续两次道出的，都是自己的成名战法！
从大长老眼中迸射出的惊愕，快要流到地上去。
她的绝学，虽然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因为曾知她过往者，皆老死或者战亡，所以现在整个莫家，能精确说出这两种术者……
无！
“你……你怎么会知道？”
从“棺椁”上跳下，大长老表情精彩纷呈。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真小小表情疯狂，已经不在意自己正在与什么样的真魔强者对话，胸腔内只激荡着一种宿命轮回，因果往复的巨大感慨！
胸腔内涌动的热血与激荡的情绪，令真小小情不自禁长叹一声。
“墨霜是假的，我也是假的……但帝国星士战台是真的，雷音校尉是真的，六极将军是真的，流魂是真的，灭龙军主是真的……”
许多名字在空气里震动，话说了一半，真小小抬起下巴，目光直视大长老的眼眸，目光里流动着各种繁杂又难述的思绪。
无数纷繁的念头，此刻只化为一个名字。
她舌尖轻砥上颚，带着颤抖，一字一字发音。
“你……”
“是圣舞！”
巨大的自信，浮现于真小小眼底，此刻她想起的是玉化髅，是子魔之镜中窥见的帝国剪影，是星士战台，是自己那虚假的身份，还有在战台上经历的种种幻觉。
当初只以为梦可以假乱真，今日才惊觉……那其实真假参半，揉合的是……真魔灭龙真正的记忆。
初入梦中，她挣扎着在与流魂的对战里惊醒。因为小粥粥化身的墨霜，才与天之娇女圣舞有了第二战的约定。
正因有那一战。
真小小才熟悉圣舞的眼睛，她漂亮的波浪般亚麻色长发，她的八百流风乱舞，以及未来得及施展便被血威镇压的昭天咒术！
776 曾在虚幻中见过（4）
真小小与大长老……
曾在虚幻中见过！
虽然于圣舞本人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真小小的身影。
但在真小小的识海里……她早就与帝国精英，天娇圣舞……见过！
此刻真小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中感慨万千。
真不知道是应该怨恨玉化髅曾给自己带去那么多麻烦，还是感谢？
此刻她可以迅速推论出当年在星士战台上发生的一切。
除了自己与墨霜之外，自己所见所闻……皆为真实。
当年，真魔灭龙的确现身战台之上，并有极大可能……发掘了圣舞的潜力，对她略有照拂。
只有这了种理由，能解释为何现在的圣舞大长老，在看到自己这个灭龙军主后人时，目光里除了欣赏，还带着犹如家人般的……宠爱！
“灭龙始祖，曾有恩于您么？”真小小歪了歪脑袋。
“我的天，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的术法，你怎么知道……我与灭龙军主……”
大长老的目光是茫然错愕的。
她的名字，在族中没有几人知晓。长老以外的族人，根本不知她是女子……至于她与真魔灭龙的旧事，更从来没有向人提起过。
现在整个莫家，知道她十万年前便出生于帝国者，只有二三。
其余人等，皆以为她与其它长老一样，都是它域回归的军主，但她可是如假包换，逃过了帝国灭亡的……苟且一代！
为了忘记痛苦，为了延续帝国传承，为了能更长久地存活于世。
身一个不畏惧死亡的真魔强尊，圣舞选择了最痛苦的活法……
极限冰封。
无如意外，她每两千年才苏醒一次，但保留极小部分的神识外放，一旦从族内听说什么特别的大事发生，便会打破规矩，提前醒来。
这一次的甦醒。
是为了红城一脉真小小带来的兽种，狼二创造的神甲……更是为了亲眼看一看灭龙宗主玉的回归！
真魔號虎，不负责任，将那极贵重的信物系在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幺女身上，而后将其抛弃在无人援助的它界星海里。
原本圣舞以为……那块血玉将彻底消失于漫漫时空长河。
万万没有想到，它回来了……与它一起回来的，还有灭龙军主一族，越来越彪悍的继承者！
她想见。
她也的确见到了。
但真小小此刻给她带来的冲击，显然还是远远超过了她的预计！
“我怎么知道，这话说来就长了……”
真小小促狭地眨了眨眼睛，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
虽然这才是她第一次真正地与圣舞对话，但在心中，她早就将对方当成了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应该从哪里说起呢？
是从灭龙先祖接到的那个虚灵道尊发布的任务？
是从紫环的分身？
亦或者是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她曾与包藏祸心却佯装和蔼的玉化髅在练武室里对话，得到了他为套路自己，而教导的真魔秘法，亦在不同时空内，遇见了真正的真魔灭龙？
时间仿佛一条河。
在某个节点悄然分岔。
大长老静静坐在真小小身旁，表情认真地聆听起，真小小在另一条时间之河内趟过的水流，经历的故事……
777 勉强的“有”（5）
真魔小小所经历的故事，繁杂程度远远超过真魔圣舞的想象。
她呼吸急促，在得知灭龙军主只剩下残骨，且此神圣的遗骨还被临谷大界一尊魔头强行占有之后，胸口气愤地不断起伏。
“他是我的……恩师呀……”
面容苦涩，真魔圣舞紧紧握着真小小的手。
事实与真小小推测雷同。
当年灭龙军主，一时兴起，隐藏了身份来到星士战台上观战，结果在看到真魔圣舞施展昭天咒失控之后，果断出手拯救了整个对战场上的所有人……同时，他老人家也并没有因为真魔圣舞私自修炼禁法，同时失控殃及同胞而发怒，而是看中了她的天资，放在身旁指导了一段时日。
但临谷大界，守护神霄的任务，真魔灭龙并没有带圣舞同行。
哪里知道，这守护任务一做就是数万年之久，哪里知道……帝国在此之后，经历连番浩劫，迅速从辉煌走向了末路？
“不过恩师既然能绕过那位魔尊的意识，偷偷将控制灭龙狂斩的言咒传授给你……想必他老人家，并未灵魂湮灭，不行……你必须回去，快回去救他老人家！”
圣舞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召唤真小小前来相见的初衷，她很担心灭龙军主现在的近况，害怕他在魔尊手里，灵魂一点点消耗，直至彻底消失。
“你有办法，让我回去么？”
这话不用圣舞说，真小小自己的确也很想回到临谷大界去。
现在确认了家人安全，她又开始心心念念紫环在那些凶残的混元大罗者手下的安危。
呃……
真小小这话，直接问倒了圣舞。
是的。
军主大门，只负责召回踏入军主境的真魔强尊，可不能反向开启，再让他们回到自己曾征伐强大的地方。
不然现在的莫家长老团，也不至于如此疯狂且百无聊赖，若能回去……他们何至于身陷无兽可吞的困境？
圣舞与真小小大眼瞪小眼。
二人对望沉默了片刻，圣舞这才缓缓开口。
“有……”
“大姐，这话听上去有点勉强呀。”真小小已经自动无视大长老威严，叫起了大姐。
“这也是我从极冻中苏醒，想起来跟你说说话的原因呀。我们必须……回到帝都神圣，重新启动帝国中枢。”话题重回正轨。
“什么玩意儿？”真小小语调上扬，表情发懵。
本以为圣舞会说没有办法。
现在她说了一个“有”字，还十分勉强。
却……
并不是敷衍！
而像是一个确定，却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
“帝国中枢！”
圣舞一字一句，很是坚定地又说了一次。
“那里记录着整个帝国的所有知识，技术，秘法，秘密！当年真魔雇佣军们，都是从帝都起航，驾驶着自己的顶级飞舟跨越虫洞，自列空大界前去不同面位进行悬赏任务，你的先祖真魔灭龙也不例外！”
“如果能找到数据，确认星标，重建顶级飞舟……你就可以重复当年灭龙军主的路！”
778 二十四滴元尊血，二十四枚军皇令（6）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呀！”
听完圣舞的话，真小小兴奋极了！
原本真魔世界，辉煌烂漫的帝都神圣……就是她心中的一片向往之地。可比莫家即将迁徙去的卞城，吸引人得多！
“屁话，我要是能去，还用得着休眠？”
十分嫌弃真小小的天真，圣舞大长老用力地翻起白眼！
“自十万年前大浩劫后，整个帝国，尤其是帝都神圣，已完全封闭。就算是我本人试图靠近，都会被无情地拦截，禁止踏足。”
绝对防御！
可以理解！
因为当年的祸乱，就是自真魔族内部爆发的。
所以帝都的防御手段，才会彻底放弃敌我识别系统，陷入绝对的自我保护中，隔绝任何生灵的靠近！
“所以这些年间，我苟延残喘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指引真魔后裔，想办法……重回帝国去。”
圣舞尽量简练。
“不但我们，列空界的大威武神们，也都觊觎着帝国的无尽能源，财富……以及与机甲文明截然不同的灿烂修真文明。”
“只有极端强力的机甲……才有微弱的可能性，强行突破帝国毁灭后，自发启动的应激结界……听说现在联邦元帅们，都在出入帝国的重要关口，建立了自己的基地，有些元帅已成功破解小部分帝国禁制。”
“鉴于目前的情况，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得出这个结论，真是令人沮丧。
就犹如出门觅食的兔子，回家的时候竟发现被黄鼠狼占了窝！
愤慨，恼怒，又无可奈何。
圣舞眉头的川字纹更重了，她深深看向真小小。
“红城一脉，总是带给我希望，小狼在机甲上的造诣非凡，说不定日后真的可以为我们带来大威神甲，而你……”
大长老的目光从真小小的脸颊，转移到她脖颈，最后停留在她一直贴身保管的血玉上。
“二十四滴元尊血，二十四枚军皇令……”
她轻轻呢喃的声音又沙哑，又梦幻。
“当年的我，并没有资格知道二十四军皇令的意义……但它绝对是极为特殊的东西，因为它们是元尊离开帝国后，给后人留下的唯一信物，我相信，只要重回帝都，我们一定能凭借此物，重新建立新秩序！”
秩序是什么？
真小小在圣舞眼中，看到的并不是野心，而是死寂之土下，开出的希望之花。
每一位真魔，都在寻根。
每一个帝国子嗣，都在无限憧憬和好奇先祖昔日的荣光。
回家去！
便是烙印在她们骨血内，永恒的主题！
不想再于人前隐藏身份，不想再被机甲强尊扒皮制器。
向世人光明正大地宣告：真魔……回来了！
便是所有莫家人，最期盼的新秩序！
“不就是大威神甲么？我能弄到的！”在圣舞的话里，真小小听到了所有真魔修士的夙愿，她胸口也燃烧起一团火。
紫环……她还要管。
但帝国梦，永不放弃！
都已经走得如此靠近了，她终有一日，要真实地踏足在，玉化髅曾给自己营造的美梦实景中，去好好领略，先祖的辉煌！
779 大姐罩我（1）
“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大威神甲哦……必须媲美元帅座驾，甚至比他们的王驾，更强！”
圣舞笑着打量真小小，可不希望她把这件事情看得过于简单。
莫家要回归帝都神圣。
这是一场横渡星海的大迁徙。
从地域到时间，从能力到技术……这一次的卞城之行，才十万年积累的……第一步！
“用不着你提醒，你去睡觉吧。”
心中的目标明确了，真小小发现圣舞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一点，便催促她重回极限冰封状态。
“既然醒了，就不急着再睡，全族迁往卞城是件大事，我必须为莫家，保驾护航。”圣舞站起身子，面容坚定。
虽然不了解莫独身后出现的黑影，虽然不知上缘星上大量贵族曾死于真小小的手心，但深谙世事的圣舞知道，新贵横空出世，对于卞城贵族圈来说，定是一场排外的战斗。所以此行……绝对是在荆棘丛内徒步行走，定要流血和受到冲击。
“用不着劝我。”
知道真小小想说什么，圣舞摆手打断。
“我干我的，你干你的，保护好你手里，那枚血令就是！”
“嘻嘻，好吧。”真小小紧紧握着自己的传家宝，笑着朝圣舞大长老说道：“是不是只因为这枚血令，我才能在族里享受特权和爱护？”
“当然不是，你还为我莫家带来了兽种，又救回了拥有制造大威神甲潜能的莫独……你是我莫家，不可或缺的长老。”
圣舞微笑回答。
其实不罗列这些条件，红城一脉的真魔族人，在真魔圣舞心中，也占据永恒的特殊地位，因为他们是自己恩师的子嗣。
现在自己急切地想要回归帝都神圣，又多了一条使命。
那就是重拾帝国星航文明，将真魔小小平安送回临谷大界，于该死的魔尊手里，挽救恩师的残魂！
“这话好听，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以后我有圣舞大姐罩着？”真小小手舞足蹈，双颊梨涡内荡漾着醉人的甜美。
好久没被人叫大姐，圣舞脸上笑开了花。
“可以。”
然而就在此时，长老议会星外传来真魔鹤悲愤交加的哭诉。
“大长老可给我做主啊啊啊啊啊啊！”
“该死的红城小小，刚当上我族四长老就滥用职权，花费了莫家现在百分之八十七的现金流，买下了一瓶子供大威武神疗伤的破烂货！钱！老娘的钱包直接放血了啊啊啊啊啊啊！老娘要煮了她丫！”
悲哭声泣血。
听者惊心，见者流泪……
“嘿嘿……嘿嘿嘿嘿……”看到圣舞刀子般的目光猛地向自己甩来，真小小摸着鼻子，笑得那叫一个无辜羞涩。
整个莫家，并没有多少人得知大长老甦醒一事。
何况这些日子，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于大迁徙上。
莫家人的确擅于蛮干。
之前说过，联邦派来帮助莫家进行星海旅行的船只十分巨大，所以莫家修士……便真的将所有浮陆与房舍，整个儿搬入了飞船内，连行李都懒得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