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2 三响（5）
连远伯也莫名中招，司徒飞最先冲到他身旁，二话不说，便开始施展清洗之术，但这一次他魂团内散发出的明光，非但没有抑制住远伯体内那株巨树的生长，反而犹如催化剂一样，令黑色的魔念更加迅速地在远伯体内生长！
眨眼之间，远伯淡黄色的魂团，漆黑得犹如浓墨！
“怎么办？”
一边是暴走的晋级欲魔，一边是好不容易带给众人一丝希望，却立即被黑化的远伯。所有魂团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铮！”
就在此时，一股众魂意料之外的狂风，骤然爆发！
比之前远伯那声九曲乱奏，更加雄厚低沉！
大潮以鲸吞天地之势，高高从众魂团头顶没去，带着铿锵的节奏，带着气势汹汹的力量，后劲绵长地推向欲魔军团！
“淙！”
第一响后，第二响连续爆出。
所有魂团这才错愕地缓缓回头，看到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幻彩魂团，此时魂光内生出万道光华。
磅礴魂音，正自其体内迸射而出！
“小……小……”真美丽头皮炸裂。看到这样一幕，又想起当初妹妹狂战碧魔的那份滔滔战意，还有逆转胜负动魄人心的坚强。
心绪顿时无比激动，在这一刹那，真美丽坚信，此时谈及团灭，还远不是时候。
“第二响！居然是九曲第二响！”居平倒吸冷气，嘴里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还记得不久之前，戎和玉匆匆集结众人，分配术法之时，远伯那样笃信九曲乱奏过度生涩难懂，笑笑若将精力投入其中，必定白白浪费心神。
当时，众人对远伯的话，深以为然。
不管笑笑魂团色彩有多罕有，她的修为，她的年纪都放在那里……想要一举攻破虚灵传承中，与化魔大法难度几乎不相上下的精神术法，说出来实在天方夜谭。
甚至于被远伯劝诫，笑笑本人亦没有出言反驳。
所以大家一直以为，她早就弃难从易，去想办法攻克破魔之音了……
万万没有想到，在此最危险的时刻，第二曲乱奏，竟是自真小小魂内散出！
“咦？”
正在识海之中，试图完全控制远伯的晚晚，诧异轻嗤一声，猛地抬头看天。
瘫倒在她黑色长纱裙下的远伯，灵魂本源早已虚弱得犹如一条脱水的蛞蝓。然而此刻，他的耳畔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叫醒噩梦的钟声！
而后眼前一阵明光闪过，无论是美轮美奂的夏日风景，还是那以泥偶恣意摆布人的可怕魔女，通通消失不见！
“快看！”
司徒小华尖叫一声，在真小小第二曲奏响同时，远伯体内黑色的巨树轰然倒塌，墨色魂团，顷刻恢复了原本光彩。
“怎么回事？”体力极度空乏，远伯的魂团皱皱巴巴，根本不知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直到耳畔突然又炸开……
九曲第三响！
“当！”
如鹰击长空，如开云见日，所有魂团的本源，都在这异常活跃的精神风暴内，得到了彻底的涤荡！
此间绝大多数修士，精神异力波伏，已经远远跟不上真小小的阈值，只有司徒兄弟二人，勉强一窥到了她的意悟！
813 越发圆润（6）
乱！
一个乱字不能形容！
司徒飞惊恐地张大嘴，他匆匆瞥见的是刀剑乱舞，斩天斩地，屠神屠魔，灭却世间一切樊笼之狂！
那至纯的战意，远远强过远伯对于自然变幻的沧海桑田之乱，那是破灭万法之癫狂，所有修士穷其一生，寻找的无畏战魂。
刀剑之后，白骨叠塔，故乡之殇，心房撕裂的阵痛，还有在生死之间的残喘挣扎，远远超过司徒飞之前对真小小的所有看法与印象！
世人皆被她的年纪欺骗，她此生所经历种种，已经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最可怕的是九曲第三响，刹那之间，司徒飞仿佛已然置身于千万兽潮之间，抬头只见龙飞虎啸，双目腥红的野兽，在嘴角露出渗人狞笑的同时，自杀式地自爆成一团血雾……
此三响！
远比远伯的意悟，混乱万倍不止！
在此一声高过一声的奏鸣声里，所有欲魔都停止晋升，仿佛深陷在此混乱的精神风暴内不能自拔！
这可就便宜了刚刚完成自己“第一次”的小粥粥！
“小小干得漂亮！”
抖动着白白的屁股，大馒头兴奋地再次裂开巨口，开始疯狂鲸吞欲魔。
比起刚才的犹豫与矜持，从实践中汲取了大量经验的小粥粥，迅速成长为一头，冲入羊群的恶狼！
化魔大法，他唯一没有解决的便是“捕获”问题，但现在，有小小相助，每一团黑影，都如定身般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体内魔欲，也陷入半凝固的状态，无力再去滋生新的恶念，所有精神力，都用在抵消九曲乱奏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随着狂笑声起，大嘴一卷，大量欲魔直接被白馒头吞入腹里，小粥粥的魂团，也同时再次变得漆黑一片。
好在同化的速度大幅度地提升，众人只见黑色黑得发亮之后，立即就有白色斑点从极暗下生出。
远远看去，好似某种不断在黑白之间转换的怪物！
“这是……道意……”戎和玉突然心有所感，嘴里暗自喃喃。
恶念与善意，犹如真假，犹如因果，犹如混乱与秩序……并不完全对立，在某种时刻，它们是相通的。
是以化魔大法，才能化欲魔之念为自身灵魂本源力。
只要修士的精神强度，强大到足以控制抵消自己道意的邪恶。
虽然猛地洞察了某种天道的一角，但戎和玉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模糊地窥见一角容易，但要如沈神子那般，真正做到化腐朽为神奇，对现在的自己来说，还是太难。
“小小你能坚持多久？”风中，只传来小粥粥极度兴奋的追问声。随着欲魔一枚枚地消失于它的大嘴之间，他那圆滚滚的魂团越发地圆润弹手。
“放心，你吞多久，我就弹奏多久！”
与远伯发威一秒，便迅速偃旗息鼓不同，在回答完小粥粥的话后，真小小的魂团内，再一次发出了震耳发聩的第四音！
“我的天呀！”死死盯着幻彩魂团，好不容易摆脱欲魔纠缠的远伯，这才惊恐地察觉到，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个不被自己看好的丫头，竟能在与自己用时一样的情况下，将这威力十足的精神乱奏法，直接推动到这个地步！
814 天魔葬曲（1）
再想想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远伯的魂团顿时散发出阵阵羞愧的颜色。
“第四音的混乱……我听不见了！”
司徒飞遗憾地摇头……没有预料到，自己在精神力波幅上，也差了真小小这么远！
完全跟不上她的广度，是以只能与其它人一样，感受到魂力冲击，却再也窥探不到，她第四曲的意境。
与司徒飞不同，司徒小华，似还在侧耳倾听。
“快！快快快！快反击！不能只靠那两个人！”处于极度震惊中的戎和玉最先反应过来，他尖叫着催促众魂再次拉开防线，不管能贡献多少力量，绝对不坐以待毙。
一时之间，魂团奋起，于真小小推出的一波波乱音之下，开始进行攻击，虽然效率远不及一口就吞下数枚欲魔的沈神子，但五六人围攻一个出窍境的欲魔，还是勉强可以将硬骨头啃下的。
“主子，爆强滴！”吞着口水，海翁如此评论真小小。
“主子的男人，也是爆强滴！”远远眺望在欲魔大军里，恣意横行，笑声已经从优雅矜持的小声“哈哈”直接化为癫狂“灭哈哈哈哈”的神子殿下，沈一浪的魂团，亦是阵阵颤抖不停。
与沈一浪一样，许多魂团，都被真小小的幻彩魂团和那个冲杀在欲魔群里，反蹂躏可怕敌人的馒头深深吸引。
其疯狂与凶残，都已深入人心。
就连戎和玉都深深怀疑……自己之前论断，虚灵宫只则善良之辈为徒的想法，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于第四响之后，真小小又连爆三音。
成为能直接奏响七曲连唱的变态妖孽。
此时……
远伯彻底心服口服，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日后再也不能以资历修为来判断修士的强弱。
“灭哈哈哈哈哈哈……好爽好爽……美人儿你们都来呀！”
边笑边吧唧大嘴，身上黑白魂光相间的巨无霸馒头在一群惊恐的无形欲魔身后又追又赶，时不时借着真小小发出的乱奏声，轻易从被定身的敌人中，选择那些看上去最营养的丢入嘴里。
看到这样场景，之前那些尖叫着沈家神子风流无双的女修们，再也不敢出声了。
传言与事实不符。
今日亲眼得见，看来隐藏于沈雪舟格外美好皮囊下的真实性情，一般女子根本接受不了。
反正魂团没有脸……
索性不要它……
仿佛又找回了昔日肆无忌惮的快意，小粥粥玩得格外起劲。
“小小你看，你快看我，厉不厉害……”时而发出欢呼的语气，吸引真小小瞩目自己如何将欲魔大片灭尽……
“厉害，厉害。”此时还能配合小粥粥的，也只有真小小一人而已。
二人所修的精神攻击法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不过九曲乱奏法，奏到七响，已经是真小小此时的极限。
但无需旁人担忧，七响之后她果断地打乱节奏，将前七音不断嘈嘈切切错杂弹起来！
远伯听到此音，魂团猛然一震，这才意识到，这种用法，才是此法的真正精髓！
815 晚晚是谁？（2）
九曲乱奏，重点不在“九”而在“乱”上！
远伯最初以为自己奏响一声，便可御敌。其实是对术法理解的误区。
像真小小现在这样，不断交织灵音，一再限制欲魔行动，才能达到混乱战场的目的，虽然能九响齐鸣最好，但七响乱弹，已交织成了一曲天魔葬曲！
“小友还需提防晚晚出现在你的识海里。”缓缓靠近真小小，远伯语气极是谦虚客气，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提醒她要提防突然入魔。
“晚晚是谁？”真小小一时摸不到头脑。
毕竟最强的人形欲魔现身时，她正分心其他，根本就没听到晚晚的自报家门。
“是我……”
还没有等远伯做出回答，真小小的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叹……
幻彩魂团，色彩骤变。
下一秒，真小小的视线莫名与现实割裂，倏地一声被拉入片风光绝伦的仙境里！
此时有清澈溪水在左侧缓缓流动，水中几乎半透明的小鱼，清晰可见。地面的青草，根根没过脚面，散发出一股泥土与青草混合的芳香。
树影在头顶摇曳，枝叶之间，跳动着翠尾的小鸟。
真小小前方十步之外，站着一位绝色美人。
在识海内，晚晚不止五官，连身形也完全幻化出来，她身着颜色极浓的黑色长纱，但这暗沉的颜色，依旧无法遮掩其容貌之美。反而令她在这灿烂的自然风光下，散发出种神秘勾魂的气质来。
“来陪我玩吧。”
像老熟人般，晚晚笑着向真小小招手，语气之中，毫无任何陌生感。说话同时，她甚至举起了手中的泥偶在风中扬扬。
若仔细看。
那泥娃娃，仿佛是真小小本人的模样。
如果换了旁人，突然见到这样的画面，非得吓得头皮炸起不可。
真小小愣愣地看着晚晚，三息之后，唇角突然轻轻向上扬起。
“好呀！”
她语气轻快，仿佛天真的小女孩，不加思索便答应了陌生人的邀约，一边面带微笑，一边主动向晚晚走来。
见真小小如此从容。
反是晚晚表情眸光骤沉下去。
因为她早已习惯人族修士在识海里看到自己的时候……错愕，甚至是直接情绪崩溃的样子。
嚎哭，求饶，尖叫，惊恐……
这些才是她最热衷的“游戏”！
然而这个名为笑笑的女子……为何兴致盎然？
难道真将我的话当真不成？
抬起头来，再一次深深地打量面前的人影，晚晚心中，情不自禁对真小小产生了种微妙的恐惧感。
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愚蠢的念头来？
虽然真小小轻松地答应了晚晚的邀请，但她向前的第一步刚刚落定，环绕在她身侧的风景，突然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潺潺溪水流至真小小足前便直接从涓涓细水，眨眼化作涛涛怒波，翻滚咆哮着后方冲击而去。
如果在现实之中，这种从细涌直接化为洪流的场面，简直违背了常理，但在精神世界内，一切皆有可能！
看到溪水变化，晚晚心中咯噔一响。
816 他？（3）
死死盯着由溪水化成的巨涛……
晚晚脸色下意识地苍白三分。
她抬头只见越过洪流，笑着踏出第二步的真小小身侧，突然又凭空现了一群水泽鳄妖和一群浊影驰狼在嬉闹互搏。
接下去，随着每一次的呼吸，真小小身旁的兽影便显现几十倍的疯狂暴涨。各种晚晚想象得到的与想象不到的野兽，齐齐现身于天地之间。
数达百万！
其中有悠然踱步的八眼蜘蛛，有挥动毒足的玄沙毒蜈，有模样诡异的梦魇巨兽，曝光腥红的薨……
也有神圣的天狮，高傲的龙象，最可怕的是在层层兽影之下，仿佛还散播出某种洪荒的味道！
这气息令晚晚熟悉，也令晚晚神色悚然。
待真小小踏完十步，站在晚晚面前之时，她所站立的世界，已清晰地与晚晚所在的青草流水仙境割裂。
“来，玩吧……”
连声音都变得不真实，真小小伸手，去握晚晚手里的泥偶，但此时，她掌中的泥偶已然脸部开裂，五官再也找不到任何与真小小本人相似的地方。
“你……”
晚晚的手并没有抬起，眸子深处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酝酿。
“与他一样可恶！”
恶狠狠地怒咆一声，晚晚倏地消失在真小小识海之内，只剩下那些在风中无度暴涨的蒸腾兽影，发出混乱且强横的气息！
“他？”
真小小诧异轻嗤一声，心里咯噔一响。
破解晚晚的术，说白了很简单。
那就是跳出去……
倘若一直站在对方营造的“域”内，那么不管是何种修为的修士，最终都将沦为晚晚手中的玩物，在二人的对话与交锋之中，慢慢地丧失自我。
在奏鸣九曲乱奏的第七响后，真小小便依稀有所收获，在施展术法的同时，隐约捕捉到了对抗强大欲魔的要领。
那就是比对方更加混乱强横的精神风暴。
就像颜色打翻在水中，相互侵染一样，色淡一方，极容易被对方污染，色浓一方，不但不会因淡色改变，还极有把握，将面对的颜色同化吞没。
之前自己奏响七音的乱……
来自立雪刀法，来自东乡魔乱，来自北东之战……来自灵魂本源对混沌兽法的更深琢磨与理解。
这些意悟，在神识中形成了规则的力量。
而这些关于混乱与秩序的规则，带着浓烈的个人烙印，强大得足以在晚晚的魔念入侵时，具现出对方不能控制的万兽奔腾之景，将自己从春光仙境下割裂出来。
一旦达到这种程度，便可说明自己的精神力波幅与意悟的深度，至少可以与晚晚一较高下。
就如自己不愿在她的“域”内玩泥偶一样，晚晚也不乐意踏足自己的混沌兽影界半步。
显而易见，因为她在这种情况之下，已经讨不到半点好处。
但晚晚如此果断地离开，还是远远超乎真小小的预料的，特别是她嘴里那个“他”难道是指虚灵宫主不成？
一想到这里，真小小又疑惑起来。
之前她与小粥粥都暗自猜测，在此虚灵第二象限中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而是通通由那个精神强度极为可怕的虚灵宫主，一人杜撰而出。
但这个晚晚……
怎么好像是一个脱离幻境，独立且真实的存在？
那便是
817 想去第三象限吗（4）
“我去！我去！吓死老夫了！”
心中带着疑惑，真小小迅速从虚幻的世界回到现实。
耳边立即响起了远伯的沉重喘息，以及真美丽姐姐快哭出来的声音。
“小小你可算是回来了，不然姐姐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幻彩魂团张开双眼。
看到真美丽皱成一团。远伯魂光疲惫，空气之中，似弥漫着他刚刚发出的九曲第一音余波。自己头顶，还点着两盏巨大的灯泡，分别来自司徒飞与司徒小腿毛净化之力的照耀！
神圣之光，更衬托出司徒飞魂团的一片铁青颜色，看样子，自己刚刚的状态十分不良……
真小小呵呵一笑，魂团轻震。
“没事了。”
说得倒是轻松。
一刻之前，远伯刚刚提醒完真小小，务必注意晚晚卷土重来，幻彩魂团深处，便倏地滋生出一株巨大无比的黑色植物，那疯狂招摇的枝叶张起，吓得远伯一个趔趄，跌倒在风中。
“救命啊啊啊！”
他嗓子眼里，发出了极为凄厉的尖叫，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通通都吸引到了真小小的身上。
当下，她与沈家神子二人，已然成为绞杀敌人的主力。
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
甚至放弃净化其它被污染的魂团，司徒飞与司徒小华兄弟两个，迸发出最为刺目的净化力量，但无论大家用什么手段，都对清除真小小魂团内的黑色树影，收效极微。
就在所有魂团无计可施之际，真小小居然自己清醒了过来！
看到她魂色重新变得清亮透彻，真美丽激动得连连颤抖。
晚晚那个超级欲魔，仿佛对修炼过九曲乱奏的修士，格外兴致深浓。
没办法，其实她对那个在自己队伍里横冲直撞的大白馒头更感兴趣，但对方所修的，是极度克制自己的化魔大法，主动去他识海内现身……那与找死无异！
该死的虚灵！
一想到这里，晚晚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恨意。
但这恨……
繁杂又微妙。
其中似乎还掺杂着崇拜，渴望……甚至爱慕。
“不跟你们玩了。”
迅速收敛自己沸腾的心绪，晚晚向前方冷喝一声。
“想要去第三象限吗？那就每人独立干掉出窍期以上的欲魔之影一千枚，第三象限大门，将在三年后开启，届时打到标准者，可进入第三象限，也就是虚灵那个死贱货，最重要的传承地处。”
当此悦耳魔音散播于空气中的刹那，所有人比中了心魔还要表情崩溃……
怎么回事？
那个前一刻还凶残疯狂的欲魔大佬，此时……怎么莫名其妙地，突然化身成为了指引众人修炼的使者？
她……在开玩笑吧！
心中除了狐疑与震惊，没有一个魂团相信晚晚所说的话。
“忘记告诉你们了，此地时间流也与外界不同，这里三年，大概外面一个月，所以不用担心出去以后，你们的相好们已经老成核桃干之类的事情，哼！”
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晚晚丢下自己的欲魔大军们，猛地一甩袖管，便匆匆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818 阵阵恶寒（5）
“虚灵你个混蛋，你给我滚出来！”
离开战场之后，晚晚的身影飘入一个极为隐秘的通道，而后停在一扇厚重且巨大的金属门前。
此门尘封已久，虽然落满灰尘，却没有半点腐朽的征兆，从门缝之下，依稀飘出淡淡的烟色。
“我知道此地保存着你的灵魂残影！你个死混蛋！死流氓，你到底死透没死透？至少回个话，死透了就放我出去！”
晚晚用力砸门，然而大门纹丝不动。
“这一次的试炼者，到底怎么回事？一个将化魔大法用到了那种可怕程度，若不是灵魂气息不同，我还以为是你这个该天杀的转生！一个第一次尝试九曲乱奏便达到七响，根本不为我拿捏……那“好呀，陪你玩”的该死笑脸，跟当年你一模一样可恶！”
“气死我也，再不回归本尊，我已经感应不到本尊对我的召唤了！近年来你的封印本已松动，为何突然找到两个可以完美继承你衣钵的小辈到这里来？还想困我一辈子不成？”
“混蛋！你说话！你说话呀！”
砸门声越来越响。
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吓得许零的残影迅速掐灭了嘴里的烟卷，表情甚是凌乱地蜷缩在沙发角落，假装自己不在。
门外晚晚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很快便化为了令人心碎的呜咽。
“可恶呀……你告诉我，你到底死了没有？哪怕只说一个字，我也开心……”
“只要你还没死，我便愿意在这里陪着你，虽然没有永恒，一辈子也够长了。”
原来骂了这么久，只是想听虚灵道尊的一句回答。
话已至此，有些隐藏的心迹也暴露无疑。
似乎早已预见，会听到这样一句。
抱着自己膝头的许零，虽然只是个记忆影像，但还是满身鸡皮疙瘩，面皮寸寸龟裂，用手一抹就掉渣。
这个可怕的女魔头。
大概是被自己关得太久，所以精神分裂了吧？
遥想当年，她几乎是自己最大的对头之一。
二人相互算计，生死谋害……过招不下百回，有那么几次，自己杀点杀灭她的本尊，也有那么几回，自己差点陷入她的死亡陷阱，走不出来。
什么相爱相杀？暧昧含情？
绝对不存在的！
每一次只要对上，必是用尽全力，想让对方快些去死！
毕竟那女魔头，实在太强大。
后来自己还是颇花了一些心思，才将她分魂引入陷阱，而后封印于零号机体之内，借助所有装置，削弱她那残暴恐怖精神异力。
同时将她，当成自己开发脑容量的实验体和第二象限能量源动力。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殒落之后……这货，突然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下……变态了！
因为对零号机体的结构十分清楚，所以经常摸到储存自己记忆程序的机房门口又哭又闹，甚至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恶心自己！
这难道是身为欲魔的晚晚，为了继续与自己抗争，而开发出的新手段？
一想到这里，许零连连打颤，只得不断回忆自己心爱的老婆大人，来抵消体内生出的阵阵恶寒。
819 左边吧（6）
众魂团们远远眺望晚晚离开的方向。
直到一刻钟后，她的确没有回来。
只剩下漫天飞舞的欲魔们在张牙舞爪，继续以魔念腐蚀众人的心魂。
吃得太撑的小粥粥。
步伐都有一些踉跄，整个魂团，已经有一般修士的十倍大。
拖着这沉重的身体，悠哉悠哉地从战域返回，就算不施展任何手段，沿途也没有欲魔有那个胆量出手遮拦。
若是欲魔可以说话。
此时大家一定能听到它们疯狂指天的唾骂。
“终于喂饱了！”
“瘟神快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小小……”
巨大的馒头，再一次化为包子皮，不由分说，将小巧玲珑的幻彩魂团包在自己肉乎乎的魂团里来回揉搓。
看到这亲昵的一幕，司徒飞眼都瞎了。
真美丽眼虽然不瞎，但心情却微微有些忐忑。
“沈神子吞欲魔上瘾，不会一不小心，将我家小小也吞下肚皮吧？”这担忧不无道理，毕竟这动作跟裂开大嘴，鲸吞黑影时十分相像。
“他敢！我揍死他！”好不容易找到与小珍说话的机会，戎和玉立即气势汹汹地拍起胸膛。
好在揉搓了个七八上十回，巨大版的包子皮，又将小小给放了出来。
“下次再这样，小心我揍你啊！”魂团微红，真小小捏出了一枚小拳头。
“哪边？”受到威胁的某魂，伸了伸左颊又伸了伸右颊，放在小拳头面前比划了一下：“左边吧，左边顺手，不费力气。”
听到这臭不要脸的回答。
单身狗们立即感觉到十万点暴击伤害扑面而来，一些承受能力不怎么强的，直接翻着白眼去战欲魔了，宁可死于魔爪之下，也不能被狗粮塞死。
你现在……怎么介个样子？
真小小表情震惊地瞪着大白馒头。
说实话，她其实还挺喜欢那个月潭上看书的静谧公子哥儿的。
毕竟那时人模狗样，文质彬彬，斯文至极……
万万没有想到呀。
不过被自己稍微开发一下，居然破罐子破摔，变得比在东灵时，更加不要脸了！
“你们说，刚才晚晚说的试炼条件，是不是真的……”
一直看着真小小与沈雪舟眉来眼去，你侬我侬实在是太瞎眼睛……小粉红咳嗽了几声，用力挤到众人面前。
的确晚晚一走，欲魔的攻势立即减弱。
倒不是因为它们消极对战，而是没有了晚晚身上魔威对众魂们心理造成的压力，大家都徒然感到轻松了不少。
这就是人性。
如果先前没有晚晚出现，只是大量欲魔不断滋生，并且由化神修为一个接着一个地晋升出窍境，大家一定比现在更叫苦不迭，内心崩溃。
但有最可怕的人形欲魔在先，让大家清晰地体会了什么是人间炼狱，现在她突然甩手走人，所有魂团便如劫后余生，心情异常兴奋起来。
甚至再抬头看眼前那些张牙舞爪的欲魔小喽啰，都感到分外亲切。
虽然还没有能力单挑对手。
不过只要三五魂团包团出击，至少拥有了不畏惧出窍境欲魔的底气。
说到底……胆量和潜力，都特么是被逼出来的！
820 搏千杀（1）
“在下觉得，信不信都没有关系，关键是活着才是目标，还是强大是？”
也许是弱弱感觉到了真小小魂光中透射出的嫌弃……
巨无霸馒头，顿时抖擞精神，挺直魂团，缓缓说道：“反正已经来到虚灵宫中，不管欲魔女说的是真是假，在此三年内，我们也去不了别的地方，与其如今日一般，被欲魔胖揍，还不如发狠修炼秘法，人人争取千杀！”
语气铿锵有力。
再加上完美的声线，听上去仿佛会让人怀孕。
再加上其魂温润光洁，神圣非凡。体积之伟岸巨大，直接将戎和玉和居平等人，衬托成了小不点儿……
之前被小粥粥化魔大法吓坏的女修们，再一次彻底将自己那些不良记忆从脑海中清除出去，向沈雪舟所在方向，发出兴奋的轻呼。
“那就如此。”
感觉沈神子说得在理，戎和玉环看四周。朗声说道：“想搏千杀者，上前一步！”
话声刚落，所有魂团，都迅速上前，包括海翁亦没有落下！
开玩笑！
不强……得挂呀！
反正跟着主子有肉吃，还不借着她的大树快快拔高自己修为，更待何时？可以预见，以主子与主子男人的实力，日后必定是离炎界内一方霸主，介时，环绕在他们身旁的马屁精们将无以计数，层出不穷。
自己运气太好，属于主子拉起势力之初，第一波元老。
前景无比锦绣，只差一些实力，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满意地看着斗志昂扬的同伴们。
戎和玉把头轻点。
“经过刚才一战，我们痛失了一些同伴，在缅怀他们的同时，我们也不能忘记，在真正的战场上，这种厄运，也随时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为此，原地踏步是绝对不行的，苟且渡日，更是浪费光阴，唯有咬牙坚持，才有机会踏上更高的山峰。”
他简短有力的总结，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我们会，坚持的！”一想到惨死的洛艳……小粉红便几乎要哭出声音，她轻轻抽泣，在心中默默发誓，不将欲魔斩尽，誓不罢休。
此时虚灵宫内众人，根本不知洛艳仙子，已经一脸茫然地从自己的闭关地苏醒过来。
吓！
老娘还以为自己死了呢！
她摸着胸口，诧异地连连喘息。
应该是虚灵宫主，在最后一刻救了她，将她在魂炸前，迅速推出第二象限。可惜小命虽然保住，却痛失了之后继续试炼的资格。
“是我太冲动了呀，应该听戎和玉那小子的警示的！”悔不当初，洛艳仙子气得直抓头发。
但抓了片刻，自己又闷声大笑。
“哈哈哈哈！”
“活着真好！”
“那欲魔太可怕了……”
“还有我的朋友们，我等着你们从虚灵宫内出来，我们离炎……再聚！”
心中交织着极繁杂的情绪，又是开心，又是酸涩。洛艳仙子一腿踹开自己的洞府，仰天长啸一声，消失于星海之中。
“我觉得大家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修炼术法的时间太短，来不及融会贯通而已。”
真小小开口说道。
“其实我和小粥可以为大家护法，平台虽然破碎了，但十七种秘法，大家应该早已在心中默记了一些，不如静下心来，继续修行。”
821 守护（2）
“不错。”
看到媳妇儿开口，小粥粥自然要抢着表态。
“我们可以为大家护法，而且待有人想尝试千杀时，在旁保护。”
有了这样信誓旦旦的承诺，魂团们感激不迭。迅速在戎和玉与居平的引导下结成了守护阵法，每一魂团坐镇一个阵法节点，同时受到毗邻六个同伴的加持与保护。
“清守诀的第五层之后，就可以在魂外结出精神壁垒。我要在三天之内，达到这个程度！”木妙音咬牙切齿，不想每每拖人后腿。
“啊……伪装术是一个好神通，反正没有肉体，说不定老夫还能伪装出极潇洒的男欲魔来，若是高等欲魔姑娘，都有晚晚魔女那么美，那老夫……嘿嘿嘿嘿嘿嘿……”海翁嘴里爆发出一阵浪笑，激得沈一浪鸡皮疙瘩一阵乱颤。
不知自己的同伴在打什么鬼主意，沈一浪的心中，只有求强一条执念。毕竟自己的主子还有主子那癫狂的男人都是那般变态。
要达到与真小小约定的，最强敌人归她，第二强敌人归自己处理的要求，自己恐怕还有许多方面需要努力。
“破魔音虽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选灵爆法！”真美丽咬牙切齿，在自己心中暗道。“此法除了对欲魔有杀伤力之外，还能越阶攻击修士恶念！”一想到自己在碧翎手中经历的种种磨难，她的心底便疯狂催生出无限的斗志。
一百多枚魂团，就这样安静地一同漂浮在半空中，仿佛一座星点连接而成的蜂巢。
在此蜂巢之前，游荡着一枚大得超乎人想象的大白馒头！
之前大家都觉得沈家神子的魂团颜色平平，没有真小小绚烂，没有戎和玉温润，也没有小凤凰特殊。现在他们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这馒头可以吞魔，而且暴涨的速度毫无节制！
绝对是所有人里，最最特别的存在！
幻彩魂团，干脆自己也不飞了，一屁股坐在大白馒头的头顶上，远远看去，就像白馒头戴了顶五彩的小帽。
二人一个弹奏七曲，一个时不时就捏两只欲魔吞吞……
虽然动作温吞，但人单力不薄，给对面无以计数的欲魔大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再加上对方失去了晚晚的指挥，群龙无首，所以攻势一次次地消减下来，最后为了躲避对面那两个可怕的魂团，干脆畏战不出，一群群地匍匐在岩浆里，仿佛在汲取着熔岩的力量。
对此隔岸相观的状态极为满意。
惬意游荡在偌大空间内的真小小与小粥粥，终于有时间说些悄悄话来。
“呆子，你意识回本尊一下。”真小小伸出小爪拍拍小粥的脑袋。
虽然用力不大，但拍得大白馒头阵阵哆嗦……
回……回本尊去……
回本尊去看看自己是被胖揍成了猪头，还是被吊起来嘴里塞了抹布？
“回去做什么？两地时间流不同，我回去几个呼吸，这里就是一时辰，这里还挺危险的，你看岩浆里的欲魔正蠢蠢欲动，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守着？”白馒头立即挺起胸膛，一脸正气地回答。
818 百分之百（3）
“闭嘴，我要你回去你就回去！”
无视呆子抗议，真小小又一小爪，拍在肉弹肉弹的魂团头顶。
“好……”
弱弱呻吟一声，大白馒头老不情愿地静默在半空之中，再也不四下游动。
虽然如小粥粥所说，外面几息，将是虚灵宫中几个时辰，但他此时不在状态的事情……欲魔们特么又不知道！
只要抬头还能看到巨无霸馒头横生于视野之内，蛰伏于岩浆内的欲魔，便无一敢动。
回头看看自己守护的魂团大阵。
再摸摸小粥粥手感弹性惊人的头顶，真小小百无聊赖，大大打了个哈欠。
九曲乱奏的第八响，她心中已经依稀有了雏形，同时，她也对小粥粥的化魔大法起了兴趣。正好利用时间，好好琢磨琢磨。
晚晚仿佛失去与第二象限内魂团们继续打闹的兴致，仿佛与自己置气一般，面色阴沉地坐在机房之外，一动不动。
许零眺望窗外。
表情有些诧异地看着真小小，还有被她骑在身下的小粥粥。
虽然真小小是自己第一眼看中的弟子，成功继承自己传承的概率，经系统分析，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七十八点零四。
但她坐下的馒头……
是个意外中的意外！
为什么系统分析出现问题，在他身上算出了百分之百的数据？！
“这不可能！”
许零焦躁地满房间找烟丝，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忘记了自己只是系统对主人记忆的保留，而合成的残影，根本不需要那种百万年前，旧地球时代，盛行于人类之中的那种有害草叶麻痹神经。
百分之百的传承率，只有一种情况出现。
那就是……遇见了自己……
不对。
遇见了许零的本尊！
但那个馒头……灵魂系数与旧主相差巨大，完全没有任何可能，是许零的残魂或者转生。
百分之百呀！
太可怕了！
难怪能将化魔大法运用到这种炉火纯青的地步！
站在绿光闪烁的操作台前，许零的残影，调出了自己旧主昔日的记忆存储器，查看其中某个时期的片断。
可以说……第二象限中其它精神术法传承，来自于许零曾行走的诸时空和星海的藏品，而只有化魔大法一种。是他在遭遇欲魔晚晚，多次差点死无葬生之地后，在道侣紫环的启发之下，自己开发的一种独特战斗方式。
此法……似乎还有极大潜力可以挖掘，用修仙者的话来说……似乎隐隐呼应着某种至高天道。
可惜紫环对此嗤之以鼻，以至于许零最后，放弃了对它的研究，转而开发起修仙世界的法宝与阵法来。
虽然后来，许零也曾将化魔大法传授给几位自己的修仙弟子。然而他们天赋，都远远不及此时已经可以连续吞魔的馒头。
“意外呀，真是意外……那么魇马，还是送给馒头好了。可惜了大眼小丫头，不过灵蛇，也是不错的，何况就算没有主令，在八极天内，我还能送她一场造化。”
仿佛打定了主意，许零的残影下意识地伸手去夹嘴角的烟卷。
然而手到嘴旁才蓦然发现，为了避免门外的晚晚看到烟色，自己刚刚已经将香烟踩灭……
818 洞（4）
“这真是一个坏习惯！”
许零目光一沉，想到操作台前，将此病毒进阶从自己的算法中删除。
不过刚向前踏出一步，他英俊的眉宇之间，又闪过一丝犹豫。
“还是算了。”
深吸一口气，他重新回到窗前。
主人与机体的联系，完全消失。
虚灵道尊死了么？
这个晚晚趴在门上，撕心裂肺哭喊的问题，此时系统记忆代码“许零”，也回答不出来。
此时他能做的，就是尽力保持旧主所有算法，哪怕像自己道德模式，一直厌恶并极力想要从程序中删除的对有害草叶的依赖，以及对美女毫无任何抵挡能力的轻浮程序。
闭上双眼。
残影在嘴里轻轻说道。
“晚晚呀，你的疑问，便是我的疑问，若许零还活着，哪怕只是一声回应，我此生亦……无撼。”
“我去！我勒了个去！”
一个时辰之后。
那枚一直静立于空中，一动不动的大白馒头，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什么？哪里打雷？”
“救命呀！瘟神又要来收割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变态？晚晚！晚晚殿下快来救我们！”
被这突然炸起的咆哮声吓得浑身哆嗦，无数蛰伏于岩浆内的欲魔们立即像闻到狼膻味儿的羊群，慌不择路地你推我我踩你，发疯般向远方退去，只怕逃得慢了，倒霉被瘟神一口吞到肚皮里。
远远看去，景色壮观，仿佛整个世界的岩浆，都在以馒头为中心，溃散分崩。
“小小！你原谅我吧！都是我的错，你揍我就好……干什么把我丢到冰窟窿里？我刚刚睁开眼睛，就差点被那等从未见的寒力，冻得直接入梦！”
小粥粥终于打探完消息，发现身旁柔软的娇躯坑爹地变成了一枚封印着兽骨的大冰雕，吓得差点舌头被自己咬断。
“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找到那冰窟窿滴，洞底似乎还有很深的路走，越向内部，越寒息感人，对我寒法梦法，都有意想不到的助力……嗯，在离墟我都不曾遇见过那种级别的修炼圣地！难道……它是你送我的礼物不成？”
大白馒头惊吓之后缓缓回过神来……又在刚刚匆匆一瞥之中，品味出了巨大的好处。
他吧唧着嘴。
轻轻耸动魂团，一边抖落已入侵灵魂本源的寒力，一边后知后觉地惊喜。
什么？
冰窟窿？
真小小魂团一惊，彻底傻眼！
本来还以为，只有自己被那沈家大佬一巴掌打出沈域了呢，万万没有想到，那老头居然冷血无情地，将小粥粥也送走了！
不过就算如此，还是自己吃亏一点。
毕竟小粥粥醒来的地方在寒洞，十分有助于其修为增长，但自己呢？为毛一张开眼，便被遗弃到了荒星上？
太偏心了！
狠狠一拳砸落。真小小恶狠狠地说：“你就开心吧你，我们被你沈家修士强行分开了，你在不知名寒洞，我在不知名荒星。到时候离开虚灵宫，魂归本尊，只怕传讯法宝都用不上！”
什么？
强行分开？
听完真小小简述发生在冰宫中的一切，大白馒头目瞪口呆。
819 我会上门求亲的（5）
两个心在一起，本尊不知道各自飞到哪里去了的魂团。气乎乎地抱在一起，不断探讨着他们共同面对的困难。
“什么？该死的沈炎元在沈家假称你是他亲生女儿？！！”
随着一件件尘封之事揭秘，小粥粥嘴里发出破了风的嘶吼。
“我要把他用瓜炸死！我要把他用瓜炸死……”一边磨牙，白馒头雪白雪白的魂团上，泛起一道道玄黑的花纹，远远看去，竟比吞魔时的黑暗更加深沉浓烈。
虽然听不懂他在咆哮什么，但那些已远远退让出百里的欲魔们，表情哭都哭不出来……
妈蛋的！
那个残暴的瘟神，特么还能继续晋阶！
“不过能在仙域仙宫内直接开启空间传送者……不多，小小你烙印给我的这个老头模样，我看面生得很。”
脑子转得飞快。
“他定是离墟沈家强尊！绝不是我离炎本家那些熊包太上老祖。”小粥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不过……既是离墟沈氏，管我们做什么？”
虽然说不上原因。
但结合自己在离墟沈城被无理由长期羁押的情况来看，小粥粥的背心瞬间升起一股寒气。搞不好自己早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此事若再扩大一些……
是否与自己多次被莫名势力截杀有关？！
妈蛋！
好像是个很大的坑呀！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觉得我们当下首要任务是各自变强。你既然已经被挪移到了一个绝佳的修炼地，不如离开虚灵宫后，先在寒洞闭关修炼，我们再约定一个地点重逢。”真小小提出这个建议，是因为一旦虚灵试炼结束，他们的神魂将再也没有对话的机会，会分别迅速回归本尊。如果不提前讲好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地点，怕是日后很难再互通消息。
“好！离墟天齐府凌天城吧。你去找一个叫赞柯的人，说是我夫人，他一定会好好安置你。”
梆！
话还没有说完，大白馒头头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锤子。
“再给我说一次？”
幻彩魂团，语气冰冷。
“我我我……我会找到你爹爹，好好上门求亲的……”结结巴巴，白馒头变成了淡粉的颜色。
此事应该立即排上行程，毕竟睡都睡过了，一直不给小小名分，不好。
“哼！你倒是有胆，难道不知道，我是镇魔血脉么？”真小小心底一暖，还微微有些羞涩，不过呆子在这事上不傻，她也打心眼里开心。
只可惜，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
反正此时是神识传音，又在虚灵宫中，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早就猜出来了，你不要怕，日后我会一直守着你，如果不小心被仙人发现了，大不了，我们夫妻一起，去屠了整个仙界……”早有这种打算，只是一直藏在心中，没有如此直白地讲出来。
如果此时是沈雪舟的本尊，穿上皮囊后，也许还没有如此直率。
但以灵魂本源的状态交谈，小粥粥真的是毫无遮掩。
梆！
又是一拳头，再次砸在同样的地方。
“呵呵……”
真小小冷笑不止。
“你可拉倒吧你，你莫不是不知道，你自己就是仙人之子？”
825 妹妹干得漂亮（6）
啥？
我就是仙人之子？
白馒头再一次陷入石化状态。
“你……你说什么？”语气僵硬。
“我在仙缘圣地的星间会里，见到你母亲的剪影了，她给你做了一件防御力超高的袍子，在我风雪行舟储物袋里，可惜这一回被打散，要迟些才能给你。还有我那竹闲静月图，被你母亲……或者你爹亲手加持过，拥有仙级防御，而且偷偷摸摸坐在竹子亭里的两个人影，也似乎是叔叔和阿姨。”
真小小长叹一声。
所有计划，都因为那个沈家面生老头儿的出现，而突然被打断。
虽然现在二人终于重聚，但离开虚灵宫后，为了寻找彼此，又少不得耽误许多时间。
屁股下面的白魂团久久没有回应，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情绪，还没有从小小带给他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如果我爹当年参与过离炎仙罚，我愿自毁仙人血脉……重新铸体。”
沉默良久。
沈雪舟突然一字一句，用力说道！
吓！
真小小伸了伸脖子，被他突然的认真吓了一大跳。
三千年前的事情，与小粥粥有什么关系？
她从来没有因为小粥粥是仙人血脉而对他产生隔阂……
也许她没心没肺吧……
事情一码归一码，总不能因为都沾个“仙”字，就通通一棍子打死吧？
本来还以为小粥粥要继续追问关于他父母的事情，万万没有想到，他纠结的是出身。
“我……”汗滴滴地开口，还没说出第二个字。
仿佛怕是听到什么自己不愿听到的拒绝，早已经在精分的内心，脑补出了一万种分手戏码的大白馒头突然委屈地高叫起来。
“我不管，你睡都睡了，摸都摸过……必须对我负责！”
叫声之洪亮……震得整个虚灵宫都隆隆作响！
猛地听到这句委屈至极的声音，司徒飞魂团一歪，差点开裂。
真美丽猛地被声波震醒，兴奋地朝真小小所在方向紧紧捏了捏拳头，心中情不自禁狂笑起来。
“妹妹干得漂亮！”
“只有已经吃到嘴里的，才板上钉钉嘛！”
梆！
知道呆子在打什么鬼主意。
真小小又羞又气，在身后魂团阵的剧烈震动中，又是一拳头锤下，在白馒头脑袋顶上，砸出了第三个包。
“你给我闭嘴！臭不要脸的家伙！”
“那……那我们就约定离墟天齐府凌天城了哦。”大白馒头轻轻甩起屁股，在真小小的语气里，听到了种令人愉悦的小娇羞。明智地没有再提“夫人”二字，小粥粥意气风发地驮负着真小小，在欲魔的领地里来回巡视，仿佛御驾亲征的君王。
“若你家人，与三千年前的镇魔之殇有关，我会……追杀他们到死为止。在这过程中，你可以帮我，也可以旁观，但倘若出手相护，哪怕只是一下，我们一刀两断。”
轻轻摸着小粥粥头上三个大包。
早在知道小粥粥身上拥有仙人血脉之后，真小小便将一切都想明白了。
因为仙人血脉而迁怒小粥粥？不会。
但因为他是仙人之子而放过凶手？不可能的。
最坏的结果，并不一定会真的出现，仙界极大，与三千前旧事无关的仙人，应该也不在少数。
就算真有最坏情况出现，实在是不能避免。
那么今日，已经把话说清楚了。
人生如此漫长，享受当下就好。现在好好爱你，它日好好再见。
身为镇魔最后一人，就是如此坦荡利落。
826 永不说再见（1）
大概是猜到了真小小心中的想法。
再次陷入沉默的沈雪舟，缓缓化为包子皮，再一次将幻彩魂团紧紧包裹。
“我不会跟你说再见的。永远都不会。”
“你看看我舅舅，殴打起我爷爷时，那叫一个果断凶狠。你相信我……如果我爹是个混蛋，我能比沈炎元更没心没肺，毕竟大家都说过，小外甥像舅舅嘛。”
“噗！沈老爷子真的挨过他打？”
被小粥粥温暖安慰，真小小突然不严肃地笑了起来。
“可不嘛……还不止一回呢！有一次，甚至叫上了我来着。”小粥粥骄傲地说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
魂团们的修炼，通通进入状态。
几乎人人修炼精神术法，都有所得。
晚晚失踪，欲魔们在大白馒头与幻彩魂团的震慑之下，几乎不敢再兴风作浪，再加上几乎每天，白包子皮都要将幻彩魂团包了又包，每每张开眼睛四下打量，众魂团们就得经受这种狗粮狂塞的伤害，以至于后大大家干脆死死封印神识，彻底沉入精神世界之中，不再理会发生在外界的一切。
一转眼，虚灵宫内便是一年。
离炎才过十天。
虽然这一回沈存道没有洗去沈家修士的记忆，但对冰宫内发生之事知晓者甚少。
所有人都误以为老祖归来，是想驯服那头暴躁的靡靡老祖的，但一人一鸟打得天昏地暗，最后也没打出一个胜负来。
最后存道老祖，甩袖离开。
靡靡老祖，像吃了火药般将仙宫大半疆土都祸害了一通，随后离家出走！
以极为忌惮的目光打量被阵法层层包围的冰宫，在沈家存在感越来越低的沈离，踌躇再三，把羁押在自己地牢多月的揽月火祖给放了出来。
虽然此女修为不高，是个天选修士中不起眼的小人物……
但既然曾被沈笑笑问过。
自己还捂好鼻孔，识相一点，赶紧为自己未来做些铺垫。
与此同时，仙缘圣地之中，一位身着白色坠星长裙的女子，沉默地站在弟子记名碑下。
“笑笑妹妹，落星坑一役已过去多时，你既无下落，名字又未暗淡……你究竟去了哪里？姐姐心中，很是记挂。”
虽然待人还是提防和刻薄的。
但在宿敌远雾的截杀下，司徒拂云曾深深地体会了什么是死亡的恐惧，所以此时只要闭上眼睛，她眼底就浮现出沈笑笑保护好自己，一个人引敌人离开时那无畏的背影。
心中有一块温暖，被沈笑笑种下！
“我等你……平安归来！”紧紧捏了捏拳头，司徒拂云转身离开。
在她离开不久，两个偷偷摸摸的人影，也轻轻落在碑前。
“沈笑笑，到底去哪里了？”真凡凡表情十分沮丧，轻轻扯了扯真曙的袖口。
“我觉得那个任务，应该完成了。”与真凡凡的低落不同，一提起“沈笑笑”三字，真曙眼底便泛起了奇异的光色。
“你看真美丽的命牌，已经光洁如初，不但裂痕修复，而且还隐隐散发出只有生命盎然者才会唤醒的玉光。”
从怀里取出一枚命牌，真曙在手中轻轻摩挲。
“所以我主人应该也已脱困，不要再纠结于他二人下落，相信沈笑笑，我们两个既然来到仙缘界里，更重要的是在剩下的几年时间中，好好提升修为，这样返回家族后，才有更大的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