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7章 山影书肆（8）
“你们不能带走它。”周玖将怨女砚护在怀里，摇着脑袋拒绝，“我不会把它交给你们的！”
“你会害死你妈妈。”灵琼试图劝说，“它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它不会，它说会保护妈妈的。”周玖情绪激动起来。
就在此时，周玖看在后面，眸子突然一亮：“妈妈！”
唰——
凌厉的风声从后面袭来。
灵琼身体本能地往旁边一侧，耳边被冰凉的东西蹭过。
周太太的指甲不知何时边长，漆黑的指甲宛若锋利的刀。
周太太双眼无神，仿佛一具被操控的玩偶。
灵琼没想到那怨女砚的力量居然这么大，现在还能操控周太太。
周太太一击未中，立即调转方向，再次抓向灵琼。
灵琼就很气。
崽子也在旁边，周太太就怎么就不攻击崽子呢？
就盯着她搞。
几个意思嘛！！
灵琼抽空往许栖无那边瞄。
这一瞄可好，更气了。
许栖无趁周太太被她吸引，直接往周玖那边去了。
周玖一个小孩儿，哪里是许栖无的对手，被他拽住了衣领。
周玖抓着窗户，可能是想抱着怨女砚从窗户那里跳出去。
许栖无将周玖从窗户边拽开，周玖眼看逃脱无望，反嘴一口咬在许栖无胳膊上。
灵琼听见许栖无抽气的声音。
想想应该是很疼的。
当然，灵琼此时一点也不心疼崽子，只想让崽子知道利用爸爸的后果！
让他知道谁才是金主爸爸！
哐——
周太太撞翻柜子上的摆件，额头上磕出一块血污，然而她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再次撑起身体，扑向灵琼。
“啊！！”
周玖的尖叫声使得周太太动作微微一顿。
灵琼看准机会，抄起一旁的东西往她脑袋上一砸，在周太太身体晕眩的瞬间，再次抓住她脑袋，往墙上狠磕几下。
周太太的身体毕竟只是普通人。
被灵琼这么一砸，哪里还能起来。
而另一边，许栖无已经抢到怨女砚，周玖被他用窗帘给缠在那儿，跟个木乃伊似的。
周玖张着嘴尖叫，那声音说不出的刺耳。
许栖无已经跳上窗台，灵琼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和他视线对上。
“你别……”
灵琼还没来得及说完，许栖无已经带着东西跳了下去。
这里是二楼，许栖无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灵琼探头出去看，许栖无也正好仰头。
他还非得嘚瑟的扬了下手里的怨女砚，然后扬长而去。
“……”
屮！
许栖无明显不是为怨女砚里面的东西来的。
他是为怨女砚本身来的。
他要这玩意做什么呢？
灵琼摸下手里的书。
跑掉的那点……应该不碍事。
看崽子那样子，也不像是个会挨欺负的主儿。
就算被欺负也是活该，谁让他不知好歹。
周太太脑袋磕伤了，被送到医院，医生说是脑震荡。
周玖吼得太大声，可能是把自己给吼缺氧了，许栖无跑了后，他直接晕了，没什么大事。
周友为给周太太办理好住院手续，殷切地看着灵琼：“老板……我太太她，是不是没事了？”
灵琼咬着不知哪儿顺来的棒棒糖，示意周友为先结账。
周友为哪儿敢不给，痛痛快快给灵琼转了账。
灵琼确定钱到账，眉眼一弯，“她应该没事，你不过你可能有事。”
“什……什么？”周友为震惊，“我……我为什么有事，您不是把那东西都给抓住了吗？”
“嗯呀。”灵琼乖巧点头。
“那……那我还有什么事呀？”周友为更忐忑。
“喏。”灵琼朝着电梯的方向努了努下巴，随后眉眼一弯，笑着道：“你这不有事了。”
电梯处，两位穿着制服的同志正跟一个护士说话。
那个护士扭头指了指周友为的方向。
然后周友为就看见那两位同志朝着他们来了。
周友为：“……”
周太太没什么大事，醒过来后有些恍惚。
面对询问，她一开始是沉默。
后来周太太的家人得知消息，过来开导后，周太太才开口说自己的遭遇。
周友为在上司，同事、朋友、甚至是亲人眼里，他都是一个好人。
连红脸争执的事都没有发生过，认识他的人，谁不说他一句好。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好人’，却会在回到家后，将工作、生活上的所有不顺心，全都加诸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做这些的时候，他甚至不避讳自己的儿子。
周太太留着诊治单，最后又有医生作证，两人离婚肯定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过后续流程复杂，具体情况，灵琼暂时不得而知。
此时她正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埋香抓狂地走来走去，“您就这么算了？它回到本体里温养，运气好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怕什么，它的大头不是还在这儿。”灵琼拍下手边的书。
埋香：“……”
她现在说的是这个问题吗？
她说的是跑掉的那部分！
“您为什么不追？”埋香想不通。
灵琼往沙发上一趟，“我伤还没好，追不上。”
灵琼噼里啪啦就把自己勇斗‘怨女砚’的事迹以夸张的方式说出来。
埋香眉头一皱，虽然觉得灵琼可能在胡说八道。
但是上次的事，她确实是受了伤。
一瞬间埋香拿不准自家老板到底是真的伤没好，还是假的。
这段时间看她也是活蹦乱跳的呀……
埋香深呼吸一口气：“那是谁带走了？”
“不认识。”灵琼抱着枕头，委屈巴巴地：“我好难受，我想休息。”
埋香：“……”
埋香更觉得灵琼是在胡说八道。
“记得封印好。”埋香指着书：“我明天来取。”
灵琼比个‘ok’的手势，眼巴巴地瞅着埋香离开。
房门一关，灵琼立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打开手机，喜滋滋开始数零，计划怎么为这笔小钱钱早日找到家。
【亲亲，您真的不抽卡吗？】
闪闪煞风景地提醒她。
灵琼已经想好怎么分配，哪儿会理闪闪，直接将他给无视了。
闪闪说几遍不见效果，只能叹口气匿了。
都是命。
她就喜欢最后补作业它有什么办法呢。
第1358章 山影书肆（9）
灵琼潇洒快活了几天，埋香提醒她该去浣山看看，她这才收心。
浣山就在市外。
浣山上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寺庙，香火旺盛，香客不绝。
灵琼仰头望着那几乎看不见尽头的梯子，镇定地摸出手机，搜索——浣山上山方式。
百度十分无情，只给了她一条结果——走上去。
浣山受山势影响，以及对信仰的尊重，所以即便香客不绝，也只有爬上去这一条路。
领导人来了都只有这一条路。
灵琼咽了咽口水，想想埋香那可怕的语言输出，她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是哪个逃跑的小妖精在作怪。
自由了不赶紧跑，居然离这么近就开始兴风作浪，简直是太过分！
二十分钟后。
灵琼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望着远处的景色思考，她为什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最后想来想去，只能怪崽。
要不是他揣着怨女砚跑了，埋香一高兴说不定就想不起浣山这茬……
对，都是崽的错！
灵琼捧着脸叹气。
旁边突然插过来一道声音：“姐姐，你也是考试不及格，要来拜佛脚的吗？”
她扭头就对上小女孩儿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约莫七八岁，就蹲在她旁边的台阶山。
灵琼环顾下死走，路过的人并没人停留，显然都不认识这小女孩儿。
灵琼顺口问：“什么拜佛脚？”
浣山是有什么稀奇规则，要拜佛脚的？
小女孩儿语气天真：“就是拜了佛脚可以考高分呀。”
灵琼：“……”
那是抱佛脚吧？
“你听谁说的？”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就开始搞这些不靠谱的。
小女孩儿：“小胖。”
“小胖是谁？”
“我同桌。”小女孩儿学着灵琼的样子捧脸：“他就是拜了佛脚，这次考试考了一百分，他妈妈给他买了一个变形金刚。”
“那也许是他努力。”抱佛脚有用的话，还需要努力做什么。
小女孩儿撅嘴：“怎么可能，小胖每次都考倒数第二！”
灵琼挑眉：“倒数第一是谁？”
小女孩儿指了指自己：“我。”
灵琼：“……”
灵琼想了想：“所以你也想考一百分？”
“嗯，我想要买一个娃娃，可是我成绩不好，买不了。”小女孩儿叹气，“你说，大人怎么都那么讨厌呀。”
灵琼：“你迟早会长成你讨厌的样子。”
小女孩儿：“？？？”
灵琼坐半天也没见有人来领这小孩儿，“你一个人来的？”
“嗯。”小女孩儿洋洋得意：“我知道路的。”
“……”
灵琼对熊孩子抱着敬以远之的敬畏，起身继续往上爬。
“姐姐，你到底是不是来拜佛脚的呀？”小女孩儿跟着她。
“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呀？”
“受罪。”
“诶？”
小女孩儿毕竟年纪小，理解不了灵琼被生活磋磨的沧桑和无奈。
小女孩儿一路跟着灵琼上到浣山。
此时正是香客最多的时候，随便一看都是人。
灵琼在前殿转了一圈，观察来来往往的香客和寺庙里的和尚们。
看山去和正常的寺庙没什么区别。
“你不是要去拜佛脚，你跟着我做什么？”灵琼没好气地看着尾随自己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扯着自己的衣摆：“我……我不会知道是哪个。”
灵琼乐了：“小胖没告诉你？”
小女孩儿摇头：“他只说那里很破旧，房子旁边有一棵被雷劈过的树。”
灵琼思索片刻：“你说，拜了佛脚就能有好成绩？”
任何奇怪的地方，都值得探究一下。
小女孩儿坚定地点点头。
“我带你找找去。”
小女孩儿顿时雀跃起来：“谢谢姐姐！”
浣山上的建筑不少。
有一部分对外开放，但有一部分不对外开放，只允许寺庙内部的人员进出。
灵琼在对外开放的部分没找到小女孩儿所说相似的地方。
小女孩儿明显是累了，拽着灵琼衣摆：“姐姐，我走不动了。”
灵琼把衣摆拽回来：“我也走不动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
“施主，这后面是不对外开放的，您可以去前面。这里也没有施主所说的拜了能让人成绩变好的佛像，还请施主不要相信这些虚无的传闻。”
小沙弥对着一个香客阿弥陀佛，好言劝说他离开。
可那个香客十分坚持。
非说小沙弥身后的门里有一尊佛像，闹着要进去。
两人争执间，香客将那扇门撞开了一些。
灵琼和小女孩儿同时看见里面有一棵被雷劈过的大树，树干还是焦黑，但是已经生出了新的枝桠，嫩绿的颜色，和那漆黑的树干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对视一眼。
找到了！
可是那门上了锁，现在还有个小沙弥在外面，想进去恐怕不容易。
五分钟后。
灵琼坐在院墙上，把小女孩儿拽上来：“你怎么这么沉？”
看着不大的小孩儿，跟坨铁似的。
小女孩儿脸红了下：“我不胖……”
“没说你胖。”灵琼跳下去，“自己跳下来。”
小女孩儿往下看一眼，有些害怕：“我……我不敢。”
“这么高一点，有什么不敢的？”灵琼压着声音：“赶紧跳，你不想要个好成绩了？”
“……”
小女孩儿咽了咽口水，往下望了又望。
最后大概是好成绩的诱惑太大，她一咬牙往下跳。
下面堆了沙子，小女孩儿落在沙子上，没受什么伤。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天天有人来问拜了能让成绩好的佛……”外面传来交谈声。
“就是啊。”这是那小沙弥的声音，“前连天还只是有人问，今天就有人跑到这儿来……非得进去。”
“这后面哪儿还有什么佛像，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听来的谣言。”
“可是这院子里那棵树，前两天居然发新芽了……”那棵树在他们的认知中，早就已经死了，怎么会突然发新芽，这也很怪。
“要不还是给师父他老人家说说……”
“也行。”
两人的交谈声渐渐远去。
灵琼目光投向荒院里那棵焦黑的大树，嫩绿的小芽在风中颤颤巍巍，像是随时都会夭折。
第1359章 山影书肆（10）
灵琼围着那棵枯树转悠两圈，小嫩芽才发出来没多久，还是清新的嫩绿。
“姐姐，你在看什么？”小女孩儿好期待跟着她转。
“枯木逢春，你说是好事吗？”
小女孩儿大概是学过这个词，她毫不犹豫点点头：“是呀。”
灵琼双手背在身后，叹气：“未必。”
这估计就是她要找的逃跑的妖邪之物了。
小女孩儿撅了噘嘴，迷茫地看着她。
“去那边看看。”灵琼指着被铁链锁住，但完全可以进人的木门。
小女孩儿哦一声，也不怕，屁颠屁颠跑过去看。
“姐姐，在这里！”小女孩儿惊喜的冲灵琼招手，发现宝藏一般，“我们找到啦！”
说完不等灵琼，她自己先钻了进去。
灵琼从那过宽的门缝往里面看。
里面有不少枯草，角落堆放着断木。
在这些杂物中，有一尊缺了半边身子的佛像。
佛像并不高，也就四十厘米左右。
上半身缺得严重，但下半身却是完好的。
特别是那双佛脚。
隐隐看上去居然是金色的。
“就是这个，小胖给我说过的。”小女孩儿兴奋道。
小女孩儿可不管这佛像对不对，此时沉浸在自己要考第一名的快乐中，双手合十，当场欲拜。
灵琼一把拎住小女孩儿后领。
“咳咳……”小女孩儿被呛得不轻，“姐姐……你干……干嘛！我我……喘不过气了！”
“你觉得它和外面供奉的佛像有什么区别？”
小女孩儿唔了一声：“是坏的？”
“既然是坏的，凭什么能保佑你考第一名呢？”
佛像还讲究身残志坚了？
没这么励志的佛像。
“可是小胖说……”
小女孩儿看看那残缺的佛像，又想想小胖说的话。
她有些纠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灵琼没在这破屋里感觉到什么，只有那尊佛像上，有淡淡的气息。
那妖邪之物现在应该没在这里。
不过外面突然发芽的枯木，和这里突然传出来的怪异谣言。
按理说这里是佛门重地，妖邪之物应该不能到这里来……
它是怎么混进来的？
还这么快就拥有了一批‘信徒’，怎么想都不对劲。
灵琼摸着下巴琢磨片刻，在那尊神像前站定。
“姐姐……你干嘛？”
“搬走。”
“啊……啊？？”小女孩儿惊得声音都变了。
灵琼不客气地指挥小女孩儿：“望风去。”
“啊？？”
小女孩儿看着灵琼当真把佛像搬走，一路上都是懵圈状态。
最后坐上车，灵琼瞪她：“你还跟着我干嘛？”
都下山了，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我还没有拜呢。”小女孩儿委屈。
她被灵琼的操作给惊到，完全忘了自己的目的。
等她回过神来，佛像已经被灵琼搬上车了。
所以她想都没想，直接跟着灵琼上了车。
“……”
对考第一名是有多执着！
这玩意拜了，那还能好？
妖邪之物会平白无故帮人？
灵琼想把小女孩儿赶下去，然而她跟赖上她似的。
灵琼看在她帮自己望风的份上，将她送到家。
说不定还能收点感谢费。
“你确定你住这儿？”灵琼看着这破败，摇摇欲坠的小平房，有些怀疑。
这小女孩儿看穿着，不像是住这里的人。
她的保护费岂不是夭折了！
吱呀——
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人拉开。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紧接着就是一道隐含怒气的质问。
“苏栩栩，你跑哪儿去了！”
灵琼：“！！！”
这不是爸爸的小宝贝吗！
这就是生活的惊喜嘛！
苏栩栩往灵琼后面躲，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喊：“爹地。”
“？？？”灵琼震惊。
她看看苏栩栩，又看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崽。
爹地？
哈？
是我错过了什么吗？
自家崽这个年纪，也生不出这么大个苏栩栩呀！
许栖无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栩栩。
苏栩栩咽了咽口水，弱弱改口：“哥哥……”
许栖无也看见了灵琼：“怎么是你……”
许栖无似乎想到什么，伸手将苏栩栩抓过去，藏在身后。
“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找她一个小屁孩干什么？”
怨女砚是他抢走的。
她来找自己，许栖无觉得很正常。
但是她居然找到了苏栩栩……
灵琼揉下自己因为吃惊有些僵硬的脸颊，轻嗤一声，“我只是碰巧遇见她，好心送她回来而已。我可不像某些人。
忘恩负义。
无情无义。
“你不是为……”
苏栩栩弱弱地替灵琼说话：“哥哥，这个姐姐真的是好心送我回来。”
“你知道什么好心。”许栖无揪着苏栩栩耳朵：“你跑哪儿去了！老师跟我说你一天没去学校，你是不是不想念书了。”
苏栩栩护着自己耳朵，“不念更好，我一点也不喜欢念书。”
许栖无把苏栩栩推进门内，“你给我滚进去！一会儿再收拾你。”
苏栩栩在门口冲许栖无扮鬼脸，转头又对灵琼道：“姐姐，谢谢你送我回来哦。”
许栖无虽然觉得灵琼用心不良，但他还是相信苏栩栩。
这就是个人精，这女生要真没安好心，她也不会带到这里来。
所以今天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谢谢你送她回来。”
灵琼关注点不一样：“你俩为啥不同姓？”
“捡的。”
“胡说！”苏栩栩从门后冒出小脑袋：“我跟妈妈姓，他跟爸爸姓。”
灵琼点头：“这样啊。”
许栖无无情地把苏栩栩推进去，关上大门，“怨女砚已经不在我这里。”
“我也不会是为它来的。”灵琼一顿：“你把它弄哪儿去了？”
“无可奉告。”
“……”灵琼撇下嘴：“不说就不说，我总会找到的。”
许栖无：“……”
这和他想不一样。
当然，她不过问，对许栖无来说是好事。
灵琼哼哼两声：“自家小孩还是看紧点，不然跑去拜什么邪佛，人没了才有得你哭。”
许栖无皱眉：“什么邪佛？”
灵琼啧啧两声：“你这个哥哥当得这么不称职？连自家小孩在干嘛都不知道？”
第1360章 山影书肆（11）
许栖无能知道什么？
他每天有自己的事做。
哪有时间天天看着苏栩栩。
她整天不给他惹事，让他去擦屁股他就万事大吉了。
许栖无问灵琼怎么回事。
灵琼直接掏出手机：“我送她回来的路费、辛苦费、陪同费你先结一下……转账还是现金？”
虽然是崽崽，但是该付的钱还是要付的。
许栖无：“？？？”
我又没让你送！
“你不付钱，我就不告诉你怎么回事。”
灵琼倨傲地抬着下巴。
“你要是不关心你妹妹，不付也成，或者你直接问她去。”
许栖无：“……”
许栖无和苏栩栩打交道这么多年，能不知道她什么性子。
打死她估计也不会说自己干什么去了。
许栖无权衡片刻，摸出手机，扫码转账。
“现在可以说了？”
灵琼眉眼一弯，“她说她成绩差，你不给她买娃娃。她想考好点，就去拜邪佛。”
“买个娃娃多大的事，给逼到人家去搞这些歪门邪道……”
灵琼默默给许栖无比个大拇指。
许栖无沉默地在手机上点两下，然后将屏幕转向灵琼。
灵琼瞅一眼上面的内容。
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面那一串红色的数字。
灵琼捂着胸口后退一步，“成绩差点也挺好哈。”
小小年纪就这么挥霍，可不得了！
不过那娃娃确实怪好看……
灵琼算算自己的小金库，应该能买下来。
许栖无关掉手机，“她拜的什么邪佛？”
他已经知道这个女生不是普通人，不过具体做什么的，他还没弄清楚。
灵琼先把娃娃的事放下，眉梢微扬：“你想知道？”
许栖无心底涌上一点不好的预感。
“告诉你也可以……”
“我不会该苏你怨女砚去了哪里。”
灵琼翻个白眼：“我说了我不是为怨女砚来的。”
反正客户摆平了，剩下的小尾巴不重要。
下次有人来找，不又是新客户。
要开源节流！
【……】是你这么开源的？
许栖无狐疑：“那你的条件是？”
许栖无看着对面的小姑娘扬起甜甜的笑容，声音清脆，“加个微信吧！”
“？？？”
就这？
灵琼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行吗？”爸爸这要求不高呀，都没收钱。
许栖无越发搞不懂这小女生什么想法。
不过加个微信而已……
许栖无翻出二维码让她扫。
灵琼加到崽崽微信，心情愉悦，“我叫猗兰意。”
许栖无看着她发过来的备注，怎么这么奇怪一个姓。
“好了，可以说了？”
“什么邪佛我也不知道，不过拜了能让人成绩提高。你要不要试试？”
许栖无头顶的问号还没落下，就见对面的小姑娘突然掏出一尊佛像。
“？？？”
她从哪儿掏出来的！
“试试看？”灵琼热情邀请他。
许栖无嘴角抽搐：“你玩儿我呢？”
“没有呀，这真的就是那尊佛像。”
许栖无：“这上面根本没有阴气。”
这就是一尊普普通通的佛像。
哪儿能是什么邪佛。
她当自己是傻子吗？
“哦……”灵琼摸着佛像半边脑袋，恍然大悟，“你看得到阴气呀。”
许栖无：“……”
灵琼就觉得崽崽不是普通人。
许栖无无所谓，他都去抢怨女砚了，能看见阴气算什么。
而且她应该和他一样，有着这方面的能力。
灵琼话题一转，“我没骗你，这就是你妹妹想拜的那尊邪佛，不过它现在不在里面，我等它来找我。”
许栖无不知是笑还是嘲讽：“它能来找你？”
那些东西又不傻。
明知道是陷阱还往里面钻。
“当然，它们的本体都在……”灵琼笑一下，自信极了，“找到一个容身之处不容易，它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些从山影书肆跑出去的妖邪之物，本体都在书肆里。
和外面野生的不一样。
这些东西没有一个媒介，想干点什么可不容易。
许栖无：“你是要抓它？你是除灵师？”
在这个世界，能除掉这些妖邪之物的人，不管哪一派、哪一门，都统一称为除灵师。
真正有本事的除灵师少之又少。
市面上大部分人都是骗子。
灵琼想了下，觉得自己应该不是。
山影书肆只封印它们，从不主动消灭它们。
而且这次……
灵琼：“我只是义务劳动。”
许栖无：“？？？”
灵琼反问他：“你是除灵师？”
许栖无：“不是。”
灵琼：“哦。”
许栖无本以为她会深问，结果她好像并不感兴趣。
灵琼本想和崽崽培养下感情，谁知道埋香几通电话打过来，催命似的催她回去。
这就是没有氪金的待遇。
哎。
许栖无关上大门，还觉得有点玄幻。
她居然真的不是为怨女砚来的。
“哥哥……”
苏栩栩抱着柱子，小心翼翼叫他一声。
许栖无脸色一沉，几步过去，拽住苏栩栩衣领，拖进里面堂屋。
“谁让你去拜什么佛的？”
许栖无自己就是接触这些东西，知道它们的本性，真面目。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拜佛就能解决的事。
“我……我只是想考好一点。”
“想考好一点你不努力学习，搞这些歪门邪道？”许栖无气不打一出来，抽出鸡毛掸子就往苏栩栩身上招呼：“你拜了没有？”
苏栩栩赶紧跑，“没有，姐姐不让我拜。”
“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你不就打我了吗？我傻吗？”
苏栩栩再能跑，也只是个小女孩儿，哪儿能跑过许栖无。
被许栖无逮着，鸡毛掸子就招呼到身上了。
“哥哥我错了！”
苏栩栩被打，立即认错，丝毫没有骨气可言。
“下次还敢不敢？”
“不、不敢了。”
苏栩栩抽抽噎噎写了保证书，还被克扣了两个月零花钱。
苏栩栩写保证书已经写出套路，很快就写好交给许栖无。
她趴在一旁，“哥哥，你觉得那个姐姐好看吗？”
“谁？”
“就是送我回来的姐姐呀？”
许栖无皱眉：“她好不好看，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栩栩瞪眼：“哥哥不喜欢漂亮姐姐吗？”
许栖无警号她：“你好好搞学习，少在那儿琢磨有的没的。”
苏栩栩撇嘴，“哥哥，你是不是喜欢男孩子呀？”
“苏栩栩！”
第1361章 山影书肆（12）
山影书肆。
埋香和残破佛像面对面，心情复杂。
“老板，您真的觉得那东西会这么蠢，跑到咱山影书肆来？”
埋香对自家老板的奇思妙想很赞同，但前提是她没有将这玩意带回山影书肆来。
人家好不容易从这里跑出去。
能回来？
“我也没打算在这里守株待兔呀。”灵琼无辜脸。
“那您带回来是？”沾沾山影书肆的气儿吗？
“明天再找地方呗。”今天都这么晚了，她才不想在外面流浪，当然是带回来了。
“那万一今天晚上……”人家回去发现自己的‘家’被抄了，循着味儿找来，发现是这里，那还不得连夜跑路吗？
“它好不容易出去，不会那么快回来的，你放心吧。”灵琼小手一挥，给埋香吃颗定心丸。
然而埋香一点也不定心。
只觉得自家老板病情又加重了。
那妖邪之物的想法，是你能随便揣测的吗？
灵琼打发走埋香，躺在沙发上刷了会儿手机，想起加了崽崽的微信，她翻出崽崽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可惜许栖无并不理她。
灵琼抱着枕头叹气。
不充钱连隔空聊天都不配。
【亲亲，抽卡吗？别说聊天了，您只要抽到位，什么都可以的哦~】
灵琼撇嘴，不搭理闪闪的怂恿。
爸爸才不是那种人！
半个小时后。
灵琼面无表情盯着归零的短信通知，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人为什么就是这么经不起诱惑呢！！
为什么呢！！
唯一的好处是——
许栖无回复她了。
[许栖无：？]
灵琼盘腿坐在沙发上，委屈巴巴地抱着枕头打字。
[猗兰意：许先生还在念书吗？]
[许栖无：关你什么事？]
灵琼：……
怎么回事！！
爸爸不是充钱了！
怎么还是这么个态度？
【亲亲，那是另外的价格哦~】
灵琼：呸！
奸商！
[猗兰意：随便聊聊，不可以吗？好歹也算认识了，大家也算半个‘同行’吧，交流一下心得也行的呀。]
[许栖无：我没猗小姐那么闲。]
[猗兰意：你忙什么呀？]
[许栖无：赚钱。]
[猗兰意：你赚钱干嘛？给你妹买娃娃？]
[许栖无：不关你的事。]
聊不到三句，许栖无就以‘不关她的事’打发她。
[猗兰意：我想多了解一下你呀。]
[许栖无：你了解我做什么？？？]
许栖无字里行间都透着警惕。
[猗兰意：我想追你。]
灵琼这句话过于直白，许栖无半晌没回事。
灵琼抱着手机在沙发上滚两圈，看眼手机，没回复。
再滚两圈，看眼手机，还是没回复。
反反复复好几次，手机都静悄悄的。
就在灵琼以为她把崽子吓到了的时候，聊天界面跳出来一句话。
[许栖无：好啊。]
“！！！”
灵琼惊得从沙发上站起来。
埋香正好进来，被她这动作吓一跳：“老、老板？你干嘛？”
灵琼扭头，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泛着光：“我要恋爱了！”
“？？？”埋香挪到旁边，扯出一本册子，哗啦翻到最后，展开指给灵琼看：“禁止谈恋爱！”
那几个字就占了一整页，加粗加黑。
看得出来写上去的人，是多么痛恨‘谈恋爱’。
“？？？”什么玩意？“你那什么东西？”
埋香合上册子，将封面给她看：“员工手册。”
灵琼满头问号，“还有员工手册？”
“当然，您也要遵守的。”埋香严肃着小脸，“您可不要被外面那些人骗了，到时候倾家荡产算好的。要是被妖邪之物骗了更惨……”
灵琼笑容逐渐消失：“写这个规则的人，不会是被骗了吧？”
埋香沉默合上地合上册子：“总之，您不许谈恋爱。”
灵琼在埋香将册子收起来前，一把抢过去，抄起笔直接划掉。
等埋香抢回去，‘禁止谈恋爱’几个大字已经被灵琼画了个叉。
“……”
灵琼揣着笔，冲埋香微笑：“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埋香：“……”
埋香只撂下一句‘您最后不要哭’就好，拿着员工手册走了。
灵琼坐下去，“爸爸才不会哭。”
崽崽香着呢！
灵琼喜滋滋打开手机，喜悦还没完全上头，就被屏幕上的话浇得透心凉。
[‘许栖无’撤回了一条消息]
[许栖无：刚才是苏栩栩乱发的。]
[许栖无：猗小姐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许栖无觉得灵琼有病。
当然他更怀疑，灵琼是想用这种办法，套他的话。
[猗兰意：不管你信不信，我是认真哒！[小熊沮丧.gif]]
许栖无看着屏幕上的动图，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小姑娘鼓着腮帮子，一脸沮丧的样子。
许栖无甩下脑袋，他在想什么。
他不再回复灵琼，将手机收好，扭头瞪苏栩栩：“苏栩栩，不许再拿我手机！”
“那你给我买一个嘛！”
“没钱。”
苏栩栩撇嘴，倒也没闹，“我自己赚钱买！哼！”
“呵呵。”
“你冷笑什么嘛。”
“上次你去赚钱，被骗了两百还记得吗？”
“……”苏栩栩小脸一垮。
许栖无继续说：“上上次，你被骗……”
苏栩栩捂脸：“你别说了。”
许栖无放过苏栩栩的黑历史，去客厅收拾桌子。
苏栩栩自己埋着脸丧了一会儿，磨磨蹭蹭走到许栖无身边：“哥哥，那个姐姐想追你，你为什么不答应呀？她好漂亮的！给我当嫂子多好。”
许栖无头也没抬：“漂亮能当饭吃？以后要是遇见她，你给我离她远点，她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会？她很好的啊？”苏栩栩不服：“特意送我回家。”
许栖无：“……”
收费的！
苏栩栩：“你这么孤僻，上哪儿去认识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你还不抓住机会，以后孤独终老怎么办呀？”
许栖无：“……”
苏栩栩劝他：“哥哥，你不要太挑剔，不然以后就剩下了。”
许栖无嘴角抽搐：“你一天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苏栩栩：“本来就是，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你以后就能讨老婆，现在的女孩子可挑了！”
许栖无扬手作打：“作业写完没有？”
“……”苏栩栩冲他扮鬼脸：“哥哥，那个姐姐真的很好，你考虑下！我不想给你养老！”
许栖无：“……”
第1362章 山影书肆（13）
灵琼让埋香选了个地方，第二天她将那尊佛像给带过去，蹲点守着。
然而接连两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反而是关于‘拜佛’就能有好成绩的消息，在一些论坛上传播开来。
灵琼浏览着网页上的帖子。
在她将佛像抱走前，已经有不少人拜过，且已经实现了‘好成绩’的愿望。
灵琼私信几个人聊了聊。
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学生，从小学到大学、研究生都有。
之前佛像放置的地方，管理松散，这些人轻易就进去了。
这两天管严了，没法混进去，所以也没人知道佛像已经被灵琼端走了。
灵琼又询问他们考到好成绩后，有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
这些人没遇上什么特别怪异的事，只是好像比较倒霉。
喝水噎着、走路摔坑、天降花盆等各种倒霉事件。
当然只是倒霉，并没人受到什么伤害。
灵琼综合回复，在山影书肆的在逃目录里，找到符合的目标——浮生笔。
浮生笔里的邪灵是一个有才华，但运气很差的读书人，每次都以为自己会高中，结果每次都落榜，自然心生怨念。
浮生笔长年被他的怨念笼罩，在他死后机缘巧合寄生在浮生笔中。
这之后，他就开始帮助‘考生’考试。
但他会收取‘考生’的气运。
一个人的气运是有定数的。
考一次收手就算了，不过是损失点气运，以后倒霉些。
就怕某些人想一直靠这样得好成绩。
被浮生笔接连吸走气运，人就会越来越倒霉，最后死于意外。
灵琼联系埋香，让她把网络上关于浮生笔的信息处理掉。
埋香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很快就回复她好了。
再搜索，网络上果然已经搜不到了。
浮生笔在外面吃得饱饱的，整个影子都透着微微的淡光。
它晃回浣山，结果发现自己的‘家’没了。
浮生笔气得狂飙几十里地，终于在一栋居民楼找到它熟悉的气息。
它小心观察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从门缝溜进去。
浮生笔一开始也怀疑是除灵师。
可是转念想想，除灵师不可能把佛像带走，这不惊动它了吗？
他们肯定会在原地守株待兔。
所以肯定是那些‘信徒’胆大包天，把它的‘家’给带走了。
以为这样就能一直得到的庇佑。
哼！
愚蠢的人类！
浮生笔已经忘记，它曾经也是人类。
浮生笔飘到六楼，停在一户人家门口。
它虽然已经自我补充完剧情，但还是谨慎地观察片刻。
确定只是一户普通人家的房子，这才从门缝挤进去。
它一进去就看见自己的‘家’被摆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浮生笔一喜，当即往佛像飘去。
然而它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进去，反而撞上一层硬邦邦的东西，将它弹开了。
啪——
室内的灯光亮起。
“哟，你可算找来了。”
女孩儿娇俏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浮生笔猛地回头，一眼看见倚在门框处，笑吟吟的小姑娘。
她手里拿着一支毛笔，在她指尖慢悠悠地旋转。
浮生笔心底一紧。
她是山影书肆的人！
“那破佛像哪有这个舒服，你要不回这里面来？”
佛像毕竟只是个暂时的媒介。
灵琼手里的浮生笔才是它真正的本体，当然是浮生笔更舒服。
“你……你是书肆现在的老板？”
浮生笔被封印的时候，还是几百年前。
当时的书肆老板还是个老头子。
逃跑的时候，跑还来不及，谁有心思去看书肆现任老板长什么样子。
所以它并不认识灵琼。
“嗯哼。”灵琼骄矜地点点头：“我亲自来找你，荣幸吧。”
“……”
荣幸个屁！
书肆的老板，向来都是找到它们当场抓。
哪里会干抱走佛像，等它自投罗网这种事。
“你为什么把佛像抱到这里来？”浮生笔一边转移灵琼的注意力，一边寻找跑路的时机。
书肆现任老板看着年纪小，不知道实力如何……
要是不怎么样，它也许还能跑掉。
佛像没了虽然可惜，但总比被抓回去，封在那些破书里好。
“我高兴。”
“……”
这回答，让它怎么接？
灵琼丝毫不在意浮生笔会不会跑，她溜达到沙发那边坐下，聊家常似的，“你这出来就重操旧业，也是挺称职的。”
浮生笔：“我是在帮助他们，我们各取所需。”
灵琼：“你帮他们去死？”
浮生笔狡辩：“想要功名，怎么能没点付出。他们要是不贪心，也不会死呀。”
“就算一次考好了，接下来的霉运也足够让他们失去考试带来的好处。”
浮生笔：“那也是他们自己选的。”
灵琼啧一声：“售出前，你可没告诉他们有这些附带作用。放在现在你这种欺瞒消费者奸商，是要被投诉的。”
浮生笔：“……”
好像……
等等！
它又不是什么正经商家，他们找谁投诉去！
浮生笔差点被灵琼带歪，回过神来，立即朝着窗户那边射去。
刚才灵琼就坐在沙发上了。
离窗户最远。
所以浮生笔觉得自己能冲出去。
瞅着窗户就在眼前，浮生笔还特意回头看灵琼。
那小姑娘坐在沙发那儿，撑着下巴，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很快浮生笔就知道那怪异的眼神是什么。
那是看‘傻子’的眼神。
窗户上有东西，它一头撞上去，被烫得浑身发抖，连行动力都失去了。
“哎，好好聊不行吗？跳什么窗啊。”灵琼起身，走到浮生笔跟前，弯着腰看它。
浮生笔从那小姑娘眼里看见了笑意。
她的声音冷幽幽地再次响起：“我这人很有爱心，就怕你激动跳窗，特意提前准备了。”
浮生笔：“……”
mmp！
浮生笔很想骂人，可它现在疼得站都站不起来，哪儿有力气骂人。
灵琼把浮生笔抓起来塞进笔里，开始审问：“是谁把你放到浣山上的？”
浮生笔没想到灵琼会这么好心把它塞到本体里。
不过回到本体，它就没那么难受。
因此面对灵琼的询问，浮生笔直接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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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3章 山影书肆（14）
浮生笔很快就发现自己天真了。
她敢把自己塞进本体里，就有办法对付它。
浮生笔就撑了半分钟就撂了，“我不知道，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浣山了，呜呜呜，您放过我吧，我没有害人，我是在帮人哇……”
灵琼冷笑：“你是间接在害人。”
浮生笔：“……”
那也是他们贪心啊！
跟它有什么关系！
“把你从书肆跑出来后的细节，从头说一遍。”
“……”
浮生笔说它从山影书肆跑出去后，没跑多远就撞进一片黑暗中。
然后就一直在黑暗里打转。
等它再次有意识，就发现它已经在浣山。
那些‘信徒’它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
不过既然都找上门了，它又急需这些力量，自然就毫不客气收下了。
帮它的人根本就没露面。
浮生笔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
浮生笔也是蠢，有点好处就忘了自己的处境，居然也不跑。
灵琼觉得那人肯定就是上次利用女主，放跑山影书肆里妖邪之物的人。
对方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算了，山到桥头自然直。
实在不行还能抽卡。
不抽卡的剧情跟爸爸也没多少关系。
灵琼这么一想，豁然开朗，收起浮生笔离开。
灵琼揣着浮生UU小说楼，右脚刚踏出居民楼大门，外面就是一阵风撞进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的雨，被那阵风携裹进来，带着微微的凉意。
黑影笼罩而至，灵琼下意识避开。
微光落在进来的人影身上，勾画出清晰的轮廓。
绵密的雨珠染在男生发梢，如铺了一层白沙。
男生显然是没料到这个时候，居民楼里会有些人出来，身体没有刹住，差点撞上灵琼。
“崽！”
许栖无皱眉，看向满目惊喜的小姑娘。
她怎么在这里？
不会是跟踪自己吧?
小姑娘歪了歪头，眉眼带笑：“许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许栖无警惕。
大半夜还能碰上她。
哪有这么巧合？
“我来办点事呀。”灵琼无辜脸：“你也是来办事？”
许栖无抬手拂掉头发上的雨珠：“不关你的事。”
“遇见就是缘分呗。”灵琼双手一合：“许先生，你看，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要不，你同意我追你呗？”
“……”
谁知道这缘分是怎么来的？
“猗小姐，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不关她有什么目的，对许栖无来说，都是麻烦。
她最好是能立刻消失在自己面前。
灵琼眨巴下眼，认真且专注地看着他：“我就喜欢在喜欢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许栖无：“……”
神经病！
哒哒哒……
高跟鞋踩过楼梯，逐层而下。
“许……先生？”身着v领包臀裙的美艳女子，出现在楼梯拐角。
她谨慎地叫了一声，确定来人的身份。
“钟小姐。”许栖无微微颔首。
钟梦南立即下来：“我还以为认错了呢……没想到许先生这么年轻。”
面对这种寒暄，许栖无只淡淡地点下头。
灵琼就有些狐疑。
自家崽子大半夜见这么漂亮的女子干什么？
“这位是……”
“她……”
灵琼抢在许栖无前面说话：“你好，我是许先生的助理。”
许栖无：“……”
谁助理？
他什么时候同意的？
钟梦南完全没有怀疑，邀请他们上楼：“原来如此，两位楼上请吧。”
此时许栖无反驳已经晚了。
他忍了忍，压低声音警告灵琼：“你敢捣乱，我就杀了你。”
灵琼捂着胸口，一脸害怕的样子，做作开口：“许先生，你好凶呀！”
许栖无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他垂下头，不再搭理灵琼，跟着钟梦南上楼。
这栋居民楼没有电梯，钟梦南家在五楼。
家里装修很奢华，一看就是有钱人那种。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住在这里……
“许先生，里面请。”钟梦南态度十分恭敬，“我给你们倒茶……”
“不用。”许栖无打量下四周：“我还有事。”
钟梦南愣了下，随后立即恢复自然：“那好吧……您这边请。”
灵琼乖巧地充当助理，跟在两人后面，进了旁边的卧室。
卧室里贴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是密不透风。
灵琼进去都觉得像是进了封建迷信门派辨别现场，各路神仙大杂烩。
卧室中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老人。
老人面色红润，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从他身上盖的、枕边放的、天花板上挂的东西来看，更像是被封印了。
灵琼都感觉自己呼吸困难了。
“许先生，这就是我爸……”钟梦南道：“他这段时间时常昏睡，有时候好几天才醒……”
许栖无走到床边看一眼，没感觉到钟老先生身上有阴气。
许栖无神色不变，余光瞄向灵琼那边看。
灵琼压根没看这边，正仰头看天花板上画得乱七八糟的符，好像在研究那些符有什么作用。
许栖无收回视线：“可以详细说一下怎么回事吗？”
钟梦南：“可以……我也找了不少人，都没人有办法，好不容易才通过朋友知道许先生。”
灵琼揉下耳朵，找崽子干嘛？
崽子也不像个除灵师啊！
崽子不会除了当贼，还招摇撞骗吧？
钟老先生年轻的时候创业，攒了一点家底。
到老了，也早早退休，将家业交给后辈打理。
这套房子，是他们的老房子。
钟老先生念旧，一直没有出售。
他从别墅搬回老房子，过起了晚年生活。
钟梦南不放心，找了保姆过来照顾他。
钟老先生觉得自己还没老到那个地步，他自己能行，几个保姆都被他陆续轰走。
钟梦南只好放弃给他找保姆，隔三差五来看他。
一开始钟老先生还挺欢迎，但隔了一段时间后，钟老先生就不让她来了。
说他有自己的生活，不让她来打扰他。
钟梦南知道自己父亲，身体健康没什么问题，自己也有主见和见识。自己工作也忙，渐渐来的时间就少了。
但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声称不要保姆的父亲，居然找了个人照顾他。
第1364章 山影书肆（15）
钟梦南第一次见到那个保姆，就心生不喜。
也不是说保姆做了什么，
那保姆面相看上去和善，做事也手脚麻利。
但钟梦南就是不喜欢。
然而钟老爷子很是中意。
不管钟梦南怎么劝，都不肯辞退她。
最后钟梦南也没法，只能让保姆留下来。
起初，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钟老爷子给保姆开的工资高一些，时常将她送去的东西送给保姆。
钟梦南虽然心底不喜，可老爷子高兴，她也只能压下。
但随着时间，老爷子就越来越过分。
开始送保姆金银珠宝，昂贵的护肤品、衣服包包……
这个时候，钟家的人都觉得不对劲了。
纷纷开始劝说老爷子。
老爷子却跟中邪似的，说起来就发火。
说他花的自己的钱，关他们什么事，怒骂他们不孝。
老爷子那次气病了，住了好久的院。
他们也就不敢气他。
但老爷子之后更过分，居然想分公司股份给保姆。
这件事闹得钟家不得安宁。
钟老爷子一气之下，居然要收回公司，把他们都赶出去。
一个月前，老爷子突然昏迷，送去检查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躺了两天，自己又醒了，大骂他们一顿回了家。
结果没过两天又昏迷了。
每次都是这样，醒过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真的觉得钟老爷子是中邪。
这不找了不少人来看。
然而没有一个人能解决。
现在老爷子醒了，还是执意要将股份分给保姆，每次见面都是大吵大闹。
许栖无：“那个保姆呢？”
钟梦南：“被我们赶走了。”
“她没再来过？”
“没……”钟梦南：“老爷子这个样子后，一次都没来过。”
他们现在每天都轮流守着老爷子，那保姆想来也没机会。
灵琼：“老爷子变成这样，是在她被赶走后，还是赶走前？”
钟梦南想了下：“之后……”
保姆被赶走后，老爷子就变成这个样子……
钟梦南被提醒到：“我这就叫人去找那保姆。”
钟梦南出门去打电话。
许栖无见钟梦南离开，这才有机会问灵琼：“你想干什么？”
灵琼真诚极了：“给你当助理啊。”
“我什么时候让你给我当助理了？”要不要脸！
“我是担心你嘛！”灵琼理直气壮：“这个看上去不好解决，我帮你？不收钱。”
“不用！”许栖无无情拒绝她。
“真的不用吗？”灵琼抱着胳膊：“这个房间比无菌室还干净，许先生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许栖无：“……”
果然是这样。
“好吧。”灵琼耸下肩，“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很乐意为你效劳，不管哪方面哦。”
“……”
钟梦南打完电话回来：“许先生，您看有其他问题……”
许栖无：“我需要检查一遍屋子。”
“可以可以……”钟梦南示意他：“您随便看。”
这套房子里有不少东西，古董也不在少数。
灵琼觉得许栖无不像是来解决问题，更像是来找东西。
许栖无仔细查看一遍屋子，最后显然什么都没找到。
许栖无：“保姆有消息后，你再通知我。”
钟梦南犹豫下：“您不……就这样走了？”
不留点什么东西？
之前请来的人，哪个不是掏出一堆东西……
这位随便看看，就这么走了？
灵琼替许栖无道：“您要买的话也可以，我们可以提供，买个心安嘛……”
钟梦南：“？？？”
许栖无拽着灵琼就走：“钟小姐，告辞。”
许栖无出门顺手带上房门，一秒甩开灵琼。
灵琼自己捂着手腕转了下，突然开口：“你知道自己来找什么东西。”
许栖无眉梢微微一动，“猗小姐在说什么？”
灵琼眉眼带笑，语气却笃定：“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许栖无进屋后，对当事人只做了简单的查看。
按理说，当事人都昏迷不醒了，他应该做更仔细地检查。
可是他没有。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打量四周的环境，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
包括最后提出查看整个屋子。
上次也是，他是直接冲着怨女砚去的。
许栖无瞥她一眼，没吭声，直接往楼下走。
许栖无走了几步，发现灵琼没跟上来。
在即将转到下一层的时候，他回头去看。
小姑娘还站在原地，正偏着头看旁边的墙。
墙面已经不是白色，贴满各种小广告，中间还混合着小孩子的涂鸦。
许栖无跟着看了两眼，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他不知怎么就开了口：“你走不走？”
“来了。”
小姑娘拎着裙摆，喜悦地奔向他。
许栖无皱眉，快步下楼。
“许栖无，你来找什么的呀？”小姑娘哒哒地跟在后面，声音清清脆脆。
“不关你的事。”许栖无还是这句话打发她。
灵琼对这句话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我给你当助理呀。”灵琼给自己安排一个工作：“怎么样？”
“不怎么样。”
“免费的哦。”
许栖无扯着嘴角，拉出一个讽刺的笑，“猗小姐对陌生人都这么自来熟？”
灵琼认真道：“你不是陌生人，你是我未来男朋友。”
“……”
谁是她未来男朋友！
不要脸！
许栖无在居民楼外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他还没坐上去，后面就是一沉。
许栖无扭头看向已经坐稳的小姑娘，忍着把她掀下去的冲动。
“下去。”
“我不！你载我呗。”
许栖无直接给气笑了，不要那辆车，重新扫了一辆，上车就走。
“喂，我不会骑呀！！”
许栖无压根不理她，转眼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灵琼：“……”
真走啊！！
留她这么一个貌美的小姑娘在这里好吗？
绅士风度呢！
【亲亲，抽卡吗？】闪闪幽灵式出现。
“抽！”
爸爸今天要斥巨资！
教崽做人！
许栖无骑出一段距离，扭头往后面看。
昏暗的路灯下，没有人跟上来。
她不会真的不会骑吧？
看她那样子就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还穿的裙子……
可是关他什么事。
现在这么晚，打车估计都打不到。
叮——
【苏栩栩：[链接]#美貌男子深夜归家偶遇变态后#】
许栖无嘴角一阵抽搐，苏栩栩拿谁手机给他发的消息！
许栖无盯着那标题看了好几秒，低骂一声，将手机揣进兜里，掉头回去。
——万氪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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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5章 山影书肆（16）
许栖无回到之前分开的地方，结果并没有看见灵琼。
走了？
许栖无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她能大半夜跑到这里来，还不能回去了？
许栖无黑着脸掉头。
哐——
某种重物砸在铁皮上，发出的巨大声音从黑暗的巷子里传来。
许栖无下意识往那边看。
然而那边过于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许栖无犹豫下，还是下车，朝着那边黑暗中走去。
细雨从高空坠落，绵密的沙沙声像夜里的催眠曲。
走进黑暗中，许栖无眼前逐渐能看清一些东西。
巷子尽头有人在打架。
许栖无在一道亮光闪过的瞬间，看清里面被两个人围攻的人是谁。
他眉头一皱，身体行动快过大脑。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冲上前，挡住一个人的攻击。
这两人见有人出现，对视一眼，没了攻击之意。
“撤！”
不知是谁开口，两人同时隐进黑暗中。
许栖无没追，扭头去看扶着墙的小姑娘。
她微微喘着气，声音低低的，莫名有些委屈，“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许栖无摸出手机照明，“他们是谁？”
“不认识。”灵琼摇头。
许栖无离开后，这两人就出现了。
一声不吭直接对她下手。
看他们的架势不是想杀她，更像是想活抓她。
要不是许栖无突然出现，她也不会放走他们。
可惜……
让他们捡了一条命。
许栖无用手机照了照她四周，干巴巴地问：“你没事吧？”
“有……”灵琼声音瞬间虚弱起来：“受伤了。”
许栖无狐疑：“哪里？”
她看上去好端端的，哪里受伤了？
灵琼裙摆不知何时破了一块，此时被她拎起来，露出裙摆下受伤的小腿。
小姑娘清透的眸子里蓄上盈盈的光，轻声说：“走不了了……”
雨水打湿了小姑娘长发，瞧着狼狈又可怜。
许栖无嘴上说着狠话，但实际并没那么狠心。
深更半夜的，他也做不出把灵琼一个人扔在这里的事。
许栖无沉默下，扶着她胳膊：“我送你去附近药店处理下。”
“药店不都关门了吗？”
“有二十四小时的。”
“哦……”
许栖无觉得自己很倒霉，之前明明二十四小时开门的药店，他过去发现关门了。
此时夜色已深，街道两侧的店铺大门紧闭，连家便利店都找不到。
更倒霉的是，雨下大了。
两人此时站在屋檐下避雨。
灵琼穿得单薄，此时双手交叉环在身前，像只落水的小凤凰。
许栖无脱下外套，扔到她身上，“你家在哪儿？”
灵琼：“城南望山路。”
许栖无：“……”
他们现在在城北，要去那边就得横穿整个城市。
即便现在不堵车，过去也得花些时间。
“我附近给你找个酒店住。”
灵琼弱弱道：“我没带身份证……”
“……”
许栖无刚想说他去开好房间，然后她再上去，兜里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苏栩栩。
“哥哥，你没看见我给你发的链接吗？”苏栩栩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清透，“你还不回来！”
“我有事。”
“这么晚了，你还有事……”苏栩栩嘀咕：“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许栖无道：“你拿的谁手机？”
“王大爷的呀。”
“……”王大爷不是老年机吗？“你赶紧睡觉，明天还上学。”
苏栩栩：“我们家那么大一个漂亮小伙子没回来，我哪儿睡得着。”
许栖无面无表情：“苏栩栩，害怕就直说。”
苏栩栩：“……”
苏栩栩恼羞成怒挂了电话。
苏栩栩一个人在家，许栖无不放心，这附近也没什么好的酒店。
许栖无打算载着灵琼往家那边走，在那边找个酒店。
半个小时后。
许栖无沉默地拿钥匙开门，身后站着落汤凤凰灵琼，可怜巴巴地裹着衣服，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
他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吗？
不是什么旅游旺季，更没什么大型活动，怎么所有酒店就住满了？
真是怪了！
没办法，许栖无只好先把灵琼带回来。
总不能把她扔在大街上不管吧？
“你还知道回来……来……来？”苏栩栩听见开门声，从卧室跑出来，瞧见站在许栖无身后的人，直接卡带了。
几秒钟后，苏栩栩先揉眼睛，又掐自己大腿，试探性叫：“姐姐？”
灵琼唇角扬了扬：“又见面了。”
苏栩栩瞅瞅自家黑着脸的哥哥，又瞅瞅脸色有点难看，衣裳湿透的灵琼。
苏栩栩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消化，随后就热情邀请灵琼进门。
又是拿拖鞋，又是拿毛巾。
许栖无黑着脸看苏栩栩把他的拖鞋拿走，谁才是她亲哥！！
平时没见她对自己这么好过！
“她今晚和你睡。”许栖无没得鞋子穿，只能光着脚往里面走。
“好哦。”苏栩栩看都没看他，高兴地应下来。
许栖无：“……”
许栖无翻出药，交给苏栩栩，然后也不管她们，直接回房间去了。
等他回到房间，才反应过来。
他怎么就这么放心让她和苏栩栩待在一块了？
许栖无在出去和不出去之间犹豫下，最后选择不出去。
他不想和那个女生相处。
她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能吸引他似的。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叩叩——
许栖无靠着门，被敲门声吓一跳。
他拉开一条门缝，垂眸看门外的苏栩栩，“干嘛？”
“衣服。”苏栩栩往他房间里挤：“姐姐穿不了我的衣服。”
“穿不了你的衣服关我什么事。”许栖无勾住苏栩栩衣领。
苏栩栩扑腾两下：“当然是穿你的，湿衣服会感冒的。”
许栖无：“……”
凭什么要陌生人穿他的衣服。
他不！
两分钟后。
许栖无抱着胳膊，看着苏栩栩整个人都快爬进衣柜里，一件一件地开始嫌弃。
许栖无忍无可忍，将她拽出来，随手拿了一件塞给她，连人一起扔出门。
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苏栩栩冲着门板哼一声，抱着衣服飞奔进房间。
“姐姐，你快去洗澡吧。”苏栩栩把衣服塞给灵琼：“不然感冒了。”
“你哥哥的衣服？”
“嗯呀，你不要嫌弃。”苏栩栩道：“他没穿过几次的。”
灵琼当然不会嫌弃自家崽的东西。
只是……
这只有衣服呀？
许栖无藏在房间里不出来，苏栩栩那小脑瓜，想到有件衣服就行了，哪儿想得到更多。
灵琼只好自己解决。
第1366章 山影书肆（17）
许栖无的家在外面看着破旧，但里面其实不算差。
苏栩栩房间应该是两个房间打通，很是宽敞。
还带独立卫生间，装修也十分舒适，充满小女孩儿的梦幻感。
还有一排架子，放满苏栩栩的各种样式的娃娃。
看得出来许栖无是很疼爱这个妹妹的。
灵琼洗好澡，在苏栩栩的热情下，让她帮自己抹了药。
伤并不严重，抹点药水就行了。
苏栩栩抱着一个等身娃娃，眸子滴溜溜地转：“姐姐，你这么晚怎么还和我哥哥在一起呀？”
“意外。”
“咦……”苏栩栩趴到床边，小声问：“姐姐觉得我哥哥怎么样？”
“挺好。”
“真的吗？”
“嗯。”
苏栩栩一个人在床上乐。
也不知道乐什么。
苏栩栩就是个话痨，灵琼跟她套了不少关于许栖无的信息。
许栖无和她的父母在她不记事的时候就不在了。
许栖无告诉她，他们已经死了。
可是苏栩栩后来在旁边的人那里听说，他们是丢下他们跑了。
具体什么原因，苏栩栩不知道。
她记忆里就是和许栖无一起生活，许栖无照顾她的起居。
虽然每次都说没钱，但她要什么，许栖无都会满足她。
在苏栩栩的印象中，他们并没有为钱发过愁。
“你哥哥还在念书吗？”许栖无的年纪应该上大学。
“上呀。”苏栩栩有些骄傲：“不过他不常去，但他成绩好，学校不管他。”
“那你哥哥有谈过女朋友吗？”
苏栩栩摇头：“你是哥哥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孩子……除了我！”
“我要是追你哥哥，成功率大吗？”
苏栩栩眸子一亮：“你要追我哥哥……唔！”
灵琼捂着苏栩栩嘴巴，示意她小点声。
苏栩栩连忙比个ok，表示自己知道了。
苏栩栩喘口气，道：“难！”
要是不难，以前那些对她哥前赴后继的漂亮姐姐们，就不会一段时间就没影了。
苏栩栩小小年纪就要为自家亲哥的未来发愁，生怕他以后孤独终老，要她来养老。
灵琼长得漂亮，给她的感觉也不错，她很喜欢，比之前那些漂亮小姐姐都喜欢。
所以苏栩栩是举四手赞同灵琼追自家哥哥的。
“你要是帮我，我送你这个娃娃。”灵琼翻出之前许栖无给她看过的那个娃娃。
苏栩栩眸子一亮，但旋即又暗下来。
“帮你可以。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不用了吧……”
苏栩栩话是这么说，眼睛却没离开屏幕。
那个娃娃太贵了。
她哥说她要是能考到前十，才给她买。
考到前十，还不如杀了她呢。
“我们要是一家人了，这就是嫂子送给你的见面礼呀。”灵琼忽悠她：“不算贵重。”
苏栩栩：“……”
苏栩栩是能为娃娃跑去拜邪佛的主儿。
在灵琼花言巧语下，很快就沦陷。
许栖无还不知道，两个女人在深夜达成某种不可言说的交易。
许栖无第二天起得早，出去买了早餐回来，苏栩栩已经坐在餐桌边打哈欠。
苏栩栩房门大开，床上叠得整整齐齐，并没有人。
“她人呢？”
“走了呀。”
“走了？”
苏栩栩怪异地看他一眼：“嗯……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舍不得猗姐姐吗？”
“吃你的饭，吃完上学去。”许栖无硬邦邦道。
苏栩栩撇嘴：“猗姐姐那么漂亮，哥哥你都不动心，你是不是不会爱呀？”
许栖无冷笑：“看人漂亮就喜欢，那叫见色起意，你以后可小心点吧。”
灵琼一夜未归，回去就被埋香拉着念叨半天。
灵琼把浮生笔塞给她，打断埋香：“昨晚我遇见人袭击我。”
埋香顿时紧张起来，先打量她有没有受伤。
确定她没什么事，这才皱眉道：“是浮生笔的‘信徒’？”
“不是。”灵琼道：“他们想活抓我。”
埋香奇怪：“您没抓住他们？”
“……”
都怪崽！
灵琼轻咳一声：“我觉得是上次在书肆捣乱的人。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埋香摇头，“暂时还没有。”
对方上次利用了别人，根本没有露面。
跑掉的妖邪之物也并不多。
灵琼想了下，道：“既然对我下手了，想必不会就这么算了，找个机会逮住就是了。”
埋香也不觉得灵琼在说大话，认同点头，“那您小心些，需要的时候，可以带书肆里的帮手去。”
书肆里一些妖邪之物，可以带出去当帮手用。
埋香是担心她上次受伤，实力还没恢复过来。
损失一件妖邪之物，比损失一个老板要划算。
灵琼没等来对方再次动手，先等来一位叫‘钟鸿志’的男人。
听见钟这个姓，灵琼心底咯噔了一下，心想没这么巧吧。
等见到人，她知道就是这么巧。
钟鸿志是钟梦南的哥哥，他找到这里来，也是为他家老爷子。
钟梦南找到许栖无，显然不得钟鸿志认同。
钟鸿志不知从哪儿得来消息，找到了山影书肆来。
【亲亲，抽卡吗？】
灵琼心想自己很快就会见到崽，抽什么卡，硬气地拒绝了闪闪。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现实是多么残酷。
本来说得好好的钟鸿志居然没音信了。
灵琼怀疑这是闪狗在钓鱼执法，气得她骂骂咧咧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得砸钱氪金。
灵琼显然忘了之前她对钟梦南说过，自己是许栖无的助理。
所以当她和钟鸿志出现在钟家，介绍她是专业人士的时候，钟梦南露出惊讶之色。
更绝的是许栖无也在。
灵琼掐自己一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不过没关系！
没什么爸爸不能演的！
灵琼镇定地冲钟梦南微笑，丝毫不怕钟梦南拆台，大不了到时候她说那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钟梦南和钟鸿志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短暂地惊讶后，居然没有拆穿她。
“你来干嘛？”许栖无趁钟家兄妹去旁边说话，压低声音询问灵琼。
“接单赚钱呀。”灵琼乖巧道：“我也需要养家糊口的嘛。”
特别是你这个吞金兽！！
爸爸的小金库都养不起你！！
“你故意的吗？”
“故意来见你？”灵琼点头：“那我是故意的。”
许栖无：“你到底想干嘛？”
第1367章 山影书肆（18）
“你啊！”小姑娘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怎么……”许栖无差点没反应过来，随后就是暴怒：“你是不是女孩子？”
灵琼热情邀请：“你要不鉴定下？”
许栖无：“……”
许栖无俊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他扭开头，不再看灵琼。
好好一个女孩子，说话这么不要脸！
“钟梦南，不是你一个人担心爸！”
隔壁突然爆发出一阵争吵。
钟梦南的声音满是讽刺：“你是担心爸吗？”
钟鸿志：“我怎么就不是担心爸了？他是我亲爹，我还能害他！！”
钟梦南：“你干过些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钟鸿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钟梦南，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两人在旁边吵了几句，后面就压低了声音，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等两人回来，表情都很不好看。
双方甚至离对方远远的，生怕沾上对方的晦气似的。
灵琼暗自叹气，看来这两兄妹不是一般的不合啊。
“猗老板，里面请。”钟鸿志抢先开口，请灵琼进主卧去看老爷子。
钟梦南冷嗤了一声，也没阻拦，在旁边说风凉话：“就怕有些人好心办坏事。”
她特意瞅了一眼灵琼，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灵琼当作没看见，冲许栖无眨下眼，一本正经地跟着钟鸿志进主卧。
这个房间前几天她来过，里面除了那些各路神仙布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并没有其他东西。
钟鸿志将灵琼引到床边，压低声音：“猗老板，您瞧瞧，我爸还能醒吗？”
据钟鸿志说，之前隔两三天会醒一次的老爷子，已经快一周没有清醒了。
要不是生命特征没有问题，他们都怀疑老爷子已经……
灵琼细细打量老爷子的面相，似笑非笑地问：“钟先生是想他醒还是不想他醒？”
钟鸿志微微不自然，随后又急切道：“猗老板这话说的……他是我父亲，我当然希望他醒过来。”
灵琼不作表态，换了个问题：“那个保姆找到没？”
保姆的事，钟鸿志显然也知情。
他摇了摇头，“我们派去找那保姆的人回来说，保姆家早就人去楼空了。”
钟鸿志有些紧张：“猗老板，找不到保姆，难道这件事就解决不了吗？”
“他们说，您是专业的啊……没什么事不能解决。”
灵琼略显忧愁：“钟先生这事有点麻烦。”
钟鸿志一听就知道有戏，很是上道：“猗老板您只要帮我解决这个麻烦，我保证不会让猗老板失望。”
外边随便找个招摇撞骗的都敢喊百万。
钟鸿志觉得真有本事的人，要价高实属正常。
……
……
灵琼和钟鸿志谈好价钱，第一件事就是让钟鸿志把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撤了。
“这……”
“你家老爷子不嫌压抑，我还嫌呢。”灵琼抱着胳膊：“都是些没用的骗人玩意，留着有什么用？”
“我这就弄。”钟鸿志赶紧动手。
“钟鸿志你干什么？！”
钟梦南在外面看见了，冲进来阻止他。
“猗老板说这些无用，要清理掉，你别妨碍我。”
“她……”
许栖无在后面搭话：“清理也无妨。”
钟梦南一愣：“许先生？”
“她说得没错，这些都无用。”许栖无自然知道那些东西没什么用处，但并不妨碍他，所以他也没管。
钟梦南：“……”
钟梦南目光在灵琼和许栖无身上来回转一圈，最后退开，看着钟鸿志清理房间的东西。
清理干净那些东西，整个房间都宽敞不少。
就连空气都清新了。
灵琼推开窗户，换一换房间里的浊气。
“你把老爷子扶起来吧。”灵琼指挥钟鸿志。
钟鸿志连忙过去帮忙。
钟梦南：“许先生，我有话问你，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许栖无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已经到这一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两人到客厅阳台上，钟梦南开口：“那位猗老板，不是许先生的助理吗？”
许栖无沉默下，快速想了个理由：“上次我只是和她碰巧遇上，我们确实认识，也算……同行。她听闻此事，有些感兴趣，怕你误会，就说是我助理，顺便上来瞧瞧。”
钟梦南不知信没信：“那她现在不是抢你生意吗？”
干这行的应该避讳彼此。
除非两人关系特别好……
“各凭本事。”
“没想到你们这行的交流还挺……”钟梦南斟酌用词：“特别。”
许栖无：“……”
钟梦南：“问许先生一个冒昧的问题，和那位猗老板比，许先生有几成把握？”
“源头应该在保姆身上，现在我没看见保姆，暂时无法给钟小姐准确地答复。”
“这样啊……”钟梦南皱眉：“那保姆不知藏到哪里去了……我会想办法找到她。”
她顿了顿，往主卧的方向看：“那位猗老板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许栖无：“……”
许栖无还真说不准。
他和灵琼说白了也不过几面之缘。
她从哪儿冒出来的他都不知道。
请她来的人，都叫她猗老板，看态度也十分恭敬，估计是挺厉害的。
……
……
两人谈话结束，那边灵琼也出来了。
钟鸿志正打电话让人送新鲜牛肉来。
钟梦南可能不放心，进主卧去瞧老爷子了。
“你有办法了？”许栖无趁机问灵琼。
“你明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你能没有办法？”灵琼反问他。
许栖无：“……”
他是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东西。
但……
他现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东西不在这里。
灵琼突然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不赌。”许栖无十分谨慎，当场拒绝。
“许先生怕了？”灵琼噙着单纯无害的浅笑：“和我一个小姑娘打个赌都不敢。”
“呵……”
激将法对许栖无毫无用处。
灵琼使出杀手锏：“这样，你要赢了，我就再也不纠缠你，如何？”
许栖无：“当真？”
灵琼点头：“当真。”
许栖无犹豫下，能摆脱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子……
许栖无觉得自己不是讨厌她。
但是并不想和她过多接触。
他有一种直觉，和她走太近，会让他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1368章 山影书肆（19）
“赌什么？”
“看看我们谁先找到这件妖邪之物。”灵琼挑眉：“如何？”
“我赢了，你就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
“嗯哼。”灵琼点头：“怎么样？”
“那我输了呢？”
“唔……许先生，你对自己很没自信嘛。”
“……”
“你要输了，你就得答应……”灵琼思索下，不能进展太快，“让我追你吧。”
许栖无细想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损失。
就算没有这个赌，她估计也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成交。”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许先生可不许反悔哦。”
“不会。”
“那就好。”
……
……
钟鸿志要的牛肉很快送到，灵琼确定是新鲜的，让钟鸿志过来放血？
钟鸿志震惊：“放血？我？”
“他是你爹，当然是你，不然还是我吗？”灵琼比他还震惊：“你不想救你爹了？”
小姑娘那眼神，仿佛是在谴责他不孝，连给亲爹放点血都不肯。
“……”钟鸿志面色尴尬，“猗老板，要多少啊？”
灵琼摸出一个和头差不多大的碗，把牛肉扔进去：“淹过牛肉为止。”
“……”
钟鸿志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那么大一块牛肉，他得放多少血！
“一定要我的吗？”
“钟小姐的也行，不过……”灵琼笑一下，示意钟鸿志凑过去。
她在钟鸿志耳边低声说了两句，钟鸿志脸色一变，当即撩起袖子，豪气道：“放我的！”
钟梦南：“？？？”
这两人说了什么？
……
……
灵琼并没拿那牛肉做什么，只是让钟鸿志将它放在老爷子床底下，然后就起身准备走了。
钟鸿志脸色苍白，期期艾艾像个小媳妇似的看着她。
“钟先生放心，明天我会再来的。”拿人钱财，灵琼对提款机稍有耐心，安抚了两句。
灵琼从钟家离开，在外面等许栖无。
许栖无不知和钟梦南商量什么，大半个小时才出来。
“许先生，一起吃饭？”
“没空。”
许栖无是真没空，他现在得去给苏栩栩开个人家长会。
苏栩栩在学校那是老师小本本上的常住人口，许栖无都不想去学校，丢脸！
“我送你。”灵琼晃下手里的钥匙：“现在下班高峰期，你可打不到车。”
许栖无下意识去看共享单车，结果发现那里一辆都没有。
“……”
为什么遇见她总是这么倒霉！
许栖无看一眼那颜色鲜艳的车子，有点犹豫。
最后在快要迟到的‘恐惧’中，坐上灵琼的车。
狭小的车厢里，人的感知都被放大。
所有嘈杂声音都被关在外面。
坐上车，许栖无就有些后悔。
好在灵琼并没什么奇怪举动，只是提醒他系安全带。
“你真有办法让老爷子醒过来？”许栖无看着窗外后退的街景，找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有啊。”
许栖无瞥她一眼：“所以……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了？”
“算吧。”
许栖无吸口气：“你是有把握，才跟我打那个赌？”
灵琼眉眼一弯，眉宇间都是浅淡的笑意：“没有把握的赌为什么要打呢？”
许栖无：“……”
好像是这个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身边，非要缠着他！
许栖无只知道她叫猗兰意，没有刻意去打听过她。
自然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来历。
前方红绿灯，车子停在斑马线后。
小姑娘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他，笑着道：“山影书肆老板，猗兰意。”
那张名片呈暗红色，很有质感。
一面用潦草的书法字体印着繁体的‘山影书肆’四个字。
一面则是端端正正的‘猗兰意’三个字，下方是电话号码。
很简洁的名片。
“山影书肆……”城南望山路。
他知道是哪里了。
那个专门收容妖邪之物，被一些人称为‘妖邪克星’的地方。
她居然是那里的老板。
这么年轻……
这样一来，许栖无就更想不通，她到底是看上自己哪点。
许栖无想问，唇瓣蠕动下，最终却没说出来。
他继续看着窗外，街景从他眼底闪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
……
苏栩栩念书的学校是私人学校，看上去就收费不低。
灵琼望着那恢弘大气的校门，悠悠道：“你对你妹可真好。”
“呵。”许栖无气得一乐，“别的学校不肯收她。”
“……”
苏栩栩瞧着……也挺乖的呀。
很快灵琼就知道苏栩栩乖不乖了。
她被许栖无领出来的时候，花着一张小脸，小辫子也被拽歪了。
校服歪歪扭扭挂在身上，书包肩带坏了一边，被她抱在怀里，耷拉着脑袋跟在许栖无身边。
“猗姐姐！”苏栩栩见她，立即挣开许栖无，朝她跑过来：“你怎么也来了！”
“送你哥哥过来。”
苏栩栩冲她挤眉弄眼。
许栖无勾着苏栩栩衣领，把她拉回身边：“猗小姐怎么还没走？”
“来都来了，顺路送你们回家呗。”
许栖无噎了下：“你住城南，我住城北，请问猗小姐，何来的顺路？”
灵琼顺口道：“心里顺，哪儿都顺。”
许栖无：“……”
“猗姐姐都不嫌麻烦，哥哥你矫情什么。”苏栩栩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许栖无眉心直跳：“苏栩栩你给我下来。”
苏栩栩谨记她和灵琼的约定，“我不，我就要坐猗姐姐的车。你不坐，你走路去吧。”
苏栩栩‘砰’地一下摔上车门。
灵琼无辜地冲许栖无耸耸肩：“许先生，上车吗？”
许栖无：“……”
他是造了什么孽！
……
……
许栖无最后还是坐上车，他总不能把苏栩栩真的扔给她吧？
灵琼从后视镜里瞅苏栩栩，问她：“你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苏栩栩：“当然是打赢啦！他们才不是我的对手，一群弱鸡！”
灵琼竖大拇指：“厉害。”
苏栩栩顿时喜滋滋起来，“哥哥，你听见没，猗姐姐说我厉害。”
许栖无：“呵。”
许栖无看上去并没多生气，显然对于苏栩栩打架的事，不是很在意。
……也可能是习以为常，懒得说她。
灵琼又问：“你为什么打架呀？”
苏栩栩挺着小胸脯：“我见义勇为，不是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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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9章 山影书肆（20）
许栖无：“老师说你无缘无故打人家。”
“我才不是无缘无故，他欺负小胖！”苏栩栩轻哼一声。
“谁看见了？”
“……”苏栩栩撇下嘴，“小胖又不会骗我！”
许栖无：“没有证据，就是你无缘无故打人，我教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冲动，你怎么不听，你自己想想检讨怎么写吧。”
苏栩栩不服气：“老师就是偏心，他明明知道那些人欺负小胖！就是因为他们家里有钱！老师都巴结他们！世俗！！”
许栖无没好气：“你知道还招惹他们？”
苏栩栩稚嫩的声音带着坚定：“人间正义需要我！”
许栖无：“人间多稀罕你。”
两兄妹拌嘴也是挺有意思。
“下次你整点证据不就行了。”灵琼见缝插针地给苏栩栩支招：“又不难。”
“老师偏心他们呀……”苏栩栩撅嘴。
“那就搞点老师的黑料。”
苏栩栩眸子一亮。
许栖无心头狂跳，瞪灵琼一眼：“苏栩栩你不许乱来，我可不想再给你找学校！”
苏栩栩：“……”
灵琼：“……”
灵琼无声地对苏栩栩眨眨眼。
苏栩栩似乎领悟到什么，两人默契一笑。
……
……
灵琼将两兄妹送到家，苏栩栩很是上道，留灵琼吃饭。
许栖无黑着脸想拒绝，然而苏栩栩根本不给他机会，拽着灵琼进门，并打发他去买菜。
许栖无捏着钥匙，想要掐死苏栩栩。
到底谁才是他亲哥！
许栖无揣着那口郁气，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灵琼趁许栖无不在，教苏栩栩怎么维护自己的正义。
苏栩栩听得两眼放光，对灵琼更是佩服。
苏栩栩兴奋完，突然蔫下来：“姐姐，你要是追不到我哥怎么办？”
“……”
这个致命的问题，让灵琼也十分困扰。
“应该……不至于吧。”毕竟爸爸氪金的呀！
花钱的待遇，不至于……不至于！
“至于，我哥就是个……”苏栩栩想了个形容词：“铁疙瘩，根本不会开花。”
“那就把他化了。”
苏栩栩眸子一瞪，大受震惊。
好一会儿，她咽了咽口水，看灵琼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勇士。
灵琼话是那么说。
然而她现在很穷。
因此只能撑着下巴，重重地叹气。
苏栩栩学着她的样子，一大一小，跟粘贴复制出来的一般。
许栖无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场面。
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门了。
他还以为这两个在家要把房子都拆了呢！
苏栩栩开始写作业，灵琼溜达到厨房，“许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许栖无上下打量她。
意思很明显，你像个做饭的吗？
小姑娘穿着夸张的小礼服，站在厨房门口，都像是厨房八辈子积来的福气。
“我还是可以干活的。”灵琼挽起袖子，“我帮你摘菜吧。”
“不用。”许栖无制止她：“不许进来！”
她进厨房，许栖无都觉得心惊。
这要是把她哪儿给碰着了，那谁赔得起。
灵琼讪讪放下衣袖，倚在门边跟他说话。
许栖无虽然不太爱搭话，倒也没有不理她。
“你打算从哪儿入手？”灵琼突然提到钟家的事：“你现在好像没什么头绪。”
许栖无：“你怎么知道我没头绪？”
“哦？”灵琼挑眉：“那你蛮厉害嘛。”
许栖无：“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输赢。”
“嗯，是呀。”小姑娘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不到最后，未知输赢。”
许栖无被她脸上的笑容晃了下眼睛。
她本就生得漂亮，乖乖巧巧地倚在门边，艳丽的衣裳与她相得益彰，不知是谁衬托了谁。
她身上有少女蓬勃的朝气，又有一种吸引人的神秘感。
许栖无垂下眼，“你为什么要做山影书肆的老板？”
山影书肆的一些传闻，许栖无也是听过的。
当山影书肆的老板，就代表背负上许多责任。
她这样一个小姑娘……
“都是年轻不懂事。”灵琼叹气：“轻信他人。”
许栖无：“？？？”
还能被骗着当老板？
灵琼闲着也是闲着，给许栖无讲她是如何被骗上这条贼船的，争取赚点同情分。
许栖无听着听着，突然生出她也挺可怜的感觉。
小小年纪就被家人抛弃。
跟着师父长大，结果还没和师父生活多久，又被扔到人生地不熟的山影书肆。
从此承担起山影书肆的一切责任。
“山影书肆就你一个人？”
“还有一个管家，不过不是人。”埋香是山影书肆灵识所化，她不能离开书肆。
“你不怨你的父母吗？”
灵琼想了下，原主应当是不怨的，因此她摇摇头。
许栖无看她一眼，没再说话。
灵琼：“你的家人……”
“死了。”
“……”
灵琼觉得这可能是雷区，没再询问，转移了话题。
……
……
许栖无做饭很快，三菜一汤，不是什么大鱼大肉，很常见的家常菜。
苏栩栩抱着碗感叹：“我们家终于有点人气儿了。”
许栖无呛了下，瞪着苏栩栩：“以前你都跟鬼吃饭是吧。”
苏栩栩摇头叹气，一脸无可救药的样子，埋头扒饭。
她哥只有孤独终老的份。
活该！！
可怜！！
可悲！！
苏栩栩一连三叹，最后被许栖无警告才安分下来。
灵琼在饭桌上安静得很。
许栖无正奇怪，观察一会儿，发现她在挑碗里的豆子。
一颗不落地全部挑了出来。
许栖无：“……”
不知道该说她有耐心还是过于挑食。
吃完饭，时间也不早，灵琼就算想留下，也没什么借口。
许栖无送她出门，客气地叮嘱她小心。
“我明天还能来吃饭吗？”灵琼得寸进尺。
“……不能。”许栖无咬牙。
“哦。”
灵琼鼓着腮帮子，启动车子，不太高兴地冲他挥挥手，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失落：“许先生晚安。”
许栖无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冷酷，拒绝她显得很是残忍。
然而想想，他凭什么要做饭给她吃。
有一个苏栩栩还不够吗？
这么想着，许栖无强行将心底那怪异的感觉压回去，目送灵琼那骚气的车子离开这破旧的小巷。
她就像是走错地方的大小姐，在这狭小简陋的地方短暂停留。
她终归是要回到外面流光溢彩的世界去。
第1370章 山影书肆（21）
接下来的几天，许栖无并没再见过灵琼。
就连在钟家，他也没碰到过她。
倒是钟鸿志，碰到过两次。
他对床下那盆牛肉很紧张，每天都会来看。
许栖无发现，那东西在床底下放了那么多天，居然一点异味都没有。
不，可以说，连最初的腥味都不见了。
许栖无还发现苏栩栩这两天异常安分，在学校受那么大的委屈，居然没继续闹事。
很快他就知道苏栩栩为什么这么安分了。
周五那天，许栖无去接她，就听有家长说，她那个老师自己辞职不干了。
能进这个学校，要么是学历无可挑剔，要么是人脉好。
工资高，待遇好的工作，谁愿意走？
谁知道这老师居然自己辞职了……
他不觉得苏栩栩能让那老师辞职。
“你们老师辞职的事，是不是她帮的你？”
苏栩栩抱着书包，跟他装傻：“谁呀？”
“猗兰意。”
苏栩栩：“没有呀。”
“苏栩栩，撒谎不好。”
苏栩栩扭下身子：“猗姐姐说，这是为祖国的花朵除害虫。”
“……”
她可真能吹。
不过那老师确实……
苏栩栩凑过去，小声问：“哥哥，你不想猗姐姐吗？”
“我为什么要想她？”许栖无莫名其妙。
苏栩栩盯着他叹气：“孺子不可教也。”
“……”这小丫头片子是皮痒了吧。
就在此时，许栖无手机响了。
他看一眼，扭头对苏栩栩道：“你自己回家，我有点事要去处理。”
“哦。”
……
……
国际机场。
许栖无快速穿过人流，在排队安检的队伍中，迅速锁定一个人。
眼看那人就要进去，许栖无快速挤进去，在对方进去前，抓住了她。
被许栖无抓住的女人四十来岁，戴着帽子和墨镜，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来。
此时被许栖无抓住，她惊呼一声：“你干嘛。”
许栖无压着声音：“万女士，你不想闹得惊动警察，劝您跟我来。”
万红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她不认识。
“你……你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和万女士确定一点事。”许栖无道：“不会耽搁你很久。”
“你们干什么？走不走？我赶时间！”后面排队的人，见两人拉扯，不满起来。
“就是啊，有什么事你们去旁边说，别耽误我们时间。”
万红明显怕事情闹大，被许栖无半扶半拉着离开队伍。
……
……
角落里。
万红的行李已经被打开，她并没带多少东西，看上去像是临时起意离开。
她就是照顾钟老爷子的保姆。
许栖无皱眉翻着这些东西，然而并没有他预料中的东西。
“东西呢？”
“什么……东西啊？”万红明显不安，但她又有些害怕面前的年轻人。
明明长得这么好看，但总觉得他随时会对自己动手似的。
“你……你也是钟先生派来的人？”万红试探性问。
“不是。”许栖无：“之前在你这里的一个罗盘，哪儿去了？”
万红听见他不是钟鸿志派来的，并没松口气，反而更紧张，“你说那个啊……被人拿走了。”
“谁？”
“钟……钟先生。”
万红说就在她到机场的时候，有个人拦住了她。
那个人自称是钟先生派来的，万红当时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也怕自己不给，对方会做什么。
因此并没细问，就将东西交给了对方。
“罗盘是钟鸿志给你的？”
万红点头：“是……是钟先生给我的。”
许栖无笑了下。
年轻男人模样俊美，那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发光。
然而万红觉得那个笑，含着怪异的怒气。
……
……
钟家居民楼楼下。
年轻男人将用黑布包裹的东西交给坐在花坛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掀开黑布，拿出里面的黑色罗盘。
罗盘看上去和普通罗盘没什么区别，上面的指针正疯狂旋转，像是有意识地想要逃离一般。
灵琼冲年轻人挥挥手。
年轻人冲她微微弯腰，快速消失在居民楼外。
灵琼按住疯狂旋转的指针，也不知是对谁说：“没有跑掉，真可惜。”
罗盘突然溢出阵阵黑雾。
黑雾迅速成型，变成一张人脸，朝着灵琼咬去。
灵琼一巴掌扇过去，扯过黑布将罗盘包起来。
黑布一盖，黑雾形成的人脸瞬间溃散。
灵琼捏着罗盘，冷飕飕开口：“让你透口气你还这么凶，不识好人心。”
罗盘：“！！！”
灵琼没有上楼。
她坐在花坛那儿，晃着脚等着。
偶尔有路过的居民，忍不住打量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猜测她在这里等什么。
直到西下的夕阳染红半边天空，有一道纤瘦的人影，从夕阳中走来。
他踩着夕阳最后一缕光线，站在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仰头轻笑：“许先生，我先拿到哦。”
许栖无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东西上，喉结微微滚动，到底是没有伸手去抢。
……
……
钟家。
钟梦南和钟鸿志都在。
两人明显不想和彼此产生过多的接触，离得老远。
灵琼和许栖无一起进门。
两人同时起身，分别看向两人，都带着殷切的希望。
“时机差不多，今天就让老爷子醒过来吧。”
灵琼进门第一句话。
钟家兄妹下意识看向彼此。
那眼神并非单纯地为父亲醒过来高兴，还有别的。
“麻烦钟先生将床下的东西取出来。”灵琼挑着下巴，吩咐钟鸿志。
“好的。”
钟梦南下意识看向许栖无。
许栖无摇头。
罗盘被她先拿到了，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钟梦南皱眉，眼底隐隐有些焦虑。
然而此时并没人关心她在焦虑什么。
灵琼将房间腾出一块空地，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支粉笔，随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圆。
“钟先生抱着它，坐到中间。”灵琼指着那一盆红得有些不正常的牛肉。
“你父亲被困在梦里，钟先生进去后，找到老爷子，将他带出来即可。”
钟鸿志见灵琼根本没详细说明，“怎么……怎么带呀？”
被黑布包裹的罗盘已经露出原貌。
捧着她的小姑娘，轻声说：“你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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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1章 山影书肆（22）
钟鸿志心中忐忑，只能按照灵琼的声音做。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下沉。
身体似乎都变得轻飘飘的。
眼前并不是黑暗，而是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他在这些景象中，踩着一条怪异的碎石路往前走着。
那些景象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仿佛要拉扯他进去。
而钟鸿志也被其吸引。
“往前走，不要分心。”
女孩儿清冽的声音惊醒钟鸿志，他发现自己已经偏离那条小路。
钟鸿志赶紧回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终于看见自己的父亲。
那是年轻时候的父亲。
还有……
死去多年的母亲。
钟鸿志心底微微一颤，站在原地，看着那边谈笑的父母，一时不敢往前。
直到灵琼催促的声音响起，他才走向那边温馨的两人。
……
……
钟鸿志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
父亲并不愿意跟他离开，他用了很多办法，最后才说服父亲。
“呼……”
钟鸿志睁开眼的第一口气还没出完，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
他手中鲜红的牛肉变成了惨白色。
而在那块牛肉上，此时趴着一条红色的虫子。
拇指大小，腹部起起伏伏，正贪婪地吸着牛肉里的血液。
在钟鸿志惊骇的时候，眼前探过一只白皙的手，捏住那只小虫，将它放在罗盘上。
小虫一接触到罗盘，身体骤然缩水，最后只有蚂蚁大小。
它顺着罗盘缝隙爬动，很快就不见了。
“爸！”
钟梦南的声音，使得钟鸿志将目光移向旁边。
他也顾不上那条虫子，手脚并用，爬到床边。
“爸，您醒了。”
老爷子在醒之前，明明还面色红润，看上去健康。
此时睁开眼的瞬间，整个人忽然间老了十来岁，身体肉眼可见地削瘦下去。
老爷子浑浊的目光扫过钟家兄妹，然后又望向远方。
那目光带着怀念和向往，仿佛远方有人在等着他。
苍白的唇瓣蠕动，似乎在呼唤谁的名字。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钟家兄妹能看出来，老爷子叫的是他们母亲。
钟梦南神色有些动容，但又有些愤怒。
大概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明明念着母亲，却还要对那保姆那么好，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钟先生，老爷子已经醒了，付款吧。”灵琼抱着罗盘，开始要尾款。
钟鸿志倒是挺爽快。
“钟先生，您后悔吗？”灵琼收到钱，歪着头问了他一句。
钟鸿志：“什……什么？”
“您父亲本还有很多时间，可是现在他的时间所剩无多，您后悔您做的事吗？”
钟鸿志瞳孔一缩，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猗老板这话什么意思？”
钟梦南察觉到什么，将目光投向钟鸿志：“你对爸做了什么？”
“我能对爸做什么！”钟鸿志下意识反驳，声音拔高了不少。
然而他越是这样，就越显得心虚。
钟梦南已经站了起来，“钟鸿志……爸变成这样，跟你有关系！”
“你胡说八道什么！”
钟梦南扭头问灵琼：“猗小姐，您是知道什么？”
灵琼摆弄手里的罗盘，语气轻快，“知道呀。钟小姐想知道的话……”
她翻出收款码，笑容逐渐灿烂，“付费了解哦。”
许栖无：“……”
她是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面不改色要钱的？
“猗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是你的雇主！”
钟鸿志拦在灵琼和钟梦南之间。
灵琼叹口气，像是看傻小子，眼神带着无奈和宠溺：“钟先生，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哦。我现在和谁交易，都是我的自由。”
钟鸿志瞪大眼。
显然没料到灵琼有这操作。
钟梦南不差那点钱。
她现在就想知道，老爷子到底怎么回事。
……
……
钟老爷子明面上将产业交给子女打理，好像已经不再管事。
然而知情人却是知道，真正的大决策，还是要看老爷子。
而关于这些产业最后要怎么分配，老爷子也没有做出明确的指示。
仿佛是要看两兄妹，谁的能力好，就将他的位置交给谁。
两人在公司里较劲，都想在老爷子面前好好表现，获得老爷子的肯定，最后赢得继承‘王位’的权利。
然而钟鸿志的能力没有钟梦南好。
在公司人脉不如钟梦南。
在老爷子面前，也不如钟梦南讨喜。
那怎么办呢？
他总不能看着钟梦南最后把他赶出公司吧？
就在这个时候，钟鸿志在老爷子之前的书房，听见了一个声音。
老爷子搬到老房子住后，书房的东西并没搬过来。
里面的东西都是老爷子的。
包括那个罗盘。
钟鸿志听见罗盘说话，第一反应是吓坏了。
然而随着罗盘的蛊惑，利益的驱使下，他克服了恐惧。
那个罗盘可以让人看见自己想看的人。
钟鸿志知道自己父亲对母亲感情深厚。
所以钟鸿志找了一个保姆，将罗盘交给她，让她开始照顾老爷子的起居。
一开始保姆还是保姆的样子，但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增加，在老爷子眼里，保姆就会越来越像他死去的妻子。
在罗盘的影响下，老爷子会对保姆言听计从。
而钟鸿志的计划就是利用保姆，将公司股份全部套过来。
到时候就算钟梦南发现，她也拿自己没办法。
谁知道钟梦南闹得那么厉害，把保姆给赶走了。
那保姆胆子也不大，钟梦南带着保镖，扬言要弄死她，她就不敢来了。
这之后，就是老爷子突然昏迷不醒。
钟鸿志这么着急让老爷子醒过来，是因为他从别的渠道那里得知。
老爷子死亡的时候，若是没有立下遗嘱，那么公司的大部分财产都会变成公益基金。
钟鸿志哪儿愿意看到这局面。
这才火急火燎到处找人。
“钟鸿志，你简直畜生不如！！”钟梦南听完就大怒：“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我畜生不如？”钟鸿志破罐子破摔：“我才是他儿子，他凭什么不把家业传给我？看重你这么个外人，他是老糊涂了！！”
“是你自己能力不行……”
“我能力不行？难道不是你整天在爸面前诋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