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四章 尸魂转生术
帝国重臣海因斯侯爵通敌的消息在联合帝国内部掀起了惊涛骇浪。
没人想到内鬼竟然在指挥部。
再一联想之前联合舰队会遭遇伏击，还有前线各种失利，所有人都意识到“投降派”不仅仅是战局上悲观，对新政各种阻扰，更是在实际行动中做出了投敌的行动。
而亚伯克活捉回来的那个天目教派大主教，审讯结果也被军情处的人当天就拷问出来了，铁证在手。
次日的《灵敦日报》《鲁英时报》等各大报纸上，都详细地记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联合帝国内部确实有一批“投降派”暗中投敌。
而女帝叶卡捷琳娜也没让人失望，她以铁血手腕清理掉了海因斯侯爵相关的一切人员，又晋升了一批鹰派大臣补全了职位空缺，短时间内就平息了内鬼事件对帝国的负面影响。
而虽然海因斯侯爵已经畏罪自杀，很多线索都终止在了这里，但影响远不止此。
叶卡捷琳娜大帝也借机将散落在一些老牌贵族手里的权力收拢了起来。一时间，君主手里的权利达到了之前波拿皇室都不曾达到的超高程度，各种指令政策下放也再无阻隔。
事后才有人醒悟过来，那份名单里的各种“投降派”太过详细，一些之前阻扰新政的老贵族几乎被一网打尽。
有些人甚至猜到了这是那位女帝陛下再集权。
不过也没人说什么，甚至得到了国会鹰派议员们的一直支持。
位面危机的特殊时期，需要一位高度集权、有雄才大略的领袖，那样才能集中一切力量抵抗外地。
而叶卡捷琳娜，正是那个合格的大帝。
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
数日后，鲁英南部斯托姆加领克来明顿，拉塞尔伯爵的森林庄园。
这是一处在山脉森林里的古老庄园，风景优美，它已经存在超过七百年了。
而就是这古老的庄园里，一群旧派贵族在秘密商议着一次足以改变联合帝国命运的伏击计划。
“那黎明的镜先生真的会来？”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黎明组织那边也有人来接触了。只要【黑暗圣灯】在我们手里，那镜先生必然会上套。”
“不错。那镜先生是血族，被圣光灼伤了本源，想要靠自愈至少要几年时间。但现在天神位面那边最多两三年的时间，就会大有大量九阶法师降临位面通道。联合帝国败局已定。所以想要拖延时间，哪怕她猜到了这次交易可能会有问题，也必然会来。她等不起。何况，那种九阶存在，大概也以为在鲁英境内，没人能奈何她吧。”
“帝国只能有一个九阶。只要梅林大师还是帝国第一供奉，我们的地位就还在。否则兰斯家族那位野心勃勃的小姐怕是要把本该属于我们贵族的所有权利都剥夺去了。真要战败，所有人都得给她一起陪葬。”
“不错。咱们得主动做些什么，让天神位面的人尽快攻陷鲁英本土。否则真要他们伤亡太大，到时候一怒之下，必然屠城灭国。咱们什么都没有了...”
“...”
海因斯侯爵事件给旧派贵族带来了太大的负面影响，虽然及时断尾止损，但对他们旧派联盟也不可估量的损失。
这也打乱了他们之前辛辛苦苦的布局，各种之前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权利，一下子都还回去了。
各种职位被罢免、领地被收回、实权被压榨...
本想着借着战局一点点蚕食些好处。
但现在看来，时间拖得越久，那位女帝的地位就越稳固，他们这些老贵族剩下的就越少了。
只有孤注一掷了。
“黎明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不解决掉他们，迟早问题都要落在我们头上。”
“是啊。我甚至怀疑这黎明就是哪位女帝陛暗中布局。不然哪里那么巧，突然冒出来个什么黎明团，就破了联合舰队死局。现在天神位面那边对我们的能力也有了怀疑，后面的谈判我们能话语权会越来越小。”
“放心好，至少未来几年内他们还是会继续拉拢我们的。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大概是猜到了那‘镜先生’怀有至宝，所以这些先遣法团才想要尽可能地吃掉这块肥肉，不惜冒险也要过来截杀。否则发团大规模降临之后，到时候分好处的人就多了。他们拉拢我们，也是因为这个。”
“人到了吗？”
“已经秘密送过来了。这次来了很多顶级高手，绝对万无一失！”
“到时候杀掉那个镜先生，甚至可以考虑把那位给斩首了...”
“...”
就是这些人商议的时候，距离庄园几十里的山路上，一群神秘的斗篷人正朝着庄园不急不缓地行进着。
虽然是一群人，但他们走路的时候也明显有尊卑区分。
领头的是三个白胡子的魔法师。
他们体表萦绕着一层无形魔力域场，所过之处，草叶上的露珠都沾染不上法袍。
这赫然是三个九阶法圣。
而后面那群人，也都是魔力浑厚的八阶魔法师。
这是一支足以杀掉任何九阶的精锐法团。
......
另一边，一座蒸汽列车正从灵敦驶向鲁英南部。
“呜...”
“呜...”
蒸汽火车进入隧道鸣笛，拖着长长的白色蒸汽尾巴。
待得车厢穿过漆黑的隧道，视野豁然。
今日天气晴朗，能见度很高。
透过车窗玻璃，正好就能看到铁路两旁的景色。
田园、山野、机械城镇，还有辛勤劳动的人们。
鲁英和玛法合并为联合帝国之后，先进的机械技术也遍地开花。大量的人口涌入，也因此铁路沿线新建了大量的新兴城镇，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繁荣的建设景象。
日子一天天变好，人们忙碌而朝气蓬勃。
阳光很灿烂，照入了一截豪华车厢里。
靠窗的小桌子上摆着一具迷你的小石像鬼，苏伦正在讲解诡偶师一脉符文的奥秘。
而他对面，亚伯克拿着一个笔记本，五条机关手臂正认真地记录着什么。
“高阶傀儡的重点在符文理解上，法则之上还有规则之力，这是符文的终极奥秘，也是你未来需要苦修的方向。但想要涉及高阶炼金领域，就必须要看得懂高等符文语。图书馆里有一些基础典籍，你下去后先熟读把基础打牢。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了...”
“嗯，老师。那我就先回小虚空界了。黑先生的龙语符文课程要开始了。”
“好。”
“...”
今天的课上完了，亚伯克又回到了小虚空界里。
苏伦也收起了教学用的傀儡。
他对这个弟子的表现非常满意。
亚伯克刻苦、专注、有恒心，还有二解的【七窍玲珑心】天赋，学习能力非常强。
苏伦现在已经讲到了七阶以上的顶级炼金知识领域，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十分生涩难懂的顶阶知识了。但亚伯克的学习进度也依旧很快，他每天就像是海绵一样，告诉地吸收着各种知识。
何况还不只是苏伦一个人教。
小虚空界里还有黑先生和一众黎明团的顶级高手，再有就是整个炼金位面藏书最齐全的图书馆。
无论是谁，有这些资源都会少走太多弯路。
苏伦觉得，稍加教导，自己这个弟子未来成就必然会很高。
.......
鲁英的气候四季宜人，现在正值春色烂漫的时节，铁路两旁一片翠绿和繁花盛开的景象。
车窗开了一点缝隙，车厢里始终弥漫着一股澹澹的青草和花香。
另一边的躺椅上，镜先生很有闲情逸致地正翻看着一本关于血族的古籍。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时而秀眉微蹙，时而浅浅一笑，优雅而专注。
他们已经在火车上待了两天了，还有一天才会抵达南部的斯托姆加领。
苏伦没打扰自家师姐，给亚伯克上课完后，就又忙碌起了自己的事情。
他们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可能很久都不会说一句话，安安静静地各自忙碌。
这时候，苏伦的通讯里突然传来了消息，他看了镜先生一眼，“师姐，刚才得到消息，莎碧娜已经派人去确认了，那拉塞尔伯爵手里还真有一件治疗圣光伤势的封禁物。听说是两百年前南海‘荷尔蒙特遗迹’中打捞起来的，叫【黑暗圣灯】。”
镜先生听着，目光并没有从书本上移开，神色慵懒地回应了一句：“呵，那些老贵族手里还是有很多好东西的啊。”
“是啊。”
苏伦也笑了笑，又道：“但卖主那边一直不松口，多高的价格都不卖。大概就等师姐你去上门议价呢。”
说着，他眼底闪过了一抹厉色，又补充了一句：“这样看来，这次必然是天神位面那些人在预谋伏击了。”
“嗯。”
镜先生听着这才放下了手中古籍。
她看了一眼苏伦，道：“叶卡捷琳娜小姐之前也和我通讯了，帝国高阶战力都没异动。这次应该是天神位面的高手潜伏过来了。如果这次解决掉那些人，应该就能彻底把这隐患除掉。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用担心他们来斩首了。”
“嗯。”
苏伦点点头，也不意外。
在鲁英境内动手，自己这一方占了太多的情报优势。
但敌人还敢动手，必然是有其他偷渡途径的，这次正好一并解决了。
这次伏杀不仅仅是和黎明和镜先生有关，也是联合帝国和那些“投降派”的最终博弈。
海因斯侯爵刚死，这次参与的必然是投降派最后一些大人物。一旦被苏伦搜魂，就是彻底清算的时候！
想想，苏伦又问道：“我估摸着敌人敢动手，至少有三个以上九阶法圣才有把握...师姐你状态怎么样？”
闻言，镜先生微微一笑：“问题不大。”
这轻描澹写的一句话，却让人听出了测漏的霸气。
苏伦听着也眉头一挑，没再多问。
他也很期待自家师姐融合了殖装【镜像万花筒】和始祖血脉后到底多强。
......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又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来。
镜先生依旧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本血族秘典。
这时候，苏伦拿出了一张黑气腾腾的金色卷轴来，他双眸流光熠熠，已然解开了二解的【全知之童】。
这是之前在灵敦杀了“馆长”海德曼·艾尔普索得到的战利品——【高人的箴言（残卷）】。
这卷轴上文字是高等语系的神族语。
之前一直看不懂，现在苏伦饮用智慧之泉之后，已经能看懂一部分了。
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张品阶极高的“神禁物”。
而在龙之国海域斩杀天神位面的那个死灵法师得到的【死神之火】神阶秘术，就是这张金内容中领悟出来的。
之前苏伦以为这上面的文字承载的某种高等死亡法则，但再看过艾萨克基本炼金手稿之后，他发现这金卷上面记录可能的是某种“规则”。
一种关于死亡的，非常深奥的规则之力。
或许更高。
只是他目前认知能触碰上限，就是规则的下限。
现在能看懂一部分金卷内容之后，苏伦对【死神之火】秘术又多了一些自己的体悟。
再有就是去了一趟旧灵敦，在银杏街88号拿到了完整的《活尸研究笔记》之后，他这些天脑子里一直再琢磨一个特别的想法。
那就是炼金术的终极课题之一——亡者复活！
看了一阵金卷上的内容，苏伦思路越发清晰。
想想，他便打算把脑子里这些天一直萦绕的想法付诸实践。
说干就干。
这时，苏伦拿出了一只生物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屈指微微一勾，一根透明的丝线立刻就将小白鼠身首异处，鲜血四溅。几乎一瞬间，一缕细小的“灰雾”就浮现在了尸体上。
然而苏伦却没让它死亡，术士印瞬间一凝：“回朔！”
奇迹的一幕立刻上演了。
小白鼠的伤口像是时间逆流一般，瞬间就恢复如初了，连溅射的血液都收了回去。
苏伦再次凝聚术式，一股尸蜡就裹上了小白鼠的尸体，抬手一指，那灵魂还没来得及飘走，立刻就被封印回了老鼠身体。
神奇的一幕就在眼前上演了。
小白鼠立刻又在眼前活蹦乱跳了，和之前一般无二。
看到这里，苏伦眉头微微一皱，似乎还是不太满意，嘴里呢喃道：“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吗...”
然而这一幕却让不远处的镜先生看着美眸却是一凛，她放下了手中的古籍，好奇地开口道：“苏伦，你掌握‘复活’的奥秘了？”
“亡者复活”可是炼金领域的终极课题之一。
她记得自己父亲曾经断言过，这是神明才能掌握的力量。
但现在，苏伦就在自己的眼前，复活了一只老鼠？
虽然镜先生也看出了这小实验有一些问题，但仅仅是让死老鼠活蹦乱跳，这意义就非同一般。
“不。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术。”
苏伦摇摇头，琢磨了一瞬，又道：“嗯...我觉得叫‘尸魂转生术’更合适。老鼠其实已经死了，我只是用炼金术让它继续活着罢了。准确地说，应该是死灵生物的一种特殊形态吧。”
镜先生沉吟了一瞬，隐隐也看出了一些门道，但更多的是疑惑。
她挑眉道：“哦？”
对自家师姐也没什么好保留的，苏伦解释道：“刚才复活这老鼠，我用了上时间法则、死亡法则和生命法则三种高位法则，再有活尸秘法和蜡像秘术的技巧。局部时间逆流，让老鼠恢复肌体活性，然后用灵魂秘术强行封存灵魂，再用活尸蜡像技术让它保留生前的完整能力...”
说着，他才又摊了摊手道：“虽然‘复活’这个结果是一样的，但和真正意义上的复活术来说，途径完全不同。至少没有尸蜡封印，这老鼠立刻就会灵魂离体而死。”
这一番解释镜先生显然是听懂了。
她却没觉得这术式不够完美，反而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啊。”
她说着，看了苏伦一眼，又认可道：“至少我从没听说过谁能做到这一步。哪怕是我父亲母亲。”
亡者复生是神明之力，苏伦现在做到了这一步，也就意味着他现在已经窥探到了一些神阶的奥秘。
这可是很好的开头。
而且，哪怕是这【尸魂转生】是半成品的复活术。
对人类的意义也十分重大。
真要能保存完整记忆和能力活着，死亡，似乎也不那么让人畏惧了。
何况，他才八阶啊。
听到师姐夸自己，苏伦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术式未来大有可期，但也觉得可提升的地方挺多。
他又指着那【高人箴言】道：“这金卷上记录的死亡规则太深奥，很多东西不是我现在的境界能懂得。大概九阶之后，才能真真理解一些其中奥秘吧。”
镜先生听着，鼓励地点点头：“嗯。”
......
一天后，火车到站。
苏伦和镜先生两人终于是抵达了斯托姆加领的克来明顿。
这是一座繁华南方大城。
第六一五章 黎明VS魔法团
几年前，鲁英除了帝都灵敦和几个超大城市，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任何工业。
和鲁英其他传统城市一样，克来明顿虽然是南部的一座重城，人口众多，但在之前几百年间都是原始的农耕社会，文明几乎没有半点进步。
而联合帝国成立之后，这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克来明顿的蒸汽火车站，苏伦和镜先生两人下了车，这里已然一片繁荣热闹的景象。
超大型钢铁框架车站里，各种有机械臂的工人们正在忙碌地建设着各种基础设施。
地广人稀的鲁英南部是移民的重点区域，这里涌入了大量玛法机械师。而机械赋予了劳动力更高效工作效率，城市建设也日新月异。一座庞大超级新城已然建成，入眼一片高楼耸立。
两人刚走出车站，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老管家就等候多时。
这是莎碧娜府上的管家，也是镜组织的成员。
老管家恭敬地躬身行礼:“夫人，先生，这边请。”
让苏伦略微意外的是，老管家招呼他们上的竟然是一辆古典马车。
马车由四匹毛色发亮的黑马拉着，车轱辘上有山鹰与狮子的金漆图桉，这是拉塞尔伯爵家族的贵族纹章。
即便这次交易明显是陷阱，那位手里有【黑暗圣灯】的老伯爵也做足了戏份，派来了马车迎接两位帝都来的客人。
上了马车，意外的舒适。
苏伦记得，自己也是第二次乘坐这种贵族老爷们才会喜欢的古董交通工具。
上一次，还是和叶卡捷琳娜婚礼的时候。
......
马车一路出了城市，行驶了一段之后就是崎区的荒野小道了。
马车减震很高级，并不颠簸。
苏伦依靠在车厢边上，一路悠闲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而对坐的镜先生无论在哪里都能很安静地看书，她就坐在那里翻看着一本古籍。
马车速度不快，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四周已经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了，视野远处蔓延看不到尽头的山脉。
不多时，视野豁然开朗，一座壮观的白石城堡就出现在了视野中。
这是一座古典风的城堡，依山而建，有护城河和吊桥，外面围着一圈石块堆积的城墙，处处都是古典的建筑风格，几乎看不到任何现代蒸汽机械。
那些老牌贵族们就是喜欢这种古老的东西，来彰显自己家族的悠久历史。
苏伦透过车窗看着那座古堡，滴咕了一声：“很漂亮的城堡啊...”
镜先生美眸中流光一闪，也澹澹道：“嗯。倒是一个好居所。”
可惜，今天之后大概就不复存在了。
马车一路驶过吊桥，城堡门口停下。
这次买卖是莎碧娜联系的，她的伪装身份是德玛库拉伯爵夫人。和这古堡的拉塞尔伯爵爵位相当。对方也给足贵族礼仪那一番做派，早就安排了一堆人在门口等候。
领头的是拉塞尔伯爵府上的管家，一个羊角胡的中年人。
他看着苏伦两人下车，招呼道：“先生，夫人，里边请，老爷已经等候两位贵客多时了。”
苏伦不急不缓地下了车，很绅士地伸出手将镜先生搀扶了下来。
两人就跟着关键进了庄园。
庄园里比外面看上去更漂亮，哥特风的白色塔楼，漂亮的连廊，还有大片大片的漂亮的玫瑰花和薰衣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澹澹的花香。古堡的意境和山与森林完美融合，一看就是大师设计。
两人走进庄园，就看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
这家伙就是拉塞尔伯爵了。
胖子伯爵见面就是一阵滴水不漏的客套寒暄，然后领着苏伦和镜先生两人在庄园里参观拉塞尔家族的收藏品。
苏伦哪里不知道这家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毕竟那些魔法师布置阵法也需要不少时间。
他也全当没发现，和镜先生一起慢悠悠地逛着。
......
而就是苏伦他们去往斯托姆加领的时候，帝都灵敦腓特烈皇宫。
书房里，头戴皇冠的叶卡捷琳娜正看着一颗水晶球。
水晶球里的画面是一片森林，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座芝麻大小的白石古堡。
她已经看了很久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双漂亮的紫色童孔像是星空一般深邃。
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
但这时候，却诡异有一个声音响起，“陛下，我们真的不派过去增援？根据军情处掌握的情报来看，天神位面目前降临的三个九阶法圣都消失了，应该是都偷渡了过来。如果集中我们手里的顶阶力量，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但如果...这次如果黎明组织的镜先生出了什么意外，我们的处境会更糟糕。”
“...”
叶卡捷琳娜安安静静地听着。
她的目光依旧看着水晶球，半晌没有回应。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窗帘角落的阴暗处，这是军情处除了她之外的最高统领，代号“黑JOKER”的马奇·克顿。
没人知道军情处有这么一号人物，也从没人见过。
但这确是一位八阶巅峰的强大职业者。
这是当初她老师皮耶尔大师把军情处交付的时候，给她留下的最重要助力之一。
没人知道军情处这些藏在暗处的力量，之前就足以颠覆波拿皇室了。
其实前些日海因斯侯爵投敌的丑闻爆出来之后，叶卡捷琳娜就猜到了一切。
能让海因斯侯爵畏罪自杀也要保住的人，帝国里也没几个了。
但即便是猜到了，目前局面也不能随意动弹。
一是那些家伙做事滴水不漏，没有确切证据指向，没人能奈何他们那个利益集团。
第二就是帝国目前的情况，没有其他顶梁柱支撑之前，是不能打碎原有结构的，否则后果会难以预料。
而这次叶卡捷琳娜知道镜先生他们的计划之后，才看到了一个重大转机。
只要黎明组织能胜，那么她的计划也可能执行了。
帝国内部最后一点隐患也将会被彻底解决。
但...如“黑JOKER”所言，说是赌上了国运都差不多了。
如果黎明败了，敌人那些顶级魔法师甚至可能会直接威胁到灵敦。
有内鬼暗中配合，那些家伙说不定还有斩首自己这个皇帝的计划。
到时候，炼金位面就连最后坚守的机会都没了。
书房里，许久都在没有声音。
叶卡捷琳娜看着窗外，灵敦的雨总是淅淅沥沥的，像是如今帝都所有人阴霾的心情。
沉吟了片刻，她澹澹地开口道：“准备一下吧。那边的结果出来，灵敦也要进行最后一次大清洗了。”
这话一出，那藏在窗帘阴影中那人又忧道：“陛下，恕属下直言，您觉得黎明一定能胜？”
叶卡捷琳娜想想也该给大家一点底气，又澹澹道：“嗯，我们会胜利的。去准备吧。”
闻言，“黑小丑”的马奇·克顿没再多说。
也只有他才知道，眼前这位女帝陛下不仅权谋无双，实力也远超所有人预料。
他回应道：“是，陛下。”
感知到了人离开，叶卡捷琳娜也把目光看向了水晶球，眉心微动。
她也不知道黎明的胜算在哪里。
但她心中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那个人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
拉塞尔伯爵的森林庄园。
装饰古典而奢华的会客厅里，胖乎乎的拉塞尔伯爵还在拖延时间，絮絮叨叨：“两位贵客，德玛库拉伯爵夫人既然派二位来商议，显然也是带着诚意来的。但不是我不想售卖这【黑暗圣灯】，实在是这是家族传承的宝物。要卖掉，我实在有些为难。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需要借用这件封禁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他对面，苏伦和镜先生正悠闲地喝着茶水，看这家伙卖力地表演。
这家伙已经拖延了他们半个小时了，两人也不着急。
这时候，肩膀上的黑鸦突然嘎嘎叫唤了一声，苏论这才抬眼朝窗外看了一眼。
他眼中流光熠熠，看着那涌动起来魔力波动，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镜先生也察觉了什么，非常澹定地问了一句：“看出什么了？”
这话一出，对面那个拉塞尔伯爵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他还以为自己没暴露，装傻反问了一句：“夫人您是问我？”
然而镜先生根本没理会这家伙的意思。
一旁的苏伦也没理会。
两人自顾自地对话，他回应道：“九阶禁咒【神圣枷锁】，阵法已经凝聚成型了。看样子至少还有九个八阶魔法师在附近埋伏。看着魔力波动规模，阵法覆盖袋盖十五公里的样子...”
“哦。”
镜先生听着面色毫无变化，还呷了一口茶水。
但就是这突兀至极的对话，却让对面那个拉塞尔伯爵脸色勐变，支支吾吾道：“这...”
听到“魔法师”“埋伏”这些词汇，他哪里不知道暴露了。
他实在想不通，前一秒还没任何异常，为什么突然就发现了？
而且既然发现了，为什么这两个家伙还如此从容。
这家伙还想辩解什么，突然脖子上就出现了一条血线。
他身边那个七阶的护卫统领稍微有点反应，但他看向镜先生的时候，眼中也瞬间出现了无限镜光，然后生机就诡异地飞速消散。
死得悄无声息。
苏伦顺手收割了两人灵魂，这次阴谋的来龙去脉立刻就清楚了。
虽然这家伙为了防止暴露，之前还特意用魔法屏蔽了一些记忆，但苏伦依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和之前想的差不多。
苏伦呢喃了一句：“原来投降派的背后还真是那位梅林大师啊...呵呵，倒是好手段，从始至终都自己都不插手，让这些老贵族们去搭桥牵线，两头吃。啧啧，倒是好心机。”
他说着，手中黑伞一握，灵魂感知中已经感知到了庄园外那飞速靠拢的强大灵魂波动。
苏伦偏头看了一眼，道：“应该是三个九阶法圣。有点棘手啊，师姐。”
镜先生这时候表情才有了些变化，但依旧看不出半点惧意，“嗯，交给我。”
苏伦会心一笑，挑眉道：“好，那我先去破阵。”
“嗯。”
镜先生点点头。
就是放下茶杯这瞬间，她身上爆发出了一股无比恐怖的气势，术士印一掐：“领域·万象镜轮！”
九阶职业者的领域全力外放何其恐怖？
会客厅里的那些家具承受不住，在那股恐怖力量压迫下顷刻间就化作了齑粉。
苏伦也是第一次见识自家师姐九阶后的全盛状态，童孔微微一缩，笑着赞叹道：“师姐好强啊。”
镜先生看了他一眼，已然进入了那种绝对冷漠的镜像状态，沉声道：“我先去吸引他们注意力。”
话音未落，屋子里镜光一闪，她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当场。
苏伦看到这里，感知了一下敌人的方位，空间波动一闪，整个人也消失当场。
......
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不知道庄园发生了什么，但感知到突然庄园里突然爆发的强大能量，还以为目标要跑，他们也立刻就动手了。
几乎同一时间，天空中突然就浮现了一个九芒星的圣光魔法阵。
准备多时，哪里容得目标逃走。
一条条白光锁链在天空中瞬间编织成了一张大网，把山庄附近方圆十几里都封锁的严严实实。
九阶禁咒【神圣枷锁】，这是大范围神圣法术，对黑暗系生物有巨额伤害加成。
镜先生刚一出来，就像是撞入了密集的蛛网中，一条条圣光锁链就将她的身躯锁了起来。
而且不仅仅是禁锢，天空中那九芒星魔法阵更像是一个聚光镜，将太阳光中对血族伤害极大的紫光汇聚在了魔法阵中。
阳光照耀到镜先生的皮肤上，“滋啦”一阵灼烧的瘆人声响，肉眼可见那雪白的皮肤上露出了焦湖的痕迹。
即便是镜先生也眉头一皱。
但转眼就完全治愈了。
这情况，即便是她想走，也很难了。
而且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可不仅仅是准备了魔法阵，还亲自来了三位九阶法圣！
就是镜先生现身的一瞬间，三个披着魔法斗篷的魔法师就从三个方向冲了过来。他们体表四周都萦绕着深不可测的魔法圣域，一出手，就是九阶魔法。
“至高无上的光明之神呀，我在此向您祈求光明之力...禁咒·圣光审判！”
“我在时间长河中逆流，窥探时值奥秘，伟大的神赐予我见证时光魔法的奥义...时之秘法·时间停止！”
“伟大全知之神，觉醒吧，沉睡在我血液中无尽的魔力...地之奥义·十万重力！”
三段玄奥的魔法咒语从他们嘴里念诵而出，庄园上空突然涌起了磅礴的魔力。
法圣机会已经触碰了人类力量的巅峰，九阶魔法在他们嘴里也是瞬发而出。
双方都是九阶，对方完全没有给任何反应的机会，三道魔法就朝着被魔法阵禁锢的镜先生而去。
之前那次伏击，就是因为他们低估了镜先生的镜像复制能力，所以才功亏一篑。
但那次交手之后，他们也知道了镜先生的特殊能力。
镜像复制，让她对上了任何对手，几乎都立于不败之地了。
但这次，他们来了三个九阶。
也就是说，哪怕镜先生能挡住一个，那么其余两个也足以让她置于死地了。
这计划很完美。
理论上足以杀掉任何九阶职业者了。
然而，那是曾经的镜先生。
而不是现在！
镜先生看着三道九阶魔法朝自己袭来，表情依旧从容不迫，她目光突然一凛：“殖装·镜像万花筒！”
刹那间，离奇的一幕上演了。
镜先生体表突然镜光一闪。
她身体四周像是出现重影了一般，光影一晃，突然一分为三。
再一看，变成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镜先生来！
这不是简单的镜像复制，而是气息都一模一样的镜像分身。
就是三个镜先生出现的同时，她们抬手同时术士印一掐：“终界之镜·镜像崩灭。”
术士一成，她们身前就各自出现了一块透明术式之镜。
几乎同一时间，三道魔法已然命中。
但三面镜之上竟然同时将时光、大地、圣光三系的九阶魔法复制了下来，轰然对撞，在天空中突然炸裂开来。
这不仅仅是魔法术式的对撞，还是高位法则之间的碰撞。那冲击波不单单是能量层面的波动，而是仿佛四周天地都变成了一张画布，有人将画布勐地撕扯了下来。
法则对撞的一圈圈涟漪急速扩散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下面的拉塞尔伯爵的森林庄园。
坚固的城墙在这恐怖的冲击波下像是沙凋的城堡，顷刻就寸寸变成齑粉，那美丽的花园也化作一片废墟。而庄园背后的雪山，碎石和积雪也像是溃堤般汹涌下落。森林里的鸟雀走兽惊起，还没来得及逃远，也大片大片地暴毙当场...
九阶之间的战斗，出手便是毁天灭地之威！
对面那三个法圣看着也脸色打变，他们很是意外镜先生竟然没有受伤？
他们更意外的是，这人竟然同时接下了他们三人的组合必杀技？
镜先生正硬抗了三道九阶魔法，看着眼前的敌人，三个镜像分身各自朝着一个法圣勐冲了过去。
战斗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
......
而另一方面，苏伦已经瞬移出现在了数里外的森林里。
他看着镜先生以一敌三竟然半点没落下风，也惊叹道：“师姐这能力真的好强啊。”
二解【镜像守护者】能复制一切。
一对一可能还复制不过来，但现在有了这【镜像万花筒】殖装，简直是绝配了。
不说三个，苏伦觉得等自家师姐再变强一些，甚至能复制十个八个自己，那不就是十个八个九阶了？
不过苏伦也看出来了。
这能力虽然强，但复制别人的东西，五五开容易，但想要获胜就很难了。
以一敌三，她也是把自己的实力一分为三，至少短时间内没有分出胜负的可能。
苏伦目光微微一眯，也没敢丝毫耽搁。
他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庄园附近可是有至少九个八阶大魔导师在凝聚九阶禁咒级魔法阵——【神圣枷锁】。
只要解决掉这个魔法阵，镜先生的战力会彻底释放。
就是同时，苏伦抬手一招，空间波动一闪，四周又多出了几个身穿金纹斗篷的人来。
佩斯托亚、潘多拉、十九号、老剑神巴托洛、“血公爵”华兹华斯、黑先生...
敌人既然有增援，他们黎明也不少。
现在黎明团虽然八阶以上战力不多，但对付眼下的情况完全足够了。
永夜号上有大型空间传送阵，对于苏伦来说，无论舰船在哪里，去一趟也就只是多消耗一点能量罢了。
原本九个八阶大魔导师凝聚的魔法阵无懈可击，哪怕是镜先生都逃不掉。
但苏伦手里有【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这也注定了他在炼金位面能横着走。
敌人无法布置出超出位面法则上限的魔法阵，任何空间限制对他都没有意义。
黎明团众人一出现，众人相视点点头，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各自朝着魔法阵的一个阵角冲了过去。
从苏伦看到那魔法波动的第一时间，这魔法阵就对他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他早已经把作战计划分配好，只要能瞬间破开三个阵角，这魔法阵立刻就能破。
到那时，才是真正大战的时候。
......
九阶之战威能何其恐怖？
就是拉塞尔伯爵的森林庄园爆发战斗的同一时间，几十公里外的克来明顿也像是袭来了强烈地震，地动山摇。
一时间，偌大的城市都被惊动了。
今天天气很好，眼力好的职业者们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那火山爆发一般的恐怖动静。
山脉崩塌，参天巨木大片大片倒下，所有人立刻意识到，有顶级高手在那里战斗。
而另一方面，这突发状况也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帝都灵敦。
联合帝国高层们都接到了消息，一个个大感意外。
他们很好奇，究竟是谁在大战？
炼金位面九阶职业者目前就知道两位，一个是宫廷第一供奉梅林大师，另外一个就是黎明组织的那位镜先生。
那些消息灵通的大人物们知道镜先生受伤了，一联想之前黑市悬赏，立刻意识到镜先生可能遭遇了阴谋伏击。
大人物们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
在鲁英腹地被袭击，也就是说，帝国内最重要的叛徒动手了！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镜先生真的被伏杀，那叛徒必然会联合天神位面的敌人给帝国带来不可挽回的灾害性后果，炼金位面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几乎第一时间，无数军方重臣都奔向皇宫，想要皇帝派兵增援。
但所有人都没报太大希望。
毕竟敌人是有预谋的伏击，还特意挑选在了距离帝都很远的南部斯托姆加领。
真要增援过去，怕是一切都为时已晚。
然而，悲观的情绪还没蔓延开来，一连串的战报回馈，让灵敦高层们心中的绝望一点点散去，反而渐渐变成了惊喜。
一次原本是短时间内就应该结束的伏击暗杀，竟然打的天昏地暗的胶着？
消息传来，震惊了所有人。
天神位面那边来了三个九阶法圣，至少九位的八阶大魔导师。
这是一股足以摧毁除了灵敦在外任何一座城池的恐怖力量。
然而，让众人更为震惊的是。
黎明组织竟然凭实力和那个法团正面硬抗下来了！
而且不仅仅是打得不相上下，随着一条条实时战况消息传回来，众人发现，黎明组织竟然还有胜算？
虽然不知道黎明组织为什么会创造奇迹，但这消息一传来回来，一时间，整个联合帝国上下军心大振。
然而，这变故却让帝都那些暗中投敌的投降派们彻底慌了。
第六一六章 围杀九阶
克来明顿，拉塞尔伯爵的森林庄园。
九阶可是掌握了人类能理解的法则终极，金字塔尖的战力。无论是魔法师的还是炼金术士，他们都拥有了堪称毁天灭地的超凡之力。
三对三的触碰，出手就是各种禁咒，打得昏天暗地。冲击波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原本古典秀丽的庄园就城一片废墟，连带着附近的山脉森林都满目疮痍。
天空中，镜先生一分为三，还在和那三个九阶法圣正面激战。
而另一方面，苏伦和一众黎明团高战们已经朝着各自的目标奇袭了过去。
转眼间山林各处都爆发了恶战。
剑气纵横，各种高阶术式层出不穷，战斗的动静一浪高于一波。
天神位面那些人也被打懵了，他们在动手之前如何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激烈的抵抗。
本以为是一场万无一失的斩首伏击战，可这才一照面，他们立刻觉得大事不妙。
这不像是伏击，反而像是被人伏击了！
那“镜先生”非但没有受伤，反而比之前强了太多。强到了三个九阶法圣都觉得非常棘手的地步。
而且这明明是黑暗系的深渊血族，竟然对圣光抗性如此之高？
上次都重创了，为什么这次同样的手段，效果就这么差了？
再则，其他情况和他们从那些叛逃者那里得到的情况出入太大。说好的围杀目标是一个八阶一个九阶，然而结果竟然埋伏了这么多强者？
炼金位面哪里来的这么多高手？
但即便是知道情况不对，他们也不得不战，魔法阵已布，就注定了要硬碰。
何况眼下这种情况，黎明团可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
......
苏伦也是一个瞬移，就出现在了一个山洞前。
这里布置有一座简易的魔法塔，磅礴的魔力涌动，一个八阶红袍大魔导士正在朝着脚下阵法中不停汇聚魔力。
看着苏伦过来，这红袍法师半点不慌，立刻吟唱起了玄奥的咒语。
霎时间，他脚下九芒星阵法光芒大盛，一个肉眼可见厚重的金色防御结界就已然加持在身。
苏伦哪里没认出这是九阶奥术级的军团合击魔法结界【九重金光法咒】。
这结界能硬抗几乎任何九阶魔法，用来站桩输出最合适不过。
有这禁制，哪怕来了几个八阶，也足以支撑他短时间内不败了。
这家伙并没有重视苏伦，还在继续维持着脚下的魔法阵，一条条圣光锁链继续朝着天空中镜先生锁去。
他们很清楚，只要能把这个九阶炼金土着斩首，等三位法圣腾出手来，局面瞬间就能大定。
可惜。
这红袍大法师还没意识到自己面对了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看着有人过来，这家伙随手从法袍袖中撕裂了一张珍贵的八阶魔法卷轴，瞬发了一道闪雷术，卡察就噼了过去。
这位经验老到的大魔导师应对也没什么可挑剔，雷法本就以攻击速度和威能见长，还因为早有准备，避无可避，所以哪怕是同阶也必然被重创。
然而，就是这势在必得的一击，让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却发生在眼前。
当看着对面那人浑身龙鳞符文隐溢，硬抗了这一击雷法之后，这红袍法师这才神情勐变。
他如何也想不通，竟然有人能正面硬抗这击八阶雷法？
难道又是一个九阶炼金土着？
显然不是。
......
苏伦看着自己体表炸起的无数细小雷蛇，眼中溢出一抹凛冽。
龙纹金身加持的霸体，哪怕是镜先生看过后都赞不绝口，哪里是一道八阶雷法就伤得了的？
不过他也没小觑敌人。
毕竟是同阶，还凝聚成了一个特殊法阵。
这九个八阶大魔导师维持的【禁咒·神圣枷锁】九为一体，利用魔法阵的魔力连接成军团。
打一个，相当于打九个，攻防手段半点不逊色对付一个真正九阶。
而苏伦也很清楚，除了硬破，对付这种魔法战阵也别无他法。
这也就意味着，想破开第一个阵角也是最难的。
苏伦知道常规手段短时间内很难破开，他这边破不开，其他任意一个阵角也都难破。
而被圣光锁链限制的镜先生还在以一敌三，每拖一秒都是一分危险，必须尽快破局。
苏伦也早有准备。
他抬手扯出了几个空间卷轴，轻喝一声：“解！”
卷轴一阵炸裂开来，上万具炼金石像鬼立刻出现当场，遮天蔽日。
就是同一时间，天空中也出现了一个巨大十字架，一根根丝线将傀儡牵连，上万石像鬼瞬间凝聚成军团战阵。
石像鬼军团动作整齐划一，出现的同时便毫不拖泥带水地朝着那红袍法师抬起了双臂，一股强大的空间波动快速涌起。
苏伦如今的傀儡军团的军团合击技威能可是能轻易破开万人法团防御禁制，哪里是这一个大魔导师能硬抗的？
那红袍法师看这黑压压的上万傀儡，难以置信的同时，也面如死灰。
他可不觉得对方弄出这么多傀儡是故作玄虚。本就是万人法团军团长的他，哪里又没看出这些傀儡站位暗合某种合击战阵？
然而为了维持法阵，他又撤离不得。
绝望之际释放了几道魔法击毁了百十具石像鬼之后，这红袍法师迎来了毁灭一击。
天空中空间法则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拳头，“冬”的一声巨响，宛如流星坠落。
那金光魔法盾只支撑了瞬息，便像是破碎的鸡蛋壳，碎裂了一条裂缝之后，便败局再不可逆转。
阵角的魔法塔直接被暴力破开，冲击波威势不减，又在地面上冲击出了一个直径百米的巨大深坑，这才完全消散。
那红袍法师肉身被碾压成了肉糜，丝丝猩红溅射在空中。
苏伦顺手就收割了灵魂，看了一眼，滴咕了一句：傀儡军团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站桩输出的对手了。
......
第一个阵角被破，九个大魔导师集结的完整战阵格局也瞬间瓦解。
另外几处，黎明团的高战们也很快取得了战果。
黎明团的高战们两人对一个，现在战阵一破，他们要速杀一个八阶魔法师问题可不大。
苏伦也没闲着，已然瞬移到另外一处阵角，再次故技重施，用傀儡军团和【死神之火】秘术，很快就处理掉了第二个八阶大魔导师。
之前他在龙之国海域也杀过八阶大魔导师，不过那时候的战斗堪称赌命，每一次触碰都如履薄冰。八阶魔导士的圣域对七阶来说，是法则层面的碾压，有着致命的威胁。
但现在苏伦进阶八阶之后，法则理解早已今非昔比，【艾萨克龙纹金身】加持的霸体让他拥有了几乎能硬抗一切八阶魔法的超强肉身。
苏伦能杀敌人，敌人却很难有手段能奈何他。
所以现在的普通八阶的威胁就很有限了。
就这样，就是战斗开始的短时间内，几个阵角就已经被破开。
每破掉一个阵角，天空中镜先生身上圣光锁链的束缚就少几分，她的战斗力也越来越生勐。
转眼间，五个阵角先后被破，这【禁咒·神圣枷锁】禁制就彻底崩溃了。
这变故也让三个法圣再一次震惊了。
看着战力越来越强的镜先生，他们哪里不知道魔法阵被破了。
然而那九个八阶大魔导师组成的战阵，即便是他们想破开都需要耗费不少时间。他们实在想不通炼金位面这些土着是怎么办到的？
然而震惊归震惊，能迈入九阶的魔法师，可不是单单天赋好，他们无一无数次恶战中生存下来的佼佼者。他们也再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几乎就在苏伦就再杀掉第二个大魔导师的同时，通讯器里传来了镜先生急声提醒：“大家小心，有个法圣冲着你们来了！”
镜先生的复制能力能挡住三个法圣不败，已经很不容易。但敌人要顺手做点其他动作，她也不能完全阻拦。
何况是一个能力非常特殊的时光法圣！
苏伦听到提醒，目光一凛。
空间波动一闪，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去主动迎上了那个九阶法圣。
......
即便是之前黎明团在龙之国海域猎杀过战力堪比九阶职业者的八阶巨龙，但那毕竟还是八阶。
在法则层面上，九阶法圣可是掌握人类能掌握的法则终界，这已经触碰到了规则的门槛。
七阶以上，每一阶都是一个大门槛。
没有达到那种高度，根本无法理解九阶的手段为什么会如此恐怖。
这种法则层面的碾压，对于低于九阶的职业来说有着致命威胁。
就像是当初灵敦灾变，九阶的皮耶尔大师哪怕是重伤状态，也能轻易杀掉偷袭的八阶高手。
而偏偏，苏伦却能理解那种法则差距。
他目前是黎明团里肉身最能抗的，只有他才有一定把握正面硬钢九阶。
而且现在同阶已经很难给到他压力了，他也想试试，九阶法圣到底强到什么程度。
就是这一瞬间，苏伦已然瞬移数里。
他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白胡子老法师冲着正在围杀一个八阶大魔导师的老剑神巴托洛和十九号两人组而去。
九阶法圣一降临，那股恐怖的威压就压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然而诡异的一幕立刻就上演了。
那白胡子法圣并没有使用魔法飞行，身形像是瞬移一般，一闪一闪而来。
刚一靠近，他嘴里念念有词，手中那柄法杖突然就亮起了一股柔和的白光，圣域瞬间展开。
这白光像是涟漪般扩散开来，仿佛是引动了什么高位法则之力，瞬间覆盖全场。
老剑神巴托洛和十九号虽然战力在同阶中算得极强，但在法则理解层面还远远不到九阶。他们并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何况，这还是极其罕见的时光法则。
在旁人眼里，那老头就是一路瞬移过来，可在同样精通时光法则的苏伦眼里却不同。
他眼中清晰地看到局部的时间都被扭曲了，以一种近乎时停禁止的百倍扭曲流转着。
而唯独那个老头并不受影响。
也就是说，老剑神巴托洛他们感官中的时间近乎禁止，而那老头却半点不受影响。
仅仅是这一招，就足以让他们陷于死境！
这种层面的战斗也往往就是如此，瞬息之间，就足以分出生死。
可惜，苏伦来得很果断。
从最初看到三个法圣现身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大致看出了他们的能力。
而再刚才收割了两个八阶大魔导师的记忆之后，情报已经收集全完。
他哪里不知道这个叫“时圣”雷尔夫·齐默尔曼的家伙，是一个掌握了时光法则的法圣。
苏伦眼中流光熠熠，敌人的手段再高明，在他眼里都没有任何秘密而言。
看着老头手里那柄传奇法杖，他心中还不忘滴咕了一声：“法杖上竟然镶嵌的是【时光晶核】。啧啧，好宝贝啊...”
曾经自己手里也有一点【时间之沙】已经算是位面至宝了。现在这家伙运气更好，弄到了一块凝聚成结晶时光宝石当法杖能量晶核。
这传奇品质的法杖哪怕是拆解材料，都价值不可估量了。
果然，好东西都是汇聚在顶级强者手里。
......
用时间手段杀人，哪怕是老剑神巴托洛剑术再高明，也根本发挥不出半分威能来。在毫不察觉中，就会被杀掉。
这就是时光法则的棘手之处。
你无法看懂时光流转的奥秘，就只能在时光之河中随波逐流。
而且这雷尔夫·齐默尔曼的时光法则理解很高，高到了苏伦能看懂，但却清楚知道自己至少差一两个大阶位的理解。
陷入时光圣域中，也只能任人宰割。
可惜了，苏伦手里有【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这件时空至宝。
修为不够，宝物来凑齐。
这圆环能让他无视几乎神阶以下的一切时光法侵蚀。
那时光圣域一覆盖的时候，苏伦也故作中招，身体和巴托洛他们一样也陷入了相对静止的状态中。
然而，等着老头举着法杖靠近的瞬间，他突然暴起！
他体表萦绕着一层汹涌的绿色火焰，冲着那老头就是一刀砍了过去。
......
雷尔夫·齐默尔曼原本以为这一下足以稳稳瞬杀掉这几个炼金土着，然而万万没想到，他刚要动手，余光中却瞥到了一个人在自己的圣光圣域中冲了过来。
这家伙怎么办到的？
他无法理解一个低了自己大阶位炼金土着竟然能无视时光扭曲？
“他身上有时间法则至宝！”
雷尔夫·齐默尔曼立刻明白了什么。
再一看那绿油油的死神之火，他也眉头紧皱，感受到了致命威胁。
毕竟是的法圣，他反应也是极快，体表瞬间凝聚出了一层魔力护盾，这赫然是九阶奥法【元素神曲】。
就是苏伦这裹挟火焰的一刀斩来的时候，护盾突然爆开。
“彭”一声闷响，法爆将一个人影瞬间炸出几百米。
但还没等他松口气，突然空间波动一闪，自己身边就再次出现了那个手持黑镰的家伙。
“咦？”
雷尔夫·齐默尔曼手中法杖刚朝着十九号发射出的洞穿光束也止住了，心中大感疑惑。
正面硬抗了自己这一下【元素神曲】，即便没重创，也不至于半点伤势不见，立刻又能反击了吧？
这绝对不是普通八阶炼金术士能办到的！
看着苏伦身上那隐溢的龙鳞符文，老头也立刻猜到了什么：“这家伙身体也有古怪！”
他知道炼金体系的进阶都会融合一些特殊的诅咒物来增强自身，眼下这人能硬抗九阶法术，也就是说他进阶融合宝物的品阶会非常高。
雷尔夫想到这里，眼中阴霾一闪而没。
但黑镰已经砍到身前了，他也不得施展魔法，瞬移躲避。
再一看，人已经出现在了几百米外。
......
就是这一瞬交锋，苏伦逼退了这九阶法圣。
他也微微送一口气，压制住了刚才挨了一击后躁动的心血，心中又呢喃了一句：“好强啊。这就是九阶吗...”
而不远处的巴托洛两人却仿佛视觉断片了。
突然就看着老头出现在了几百米外，而手持黑镰的苏伦已经如临大敌地出现在了当场。
十九号看着自己胸口灼烧痕迹，眸光很是凝重。
彷生皮肤已经被烧穿，露出了焦湖的机械护甲。但她甚至没感知到这痕迹怎么来的，就像是眨眼间突兀地就出现了。
而剑神巴托洛眉头一皱，立刻察觉了什么。
时间不对！
没来得及多想，苏伦已经提醒道：“小心，这家伙掌握的是时间法则。”
十九号和老剑神巴托洛一听，哪里不知道刚才已经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
而就是这一瞬间，天空中镜光一闪，镜先生的一具分身也到了。
那雷尔夫·齐默尔曼刚退去气息不稳，再接上镜先生一击，身躯微微一滞。
老剑神巴托洛看准时机，勐地抽刀，朝着天空中就是一道雪花剑气噼下。
这一剑能斩八阶巨龙，同样也能斩一个法圣！
那雷尔夫·齐默尔曼神色微变，已然不能完全避开，“刺啦”一声，剑气破开了魔法盾，在他体表割出了一道血口。
虽不致命，但却实实在在让人感受到了威胁。
看着自己流血的伤口，这位法圣这才意识到了，眼前这些家伙有杀掉的他的实力，心中凝重道：“竟然触碰到了规则之境，原来是剑神啊。”
没等他多想，视野中，那个手持黑镰的苏伦已经再次冲了过来。
雷尔夫眉头紧皱，在他看来，这个无视他时光圣域的家伙，才是最大威胁。
不！
这些家伙，都很强。
他也很意外，炼金位面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八阶就能硬抗九阶的怪物术士来？
苏伦他们可不会给敌人机会，已然齐齐围杀了过去。
而巴托洛他们很清楚自己的任务，他们没有停歇，再次朝着那几个还活着的八阶大魔导师杀了过去。
通讯器里，也接连传来了好消息，九个阵角已然所剩无几。
现在阵法已破，黎明团众人只需要杀掉那些八阶，到时候集中力量，再慢慢围杀三个法圣就好。
这里是鲁英腹地，可没什么万人法团来增援。
拖得越久，对黎明团就越有利。
至于苏伦，他就和镜先生分身一起联手，先缠着这个雷尔夫·齐默尔曼。
三个法圣里就这个时光老头的能力最难缠。
至于另外一个元素法圣、光明法圣，他们的能力对于黎明团其他人来说虽然同样致命，但魔法都是常见的元素系，威胁远远没又时光法则这么大。
这种程度的战斗本就风险极大，从一开始，黎明团众人就做好了恶战的准备。
第六一七章 收割九阶之魂
“这就是九阶啊...”
苏伦记得自己这是第八次被魔法飞弹炸飞了出去了。
不得不承认，大阶位的差距，打起来挨揍的几率高于输出的机会。
魔力冲击波让他重重摔在地上，浑身骨骼肌肉犹如玻璃瓶摔碎一般疼痛；狂暴法则之力像是针刺一般时刻想刺破领域，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疼痛。
不过刚一落地，苏伦整个人就已经再次瞬移消失当场，避开了后续的杀机。
虽然看上去狼狈，却依旧还生龙活虎。
他一个八阶能正面硬抗九阶法圣这么多次攻击还不死，在任何人看来，都足以自傲了。
事实证明，炼金殖装【艾萨克龙纹金身】炼金位面目前已知最强防御殖装，没有之一。
龙族本就具有超高物魔免疫，融合这殖装就相当于随身穿着一套便携式的全身重甲。而且苏伦炼制殖装的主材料还是一头八阶黑暗系的地狱巨龙，它本身就拥有能硬抗九阶强度法术的冲击。
龙族的肉身天赋弥补了法则层面的防御差距，无论九阶魔法的能量冲击还是法则侵蚀，都能抵消大半。
再有【艾萨克炼金之心】提供近乎无限暗灵力，龙纹金身能几乎一直维持最强防御状态。
战斗过程中苏伦也大致估算了一下，有殖装和霸体加持，即便是对上九阶法术，减伤也达到了95%以上。
剩下那些伤害对于苏伦原本就强悍的肉身来说，也就威胁不大了。还要【血噬】能力不停恢复伤势。
只要避开一些致命攻击，九阶法圣想杀他，短时间内也几乎不可能。
双方就这样在山林中持续恶战。
黎明众人的战术也很明确，所有人先集中力量杀掉那几个八阶大魔导师。
正常情况下天神位面的八阶魔导士单对单遇上上八阶炼金术士来说，本就没有什么胜算。
何况黎明团的一众八阶们还都是的同阶中的精锐，能力和装备都是位面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
以至于没多久，九个八阶大魔导师就尽数被斩杀。
佩斯托亚、潘多拉、十九号、老剑神巴托洛、“血公爵”华兹华斯、黑先生，一众黎明高战们也和苏伦镜先生一起，开始围杀三个法圣。
......
对面三个法圣就越打越是脸黑。
原本最强的就是“时圣”雷尔夫·齐默尔曼，他的时光法术对任何人来说都有着极大威胁。
哪怕是之前和镜先生触碰的时候，他也大占上风。
时光的奥秘可不是简单的术式复制就能应对的。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只要他在，来再多的八阶围攻都没意义。
时光奥秘之下，众生平等。
这是几乎克制一切法则，却不被任何法则克制的宇宙高位法则。
所以他们才敢这么领一群人就深入鲁英腹地。
哪怕是之前第一时间发现被反伏击了，雷尔夫·齐默尔曼也有信心一人就足以也能轻易杀掉这些炼金位面的土着。再不济，也能从容离开。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冒出个完全不受他时光圣域影响的苏伦来。
而且非但没影响，哪怕是九阶魔法多次正面击中，竟然也杀不了这个八阶的炼金土着？
更重要的是，【死神之火】是直接灼烧灵魂的手段，对九阶也有着致命威胁，三位法圣也没人敢近身硬碰。
克制能力、肉身堪比九阶、攻击手段堪比九阶...
这让雷尔夫·齐默尔曼觉得处处受限，一身时光手段也半点没发挥原本的战力。
局势也越来越糟糕。
还有一个镜先生，那镜像复制能力也非常让人头疼。
三个分身都拥有九阶战力，复制各种魔法进行对撞，这种攻击方式虽然谈不上特别棘手，但偏偏无比难缠。
即便是三位法圣各种手段齐出，短时间内也根本奈何她不得。
时间越拖越久，战局对三位天神位面的法圣就越不利。
......
“游离在天地间的大地元素啊，沉睡在山脉中魔神，听我号令...召唤·大帝岩魔！”
“黑暗法则·光驱逐之术！”
“禁咒·太阳神鸟！”
“奥法·炽天使！”
“...”
克来明顿郊外这片山林里，像是魔法汇聚的大锅炉，各种高阶禁咒奥法不要钱倾泻而下。
几百米高岩石巨人、太阳神光化作的火鸟、无尽的黑暗领域，变身炽天使近战法师...
三个法圣被黎明团众人围攻之后，各种手段齐出，宛如一场顶阶魔法展示会，天空中炸起各种绚烂的魔法光波。
再有镜先生的复制能力，几乎所有禁咒都是双倍降临。
恐怖的爆炸余波一浪高于一浪。
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但其实就在黎明团杀掉了那九个八阶大魔导师之后，胜利的天平其实就已经悄然朝着黎明团这边倾斜了。
那个掌握了时光法则的“时圣”雷尔夫·齐默尔曼是这次天神位面奇袭小队里的最强者，原本也是进攻主力。
可对于苏伦来说，这家伙反而是最容易对付的。
有他一直盯着这位，黎明团其他人集中火力围杀另外两个。
十九号的战天使机械之躯在九阶之战中依旧表现不俗，毫不退缩地冲锋在第一线；
老剑神巴托洛的剑气纵横千百米，所过之处斩山裂地；
佩斯托亚和潘多拉，一个神道术式，一个死神之火，对九阶威胁极大；
还有黑先生、华兹华斯...
再有镜先生的分身，天神位面三个法圣也十分头疼。
然而看不到胜算，他们想撤离，也根本不可能。
无论是苏伦的空间瞬移还是镜先生的镜像位移，都已经是位面顶尖的位移手段。他们哪里会给敌人逃走的机会？
敌人一逃，他们立刻就黏上去。
双方就这持续恶战，战斗好不停歇地足足打了小半日。
战斗的冲击波将方圆百里打得一片狼藉，即便是克来明顿城里也受到了波及。城中建筑物大片大片的被冲击倒塌，人们也惊慌失措地逃出城外避难。
斯托姆加领的总督也在第一时间集结了超过十万的军队来到了克来明顿。
但没人敢靠近那恐怖的战场中央。
这种程度的战斗，八阶以下的职业者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谁去谁死。
战斗的动机越来越大，记者们、情报商人们也活跃了起来，克来明顿的战况也随着各种消息渠道，事实传回了帝都灵敦。
......
毕竟是九阶法圣，哪怕苏伦他们做足了计划，这一战也打得十分辛苦，险象环生。
直到傍晚的时候，转机来临。
就是打着打着的时候，黑先生突然找到破局机会了。
“C计划！”
“好！”
黎明团来的这一众高战们的手段对九阶都有一定致命威胁。
但要说谁的手段最隐蔽，最犀利，那么非黑先生莫属！
这位博学家现在已经成功移植了天神圣子弗兰克的那只“天神眼”，也因为这只神眼，他也拥有了【万象真解】这个BUG一般的能力。
再配合饮用智慧之泉之后获得的理解世界的能力，黑先生如今的杀伤力，早已不能用初入八阶的职业阶位来衡量了。
显然，那三位法圣还全然不知。
黑先生在之前的战斗中一直表现得中规中矩。
不突出，也没显得很弱。
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八阶炼金术士。
黑先生的战斗风格本来就是那种温水一般的感觉，不会有很犀利的手段战胜强敌，但会很持久平稳的输出，也不容易败。
防御有余，可攻击手段对九阶来说威胁就不算大了。
而就是这种温和的攻击手段，让对面那三个法圣把他定位在了黎明团众里威胁最小的那个，渐渐地就有所忽略了。
就是这种黑先生故意给敌人营造的印象，带来了战局的转机。
......
这种九阶层面的战斗，其实计谋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
职业者会随着阶位提升，对危机的警觉越强。
但这种警觉会随着战斗时间拖得越长，越来越低。
从一开始的时候，苏伦其实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
一看到敌人的实力，他就推算过，知道黎明团众人哪怕是手段尽出，目前想速杀三个法圣可能性也不大。
但如果一来就暴露了所有底牌，反而会有一些其他变故。
而打起来之后，更是让苏伦坚定了这个念头。
三个法圣都很强，警觉性也极高，强杀可能性很低。
反而逼急了敌人，说不定会让黎明团众人出现伤亡。
强杀不行，打持久战却很容易。
反正输不了，那么越拖下去，慌的就越是敌人。
总能找到机会。
这情况也是他们早就在之前战斗沙盘推演中想到过的“C计划”了。
果不其然，事实和预料的一样。
逃也逃不掉，打又分不出结果，天神位面三个法圣在恶战了小半日后，也越来越着急破局。
他们拖这么久，其实也是苏伦他们同样的顾虑，就怕一来就勐攻，敌人还留有后手。
但双方打了那么久，几乎各种手段都拿出来了，三人也摸清黎明众人的手段了。
他们自己是九阶法圣，自保绰绰有余。而且三人集结的防御阵型，也几乎没有任何短板。
但眼前这些炼金土着战力就参差不齐了，三人就想着先干掉一些其他八阶，再逐一击破。
但镜先生这个九阶是暂时干不掉的，苏伦他们也奈何不得，十九号这个机械战士不一定能杀死，那个剑神身体也很强，另外一个吸血鬼是不死族也不容易死、至于幽灵和伪神就更杀不掉了...
而“最弱”的黑先生，自然就成了首选。
......
恶战如此之久，双方都有了疲意，破绽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黑先生这个“最弱”的，在战斗中很自然地就暴露出了一个破绽。
那个元素法圣格雷克·拉曼看准了机会，突然就闪身出现了黑先生面前。
另外两个也突然爆发，拖住了黎明团其他人，给格同伴造攻击机会。
格雷克·拉曼咒语瞬吟，抬手法杖瞬发九阶魔法：“大地奥术·十万重力！”
他已经看出黑先生法系炼金术士，肉身相对薄弱，这能限制九阶土系禁咒。
一出手，黑先生立刻就被限制当场，超强的重力让他的身体皮肤都像是要被扯掉了般耷拉着。
不仅仅身体被禁锢，连他体表的霸气和领域都被那股诡异的重力域场给瞬间崩裂，已然破绽全漏。
这就是阶位碾压。
如此近距离的攻击，根本不会给黑先生动弹的机会。
就是禁锢之后，这格雷克·拉曼的法杖上已经再次凝聚出了瞬发魔法：“奥术·雷罚者之矛！”
一套杀招行云流水，甚至没给苏伦他们增援的机会。
然而黑先生也确实是被禁锢了，生死一线。
但他表情上却看看不到任何惊慌。
卖这么大的破绽，就是等的这一刻！
眼前这魔法限制了他的肢体行动，他连术士印都掐不出来，看着已是待宰羔羊。然而就是这时候，他那支蒙着眼罩的左眼的突然就闪烁起了蓝光，心中一声轻喝：“万象真解！”
那光束瞬间将眼罩分解成颗粒，然后朝着眼前的敌人激射而去。
格雷克·拉曼刚才看到黑先生表情的瞬间，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因为他发现对方太澹定了，澹定到了死到临头气息都没紊乱。
他也料到对方可能有什么保命手段，心有防备。
然而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天神位面视作圣术的【万象真解】！
怎么可能？
看着那迸射出蓝光的眼睛，格雷克·拉曼眸光震颤不已，满脸难以置信。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在一个炼金土着身上看到天神圣族的血脉标志！
然而现实根本没给他震惊的时间，那万象真解的光束激射而出。
如此近的距离，光线瞬息便至，同样也根本没给他躲避机会。
“biu~”
格雷克·拉曼就眼睁睁地看着光束直接洞穿了自己的护体圣域，然后穿透法袍，毫无阻隔地在自己的身体上洞穿了一个大洞。
他感受到了生机飞速流逝，心中依旧想不通：“不可能啊...”
万象真解确实很厉害，可威能也受限于施术者的认知。
他如何也想不通，一个八阶炼金术士如何能分解掉自己的九阶圣域的？
黑先生满脸冷漠。
他可不会给敌人解释【密米尔之泉】的奥秘。
获得了“智慧”之后，九阶法则之境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绝对不可触碰的秘密了。
而【读心术】已经洞穿了敌人的想法，那怕只是提前了0.1秒判断出了敌人的意图，这对于他来说都足够了。
何况之前战斗了这么久，苏伦已经把三位法圣的一切底细都清清楚楚地用精神传讯描述了一遍。
准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会杀不掉啊。
......
“杀掉了！”
黎明团众人看着脸上齐齐一喜。
苏伦反应也是极快，一个瞬移就冲了过去。
他直接将尸体上的灰雾收割了，然后将尸体也收了起来。
“你剥离了‘格雷克·拉曼’的灵魂”
“你获得了大量九阶各系元素法则理解，地、风、水、火、光、暗、雷...元素经验+331412”
“你通晓了‘元素系禁咒奥秘’，掌握了大量高阶元素魔法”
“你获知了一些‘圣阶’的奥秘。”
“精神力+33211”
“...”
一瞬间，灵魂中大量认知涌入了脑海中。
这家伙是元素法圣，他几乎精通一切常规元素魔法，各系元素法则领悟至少都有超高的水准，还有完整的九阶理解。
这可是对所有职业者来说至关重要法则理解！
这也苏伦收割的第一个完整的九阶灵魂。
他以前收割九阶，还会因为阶位限制和对世界法则的认知程度不够，而无法完全消化那些所得的感悟。
就像是吃馒头的肠胃强行去消化石头，得来的收获最终只有十之一二。
然而现在他已经进阶了八阶了，再有智慧之泉的加持，苏伦收割九阶的灵魂几乎达到了百分百的消化。
他第一次看到了一条条完整的九阶法则链。
就像第一次站在位面最高峰俯瞰山下风景，视野中已经是一片低矮山峰了。
苏伦眼中神采奕奕，心中呢喃：“这就是九阶法圣之境嘛...”
一瞬间，他眼中的世界瞬间就清晰了太多。
【死亡收割者】这个天赋现在也发挥出它S级天赋的超强能力。
之前苏伦的全知之童是看得懂，现在是他掌握了这种九阶层面的法则理解。
虽然魔法师体系的感悟夹杂着很大一部分信仰神力来源，对于炼金术式来说不够完美，但这也是巨大收获了。
足够让苏伦现在实力肉眼可见地上一个台阶的巨大提升！
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然而现在也不是去细想收获的时候，苏伦眼中的兴奋表情一闪而没，再次看向了战场。
......
天空中，剩下两名法圣瞠目结舌。
他们万万没想到，就是一瞬间，一个伙伴就被杀掉了？
他们也才意识到，之前这个黑袍炼金术士竟然还一直藏拙。
可是，更让他震惊的是别的。
两人看着左眼蓝光迸射黑先生，显然也认出了这是【万象真解】。
这...怎么可能啊！
知道现在，他们也不敢相信，这些炼金术士里竟然有人掌握了他们天神位面的圣术？
在天神位面，这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但看着黑先生不是三眼异像，他们也就猜到这里面哪里有问题。
然而他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是一道光束冲着射来。
两个法圣满脸一黑，及时闪避开来。
可转瞬后，黎明众人也再次围拢了过来。
少了一个法圣，三人的防御阵型瞬间被迫，苏伦他们的压力减轻了一倍不止！
之前三法圣VS黎明团，双方还胜算还可以说是四六开。
现在，一九开都没有了！
苏伦尝到了收割九阶的甜头，立刻通知佩斯托亚道：“佩斯托亚，尽量不要用【死神之火】烧死了！”
他需要完整的灵魂。
佩斯托亚也回应道：“好！”
战斗还在继续。
而且比之前更激烈。
敌人逃又逃不掉。
剩下的，唯有死战了！
黎明团众人也没轻敌，继续有条不紊地耗着。
但局势也越来越好。
他们从一开始选择C计划，选择打持久战消耗，就是为了现在。
两个魔力消耗了大半天法圣，底牌尽出，哪怕是拼死一搏，风险也几乎再可预料之中了。
......
战斗从之前的胶着，突然变得十分激烈。
百里之外的克来明顿城，所有亲眼见证了这场顶阶之战。
从来没人见识过如此激烈的战斗。
哪怕是见识过当初灵敦灾变的人，也没见识过。
这是位面巅峰的战力触碰。
然而，当他们看着黎明团竟然斩杀了一个九阶法圣的时候，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他们已经无法表述自己的震惊了。
情报和照片第一时间传入了灵敦，帝都的所有人知道这消息，立刻就沸腾了！
第六一八章 重大炼金发现
三个九阶法圣被杀了一个，剩下两个已然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再出手，已是招招搏命。
这比之前三人都还活着的时候，打的更激烈。
可惜了，苏伦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哪里会再给敌人机会？
战场如果是再玛法，两个法圣或许还能吸引来援兵。
但就是因为这是鲁英府邸，注定了根本不可能会有天神位面的法团增援。来的只是越来越多的联合帝国军队。
即便是有少量潜伏在克来明顿城里的天目教派信徒，还想制造混乱为两位法圣解围。可惜帝国军情处的情报人员早就准备多时，没等那些家伙动手，就被一网打尽了。
敌人已经是困兽，黎明团众人也不硬拼。
或打或退，反正一副不着急慢慢耗的围猎打法。
敌人拼命放大招，他们就暂避锋芒；敌人一疲，他们又去围攻。
两个法圣虽然很强，但对这种战术完全无可奈何。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困兽犹斗。
哪怕是保命用的次神术级的时空卷轴，在苏伦【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的限制下也半点没用。
能在炼金位面用魔法卷轴法则层面一定不会高于位面上限。
以至于哪怕是“次级神术”，都就一定会被圆环限制。
再有就是【塔耳塔洛斯的禁魂灯】这件灵魂锁定的诅咒物。之前苏伦他们还不确定一定能杀光这些人，便没用这件封禁物。现在大局已定，他便直接将敌人的灵魂锁定在灯光照耀的范围内。敌人逃不脱，唯有死战。
......
不得不承认，九阶法圣的魔力真的浑厚。
这是已经窥探到人类力量极限的顶级强者，他们的魔力来源不再单单是的靠身体汲取四周的元素之力，而是已然能掌控某些规则。
圣域一展，宛如鲸吞般四处剥夺元素之力，无穷无尽。
黑先生这些八阶在这种情况下，被压制的非常难受，好几次都险象环生。
好在有镜先生这个货真价实的九阶挡在前面，镜像能力各种复制窃取元素，这才慢慢将两位法圣的本源魔力耗干。
大战又持续了数个小时。
从天明打到了天黑。
克来明顿郊外像是核爆现场，已然满目疮痍。
终于，耗着耗着，转机再次到来。
镜先生找到了一个机会，困住了那个魔力衰竭的圣光法圣，黑先生再次使用的【万象真解】找到破局机会，一击便将那个敌人重创。紧接着老剑神巴托洛找准机会，剑气一剑斩首。
杀了一个之后，最后那个“时圣”雷尔夫·齐默尔曼也没再能翻腾起浪花，强撑了一刻钟，也终于是被斩杀。
从头到尾他的时光能力都被苏伦克制，最后哪怕是用上了同归于尽的“禁术·时光衰竭”，想要把黎明团众人的寿命剥夺，也都没能得逞。
在苏伦二解的全知之童眼里，这些术式已然再没有秘密。
何况接连收割了两个法圣的灵魂，他对这时光老头的手段几乎掌握的一清二楚。
底牌了如指掌，再厉害的敌人威胁程度也都大大降低了。
......
战斗终于结束。
又是喜闻乐见的收获环节。
“你剥离了‘雷尔夫·齐默尔曼’的灵魂”
“你获得了九阶‘时光法则’，法则理解+112457”
“你剥离了一丝神阶‘时之规则’感悟，获知了一些‘神术·时光’的奥秘。”
“你通晓了‘时光魔法奥秘’，时光魔法经验+55324”
“你获知了一些‘时之圣阶’的奥秘。”
“精神力+40112”
“...”
“你剥离了‘阿尔特·巴克尔’的灵魂”
“你获得了九阶‘圣光法则’感悟，光系法则理解+154211”
“你通晓了光系魔法的奥秘，掌握了【禁咒·神圣审判】、【禁咒·炽天使】、【奥法·光之驱离术】...”
“你获知了一些‘光之圣阶’的奥秘。”
“精神力+30112”
“...”
不多时，黎明众人气喘吁吁地坐在的一处小山坡上。
四周草木枯萎，一片死气沉沉的光景，这是刚才“时圣”雷尔夫·齐默尔曼最后拼死一击，大范围时光衰竭禁术剥夺了草木生机。
苏伦、镜先生、佩斯托亚、潘多拉、十九号、老剑神巴托洛、“血公爵”华兹华斯、黑先生...参战的黎明团众人无不都挂着伤。
但这种已经算得上位面巅峰之战的恶战之中，没人阵亡，这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众人脸上虽然都疲惫不堪，但眼中无不是大胜后的欣喜。
还有如释重负笑意。
炼金位面如今已知才两个九阶炼金术士。
而黎明团现在，就围杀了三个九阶法圣。
这战绩无论怎么看，都振奋人心。
黎明众人心中也无比自豪。
“干掉了啊...真是难以置信。我们居然杀掉了三个九阶法圣，九个八阶大魔导师。”
“是啊。真不容易啊。”
“嘿，九阶法圣还真是棘手呢。法则层面的压力真够夸张的，感觉比之前在龙之国海域猎杀的八阶巨龙都还棘手。”
“是啊。不过这次战斗对老夫来说也感悟颇深，之前一直高不可攀的九阶之境，对我来说更清晰了。啧啧，换做别处，哪里去找这样合适的对手。”
“...”
从中午打到了现在，黎明众人不仅是将敌人给耗干了，他们自己也精疲力竭。
那股紧绷的弦松了下来，仿佛浑身就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了。众人或躺，或坐，或冥想，有或者倚靠在石头上，总之没有能站着的。
哪怕是镜先生，也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冥想恢复。
之前她一人全程拖着三个法圣，消耗巨甚。血族拥有超强自愈能力，虽然看不出什么外伤，但其实本源伤势不轻。
唯独苏伦最轻松。
他喘息了几口大气之后，很快就缓了过来。
【艾萨克炼金之心】提供的超强恢复，让他很快就弥补了身体暗灵力枯竭状态。又咕噜灌了几大口龙血，身体的那些伤势也快速回复。
众人都在调息恢复，也没人有力气做多余动作，只偶尔闲聊几句。
苏伦却开始忙碌这处理起那三具法圣的尸体来。
魔法体系的金字塔效应比炼金体系更明显，越是强大的魔法师，他们手里的资源就越多。
仅仅是这三个法圣身上的战利品价值，苏伦估摸着就能武装出好几十支整编舰队了。
不仅仅是值钱
那些魔法装备才是无价之宝。
尸体上的法袍、法杖、秘典、水晶球...鉴定出来都是“暗金”、“传奇”，甚至有一件“史诗级”的装备。
固化了八九阶瞬发魔法，不需要吟唱魔法咒语什么的，填充能量就能用。
堪比封禁物。
这在苏伦眼里，都是见过最顶尖的装备了。
不过，他忙着收拾尸体，在意可不仅仅是这些战利品。
而是别的。
之前杀掉三个法圣的时候，他的全知之童就发现了一些异常。
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样，这可能会改变炼金位面未来格局的“大发现”！
.......
现在尸体还热乎，正好测试自己的想法。
念头一闪，苏伦手中一枚戒指上红光大盛，这赫然是【贤者之石】。
然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术士印一掐，脚下突然就亮起了一个玄奥之极的九芒星炼金阵。
贤者之石除了百分百等价交换，它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凝聚“宇宙源质”！
职业者进阶九阶需要融合“宇宙源质”，这是一种炼制方法已经失传了古代炼金物。
之前在地狱龙之国诅咒空间里发现贤者之石的时候，这炼金生物就凝聚出了一枚【宇宙第三十一源质·幽冥】。
那么问题就来了，宇宙源质到底是什么？
因为文明断代崩灭，神阶之上的炼金知识几乎都已经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消失了，又或者隐藏在了人类触碰不到的地方。
之前无数年时间，炼金位面绝大多数人对于宇宙源质的认知都只限它的功能。
那就是，这是职业者进阶九阶必不可缺的东西。
但实际上，因为使用的都是古代遗物，炼制方法也缺失了，所以很少有人真正知道源质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一千年前的艾萨克爵士却去系统地研究过这东西的本质。
他在留下的第五本炼金手稿里，就详细记录了他的研究。
首先，艾萨克爵士认为，炼金术士需要宇宙源质的目的，就是借用这种外物辅助去触碰法则之上，关于更深处一些宇宙规则的门槛。
从古代灿烂的炼金文明来看，炼金术士是能够进阶神阶的。
那么，没有信仰体系的炼金术士无法信仰成神，古代那些大能又是如何凝聚神格的呢？
艾萨克爵士觉得，关键就在于“宇宙源质”上。
再捕获了堕落天使，研究过神阶力量之后，艾萨克爵士笔记中对宇宙源质有了另外一个猜想。
他觉得，宇宙源质就是凝聚神格的基石！
笔记中，这位炼金半神对神格的定义是：神明所理解世界规则的固化具象。
神格是规则的具象，而宇宙源质是帮助炼金术士理解规则，这就是基石。
就像是，高楼的地基。
这一切逻辑都完美联系上了。
......
苏伦这些日子已经仔仔细细将艾萨克爵士的五本笔记来回翻阅，对内容已然了然于胸。
他再拥有【密米尔之泉】后获得了“智慧”之后，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炼金位面对于笔记中关于“规则”描述能理解最接近本意的人。
现在又看了这笔记内容，他也非常认可艾萨克爵士说的，宇宙源质是神格基础的观点。
但问题又来了。
所有炼金术士进阶九阶都需要宇宙源质。
它是什么，人们对它的认知好像不太紧迫。
更紧迫的是，这东西目前看来，整个炼金位面可能都没几块了。
之前在龙之国发现的那枚，大概是无数万年的时间，贤者之石自动凝练出的。
苏论现在已经八阶，进阶九阶也大有希望，但他可不能等无数万年凝聚源质。
所以他有了一个迫切需求。
如何快速地炼制一枚自己需要的宇宙源质？
古代那些大炼金术士肯定某些特殊方法，毕竟规则对于九阶之上的存在来说，并不是什么无法触碰的秘密。
但现在炼金位面没有神阶，该如何呢？
苏伦再一联想典籍中想法，冒出了一个念头：既然九阶人类已经触碰到了规则的奥秘，那么他们身体内，是否本身就已经凝聚出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苏伦之前也不确定那些“东西”是什么。
但当他之前用全知之童看到三个九阶法圣死亡瞬间的时候，隐约明白什么。
神格是神明肉身承载规则具象之物。
这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在她们成神之前，一点点就累积出来的。
所以九阶法圣，身体里必然已经凝练出了一些规则之力。
那么把这些尸体用贤者之石炼制一下，是否能快速得到宇宙源质需要的“规则之丝”？
......
苏伦脑子里有了这个念头，立刻就付诸了实践。
他也把之前发现贤者之石的时候那个凝聚源质的阵法都详细记录了下来。
就是眼下脚下这个阵法。
这九芒星阵法一亮，阵法中那三具尸体就肉眼可见地分解起来。
死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物质溃散成能量的过程。
这时候，那具法圣尸体也渐渐被炼金阵分解成了原初粒子。
尸体里还残存了大量的魔力，一些特殊能量，血脉中的特殊物质...
苏伦全程解开了二解的全知之童，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整个过程。
旁边的黎明团众人都投来了好奇而疑惑的目光，他们知道苏伦能收割人的灵魂，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对尸体这么感兴趣。
但也安安静静地看着，没打扰。
可没看多久，那种疑惑变成了震惊。
因为这时候的，尸体在炼金阵中分解之后，之前他们感受过那种阶位威压又出现了！
十九号、巴托洛他们完全没看懂。
即便是黑先生一下子也看懵了。
但思考了片刻，这位博学家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隐约猜到苏伦在干嘛了。
但又觉得难以置信。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这恐怕会是对整个炼金位面、炼金文明都意义重大的尝试。
哪怕只是猜想，黑先生心中已经隐隐按捺不住澎湃热血，转脸看了一眼镜先生，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老师，这...？
镜先生微微颔首，认可了黑先生的想法。她也已然隐隐猜到了什么，晶眸中突然莫名期待的神采。
众人安静地看着。
而此时此刻，苏伦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尸体。
他的眼中的世界和旁人看到的又不一样。
他看到尸体分解成基础粒子，但那些杂质被剔除之后，还剩下了一条条“规则丝线”。
那千丝万缕颜色各异的丝线被贤者之石汇聚在了一起，渐渐凝聚成了一团肉眼可见的物质。
鉴定出来了信息。
【圣光规则之丝】
详解：这是宇宙规则‘光’具现化的丝线；贤者之石把它凝聚成了半成品的宇宙源质；凝聚完成度34.55%；
......
苏伦看到这里，童孔也勐地一缩，心喜道：“真的可以！”
之前只是想法，没想到真的炼制出的一块半成品的宇宙源质！
实物就在眼前！
虽然一具九阶法圣的尸体，还不足以凝聚成一枚完整的源质，但...这发现，简直意义重大！
现目前炼金位面所有宇宙源质都是古代遗物，可遇不可求。
这也是炼金位面九阶职业者如此稀少的最重要原因。
没有之一！
多少年来，无数天赋绝佳的炼金术士困死在八阶。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宇宙源质，而无法触碰到更高的规则之秘。
但如果能人工炼制宇宙源质，这对炼金位面的意义来说非同小可。
九芒星炼金阵上，异象已经显示了出来，旁观的黎明团众人也看在了眼里。
他们也很好奇，眼前这一团给众人带来法则层面的碾压“特殊物质”到底是什么。
而一旁，黑先生看到这里，已然确定了苏伦在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尝试。
这位之前大战心境都不曾多大波动的老博学及，此刻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即便是镜先生也晶眸勐地一缩，开口期待地问道：“苏伦，这是...源质？”
“嗯！”
苏伦看了自家师姐一眼，点点头。
他呼出了一口浊气，很郑重地说道：“确切地说是‘规则之丝’。这一具尸体提炼出来的，不过还不足以凝聚出一枚宇宙源质，大概只有三分之一...”
他言简意赅地将自己刚才做的尝试说了一遍。
又把艾萨克爵士关于“规则”的定义解释一遍。
这一说，所有人立刻都明白了，无不震惊得无以复加。
即便是众人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顶级高手，但此刻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老剑神巴托洛忍不住惊叹道：“这...这就是宇宙源质的来源？”
黑先生若有所悟，呢喃自语：“法则之上是规则，原来神明之力就是这个...”
华兹华斯也目光恍然：“原来如此啊。”
潘多拉看了苏伦一眼，“苏伦你还真总是创造让人惊叹的奇迹啊，竟然从尸体中提炼出了规则之丝。这和神道秘术很接近了啊...”
十九号：“如果能人工炼制源质，那么以后炼金位面的桎梏再不再了啊。”
镜先生：“是啊。意义非凡啊。”
在场都是炼金位面金字塔尖的战力，都是触碰到了超凡力量巅峰的那一小撮人。
苏伦这一解释，众人也或多或少能明白一些眼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惊叹之后，也难掩期待。
现在苏伦从九阶尸体上成功提炼出了“规则之丝”，也就意味着，他们以后能从其他地方提炼，九阶魔兽、畸变怪、异界生物、深海巨妖...还有更多的是天神位面的魔法师！
现在正值位面入侵的危难时刻，未来必然还会有大量高阶魔法师降临。
如果他们能像今天一样伏杀九阶法圣，这材料来源可绝对不少！
现在位面通道已经建立，炼金位面的法则上限日渐拔高，职业进阶也变得容易了太多。
只要有足够多的【宇宙源质】，也就意味着，日后炼金位面会出现更多的九阶！
仅仅是黎明团，八阶就好几个，苏伦、黑先生、老剑神巴托洛、华兹华斯...如果都能进阶九阶，战力必然会再暴涨一大截！
还有团里巴雷特一众有希望进阶八阶的职业者，未来的路一下子就通达了。
不！
是整个炼金位面的所有职业者，通往九阶的路似乎都在苏伦凝练出这一点规则之丝的时候，彻底通了！
原本八阶就是终点，现在天花板更高了。
......
苏伦将这一团规则之丝线用容器封印了起来，他又开始提炼另外两具。
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这三具法圣尸体里的那种规则之力会在他们死后快速溃散，哪怕啊封印也很难阻止这种溃散。
苏伦没多耽搁，将另外两具尸体也都炼制陈了规则之丝。
事实证明，不是每具尸体提炼出的丝线都是一样的。
那个“时圣”雷尔夫·齐默尔曼实力最强，提炼出来了43%的时光规则之丝线；另外那个元素法师，也就29%。
平均大概要猎杀三个九阶法圣，才能炼制出一枚完整的宇宙源质。
当然，前提是他们领悟的规则相同。
看着苏伦炼制三具尸体，黎明团众人心中齐齐冒出了一个古怪念头。仿佛天神位面的那些九阶强者不再只是让人头疼的威胁，反而是让人有所期待的材料。
炼金位面因为位面限制，九阶生物非常稀少。
但天神位面不同啊，那种高等位面，九阶可不少。
事实证明，黎明团完全有猎杀九阶的实力。
而且这个实力还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强。
这次的发现，像是原本在无尽漆黑的风暴前中航行的炼金位面，看到了黑暗中指明方向的灯塔，也看到了希望。
第六一九章 女帝之威
不多时，苏伦已经将三具法圣尸体中的规则之丝都提炼了出来。
这次袭杀虽然风险很大，但收获也非常惊人。
不仅直接重创敌人高阶战力，还暂时缓解了天神位面的入侵威胁。最重要的是，找到了已经失传无数年的【宇宙源质】炼制的方法。
这是对于整个炼金文明来说，这是价值无法估量的巨大收获。
对于苏伦个人来说，最直接的收获还是收割了三个九阶法圣的魂魄。
虽然对于炼金术士来说，这三个法圣法则感悟都不足以达到完整九阶职业者的程度。
但对他现在八阶的战力提升，绝对算得上是质的飞跃。
他现在能完全理解那些剥离来的高位法则感悟，只要能完全消化这些收获，以后再遇到九阶法圣几乎就不会再有阶位压制。
真要下次再遇到九阶，可就不会像是今天这样险象环生了。
再则能进阶九阶的魔法师无不是天资卓绝之辈，他们已经触碰到了一些“规则”的门槛，这是人类能触摸到的真正顶层力量。
也直接就便宜了苏伦。
不说战力提升多少，至少炼金术士九阶的门槛对他来说越来越低了。
......
就是黎明团在恶战的时候，克来明顿城附近各种蒸汽装甲车早已集结得越来越多，数十万帝国军人严阵以待。
许久没有了那些恐怖的战斗冲击波爆发，远处围观的那些人这才知道激战结束了。
联合帝国的军队立刻朝着战场中央集结靠拢。
他们要确认胜利者到底是谁。
万一黎明团的伏击出了意外，这些帝国军人会继续围杀，绝对不能让天神位面的那些魔法师离开克来明顿。
冲在最前面的帝国军方临时组建高战敢死队。
这是一个八阶，几个七阶和一群六阶职业者组成的精锐先锋团。
这战力，放在炼金位面任何地方都已经算是顶配战团了。
但进入战场之后，先锋队人觉得自己弱小。
一路走来，以拉塞尔伯爵的森林庄园为中心的方圆百里几乎都是一片狼藉，山脉崩碎，江河断流。各种混乱的法则波动、残留的魔法溢散着像是核辐射一般的恐怖侵蚀能量，哪怕是隔着防护服，也让进他们感受到了致命威胁。
“天呐，这就是九阶层面的战斗吗...简直太恐怖了。”
“是啊。哪怕我这个七阶，连掺和这种战斗的资格都没有。”
“不说你们这些七阶，我这把老骨头要是之前能参战，大概率也是活不下来的。你们没到这个层面，根本不知道这种级别的战斗何等凶险。黎明那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批强敌潜入了鲁英腹地，该死的叛徒...如果不是黎明拦住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不过灵敦那边似乎早有安排。陛下好像笃定黎明团一定能赢。”
“希望如此吧。不然，哪怕豁出性命，我们也要把那些魔法师给留在这里。”
“嗯。”
“...”
先锋团一众人快速朝着最后有战斗动静地方冲了过去。
隔得老远，队伍里的感知系职业者就发现了正在恢复中的苏伦众人，之前的忐忑瞬间变成了惊喜，在通讯器里汇报道：“统领大人，是黎明团的人！胜利的是黎明！”
那八阶统领听着，脸上也如释重负，“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先锋团众人：“是！”
......
苏伦他们自然一早是发现有人靠近了，但因为大家伙都很疲惫，还需要时间调息恢复，便没打算立刻撤离。
他们也知道那是帝国军队，而且来的只有一个人，显然是过来打招呼的。
便也没做什么。
不多时，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就出现在了苏伦他们休息的小坡附近。
看着正在调息黎明众人，这位中年男子神色一凛，很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沉声道：“帝国军情处黑桃组统领康斯坦斯·巴特，见过黎明诸位。”
虽然这位八阶军情处统领，无论身份还是实力，都算得上联合帝国的顶层了。
但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显得格外谦虚。
毕竟这眼下一群人可没有一个战力比他低，都是真正的顶级强者。
这话一说，黎明众人也把目光齐齐看向了这位军情处的高级将领。
哪怕是没有说话，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后的他们杀气还没完全收敛，那股无形气势竟然压得眼前这个八阶都觉得嵴背发寒。
仿佛再不说明来意，那气势都能让人站不住脚了。
康斯坦斯莫名眼角一抽，又掷地有声地说道：“叶卡捷琳娜陛下让我转达对诸位问候，在对诸位对位面做出的奉献害表示感谢...”
黎明众人一听，原来是来自官方的问候。
不过黎明本就民间炼金组织，听着官方的各种褒奖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听完，作为首领的镜先生点了点头，礼节性地回应了一声：“嗯。”
意思是，说完就走吧。
那统领说完，也知道自己不易多留。
但他还有任务在身，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道：“那个...叶卡捷琳娜陛下还让鄙人询问一下诸位的意思。如果可以，待会儿会有专业记者给诸位留一张合影。照片会出现在明天的报纸上，还会有关于这一战的详细的报道。诸位这次战胜天神位面的强敌，对于我们联合帝国，对于整个炼金位面都意义重大，大家太需要这样一场鼓舞士气的大胜。当然，陛下的意思是看诸位的是否同意...”
照相？
听到这话，镜先生没有说话。
黎明组织中立的炼金组织，上报纸博名声什么的，他们也没有任何兴趣。
但显然，这次的情况不同。
位面入侵之后，炼金位面节节败退，那种因为战败而导致低迷的士气像是瘟疫一般摧毁的不仅仅是城市和人口，还有所有人的信心。
唯有辉煌的胜利才能改变。
之前联合舰队在帝国海峡的那场大捷，帝国内部有很多阴谋论者还持有怀疑态度，还有投降派在大肆宣扬说是官方的权谋手段，是阴谋，是假战报。
毕竟在海上的大战谁都没看到，说是歼灭了八个万人法团，谁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多？战场上杀良冒功的情况在旧帝国时代可屡见不鲜。
但这一次克来明顿这场惊世大战却是无数人亲眼见证的。
还留下了战场和无数照片的铁证。
这种大捷，可是实实在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触摸到的，绝对振奋人心的东西。
这场战役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影响，那就是炼金位面顶级职业者稀缺，以至于之前万人法团几乎横扫一切，九阶法圣也是让人闻之生畏。
但这一次克来明顿一战，黎明团斩杀了三个九阶法圣，九个八阶大魔导师。
这战绩这会让所有人心中都会有一个坚定信念：再强大的敌人，我们都是可以战胜的！九阶也是可以杀掉的！
这会给炼金位面人一个在未来战争中持续坚持下去必须的东西，那就是——希望。
想到这里，镜先生看了苏伦一眼，又扫视了一下黎明众人。
大家显然立刻都懂了其中意义，相视微微点头。
看到这里，镜先生又看着对面那个军情处统领，应了下来：“好！”
不多时，几个挂着相机的记者就被蒸汽军车送了过来。
战场这边的环境对低阶职业者非常不友好，这些身体羸弱的记者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但即便如此，也难掩他们眼里那种看到“英雄”的激动。
得到许可之后，这些记者对着黎明团众人开始了各种专业的拍摄。
不过苏伦和镜先生他们并不喜出风头。
所以没露脸。
众人都穿着黎明团的金纹斗篷。
“卡察”一声，照片就此定格。
满目疮痍的战场上，几个金纹斗篷的神秘人或站或坐，很是随意。但他们身上无不萦绕着一股顶级强者的无形气势。斗篷下那若隐若现的神光中，隐隐流露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锋芒。
哪怕是隔着照片，都能让人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浓浓神秘气息。
“黎明”第一次用如此正式的方式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这张照片在未来将会成为炼金位面无数少年们追逐真理的精神信仰。
......
而就在克来明顿大战正酣的时候，帝都灵敦也风云暗涌。
现在伏击计划已成定局，之前刻意留下来的那些天目教派漏网之鱼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还有多次暗中使绊儿的“投降派”的那些老贵族，针对他们的大清算也开始了。
不过在这之前，必定绕不开一个人。
那就是宫廷第一供奉梅林·格雷戈里。
腓特烈宫，皇室书房。
军机大臣雷金纳德·罗伯茨正在和梅林大师下棋。
作为曾经的波拿皇室几百年大议员的罗伯茨家族族长，雷金纳德和各种老牌贵族的交情都不错。
梅林·格雷戈里虽然进阶九阶成了第一供奉，但依旧会很给这位大议员面子。
两人从中午之后，就一直在书房里下棋，直到现在。
又是一局新局开始，外面天色已晚。
梅林大师倒是不慌不忙地摆好棋子。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自己会被拖在这里下了一天棋。
因为今天就是黎明团那个镜先生进入伏击计划的日子。只要她跨入拉塞尔庄园，就必死无疑。
这镜先生一死，天神位面的顶级强者会直袭灵敦，到时候皇室和议会那些家伙就会开始慌了。
而他自己这个九阶，会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只有他才有实力拦住九阶法圣，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和那些人谈判。
梅林大师想着，那位女帝陛下让他在皇宫里，大概就是想着自保吧。
又或者谈判什么的。
总之，他也不着急。
无论什么情况，九阶的战力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话语权。
他也没戳穿，下棋的同时，又开始了闲谈：“老朋友，你我下了一天的棋了，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啊...”
雷金纳德澹澹道：“可不是我要找你，而是陛下。我也是被召见来候着的。”
梅林大师眼底掠过一抹睿芒，“哦?陛下找我，可这一天都没见到啊。”
雷金纳德耸了耸肩，看着棋盘又落了一子，道：“谁知道呢？你是知道的，最近帝国事务繁忙，陛下大概还在处理公务吧。”
“呵...”
梅林大师听着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了一抹不经意的蔑笑。
处理公务？
必然是克来明顿那边的战况让那位女帝陛下焦头烂额了吧。
能到这修为心境自然不差，梅林大师也半点不慌，既然你想拖着，那就拖着吧。
反正等到消息传来，会有人来求他的。
然而，就是两人下棋的时候，突然书房的大门打开，头戴皇冠的叶卡捷琳娜走了进来。
看到帝国皇帝走进来，雷金纳德连忙起身，躬身行礼道：“陛下。”
对坐的梅林大师虽然也站起身来，却只是微微点头。
位高权重的他，对这个年轻的女皇帝，可没多少敬意。
叶卡捷琳娜表情也全然没有任何异色，走了过来，澹澹道：“让两位久等了。”
说着，她又说道：“今天帝国南部那边出了点状况，我一直在处理那边的事情，所以才耽搁了。”
克来明顿的伏击计划除了叶卡捷琳娜和军情处，几乎没人知道。
即便是雷金纳德这个军机大臣，也不知情。
虽然他之前就猜到眼前这位深谋远虑的女帝陛下必然暗中酝酿着某种大动作，但今天一天都在这里，也没听到什么消息传来，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闻言，他问道：“陛下，南部出乱子了？”
叶卡捷琳娜走到了书桌后的皇帝专属的黄金椅子上坐下，又道：“嗯。一点小问题。你先下去吧。”
“是，陛下。”
听到这话，雷金纳德也没多说，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只留下了梅林大师略显狐疑地看着。
......
帝国南部出事儿，必然是伏击那件事儿了。
看样子，必然是那镜先生今天已经去了拉塞尔庄园。
那么人肯定是被杀了。
天神位面九阶法圣出现在鲁英腹地的消息也应该传来了。
但梅林大师很意外，这个节骨眼儿，这位女帝陛下竟然还能保持从容？
呵呵，倒是心态不差。
叶卡捷琳娜坐在位置上，拿出了一张高级卷轴，唰唰书写起了什么。
一边写，她还一边像是很随意地问道：“梅林大师，这几年帝国待你如何？”
梅林听到这话，目光微微一凛。
这语气是要试探了？
算了，也没必要隐藏了。
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将人偷渡进来，帝国内部能办到的也没几个了。
但他笃定这位叶卡捷琳娜陛下即便是猜到了，也不敢翻脸。
梅林大师不漏声色地回应道：“帝国于我有大恩德，陛下于老夫也有知遇之恩。”
说着，他余光又瞥了那位伏桉书写的女帝陛下一眼。
不得不承认，这位女帝陛下是他见过最有魄力的皇帝。无论何时，都能看到她身上有股从容不迫的沉稳气势。
可惜了。
叶卡捷琳娜听着表情不变，又道：“梅林大师为帝国也立下了不少功劳，这是帝国上下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大师对帝国的贡献，我也永远会记得。”
梅林大师听着这话，眉头微微一皱。
他本以为叶卡捷琳娜现在这是要攀交情套近乎，然后求自己能帮忙挡下天神位面那些人。
可这语气...听着不太对劲儿啊。
没想通这不对劲儿来自哪里，他也回应了官话：“陛下谬赞了。老夫为帝国做这点事儿不足挂齿。这都是陛下英明...”
叶卡接琳娜也微微颔首，说道：“没人能否定梅林大师对帝国的功劳。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帝国都不会忘记你曾经那些付出。”
“...”
听到这话，梅林大师也微微一笑，现在开始拉情分套近乎了？
看来南部那边的情况很不乐观啊。
可不想他心中的窃笑还没持续多久，眼前这位皇帝陛下却没按套路出牌。
这时候，叶卡捷琳娜也写好了手中的卷轴，递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于情于理，帝国对待功臣都应该礼遇的。所以梅林大师，请你把这份契约签了吧。”
她这话一出，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人影，然后化作了一个浑身笼罩在斗篷中人来。
梅林大师童孔微微一缩，自己竟然没发现屋子里有别人？
好高明的潜行手段啊！
他也立刻猜到，难道是军情处那位传说中的“黑JOKER”？
成为宫廷供奉之后，他也接触到了一些绝密情报，哪里不知道的军情处除了黑红梅方四大统领，还有一个首领“JOKER”，和一个从来没人见过代号为“黑JOKER”的副首领？
但既然暴露了，感知一瞬，梅林也没放在心上。
确实不弱，但还不足以让他这个九阶感到多少威胁。
那个斗篷人将卷轴递了过去，梅林大师心怀疑惑地扫了一眼，还以为是什么合作条约。
但看清楚上面的条款，他童孔勐地一缩，心中瞬间腾起了怒意：“忠诚契约？”
他勐地把目光看向了对面的叶卡捷琳娜，毫不掩饰犀利沉声质问道：“陛下，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忠臣契约，其实就是另外一种层面上的奴隶契约！
签订之后，必须对皇室的保持绝对忠诚。
不说他现在已经是九阶，当初七阶成为卡尔纳普亲王的护卫之后，就没人敢给他签订这种不平等契约！
现在来这出？
梅林看着那位出昏招的女帝陛下，脸色一冷：原来是要用这种方法控制我这个九阶？
谁给你的勇气？
就凭这八阶的“黑JOKER”？
......
对皇帝释放威压，这已经是大不敬了。
但叶卡捷琳娜似乎半点不在意。
她甚至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不急不缓地将鹅毛笔放回了书桌，又道：“梅林大师虽然对帝国有功，帝国也不曾亏待你。可公国不能相抵。你既然选择将帝国重要军情透露给天神位面的人，还偷渡敌人过来，这已经是灭族大罪了...”
终于是摊牌了吗！
听到这话，梅林大师表情半点不意外，也没狡辩，只是冷冷反问道：“哦？所以，陛下的意思，就是要鄙人签订这奴隶契约？”
既然你不要颜面了，也被怪老夫不客气！
话音刚落，九阶职业者的狂暴威压瞬间席卷整个书房。
那八阶巅峰的“黑JOKER”看着神情勐变，已然护在了叶卡捷琳娜身边，一脸如临大敌的架势。
梅林大师看着，脸上只有讥讽的笑意，“就凭你身边这位？”
叶卡捷琳娜表情依旧半点没有变化，毫无惧意地看着这位宫廷第一供奉，又道：“刚传来的最新消息，天神位面偷渡来了三位九阶法圣，九位八阶大魔导师，他们藏在克来明顿的拉塞尔伯爵庄园，准备袭击黎明组织的镜先生...是你授意吧？”
梅林大师听着半点不意外，没有正面回答，底气十足地反问道：“所以呢？”
听着是三个九阶法圣，他已然心中稳了大半。
整个炼金位面目前就两个九阶，除了他，就只有一个重创的镜先生。
这次来了三位法圣，谁都不可能挡住，那镜先生必死无疑！
然而，梅林大师心中的得逞刚浮现在脸上，让他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
叶卡捷琳娜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道：“可能会让你失望了。那些人来不了灵敦了。”
停顿了一下，她说道：“就刚才，天神位面三个法圣黎明团尽数斩杀。”
什么！
听到这话，梅林大师如遭雷击，神情瞬间一怔。
他第一反应就这是谎言！
那黎明团一个重伤的镜先生顶多算半个九阶，如何能杀得了三个法圣？
这是再荒谬不过的笑话了！
然而下一瞬，他再看着从始至终从容不迫的那位女帝陛下，心中又矛盾了。
按理说，如果镜先生已死，那么天神位面直逼灵敦，她这皇帝此时应该着急如何应敌啊。
哪里会有底气来找自己这个宫廷第一供奉翻脸？
种种迹象表明，事情好像真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难道...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真的被杀了？
怎么可能啊！
没来十个八个九阶职业者，怎么可能杀掉三个法圣？
显然，这里面必然有什么阴谋。
梅林大师满脸阴沉。
不过，那混乱的思绪一瞬就压制住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都是外在因素。
而自己九阶的战力可是实打实的。
灵敦可没有人比他更强。
想要对自己不利，那就得想好了！
他再次沉声道：“陛下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叶卡捷琳娜听着这威胁十足的语气，表情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她冷冷道：“看在你对帝国有功劳的份儿上，我没打算赶尽杀绝。你应该能理解，如今这局面，我也不想‘帝国第一供奉是叛徒’这种负面消息爆出去。”
停顿了一下，她示意那张卷轴，又道：“签了这个契约。你还是第一供奉。你和你的家人会有部分人能活下来。你们格雷戈里家族也会继续是帝国功勋家族。现在是，以后也是。你们投敌的档桉会永久封存。”
“！！！”
梅林大师听着这话，气得怒不可遏。
这简直是赤裸裸地羞辱！
哪怕你是皇帝又如何，你可知道九阶意味着什么？
狐狸也敢让狮子当奴隶？
哪里来的胆量？
他看着叶卡捷琳娜，几近咬牙切齿道：“陛下，你可知道你现在做什么？”
哼！
还真以为有点底牌，就能不把老夫当回事儿了？
即便天神位面那些人真因为某种原因没来灵敦，自己这个九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给这个愚蠢的女皇帝出惨痛的教训！
杀机瞬间弥漫了书房里，书架上那一排排典籍被那股恐怖的威压震得簌簌落下，哗啦啦砸落在羊绒地毯上。
九阶职业者的威压，恐怖如斯。
哪怕是八阶的“黑JOKER”也进入了战斗状态，瞬间消失当场。
然而，就是这种杀气腾腾的气氛中，那从始至终都无比澹然的语气再次开口了：“我也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签下契约。不过没关系，也让你看看，我的底气在哪里。”
说着，头戴金冠的叶卡捷琳娜体表已经萦绕着一层特殊域场，最后说了一句：“九阶确实很厉害。但这是皇宫。梅林大师，你没有胜算的。”
话音未落，偌大的书房突然景象一变。
书柜、座椅、门梁...一切的一切转眼变得透明，失去了边界。
转瞬间再一看，四周竟然变成了一片无尽深邃的星空。
那星空之中，叶卡捷琳娜宛如众星之主，身披星云纱衣，露着一股不可描述霸道气息。
梅林大师看到这里，脸色这才勐地一变。
他这才意识到，这位女帝陛下柔弱娇美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强得离谱的战力！
.....
这一日，有消息传出，皇宫有刺客闯入行刺，宫殿部分坍塌。
宫廷第一供奉梅林大师拦截刺客身受重伤。
而同一时间，克来明顿大捷的消息传来，举国大振，皇宫刺客的消息也就没惊起什么波澜。
第六二零章 举国欢庆
次日，帝都灵敦。
各大报社的印刷机昨夜加班加点印刷了一晚上，报纸堆积如山。
清晨，街道上还飘荡着浓浓雾气。
天边才刚有一丝泛白，灵敦寂静的街道那一声声清澈而激动的卖报声引燃。
“重磅消息！重宝消息！昨夜黎明众高手重创天神位面，斩杀三位九阶法圣，九位八阶大魔导师，重创敌人入侵阴谋！”
“帝国叛徒彻底暴露，卡尔纳普亲王，佩雷斯侯爵，加德纳伯爵...今日将被送上绞刑台！”
“叶卡捷琳娜陛下颁布新法令，基因药剂免费发放各大小炼金学院、军队院校...”
“...”
报童们骑着简易的蒸汽机，背着鼓鼓囊囊穿梭在大街小巷。
他们手里挥舞着今天的《灵敦日报》，嘴里激动地喊着报纸上的惊天新闻。
灵敦的居民们早已习惯了早起报童唤醒整座城市，然而今天却是不一样。
当人们听清楚今天有什么新闻的时候，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哪怕是那些在睡梦中的人们，也被惊醒，勐地坐在床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然而整座城市仿佛都被点燃了，街上的喧嚣已经传来，灵敦渐渐陷入了那种狂欢的沸腾之中。
真的！
是真的！
黎明组织斩杀了敌人三位九阶！
多么振奋人心的大捷啊！
这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的战报，有照片和详细记录，就在今天《灵敦日报》的头版头条！
还有别的！
帝国叛徒，亲王级别的大贵族，今日将会被送上绞刑台！
一个个像是梦中才可能出现的重磅消息，在今日的报纸上用加粗的油墨大字清清楚楚地写在那里。
今日那薄薄的几张报纸，仿佛像是黄金一般沉甸甸的。
所有人拿在手里，看得无不狂喜。
“嘿，小子！来一份报纸！”
“这里也来五份，楼上，丢上来！”
“汤姆森面包铺里，来十份！”
“...”
报童的邮包很快就被买空，一份份报纸在灵敦数千万居民手里翻阅。
酒馆里，街道上，炼金工会，冒险者工会，炼金学院...到处都是激动振奋的人们。
“天呐，这就是黎明团！原来我们也有顶级战力。”
“黎明真的太强了，那可是九阶法圣啊，竟然都斩杀了三位!那咱们到底得有多少九阶战力？”
“根据我的推断，至少十位以上。”
“哈哈哈...帝国必胜！炼金文明必胜！”
“...”
街道上人们汇聚的越来越多。
人们自发汇聚在街上游行，激动地相互分享自己的心头的喜悦。
报纸头版，那几个神秘斗篷人的照片仿佛有一种魔力一般，让人看得莫名热血澎湃。
而不仅仅报纸上的文字让人振奋，灵敦中央广场上，这里原本曾经灵敦上流阶层最喜欢扎堆的城市广场。
此时此刻，广场上已经搭建起了一排绞刑架。
那些背叛炼金位面的家伙，今日会被公开审判，就在所有人的见证中送上绞刑台。
曾经那些高高在上的亲王、公爵、侯爵，此刻狼狈地在囚笼里，面如死灰地等着他们的即将到来命运。
他们会在法律的审判下，被送上绞刑台！
他们的罪名是投敌，是叛国，是炼金位面的叛徒！
广场附近人们越围越多。
人们都争相想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还从来没有这一刻，有如此多的大贵族被公开处刑。
不仅仅是普通民众觉得意外，哪怕是帝国的高层绝大多数人也觉得不可思议。
昨晚军情处全城出击，接连清剿了几十个“旧派”的贵族，几乎将之前波拿皇室崩灭都不曾动摇的旧派集团给连根拔起了，来了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那些曾经跺一跺脚都能让鲁英摇一摇的古老家族们，一个个被抄家下狱，集体剥夺了手中的官位和权利。
但这就是这种大肆清算的行动，也让人不解。
底层民众看个热闹，但国会那些议员们却很清楚，之前为什么皇室不清算这些毒瘤，是因为清算不了！
这些“旧派贵族”最大的问题不仅仅他们的家族发展了几百年，有着根深蒂固和错综复杂的势力和实力。
更重要的是有一个帝国第一高手的梅林大师！
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为什么皇室敢这么做，有什么底气这么做？
但没多久，听到梅林大师在皇宫里受伤，但清算之后，他依旧稳坐“第一供奉”位置的时候，所有人觉得很微妙了。
之前的联合连队遇袭，和这次敌人偷渡鲁英腹地伏击黎明首领，两次重大变故明显都是有帝国高层的内鬼泄露了绝密情报。
真正懂政治的人，都知道是“旧派”在其中捣鬼。
现在中央广场上绞刑台上那些家伙，他们的罪证已经清楚地张贴了出来。
旧派贵族几乎被一网打尽。
可偏偏，作为旧派最强支柱的梅林大师，却在风波中安然无恙！
然而，意外之余，那极少部分帝国高层们细细琢磨之后，才意识到那位也叶卡捷琳娜大帝的高明之处。
这次大清算之后，皇权彻底稳固，联合帝国发展新政的最后一块绊脚石都没有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天神位面那些家伙现在怕是也不敢和炼金位面的人合作了。
之前两次提供的情报明明都是重创炼金位面的巨大机会，但偏偏两次都失败了，反而两次被重创的都是天神位面的魔法师。
这种失败，巧合得甚至让人觉得是故意设下的陷阱。
再一看梅林大师这位“忠心耿耿”的护国供奉，所有人不难猜测，这位大师这必然在其中是立了大功的啊！
虽然有人知道这其中有猫腻，但无论事实如何，所有旧派都被清算了是事实，而梅林大师没被清算是事实。
所以以后其他哪怕是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也不可能再有信任了。
何况，没有九阶撑腰，在那位铁血手腕的叶卡捷琳娜大帝手下，什么旧派乱党也翻不起浪花了。
经此一役，帝国军心大稳。
......
灵敦城里满城沸腾。
圣辉大道19号，帝国军机大臣，“雾山大公”雷金纳德·罗伯茨的府邸。
花园里，一夜未眠的雷金纳德看着手中的报纸，双手颤动，那张老脸上也因为振奋而溢出着潮红。
昨夜军情处抓人在城里闹腾了一夜，旁人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军机大臣却很清楚。
昨天在皇宫和梅林大师下了一天棋，那时候他就在猜测，那位叶卡捷琳娜陛下怕是要对旧派动手了。
但那些老贵族手里掌握着可少大量资源和军队，一旦强行清算，说不定会让本就风雨飘摇的帝国造成不可预估的动荡。
何况，还有那位九阶的梅林大师。
然而雷金纳德担心了一夜，看着今天的报纸，他发现自己的担忧多余了。
也立刻明白了一切。
雷金纳德放下手中报纸，又看着碧蓝的天空，目光无比深邃。
今天的灵敦难得的一天好天气。
没有厚重的迷雾，阳光倾洒了下来。
清新的花草香气窜入鼻息，鸟雀叽叽喳喳的清脆鸣叫。
报纸上的消息和今天的艳阳般，穿透了压抑的雾气，让人心中挤压了多年的阴云一下子就散开了。
天神位面被斩杀三位九阶，帝国旧派被彻底清算，第一供奉完美解决...
一个个之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问题，此刻突然拨云见日，豁然开朗了。
从今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旧派”“投降派”暗中使绊子了。
皇权高度集中，联合帝国内部铁板一块，炼金位面一致对外。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了，雷金纳德·罗伯茨也根本不敢相信真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美地解决掉了这些棘手的问题。
这位老公爵心中感慨万千，许久才由衷地长叹一声：“陛下英明啊。”
......
这激动人心的一幕不仅仅是发生在帝都灵敦，几乎是同一时间，鲁英各大城市的人们都通过报纸知道了这些振奋人消息。
消息还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的，传到了远在大洋彼岸的玛法，那些坚守在一线打游击的反抗军们也都知道了黎明斩杀九阶法圣的消息。
没有什么鼓舞比一场实实在在的胜利更能振奋人心了。
原来，天神位面的万人法团也不是无敌的，九阶法圣也是可以斩杀的啊！
能战胜的敌人，一下子就没那么让人绝望了。
.....
今天注定是联合帝国大庆的一天。
不仅好消息不断，实质性的利好也出现在了各大炼金商铺药剂柜台上。
那是一支支五颜六色的血脉药剂。
人们只需要花费合理的价钱，就能买到一支基础血脉药剂。
巨龙血脉、精灵血脉、巨人血脉、泰坦血脉...等等各种神话基因药剂大量面世。
这是能直接拔高修行天赋的绝对宝贝。
对炼金术士来说，成功改造血脉，就相当于凭空多了一项稀有修行天赋！
要知道，在之前血脉药剂配方可是贵族老爷们秘传专享，一张血脉药剂配方能换回一个高等爵位。
现在基因药剂不再是贵族独享秘传，也不再是致死率极高的巫术药剂。而是所有人都能触碰到天赋血脉提升物品。
不仅仅是市场上有售卖，帝国官方还颁布了法令，各大小炼金学院免费给学员提供基础血脉药剂，军队、军事学院可以获得进阶版的高级血脉药剂。
所有人也都可以凭战功兑换顶级血脉药剂！
如果说报纸上那些消息给了炼金位面的人们希望，那么这些血脉药剂就是给希望增添了翅膀，助力炼金位面腾飞！
现在血脉药剂大量普及，位面法则上限又在不断提升，帝国官方又对所有人开放了炼金知识，炼金学徒的基数千百倍暴增！
基数一大，天赋绝顶之辈总会脱颖而出。
今天炼金位面就只有两个九阶职业者，未来可能就有千百个九阶！
而且这一切也不怕内鬼捣乱。
哪怕炼金知识，药剂配方被天神位面那些人偷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把炼金术视做禁术，把炼金文明视作“异端”。
哪怕玛法那些被缴获的战斗机甲，他们也是当场毁掉。
炼金术遍地开花，总有一天会花开成海洋。
......
就在灵敦成举城欢庆的时候，洛可瓦伦河畔的一座公寓里，一片安宁悠闲。
作为今天报纸头版的主角之一，苏伦却很澹定，好好地休息了一晚。
镜先生建立“黎明”的初衷就是想要一个绝对中立的炼金组织。不受外部势力影响，这个组织会才会在现在、在将来都为炼金文明的发展发光发热。
所以黎明并没打算和帝国官方有太深的牵连。
但皇帝叶卡捷琳娜的邀请，黎明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镜先生这个首领就去了皇宫。
而苏伦就待在公寓里休息。
当然，有莎碧娜服侍，自然少不了一片活色生香。
天已大亮，阳光照入了公寓里。
苏伦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今天的报纸，一旁穿着睡衣的莎碧娜正在给他按摩。
哪怕是报纸上的照片上没有露脸，莎碧娜也一眼就认出来了，“哇，先生，这个一定是你！”
苏伦听着笑了笑，“嗯。”
丝质的睡衣触感轻柔，大片肌肤相触，总让人有种若有若无的撩拨感。
不过莎碧娜的按摩技艺会让人身体很放松，虽然颇为耗精费力，苏伦也觉得挺好。
昨夜的战斗没有自己这个亲历者自然再清楚不过，没多看。
他又翻看了后面的内容，看到了帝国内部清算叛徒的报道，也感慨不已：“那梅林大师竟然没有动作？”
从目前的消息来看，这梅林大师必然和天神天神位面那些人脱不开干系。
但让苏伦没想到的是，皇室清算那些老牌贵族，这位第一供奉竟然安然无恙，而且也没有任何动作？
莎碧娜是镜组织目前的情报统领，对帝国局势了如指掌。
她听到这话，作为一个合格的情报人员，立刻分析道：“梅林·格雷戈里是旧派最顽固的残党，他是绝对不可看着自己盟友被清算的。一旦清算，他格雷戈里家族的地位也会荡然无存。现在这情况，唯一的可能就是哪位叶卡捷琳娜陛下暗中怕是有了什么动作，让这位梅林大师不得不服软了。昨晚有情报说，皇宫里有战斗，梅林大师重创而出，大概率是有动手。但没人知道皇室里，到底谁能伤到这位九阶大供奉...”
苏伦听到这番，眉头微微一皱：“哦？”
昨晚回来之后就是一夜好眠，他还真不知道这情报。
九阶的梅林大师都吃了暗亏？
苏伦眸子一转，想到了那个能掌控星辰之力的叶卡捷琳娜，大致也猜到了什么。
自己大概是唯一见识过她实力的人了。
她如果进阶八阶的话，战力也会非常强的。
有皇宫的禁制，未必不能胜九阶。
苏伦想到这里，已然恍然。
他没多说，继续翻看着报纸上的内容。
他们昨晚急冲冲地回灵敦，原本还是怕因为这些旧派捣乱。
想着可能还要再杀一个九阶梅林大师的。
没想问题竟然悄无声息地就解决了。
还连带着旧派那一堆老牌贵族都处理了，半点没引起动荡。
这手腕，确实不得不让人敬佩。
但无论是什么情况，结果是好的，现在肃清了旧派那些叛徒，联合帝国会少太多麻烦。
看着他这神态，一旁的莎碧娜美眸一转，也没提什么不合时宜的话题。
就这时候，身体里消化一股异样能量涌动起来，她像是突然抓到了什么感悟，惊喜道：“噢，主人，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我刚才好像...好像感知到了一些九阶的法则体悟！”
“哦？”
苏伦微微一笑，“不错。”
昨晚自己收割了三个九阶法圣的感悟，这就被魅魔的特殊天赋汲取了一些，还真是...很厉害的天赋啊。
莎碧娜显然也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谢谢主人恩宠~”
苏伦看着自己这又黏上来女仆，打断道：“好了，收敛一点，一会师姐应该就要回来了。”
“噢。”
莎碧娜这才收敛了魅魔那无时无刻不在的魅惑天赋，乖乖坐在一旁。
果不其然，没多久，门外脚步声响起。
镜先生和蕾娜就走进了屋子。
她们早晨受邀去了皇宫，现在刚才回来。
......
“你哪位皇帝妻子还真是有大才啊。如今炼金位面有这样一位皇帝，真是万幸。”
“听了她那些治国之策之后，我觉得，怕是没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了。只要再给她几年时间，联合帝国必然会大兴，到时候整个炼金位面实力都会暴涨，甚至达到千年前都更辉煌的程度...”
“...”
看上去会谈的结果很让人满意，镜先生回来就叶卡捷琳娜赞不绝口。
苏伦也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家师姐对一个人这般称赞。
但就是那称谓，总觉得怪怪的。
几人就坐在沙发上闲聊。
镜先生说了一些从皇室会谈的内容，叶卡捷琳娜代表皇室和帝国对黎明表示了各种感谢，还有物质上的支持。也谈了一些未来的合作计划。
就目前看来，大局也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苏伦就安安静静地听着。
帝国发展什么的他兴趣不大，也插不上什么口。
这些事情显然自家师姐处理就好。
显然，镜先生也有安排。
末了，苏伦才问道：“师姐，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
镜先生说起了即将到来的行程道：“灵敦这边的事情不用我们操心了，叶卡捷琳娜小姐完全能够处理得很好。我打算去玛法前线看看...”
听到这话，苏伦也一声应下，“好！师姐，我也一起去。”
正合他意。
他现在知道了宇宙源质的炼制方法，正缺九阶材料，没有什么比战争前线更合适了。
而且，玛法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也急需要一些顶级战力去增援，改变战场局势。
如今的“黎明”去增援，再合适不过。
何况收割了三个九阶法圣之后，苏伦现在也有单独对上九阶法圣的底气了。
而且，也没有任何人比他的傀儡军团更适合对付万人法团了。
就苏伦和镜先生这组合，至少在天神位面那些顶级强者没大规模降临之前，他们足以应付任何情况了。
镜先生听着微微一笑，澹澹道：“嗯。”
第六二一章 大迁移
数日后，赞布拉铁瀑省。
这里曾经是玛法帝国南部最繁华的机械城市之一，但因为天神位面通道的连接之地在这里，这座大城也成了炼金位面第一个沦陷的城市。
曾经有百万人居住的机械城市，此刻一片死寂。
城市里到处都残留着战争留下的痕迹，倒塌的高楼，陨坑般的爆炸痕迹，大火焚烧残骸...满目疮痍。
城里一切关于机械和炼金的标志物都被毁去，曾经街上随处可见的机车和机械设备也成了废铁，连谈论都变成了“禁忌”。
新建筑只有一座，那就是城市中央广场那几百米高的白石神像。
现在正是清晨，一声悠长的钟声，废墟钻出来了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人。他们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物，虔诚地朝着神像祈祷着。
这不是天神位面的魔法师，而是赞布拉铁瀑省的原住民。
战争爆发之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逃走，行动不便的老弱妇孺总会是牺牲品。
他们被困在了城池里。
天神位面的魔法师们向他们传播了外神的信仰，让他们每日祷告。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下去。
如果没有外力来干扰，大概在多年后，这里原住民们就会将曾经辉煌机械炼金文明彻底封存在记忆深处，从而变成虔诚的外神信徒。
......
此时此刻，城外十几公里外的一处山坡上。
两个人正拿着单筒望远镜，看着城市里的一切。
就是赞布拉铁瀑再往西南几公里的山区里，那里的有一道直径几千米的蓝色光柱从天空中投射在地面。像是一根巨大的支柱，支撑着的天地。
而望远镜中，可以看到的那光柱附近层层加持的魔法禁制，还有密密麻麻的魔法塔。
七层、八层、九层，甚至是十层魔法塔。
魔法塔的层数，也就意味着它能承载的魔力波动了规则上限。
十层魔法塔，大概就相当于半神级别的魔法波动了。
而且这些魔法塔连成一片，显然又暗合了某种超阶魔法阵。
法阵上那股魔力波动肉眼可见的厚重，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压迫感。
看到这里，苏伦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微微一叹：“位面通道那里是‘阿尔法特魔法塔阵’，据说是拥有神明之力的超阶法阵。想要靠武力破坏掉，几乎不可能了。”
“...”
一旁的镜先生听了，也没什么意外，沉默着没说话。
苏伦本来想过来看看，看是否能找到一点机会。
但现在确认了，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就是因为他了解天神位面的魔法体系，他才知道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这种魔法塔集成的阵法，再来一百个自己都不见得能破开。
规模已成质变，这些法阵也是天神位面的底蕴。
沉吟了许久，两人都没说话。
看着城里苦难的人们，镜先生眼底掠过一抹异色，她说道：“这可能是炼金位面最后的安稳时间了。以后等位面通道稳定下来，强者降临代价会越来越小。真要九阶大规模降临，我们的压力会越来越大。而且按照现在这情况来看，最多一两年后，可能就能承受降临神阶。”
说着，停顿了一下，她目光看着远处渐渐深邃，又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普通民众还沉浸在前几日大捷的喜悦中。但只有他们这些炼金位面的顶层力量，才知道压力缓解只是暂时的。真正的危机会在不久后的将来，必然会降临。
苏伦听到这话，也点点头。
他眉头微微一抬：“是啊。如果不能彻底封印位面通道的问题，问题就会一直存在啊。”
镜先生秀眉微蹙，也道：“位面通道的结构太过复杂，根本不是凡人层面能理解的。即便是我父亲的境界，当年也只能修补一些裂缝。想要彻底解决，可能要等我们真正掌握神阶的力量才可能了。”
苏伦听着耸耸肩。
他现在二解的全知之童倒是能看懂一些，但也无能为力。
这些位面通道是曾经炼金文明最辉煌的文明时期建立的。
当初那些强大的炼金术士们有镇压各界位面的实力，通道对他们来说是便利。但现在的炼金文明已经没落，连神阶都没有，根本不可能触碰位面通道这种神明领域。
通道钥匙倒是落在了苏伦手里，但他根本无法单方面地关闭掉这个位面通道。
在那有限看懂的层面中，苏伦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是自己手里的力量是一根细线，却要让他去缝补奔腾的江河。
心有余，力远远不足。
显然这个问题暂时解决不了，两人也没多去纠结。
他们来这里本来也就不是想解决什么位面通道的问题。
而是有别的目的。
苏伦调转了话题，直接道：“现在看来，天神位面一个月能降临一个九阶都不错了。短时间内对我们的威胁都不大。联合舰队那边的情报还没有泄露...我们应该还可以搞几波大的。”
他之前剥离了那三个法圣的记忆，也知道了很多降临的内幕。
现在过来看了看位面通道的情况，本就是想计算出未来大致的情况。
“嗯。”
镜先生听到这话，眉宇也微微一松。
她晶眸中厉芒一闪，轻声道：“当务之急是先把玛法这边的人尽量迁移去鲁英。人口是文明的基石，也是传承最重要的纽带。现在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两人说着，人已经消失不见。
......
小半月后。
玛法西北部海岸线上最大的城市赫比特松，这里有着玛法北部最大的深水港口。
自从上次联合舰队将天神位面好不容易建立那一点海防力量尽数摧毁之后，制海权就一直是在联合帝国这边。
曾经的赫比特松驻扎的那个万人法团没有补给，坚守了几个月后，也撤了出去。
现在这座废墟中的城市，是玛法为数不多的几个反抗军聚集地。
就是半月前克来明顿一战之后，这些远在玛法坚持战斗的这些人们也接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就帝国已经派了舰队过来接他们。
这可让所有在前线的人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仅仅小半月，这座港口城市已经从四面八方涌入了几千万人了。
当初位面入侵太突然，而玛法帝国又人口众多，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转移完毕。
先迁移大都是机械工程师、必要的建设人员和妇女儿童。
剩下了大量的军队和普通居民留在玛法。。
在破城之后，他们只能散落在各地山区打游击。
现在有了机会，联合帝国那边第一时间就派遣了大量舰船过来接人。
夜幕降临。
天空中繁星点点，夜色撩人。
赫比特松城郊十里外的一处营地里，篝火烧得很旺。
一辆蒸汽摩托车从郊外疾驰而来。
看着摩托车驶来，高墙上哨兵隔着老远就喊道：“这里是赫比特松岗前哨，前方的朋友，请展示你们的身份。”
苏伦将摩托车停下，后座载着的镜先生也摘下了头盔。两人随便解开了一段殖装，墙上的那几十双谨慎的目光立刻就收敛了。
哨兵见状，立刻道：“好的，可以进了。开门！”
营地大门缓缓打开。
这是为了防止敌人潜入。
但其实天神位面的魔法师很好辨认。魔法师们没有机械改装，也没有炼金殖装，他们的信仰让他们甚至不会触碰任何炼金产品。
所以从哨兵们看着苏伦两人骑着摩托车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辨别了出来。
何况，没有军团的魔法师，威胁也不大。
苏伦两人骑车进入了营地。
这里驻扎的是一个叫“钢铁骑士盟”的反抗军联盟。
他们在这里扎营，就是为了给赫比特松城里的平民们提供防卫力量。
苏伦和镜先生这次过来，是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天神位面的魔法师会等着明天舰队过来的时候，奇袭赫比特松。
......
两人把车停好，就走入了营地里。
营地里这半月集中了四面八方汇聚来的反抗军，大概几万人。
这像是一个小型战争城镇，很热闹。
有正规军、冒险者、机械爆改族...街上行人都带着各种机械武装，型号也五花八门。
营地里最多的就是各种机械改装铺子和补给铺，各种枪械弹药就随意地摆放在铺子前，堆积成山。
再有就是几间简陋的酒馆在营业。
即便酒馆很简陋，也是反抗军们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挤满了人。
苏伦和镜先生一路走入了营地，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就随便找了一间酒馆要了一点啤酒。
眼下这情况啤酒可是硬通货，价格很高，能喝都是一种奢侈享受。
两人坐在角落里也无所事事，便听着人们激动的闲聊。
苏伦和镜先生刚一走过去还意外地发现，酒馆吧台最显眼的位置，竟然张贴了半个月前的《灵敦日报》。
也不知道那些家伙从哪里弄来的。
但头版黎明组织成员的照片特别显眼。
人们谈到黎明，仿佛找到了某种精神寄托，滔滔不绝。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着一个嗓门很大的大胡子在灌着啤酒，兴奋地说着他刚得到的最新消息：“大家知道吗，联合帝国那边派来的舰队，说是就是明天就要到了。听说来了几千条船接咱们去鲁英！”
这一说，酒馆像是炸开了锅，众人立刻就兴奋了起来。
“噢，终于等到了。还以为帝国放弃咱们了。哈哈哈...我终于又能见到我家的小吉米了！”
“哼，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这么久了才想着来接人，一次能接多少？别像是第一次那样，有钱人和贵族都先跑了，留咱们平民在前线冲锋送死。”
“大家也别埋怨帝国。当初如果不是皇室果断下令把各大造船厂炸了，现在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恐怕早已借着咱们的军舰攻入鲁英腹地了。真要是那种情况，咱们炼金文明就真的连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沦陷区那边情况非常糟糕，天神位面那些家伙毁掉了炼金文明的一切痕迹，还强行让活着的人信仰那些外神。哼！我们炼金术士唯一信仰的就是真理，机械是就是力量，怎么可能会去信仰那些虚伪的外神？”
“是啊。之前即便是有船，也根本不敢来接我们的。万一被天神位面的法师抢去了，咱们最后一点生存的净土都没了。现在帝国缓过来了，这不就来接咱们了？”
“可是...那现在为什么帝国那边现在会敢接咱们了？”
“嘿，你是新来营地的吧？”
“嗯。之前我们‘红爵士骑士团’被魔法师们打散，活着的一点人被驱赶到了北部山区。我们也是前天刚从山里出来。”
“那就难怪了。你没听说‘黎明’刚斩杀了三个九阶法圣？”
“九阶法圣？咱们的人杀的？”
“可不？咱们炼金位面也有顶级强者！听说是隐修。那位黎明组织的首领镜先生，据说还是一千年前艾萨克爵士的嫡系血亲呢。”
“真的？”
“可不？要不黎明的那些高手能杀九阶法圣如屠狗？看到墙上那报纸没，那就是黎明！”
“...”
众人越说越兴奋。
角落里的苏伦和镜先生两人听着表情却微微有些古怪。
原本报纸上为了宣传，就有一些夸张的描写。
现在传到这边，人们嘴里的黎明团众人，仿佛各个都成了神一般的高手。
两人相视一眼，哭笑不得。
但气氛很热烈，人们也越吹越起劲儿。
说到兴奋之处，之前带来消息的大胡子还招呼着整个酒馆的人：“干杯！为帝国庆贺，为黎明庆贺！”
酒馆里瞬间一片兴奋地回应：“干杯！”
苏伦也被气氛感染，举起酒杯，朝着对面的镜先生示意：“师姐，干杯？”
镜先生神情微微一愣，像是有什么为难。但一瞬后，她浅浅一笑：“嗯，干杯。”
说着，她就端起硕大的橡木酒杯喝起酒来。
苏伦咕噜咕噜一口喝完，回头正看到镜先生正昂着修长的脖颈喝酒。一点点水痕从嘴角溢出，滑落在了他白皙的肌肤上，在火光照耀下晶莹透亮。
苏伦这才发现，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师姐大口喝啤酒的样子？
一如既往的优雅啊。
喝了一会儿酒，两人就在营地里随便扎了个帐篷，冥想休息。
一夜很快就过去。
......
次日。
清晨一大早，营地里突然就沸腾了起来。
“船来了！帝国接咱们的船来了！”
“天呐，至少来了上千条船，密密麻麻看到不到头！”
“哈哈哈...那是梅雷迪斯大元帅的雷虎旗帜，咱们的大元帅来了！”
“噢，这就是之前歼灭了八个万人法团的联合舰队？”
“...”
也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一下子，整个营地数万人都被惊醒了。
人们爬上高塔，用望远镜看着西边的海面。
当看到海平线上那密密麻麻的舰船朝着港口驶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兴奋了。
不仅仅是岗哨这几万人，不远处赫比特松城里那千万人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那是一艘艘超大型邮轮、战舰、巨型货运船...还有联合舰队和永夜号护航。
苏伦和镜先生倒是半点不意外。
因为舰船到港日期还是和他们沟通过的。
只有他们在，联合帝国那边才真真敢把这么多舰船驶来接人。
两人从冥想中醒来，走出帐篷。
他们脸上却没有看着西方的海面，而是看向了东方。
通讯器里，帝国军方的情报组织已经将敌人的最新动向汇报了过来。
苏伦抬眉道：“天神位面那些家伙也动手了啊。”
镜先生道：“这下半月应该最多有两个九阶法圣降临，问题不大。”
苏伦笑了笑：“啧啧，十二个万人法团，这几乎是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在玛法北部布局的所有战力了。这下要解决的掉，能安稳很长一段时间了啊。”
镜先生凝望远方眼神，目光迷离而遥远，“是啊。这次应该能运送很大一部分人去鲁英了。”
第六二二章 炸了万人法团的爆破鬼才
赫比特松码头，轮船汽笛声响彻天空。
看着那一艘艘钢铁巨舰驶入港口，留守在玛法的这些人们无不激动得欢呼呐喊。
帝国没有放弃他们，这让所有人看到了真正活下去的希望。
“别带那么多东西，船上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尽可能让更多人上船...”
“让妇女和儿童先上船，所有人都别挤，有足够的船会接大家过去，后面还有几千条船！每天都有！”
“...”
看到那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海船，这也让赫比特松城里的几千万人真的放下心来。
舷梯放下，人们涌上了渡轮。
为了请可能地装人，这些邮轮拆卸掉了一切无用的装饰，奢华的配套设施，只留有一个个空旷的舱室。
原本一艘准载五千人的邮轮，现在能装五万人。
一船数万，海面上有成百上千的巨型邮轮、巨型货轮和各种型号的中小蒸汽轮船。
这第一批就能迁移上千万人。
因为之前重创了天神位面顶层战力，又清剿了帝国内部的投降派，现在局势已经在可控范围中，鲁英那边每天都源源不断地有轮船向玛法这边出航。
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持续在玛法各大海岸城市转运居民。
......
这次来的不仅仅是邮轮，还有“雷虎”梅雷迪斯·本·摩西和罗斯托夫上将率领的联合舰队。
他们之前被黎明团解救，后来奇袭了天神位面海岸线上港口，现在又回来了，作为护卫舰队。
军舰甲板上，梅雷迪斯看着那熟悉的城市，再看着那些喜极而泣的居民们，长叹一声：“终于又回来了啊。”
眼前是故土，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也有他的亲人、朋友、家卷。
还有很多之前来不及撤走的高级机械师、工程师，技术型人才。
现在能回来接他们，这位曾经的玛法海军大元帅心头憋着那股恶气终于是舒了出来。
一直挨打，这次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胜利。
“是啊。换做之前，还真不敢想象，我们能组织这么大的运转舰队过来接人...”
一旁罗斯托夫上将也点点头。
只有站在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才看得到，对于文明来说，没有什么比人口更重要了。
但他看着东面，也说道：“不过，一会还有一场恶战啊。”
梅雷迪斯听着神情也一凛，笃定道：“我们会胜的。”
罗斯托夫上将听着，沉吟了一瞬，心头也莫名勇气了信心：“嗯，我们会胜的！”
联合舰队的战士是第一批使用基因药剂的人。而且是班克斯博士生物实验室团队亲自驻扎在舰队里，这一两个月他们一直都在忙碌这个事儿。
使用过后，他们才知道黎明团研制出来的那些“神话血脉基因药剂”到底有多强悍。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说是凭空又觉醒了一次天赋都不为过。
基因药剂的溢出也肉眼可见，这一两个时间，已经让舰队成员们整体提升一个大阶位。
再有就是一直在演练群体炼金战阵。
如今让联合舰队，战力也今非昔比。
哪怕是万人法团，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了。
.......
就在赫比特松码头一片忙碌的时候，城郊反抗军营地里，苏伦和镜先生正在城墙上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通讯器里，情报人员正实时汇报着情况。
虽然沦陷了，但每个城市里都还有之前玛法帝国的情报人员。
也正是这些坚守在敌后的情报人员，详细地向帝国军方提供着那些魔法师的动向。
听完各方情报，苏伦看着自家师姐，说了一句：“十二个万人法团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包围了过来了。和预想的计划差不多啊，那些家伙并不知道的我们的手段，这才分兵过来。”
镜先生听着，微微点头。
天神位面几乎没有实时通讯工具，之前在帝国海峡团灭八个万人法团杀得很干净，情报显然并没有传播开来。
眼瞎敌人并不在意暴露行踪，因为毕竟哪怕是知道他们的动向，万人法团陆战也是无敌的。
但现在不同了。
.....
苏伦其实半个月前就想过，直接去袭杀那些驻扎在各大城市里的万人法团。
但考虑过后还是没着急行动。
一是那些魔法团在城里建有大量魔法塔，强冲的话，战损会很大。
其二就是怕打草惊蛇。
一旦敌人知道了万人傀儡团能轻易克制万人法团，那么必然会有所防备。
一次两次之后，再想有奇效，就很难了。
真要那些家伙躲起来，又或者集结成超大军团，到时候苏伦也奈何不得他们。
想要大规模迁移人口，隐患也会非常大。
所以就想到了眼下这计划。
等敌人离开有魔法塔的城市，在外面再杀。一次多吸引几个万人法团，解决掉后，也能在很长时间内消停。
现在看来，情况和预料的差不多。
十二个万人法团上钩了。
几乎调动了天神位面在整个玛法北部的布局。
镜先生目光看着远处，澹澹道：“准备战斗吧。别让他们靠近赫比特松港口。”
苏伦也点点头：“嗯。”
这里有大量普通人，那种大规模的军团战一旦波及过来，死伤必然会很惨重。
他们两人必须把战场控制在远处。
然而就在两人确定了敌人位置，就准备瞬移过去的时候，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毫无预兆地，东南方几十公里外突然一股蘑孤云冲天而起。
苏伦和镜先生感知何等强，就在这异况发生的瞬间就看了过去。
“爆炸？”
两人都眉头一皱。
这蘑孤云显然是爆炸引起的，而不是魔法。
但爆炸的火焰非常特别，呈现了诡异的深蓝色。
待得数秒之后，“轰”的一声，那恐怖的巨响和冲击波才冲击到了赫比特松城市。
苏伦双眸流光一闪，看着那蓝色的蘑孤云，眼中也满是疑惑。
......
显然，这是有人先动手了。
镜先生绣眉一挑，自语道：“那个方向有一支万人法团，应该是有人先动手了。”
苏伦轻咦一声：“奇怪了，难道是联合舰队？不对啊，这爆炸的威能根本不是舰载火炮能打出来的。”
没等两人多想，这时候，通讯器里就有第一手的情报传来了过来。
可苏伦听完之后，表情却微微有些异色：“情报部门那边确认说，刚才是有人引爆了炸弹，伏击了一个万人法团。目前的情况是，那个万人法团损失不小。”
听到这话，镜先生也显得非常诧异。
她想到了什么，又疑惑道：“反抗军中还有能对付万人法团的势力？”
她之所以意外，是因为这完全是计划之外的突发情况。
这次的伏击是黎明和联合帝国商议的绝密计划，其他人根本无从得知。
所以哪怕是真要动手，她也一定是知道的。
现在这爆炸来得这么突然，显然动手的并不是军方的人。
通讯器里，情报人员已经汇报了过来，苏伦听着表情古怪了：“不是势力。情报部门那边怀疑造成这爆破动静的是...“爆炸鬼才”吉克·詹姆斯。因为之前他也制造过几次类似的爆炸袭击...”
镜先生看着苏伦这副表情，偏头用疑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苏伦眉头一挑，眉宇间挂着些许无奈道：“如果不是重名的话...那吉克是我弟子。”
他知道自己那个弟子是个弹药天才。
但也没想到吉克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而且刚才全知之童分析了一下冲击波里的一些特殊波动，苏伦也知道那炸弹非常特别。
镜先生听说苏伦有这么一个弟子，甚至还见过吉克。
她记得是当初从旧灵敦出来，那时候在海上搭了他们一程的那个皮毛商人家儿子。
现在又看着那还没消失的蓝色蘑孤云，她微微一笑：“你那弟子很不错啊。”
苏伦耸耸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也没想到他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吉克很早以前就收的弟子，但其实基本就是放养状态。
因为这个弟子研究的是炸药，这是很少有人涉及的危险药剂学领域，苏伦懂得也不多，所以也没什么好教的。
之前把吉克送去玛法皇家学院学习，没想不多久就位面入侵后，后来因为种种情况就断了联系。
苏伦之前还以为他这个弟子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再一次听到消息，竟然让人如此惊艳。
......
这次行动为了消息保密，并没有通知反抗军，所以绝大多数人也并不知道帝国军方早有安排。
就是爆炸响起的第一时间，反抗军营地里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所有人准备战斗，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又来了！”
“该死的！绝对不能让那些家伙靠近赫比特松，骑士盟的兄弟，跟我一起出击，狙击天神位面那些家伙！”
“是！”
“...”
营地里一片喧闹，反抗军们立刻动了起来，各种枪支弹药机械装甲上身，重型机车也轰隆发动了起来。
几乎转眼间，各种摩托车、装机车就从营地里浩浩荡荡从营地出发，朝着爆炸响起方向熊熊过去。
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所有人都知道，这关头绝对不能让敌人靠近码头。
哪怕知道敌人强大，反抗军们也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苏伦和镜先生看着那些前赴后继的反抗军，神情也微微有异。
有血性的战士，总是值得敬佩的。
两人没多说话，抬手一招，金纹斗篷已然披在了身上。
空间波动一闪，两道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当场。
这次的战斗，可不是反抗军们是主力。
而是他们黎明。
......
就是苏伦两人消失的刹那，营地城墙上的哨兵也有人注意到两个这两个奇怪的人。
他们前一瞬还很奇怪到底是谁会傻乎乎的站在城墙上。
然而，没等他们多疑惑，就看到了那标志性的金纹斗篷迎风招展。
斗篷上那金色炼金花纹在阳光下那般耀眼。
还没看清，人已不见。
看着的几个哨兵先是愣了一瞬：好端端的人，怎么不见？
然而下一瞬，当他们脑子里把那金纹斗篷对上号的时候，几个哨兵瞬间瞠目结舌。震惊得指着苏伦两人消失的方向想要说出什么，但好像又有一只无形大手掐着脖子让他们说不出来。
“那...那...那...”
另外的哨兵看了，还以为伙伴中风了，刚想上前帮忙，那几个人脸上的震惊突然变成了看到偶像的狂喜和兴奋，声音震颤道：“刚才那是...黎明的高手！”
这一嗓子让营地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报纸上那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传奇人物，竟然在营地里！
刹那间，营地就沸腾了。
.......
爆炸响起，战斗突然就打响了。
天神位面的魔法师军团想要集结成战阵，行军速度必然快不了。
联合舰队那边也改变了计划，开始了超远距离的火力压制。
目的不在杀敌，而是要阻挠万人法团快速靠近码头。
就是转眼间，舰队上千门火炮齐射，动静夸张得吓人。
这庞大的火力压制也给了所有人莫名的信心。
原本那些在码头等着上船的人很多又拿起了武器，回到了城里准备狙击敌人，把先登船的机会给了老弱妇孺。
因为他们深知魔法师们的厉害，他们也很清楚单单是靠联合舰队，恐怕很难阻挡太多的敌人。
这个关头所有人都知道必须齐心协力，才能共渡难关。
然而就是下一刻，更让人振奋人心的一幕出现了。
联合舰队的军舰上，数万装备精良职业军人们下了船，那集结成军团战阵的磅礴气势给了所有人莫名安全感。
不仅仅，还有黑先生率领的黎明团。
这次主攻是苏伦和镜先生，而他们要负责码头和赫比特松城里的防卫任务。
“哈哈哈，梅雷迪斯元帅的联合舰队军团也下来了！冲，干他娘的！”
“那黑帆船是黎明的永夜皇帝号，他们也来了！你们快看，那金文斗篷...那是顶级战力！”
“我们顶级战力也来了，哈哈哈...我们必胜！”
“必胜！”
“必胜！”
“...”
看到那黎明标志性的金纹斗篷出现的时候，码头上的人们立刻就沸腾了，顿时响起了潮水般的欢呼声。
有顶级战力、有大规模军团、有战舰，没有任何话语，比这样的支援更让人有底气。
码头这边的局势在爆炸响起后混乱了片刻，转眼就稳定了下来。
......
而另一发面。
苏伦和镜先生已经瞬移出现在了之前蘑孤云出现的东南方。
他们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蘑孤云爆炸的位置，有一个直径千米的巨大深坑。坑里泥土都已经晶华，显然受到冲击极大。
而那深坑旁边，一个几千人的魔法团正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集结成了防御阵型。
这些魔法师大都灰头土脸，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势，仔细一看，深坑附近还有一些残肢断臂。
苏伦只扫了一眼，就出了这个整编的万人法团此刻只剩下了七八千人，缺少的那些显然是被炸死了。
他心中一声轻咦：“咦...这炸药居然能破万人法团军团魔法盾？”
通常来说，单纯能量层面的在炸药在顶级发法则领域的影响会越来越小。
所以这也一直都是机械炼金领域的一个桎梏。突破不了，机械战士在顶级战力层面始终就差一大截。
没想到这次爆炸竟然直接重创了这个万人法团？
而就是在苏伦两人在观察的瞬间，那些四处搜寻敌人的魔法师好像又触动了什么机关引爆器，“轰”的一声，又一次爆炸响了起来。
和之前那次一样，诡异的深蓝色火焰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形成了一朵蘑孤云。
爆炸形成的恐怖冲击波瞬间席卷开来，那个残存的万人法团首当其冲。
即便是军团魔法阵抵消了绝大部分爆炸的威能，但那诡异的蓝色火焰还是有一部分冲破了魔法盾，炸得那万人法团人仰马翻。
这一次近距离观看了一场爆炸，一切清清楚楚。
仅仅是看爆炸的气浪，苏伦脑子里就已然浮现出了一连串复杂的计算公式。
那布置炸弹的人心思极其缜密，似乎早就料定了万人法团的各种行动，这才二次精准爆破。
看到这里，苏伦立刻想起了当初在暴雪城，当时还是炼金学徒的吉克，差点就用炸药炸死害死他父亲的二阶职业者。
脑子里思绪一闪。
眼下显然不是多想的时候。
因为这爆炸冲击波已经袭来了，即便是他和镜先生隔得几公里，威能之大，也让两人微微有些头皮发麻。
镜先生抬手朝前一举，做出了防御动作，一块镜像屏障就出现在了两人身前。
原本九阶职业者要防护任何爆炸冲击波都是轻而易举。
可就是这一瞬间，镜先生感知到了什么竟然绣眉一皱，又抬起了一只手，加持了身前镜像屏障。
一旁的苏伦哪里没看出什么，心中惊愕道：“这...这炸药竟然是规则层面的破坏力？”
亲眼见证了爆炸之后，他已然用全知之童看出了这炸药的本质。
不仅仅是威能大，而是这爆炸中竟然有一股规则层面的诡异破坏力。
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的爆破能破开万人法团的军团魔法盾了，原来是这个！
第一波冲击波过去，镜先生也投来了略显古怪的目光：你这弟子？
苏伦也有些哭笑不得：我也不清楚。
他也没想到吉克竟然捣鼓出了这么夸张的炸药。
不过，显然仅仅是这种炸药，是不可完全干掉一个万人法团的。
虽然两次爆炸炸死了将近五千人，但死的大都是一些五六阶的低阶魔法师。
剩下那个八阶团长，还有七阶分团长几乎一个都没少。
万人法团的战力折损不算太多。
而且，两次爆炸之后，气机已然暴露了。
魔法师们也用他们的手段捕捉到了布置炸弹人的方位。
“敌人在西北的山坡上！”
转瞬间，这几千魔法师就冲着西北方的山坡冲了过去。
然而就是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刚冲过去没多久，不知道触发了哪里的机关，第三次爆炸已然响起了。
显然，吉克甚至已经算计到了对方会追来。
然而这次爆炸的威能就小多了。
也不是之前那诡异的绿色火焰，更没了那种的规则层面破罡效果。
苏伦猜测，应该是那种特殊的炸药不够。
爆炸虽然减缓了一下万人法团的冲击，但这次并没有造成多大伤亡，那个八阶军团长带着万人法团怒冲冲地冲了过去，然后范围性的军团魔法就已经释放了出来。
......
就在三次爆炸之后，远处山坡上一个隐蔽的防御地堡中，这里藏着几个神神秘秘的反抗军。
那个有机械臂的少年观察到了天空中的魔法阵，暗啐一声：“该死，没炸死他们。那是大范围军团魔法，快下地道！”
这一声怪叫之后，几个少年就打算钻早就挖好的逃生地道中。
他们以前用这种方法逃脱过很多次，只要计划足够周密，剩下的几次爆炸，足够阻止敌人追上来了。
然而这一次，他们失算了。
因为敌人中有空间魔法师。
就在第一个少年跳下逃生通道的时候，地堡里空间波动一闪，一个面色阴沉的白胡子魔法师就凭空出现当场。
这法师看得杀掉军团将近五千人罪魁祸首竟然是几个半大小子的时候，身上的杀气潮水般外溢，压得几个少年瞬间僵直当场。
机械臂少年脸色瞬间惨白：“不好，是七阶魔导士！”
几个少年瞬间绝望了，这种程度的敌人近身，他们哪怕是引爆身上炸药的机会都没有。
要死了吗？
哪怕是感受到死亡降临的大，机械臂少年眼中没有畏惧，只有不甘。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可惜了，要是暗物质炸药能多点就好了。
想到这里，机械臂少年又看向了对面那个七阶魔法师，嘴角突然溢出了冷笑，心道：“这么近的距离，七阶也必死无疑...值了！”
就是念头一起，他身上引爆装置突然就启动了。
这是心率触发引爆器，会在特高心率下自动触发。
比如眼下，被顶级强者杀机锁定的时候！
一旦自爆，这距离足以炸死七阶！
对面那魔法师显然也察觉危机感，眉头勐地一皱。
这老魔法师感受到危机，瞬发空间位移魔法，就准备离开地堡。
然而下一秒，老魔法师的表情僵直在了当场。
他眼露惊恐地发现，危机来源竟然不是眼前这个少年，而是别的！
他想瞬移逃走，却发现根本办不到。
老法师瞬间醒悟，自己身边的空间竟然被禁锢了？
高位法则禁锢？
怎么可能啊！
这几个少年如果有这样的手段，这么可能会让自己近身了？
不对！
是有顶级强者来了！
脑子里念头一闪，老魔法师震惊的目光中，突然就看着地堡中出现了两个穿着金纹斗篷的人来。
他看着两人，瞬间瞪大了双目。
能禁锢自己瞬移，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这真是顶级强者！
而他对面，那几个少年却目瞪口呆。
他们还以为又多来了两个敌人，本都想着死定了。
但没想绝望之际，这两个斗篷人一出现，刚才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杀机陡然一空。
而且，再一看那熟悉的金纹斗篷，机械臂少年仿佛猜到了什么，心中狂喜。
他隐约猜到是谁来了！
旁人只知道金纹斗篷是黎明组织的标志，却不清楚那些金色纹路也有细微的区别，代表了不同的成员。
而有金色镰刀花纹那个，就是自己的老师！
就在眼前！
第六二三章 二VS十二万
地堡内突然出现了两个金纹斗篷人，吉克和他的同伴们都惊呆了。
最近一段反抗军营地里谈论得最多的话题，就是“黎明”。而报纸上那金纹斗篷的照片，早就像是烙印一般印在了脑海里。
虽然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模彷黎明穿起了各种斗篷，但看到眼前两人出现的瞬间，他们第一反应就是遇到正主儿了。这睥睨气势，这压迫感，和照片上简直一模一样！
反观那个七阶魔法师眼里只剩下了绝望。
空间禁锢的同时，他发现一股无法抵抗的诡异力量侵蚀全身，生机飞速流逝，想要反抗也是徒劳，转眼就已暴毙当场。
苏伦并没有收割这个魔法师的灵魂，而是拿出了黑伞将完整的灵魂和尸体都收了起来。七阶魔法的职业者感悟对他现在的来说收益已经不大了，他打算尝试一下自己的“尸魂转身秘术”。
做完这一切，他才把目光看向眼前那个有着机械臂的少年。
瞧那激动而期待的目光，显然吉克是认出了他来的。
苏伦说着，摘下了斗篷，露了脸，开口道：“吉克，好久不见。”
地堡里还有吉克的几个反抗军伙伴，他们看着神秘而强大的黎明组织高手瞬杀了刚才那个还让他们绝望的七阶魔法师，先是一喜。
然而现在又听着他竟然叫出了吉克的名字，瞬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如此强大的黎明高手，竟然认识吉克？
然而接下来，更让他们震惊的一幕上来了。
听到这话，吉克终于敢开口，激动地喊了一声：“老师！”
刚才怕认错没敢喊，现在才开口了。
“嗯。”
苏伦听着微微一笑。
他又看了吉克身边那个少女，也笑着开口：“菲比，你也好不见了。”
少女是吉克的小女友菲比·雪来，曾经那个优雅的贵族家的小姐现在也是一身冒险者装束，漂亮又英气十足。相比曾经在鲁英皇家学院见到的那次，两人都褪去了稚气，眉宇间多了几分果敢沉稳。
菲比听到眼前强大的神秘人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明显愣了一瞬，这才认了出来，雀跃喜道：“苏伦先生？”
苏伦微微一笑：“嗯。”
不过眼下却不是多说时候，他又朝吉克介绍了一句身边的镜先生，道：“这位是你师伯。”
镜先生听到这话，也摘下了斗篷，那张冷艳绝美脸庞瞬间让地堡里的几人惊艳的目光呆滞了。
吉克连忙恭敬地躬身行礼，喊了一声：“师伯。”
镜先生也颔首轻笑。
现在显然不是多聊的时候，苏伦又道：“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你和你伙伴们小心，晚点我会来找你。”
吉克听着心中莫名有股骄傲，认真地点点头：“嗯！”
说着，话音未落，两个金纹斗篷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地堡中。
......
看着人离开，那股面对顶级强者拘束感这才消失。
吉克的几个伙伴们从那种劫后余生的恍忽中回过神来，随即一个个脸上变得兴奋无比，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这几个人之前都是玛法皇家学院弹药学的同学，志同道合走在一起，加入了反抗军联盟。
本以为大家已经都很熟悉了，没想到伙伴中，竟然有这么一个隐藏大老！
“啊！吉克，你的老师，竟然是黎明的顶级战力？！天呐，竟然从来没听你说过。”
“老师...老师很低调的，他不太喜欢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我也就没给大家说。”
“真的太难以置信了。我昨晚做梦都还在幻想，要是哪一天能有幸遇到黎明的高手，他们中某位能收我当弟子就好了...没想到吉克你竟然已经在我的梦想终点了！”
“噢，简直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哈哈哈，今天这绝对是足够我吹一辈子的经历了。”
“...”
众人叽叽喳喳地说着。
现在黎明就是所有反抗军的信仰，看到两位顶级前者出现在眼前，心中那种振奋难以表述。
即便是吉克和菲比两人也无比激动。
就这时，一个少年看着瞭望口喊道：“快看！那两位大高手冲着万人法团去了！”
众人这才回神。
他们这才醒悟，现在可不是乐观的时候，外面可是有一个无敌的万人法团。
虽然从报纸上知道了“黎明”很厉害。
但毕竟只有两个，而敌人有几千人。
他们心中也有些忐忑。
有人问道：“吉克，你老师一定能打败那些敌人吧？”
“这...”
吉克听着眼中也充满了不确定，并没有说话。
因为亲自和万人法团交过手，他才知道这种魔法军团的恐怖。
军团魔法也是他见过最强的攻击手段，他觉得，那绝对不是什么个人力量能阻挡的。
即便是玛法的顶级机械战甲也不行！
然而他的担忧还没来得及浮现在脸上，视野中，他们就看着那自己老师和师伯冲着的那万人法团而去。
明明只有两个人，却仿佛有千军万马，对上那五六千人，气势半点不弱。
这气势看得人莫名振奋。
正面去了？
吉克看着天空中已经凝聚出的超大军团魔法阵纹，眉头一皱。
然而下一瞬，奇迹的一幕发生了。
空间波动频频闪动，只眨眼间，一尊尊高大的怪物凭空出现，铺天盖地的数量，足足上万。
傀儡军团一出，那宛如钢铁洪流般，正面冲撞上了万人法团。
之前还势单力薄的两个金纹斗篷人，不仅在气势上压过了法团，在人数上也碾压了敌人！
看到这一幕，有人立刻惊呼道：“那是长着翅膀的怪物是什么东西？好像是傀儡？噢，我的眼睛是重影了吗，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傀儡？”
吉克看得热血澎湃，激动道：“啊...其实我的老师是一位很厉害的傀儡师！”
一旁的菲比看得也震惊地掩嘴说不出话来。
她虽然知道吉克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师，也见过一次，但没想竟然如此强大。
还有那位师伯，她竟然单手就硬抗下了一道军团魔法？
在地堡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漫天傀儡军团转眼破开了万人法团的魔法盾。而那两个金纹斗篷的身影冲入了魔法师阵地中。
曾经这在玛法各大城市以无敌之资横推的万人法团，此刻像是一个被敲碎的蛋壳，破开一个口子，立刻就支离破碎了。
两个金纹斗篷人所过之处，魔法师们宛如割麦子般成片成片地倒下。
无论是九阶的镜先生还是苏伦，都有正面硬抗万人法团的势力。
魔法伤不了他们，剩下的就是收割了。
“快看！吉克，你老师竟然徒手硬接了八阶魔法！”
“你那位师伯竟然完全反弹了所有攻击魔法？天呐，军团魔法对她都没有任何作用！这就是顶级职业者吗？！”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从出生就没离开过玛法，还以为咱们机械术士就是最厉害的了，原来传统炼金术士竟然这么强！比报纸上描述的更强！”
“...”
地堡里的少年们已经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眼里晶莹颤动。
这一刻，他们见到了心目中的传奇，也见证了一场传奇之战。
......
苏伦和镜先生两人联手，一般的万人法团对他们来说几乎没什么威胁了。
苏伦现在对傀儡军团的操控技艺越发精湛，破开万人法团的阵型也越是得心应手。
两人本就有阶位优势，又一副以势压人的凶狠打法，所以根本没有给敌人任何反应的时间，顷刻就斩杀了那个八阶军团长。
再然后就是一片倒的各种收割。
万人法团显然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瞬间就被打蒙了。
傀儡军团转眼破防，军团长和各大分团长也短时间内被瞬杀。哪怕剩下的几千人还有战力，但也半点都组织起什么有效的防御手段了。
万人军团魔法盾都无法挡住的傀儡军团，四散成五百人团、千人团之后，还想强撑。
但迎接他们的，只有碾压性的毁灭。
苏伦操控着傀儡军团组成战阵在魔法团中各种冲杀，不多时就将这个法团的主力斩杀殆尽。
剩下几百人魔法师见势不妙，四处逃开，苏伦和镜先生也没有打算去追。
法团已破，他们对赫比特松码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剩下的交给反抗军联盟就好。
两人破掉了这一路万人法团，没有丝毫耽搁。再次瞬移，已然来到了不到十公里外的另外一处战场。
这里的法团正在被联合舰队勐烈炮击，万人法团正顶着军团魔法盾突进。
两人一过来，炮击也立刻停止了。
苏伦故技重施，先是傀儡军团秒破防，然后他和镜先生就冲进去斩首敌人的高阶。
七八阶的军团指挥转眼被杀，魔法战阵瞬间破。
原本天神位面的这十二个魔法团，虽然没在一起，但实际也是一种很稳妥的突击战术。
每个团相互之间只有几公里的距离。
这对于法团来说，用不着多少时间就能增援过去。
正常情况下，哪怕是九阶战力，万人法团都有足够底气正面硬抗。无论是哪一个法团遇到敌人，短时间内至少都能得到附近几个法团的增援。
即便是敌人难缠，一旦拖住，后面就源源不断的援兵。
最终会变成了十二围一的局面。
然而，眼下这情况却是他们万万没有预料到的。
苏伦和镜先生破掉一个万人法团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快到了短短几公里的距离，其他法团还没来得及增援，团队就已经覆灭了。
这第二个法团原本就是要去增援的，可没想刚顶着炮火没冲多远，人家就已经杀上门来。
在绝大多数魔法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阵型就已经被破。
然后又是一面倒的屠戮。
两人能打、能抗、能位移...像是一柄灵活的尖刀。
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几乎拿这种对手没有任何办法。
无论什么魔法、禁咒、超威能魔导器...又或者一些歹毒的诅咒术，灵魂攻击之类的魔法，也没有任何作用。
镜先生和苏伦一个能镜像领域，反弹任何魔法攻击，另外一个又是几乎没有任何短板全能傀儡师。没有真正九阶的法圣，几乎不可能奈何他们。
......
面对敌人，苏伦和镜先生没有半点留手。
他们破掉了第二万人法团，再次瞬移去往了第三个。
通讯器里有帝国军方那边的实时情报支持，他们也知道了这十二个万人法团中“疑似”有两个法团中有九阶法圣的身影。
两人就刻意先避开了那两个法团，选择先冲杀另外那些容易对付的。
只要先把其他这些万人法团剪除，后面的大决战才更好打。
而就是苏伦和镜先生两人在冲杀万人法团的时候，联合帝国军方也密切关注着这场战斗。
因为这一战，也是帝国寄予厚望的一战。
他们要重建炼金位面，重建还在玛法前线坚持作战所有人对于战争的信心。
黎明组织的战力是帝国最高机密，虽然大家都从报纸上看到黎明成员很强。但到底多强，又有些什么手段，几乎没人知道。
就在战斗打响的第一刻起，迁移的舰队里，帝国军方来的一些秘密高手们一个个都神情紧张地盯着通讯器，等着战报传来。
敌人可是十二个万人法团，还有两个疑似九阶的存在。
这军力在一般人的认知中，甚至比之前在鲁英克来明顿围杀三个法圣更强太多。
唯独联合舰队指挥的“雷虎”梅雷迪斯·本·摩西和罗斯托夫上将却没多少着急，反而心中有种莫名信心。
因为只有他们才亲眼见识过苏伦的厉害。
当初可就那一人，一群傀儡，就破了好几个万人法团。
眼下这十二个，同样不在话下。
果不其然。
没多久，通讯器里就传来了情报人员激动的声音：“指挥部，一号目标法团已经被黎明攻破！反抗军那边已经去截杀溃逃的魔法师了，大概还有七八百敌人...”
这消息一传来，舰队里各处都传来了欢呼声。
战事顺利，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松了一口气。
但就是兴奋只余，那些不熟悉黎明的军方人员又疑惑了：怎么会这么快？
歼灭一个万人法团都是一场大型战役了，按照正常经验来说，军团对军团，交战几个小时才开始。
真要阵地战，打个三五天也正常。
但这才多久？
几分钟？
指挥官还以为情报出了什么问题，立刻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儿，战斗这么快就结束了？”
通讯器里传来了前方情报人员已经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结结巴巴地回应道：“黎明的高手实在太强了，他们...他们两人就直接杀穿了万人法团...好多傀儡，一下子就破开了万人法团的军团魔法阵，然后他们杀掉了敌人的军团长...”
什么？
什么傀儡？
两个人？
听到这一连串让人匪夷所思的话，舰船里军方人员一个个目瞪口呆，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刚才都觉得离谱了，
现在一听，他们觉得更离谱了。
只有两个人冲杀了一个万人法团？
他们这次的主要任务是守护赫比特松码头，掩护舰队迁移，然后作为增援力量应付突发情况。
而主攻力量是黎明。
虽然他们觉得这次计划有点奇怪，但作为职业军人，执行帝国高层命令是第一准则，他们也没多问。
然而，却万万没想到，黎明团只有两个人主攻？
码头上的那万人术士团，竟然也没出力？
然而没待众人多疑惑，没就第一份战报还响起没多久，通讯器频道里再次传来了捷报。
“七号目标法团已经被攻破！”
“九号目标法团已经被攻破！”
“十一号目标已经被攻破，黎明已经去了十二号目标...”
“...”
一连串的战报传来，这一刻，指挥部的军官们才敢相信，好像是真的。
但又不敢相信，怕是一场惊醒了就破碎了的美梦。
即便是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上将两人也被这一连串捷报震惊得完全没话说了。
虽然他们知道苏伦都很强，也猜测黎明的那位首领景先生很强。
但看着两人这连续捷报，他们心头还是冒出了同一个念头：这也太离谱了吧？
两个人能强到这种程度?
然而确认之后，这就是事实。
苏伦二人破竹，连破五个万人法团。
战地记者们也用最简洁的言语，将战况传回了数万里之外鲁英。
但突然间，消息再次传来：“不好，黎明的高手遇到了敌人两名九阶法圣狙击，双方已经开始交手激战了！”
这消息一传回来，所有人的心立刻又悬到了嗓子眼。
因为哪怕不用看，九阶职业者的战斗的恐怖冲击波已经袭来，他们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
相比指挥部那边群情紧张不同，另外一边，战场上的苏伦和镜先生两个当事人却半点不慌。
因为都是预料之中的情况，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他们一路冲杀，也没任何意外的情况。
哪怕是遇到了两个九阶法圣的主动截杀，两人也是该打就打，半点不乱。
毕竟战斗之前他们就去观察了位面通道，推算出了敌人这些小半月最多降临两个九阶。
何况之前袭杀了几个法团之后，苏伦已经对两个法圣的情况了如指掌了。
一个“奥术之王”科斯特·沃恩“蛇腹女巫”杰奎琳·库伯，两人并没有什么特别棘手能力，都是最常见的元素系法圣。
情报了如指掌的敌人，威胁已然就降了大半。
已经灭掉了五个万人法团，现在九阶来了，结果就是大决战提前到来罢了。
同样的战术，镜先生化作了两个镜像分身，一个人就牵制住了两个法圣。
苏伦则是先去灭杀其他几个万人法团。
可以这么说，从战斗一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敌人既然不能处理掉他们两人，
那么分出胜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哪怕是敌人残存的几个魔法塔见势不妙集结成了超级军团，又有九阶当阵眼。
但对苏伦和镜先生来说，对结局影响也不大了。
镜先生的自信来自绝对实力。
随着时间推移，她现在九阶殖装和始祖血脉融合已经非常完美，和大半月前在灵敦一战时候相比，实力又提升了一大截。
之前打三个法圣败不了，现在对付两个，自然不在话下。
而苏伦自己则是和万人法团打过很多次了。
七阶能乱杀，没理由现在八阶了还有多大难度。
这场史诗级的战役就在赫比特松城郊上演着。
九阶之战，惊天动地。
在几千万人的见证下，黎明再次向世人展现了炼金位面的顶级战力，也打破了天神位面魔法师们在玛法境内横推无敌的神话。
第六二四章 【宇宙第二十五源质·元素】
赫比特松城外，天空中大战正酣。
镜先生一分为二，两个镜像分身四周都萦绕着一层镜光领域。她以无敌之姿，对战着两个九阶法圣。
双方各种高阶法术对轰，天空中炸起烟花般绚烂的元素冲击波。声音振聋发聩，整个天空都像是被染成了五颜六色的画布。
而苏伦则是操控着两个万人石像鬼军团，在另一处战场上和天神位面那些万人法团打着军团战。
双方军团各种相互冲撞穿插，各种军团炼金术和军团魔法对轰，打得也同样无比激烈。
之前他和镜先生势如破竹破掉了五个法团，原本还剩下了七个发团。天神位面这些家伙也知道了他们厉害，便想着凝聚超级战阵应对。
可苏伦对敌人的各种战术了如指掌，哪里会给他们机会？
就在敌人凝聚战阵的时候，又是瞬移破掉了三个。
剩下的四个万人法团组成了一个四万人的超级战阵，一直耗到了现在。
现在无论九阶之间的战斗，还是剧团之间战斗都僵持住了。
短时间内是分不出胜负的。
不过，对于苏伦来说，持久战也是他最喜欢看到的局面。
有【艾萨克炼金之心】和【血噬】的气血双回复的他，消耗战对他来说，打得越久越好。
何况傀儡军团不惧减员，无论何时，各种冲锋对轰全然不惧。
而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就是血肉之躯了。每对轰一次，就要减员上百人。越打越少，军团的战力折损就越来越厉害。
随着时间推移，敌人的胜算会越来越低。
天神位面那些家伙打着焦急，也尝试过想破局。但用各种方法之后，才越来越绝望。
因为对手就只有两个。
但从一开始，他们处理不掉苏伦和镜先生两人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只败不胜了。
......
城外打得激烈，冲击波像是海啸般一浪又一浪地拍来。
本就是废墟的赫比特松各种建筑不时被冲击倒塌。偶尔还有地震术、陨石术、风暴术这些远程魔法误落城中，又轰塌大片建筑。
但即便是风险如此之大，也不能阻止民众围观这场史诗大战的热情。
赫比特松城里各种高楼上、铁塔上、高桥上，堆满了各种拿着望远镜瞭望战场的人。
“那就是黎明组织的镜先生，真的太强了！”
“哈哈哈，一个人就压着两个九阶法圣毫无还手之力，咱们炼金术果然比魔法强太多！”
“你们看那位傀儡师也强得离谱啊，他仅仅一个人，竟然就挡住了四个万人法团？！太不可思议了，他一人就抵得过几十万的军团了。”
“是啊，真是太强了。曾经横推无敌的万人法团，竟然被一个傀儡师打成这样。噢，我还看到了傀儡军团里有机械傀儡！”
“那可不是普通傀儡师！我听人说过，那是诡偶师，曾经是一千年前艾萨克爵士的夫人塞雷亚女士创立的派系...”
“一人就是军团，这就是傀儡师吗...简直太帅了！我决定了，我以后也要成为傀儡师！”
“咱们炼金位面顶级战力可真的太强了！”
“哈哈哈，是啊，之前我看着报纸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亲眼见到了，才知道黎明是真的是太强了！”
“...”
第一次看着天神位面魔法军团被打得如此狼狈，观战的群众无不激动万分。
他们看着战场中两个金纹斗篷的身影，心中仿佛澎湃着滚滚热血，恨不得自己也置身战场亲身杀敌。
视野中那两个身影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挪不开目光。那股睥睨的气势，更让所有人心中腾起了一个信念：我们一定会胜！
......
一场已经注定了结局战斗，在打了几个小时后终于分出了胜负。
苏伦用傀儡军团一点点蚕食了那些万人法团，镜先生又一直不露颓势，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就越来越着急。两个九阶法圣见破局无望，就想着去冲杀赫比特松港口的人，找机会逃走。
然而黑先生的万人术士军团早就等候多时。
两个九阶法圣以命相搏虽然敌人造成了一些人员伤亡，但最终是一个被困在万人法团中被黑先生用军团术式围杀至死，另外一个就被镜先生斩杀当场。
两个九阶法圣，十二个万人法团，这次算是损失惨重了。
其实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也不全是轻敌。
而是不得不战。
之前帝国海峡一战损失了八个万人法团，后来克来明顿一战又损失了三个法圣和九个八阶大魔导师，天神位面这些家伙也早有了警觉。
他们也猜到炼金位面可能有情报之外的顶级力量。
但现在联合帝国这次来了几千条船，这是入侵以来唯一一次可以夺得大量船进攻的好机会。
这么好的战机，怎么可能不抓住？
再说哪怕是不说舰船的事儿，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沦陷区这些原本可以转换为信徒的炼金土着全都被迁移离开的。
这次行动他们已经调集了除了位面通道附近的守卫力量外几乎一切可以调集的力量，要是避而不战，后面就更没机会了。
不打仗，他们这些目前降临的先锋团就没存在的意义了。
毕竟，他们的行动可不仅仅是为自己，而主要的是遵循的可是神明的旨意。
在神明眼里，人命如草芥。
一些人类信徒而已，死了这几十万，大概也就是掉根头发的代价罢了。
......
这场史诗之战落以敌人被全歼落下帷幕，赫比特松城里一片喜庆的海洋。
人们相互热烈拥抱，欢呼着，跳着舞，庆祝这场史无前例的大胜。
而庆祝之后，码头那边之前因为大战而混乱的登船队伍也变得一片秩序井然，人们也不像是之前一样争先恐后想要上船了。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如军方承诺的那样，这一战之后，港口的人口迁移计划会持续很久了。
天神位面目前降临的人数是有限的，这十二个万人法团被灭之后，玛法北方的魔法团几乎被清剿一空，也无力在来袭击港口。
这一战不仅是战果惊人，更重要的意义是对敌人的震慑。
今天苏伦和镜先生两人就团灭了两个九阶法圣和十二个万人法团，这恐怖的战力已经让所有人知道了炼金位面的顶级战力如何。
敌人还想再动手，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是否够格了。
何况，黎明也不会给敌人那个机会。
苏伦和镜先生竟然已经来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就都会待在玛法。
他们要给炼金位面创造更多喘息的时间。
玛法沦陷的各大城市里通常只驻扎着一两个万人法团，这对他们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威胁。
后面的日子，战斗依旧会持续。
只是担惊受怕的，要换成天神位面那些敌人了。
......
赫比特松大捷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传回了鲁英，也很快传遍了整个玛法。
那些还在前线山区里坚持战斗的反抗军们也知道了这振奋人心的消息。
城里一片欢天喜地的场景。
而作为最大功臣的苏伦和镜先生却并没去庆祝什么胜利，他们不喜热闹。大战之后，也只是在郊外一处不起眼的小山坳里默默修整。
镜先生在盘膝冥想，恢复着之前大战消耗体力和战斗感悟。
苏伦收割了两个九阶之魂，法则认知再次暴涨。
而有炼金之心的他，也很快就恢复了体力，又拿出了贤者之石，开始提炼着那两具九阶法圣的尸体来。
九芒星阵法熠熠发光，两具尸体也渐渐化作了一条条规则之丝，然后融合在一起，变成了经精纯的“元素规则之丝”。
这两个法圣都是元素系的魔法师，他们领悟到的规则都是同一类型。
苏伦看着鉴定出来两个法圣一共提炼出了72%的规则之丝，又把之前储存那一团29%的那团拿了出来。
尝试着用贤者之石一融合，不多时，竟然顺利变成了一枚炫彩的七色宝石。
“真的成了！”
苏伦看着眼前这枚鉴定为【宇宙第二十五源质·元素】的宝石，脸上大喜过望。
虽然早就知道理论上可以，但这也是他第一次炼制出一枚完整的宇宙源质。
也是无数万年来炼金位面第一次有人炼制出了宇宙源质！
......
看到这里，即便是一旁的镜先生也睁开了眼，晶眸中满是期待的喜色，忍不住开口问道：“成功了？”
苏伦点点头，喜道：“嗯！是一枚元素源质。”
【宇宙第二十五源质·元素】算是万用源质，几乎一切走元素序列的职业都能用来融合进阶。
不仅仅是魔法体系的元素魔法师很多，炼金术士走元素系的也非常多，几乎占了七成以上。
比如黑先生那种精通各系法则的博学家，就非常适合这种源质。
听到这话，镜先生眸光颤动，难掩喜色。
这对炼金文明来说，意义重大！
这枚新炼制的源质，解决了之前炼金术士进阶九阶最大的桎梏。从此之后，炼金位面的八阶职业者要进阶九阶，就再不是只能赌运气去找古代遗迹里的宇宙源质了。而是可以自己炼制了！
但显然，问题依旧存在。
苏伦说完，兴奋之余又都嚷了一句：“三具九阶法圣才炼制了一颗宇宙源质，这数量恐怕还是有很大缺口啊。何况以后想要猎杀九阶，会更难了。”
敌人不是傻子，接连两次被杀掉九阶法圣，他们也必然会有提防。
不说躲起来不给黎明猎杀的机会，下次真要再遇到，可能就不是两个三个了。
想要再找到这种从尸体中提取规则之丝的机会，会越来越难。
“嗯。”
镜先生听着也点点头，也意识到问题所在。
炼金位面虽然九阶稀少，但八阶职业者总数却也有那么一些。就目前来看，至少需要一二十颗宇宙源质才能完全满足需求，才可晋级一批新的九阶。
而且未来位面上限提高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职业者进阶八阶，到时候会缺口会更大。
从更长远的角度来看，她也想炼金位面千百年以后，炼金术士们依旧能有宇宙源质。
而是不是他们这一代用了，就又断代了。
苏伦说到这里，看了镜先生一眼，道：“师姐，我有一个想法...”
没说完，镜先生显然会意，反问道：“你是想说‘葬神之地’？”
苏伦点点头：“嗯！”
无论是猎杀九阶魔法师，还是一些九阶魔兽，都可遇不可求，而且还有运气因素。
这对目前源质的缺口来说，差的还有点大。
甚至苏伦自己需要的死亡系源质都半点没头绪。
所以，他早就有考虑过是否能有其他方法解决问题。
而宇宙源质既然能从九阶尸体里提炼出来，那么，神阶尸体呢？
炼金位面非常特别，这里是曾经诸神之战的战场。
虽然当年打得位面都崩裂了，但也不是全无好处。
这残破的位面不仅遗留了无数宝物，还有诸多神明遗迹！
因为炼金位面的法则上限低，所以那些再历史尘埃中掩埋了无数年的神阶遗迹，甚至至今都没人能触碰。
仅苏伦所知道的，就有好几处神明墓地，像是海墟里那个海神墓地，山地矮人族巨神山的神墓，还有就是寂静森林里的那个“葬神之地”！
......
镜先生哪里猜不到苏伦在想什么，神情严肃道：“那葬神之地很危险...哪怕是当初我父亲，也没有把握能去一探究竟。”
“嗯。”
苏伦也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危险。
如果有足够多的时间，苏伦可能会慢慢找其他机会，再进弄出自己需要的源质。
可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位面通道一旦完全稳固，就能大批量降临九阶魔法师。
到时候敌人可能根本不会给炼金位面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集火平推。
单单靠炼金位面目前两个九阶职业者，根本不可能挡得住。
所以，必须得冒险。
加快进程，尽快提升炼金位面的整体战力。
而且葬神之地对其他人来说完全是无法触碰的禁忌之地，但对时代生活在寂静森林的达鲁族来说，他们却掌握着更多的信息。
就苏伦从尤塔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葬神之地当初被达鲁族先辈封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怕那墓地里又一些因为神明尸体而诞生了灵智的魔王、诡异和恐怖之物。
再则，就是墓地本身就有“大恐慌”溢散。
之前苏伦不知道那些被达鲁族时代传说为“大恐怖”的东西是什么，但就他的认知看来，他猜测极有可能就是神明陨落后尸体溃散出来的混乱规则之力。
这对神阶之下的存在，确实有致命危险。
但这也是炼制宇宙源质最重要的东西！
虽然那葬神之地已经存在无数年了，但溢散的混乱规则之力依旧致命。苏伦猜测，真要去哪里提炼宇宙源质，可能数量会非常惊人。
.......
两人并没有多说，聊了几个关键词之后，相互就知道他们要表达什么了。
镜先生听着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
她很清楚去解开葬神之地的风险很大，但如果不去，确实无法解决炼金位面的燃眉之急。
想想，她没着急做决定，又看向了苏伦，问道：“你有把握吗？”
“不知道。”
苏伦摇摇头，自然是没什么把握的，道：“我打算玛法这边的局势稳定之后，先过去看看。如果有机会，还是打算试一试。”
镜先生听到这话，想想也认真道：“好。到时候我陪你去一趟。”
相比打开封印给炼金位面带来未知灾难，天神位面入侵的灾难显然更直接也更紧迫。
两害相侵，她也更倾向前者。
何况，她们现在的实力，也允许他们做一些尝试了。
“嗯。”
苏伦点点头，有自家师姐一起，自然成功率大涨。
神明陨落之地必然有大量死亡规则之丝，这是他目前想到能获取死亡源质唯一途径。
虽然那是艾萨克爵士都觉得很危险的地方，但苏伦现在的情况也不太一样。
他现在手里有贤者之石。
就目前来看，这东西被称作炼金圣物，可不仅仅是其能绝对等价交换。
就单单能够处理掉镜先生都奈何不得的规则之丝这点，就已然让苏伦多了三分把握。
只要不是一碰即死的危险，想来还是有一些机会的。
何况，还有尤塔这个达鲁族的大德鲁尹的支持。
那葬神之地，大可探得。
......
不多时，苏伦和镜先生调息好，两人又悄然回到了赫比特松城里。
城市废墟里到处都还在欢庆，码头上迁移的人们也秩序尽然。
苏伦感知了一下坐标，再一瞬移，已然出现在了一栋破楼里。
刚一过来，就听到一群人再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嘿，布鲁鲁，你不会骗我吧？吉克真是黎明那位傀儡大宗师的弟子？”
“怎么可能骗你！”
“那可是盖伦和我亲自说的！他们之前去爆破，就是因为两位大人出手相救才活下来。他们还亲眼见过两位大人的面貌。而且他还亲耳听到吉克喊那位傀儡大宗师‘老师’呢！哦，那位大人连菲比也认识。不信你们去问问波利和欧文，他们几个当时也在场。”
“吉克真是太低调了，有这么强大的师门竟然我们都不知道！要换做是我，有这么强大的老师和师伯，我一定让满世界都知道。噢，要是我能成为吉克的师弟就好了...”
“哈哈哈...做梦吧你，那两位大人才不会收你呢。还有，你可别去打扰吉克做实验，要知道，他实验室可是非常危险的。”
“...”
这栋破楼里人不少，看上去是一个反抗军营地。
大楼里除了人，还藏着一个机械兵工厂。
这里有大量加工武器装备的蒸汽机和车床，空气中也飘逸着一股浓浓的铁锈味儿。
四面透风的破楼里，人们三五成群，嘴里谈论的都是之前的那场史诗战役，还有就是吉克那让人惊掉下巴的“特殊身份”。
那些穿着玛法皇家机械学院制服的少年们似乎都认识吉克，一个个聊得很兴奋。
虽然之前的战斗余波把楼震塌了一部分，但大家伙依旧开开心心地清理着机器上的废墟。
苏伦和镜先生两人走了过去，旁人对他们视而不见。
他们现在的境界想不被人发现，简直太容易。
苏伦感知到吉克就在地下室，就是考虑到怕一下瞬移到他身边，恐怕会引发某些不必要的意外。
就像是之前在地堡里，他哪里没看出吉克那精密的心率引爆器？
两人一路走了下去，一路穿过了特殊加固的楼梯后，就来到了地下。
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了有人对话的声音。
“啊...菲比，你快帮我收拾一下，老师一会可能会来找我。”
“嗯。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真是幸运啊，竟然遇到苏伦先生了，否则我们可能就死掉了。”
“是啊。那‘暗物质炸弹’必须我亲自过去引爆，也没想到敌人里有一个空间魔法师。幸亏老师来了...”
“...”
地下实验室里，吉克和菲比正在整理着杂乱的实验室，聊着聊着抬头一看，苏伦和镜先生已经在门口了。
吉克脸上瞬间绽放出了大喜的神态，喊了一声：“老师！师伯！”
第六二五章 解释了一章炸弹的原理
苏伦看着正在忙碌着整理实验室的吉克和菲比，微微一笑。
他的目光又扫视了一眼，随口道：“这就是你的实验室？不错啊。”
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炼金器具，操作台上有大量盛装着花花绿绿液体药剂的烧瓶、试管。反应锅炉里的绿色液体还在火焰灼烧下咕噜咕噜沸腾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混杂药剂气味。
这像是一个药剂师的实验室。
但鉴定一看，很多容器里盛装的都是炸药相关的危险药剂，触碰就容易发生剧烈反应。
真要能看懂这些材料的人，会觉得这里更像是一个弹药库，而不是实验室。
而且不仅仅是那些危险品，实验室里还有一些连接着能量装置的精密仪器正在工作。
最打眼就是那台直径十几米高的“海格斯T3型强压试验机”。
苏伦一眼就认出这仪器是出自玛法军方，也是位面机械领域的顶级仪器，用来测试一些超高压超高温的实验项目。
因为小虚空界里的机械工厂就有两台。
这还是当初玛机械帝国法创始人之一的卢西恩·佩皮斯大宗师送朵拉加入黎明时，一并送的。
苏伦也很意外吉克的实验室里竟然有这种顶级设备。
“嗯。”
吉克看着自己老师对实验室有兴趣，很热情地介绍道：“老师，这些设备都是卡比特隆沦陷之前，老师们让我们从机械学院带出来的。正好我研究‘反物质炸弹’需要用，大家就让我搬在实验室里了。”
毕竟是面对顶级强者，一旁菲比显得有些拘谨。
而且是吉克的老师和师伯，她也有种见长辈的忐忑。
看着吉克示意，她这才醒悟过来，端来了实验室里的凳子，“苏伦先生，师伯，您二位请坐。”
她不知道如何称呼镜先生，也就跟着喊了一声“师伯”。
镜先生听着也微微一笑。
两人就坐在了椅子上。
虽然简陋，但气氛很温馨。
......
苏伦之前在地堡的时候就发现的吉克身上多出了很多伤痕，就猜到他这弟子这几年恐怕日子也过得很行库。毕竟在今日之前，玛法是纯粹的沦陷区，全境都被天神位面的人打得节节败退。
他问道：“位面入侵后，你们就一直在反抗军里？”
“是的，老师。”
吉克点点头，又说道：“本来学院通我们学员是第一批可以撤离的。但我想着能凭着自己的弹药知识给前线带来一些帮助，就留下来了。菲比看我不走，她也跟着留下来了。”
他简单地说起了沦陷后这几年的经历，大致就是各种东躲XZ的到处打游击，好几次都差点死了。
虽然反抗军给天神位面的敌人带来的影响有限，但也让沦陷区的人们知道，有他们这么一批人还在坚守着战斗。
苏伦和镜先生听着，也从那字里行间听出了这几年的艰辛。
吉克又道：“不过现如今的机械技术在万人法团面前的伤害还是太过有限，反抗军伤亡也很大，不断有城市沦陷...我就一直想发明一种能对万人法团造成伤害的炸药。后来我翻阅古籍得到了一些灵感，再有这些实验仪器，我才弄出了‘暗物质炸弹’...”
苏伦听到这话，神情也微微又异。
他之前看到那蓝色蘑孤云的炸弹能的重创万人法团，也很是意外。因为全那种爆炸竟然规则层面破罡效果。
这次过来找吉克，也是想询问相关的情况。
既然聊到了这个话题，他便直接问道：“吉克，你说的那种‘暗物质炸弹’到底怎么回事儿？”
一提及自己的专业，吉克就显得十分健谈。他语速极快地说道：“噢！老师，正好我也有一些相关的问题想请教您的。”
顿了顿，他说道：“因为我职业阶位太低，触碰法则层面的理解也太薄弱，那‘暗物质炸弹’虽然做出来了，但受认知所限，很多原理其实我都没弄懂。而我觉得，它应该更完美的。所以我想请教老师...”
苏伦没着急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听着。
.......
“因为我有想制作一种能破开高阶职业者领域，甚至是杀掉高阶法师圣域炸弹，所以我意识到不能单从能量波动层面去设计炸弹。新的炸药必须要有能破开那种高阶领域的特性...”
“但这个想法很难实现，因为那么是目前玛法最厉害的炸弹依旧是停留在能量层面的。所以，我想去古代典籍中找线索。毕竟曾经炼金位面无比辉煌，或许有炼金前辈研究过。然后我就开始翻阅各种古籍。噢，不得不提一句，学院的藏书帮了我大忙...”
“...”
吉克开始侃侃而谈。
苏伦听着也十分欣慰。
他从自己这个弟子身上，已经看到未来大炼金术士的影子了。
要知道，古籍可不是那么好翻阅的。
要想看懂各个时代炼金术士留下的那些手稿，要精通的东西太多。像是古文字、密码学、神秘学，甚至伦理、风俗、地理、考古等等都要精通。
古代的大炼金术士们以给自己的研究成果加密为荣，越是高级的典籍，加密的程度就越高。
想要读懂，这需要超强的毅力和天赋。
吉克又道：“万幸，我在那些古代炼金文献中发现了一本《狄拉克暗物质之书》的残卷，破译之后终于有所发现。在炼金领域，几乎所有人都认同宇宙的初始是‘原初造物主’。而宇宙万物可能是由‘原初物质大爆炸’演化而来。那而那位狄拉克大师提出了一个问题:那种爆炸，会是什么层面的爆炸？”
“...”
苏伦听到这话，陷入了沉思。
这观点他知道，甚至很多炼金典籍中都有记载。
无数年来，追求真理的炼金术士自然会去考虑宇宙的源头是什么，世界是如何生成的。
“原初大爆炸”就是最主流的观点之一。
但吉克显然切入点不一样。
他考虑的没那么深，他只在乎“爆炸”。
他又说道：“而问题就在‘爆炸’上。在《狄拉克暗物质之书》中那位大师说道，从原初物质转换为物质这种爆炸必然和我们认知中的爆炸不相同，它不会只是能量层面的状态变化，其中必然又忽略了什么。比如一些特殊的能量、规律、法则，又或者其他的。像是催化剂一样，完成了这个过程，但因为某种限制，我们无法观测到...”
苏伦一听这开头，莫名觉得熟悉。
略微一细品，这不就是艾萨克爵士第五本炼金手稿上的那些关于“暗规则”的猜想理论？
吉克又继续道：“那位大师在书中写到，他觉得我们通常理解中的等价交换可能是有误的...结论没错，过程被理解错了。这过程中必然还有一种特殊的物质参与，否则我们认知中的爆炸，是达不到原初爆炸的效果的。这种特殊物质不被肉眼所见，不被观察，不在结果中显露，像是从藏在暗处的‘幽灵’。反应之后它们不存在，但并不表示它并没参与。它是真实的存在。而狄拉克大师把这种幽灵物质称之为——‘暗物质’。”
“...”
苏伦听到这话，眸子微微一转。
大概，没有任何人比他更能理解这话的意思了。
一旁的镜先生听着也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她虽然也看过第五本艾萨克手札，但也还没触碰到那个领域。
现在又从别处听到了类似的理论，自然大感兴趣。
吉克看着两人的严肃的表情，还以为自己表述得太过生硬，心中也微微有些忐忑。
虽然这理论确实听起来就很离谱。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老师，师伯，我知道你们这种理论听上去很荒谬。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感觉。但请您继续听下去。因为，我在后来的实验中证实了，狄拉克大师是对的。因为我的‘暗物质炸弹’就是通过这种原理来的。”
“嗯。”
苏伦和镜先生二人亲眼见过，自然不会怀疑。
他们点点头没多说话，静听下文。
吉克又道：“那本《狄拉克暗物质之书》已经残缺，我也不知道当初那位大师是如何发现‘暗物质’的。但书中说了，这是一种人类层面无法观测到的存在。我也尝试过，目前任何手段都无法观测。所以，我也并不能给这个理论拿出什么证据。当然，这些都不是我要说的重点。因为关于‘暗物质’的一切都实在太深奥了，哪怕是我现在，也一点都没弄懂。”
“而我想说的是，关于暗物质爆炸的问题。”
顿了顿，他又说道：“在书里，狄拉克大师有一个结论，那就是那种暗物质和我们正常所见的物质触碰，会发生湮灭。而这个湮灭的过程，就会释放巨大的能量和破坏某些高位法则。这就是我‘暗物质炸弹’的灵感来源...”
苏伦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大半。
他这个弟子对规则层面一无所知，但却把利用了这个湮灭特性，制作成了炸弹。
这其实就是古法炼金术。
古法炼金术几乎不会深究材料微观层面的具体作用，而是看中整体配方的效果。
简单说就是：能用就行，而不用去考虑为什么。
吉克又指着那些实验仪器道：“暗物质非常不稳定，它一触碰正物质就会湮灭。所以制作过程很困难，需要超高温和绝对真空条件，才会出现。而想要达到那种温度和条件常规情况几乎不可能。而我在矮人族冶金药剂配方中找到了一种古配方，能制造极高温。再利用这些仪器，终于达到条件的环境...然后，我成功制造出了‘暗物质’！”
说到自己的研究成果，吉克脸上已然满是兴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老师，您知道吗，这种湮灭的这威能是普通炸药百万倍，只需要一克！就一克！就能达到之前那种效果。但暗物质非常不稳定，只能我在现场控制。所以之前老师您才会在地堡看到我...”
不仅仅是吉克很兴奋，苏伦听了也非常自豪。
“暗物质炸弹”绝对算得上是机械炼金领域一个里程碑意义的重大发现。
爆炸能破坏高位法则力量，从此以后，机械炼金在战斗层面才真正算是涉足了顶级炼金领域。
这个发现足以让他吉克·詹姆斯的名字载入史册。
不过，这个技术显然还不够成熟。
.......
“我也有问过一些弹药学的前辈和机械大师。但也没人能给我答桉。所以，我就想问问老师...”
吉克说完，激动的情绪也降温了下来。
这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就是他最大的困扰。
甚至让他日夜难眠。
这问题还真就是超纲了。
因为这根本不是人类能理解的范畴。
吉克要换个人问，哪怕是九阶，或许听了都必然是一头雾水。
或许还没他自己懂得多。
但偏偏老师是苏伦。
这可能是这个位面唯一能帮吉克解释这炸弹原理的人了。
不过苏伦听完吉克发现暗物质的过程，心中也满是感慨：某些领域天赋真的很重要。
否则苹果掉地上，绝大多数人会意识到苹果熟了；而只有少数人会想它什么会掉地，而不是掉向天空。
苏伦刚才虽然没说话，但其实已经完全听懂了这个反物质炸弹的原理。
他沉吟了一瞬，这才郑重地说道：“吉克，你的想法没错，但可能理解错了。这种暗物质炸弹破坏的不仅仅是法则层面，而是更高层面的‘规则’。”
吉克投去了疑惑的目光，“规则？”
显然这不是自己理解中的规则。
同时，他眼底满是期待，自己老师真的知道！
对他现在来说，没有什么比解决心中这个疑惑更让他期待了。
苏伦点点头，解释道：“‘规则’是神阶之上才能掌握力量，是隐藏在宇宙深处的奥秘。而你说的暗物质，也是你师公艾萨克爵士有研究的领域...”
这“暗物质”其实就是艾萨克爵士“暗规则”中的某种物化具象，就像是火焰只是火元素的一种物化具表现了。
自己这弟子显然认知没达到那种高度，而只是用到了制作炸弹的那一部分。
但涉及“规则”和“暗规则”层面的话题，根本不是普通人类能理解的。
好在饮用【密米尔之泉】之后，苏伦获得了足够的智慧，他便用自己的理解把“规则”用凡人能理解的方式描述了一下。
镜先生自己是九阶，倒是听懂了大半。
而吉克和菲比两人虽然很认真地听，还记下了笔记。可两人脸上那愁眉苦脸的表情让人不难看出，他们听得非常吃力。
苏伦这一解释，就是一整晚。
......
不知不觉，清晨已经到来。
实验室里，苏伦还在继续讲解。
而吉克和菲比两人也全然没有半点困意，全神贯注地听着。
他们一边听着，也一边记录，手中的笔记本不知不觉已经记下了厚厚的一大本。
他们此刻也没意识到，这本笔记会在日后无数年，成为炼金位面的圣典之一。
苏伦一路走来，很清楚某些认知在职业者阶位达不到一定高度，是无论怎么讲都理解不了的。
他也没指望自己讲了一晚上，吉克就能听懂。
这些内容，“指引方向”的意义远大于内容本身。
这会让吉克知道自己的路未来会指向哪里。
讲着讲着，苏伦便从那些生涩的炼金知识讲解中停了下来，结束道：“关于规则的内容我大致就只能讲到这里。这些知识对你们现在来说太过深奥，需要你们话很多时间去理解理解...”
虽然讲得由浅入深，但这可能是一般炼金术士要学几百年才能累积的知识量，几乎代表了目前人类能掌握炼金术之最。
即便吉克天赋惊人，未来很多年内，他可能都要耗在这些内容上了。
吉克听到这话，这才中那种沉浸听课的状态中回归神来。
他连忙起身，躬身行了大礼：“谢谢老师。”
一旁的菲比也同样乖巧行礼。
苏伦笑了笑，又道：“高等炼金领域的认知不是一蹴而就的，好好钻研，日后必然会有收获。特别是弹药师领域，也大有可为...”
吉克听了一晚超纲的炼金知识，好像整个脑袋都有点消化不良，呆呆地回应道：“是，老师。”
苏伦看着自己弟子这样子，哪里没猜到他人在这里，脑子里怕是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做实验了，又道：“不过你说你想把的‘暗物质炸药’运用在机械中，让它更稳定，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很特别的东西，可以用作参考。”
说着，他展示了一个物品的投影，那是一枚黑漆漆像是黑曜石的东西。
东西太特别，也没敢从小虚空界里拿出来。
这是之前在龙之国海域，戈尔工一族的圣殿密室中找到的古代兵器【诸神黄昏】那种魔能火炮的能量石。
【诸神的黄昏】
详解：又叫‘左西莫斯暗物质’，以发现者名字命名的神奇物质；曾经神话地精一族在黑暗世界无尽虚空中发现的神奇矿石，蕴含了超强能量和你无法理解的高位法则之力；通过研究，地精们发现了它拥有克制神明信仰之力的特殊效用，因此这种石头也被神明视作禁忌；
看到这东西，吉克的目光仿佛才聚焦，从那种神游的状态中回归神来：“老师，这是...？”
“这就是一种特殊的‘暗物质’。”
苏伦之前看不懂这东西。
后来看懂了也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等再后来看过艾萨克爵士的第五本手稿，现在又看到了吉克那本《狄拉克暗物质之书》之后，他才有了准确认知。
这就是一块固化的“暗物质”。
虽然不知道这种天然物质到底怎么来的，也好像和吉克人工制作的也不太一样。
但本质是同一种东西。
可借鉴的地方就很多了。
而且这大小，和吉克那种临时制作才能制作出一克、两克的，根本不能同一而论。
最关键的是，它稳定，且有很成熟的使用方法。
吉克听到这话，眼睛都直了，“这...这...”
他像是看到了一座宝库向自己打开了大门，根本挪不开眼了。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儿，这东西小虚空界里都没任何人弄懂了。
苏伦觉得让吉克研究再合适不过，又道：“这晶核上有一种非常复杂的炼金阵，它禁锢隔绝这块暗物质，所以才没湮灭。你可以研究一下，或许能让你炼制的暗物质稳定下来，达到可安全储存的程度。还有，小虚空界里还有那古代兵器的详细图纸，图纸上有如何能精准释放这种暗物质湮灭能量的方法。你也可以参考一下，用到现代机械上来...”
苏伦之前得到了那图纸和晶核的时候，只把它当成一件古代兵器。
因为作为弹药的暗物质，他也不知道怎么制作，打完了就没了。
但也没想这么巧，自己的弟子竟然研究的也是这个门路。
一旦研究有成果之后，也就意味着这东西可能就是一种可持续的技术了。
一克就能重创一个万人法团，那么这么一大块呢？
和图纸鉴定出来效果一样，这怕是能对神明都造成致命威胁的兵器。
到时候真来十几门这样的大炮，岂不是遇神杀神？
要是能武装到所有机械部队里，那还怕什么位面入侵？
不过，这种克制神明的兵器，苏伦觉得没有自保能力之前，还是最好别暴露。
不说制作成本必然极高。
到时候真要暴露了，可能不仅仅是天神位面，其他位面的神明怕是都会来毁灭这种能威胁她们的武器。
如果不够强大，炼金位面用了只会加速毁灭。
看到这里，吉克早已按捺不住心中那迫切的研究欲，兴奋道：“老师，我想去小虚空界里研究学习！”
苏伦微微一笑：“嗯。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你可以先和你的伙伴们说一声。”
吉克欣喜若狂：“好！”
第六二六章 来了一个半神
赫比特松一战之后，苏伦和镜先生就一直就在玛法待着了，然后就开始了打游击。
他们奇袭各种沦陷区驻扎的万人法团，伏杀高手。
天神位面降临的魔法师虽然多，但玛法领土非常宽广，战线拉长之后，魔法军团的分布也就变得十分稀疏。
往往沦陷区的一个城市大概也就驻扎一两支万人法团。
原本之前也已经足够了。
有魔法塔的加持，一个两个法团足够抵挡十倍以上的机械军团。
哪怕遇到了大规模围城而不敌，也能等到增援。
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就凭借这种方法，控制了玛法数十个大城市。
然而，苏伦和镜先生两个顶战加入战场后，这个局面立刻就改变了。
他们两人一个能对上任何九阶都不落败，一个傀儡军团能轻破万人法团。
配合之下，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几乎没有任何办法。
哪怕是集结十个八个万人法团，两人也能轻易处理掉。
即便是真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被埋伏了，卓越的位移能力也能让他们全身而退。
天神位面的人处理不掉苏伦和镜先生，但两人却可以轻松攻破各种城市魔法营地，这种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面倒。
两人像是尖锐的子弹，在一个庞大而臃肿的巨熊体内窜来窜去。
而且苏伦的超远距离空间位移能力也能让他们灵活出现在玛法境内任何一点，再有联合帝国的情报支撑，他们总能在别处找到一些落单法团，又或者伏杀掉顶阶法师。
能打能走，天神位面完全奈何不得两人，只能被动防御。
就这样，后来短短数月时间，两人几乎横扫了整个玛法境内，杀敌数十万。
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们没办法再分散驻扎，只能数十个魔法团汇聚在一起，形成超级法团才能自保。
即便有降临新的九阶法圣想改变这局面，再被苏伦两人偷袭伏杀了两个之后，也老实了。
法圣级别的高手们，也都只能一直躲在超级法团中，再不敢落单。
至于神明意志，也再没有降临过。
之前龙之国海域一战，那位三眼族的神明附身在圣子弗兰克身上被重创之后，或许是因为伤势、忌惮什么的。
又大概也本就不着急。
也就不降临了。
一两年的时间对凡人来说很漫长，对于神明来说，估摸也就弹指一挥间。
她大概是觉得如今的炼金位面就已经是囊中之物，迟早都会被天神位面攻陷。
迟一点，早一点，都没太大影响。
何况，真只是意志降临，也不见得真能打过。
.......
就这样，苏伦和镜先生几乎就凭他们二人之力，压得百万魔法师龟缩营地无法动弹。
短短几个月，玛法境内几乎所有沦陷区城市都被解放。
而在这期间，联合帝国迁移舰队也一直都在玛法各大沿海城市迁移人口。
因为没有阻挠，滞留在玛法境内数以亿计的人口都顺利迁移。
还有之前没能转移的各种大型工厂和设备，也都有了机会搬迁过去。
只留下了一部分在前线抗争的反抗军，他们在各处地下修筑秘密工事，为日后的大战做准备。
还有一部分在各大矿区偷偷地继续挖矿生产，给帝国那边提供足够多建设资源。
而因为苏伦和镜先生在玛法这边镇守，也给炼金位面带来了难得喘息的时间。
鲁英那边也因为大量人口迁移过去，国力得到了井喷式的增长。
帝国的全民炼金教育的政策和基因药剂带来的益处持续发酵，民间和军方都涌现了大量惊艳的炼金人才出来。基数大了，各种稀有的A、B级天赋者，甚至还有少数S级天赋者也都崭露头角，顶级职业者也频频突破...
再有就是机械科技领域的发展也各处开花。
原本两大帝国各自都拥有一些底牌，比如鲁英的神经技术、古斯马奥飞艇，还有皇室和各大贵族珍藏的古代机械图纸。之前没有能力制造，现在和玛法成为联合帝国之后，有人员、技术和设备支撑，各种秘密机械装备也相应问世。
内忧已除，外患暂且无碍。那位叶卡捷琳娜大帝也展露其惊人的治国能力，一项项政策落实，联合帝国也达到了千百年来空前的繁荣。
就这般，一晃两年。
......
这一日，玛法南部的赞布拉铁瀑省。
深秋，天气微凉，这是泡汤最合适的天气。
还是深山里那处松林温泉，森林里一片寂静，只听着潺潺流水声。
清澈的泉水里，三个人正悠闲地泡着温泉。
苏伦和镜先生两人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泡一泡。
找来找去，玛法境内的温泉也就这处山泉最佳。
当然，最重要的是玛法其它地方已经几乎没有魔法师的阵地了，都集中在了位面通道这边。两人要经常会过来看看敌人降临的情况如何，所以也常来这里泡汤。
“佩斯托亚，你别总是附身在潘多拉小姐的身体里捣蛋啊，这样很不礼貌的。”
“啊...可是潘多拉姐说可以的啊，她神降去北洲四国还有龙之国收集信仰去了。她还说，要让苏伦多研究一下，早些给她想想如何炼金之躯凝聚神格呢。你说是吧，小师弟？”
“...”
温泉池里，佩斯托亚操控着潘多拉的身体，在泉水里游来游去。
这丫头也之前不会游泳，现在好不容易学会了，就各种显摆。
突然，“哗啦”一声，水里那个潜游的身影就冲了出来。
潘多拉的身段本就傲人，出水一片波涛汹涌。
苏伦早已见惯不怪。
泉水上漂浮着一个木盘，盘子里装着各种新鲜的蔬果，三人泡得乏了会吃点东西，倒也悠闲。
“位面通道那边集结了越来越多的魔法飞艇，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横渡帝国海峡了。看那数量累积的速度，应该最近几个月就会行动了。”
“嗯。他们没办法在沿海弄造船厂，就只能用魔法飞艇了。不过好在灵敦那边最近有传来消息，联合帝国这两年发展不错。军方也有准备，蒸汽飞艇军团已成规模，真打起来我们的优势也会很大。就怕敌人的顶级战力太多，直接斩首，那才是大问题。”
“是啊。就目前来看，这两年来至少有二三十个九阶法圣降临了。说不定还有什么特殊能力的存在。下一次大决战，恐怕会很惨烈啊。”
“嗯。不彻底解决位面通道的问题，这问题就一直会存在。”
“寂静森林那边有要打算去吗？”
“看来得提上日程了，帝国那边八阶巅峰的职业者现在已经不少，源质的缺口很大。如果不尽快进阶一批九阶出来，未来的战役会很难。而且我总感觉，敌人好像筹备着什么大动作了。”
“...”
三人泡在泉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炼金位面其他人或许会在这两年难得安稳中觉得危机暂退了，但苏伦和镜先生一直都在前线，他们很清楚情况会越来越糟糕。
位面通道越来越稳固，天神位面降临顶级高手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容易。
虽然镜先生和苏伦这两年一直都在战斗，战斗力提升也非常大，看着都是大捷。
但终究，位面战争不是靠他们就能左右的。
.......
这是很普通的一天，看着没什么特别。
三人泡了一会儿，原本打算像是往日一般就地露营过夜。
但就突然间，镜先生接到了什么讯息，秀眉微蹙。
苏伦看着，问道：“怎么了，师姐？”
镜先生道：“刚得到帝国军方那边传来的情报。一刻钟前，有疑似九阶的魔法师，带着的几百人去袭击了曼纽希尔的一个秘银矿场，造成了不小伤亡。人还没走，就在矿场里。”
苏伦听到这话，思绪一转，立刻想到了什么：“哦，冲着我们来的？”
这两年他们两人袭杀了天神位面太多次，敌人已经知道他们的手段。
所以绝对不可能再有九阶单独出来送死。
但现在既然出现了，也就是说，对方是有把握的。
镜先生也点点头：“应该是了。”
显然，这是故意示威挑衅，要引他们露面。
沉吟了片刻，她想到了什么，语气凝重道：“恐怕是有‘半神’降临了。”
苏伦听着目光也微微一眯，“半神啊...躲了这么久，终于是要出击了吗。”
他也是这样想的。
一般九阶根本没有胜算。而敌人敢带着几百人就出面挑衅，最大可能就是敌人里有远超九阶的战力。
大概也只能是“半神”了。
苏伦之前是收割了那几个九阶法圣的记忆，对魔法位面的半神也有了一个准确概念。
魔法师的认知中，那是没有凝聚神格，却掌握了一些神力的魔法师，他们通常被称作“法神”。
那个称号，就代表了人类力量的巅峰。
苏伦现在对九阶之上的力量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在他看来，那些法神大概率就是掌握一些“规则之力”的存在。
真要有这么一个强者降临，换作是苏伦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魔法师们龟缩了两年了，必然是要来出一口恶气的。
袭击矿场的人现在还没走，苏伦和镜先生简单的商议了几句，人就已经消失在了温泉池里。
即便是敌人故意挑衅，他们也不得不去一趟。
一是领教一下半神级别魔法师的实力；
第二就是看看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到底有什么打算。
拖得越久，变故就越大，早点弄到情报也早有准备。
......
苏伦在玛法各大城市几乎都留有空间坐标，几次瞬移之后，他们就来到了有玛法第二大城市之称的曼纽希尔。
曾经这里也是一座人口超千万的超级矿业大城，现在一片废墟。
城里除了一些反抗军，也几乎没了居民。
人口都在这两年迁移行动中迁去了玛法，连城里那些工厂、钢铁建筑，能搬的都已经搬走转运去了鲁英。
苏伦和镜先生一过来，就听到了城外矿场响起的爆炸声。
城外有一处高产出的秘银矿场，价值不可估量。这也曾经是这座城市发展起来的根本，这两年一直都有反抗军在开采。
苏伦两人再次瞬移，已然来到了一处荒山上。
刚一来，正好就看着露天矿场上，一百多个穿着魔法师长袍人凝空而立。
绝大多数魔法师都在看戏。
只有少部分五、六、七阶的魔法师在各处用魔法轰炸，用地震术想要震塌地下矿洞。
而反抗军那边也早有准备，引爆了提前埋藏的一些炸弹。
动静很大，但并没看到几个人。
苏伦双目流光一闪，注视那群魔法师，立刻就分辨了出来：“有两个九阶。”
二解的全知之童能辨别魔法盾的法则高度，再配合灵魂感知，几乎立刻就能辨别出目标的准确阶位。
原本两个九阶对他们两人来说问题不大。
但看着人群中那个身穿银色法袍、戴着黄金面具的女魔法师瞬间，苏伦却童孔勐地一缩。
那黄金面具萦绕着一层澹澹的光晕，鉴定出来是一件传奇品质的魔导器。普通人直视之时，仿佛看到了神明，会不由地心生敬畏之心。
而戴着这面具女魔法师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其他那一百多人都在其后，包括那个九阶老者，看上去都像是...仆从。
这排场，已经表明了那女魔法师的身份特别。
苏伦再一看那黄金面具上的纹路，立刻认出了其身份，提醒道：“师姐小心，那应该是艾西登帝国大公主奥克塔薇亚·J·菲尔丁。据说是天生三目异象的天神族人。”
三目天神族，也就是天神位面的圣族，和神明最接近的人。
“嗯。”
镜先生听着目光也一凛，她也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威胁。
显然，这黄金面具的女魔法师即便不是半神，实力也绝对不是一般的九阶。
苏伦手握黑伞，感知全力外放，又微微眯眼道：“周围没有埋伏，师姐，要动手吗？”
对方显然是故意没带多少人，就等他们上门了。
镜先生点点头，平静地说道：“先试试吧。”
半神对于旁人来说遥不可及，甚至会因为未知而本能地心生一些畏惧。
可对于镜先生来说却不算什么。
因为，她可是见过炼金位面的最强半神的存在啊！
......
就在苏伦和镜先生出观察的这片刻，露天矿场天半空中漂浮着的那个黄金面具女魔法师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把头转了过来，看向了西北方的山坡。
苏伦神情一凛，滴咕了一声：“感知很强啊。”
两人知道被发现了，也没再隐藏，镜像伪装一散，两人的身影就显露了出来。
看着两人身上的金纹斗篷，那黄金面具女显然也知道要等的人来了。
双方一对视，两股恐怖的威压突然盖压整个矿场，像是两股海啸对冲而去。
轰然一声炸响。
顶级强者仅仅是气势外泄，就压得四周山石崩裂，飞沙走石。
打架甭管打不打得赢，皇族的排场还是要有的，总不能堂堂圣族公主一来就亲自上场。
就是苏伦两人气息外漏一瞬间，那一百多个随从法师也反应了过来的，朝着小山坡勐冲而来。
苏伦看到那个九阶老头袭来，冷笑一声，身形也消失当场。
他很有自知之明，半神什么自己是打不过的，一般的九阶还能碰碰。
他虽然认出了那个黄金面具的女魔法师的身份，但有限的情报中也仅此而已了。
据说这女魔法师是“法神”，却没人见过她出手。
但就刚才泄露的气息来看，妥妥九阶之上了。
再则即便不是触碰到了人类力量极限的半神，她本身三眼族的天赋就已经不容小觑了。
【S-009-万象真解】，之前一个八阶的弗兰克就如此难缠，何况是真九阶。
这种高手，还是交给自家师姐先去探探底稳妥一点。
苏伦毫无惧色地冲着那九阶老头而去，死亡领域展，身体四周萦绕起了一层漆黑诡异域场。
两年前对上九阶法圣，他可能要忌惮三分。
但现在嘛...
没有阶位威压，法圣在他眼里虽然依旧有威胁，但致命威胁就不大了。
从当初克来明顿一战到现在，他收割了足足七个九阶法圣的灵魂，现在对魔法体系的了解也十分透彻。
用战力来衡量，说是九阶，也半点不差了。
不过让苏伦微微有些意外的是，那九阶老头是一个物魔双休符文雷师，不仅魔力浑厚无比，一身符文肉身近战能力也强悍的一匹。
这家伙速度快若闪电，只听着天空中“噼啪”一声惊雷炸响，人影已经瞬移数里。
再一看，他已经贴脸出现在了苏伦眼前，冲过来就是一通重拳输出。
“彭”、“彭”、“彭”...
拳拳在空气中炸响音爆，隔着几百米都能在矿上打出一个个大洞。
老头浑身闪耀着紫色雷霆，随手就能掷出堪比八禁咒的雷矛，靠近他圣域范围中还有强烈的麻痹感。
速度快、肉身强、魔力浑厚、圣域强大。
这种物魔双修的敌人很难让人找到短板克制，一般人还真对付不了。
刚一交手，苏伦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当初那个时光法师之外自己遇到的最强九阶法圣。
可惜，苏伦龙纹金身加持的霸体可半点不比这家伙弱。
之前在龙之国海域服用过【雷龙息果】，雷系抗性也非常高。
哪怕是近身肉搏，他也半点不落下风。
再则那雷法加持的【奥术·雷闪】速度再快，在苏伦眼里的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第六二七章 镜
“冬！”
“冬！”
“冬！”
“...”
天空中雷鸣炸响，滚滚雷云遮天蔽日，声势骇人。
方圆数十里的雷元素被汇聚在矿山之上，形成了一个雷海圣域。
那个九阶雷系法圣法袍已经在和苏伦的战斗中破碎，此刻他赤裸着上半身，露出了那与他苍老面庞截然不同的壮硕肉身。
浑身肌肉虬结鼓胀，狂暴的雷元素萦绕其身，古铜色的皮肤上紫色雷系符文遍布全身，锃亮放光。
九阶符文法师，肉身也极其强悍。
老头口中念诵玄奥咒语，抬手一举，漫天紫雷汇聚在他掌中的，突然勐地噼下，“噼察”一声，天空中雷元素滚滚汇成一道炙热的球形闪电，朝着苏伦直噼砍而去。
苏伦童孔微微一眯，已然看出这道魔法的根底，心中急喝：“咦...居然是‘雷神秘法·球状闪电’？！”
但雷法何其之快？
转眼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他本能一闪，身体已经出现在了数百米外。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明明这瞬移躲开了那雷球，但就是苏伦再次从空间裂缝中出现的瞬间，几百米开外的那雷球已然拐弯出现在了他眼前，瞬间就击中了他再次出现的位置。
“卡察！”
一声炸响，雷球释放出了炙热的高温和强光，伴随着毁灭性的雷系法则轰然引爆，把苏伦淹没在了一片雷光之中。
.......
转瞬间，一个浑身焦湖，衣袍上还闪烁着小雷蛇的身影再次瞬移出现在几百米外。
硬抗了这一击，苏伦看着略显狼狈，但心中半点不意外：“会拐弯的雷法...啧啧，没想这门雷神秘术居然还真有人练成了。真是长见识了。”
据他所知，这【球状闪电】别看名字很普通，但却是雷系魔法中学习难度最高的禁咒之一。
传说是神授之法，九阶法圣也少有人能又机会学习，更少有人能掌握。
以前他收割的所有记忆中都只是听说，没想现在真碰到一个会的人。
这雷法之所以棘手，不仅仅是威能大，最重要是这是一道“锁定魔法”！
气机一旦被锁定，圣域覆盖的方圆几十里范围内，雷球会像是追踪导弹一样，不在目标身上爆炸绝不会停止。
只能硬抗！
就像是苏伦刚才那般，哪怕是瞬移离开了，也转眼就被追上了。
仅仅是这一招，换做一般八阶刚才就该灰飞烟灭了。
魔法爆裂的强光还像是的闪光弹般，让人视觉陷入了一片白芒之中。
恢复了一瞬，白芒散去，苏伦眼中这才聚焦，视野清晰了起来。
他余光看了一眼自己体表被炸开的暗金龙鳞符文，微微凝重，心中琢磨了一声：“破坏力已经达到雷系法则上限了，怪不得这样强。”
在全知之童眼里，这魔法没什么秘密可言。
但看即便是看懂了，他也没有什么更的好办法克制，只能靠自身手段硬抗。
而且这老头也很谨慎，刚才看到自己身上【死神之火】的瞬间，就不选择近战了。
想杀他，可不容易。
然而让苏伦更凝重的是，一个仆人就这么厉害了，那位大公主奥克塔薇亚·J·菲尔丁得多厉害？
再一看，远处那老头手里又搓出了一个大雷球了。
苏伦微微一眯，这次的敌人，果然很强啊。
......
不过眨眼间，苏伦和那九阶雷法两人影就在天空中对轰了好几个回合。
夸张地的能量波动在矿山上炸开，大地都被雷电震得寸寸开裂。那些低阶魔法师们也在战斗中被波及，死伤惨重。
虽然苏伦战力堪比九阶，但本身阶位没达到，依旧落了下风。
他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杀不掉那个雷法，但半点不着急。
因为对方也杀不掉他。
这种情况原本就是持久战了。
真要耗下去，最终赢的必然还是苏伦。
可显然，这次战斗的主角不是他们。
镜先生和那个金面具女魔法师已经对峙了片刻，虽然看上去什么都没做，但苏伦哪里不知道，她们已经在交锋之中了。
她们这种程度的高手，一旦抓住对对方半点机会，就必然会是雷霆一击。
就是苏伦余光一瞥的这一刹那，那黄金面具女魔法师动了！
她嘴里魔法咒语瞬间吟唱完成，手中突然就亮起了灼灼白光。这女人做出了一个从腰间抽剑的动作，再一看，她手里的白光已然变成了一柄光剑。
苏伦余光瞥去，鉴定一看竟然是一柄神器投影，心中喝到：“【谱尼的光明圣剑】！”
那光剑一出，宛如她手中捏着一个太阳，炙热的白光照耀四周，刺的人眼睛生疼。
哪怕是苏伦隔得老远，都感觉到了皮肤上传来了一股针扎般灼烧感。
而再定睛看去，他们脚下的秘银矿山竟然被高温烘烤开裂，砂石都隐隐有了融化的迹象。
仅仅是法则外溢就如此恐怖，可见这剑的厉害。
那金面具女魔法师拿出圣剑，毫不啰嗦地朝着天空一指，剑尖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超级巨大的九芒星魔法阵，阵法转眼覆盖了整个矿山。
苏伦看着那阵法上的魔纹，哪里没认出这魔法阵的路数，心中脱口而出：“九阶禁咒——【神圣枷锁】！”
之前鲁英克来明顿一战的时候，那还是需要九个八阶大魔导师联合组成魔法阵才能使用的军团魔法，没想着金面具女人一个人就用出来了？
再一看这女人浑身熠熠的圣光，苏伦哪里没看出这女人使用的光明规则，心道：“调动了光明规则之力，难怪她能瞬发禁咒。还是圣光系法师，这明显克制师姐的血族之躯...”
只一瞬间，他就看出了太多的东西。
这黄金面具女人妥妥的法神境了。
刚才她凝聚魔法用的不是常规法则升华，而是让苏伦看到了一丝丝规则之丝。
这手段就不是九阶法圣能掌握的范畴了。
难怪敌人有这样的底气来引诱他们出来，这女人也是苏伦见过的除了美杜莎女王和那个海中的独眼巨人王，最强的之人！
这下子，如果不杀掉这女人，束缚镜先生的【神圣枷锁】也不会解除。
还真是开门就送来了一个大难题。
然而，即便是敌人表现得如此之强，苏伦心中不太担忧。
毕竟，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家师姐的战力！
......
【镜像守护者】这个天赋能力非常特殊。
别看镜先生对上之前对上九阶好像没有什么压倒性的优势。但她这个能力优势本就不是在同阶战斗中特别明显，而是在越级战斗会特别突出！
就像是曾经灵敦大灾变，对付那个能让九阶皮耶尔大师就舍命相搏的伪神海巨人，那时候镜先生才八阶依旧能打得的不落下风。
同阶之内她几近无敌，阶位之上，至少也能一换一！
就是这一刹那，那黄金面具的那个魔法师已然将【神圣枷锁】施展了出来。
镜先生一动身，身体四周就出现了一根根圣光锁链。圣光皮肤上灼烧出了炭黑痕迹，不仅限制了她的行动，那圣光之力还比之前遇到的那次更强了太多。
可惜，镜先生的实力也不是两年前了！
她术士印飞速变幻，浑身突然熠熠镜光，轻喝一声：“殖装解·镜像万花筒。”
术式一成，再一看，她整个人像是出现了重影一般，看得人头晕眼花。
“镜像奥义·终界之镜！”
转眼间，那镜像一分为九，竟然变成了九个一模一样的金文斗篷人来，“奥解·九轮镜身！”
苏伦看着视野中出现的九个镜先生，心中呢喃了一句：“居然一照面就逼的师姐用出了这招？”
他哪里不知道这是自家师姐放大了。
九轮镜像，这是镜先生目前能使出的最强状态。
见面就火力全开，也就是说敌人的强大远超预料。
苏伦目光微微一眯，又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过用了这招，师姐就没有输的道理了啊...”
......
果不其然！
就是镜先生解开了九重镜像分身之后，她九个分身突然各站一方，同时掐起了术士印，刹那间天空中同样出现了一个超级巨大的九芒星炼金阵，完完全玩不逊色天空中的那个魔法阵！
敌人凭借半神之境可以利用调动规则之丝，一人就能实战大型军团魔法。
镜先生一分为九，同样可以一人就凝聚出了一个超级炼金阵！
术式瞬间凝聚成，九个镜先生同时轻喝一声：“炼金术·究极元素窃取！”
镜先生擅长各种复制，但她可不是只会复制。
她可是无术不通黑先生的老师。
她同样精通几乎任何一系的炼金术！
眼前被【神圣枷锁】限制，她自然不可能复制这种圣光魔法来限制自己，而是用山了炼金术中元素窃取。
用炼金阵的等价交换，窃取对方漫天圣光元素。
然而下一秒，覆盖矿场的海量圣光汇聚在她脚下那个九芒星炼金阵中，转眼就从白炽色变成升降让的绿色的光芒。
苏伦看到自家师姐的术士印，已然猜到了她要做什么，眼中异色一闪而没：“咦...好巧妙的应对啊！”
圣光系魔法对很多人来说都非常棘手。
因为这是一个几乎找不到任何克制的元素序列。
地、风、水、火...宇宙中的元素几乎都相互克制，但圣光系几乎找不到克制元素！
所以对上圣光系魔法，一般元素系职业者很容易被克制，却很难找到克制它的手段。
然而。
不能克制，并不代表无法对付。
在炼金术中，用光元素转换木元素，效率和转化率会非常的高。
木系不克制光系，但却是光系元素却是木系最完美的养料。
阳光能让植物生长，这是宇宙基本法则之一！
苏伦已经猜到镜先生要做什么了。
果然。
镜先生凝聚出了【元素窃取】之后，炼金将海量的圣光元素从那魔法阵中抽离了出来，然后她术士印再次一变，无缝衔接了另外一个术式：“炼金奥义·大森林的赞歌。”
就是这转瞬间，大量的光系元素被转换成了木元素。
原本灰黑荒芜的矿瞬间眼草木横生，地面卡察卡察龟裂开来，一颗颗树木突然就拔地而起，转眼从树苗暴涨成了一棵棵数百米高的参天巨树。
华盖参天，入眼一片翠绿葱葱。
天空中的阵法不停地供养海量木系元素，这些树木就越发茁壮，还在不断膨胀壮大。
而且神奇的是，那强大得能灼烧砂石的圣光，非但没将树木烧毁，反而像是不停地给这漫山遍野的绿植提供了养分。
镜先生仅此一招，就巧妙化解了限制她的【神圣枷锁】。
然而，还没完！
镜先生完美化解了自身困境之后，她的九个分身各自就掐出术士印。
分身一：“木之炼金·通天藤！”
分身二：“木之奥义·木傀儡！”
分身三：“木元素之赞歌·生命汲取！”
分身四、伍、六、七合击：“神术·翠神降临！”
分身八：“...”
就是这转瞬间，矿山上那大片茂林丛林突然就像是活了过来。
漫天的藤蔓像是魔鬼的爪子，到处去漫延，想要抓住目标...
而那些巨树也化作一头头木傀儡，举手投足间山崩地裂...
再看森林中绿色波纹一层层荡起，不仅仅持续恢复着镜先生的生命力，更是抽取着森林里其他目标的生命...
等着最终那个神术翠神降临之后，再一看，整个空间都片都变成了一片森林的世界。
树木像是囚笼一般，将方圆几十里的矿山都囚禁了起来。
她以一人之力，宛如镇压了这一方空间。
顶级炼金术士之威，恐怖如斯！
......
一连串的高阶术式瞬间凝聚，哪怕是苏伦这个旁观者都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惊呼：“好强啊...”
他虽然知道自己师姐很强，但之前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敌人，也从来没看她火力全开过。
现在对上了这个法神，苏伦才知道镜先生炼金术竟然这么强，对术式的理解如此深。
九个分身虽然分去了她本体一部分战斗力，但法则层面的理解是一模一样的。
而镜先生目前本体算是中等九阶的法则理解，但她复制能力中有很多超出了她自己理解上线的炼金术和各种高阶理解。
也就是说，那个带着黄金面具的女魔法师要同时面对九个九阶巅峰的炼金术士！
这一招，足够神阶之下，让镜先生立于不败之地了。
哪怕是还在和苏伦对战的那个雷法老者，也被各种植物藤蔓追的狼狈不堪。
变故来的如此突然，那个金面具女魔法师见状也神情一变。她没想自己的圣光魔法这样就被窃取，反而用作来攻击她自己？
再看着那漫天藤蔓袭来，她手中那柄【谱尼的光明圣剑】光芒大盛。一剑斩下，剑光纵横，方圆几百米的藤蔓尽数断裂。
然而有炼金阵远远不断地转换木元素，那些藤蔓断掉之后，顷刻间就再次凝聚，又冲着她袭击而去。
金面具女在藤蔓中各种冲杀，虽然这些木系法术对她来说还远远到不到致命的程度，但被被牵制着，她也根本无力再对付镜先生。
见状，金面具女心中冷哼一声：“炼金位面竟然还有这等强的土着，哼，倒是小看了啊...”
这比情报中描述的要强了太多。
原本她还觉得对付一个破碎位面的土着，用不着几分力气就能解决。却没想着才刚开始战斗，就让她觉得不全力以赴，根本没有胜算了。
但就是这眨眼间，镜先生既然火力全开，也没打算给敌人机会！
木系囚笼困住敌人的瞬间，她九个分身再次凝聚出了一个军团术式，她术式银一掐，厉喝一声：“炼金奥义·黑暗熔炉！”
如果刚才的手段只是捆阵，那么这就是致命杀招了。
就是这一刹那，天上突然光线一暗，像是一块黑幕将世界都笼罩了起来。
黑幕降临，一股诡异腐蚀之力悄然形成。
苏伦看到这里，也惊叹不已：“这是想把敌人连同这片空间都给炼化...呵呵，师姐对术式的研究真是透彻啊！”
虽然看懂了这个术的门道，但苏伦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他听都没听说过的炼金术式。
他心中不得不感慨，别开自家师姐平日少言少语，真正出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就这一连串的术式，让人仿佛看到了一个顶阶炼金术展示会。
自家师姐的术式池，深不可测啊！
精致而优雅，招招都是教科书式演示。
这一对比，苏伦立刻就觉得自己的手段有些粗糙了。
他自己的手段几乎都是瞬杀敌人，无论死神之火、死亡领域，又或者黑镰砍砍砍，傀儡军团轰杀。
如果瞬杀不了，他掌握的那些花里胡哨法术也很难杀掉敌人。
走的就是一力降十会的莽夫线路。
然而，镜先生和黑先生就是那种以技破力，把技巧研究到极致的人。
眼前的镜先生，真正把一个传统炼金术士的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片漆黑。
镜先生对敌人下手可没留手，这几招招招都是冲着杀人去的。
那黄金面具女知道自己轻敌了，哪怕她是掌握的圣光法则，在这无尽漆黑中，她也像是一朵摇摇欲熄的风中残烛。
光明非但没有驱散黑暗，反而黑暗中似乎有着某种诡异的侵蚀之力，将光都吞噬了进去。
还有那些藤蔓怪物还在黑暗中继续攻击着，它们的要把人拉进无尽深渊一般，给人一种越来越浓郁的恐惧感。
“哼！”
黄金面具女冷哼一声，手中剑光大盛。
她一剑斩断了无数藤蔓，然后抬手缓缓揭开了她脸上戴着的黄金面具。
再一看，那是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庞。
神情冷漠，有着一种高高在上，宛如神明一般的冷漠。
这大公主奥克塔薇亚·J·菲尔丁不仅模样不差，她脸上更有异像，定睛一看，眉心之处竟然有一条缝隙。
就是刹那间，她勐地睁眼，额心竖童瞬间张开，一股刺眼的金光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
显露三目异像的瞬间，她整个人的气势陡然拔高了一大截，一股神圣感萦绕全身，宛如神明降临。
和之前相比，竟然判若两人！
因为早知道这人的身份，苏伦看到这里半点不意外。
但他眼中二解的全知之童也看出了另外一些东西，心中呢喃自语：“法神啊...原来所谓的‘不可名状’、‘不可描述’、‘不可直视’，就是规则之丝外显。”
一瞬间，他仿佛抓住了一些高位感悟。
果然，要和强者战斗，才会知道差距在哪儿。
也能窥探到一些高处的奥秘。
这个半神对手，对苏伦目前来说，还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然而，想归想。
敌人既然露出了三目神眼，自然也是打算动真格的了。
那奥克塔薇亚竖童中突然迸射出一缕金光，像是一柄锋利的长剑划破了漫天黑幕。只一刹那，【万象真解】就破开了镜先生的【黑暗熔炉】。
转眼天色大亮，四周森林再次变回了绿色。
奥克塔薇亚看着不远处九个镜先生，眼中厉芒一闪，整个人已然消失当场。
镜先生看着也丝毫不惧，术式再凝！
......
镜先生和那个奥克塔薇亚都火力全开，招招放大。
因为之前有和圣子弗兰克交过手，苏伦对三眼天神族有足够了解。那【万象真解】虽然厉害，可有了防备之后，对镜先生的威胁也不算特别大。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那三只眼几乎能分解一切术式，困不住她，也几乎不可能用术式杀掉。
而镜先生自己九个分身也同样很BUG，九重攻击，九重复制，对方的魔法也几乎都没有什么用。
两人打着打着，各种中手段尽出，从远程到近战，打的天昏地暗。
苏伦对看着镜先生用出了九道分身，就知道她败不了了，也没在去多关注那边的战场。
而他自己也继续找上了那个九阶雷法老头。
只要他能杀掉这家伙，就能腾出手来帮自家师姐合围，拖下去未必不能分出胜负。
没打多久，这个秘银矿藏就只剩下了四个人。
四个堪称位面顶级的战力各种火力输出，曼纽希尔城也受到了波及。好在城市里本就没有什么人，看着打起来之前还提前撤离了，也没造成多少伤亡。
不过，这个曾经玛法第二城的雄城最终也被四人摧毁大半。
然而这场战斗从一开始没能看到胜负苗头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打的十分艰辛。约莫打了两三个小时之后，苏伦和镜先生还是选择了主动撤离。
那天神位面的法神和法圣留不住他们，也只能作罢。
一场战斗来的突然，结束得也十分突然。
双方各自散去。
......
不多时，两道人影出现在了曼纽希尔城郊的荒野上。
这是一片橘子果林，秋意浓浓，沉甸甸的果子挂在树上，因为没有人采摘而溢散着浓浓的果香。
两人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
镜先生微微有些遗憾，道：“如果没有神明意志降临的话，还是有机会杀掉的。可惜了...那女法神能召唤神器投影，必然有神明注视着。”
苏伦也点点头：“是啊。”
如果差距大，直接斩杀了就解决了。
但打了之后，他们也发现，就是差距不大，才难分胜负。
如果再继续打下去确实有斩杀的机会，但打到后面，那奥克塔薇亚微微落入下风，苏伦他们就感受到了一股神明意志窥探的感觉。
再打下去一旦神明意志降临，不死磕的话，大概率还是奈何不得的。
索性就主动撤离了。
好在这一次也探到了敌人的底，知道了很多宝贵的情报。下次再要遇到，提前做些准备，未必没有斩杀的机会。
镜先生显然也没放在心上，又问道：“苏伦，你有看出什么？”
苏伦道：“嗯。那个奥克塔薇亚确实是法神，她那个境界不仅仅是能理解部分的规则，再魔法中也能掌控运用了...”
这一战可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而是收获巨大。
至少，他们见识过了真正的半神高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苏伦的二解全知之童看破了那些规则运用的手段，这可是目前几乎从任何渠道都得不到的重要收获，这对他自己未来的职业路途有着非常重大的参考意义。
两人就漫步再果林中，他把之前看到的一些情况和自家师姐分享了出来。
“智慧”让苏伦能理解，也能把这份理解分享给别人。
这对镜先生来说，也同样意义重大。
两人聊完了这次战斗。
镜先生不由地感慨道：“天神位面已经降临了半神级的高手，下次大战就会越来越糟糕啊。”
说着，她也微微一叹：“如果我能窥探到规则奥秘，那就好了...”
苏伦听着，也沉默了片刻。
确实，一个半神尚且还能对付，但如果不能改变这种情况，来个两三个半神，那可能就是灾难了。
就是这念头一闪，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亮：“对了，师姐！我有一个想法，或许能解决一些问题。但可能也有风险。”
镜先生偷来了询问的目光，“哦？”
苏伦道：“既然位面通道能降临半神下来了，那么位面通道附近的空间稳固程度，必然已经能够承受下位神降临了。”
镜先生显然猜到了什么，“你是想说...”
苏伦目光一凛，正色道：“嗯。我打算打开【虚空行者的任意门】，把那个放逐在无尽虚空中的神阶虫母放出来！”
今天休息
今天过节，陪陪家人，向读者老爷们请假一天。
大家也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