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百零六，性情中人
魏锦华的醉酒没有影响后面的唱歌活动。
王老实跟着听了一会儿，借着尿遁溜了。
今天的事儿其实很好理解，魏锦华的举动除了幼稚之外，王老实不怪她。
怎么说，她都算是受害者，公平在她心里已经没了。
只是她把怨气发泄到王老实身上算赌气了。
王老实并不在意一个优秀学生的荣誉，当初院里一定要给，他还当负担来着。
他不重视，别人未必就放得下。
走在街上，车很少，行人也不多，北风吹来，一股子寒凛。
“三哥。”
吕建成追了上来。
王老实向后看了看没别人，“怎么不跟他们多玩会儿？”
吕建成说，“没意思。看你出来，也就出来了。”
王老实笑了笑说，“那就回去吧，今天喝得有点撑。”
吕建成扭捏了几下，似乎想要说，又难以决定。
王老实看出来了说，“有话就说，憋着好受？”
吕建成说，“三哥，你别怪魏锦华，其实她人挺好，一开始我不知道，刚才有人告诉我了，她也算可怜人。”
王老实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过，先说说她怎么可怜吧。”
吕建成讪讪一笑，说，“魏锦华家条件很不好，父亲是工伤，妈妈受不了跑了，就靠爷爷奶奶养大，听说她这些年来都是自己打工赚钱，奖学金也一直拿一等，优秀学生没给她，奖学金只能拿三等，她还要给家里寄钱————”
王老实点点头，“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你觉得我怎么帮她好？”
吕建成一呆，说，“三哥，我没别的意思，其实就是——你别怪她就好。”
王老实笑了，“我有这么狠？”
吕建成说，“不是，我没那意思。”
王老实拍了吕建成肩膀一下，“别扯了，赶紧回去吧，真tm冷，就是挨冻，也得是个靓妞儿，你基础不行。”
吕建成嘿嘿笑了。
和吕建成比起来心智要老道，和吕建成再讨论也没意思。
像魏锦华这样悲惨命运的人不知几何，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一样的惨痛，很多人甚至麻痹自己，破罐破摔的占大多数，所以，他们由可怜变成可恨。
魏锦华是在自己向命运抗争，那种精神值得钦佩。
但她今天的举动却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说明她的心灵正在扭曲，不是不能向不公挑战，但方式方法错了。
以王老实分析来看，她这样走下去，结局不会多美。
如果她有漂亮的脸蛋或许会好些，祸害一小撮人。
她不漂亮，那更可怕，知识会是她最有利的武器，将来打击的面会更广。
王老实敢保证就算自己提出来帮助她，得到的回答必然是不。
从魏锦华身上，王老实隐约看到了査芷蕊的些许影子。
王老实现在真的怀疑自己追求査芷蕊可能是个错误，难道命运就这么无法冲破？
说实话，王老实不是特别会讨女孩儿的喜欢，当初成功是机缘巧合，若不是张涛家的李霞出事儿，査芷蕊能不能还两说，反正当时王老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査芷蕊的出走，走的决绝，哪怕有多么不能回头的理由，王老实都无法承受，这种打击他一直都极力压抑，上一次爆发出来，他去了一趟。
抱着希望，王老实突然妙笔生花给写了一首情诗，再狗屁不通，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
杳无音信。
王老实没打算像上辈子那样一辈子都活在那个情的阴影中。
林之清那个老痞子说的好，为情所累，为情所困，为情而变，这三句他不想，那句性情中人好。
这一夜，王老实自重生以来，最彻底的反思了自己，批判多于原谅。
人的包容性很强，其中一点就是善于原谅自己，王老实这回完全没有。
其实他很自欺欺人的做出了一个决定，把査芷蕊冷冻起来，藏到自己心底最深处，再不主动联系。
但有一个你念头他挥之不去，那就是什么时候，査芷蕊身披五彩霞衣悄然站在他面前。
第二天早上起来，王老实头痛欲裂，啤酒喝多了后遗症比白酒还要命。
胃里翻腾，早饭他都没吃，从不间断的晨练也停了。
看几个人睡得还沉，王老实悄悄爬起来，到水房洗漱。
今天他不想上课。
不是怕，是不想。
魏锦华的事儿王老实熄了打算帮助的心思，或许能继续坚强，也许走上了一条蜿蜒曲折，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王老实觉得自己就算再怎么帮也晚了，魏锦华的精神世界已经形成了。
只能祈祷她不要走得更危险。
————————
私家小厨里，王老实一边看，刘美娟一边汇报，王老实听得嘴角抽搐。
白石沟那边好说，李子君亲自去的，学生不需要捐多少钱，人家学校更希望年货上得实惠。
这好办，万把块钱就够了。
李子君再带着校领导来京城吃了顿饭，回去的时候，李子君拜托的事儿得到了所有人拍胸脯的保证。
招聘的事儿也好办，京城本身就是大军区驻地，每年退役的士兵多得是，很多都流入了劳务市场。
加上小云弄来的两个女兵，已经快二十了，刘美娟不理解为什么王老实要这么多人，但她事儿办得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王老实说，继续招，不过要有一部分到滨城工作，轮岗。
刘美娟这才恍然，加上滨城就说得通了，那边儿摊子大嘛。
真正让王老实心脏受考验的是培训。
服务人员培训还好些，费用也就是工资和讲师费用，没多少。
老李那儿就不一样了，几个厨师在老李的教导下，真正上手了，都是实打实的上灶。
还有面案，墩工，刀工————各类食材如流水般填进去。
李子君制定的菜单里就没有便宜货，真不是小钱。
就算再心疼也不能省这一块，王老实绝对强笑着说，不能省，必须的。
宫大少来了，他一进院子被这么多人吓了一跳，王老实要开餐馆他知道，可这屁大点地方用得了那么多人？
王老实迎了出来，他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宫大少来得正好。
“哪阵风把二哥给吹来了？”
宫大少没好气的说，“西北风！收拾下，跟我走。”
第107章 一百零七，那就算没有
王老实毫无准备的见到了几个陌生人，也就是宫大少说的圈里人。
一路上宫大少多次告诉王老实灵活点，唐三哥轻易不见人。
进了一栋古香古色的房子，里面人不多，都在厨房忙活，看来打算涮羊肉。
天冷了，吃这个倒算应景儿。
宫大少也注意到王老实眼神有些飘，一开始没多想，后来发现这小子看得东西就没离开吃的，问，“你看出点什么来了？”
王老实说，“要是炸点辣椒油、蒜泥啥的味道会更好————”
气得宫大少直接给了他一个闹崩。
他拉低声音警告王老实，“平日里看着挺精的，今儿怎么犯傻啦？”
王老实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今天不管见谁，唯唯诺诺的肯定让人瞧不上，只要不失礼，其实随便点更好。
其中一个女的听见王老实说的话了，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的王老实问，“你能炸辣椒油？”
王老实诧异的点头说，“还行吧。”
那女的说，“那太好了，你赶紧炸吧，我也觉得买来的不好吃。”
宫亦绍在一旁直翻白眼，一群吃货啊。
王老实也没矫情，脱了外套，直接上手。
厨房里在短短几分钟里就待不住人了。
刚才还在里面的人都跑出来。
宫大少咳嗽了半天，“你小子做什么妖呢？这么辣还能吃吗？”
旁边儿一哥们儿眼泪哗哗的，好半天他才问宫亦绍，“这就是三哥要见的人？”
宫亦绍无奈的点头。
另一个挑起大拇指说，“就冲这辣椒都算人才！”
那个撺掇王老实炸辣椒油的女的问，“他多大了？”
宫亦绍回答，“二十出头。”
又问，“家里条件呢？”
宫亦绍想了想说，“还算行，有点小产业。”
还问，“没结婚吧？”
宫亦绍听出不是味儿了，“没——你要干啥？”
那女的说，“要是不差，姐不讲究了，直接嫁他。”
宫亦绍愣愣的问，“就冲他会炸辣椒油？”
那女的白了宫亦绍一眼，“懒得跟你说，能把辣椒油炸成这效果，别的也差不了。”
宫亦绍捂着脸说，“不管你了，乐意嫁自己说去————”
几个人顿时坏坏的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呢？”唐三哥下楼了。
其中一个说，“三哥，玉玲妹子要嫁人了。”
唐三也笑了，“这可是大事儿，妹子看中谁了，甭管谁，哥几个肯定先把他绑洞房里，咱先既成事实。”
那个叫玉玲的啐了一口说，“三哥也没正行。”
厨房里的王老实还算好，这辣椒确实呛人，掌握了呼吸节奏还能忍。
抽油烟机隆隆作响，王老实又把窗户敞开，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事儿了。
靳玉玲不愿意听他们几个笑话自己，翻身又进了厨房。
外边几个人又开始起哄。
宫亦绍是不愿意说啥了，这帮没品的。
唐毅问宫亦绍，“咋回事儿？人呢？”
宫亦绍说，“厨房忙活呢。”
唐毅笑。
两个人走到客厅坐下，宫亦绍告诉唐毅，“这小子一进屋就上手了，还真不见外。”
唐毅说，“这不挺好吗？”
宫亦绍侧着头低声说，“这可是第一次登门，头回来见三哥，没个规矩哪儿行？”
唐毅听出来了，宫亦绍这是维护王老实，也没什么，本该如此，站起来说，“走吧，差不多了，咱开吃。”
餐桌上确实准备好了，王老实跟着一通忙活，正在那儿调料，麻酱、韭菜花、辣椒油、蒜泥、香菜一边调嘴里还说，“顺序不能错，错了味儿不对。”
绝对的现学现卖，才跟李子君那儿学的，原本打算回家显摆，没成想这儿用上了。
唐毅看着王老实动手，问，“你学过厨师？”
学过没有？肯定没有，但嘴馋，喜欢自己鼓捣，上辈子唐唯可没进过厨房，王老实的厨艺属于野路子，最近才从李子君那儿淘换点理论。
他也没说谎，实话实说，“没学过，就是嘴馋，喜欢自己动手。”
唐毅满意的点点头，说，“开吃，试试这调料。”
没有酒，直接吃。
王老实还有点不适应。
酒这东西说不上好东西，可在很多情况下，有它就不一样，王老实不会开口了。
担心全多余。
就没人说话，都在吃，跟抢一样。
一开始王老实还矜持，慢条斯理的小口吃，后来也不管了，甩开膀子。
不一会儿，吃完了。
唐毅抚着肚子说，“今儿吃的好，你这辣椒炸的时候有秘诀？”
王老实放下筷子说，“也没什么，放点水就行。”
接下来的活动是喝酒。
王老实怎么想也觉得自己掉一个神经病圈子里了。
唐毅说了句，“吃饭是吃饭，喝酒是喝酒，混在一起算什么。”
喝了一个多小时的酒，王老实真受不了，没这么玩儿过。
好几次他都想回餐桌上找块白菜帮子嚼两口。
话题更是杂乱无序，王老实算明白了，这帮人就是闲的蛋疼。
就连王老实的油炸臭豆腐都由唐毅嘴里说出来，王老实才插进去几句话。
靳玉玲倒是真照顾王老实，问他有女朋友了吗？
王老实说，也不知道算不算有。
唐毅来兴趣了问怎么回事儿。
王老实说，原则上算有，可人出国了，也没说回不回来，目前处于失联状态。
靳玉玲说，那就算没有了。
几个人脸上都是怪异，瞅得王老实心里发毛，他发誓再也不凑合这帮鬼了。
后来——就没有了，宫亦绍拉着王老实告辞走了。
王老实到了车上才问，“二哥，今儿这事儿算怎么一锅？”
宫亦绍眯着眼说，“品人。”
王老实想了想说，“是人家品我？”
宫亦绍说，“也不能这么说，你不也品人家吗。”
王老实说，“我就品出蛋疼来了。”
宫亦绍笑了，说，“行，我好几次才这么想。反正这年头，有时间蛋疼的才是有本事的，累的跟孙子一样，能叫成功？”
王老实心里认可这话，他其实就想过这样的日子。
宫亦绍说，“再喝点去？”
王老实可不敢喝了，刚才差点吐了，“快别了，我早受不了了。”
宫亦绍也没坚持，“回哪儿？”
王老实说，“找个地儿放下我，我打车走。”
“算了，我送你吧，我说，你小子也不买辆车？”
王老实说，“我买车干嘛，那不好几辆了吗？”
宫亦绍鄙视的看了王老实一眼，“你那也叫车？”
第108章 一百零八，品人
王老实今天喝酒没喝明白，脑子一点也没乱。
这顿饭吃得不明不白，到底啥意思？
他仔细回忆那个唐毅说的没一句话，好像没一句挨着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杂乱无章，可每一句又似乎都暗有所指。
平时宫亦绍都是直来直去，今儿也犯神经，说的同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想着想着，又想到那个靳玉玲说的‘那就算没有了’心里不由酸酸的。
宫亦绍说品人，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王老实走了，这几个没走。
靳玉玲就说，这小子人还不错，挺实诚的。
唐三儿笑了笑说，你觉得他实诚？
靳玉玲点头。
唐三儿说，我来说点这小子的事儿，你再说他实诚吗？
唐毅看来真下功夫了，有宫亦绍这样的人在，王老实底子被起的干净。
臭豆腐的事儿其实是笑话，那件事儿里，王老实核心对策是断了人家的路数，无论是街道还是警方，还是道上的，没路可走了，只能搬家。
唐三儿说完这件事儿又问，他这么办事儿你们还觉得他实诚？
靳玉玲说，是挺坏的，不过我觉得还行吧，收自己的房子吗。
唐毅问，小武，这事儿要是你怎么办？
小武想了想说，找帮人直接打出去。
唐三儿笑了笑，咱不说这件事儿了，还有。
一桩桩，一件件，薛志文那事儿，唐建兴的事儿，李子君的挖角，刘彬那事儿，工厂拆迁，互联网预测，蓝水美苑。
唐毅也不点评，就是摆事儿。
一直不说话的那个说话了，好家伙，这小子够可以的。
小武说，三哥给说说吧。
唐三儿笑着说，首先，他脑子够清醒，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分得很清。
几个人想了想，似乎有点。
唐三儿又说，他办事儿很讲究逻辑，够狠，不动则已，只要开始就基本上完事儿了，不给对手任何反抗的机会。
想象一下薛志文和那几个房客，就是没还手的机会。
唐三儿说，他还懂做人留一线，可以放手的时候就放了。
他讲义气，关键时候不害人——
靳玉玲问，不害人就义气了？
唐三儿点点头说，这年月能不害人已经非常难得了。
小武说，还有啥优点？
唐三儿说，他没优点，而是特点，知道我最欣赏他哪一点吗？
几个人几乎都说是义气。
唐三儿摇摇头说，是灵活，不拘泥，这很难得。
话少的那个叫项城，说，三哥，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小武也说，至于吗三哥，这样的人随便一抓就是一把。
唐三儿摆摆手说，你们啊，没想明白，他能混到这一步本身就是一种能力，就算我也没看透，林之清也说看不透。
靳玉玲撇撇嘴说，那个老杂毛会看什么。
唐三儿笑笑不再说王老实。
——————————
要说这时候王老实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李维安。
为啥？主要是心虚。
选修了人家的课，却几乎不露面。
老李同志似乎也忘了还有这么一编外的。
不过这次，他必须叫王老实过来。
就在这几天，emba里的一个学员，黄老板，宴请了商学院的领导和几个教授。
席间，这个来自沪海的学员与李维安谈了一件课题研究的事儿。
请李维安带着他的学生到他的公司里去做个深入调研，课题是执行力方面的。
这种事儿对于李维安来说是好事儿，去了就当大爷，活儿有学生们干，最后他指点着出个报告，十万左右是没问题的。
回来之后，给几个学生分点辛苦费，学校再交点，他自己能净剩六成。
报告那东西更好办，如今华夏的企业里，照着课本上的标准找，一样毛病也少不了。
实地考察完，文字上一提炼，足够了。整改的事儿其实更蒙人，说出点解决措施来，企业能做到吗？
做不到那是你管理上问题，再继续就是员工素质的不足。
所以，李维安认为一点难度都没有，答应了。
黄老板提出了一个请求，那就是能不能带上王落实一起去。
老李同志为难了。
几个研究生好说，考试什么的就那样儿，糊弄一下够了。
王老实不同，是个本科生，还不是商学院的，沾边儿的也就是个不来上课的旁听生。
如果平时也就算了，几天的功夫，现在不行，期末考试快开始了，都在复习。
人带走了，回头考试不过咋算？
李维安敢肯定，那小子必然拿这个说事儿。
黄老板言谈中似乎是表达了一个意思，只要王落实来了，钱上好说。
李维安也纳闷，这个王落实有这么重要？
写过点东西，也算有新意，可也不至于啊。
他真不知道王老实在地产圈里已经混出了名气，宫亦绍的蓝水美苑热卖，大家都知道了王老实在其中干了什么。
京城圈里的人不好下手，挖宫大少的得力助手，以后还混不混了。
黄老板在京城也算是颇有人脉。
打听清楚了之后，直接挖人不敢，迂回一下总行吧。
李维安没看错人，王老实听了之后就摇头，复习太紧张了，他担心挂科。
其实是王老实听说是地产企业，心里大概猜出点什么来了，让自己去本身就不对劲儿。
李维安斜着眼看王老实，说，那说明你平时学习态度也不怎么样，临时抱佛脚，好意思说？
王老实还真不愿意去，浪费时间不说，自己算干什么的。
李维安说，给生活补贴。
王老实心说，我是缺钱，可不缺小钱，便说，不是钱的事儿。
最后李维安自己不争气的问，说条件，别过分。
轮到王老实不好意思了，心里问自己是不是有些无耻了。
后来还是诱惑赢了，他试探着问，这次期末考试能不能不参加了？
李维安真想一脚踹他出去，这小子心太黑。
没办法，只能咬着牙说，行。
交易达成，王老实心里乐得不行，不用考试了，自己时间大大的富裕了。
出去几天，散散心，回来也不用上课了，他可是真头疼了，为了应付考试，这几天背题背的脑袋都大了。
第109章 一百零九，地铁旁，精装现房
真着急上火，就是黄老板现在的样子。
王老实答应来了是一回事儿，来了张嘴又是另一回事儿。
这个黄老板什么情况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个差不多。
能在沪海拿到那么好的地块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象征，要说他背后没人支持，打死王老实也不信。
这种事儿宫亦绍只用了一个小时。
王老实听了那个人的名字后，心里有了谱儿。
李维安这个小团队一共六个人，加上王老实才七个。
黄老板是真下血本儿，派秘书专门过来接，拿着机票跟个导游一样。
从始至终王老实都没参与什么调研活动，没什么好调的，王老实觉得李维安带着五个研究生来干这事儿有些装的嫌疑，用得着吗。
这个黄老板倒是心急，瞅机会就跟王老实套近乎，可惜王老实不是一般的愣头青，几句话就想套出点啥来，找便宜也不能这样，王老实认为这个黄老板不厚道。
人家宫亦绍急哄哄的要给十个点，总利润的十个点。
那是王老实自己不要。
就这人家还给了一套房子呢，你黄老板倒好，吃好喝好就完啦？
他也懒得和黄老板掰扯，讨价还价的没劲透了。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放松一下。
尽管他其实还有一大摊子事儿，但都有人忙活，也用不着王老实自己上手。
至于玩什么他也没有目标，走哪儿算哪儿，可能是一条小巷，又或是江边，商业街什么的也看看。
看到什么上眼的就掏钱买下来。
黄老板有些傻眼，没办法，他找李维安。
几天下来李维安这条老狐狸也咂摸出滋味来了，人家找上自己其实就是一个道具。
目标是王落实！
李老头也矜持了起来，说，小王确实有些散漫了，没事儿，他的费用我们自己出，就当没他。
黄老板心里一急，我可没那意思。
要说别的，李维安可能没啥拿得出手，但纯粹斗心眼，黄老板差出几条街去。
有话不明说，那就兜圈子玩儿呗，老李时间精力都不缺。
你黄老板有尿性就憋着，老头我服你。
终于绷不住了，黄老板说了。
他没说明白，李维安却听明白了。
一开始黄老板倒是打算掏钱来着，可商人有商人的气节，黄老板气节就是看不得别人从自己口袋里掏钱。
还要心甘情愿的样子，黄老板觉得自己犯贱。
怎么看也就一个毛头小子，黄老板觉得好吃好喝的，哄哄没准儿就行了，那得省多少钱。
李维安听了之后也没啥主意，说，你还是自己跟人家谈条件吧，生意就是生意。
黄老板知道自己只能去谈了，再不谈恐怕没时间了。
于是，王老实在一家茶馆里装~逼喝茶听弹词的时候，黄老板也来了，看着摇头晃脑的王老实，黄老板第一次觉得这个小青年其实挺有深度。
熟不知，丫的一句词儿都没听出来啥意思。
王老实给黄老板倒茶，请喝茶，味道不错。
黄老板喝了，味道非常一般，算是低档货，看看环境，他又平衡了，这鬼地方能有好茶就怪了。
黄老板压了压心里的不舒服说，还请王同学指点迷津。
王老实问，您觉得我能指点啥？
黄老板答，知道王同学对地产有深刻的理解，一句话就足以让一个项目浴火重生。
王老实自己心里都乐了，这话说的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王老实也没继续抻着差不都够了说，去现场看看吧。
黄老板心里一喜，不过他还是学乖了，问报酬的事儿。
王老实说看了现场再说其他的。
不是装，王老实必须小心，人家毕竟是专业地产，自己看都没看就谈回报，那是置自己于险地。
这会儿谈好了多少万，看完了屁也说不出来，那人还不丢到北冰洋去，王老实觉得不能随便，自大狂妄的后果就是毁了自己。
名声坏了就坏一辈子，换马甲都没用。
多少钱都换不来招牌被砸的损失。
到了地方之后王老实知道黄老板为什么这么急了。
地段绝对好，不是一般的好，而是非常好。
盘子很大，整个楼盘规模几乎是宫亦绍那个蓝水的几倍。
几乎所有的楼都已封顶，整个建设施工已经进入尾声。
进了售楼中心，王老实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嗯，没错儿，和蓝水美苑极为相似。
王老实又看到一群莺莺燕燕，心里明白了，人家这是全面学习了。
拿起一张宣传单页看了看，王老实明白了，黄老板的楼盘卖不好真怨不得别人。
结症找到了，宣传方向上偏了。
说实话，王老实真是心里没谱儿，怎么看这楼盘都没啥问题。
房型不错，位置也好，小区的沙盘看上去精致，怎么就卖不动。
看到单页王老实确信，这个项目的广告策划绝对一个逗比。
在这地方夸耀自己的绿化好有毛用，谁家的绿化又差了。
单凭这个一平米比别人贵上小两千，真当人民群众都瞎眼不成。
王老实说，黄老板，咱找个清静地方说吧。
一路跟着的黄老板明白了，人家这是有底了，该谈条件了。
进了一间贵宾室，等工作人员献上茗茶出去后，黄老板说，王先生开价吧。
王老实说，也不多要了，跟宫二哥一样，弄套房子吧。
黄老板不争气的心脏颤了好几颤，真不多啊！
王老实这人吧有时候忒矫情，可以下刀宰的时候心却软了。
黄老板说，那咱签合同吧。
王老实笑了，这样的合同其实签不签都一样，不过人家要签那就签呗。
合同很快就拟好了，那不废话，养了一帮人不干活儿？必须快。
王老实看了一眼就签了。
剩下的就简单了，王老实随便挑了一套房子，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办手续的事儿他才不管，既然当大爷，就当痛快了。
——————
电话里。
宫亦绍问，那个姓黄的给了你多少钱？
王老实说，提钱多俗。
宫亦绍不信，你能白出主意，哪儿边的朋友都问了。
王老实笑着说，就要了一套房子。
宫亦绍郁闷了，这也算友情价吧？
王老实说，差不多，主要是不好意思下手。
宫亦绍鄙夷的说，难得，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王老实笑，真的不好意思，一句话换一套房，说出去败人品。
宫亦绍问，你给出了啥主意。
王老实说，就一句话，地铁旁，精装现房。
第110章 一百一十，卿须怜我我怜卿
就一句话，黄老板也是有团队的人。
听了王老实的‘地铁旁、精装现房’这几个字后，聪明的人心里开始佩服，脑子慢的还没啥激动。
但黄老板把王老实送走一回到会议室里，一个人都没了。
他问秘书，人都哪儿去啦？
秘书说，都回办公室了。
黄老板下楼，在市场部门口看到里面正沸腾，就没进去。
他掏出电话来，“大少，我是老黄。”
“嗯，人来过了，就要了一套房子，没要钱。”
“留下七个字，地铁旁、精装现房。”
“一字值千金，这七个字我觉得值万金————好的，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黄老板又看了一眼忙得热火朝天的市场部，叹口气转身走了。
王老实其实还可以说很多，尤其是黄老板一下子玩儿这么大，难怪压力如斯！
超大地块完全可以划出一块来，先搞个一期，创出口碑，然后一期期的玩儿，不但资金压力小，利润点会更高，像黄老板这么土豪的玩法，王老实只能表示傻蛋！
李维安老师召见了王老实，只是问了句事儿解决没？
王老实说搞定了，老头就再不说话。
该享受的享受了，诊断报告也形成了，十五万到手了，李大教授该回京了。
黄老板也没挽留，快过年了，都忙。
王老实原本打算再转些地方，先不回去。
可接到一个电话，他只能先行回京城。
——————
唐唯觉得自己是不是沾上了霉运。
老爹的事儿才消停，自己这儿又病了。
一开始她觉得就是小感冒，没当回事儿，吃点药几天就好。
谁知道拖拖拉拉的一直没好，还发高烧。
幸亏宿舍大姐姜丽心细，半夜听见唐唯呻吟声，一摸吓了一跳，烫手。
送到校医院，肺炎！
只能住院治疗。
王老实已经把那两个女兵派出去了，轮流注意唐唯。
曹冬梅就是其中之一，她是早上得知唐唯住院的，第一时间通知了王老实。
王老实回到京城已经下午。
来接他就是曹冬梅，车子上还有两个保温桶。
这是王老实特意让厨师们准备的。
几个厨师很卖力气，虽然没人知道实际情况如何，但他们猜测就算不是给未来老板娘，也是老板的红颜知己，两个女保镖轮流出去保护一个人的事儿他们也听说了。
所以他们精心煲了川贝雪梨猪肺汤，加上可口小菜。
李子君带出来的厨师在做人方面领先同行业很多。
王老实在车上看了下，很满意。
到了病房门口，王老实说，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曹冬梅没说话，点点头，把保温桶递给他。
推门进去，病房里人不少，三张床，唐唯在最里面，还在打点滴。
姜丽在，正在给唐唯削雪梨。
唐唯似乎还睡着，苍白的脸颊上有种病态的绯红，王老实看了心里有些复杂。
姜丽看到王老实来了，想要叫醒唐唯，被王老实用手势制止了。
把保温桶放到窗台上，看了一眼药瓶里的液体，王老实示意姜丽跟自己出来一趟。
姜丽是知道王老实的。
王老实说，刚才没找到医生，唐唯情况如何，怎么这么严重？
姜丽很诧异王老实说话的语气，很平和，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他多老成一样。
“太大意了，唯唯开始没当回事儿，等发现已经很严重了。”
王老实问，“这个医院条件行吗？你觉得有必要换一家吗？”
姜丽一皱眉，刚才张强也是这个说法。
王老实人多精，连忙解释说，“主要是有朋友在医院工作，更方便些。”
姜丽点头说，“病虽然严重，可治疗不难，校医院完全没问题，其实环境比那些大医院更好，安静。”
王老实承认姜丽说得对，他也观察了，另外两张床上的病号都很老实的躺在床上，应该都是学生，就是其中有一个男生，让王老实觉得不方便。
不过，既然姜丽这么说了，王老实也没再多说。
王老实也看出了姜丽的疲惫，“唐唯这里有我呢，你累了一天，还是回去休息吧。”
姜丽睁大了眼睛，“你？不合适吧。”
说实话，姜丽确实累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合眼，其他姐妹要替她，但姜丽怕那几个笨手笨脚的大小姐不会照顾人，没同意。
一个男生来照顾女生，怎么也不方便，姜丽坚决不同意。
王老实想了想说，“也行，你先进去看着，瓶子里药也快空了，我出去下。”
姜丽咬了咬嘴唇，转身进病房了。
王老实也走了。
四十分钟，王老实回来了。
带来一个折叠躺椅，还有毛毯。
唐唯早就醒了，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王老实蹑手蹑脚的往里面走，忍不住想笑。
王老实也发现了，不禁翻了翻白眼。
王老实放下东西，走到唐唯床边小声问，“好些了吗？”
唐唯点点头，“没那么难受了，你怎么知道的？”
她病了没告诉家里，怕爸爸妈妈担心，老爸虽然回家了，但还是病了一场，唐唯是个懂事儿的，更不愿意让他们还为自己操心。
唐唯更没想到王老实竟然知道了，还来了，刚才喝汤的时候，满屋子人都说真香。
王老实露出微笑说，“贫僧掐指一算，女施主今日凤体欠安，便带着佛祖心意来为女施主祈福————”
唐唯不争气的心中猛跳，红着脸嗔道，“又胡说。”
姜丽坐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
唐唯问，“你吃饭了吗？”
王老实故作惊讶的说，“不是吧，你都吃了？”
姜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唐唯吃过之后其实还有很多，也是饿了，姜丽一个人就给圆了，连号都没用叫。
姜丽勉强问，“你还没吃，我去给你买。”
王老实说，“可别，你们看我像饿肚子人吗，没心没肺的就嘴壮。”
看了一眼唐唯，王老实说，“唐唯你这么不注意身体可不行，不舒服了就赶紧来医院，小病拖成大病，受罪的可是自己，弄得家人和朋友都担心，关键是自己难过不是。”
王老实这么一说，唐唯眼圈就红了，弄得王老实心里一慌，一时没注意，唉，这习惯咋改啊。
果然，姜丽瞪了王老实一眼，那意思是你会不会说话啊。
第111章 一百一十一，情似雨余黏地絮
唐唯的情绪一直不高，王老实也觉得自己嘴贱。
哄了好一会儿，又是说笑话，还拿自己当作料调侃，一个多小时，唐唯才破涕为笑。
等唐唯笑了，王老实才发现自己一身汗。
还是少说话，王老实把躺椅放好，毯子打开铺在上边说，“姜丽你先睡会儿，我先顶一会儿。”
唐唯知道姜丽真累了，也劝。
姜丽没坚持，躺下休息。
王老实看唐唯也精神不济，说，“你也睡会儿吧。”
唐唯看着王老实问，“你还没说怎么知道的呢？”
王老实说，“不说行吗？”
唐唯不说话，看着王老实，看得他发毛。
可真不能说，难不成还说我派人跟着你？是好心，可一般人真不愿意。
现在的王老实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也不说。
任凭唐唯怎么问，他就不说，还老打岔，妄图蒙混过关。
逼急了，王老实说，“真不能说，说了对不起人。”
这厮狡猾大大的，故意让唐唯误会是她身边儿同学通风报信。
唐唯还真这么认为的，就是纳闷这王老实到底怎么接触到自己同学的。
找了一趟护士给换药，又喂了一次药。
唐唯看着王老实小心的试水的温度，不免暖暖的。
对于王老实这个人，唐唯其实挺复杂的，不经意间闯入她生活中的一个家伙。
偏偏自己家欠了人家那么大一个人情，父亲出事儿了，不管是不是冤枉的，反正是人家使了劲儿。
王老实被唐唯和姜丽联手赶走了。
他也觉得自己留下没啥作用，经过一天的治疗，唐唯退烧了，虽然还咳嗽，不过问题不大了。
王老实出了病房没走。
找到了值班医生，一个中年男医生，问了病情，医生的意思是一周左右其实就差不多能出院。
王老实问，能不能找个单人病房？
校医院不大，才评上一级甲等，病房真心不多，值班医生没接茬。
王老实扫了一眼医生办公桌，有烟缸，屋子里也有烟味儿，就说出去下等下回来再说。
不一会儿，两条烟放到值班医生桌上。
医生没啥不坦然的，说，单间没有，不过旁边有间病房没人，你们搬进去，就不安排别人了。
王老实一阵的感谢。
结果那医生很装的说，没事儿，为病人解决困难是医生应该做的。
王老实一阵的牙碜，心说没烟你该做个屁。
赶紧走，时间长了想抽他。
护士已经知道了，特别热情。
一大包零食就在两个值班护士的桌子底下躺着，不热情点说不过去。
唐唯也奇怪，大晚上的换病房？
姜丽还打算理论一番，可一眼看见王老实打手势就明白了。
唐唯也看见了王老实，凑近了说，“你干的好事儿？用不着吧。”
王老实说，“照顾好你是我的任务，要不然回滨城不但你爸你妈饶不了我，我妈也不乐意，你就当可怜我了————”
唐唯顿时捂住耳朵，“你快别说了，这都什么啊！”
第二天早上，私家小厨第一次有了早班厨师，给疑似未来老板娘做了早餐。
王老实送早餐到病房。
姜丽被王老实赶走去上课。
唐唯去卫生间的事儿被护士接手，代价是王老实弄了一大堆水果请护士门帮忙消灭。
其实王老实就是自己去也毫无负担，就怕唐唯受不了。
医生办公室里王老实已经可以任意游走，几条烟扔进去比啥都好使。
唐唯在病房里待遇妥妥的高干级别。
晚餐里有李子君亲自出手的清润养肺汤，那香味儿引得护士都来问怎么做。
当晚，李子君特意召开了厨房扩大会议，中心议题就是拟定一周食谱儿。
刘美娟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当做笑话说给王老实听。
王老实说，过了，下不为例。
听了王老实的下不为例，刘美娟知道李子君这次可能赌对了。
第三天，蒋小西来了，引得校医院一众领导也着急忙慌的赶过来。
唐唯的待遇在之后有一次提升。
王老实认识到蒋小西不仅仅是宫亦绍老婆那么简单。
唐唯问王老实，这是怎么回事儿，她也感觉到了异样。
王老实说，你这么大一个美女住院，还住到这么一个破医院里，他们不重视起来对得起全国人民的嘱托？
唐唯白了他一眼。
张强这几天也很倒霉。
老是出事儿。
唐唯病了，住院了，他觉得这是自己表现的好机会。
第一天不太顺利，想要给唐唯换医院，遭到拒绝。
第二天一早上，他带着从饭店里买来的早餐去医院，结果在医院门口被自行车撞，不但汤洒了一身，弄得灰头土脸，胳膊还划了一道口子。
生气的是，对方还揪住自己不放手，让他赔钱。
张强才看清楚，对方也损失了一个瓷瓶。
碰瓷儿的，张强脑子里立即闪现。
警察来了，张强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对方一个碰瓷儿的好胆肥敢报警。
等掰扯清楚了，张强实在无语，对方要的赔偿就二十块。
尼玛要是早说二十，跟你瞎耽误工夫？
他倒是找人了，可这样的金额说人家碰瓷儿有点二。
第三天，他有被撞了。
这次人家态度好得张强都不好意思了，非得带着张强去医院，还是大医院。
张强觉得没必要，自己感觉没事儿。
人家说，不能大意了，万一有个内出血啥的，晚了就不好办了。
张强一听就没在反对。
大医院么，效率啥的是个笑话，要排队的，亲。
一天又过去了，张强拿着人家给的五百块营养费欲哭无泪。
第四天——————
在私家小厨的院子里，几个张强肯定都认识的人正说这事儿，猜测老板啥意思。
其中一个说，别管老板什么意思，赶紧想办法，明天谁去，啥招儿，我脑袋都大了。
一个说，要不诬陷他是小偷？
有人摇头说，不行，小偷就刑事案了，老板没让搞大，第二，咱不专业啊！
年纪最大的那个说，不行我就再买个花瓶去。
————————
病房里，唐唯正噘嘴不高兴。
这几天吃的太好了，她在医生允许洗澡时发现自己可能胖了不少。
王老实不知道死，又在这时候端上了营养丰富的汤————
第112章 一百一十二，况乃未休兵
姜丽一直觉得自己无论情商还是智商都还行，没那么迟钝。
这回彻底没看懂。
唐唯和王老实之间到底啥关系？
住院八天，王老实啥也不干了，就在这儿忙前忙后的伺候。
唐唯一开始还有些矜持，也许是使唤顺手了，没两天那种涩感就没了。
“王老实，我喝水。”
“我要吃梨。”
“西瓜呢？”
“好闷啊，讲个笑话先————”
唐唯几天之内的变化让姜丽觉得在记忆里的唐唯没了，眼前这个顶天算模样像。
那个王老实也不对，你说他追求唐唯吧？完全感觉不出那个意境来。
不是呢？照顾的那叫一自然。
趁着王老实不在的时候问唐唯是不是那关系。
唐唯很干脆的说不是。
又不似作假。
虽说这几天老见面，总归不熟，姜丽没好意思问王老实。
后来护士门说的话验证了姜丽感觉不是例外，人家护士都说了，‘你男朋友绝对可以打一百分！’
唐唯出院了，她们宿舍集体出动来接。
王老实没跟着，在医院门口分开的。
这几天累不累，谁敢说不累王老实必然敢拿刀剁人。
为了就近照顾唐唯，王老实一直住在医院旁边的旅店里，条件也就凑合。
回到房间，王老实第一件事儿就是睡觉，睡个昏天暗地！
唐唯宿舍里，几个姑娘也在叽叽喳喳的谈论王老实。
就差严刑拷打了。
唐唯还觉得自己委屈，本来就没有，凭什么让我承认。
姜丽突然说，“不对啊，那张强好几天都没露面吧？”
唐唯说，“那不是好事儿？”
一个姐妹想了想说，“这几天好像也没见到他的影子。”
“管他呢，唯唯还是说说那小子的事儿吧！”
——————————
王老实睡觉前忘了一件事儿，关掉手机。
就这么一疏忽，被吵醒了。
刘美娟，语气有些急，“老李被打了！”
王老实睡意全无，急忙问，“慢慢说，别着急。”
事儿不复杂，李子君下班回家，刚离开院子不远，就撞人了，看上去够严重，至少腿折了吧？
围观的人不少，这是民族特色吗，可以理解。
同情弱者也是有的。
几个小年轻自然叫嚣的最厉害。
核心内容就二个：
一是外地土鳖欺负京城穷人；
可不，开着滨城奥迪，李子君穿着上也讲究，这个论调得到大多数人赞成。
别看滨城和京城这么近，两个城市的老百姓之间就是谁也看不上谁，没事儿就死掐！
第二句话就是撞了人耍横不赔钱，这也是强词夺理，李子君经验多丰富，对方就是奔着钱来的，就算赔钱，也要警察来了再说。
人家是讹钱来的，叫警察，这不好笑吗？
李子君呢，自然不肯就范，他自己开的车，自己清楚，那小子就是故意撞过来的，他车速可不快。
张口要一万块，凭什么！！
老李也是有点面儿的人，掏出电话来就找人。
几个小子一看不对劲儿，抢了李子君的手机，然后开打。
李子君的优势荡然无存，被打的很惨！
王老实听完之后心里也有谱儿了，问，人在哪儿？
刘美娟说，在和美医院。
王老实又问，伤得有多厉害？
刘美娟答，医生初步检查可能有肋骨骨折，其他都是软组织挫伤。
王老实说，我马上到。
和美医院门口，刘美娟接到了王老实。
“老李家里人来了？”
刘美娟说，“来了。”
“警察呢？”
刘美娟说，“来了，又走了。”
王老实停住脚步，扭头问，“立案没有？”
刘美娟脸色不好看，“警察说不够立案条件，钱一分都没少，手机也没丢，最多就是打架斗殴——如果抓到人会治安处罚。”
这就不对了，要是对方抢走了钱包或者手机啥的，那可以理解，碰瓷儿的目的就是钱。
没拿东西，光打人，这事儿蹊跷。
李子君的老伴儿，儿子，儿媳都在，他们看见王老实来了都站了起来。
王老实只能先安慰人，眼下他虽心里怀疑，却不能说出来。
一切看检查结果再说。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肋骨没断，顶多算轻微伤。
王老实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方下手有分寸，轻微伤就算抓到人也顶多赔点医药费，拘留5—10天。
目标肯定不是为了钱，而是奔着恶心人来的。
是冲着李子君还是自己？
王老实心里盘算和自己有过的人，能这么干的人有谁？
过了好几遍，都不大可能。
嘱咐李子君安心养伤，又吩咐刘美娟调人照顾老李，王老实离开了。
李子君的两个儿子想说什么，被钟红拦住了。
在医院门口，王老实给姜所打电话，想请姜所约强所见个面。
姜所问，非得今天，改天不行吗？
王老实说，最好是现在，还请姜所多费心。
姜所长犹豫了下，答应还是不答应？这个王落实别看是学生，但办事儿滴水不漏，极为讲究，至于后台到底是什么，他没摸清，但上次的事儿他记得清楚，拒绝的风险实在太大。
可强所那里，他心里没底，别看上次王老实捐了一辆车，但姓强的还真有可能不开面。
姜所说，咱两个先见一面儿吧。
王老实没反对。
半个小时后，在一家土菜馆两人见面了。
随意点了几个菜，趁着还没上菜，王老实把李子君的事儿和自己的怀疑都说了。
姜所听了之后就笑了，这事儿找不找强所没意义，我就能打听出来。
王老实没想到会是这样。
原本以为会很棘手的。
姜所说，按照你说的，确实不够立案的，找强所也没用，不然没法交代，这应该是老手做的，我找人打听下，估计还得你自己私下解决。
王老实说，验伤报告可以重做。
姜所笑着问，有必要吗？其实很多事儿越是官面儿，反而越不好操作，尤其是京城。
这次王老实没拒绝，说，就听姜所的，我这先谢了。
事儿没有王老实想的那么复杂，也没那么难，不到两个小时，姜所就打听出来了。
王老实真为难了，对方就是当初那几家流氓住户之一的孩子，瞅准机会来报复了，没逮着王老实，就冲李子君下手了。
走程序不值当的。
找人揍一顿也不行，拿捏不住容易给自己找病。
忍了？那不是王老实的风格。
第113章 一百一十三，自小刺头深草里
那个小子叫王凯，中专毕业没工作，街面上混。
用王老实的形容来说，烂命一条、不入流的小混混，你说他有多大能耐那是寒碜人，当他不存在又不现实。
说到底，就是最底层的其中之一。
自从重生以来，王老实不知不觉中养成了一个毛病，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喜欢找个热闹的地方看人生百态，闹中取静思考。
估计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很扯淡。
原本一腔怒火被强行浇灭，王老实觉得自己有必要思考了。
王老实心中以为是附近街面上的大哥，因为知道这里要开业过来给下马威，又或者是哪个有过节的人来找事儿，甚至他还以为对方是刘彬的对头，因为车来打人。
怎么都认为对方应该算一号人物。
这段时间里，王老实接触了很多小高端人物，眼界已经不经意间高了起来，他没恐惧，反而有些期待和小兴奋，战斗的血液已经沸腾。
正是出于这种状态，王老实才在医院里装，才强硬的找姜所，准备玩儿吧大的，顺便把郁结在心中的邪火好好发泄出去。
坐在吧台上，喝着冰冷的酒，才知道自己刚才其实多危险，要是以后都是这心态，自己栽跟头都算轻的。
这个世界上自己惹不起的人应该有的是，很多人有能力在分分钟就把自己打落尘埃，还别说其实自己属于幼苗期，就算以后参天大树了，也未必就能抗住大风浪。
这酒喝的王老实越来越清醒。
几乎到了酒吧快关门，王老实才出来，街上已经没啥人，就还有点跑夜的出租车。
王老实回到了小旅馆。
依然睡不着，他还在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自己的产业必然一天天大起来，没有强硬的靠山自己就弱不禁风。
也知道未来的大致走势，但那东西实在用不上，就算撞大运靠上了，谁能保证十几年后呢？
还是让自己强壮起来是根本，没有这个基础，多粗的胳膊腿自己都没机会抱一抱。
至于到国外去，王老实想都没想过，特么那边儿更凶残，有时候手段卑鄙的毫无掩饰，自己一个异族去了，死无葬身之地，除非就是拿点小钱度余生。
那些已经出去的和将来要走出去的，就没一个成为真正大佬的，一个都没有。
天还没大亮，王老实就醒了，站在窗口，王老实盯着已经在街上忙碌的人影，想来这些都是堆积起这座城市的小沙粒。
他已经彻底没了整治王凯的心思，真没必要了。
至少眼下没有。
把自己全部火力投射过去，小王凯也就哆嗦下，既然不能，那就惯着他，让他疯狂起来。
混那条道，就是不归路，现在那小子还在信步慢行，王老实考虑是不是推一把，让他跑起来。
眼下还是安抚李子君要紧。
在医院里，李子君其实没多大事儿，都是皮外伤，治疗上也就是输点抗生素，擦点药。
来到病房里，只有李子君一个人在。
看到王老实，李子君想起来，王老实赶紧快步上前，按住李子君说，“快躺着，不是外人。”
李子君看着王老实，他知道这事儿老板肯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要不然自己犯不着这么拼命干。
可看王老实似乎很为难的样子，李子君觉得自己不该主动说了。
果然，王老实想了想说，“老李，以后给你配个司机吧，放心，咱那些保安的身手都不错。”
李子君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谢谢王总。”
这是心里有疙瘩了。
王老实不傻，明镜儿似地。
“老李，我这一晚上都郁闷。”这个坏坯子。
李子君说，“为什么啊？”
“人跑了，找都没地方。”
李子君意外了，“人找到啦？”
王老实点头，满脸的遗憾，“几个外地的学生，想讹点钱，艹，这几个小子真tm腿快，让我逮着，打不出屎来算他们夹得紧！”
李子君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的放松，不是对方来头大，而是忒小的混混，行，一晚上就把人洗出来，不容易。
要是王老实不管，或者对方来头大他惹不起，李子君呢都会觉得跟这样的老板不值。
现在情况不是。
他觉得自己该有个态度，老板能这样，真贴心了，“王总，这事儿就算了吧，也没大事儿，今儿就出院，培训要紧。”
王老实摆手说，“算啦？门都没有，只要他们不出地球，一个都跑不了，出院的事儿提都别提，养好了，顺便查一查，培训的事儿先放一放。”
还没等李子君说话，王老实又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李你就听我的。”
李子君哪儿能就这么听之任之，坚决不同意。
李子君老伴儿买完早餐回来看到两人争执，眼都发直。
王老实扭头看李子君老伴儿端着早餐，顿时脸下来了，“刘美娟怎么办事儿的，也不留几个人，还让婶子自己去买饭？”
说着就要掏电话。
李子君连忙拦着，“我说你怎么这么急性子，人我赶走了，你可别冤枉人。”
王老实心里一乐，问李子君老伴儿，“婶儿，我李叔没糊弄我？”
李子君老伴儿也松了一口气，说，“可不，刘总留下四个人，一晚上没睡，刚走。”
王老实说，“那就算了，要不饶不了他们。”
又待了一会儿，等刘美娟来了，王老实才离开。
从医院出来，王老实深深呼出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挺不是玩意儿的。
可这事儿他还真就只能先这么办。
要想不再这么无奈，自己还是要加快步伐，那种谨小慎微要不要得？
要得！
但不能因噎废食，王老实又把目光转向滨城，那里自己熟悉，京城虽好，可环境实在复杂，并不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
私家小厨估计也就这样了，当个联络站或者落脚点就好，其他的先不考虑了。
——————
姜所长没想到，王老实会打电话来致谢。
他以为王老实可能会大动干戈，心里正琢磨如何提醒强所，先有所准备，别等事儿闹到了不可收拾，那太被动。
但王老实说那事儿算了，姜所觉得自己上次的判断没错儿，这是个人物。
第114章 一百一十四，直道相思了无益
“最近你小子瞎折腾什么啦？也不露面。”
王老实笑，“你不是知道吗？”
“不会吧，啥关系，一直都在那儿？”
王老实笑着说，“没办法，世交，不然我妈打死我。”
宫亦绍不信，但也没继续问。
“正好你来了，看看这个方案行不。”
宫亦绍的新项目就是王老实看过的那家工厂。
‘城市氧吧’是王老实给出的核心理念建议。
宫亦绍怨念叠生，就为了这句话，差点没把宫亦绍的公司给折腾死。
为了那个所谓的氧吧，所有的大树都移植出去，放到京郊的一个村里养着，等项目竣工再重新移植回来。
不管是工程量还是植物技术难度，宫大少都觉得自己可能是上当了。
王老实粗略的看了下，这次老程他们做事儿靠谱了很多，没什么大的瑕疵，就是宣传上定位不太准确，要求有些掉份儿。
也不管不顾，提笔就写了几句，然后还给宫亦绍，“基本上差不多，就这么点建议，不改也问题不大。”
宫亦绍接过来一瞅：
客户定位——成功人士！
销售模式——会员准入！
宫亦绍有些捉摸不定，“这样是不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王老实说，“装——逼！”
宫亦绍大笑，“没错儿，就是这个味儿。”
王老实酝酿了下感情，说，“二哥，这年头都在装，咱不装就显不出档次来，没档次谁肯花高价？所以，必须装，还得装出比格来！要是谁都能来，那还有什么档次？”
宫亦绍咂摸着嘴说，“那不是犯贱？”
“不能叫犯贱，身份这玩意儿就是靠这些档次的东西抬起来的，不怕你贵，就怕不够彰显你的贵。”
“你的意思是这个价格还能继续涨？”
王老实点点头，新项目的价格比起蓝水美苑来几乎没什么变动，这就有问题了，一汪水都能卖出天价来，这么多几十上百年的大树呢，可遇不可求，凭什么就跌份儿。
宫亦绍把方案推一边儿去，扔给王老实一根烟，“不说这事儿了，唐三哥打听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
王老实浑身一震，说有那是糊弄人，说没有，王老实心里又跟自己过不去，“没有就没有吧。他要干嘛？当媒婆？”
“有点那意思。”
王老实赶紧说，“二哥，快别，你觉得我当个上门女婿好？”
宫亦绍也知道王老实什么意思，以唐三哥的份儿，介绍来的必然是不凡的，而轮到王老实身上，肯定属于特让人揪心的那种。
说白了，王老实接手的指不定是个什么玩意儿。
高档货早就有人接盘了。
弄不好王老实一辈子都可能搭上。
看王老实吓的脸色苍白，宫亦绍心里对唐三儿的建议有些怨念。
宫亦绍当着王老实的面儿给唐三儿打电话。
“三哥，是我。”
“————”
“落实那儿我没弄清楚，人家有女朋友了，正腻乎呢，好多天都没来我这儿了————可不是，这小子没大出息。”
“————”
“啊？明天？————行，我跟他说，他敢？三哥的面儿是白给的？”
“那行，三哥，我先挂了。”
撂下电话宫亦绍苦着脸说，“兄弟，哥办事儿不利，落埋怨的事儿都在我身上了。”
王老实眼皮跳了起来，“又咋啦？”
宫亦绍说，“唐三哥也是受人所托，不得不出这个头，明天有个小聚会，那家姑娘也会来，反正你得去，三哥说要是有女朋友就带去，他也好做人。”
“不去不行？”
宫亦绍说，“没说不行，在你自己。”
王老实问，“后果自负？”
“有屁的后果，你小说看多了，就是三哥面上儿不好看，以后你得欠个人情。”
王老实听了心里一松，还以为多严重呢，不过，这个人情也不好欠啊。
“二哥觉得我该去？”
他还算没彻底傻到头，知道问问宫亦绍的意见。
宫亦绍也为难了，他也没这个经验，可看王老实那可怜样儿，他又不得不给出主意。
没办法，打电话吧。
“爸，是我————”
王老实一听这话，兔子都没他快，蹿了出去。
在楼道里，他还捂着心喘粗气，这尼玛不是作？
为了这破事儿你去你老爹？
王老实都想得到宫亦绍他老爹满腔怒火迸发的瞬间，宫大少会是什么死人样儿。
五分钟不到，宫大少探出头来，“你跑什么！”
王老实诧异的看着宫大少，心说装得真像，“你没事儿？”
宫亦绍觉得王老实惊魂未定的样子很好笑，他也懂王老实反应为啥这德行。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要说以前，宫亦绍他爹傅老爷子肯定是看不上他，甚至是讨厌。
不过，后来缓和了非常多，宫大少也可以耻高气扬了。
老傅同志也说对宫亦绍最满意的是三个点。
一是和蒋小西成为恩爱夫妻了，这个占了一多半儿，另外就是和国外的那些乱七八糟掰扯清楚，这很好，最后就是他交了点正经朋友。
王老实有点不太敢相信，却又非常理解人家老头的心思。
“老头说了，担心个屁，想去就带个人去，不想去就该干嘛干嘛去。”
王老实突然想通了，自己听那老头的也是混蛋，人家就没害怕的资格，哪儿会理解自己。
————————
“请你帮个忙，当然，如果没时间也没关系。”
“没事儿，你说吧。”
“陪我去参加个聚会。”
“用什么身份？”
“朋友。”
“不是女朋友？”
“咳——没那么复杂。”
“有好处没？”
“算有吧，你可以混一套不错的衣服，吃一顿可能不管饱的饭——认识一些更不靠谱儿的人。”
“这也算好处？估计衣服就穿一回吧，平时肯定穿不到，还不管饱，认识的都不靠谱儿，我凭什么去？”
“这不是说帮忙了吗？”
“好吧——”
王老实还是决定去，这种事儿躲是不行的，去了可能就一笑而过，不去没准儿就让谁惦记上了。
反正就一顿饭，再扯会儿蛋，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115章 一百一十五，洵有情兮，而无望兮
京城的天灰蒙蒙的，让敏感的人心情舒畅不起来。
王老实真觉得自家事儿有些乱。
所谓的聚会又闹笑话了。
把自己认识到人里找了个遍，还是请傅颖出面。
花了老多钱买了一身靠谱儿的礼服给傅颖套上。
到了地方先碰上宫亦绍两口子。
宫亦绍看了就说，“你们要干啥？”
王老实和傅颖看了看人家两口子穿的那么随便就明白自己哪儿不对了。
不能进去，肯定让人当耍猴儿的看。
央求宫亦绍把唐三哥喊了出来。
唐三哥见了王老实和傅颖也哭笑不得，说，你电视剧看多了咋地，可着满京城有这么穿的？
傅颖早就臊得满脸通红，一双手已经在王老实身上招呼了半天。
王老实说，三哥就当我没来吧，还好没外人看见，要不以后京城没脸待了。
人也见了，算没白来，唐三儿也没主意了，赶紧走吧，一会儿看见人多了没脸面。
傅颖拉着王老实逃了。
王老实问傅颖要不要先去吃饭，傅颖摇头，紧拉着王老实回学校。
等傅颖换了衣服出来，已经大晚了，傅颖说，现在可以找地吃饭了。
王老实说，是得吃点好的，就当赔不是了。
傅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尴尬中恢复过来，有些机械的说，随便吧。
王老实觉得傅颖神态中有点不一样，一时也说不上来哪里，心里觉得可能是刚才那事儿闹得，也没敢问，这回自己确实不地道。
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餐厅里吃了点东西，傅颖就会宿舍了。王老实也觉得没脸，也回了宿舍。
刘彬离开了，寝室里又安排了一个人进来，好像是其他系的，也不爱说话，王老实经常不在，跟他也不熟。
王老实甚至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302室只有他一个人在，其他的都在复习中。
那个学生叫纪涛，看到王老实回来比较意外，点了下头，继续看书。
王老实闲来无聊，问他，“你是哪个系的？”
纪涛说，“法学院的！现在都在复习，你不用看书吗？”
这话问得王老实有些没意思，人家没打算和他浪费时间。
寝室里安静了下来。
快熄灯的时候，人都回来了。
大家看到王老实都有些意外，吕建成兴奋的问，“三哥，听说你代表学校出去了，有啥新鲜事儿没？”
那个纪涛原本拿着脸盆要去水房的，一听这个又放下了。
王老实懒洋洋的说，“别提了，让商学院的忽悠了。”
老大曹博翻着白眼说，“我听杨瑞说，这学期你不用考试了，就算去卖身都值了。”
王老实笑笑。
没想到白瑞斌阴阳怪气的说，“老三也就命好，要不这次考试必挂！”
张涛在一旁说，“羡慕往往就是嫉妒恨的原罪，瑞斌赶紧想办法红杏出墙，商学院那边儿不行，法学院也是个出路。”
纪涛听了一会儿大体上也明白了，这个所谓的三哥还是个牛人，而那个白瑞斌似乎一直不服，可其他人都与王老实好。
似乎今晚谈性都比较高，躺在床上没人睡觉，白瑞斌似乎故意跟王老实过不去，又开始撩拨王老实，也不喊三哥而是说，“老三，你说你的那个前女友在国外找了男朋友，要是个黑人，那东西能配套不？”
曹博说，“闭嘴，你脑子里都是屎啊！”
吕建成说，“你不知道别瞎说，三哥前一段还去看了呢，带回来的东西你抢的最多，开玩笑也有个限度。”
纪涛打岔说，“王三哥，讲讲商学院啥项目吧，学习学习。”
没接纪涛的茬儿，王老实坐起来说，“老四，你别不爱听，回头我给你安排个黑妞，你体会下配套的问题，如果还想反向的，也行。”
白瑞斌不说话了，口舌之利他能，但也知道这个王老三似乎有些手腕，今天纯粹是被王老实不用考试给刺激的。
曹博有了当老大觉悟，“别瞎扯了，都睡吧。”
王老实很想上去揍一顿，只是强行忍住了，打了又如何，心里暗自打定主意，这个宿舍以后少回来。
查几乎是王老实的痛点，白瑞斌的话让王老实对这段曾经无比珍惜情近乎绝望，就算保留的那一丝留恋也动摇了。
程力也知道王老实回来了，虽然没让王老实考试，可也抓到办公室里帮忙。
学期末了，也是年末，各种总结报告多如牛毛，程力还有团系统的职务，这类任务更重。
他实在腾挪不开，还惦记着王老实写着东西不错，就塞了一大堆给王老实。
王老实也觉得自己就这么不考试说不过去，也没好意思抱怨，活儿也不难，整天坐在程力办公室里写得昏天暗地。
刘美娟有些急了，别看私家小厨还没折腾好，可到了年底事儿不少，尤其是各个单位要打点一番，都是花钱的事儿，大老板不现身，她还真不习惯这玩意儿。
王老实就给了一句，和老李商量着办。
李子君指点着刘美娟列了一个名单，做了一个预算。
刘美娟指着白石沟中学问，“这个学校我一直想不明白，和咱有啥关系？”
李子君问，“真想不明白？”
刘美娟脸红，她也猜测过，就是拿不准。
在这方面，王老实也不如李子君懂行，他不出面就是为了藏拙。
可有些人那里，必须王老实自己来。
比如刘彬家，宫大少那里，张亮，唐三哥，小云家，甚至那个靳玉玲，王老实都没落下。
东西特别不值钱，王老实让王冬云弄了点土特产过来，看上去一大堆，却不值几个钱。
王老实在刘彬家坐了一会儿，也得知刘彬最近还不错，再有两个月就可以恢复自由了，目前还是管制时期。
张瑜问，毕业了打算留在京城工作？
王老实说，想回滨城。
张瑜说，回去也好，京城里太杂。
王老实深以为然，这半年是他过得最累的时候，如果不是有些必要，他甚至都打算退学了。
在京城里，王老实真觉得束手束脚。
里焦外糊的期末考试终于完事儿。
寒假开始了，王老实留在京城没走，一个是私房小厨要有个说法，他还有任务，等唐唯放假捎回去。
第116章 一百一十六，天涯地角寻思遍
从饭店里开了一辆车来到唐唯的学校，把车停好，王老实想要买点水路上喝。
才下车，他看到唐唯站在不远处，身边是两个行李箱，身后是那个张强。
两人相隔不远，不过，唐唯没看到王老实。
王老实有点奇怪，听说张强好一阵子不纠缠唐唯了，怎么今儿又开始了？
再去买水也没意思了，王老实快走几步，来到唐唯面前。
或许是前一阵子待得时间比较长，唐唯对王老实态度好了很多，一直严肃的脸上有了笑容。
她脸上表情放松的说，“你来了。”
王老实看了一眼她的鼻头说，“不是说了让你在宿舍等着吗，又出来冻着，病刚好就这么任性。”
唐唯说，“我也是才下来，一个人在宿舍里闷。”
王老实说，“好吧，我们出发，早点到家，看这天别下雪。”
唐唯点头说，“嗯。”
王老实帮忙拎着箱子，还挺沉，他问，“你不会把书都带回去了吧？”
一到放假的时候，很多学生都雄心壮志的要好好利用假期看书，但大多数人甚至连箱子都没机会打开。
寒假更龌龊，本来时间就不长，加上过年，看书的日子更稀有。
就像王老实，书也就象征性的带了两本，也没打算看多少。
唐唯一吐舌头，书很沉的，“都是以后用不上的，带回家放着。”
张强在一旁跃跃欲试的说，“唐唯，我帮你拎。”
唐唯冷着脸看都不看，“不用。”
王老实没再说话，拎着行李往车上装。
唐唯似乎很讨厌什么，绕到另一边儿直接上了车。
王老实也当张强不存在，关上行李厢盖，上车。
王老实打着车说，“你呀，就是抹不开面儿，骂上几句，他还好意思来烦你？”
唐唯看了王老实一眼说，“走吧。”
这时候京城的道路还没到首堵的程度，但绝不好走，一直开不起来。
王老实正没话题的时候，唐唯开口了，“那个张强其实挺虚伪的。”
王老实问，“怎么说。”
唐唯说，“没什么，就是这样的感觉。”
王老实说，“那就信自己的感觉。”
王老实也觉得张强会装，所以才有下三滥的玩法。
闷了一会儿，车流似乎开了，王老实速度也快了些。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唐唯突然问。
王老实说，“嗯，怎么说呢，一是受人之托，然后就觉得你顺眼，最后，你根本不会照顾自己，我拿你练练手。”
有些理由王老实不能说，还债嘛，尤其是一辈子的债。
唐唯撇撇嘴。
王老实的回答让她有些失落。
不过，她还是说了句，“谢谢你。”
王老实笑着说，“别谢了，来点实惠的，一会儿进了服务区，你请吃饭。”
唐唯问，“服务区里有好吃的？”
王老实答，“好吃的没有，可没得选。”
服务区餐厅里，二十五一位的自助餐。
唐唯吃了几口就不动了，“真难吃。”
王老实说，“得真饿了才能咽得下，不好吃是因为你不饿。”
唐唯见他吃得那么香甜，不由怀疑，“你真饿了？”
王老实抬头看了唐唯一眼，“也不是，就觉得浪费不好。”
唐唯脸上表情丰富了许多，迟疑着又开始吃起来。
王老实看着唐唯说，“你别受我影响，这东西确实味道不好。”
唐唯说，“我感觉饿了。”
她还是那么的善解，王老实心里更加复杂。
吃完继续上路。
按照记忆，王老实把车开到一个正在建设的小区附近，傻了眼。
后来他娶唐唯的时候她家住这儿，可现在小区还在建。
那是04年底的事儿，现在是00年初。
王老实不能说实话，只好说，刚才没问，你家住哪儿？
唐唯说了地址。
终于到了地方。
王老实像头牛一样，扛着装满旧书的行李箱爬上六楼，扶着墙喘粗气，王老实知道为啥后来他们要搬家了，这个高度空着手都是挑战。
唐唯妈妈很热情，非要留王老实吃饭。
王老实眼力见还行，唐建兴只是脸上客气，可没有真留客的实诚。
王老实走了。
郑捷当着女儿的面儿没说什么，等唐唯回到自己房间，她才问，“你刚才什么态度？”
唐建兴反问，“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态度？感恩戴德？然后把女儿双手奉上？”
郑捷心里一黯，不过她嘴硬，“和唯唯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胡说八道。”
唐建兴冷冷的说，“他们王家花力气保我，不就是打唯唯的主意吗，以为我看不出来？”
郑捷看了女儿房门一眼，压低声音说，“别说人家还没那意思，就算有，又怎么了，我看这孩子挺不错的。”
唐建兴说，“我不管，唯唯的事儿必须她自己做主，谁也不行。”
郑捷无所谓的说，“用不着你说，唯唯不同意，我这关都过不去。”
唐建兴终于不言语了。
郑捷气没消，斜着眼瞪了唐建兴一眼，“还坐着干嘛，赶紧买菜去。”
唐建兴一点也硬不起来，老老实实出门。
——————
王冬云终于见着王老实了。
从王老实进屋开始，王冬云就抱怨，也许是觉得自己确实过了，王老实只是笑。
年底了，任何一个单位都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官面儿上的事儿，王冬云真不敢自己做主。
尤其是王老实着重让她结交的几个，她心里没底。
华夏未来发展到今天，在滨城地面儿上，她王冬云也算一号人物了。
尤其是在素质教育上，非常符合中央的精神，与那些遍地都是的补习班相比，华夏未来才是领导们心头肉。
王老实对礼单看了一眼就放一边儿了，只说了句，用完销毁，别存档！
后来因为送礼单曝光而倒霉数不胜数，王老实不能栽这个跟头。
他之所以不回家，而要赶到华夏未来，是因为学校要配合滨城宣传口举办一场汇报演出，时间就在大年初八！
看完之后，王老实一皱眉，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王老实说，演出地点能改到人民剧场吗？
王冬云想了想说，那要和市里商量。
王老实点点头，试试再说。
又看节目单，王老实也不太满意，时代特色少了些，说白了，太艺术了，缺少政治立场。
听了王老实的意见，王冬云有些不同的看法，可王老实说，我说出来比让人家说出来要好。
第117章 一百一十七，厌禳钝滞迎新岁
华夏未来已经有了四所分校，王老实没有开什么会议，还是坚持那个原则，王冬云掌舵。
把一些大事儿如年终奖之类的安排好，王老实就回家了。
一到家，老妈就揪着耳朵数落，为啥不把唐唯带家里来。
王老实纳闷问，带她到家里来干啥？
姐姐在一旁说，咱妈这是给你选妃呢。
老妈一回头霸气的说，你闭嘴，你的事儿我还没同意呢。
王馨一转身回屋里了。
王老实知道事发了，姐姐应该和家里摊牌了，看起来爸妈不太高兴。
这事儿王老实得躲远点，以免惹祸上身，至于姐姐说选妃那个事儿，王老实也警惕起来，但这不是说的时候。
关于唐唯的事儿，老妈没再提。
李梅告诉王老实，今年过年要回老家过年，大伯几天前来过了，专门说了这个事儿。
老爸也决定明年退二线，今年也就没必要再死盯着了，一个多月前从市局派来一个副局，明显是准备接班的。
王老实也觉得老爸此举明智，向上无望，不如混个退休待遇。
想了下，这边儿其实也没啥事儿了，该走到的基本上都去了，没必要自己去的有别人去，回老家过年比待在这舒坦。
心里一放松，王老实好好的睡上了几天。
三十儿快到了，全家都在准备。
王老实被老妈拉着到年货市场好一阵采买，王老实也没觉得累，相反，他很享受。
年二十九，王嘉起几十年来第一次提前给自己放假了，一家四口回了老家。
王嘉起看了王老实的车，没说话。
老家年味儿浓，正好赶上村里年前最后一个集。
想要从路上把车开过去那是妄想。
把王老实和车扔到村边上，人家三个一边逛一边回大伯家了。
王老实只能坐在车里抽烟看着人来人往。
三哥王庆阳找到了王老实说，你把村里的路都忘了，绕过去不就行了。
王老实还真想起来了，是有条小路能绕过去。
坐在车上三哥问，这是谁的车？
王老实说，公司里的，我开回来了。
三哥问，京城的？
王老实点头。
三哥还问，公司做什么的？
王老实说，说起来是个饭店。
三哥说，咱家里给你送菜吧，城里不是讲究不用农药吗，我们给你送不用农药不上化肥的菜。
王老实立即对这个平日话不多的三哥刮目相看。
别看路远，可要菜价真上去了，也划得来，用三蹦子送菜其实成本没多高，京城用的菜还多是鲁东产的，路途更远。
车开进院子里，几个哥哥姐姐看了王老实都上来近乎。
大伯也难得出来了，刚才王嘉起区长来，大伯都坐在屋里没动。
因为蔬菜大棚的事儿，大伯家今年过年要比以往准备更丰盛。
不过，看王老实从车上卸了那么多东西，院子里的人也有些吃惊，吃得完？
还没等王老实进屋，三哥又坐上车说，“老四，拉着我，去村西头，买鞭去。”
王老实知道，老家上坟习惯还是白杆鞭，那种有国家认证的小红鞭在村里没市场。
中午饭的时候，王老实终于如愿吃到了烤红薯，比大街上买的更香甜。
三个嫂子都在院子里忙活，杀鸡宰鱼忙得不亦乐乎。
王家传统，年夜饭是媳妇上手，老爷们要在子夜之前到坟地上坟，而姑娘家是没资格的。
大伯家还剩三姐没出嫁，正好和王馨凑到一块，也许是不痛快，王馨没少说些怪话。
王老实真想过去说，你这是给自己积攒仇恨，本来不大的坎儿，你非得弄成滔天级别。
别看老爸老妈不说，都给你记着呢。
二哥王庆让拉过王老实来问，四儿，有对象了没？
二姐听到了，赶紧插话，二哥，你家那个表妹就算了，不对当。
二哥讪讪没再说。
就算外人也看得出，王家这哥几个里最有出息的是老四了，也几乎是村里公认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哥说起了征地的事儿，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可到了年根也没个明确说法。
那些花大价钱当上村长的眼都蓝了，不是每家都有那么多积蓄，很多人是借贷来的。
所以大哥对王老实没让他竞争非常庆幸。
大伯说，小四读书好，事儿看得明白，道儿也出得好，现在村里一半人得念咱家的好。
当初跟风建大棚的不少。
菜篮子工程就足够他们把菜卖个好价钱，根本就不用自己出去推销，都上门来。
钱是英雄胆，有了钱人的精气神就不一样。
和去年相比，大伯家就变了很多。
几个哥哥说话也硬气了些。
王嘉起也感觉到了。
这一切都是老四王老实带来的，大家只是不说而已。
酒足饭饱，男人们都去坟地，女人们留在家里做馅儿准备明天凌晨的饺子。
王老实躲在一个厢房里没去。
拿着电话本挨个拜年，打不通的就发短信。
整整忙活了一个小时才算利索。
同时，他的电话也接个不停，当然有资格给他打电话的人不多，也就有数的那些个，更多人使用短信拜年。
很多人的号码王老实都不知道是谁，他也只能归类，估计都是华夏未来的中层和一些老教师，也有私家小厨的。
王老实也没挨个回，太多了。
等到最后清静了，王老实给唐唯发了条短信。
唐唯回，谢谢，也祝福你。
再给査芷蕊发。
还是没有回。
傅颖发来短信拜年。
王老实回。
周燕发来一个空白短信，只有感叹号。
王老实没回。
新年钟声敲响，王老实才知道自己藏得不严实。
几个侄子侄女已经伸着手等在门口。
王老实真尴尬，他压根就没那个准备，幸亏包里钱还有。
一人一张算是过关。
几个孩子拿了钱都不走，其中最大的一个说，老伯，别说给我们压岁钱行吗。
大多数时候，孩子们收到压岁钱，也就过过瘾，基本上都会被父母最后拿走，他们能剩下一张小票就不错了。
王老实想起自己小时候，何尝不是如此。
又掏出来钱，一人一张，说，这回是给你们的，自己藏起来，刚才的按规矩办。
几个孩子兴高采烈的跑出去了。
可王老实知道，这些鲜嫩的孩子斗不过那些老狐狸，估计这钱照样保不住。
第118章 一百一十八，四面边声连角起
华夏未来艺术学校的汇报演出震撼了滨城！
经过王老实大手笔的修改，整个演出档次完全变了。
绚丽的舞美灯光且不说，核心的节目单吸引无数目光聚焦。
演出主题就是青春、时代、发展、未来。
其中一个节目是配乐朗诵，题目是《未来新滨城》，这篇王老实捉刀的稿子成了点睛。
整个汇报演出层次高度瞬间高大上。
用滨城新闻的话说，紧扣时代脉搏，延续了民族文化传承，展示了我市艺术高水准，为我市跨越式发展吹响了新年第一声号角————
滨城文艺频道还专门在第二天进行了录播。
市领导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盛赞了华夏未来。
王冬云没喝酒，人却醉了。
若说以前华夏未来还是小有名气，那么现在无人不晓。
名声大震只能是附带小福利。
更重要的是，新年之后，滚滚而来的新生入学潮。
王老实第一次主持了华夏未来的中高层新年会议，提出了跨越式发展的要求。
王老实在会上说，华夏未来前进的脚步已经不由我们自己做主，需要在坐的每一位付出辛勤和才智，让华夏未来成为滨城的龙头————
王冬云要请王老实到家里吃饭，到了地方，王冬云已经等在楼门口。
客厅里，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好几个菜，王冬云的丈夫还在厨房里忙活，出来和王老实打了个招呼又进去了。
王老实问，孩子没在家？
王冬云笑着说，出去和同学玩儿了，快开学了，让他放松下。
王冬云把新年四个分校的建设规划递给王老实，王老实看了一遍，又还给王冬云，笑呵呵的说，“王姐，这不是第一次了，咱姐两个就是有缘，还是那句话，有你在，我就吃现成的。”
王冬云就是笑。
“资金上，教师缺口怎么办？”王老实问。
王冬云说，“我打算贷款，另外在全国招教师。”
王老实摇摇头，“这样不行，华夏未来发展太快，眼红的人越来越多，这次借着市里重视的东风，以后怎么办？各区县设置障碍呢？没人愿意看我们这么赚钱。”
王老实又问，“那些偏远县有没有规划？”
王冬云说，“暂时还顾不上。”
王老实说，“我只说自己的设想，具体的王姐还是要根据学校的实际情况来决定。”
王冬云严肃起来，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你说吧。”
王老实说，“课外教育发展前景已经打开了，越来越多的人都看到了，华夏未来被复制模式很简单，我们现在的优势就是品牌，老百姓认可华夏未来的牌子，这才是我们最大的资本。”
王冬云点头表示认可。
王老实说，“我们要抢占资源，稳步发展很重要，但掌控资源同样重要，谁有资源？分校模式可以继续，但那些掌握资源的机构和人为什么不能成为我们的新伙伴？”
“郊县那里寻找有实力的合作伙伴不难，再拉上教育部门，我们就占据了主动和高度，别人再想进来，也只能跟在我们后面。”
“市里面也同样，只要我们控股，控制管理权，复制现在的教学模式，谁也翻不出天来，最后成功还是华夏未来。”
“附着在华夏未来身上的人越多，我们就越稳固。”
王冬云看着自己记录的东西，琢磨了半天才说，“你到底要妖孽到啥程度？”
王老实没等王冬云发表什么感慨，继续提示，“那些有能量的人怎么分辨？要充分征求当地教育部门的意见，他们的意见很重要！！”
王冬云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
“小弟，我是不是你亲姐？”
王老实说，“毋庸置疑。”
“那姐的工作你帮不帮？”
王老实答，“必须帮，有困难帮，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帮。”
王馨怒，“说正事儿呢。”
王老实不敢说，老姐应该和老爸老妈没谈妥，准备迂回，造成既定事实，逼迫父母，他不能表态。
王馨说，“我要到京城去工作，单位也选好了，你来搞定。”
王老实傻眼了，说，“姐，你确认我有这样的能耐？”
“你肯定行。”
王老实摇头说，“只要咱爸说，我肯定去努力，要不然，姐，你还是拿指甲刀直接尅死我算了。”
王馨看着弟弟，不争气的眼圈红了。
王老实落荒而逃，老姐哭也不行，他不能擅自做主，以老爸的能力，给老姐安排工作易如反掌，自己跳出来算哪根葱。
还有一个学期老姐毕业了，工作的问题其实是小事儿，而是未来姐夫的问题。
老妈有点看不上，老爸不发表意见，娘俩顶上了。
王老实倒是趁机美言了几句，一巴掌被拍翻。
记忆里，老姐用了最不是办法的招数，毕业之后不回家，跟着姐夫在滨城艰难创业，老妈最后无奈妥协。
那时候，王老实只是冷眼旁观。
如今不成了，看着老姐过上将近一年的蹉跎，他没那么心硬。
去京城给老姐找工作他倒是能做到，但这样太激烈，家里再无宁日，王老实不能这么二。
关键是老爸要说话。
王老实偷偷找老爸问计。
王嘉起只说了一个字，拖。
王老实还待多说点，老妈脸色不善的过来，王老实只能偃旗息鼓。
找到老姐，王老实也装~逼似地说了一个字，等。
原本老妈和郑捷商量着两家一起吃顿饭来着，却因为姐姐的问题而搁浅。
唐唯也因为要实习，而提前回京城。
王嘉起同志新年后要有工作变动，一些人和事儿也要安排，也没了时间。
这顿被老妈寄予厚望的聚餐就黄了。
王老实还想看了十五的烟火表演再走，却未得逞。
老妈直接赶人，还像没事儿人似地说了句，“别忘了带上唐唯，她今天也回学校。”
王老实咬了咬牙问，“您真是我亲妈？”
其实王老实对提前回没啥不舍，有同学打来了电话，告知了同学聚会的地点和时间。
因怕与某人相遇，王老实不想去。
这年头，同学聚会还没完全变味儿，却对王老实毫无吸引力。
第119章 一百一十九，岂知人世有荣华
安顿好唐唯，王老实就紧着去见人。
王老实托宫亦绍介绍的银行。
京城商业银行信贷主任是个40岁出头的女人，从长相到穿着，都很普通，若不是那职业般微笑还有透出的干练，王老实怎么也不敢相信她手中有多大权利。
陈主任很会说话，慢条斯理，却很有水平，听起来很舒服。
确认了王老实身份后，陈主任也有些惊讶，不过她只是微微错愕就马上把话题带入了正事儿。
身为信贷主管，见过的人多如牛毛，看人一般很准，能够通过上面打招呼来，身份背景就差不了，就算最后事儿没办成，也不能让对方挑出理儿。
王老实一脸的年轻让陈主任更加小心，这个年纪的人必然脾气火爆，控制不住就是大炮仗，响了就后果严重。
陈主任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不严重过分，她都要把事儿办了。
王老实说话很客气，与年龄不相符的稳重也让陈主任有些拿不准。
而王老实的事儿也不简单，贷款一千万，虽然有抵押，可这个数字陈主任接受起来很难。
三套房产价值绝对超过一千万，却不能按照这个评估价值放贷，给五百万就顶天了。
陈主任说出五百万这个数字，王老实也不急，而是笑呵呵的问办法。
很快，陈主任就明白王老实对五百万这个数字不满意，她提出今天谈到这里，回行里再申请一下。
王老实欣然同意，他没指望一天就办完。
搁了一天，陈主任又和王老实见面，她回去之后专门向朋友打听这一单底线在哪儿。
抵押这东西关键还是看路数，一百万额度给四十是正常，给八十是情面，超过一百是扶植。
这次陈主任谈的时候态度变化很大，不过也没有达到王老实的预期，但八百万也算不错了。
两个人谈妥之后，陈主任又问了一句，王老实的项目与先进科技能靠上吗。
王老实脑子里一转说，肯定是高科技。
陈主任说，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你们自己谈，至于贷款，王老实派人去行里找她就行。
陈主任走，门外也就进来另一个女人。
王老实就纳闷了，自己干点什么事儿怎么就离不开女人了。
不过既然陈主任介绍了，王老实打算听听啥意思。
对方三十多岁的样子，打扮上很入时，周身都是名牌，可气质上略微差了些。
进来后，对方也不客气，说自己做了一家政策咨询公司，承揽一些和政策有关的项目。
“既然陈姐介绍我来，也不是外人，明说了吧，我帮你拿国家补贴，你付钱。”
王老实心知碰上了什么人，便问，“从哪个口拿？”
“科技部。”
科技部成立时间不长，但补贴经费很多，王老实多少明白点。
王老实问，“需要科技项目来支撑？”
对方说，“不用，只要你是科技型企业。”
王老实想了想问，“需不需要专利？”
“有最好，没有也可以。”
口气很大，不过王老实知道自己要是迫不及待的问，对方肯定狮子大开口，没准儿自己连汤都喝不几口。
神态间，王老实变了很多，给对方倒茶，很轻松的说，“那就不用了，既然知道科技部有这项资金，我们自己去拿就行，当然，您这里我们会有表示，不能让您白跑一趟。”
对方听了一愣，眼光绕着王老实转了又转，有些不信邪得说，“别怪姐姐说话难听，不经过我们，你们申请成功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王老实问，“您贵姓，在哪里高就？”
对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王老实，“高就谈不上，做点小事情，郭海燕。”
王老实看了看名片说，“这么说吧，走正常手续，我们也能那些钱来，也就是我们在计费点事儿，若你们办，可能会省我们的事儿。”
郭海燕明显不信，眯着眼说，“没问题，今天就当交个朋友，生意不成情意在，以后没准还有合作的机会。”
“您这话在理儿，您放心，回头我们肯定还有机会。”王老实不动声色。
郭海燕脸上的笑容已经少了很多，“我是盼着你能成，陈姐不轻易介绍人。”
王老实笑着说，“看来陈主任还是热心肠，这才第二次见面就这么周到，我都不好意了。”
郭海燕狐疑的盯着王老实看了半天。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王老实一直很有素质的样子，把郭海燕送到了门口。
不出王老实所料，郭海燕上车之后就给陈主任打电话。
“陈姐，对方有来头？”
“嗯。”
“有多大？”
“不好说。”
“还能通到部里面？”
“应该不难，我这里就是接到总行通知来办理的。”
放下电话之后，郭海燕还真就踌躇了。
这次王老实筹钱也是没办法。
正常渠道，王老师能拿到的钱肯定不够，私家小厨那里也肯定抽不出钱来，华夏未来也只能保证自身发展需要。
借钱不是没渠道，可王老实不想，这笔前投进去，短时间里，他就没打算往回收，当做保底来用的。
眼下他能找的人不多，只有宫亦绍。
宫亦绍也说了，用钱他有，何必要贷款。
王老实坚持，这才作罢。
他很清楚，自己张嘴找宫亦绍借了钱，两人间的关系会变味儿的。
但让宫大少帮忙联系下关系，就是另一种味道。
八百万已经达到了王老实的心理底线，郭海燕那里可有可无。
如果不能如愿，郭海燕没再找上来，王老实也不打算再跟进。
虽说国家的钱拿了算占便宜，他却不能接受对方拿大头，自己吃小头，基本原则不能丢，要不然白混了。
没打听清楚来由，郭海燕还是觉得自己不能轻易撒手，钱可以不赚，人却不能得罪。
不管王老实背景到底如何，郭海燕只知道自己做得这桩生意最怕就是被人嫉恨。
郭海燕又约见王老实。
“科技型企业发展国家补贴四百万，手续费四十万。”
也没废话，郭海燕也没打算讨价还价，既然送人情，就送到底。
王老实也爽快，成交。
第120章 一百二十，飞云当面化龙蛇
重生这个事儿从开始就是王老实心里的病，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为了保护它，王老实自己对那些影响未来经济领域的各种项目都尽量绕着走。
乱七八糟的事儿一件件涌过来，让王老实意识到自己必须强壮。
那就必须赚钱，赚大钱，要不真白瞎了自己重生这个特大号的生命优惠。
还有就是，王老实也知道那些后来呼风唤雨的大鳄们其实现在弱小的和自己差不多。
能搭上他们暴增的快行道，凭啥不去。
宫亦绍一直在问王老实要钱干啥？
王老实没说实话，而是推说华夏未来扩张太快，资金紧张，而京城这边儿也进入了紧张的施工中，花钱如流水般。
算是遮掩了过去。
银行贷款放款速度还算块，一周多的时间，王老实就拿到了八百万。
加上自己留得私房钱，王老实勉强凑齐了一千万。
至于郭海燕说的补贴，还不到时候。
开学了，宿舍里因为白瑞斌和王老实之间的矛盾，谁也没组织小聚的活动。
不过张涛拉着王老实和吕建成以及老大曹博小酌了一次。
302宿舍也正式分裂。
上课的时候，王老实老是走神儿，脑子里一直在转悠该怎么去办那件事儿。
唐唯去实习了，王老实说要去送，唐唯没同意。
也没关系，曹冬梅和闫丽艳两个已经提前就位。
白石沟中学的领导也让老李打过招呼，唐唯内外都有人看着，应该问题不大。
刘美娟的组织能力在装修队伍进场之后体现了出来，里里外外一把手，老李这方面没经验，带着厨师和其他人员去继续培训。
王老实就算来了，也只是看看，轻易不说话。
刘美娟多聪明，一眼看出王老实有心事。
王老实问刘美娟，“你当初做那个猎头公司时，是怎么想的？”
刘美娟想都没想说，“想什么啊，要做就做了呗。”
这句话还真就刺激了王老实，要做就做了。
其实王老实早就开始行动了，只是到了眼前又胆虚了。
他盯上了度娘。
想想以后的庞然大物，王老实实在没底气。
人心虚的时候，想东西就容易进死胡同。
王老实就是。
其实这时候人家老李还不是弱小如斯？
自己不懂技术，但可以融资进去，一样可以搭上人家发财的顺风。
好处还不止赚钱。
王老实等于是又打开了一扇门。
以前这厮老是盯着衣食住行这类老行当，可那玩意儿其实更容易被盯。
爱咋地咋地，王老实终于打破了心里桎梏。
想通了王老实立即动手。
本着谨慎心思，王老实特意仔细考察了目标，在中关附近，李彦租了半层写字楼，只有十来个员工。
度娘公司的牌子已经立起来，还在进行技术准备，属于烧钱阶段。
王老实找了大厦的保安，打听情况，保安哪里知道什么事儿，看在一盒烟的面儿上就说了他们几乎天天加班，以前有人送外卖，现在好像吃泡面了。
再找其他人打探，可利用的消息寥寥。
这事儿自己干明显力量薄弱，王老实下狠心抽调刘美娟过来。
听了王老实的讲述之后，刘美娟大吃一惊，她完全没想到小老板盯上了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儿。
互联网的冬天和现在开春完全扯不上关系，宫大少还要找王老实喝酒，庆祝纳斯达克互联网指数崩盘。
可王老实觉得人心不古，没答应。
按照王老实的要求，刘美娟用最美国式的方式和度娘取得联系。
事实上，李彦此刻正在进行融资谈判，两家美国公司对他的项目感兴趣，基于的理由就是李彦拥有第二代‘超链分析’技术。
第一次融资规模不大，李彦希望是一百万美元，这笔钱他希望能够撑到第二次融资。
双方的分歧点在于融资规模和方式。
两家投资公司的想法就是投入120万美元，拥有240万股可转换优先股，每股股价0。25美元。
这超出了李彦的心理底线。
为了保持核心团队的绝对控制权，他更希望用股份百分比来融入资金，具体股数很虚幻，难以掌控。
事实上，李彦已经无路可退，他都打算接受这笔融资了。
但一个电话又让他停下来。
国内竟然有人要投资？
李彦从一开始就没想在国内获得投资，就是认为国内几乎没人能够理解他的技术，也不会有人看好他的事业。
所以他才谨慎的在美国注册公司，然后以子公司的方式回到华夏来开拓。
就是给自己保留了退回去的可能。
第一次见面被称为非正式磋商，刘美娟代表王老实组建了谈判团队。
王老实是见过世面的人。
他要是自己挥舞着钞票找上门去，最多见到前台接待就被打发走。
人家再是创业起步，也是在国外大公司高端过的人，自己土豪的方式人家看不上。
不正规啊！
刘美娟不一样，在美国好几个大公司都供过职。
应付李彦等美国派有足够的气场。
刘美娟牢牢记得王老实告诉她的，‘拿出你在美国时候的作风来。’
李彦一开始也没重视起来，只是先见见再说。
可人家一来他也有点傻，职场黑色ol，四个人的团队，有助手，有律师，忒国际范儿，自己的牛仔裤就有些不礼貌了。
刘美娟用极为正宗的美国话说，“这是华夏，我们能用自己最熟悉的语言谈话吗？”
李彦心理惊诧，对方是有备而来。
咖啡端上来之后，双方进入了互相试探的模式。
开玩笑了，刘美娟是干啥的，那是玩儿猎头的，就算再失败，掌控谈话上依然是还处于技术宅的李彦不能望其项背的。
没谈钱，而是谈了王老实对互联网的一些看法。
在李彦已经有些跟不上思路的时候，刘美娟拿出了一份文稿递给李彦，说，“这是我老板在一年之前写的一篇文章。”
《警惕互联网冬天》这篇文章不长，李彦没看内容，光标题就够了，再看了下写作日期，和发表的刊物，李彦说，“我想见见你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