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六章 苏伦的霸道出场
黎明团众人选择考验之后，那个独眼巨人嘎嘎噶尔朝着村子里一众小巨人招呼道：“嘿，崽子们！来了一群人类要来挑战‘勇武考验’，你们都过来，让他们挑一下。”
这话音刚落，还在村落里忙碌的那些小巨人们也操起了各种骨斧、狼牙棒、石锤..看着原始却霸气外露的武器，兴冲冲地朝着沙滩上小跑了过来。
这些十七八米的巨人们，胡须没有那么浓密，肤色也没有那么深，肌肉也没那么虬结，确实是巨人族里的“小孩子”。
但几十个巨人齐齐跑动，地动山摇，砂石震落，动静也十分吓人。
苏伦看着神色微微有异。
这些独眼巨人本就有徒手猎杀龙族的实力，几十个迎面奔来的动静，和之前看到巨龙军团来袭的压迫感也不差多少了。
苏伦尚且如此，黎明团其他人更是脸色微微发白。没有领悟霸气的职业者们，已然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
不多时，一群巨人都走到了沙滩边上，还有一些成年巨人隔得老远在观战。
他们对这些造访的人类也十分感兴趣。
独眼巨人嘎嘎噶尔瓮声瓮气地说道：“诸位既然选择勇武试炼，那么你们可以开始挑选你们的对手了。”
停顿了一下，他看了黎明众人一眼，又多说了一句：“我还可以给你们一个善意的忠告，你们的英勇会被大地母神注视。只有最足够强的勇者，才会获得神明的赐福。”
“...”
苏伦听着若有所思。
他和一旁的黑先生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意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也就是说，尽可能地要挑选强的对手？
黎明其他人就一脸苦涩了，不说挑强的对手，就是同阶的，他们都觉得的压力山大。
他们仰望着这群围坐在沙滩上的独眼巨人，像是看着峰峦叠嶂的大山。
苏伦和黑先生是领头人，不合适第一个出场，但毕竟是要有人站出来的。
这时候身后一个六阶的团员走了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告奋勇道：“苏伦先生，黑先生，我先去试试吧。”
这是亚当斯，已经领悟了自己的霸气，木元素职业者，能打能奶，在黎明团里也是一个实力很强的分队长。
苏伦点点头：“嗯。”
亚当斯在众人的注视的目光中走入了空地里。
他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对手，在巨人堆里挑了一个六阶里看上去最矮的，说道：“那个，鄙人亚当斯·蒂弗洛，很荣幸能参加挑战...我可以选这位巨人先生当对手吗？”
这个时候他也想硬气，可实力不允许。
在巨人族那股威压真就像是山岳般，能鼓起勇气站在面前，已经是很了不得了的勇者了。
嘎嘎噶尔露出了毫不意外的表情，点点头：“当然！”
他一说，那个拿着石斧小巨人就走了出来，也自我介绍道：“我叫塔塔西姆。”
看得出大概是因为自己“矮小”才被人选了，他有点生闷气。
两人介绍完，就走到了沙滩的空地上。
没什么好准备的，一声令下，两人就开始了战斗。
亚当斯的反应非常快，开始的话音刚落，他双手术士印飞速变幻，轻喝一声：“殖装·解！”
再一看，他整个人皮肤都变成了像是树皮一般的质感。
这是植物系的暗金殖装【格鲁特之皮】，拥有很强的防御力。
殖装一解开，他体表突然就萦绕起了一层绿色光晕：“领域·万物生长！”
仅仅是这结印速度，就已经算得上是同阶之中的一流水准了。
“出现了，亚当斯队长的领域！”
“是啊，这下即便不胜，也不容易败了。”
“不知道亚当斯队长能不能挑战成功呢...”
“...”
黎明众人看着的隐隐振奋，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都见识过亚当斯这领域，平日一旦施展出来，对上任何敌人都已经先有了三分胜算。
因为这领域之内，亚当斯拥有超强的自愈能力。再有龙血基因药剂，已然很难被杀死。
苏伦看着心中也赞叹了一句“不错”。
这在他所见的六阶之中，也少有人能及了。
不过他脸上却没有半点轻松，目光瞥向了对面那个叫塔塔西姆的小巨人，心中呢喃道：“还不够啊。”
整个黎明团就只有他真真亲眼见识过独眼巨人的战斗力，哪里没看出亚当斯胜算不高。
勉强能打，要说胜算...
只能看他的临战发挥了。
......
亚当斯能进阶六阶，领悟霸气，战斗经验自然不差。
进入战斗状态之后，即便顶着巨人族那股血脉威压，他也半点没有流露惧色。
他自然知道这种级别的对手但凡能有机会重创，就绝对不能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领域展开的瞬间，亚当斯手中术士印再次变幻，脚下就亮起了一个绿色的七芒星阵法，同时抛出了一枚豌豆大小的种子，轻喝一声：“木系奥义·通天藤！”
那颗细小的种子落在地面，在浓郁的木系灵气浇灌下快速生根发芽，转眼变成了一颗绿色幼苗。
当最后一个术士印凝聚成功的时候，那颗幼苗突然就想膨化勐涨，肉眼可见的地变成了一根根粗壮的藤蔓。
转瞬后，那些藤蔓像是蟒蛇缠绕一般，从那独眼巨人的脚下缠绕而上。没给他任何躲避的机会就已经将其牢牢缠绕在了编织得密不透风的藤蔓里。
真是还很细节地将独眼巨人的脚脱离了地面，这样一来，这个塔塔西姆无法汲取大地之力，一身力量就会被限制大半！
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人类的体格相较巨人族太过羸弱，但敏捷上却有巨大的优越。
就是抓住了这单，这一照面，亚当斯就已然占了上风。
黎明团众一看，纷纷一喜。
“亚当斯队长控制住了！”
“这下有希望能赢了！”
“...”
被这的藤蔓控制住的目标，就像是网中缠绕的鱼，再如何挣扎，都会有源源不断地藤蔓长出来，越缠越紧。
即便是苏伦也觉得亚当斯的应对滴水不漏。
这一招【通天藤】对大型目标有绝佳控制效果，用在眼下确实不错。
亚当斯也乘胜追击，想要用他藤蔓绞杀锁定胜算。
然而，就在黎明团所有人都以为他占了上风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却出现了。
塔塔西姆因为身体太过庞大，反应略显笨拙，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然而等他被捆起来的时候，藤蔓上那些麻痹毒刺想要刺入他的肌肤，却“铿”“铿”“铿”的一阵脆响断裂。
众人定睛一看，尖锐的毒刺竟然半点没能刺穿【大地护铠】。
亚当斯看着也脸色勐变，手中术士印一指，几根裹挟着霸气木矛就嗖嗖刺了过去。
然而无一例外，那些木刺刺中之后，齐齐绷断，半点没伤到对方的。
没待他对震惊，更让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无数藤蔓像是蟒蛇缠身，一点点收紧，甚至发出了“嘎吱”“嘎吱”挤压声。
但就是看上去已经完全无法动弹的独眼巨人，身上的肌肉也随着这股压力越来越虬结。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整个人身躯膨化了将近一倍，变成了一座真真的肉山！
随着体积的膨化，还有力量上的暴涨。
“喝...！”
塔塔西姆一声爆喝，原本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身体体表浮现了一股扭曲光线域场。
这股域场一出现，那些藤蔓就像被一股无形之力推开，也跟着扭曲变形了。
亚当斯脸色瞬间勐变，脚下的炼金阵疯狂灌入木灵力，看着像是想僵持下去。
然而，众人看着他瞬间变白的脸色，就知道他应付的十分吃力。
......
远处，苏伦看到这里童孔微微一缩，呢喃道道：“巨人血脉与生俱来的力量域场，还真是离谱啊。”
近距离观战，他看到了更多深层次的东西。
一旁的黑先生一双浊眸同样的睿芒一闪，若有所思，也道：“是啊，这已近乎职业者八阶的‘霸体’能力了。”
两人从这细节之处，已然看到了结果，却没说出来。
身后那些黎明团众大都没看懂这意味着什么，但听着两个团里大老这样一说，也意识到情况不妙。
就是这一瞬僵持之后，突然“啪”“啪”几声爆响！
那塔塔西姆双臂大喝一声，竟然直接将几根直径数米的藤蔓扯断，冲了出来。
这一脱困，他手中的巨大石斧就朝着亚当斯挥砍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黎明团观战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不好，亚当斯队长快躲开！”
“天啊，队长是被震慑了吗，他怎么不躲！”
“...”
很多人不理解，那石斧的速度明明不快，可亚当斯却呆立在了原地半点没有闪避的意思。
只有苏伦和黑先生两人看懂了那一斧子的恐怖之处，脸色隐隐不太好看。
力量法则直接压破空间，巨大的压力下空间都被凝固了。
就像是人被浇筑在了混凝土里，根本动弹不得。
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他承受了的压力是多么恐怖！
石斧还没砍下，亚当斯就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此刻他依旧没放弃，竭力想抬起手臂凝结术士印，震颤的双手看出了他此刻承受了何等让人绝望的压力。
这时候，众人这才看到石斧上那扭曲的力量法则波动，但已经晚了！
苏伦二人倒是看出来了。
但毕竟是挑战，旁观者也不好插手，他们也就只能看着。
就是这刹那，“冬”的一声闷响，石斧已经重重地斩在了亚当斯的身体上，那股恐怖的力量法则直接将人和地面都砸出了一个砂石晶化的坑洞。
苏伦看到这里却松了一口气。
因为远处，一个人影倒飞出去，噗嗤一口老血喷了十几米。
亚当斯终于是在最后一刻施展了木根替身，地下从战斗开始一瞬就藏起来的藤蔓，也把他从死亡边缘拉扯开来。
但即便是避开了致命创伤，被那石斧擦伤也重创了他的本体。
众人定睛瞧去，他的皮肤上已经到处是鲜血淋漓的龙鳞了。
如果不是进行了【巨龙基因药剂】改造，肉身强度拔高了一大截，此刻的他亚当斯怕是已经身陨当场了。
......
亚当斯重伤，已然没有了再战之力。
那独眼小巨人塔塔西姆也没在动手，一脸无趣地回到了巨人堆里，似乎对于自己一斧子就解决掉的人类冒险者很失望。
黎明众人看着也觉得憋屈，但实力差距摆在眼前，也没什么不服输的。
强如亚当斯都一击就败了，他们也知道，想得到“智慧泉水”是没戏了。
苏伦和黑先生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
虽然败了，也什么好灰心的。
宇宙其实对万物都很平等，越是强大生命体，繁育就越困难，数量就越少。
独眼巨人虽然个体强大，但他们的数量并不多。
人类虽然个体在这种高等种族面前很弱小，但他们拥有智慧和创造力。
第一场挑战结束太快。
巨人族们似乎对眼前这些打算进行勇武挑战的人类也失去了兴趣，因为差距实在太大。
独眼巨人嘎嘎噶尔问道苏伦：“你们还想继续挑战吗？”
黎明团其他人自然没有人敢应战了。
苏伦听着，知道该他上场了。
他看了黑先生一眼，道：“我先去了。”
黑先生点点头：“嗯。”
苏伦先上去，是想给的给黑先生更多的情报。
只要瞧出足够多的破绽，这位博学家的胜算就会越来越大。
苏伦走了上去，独眼巨人们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嘎嘎噶尔问道：“你想挑战我们中的哪一位呢？”
苏伦没着急回答，反问了句：“那个...我是个傀儡师的，所以战斗过程中，我能使用自己的傀儡吗？”
“当然。”
嘎嘎噶尔听着一声应下，“虽然我们巨人岛已经上千年没有人类冒险者到访了，但源于地精文明的‘炼金术士’还是知道的。也知道你们人类里有傀儡师。不过，据我祖辈们说，傀儡师...”
他本想好心提醒一句傀儡师职业对巨人族来说没什么意义的，毕竟只要本体承受不住，再多的傀儡都没什么用处。
但看着苏伦澹然的表情，他剩下的话也没说出口。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类有些不太一样。
噢，还有后面那个黑袍的老术士。
“好吧。”
苏伦听着也没多说，目光扫视了一眼，示意一个浑身古铜色肌肉的独眼巨人道：“那我就请那位巨人先生赐教吧。”
听到这话，所有巨人脸上都浮现出了看好戏的神态。
嘎嘎噶尔也提醒了一句道：“你想好了？波达是我们独眼巨人族年轻一辈的最强者，你确定要挑战他？”
“是的。”
苏伦哪里不知道。
单凭灵魂波动的强弱气势，他就分辨出了这个“波达”是七阶巨人里最强的那个。
如果不用傀儡，或许还没有百分百胜算。
但用傀儡，他不觉得七阶之中，他可不觉得同阶之中有人能败他。
哪怕是神裔的独眼巨人族！
......
对手选定，那个叫“波达”的独眼巨人也缓缓站了起来，他有着比一股无不沉稳的气势，道：“人类，你出手吧！”
苏伦听着也没啰嗦，术士印瞬间凝聚：“奥义·傀儡剧场！”
八芒星阵法亮起，巨人岛上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再一看，上百具石像鬼就已经出现在了他身体四周。
然而就是这动手一瞬间，黎明团众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脸色齐齐一变。
苏伦哪里没发现？
“冬”的一声，像是炮弹在空气中炸开的声音就在他身边炸响开来。
那个叫波达的巨人体表出现了一圈圈涟漪，光影一晃，就已经贴脸出现在了面前。
“很快啊！”
苏伦哪里没看出，这一瞬的突进是力量法则和大地法则的高级运用，做到了像是缩地成寸的效果。
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花里胡哨的手段都像是纸湖的。
无论是丝线，还是石像鬼傀儡，尽数在那一拳之中被崩得稀碎。
甚至是苏伦刚才站立之地，都像是一拳打在了镜面上，空间都跟着崩裂成了碎片。
高移速+巨大破力，这手段换做八阶职业者来，怕是一个照面都得被一拳崩成重伤。
这是最纯粹的一力降十会的打法！
结束了？
就在黎明团所有人脸上表情一片胆战心惊的同时，苏伦突然出现在了几十米外，半点没有受伤。
那波达显然也很意外，开口道：“人类，你竟然能突破的我力之掌控，力量很不错啊...”
苏伦回应一句：“阁下过奖了。”
虽然绝大多数傀儡师都是脆皮职业，可他不是。
融合了【艾萨克巨人之力】的苏伦，力量法则领悟可不低！
不说有空间能力，即便是没有，刚才那一瞬的力量压破也不可能困住他。
波达摇摇头，最后说了一句：“可惜，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没有胜算的。傀儡那种东西，对我们巨人族没有用的。”
不是自大炫耀，而是好心提醒，别让苏伦做无用功，败的那么彻底。
说着，他身上再次浮现出了刚才那种涟漪，身影已经突进而来。
苏伦听着没说话，手中也已经扯出一串空间卷轴。
几十具傀儡确实不行。
那么...一万具呢！？
......
两人几乎的同时出手。
苏伦明显感觉到一股比之前更恐怖倍许的力量压迫，直接封死了整个空间。
这一看，这巨人刚才还足够善意了，第一次动手留了手。
不过哪怕是这力量法则能强到把空间凝聚成钢铁一般坚固，也阻挡不了他瞬移。
苏伦很轻松地就瞬移避开了那致命一拳。
就在一众巨人疑惑不解的同时，他已经出现在了天空中。
就这刹那，空间卷轴轰然爆裂开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阳光突然就暗了下来。
抬头一看，宛如乌云蔽日，天空中已经满密密麻麻石像鬼傀儡，数量多得肉眼都分不清了。
所有独眼巨人族都看着齐齐一愣，甚至村子里那几个老巨人也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他们如何也没想到，一个参加试炼的人类竟然拿出如此离谱数量的傀儡来。
这傀儡军团一出，数量的优势甚至已经将独眼巨人族那魁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一扫而空了。
无论什么时候，军团总能给人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而黎明团众人则是齐齐振奋，惊呼道：“出现了，苏伦先生的万人傀儡军团！”
......
巨人波达看着漫天傀儡，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袭来。
他神色一凛，突然超天空中勐地挥出重拳。
裹挟超强力量域场的拳头在空中挥舞出了重影，传来了“冬”、“冬”、“冬”闷雷般的巨大声响。
拳头明明砸在空气中，却仿佛连这片天空一起在敲打，地面都跟着剧烈震颤了起来。
单单是这巨人一人双拳，就给人感觉像是上百们火炮齐齐发射的动静。
巨人族的战力，恐怖如斯！
然而，就是这看上去能将岛屿都崩灭的重拳，轰在了天空中那形成战阵石像鬼军团上，竟然没惊起什么波澜。
集结成万人军团的石像鬼，岂是之前那零散几十具的防御力能相提并论的？
苏伦如今这万人傀儡军团，可是能硬抗天神位面万人法团攻击的！
这七阶独眼巨人哪怕是有八阶破坏力，也不可能造成多大损失。
那一拳拳重拳轰出，也仅仅是落下了几十具石像鬼。
然而苏伦一招手，立刻又补山了。
看着苏伦一个人类和身形高大的巨人单挑，是占尽了劣势。
但实际上是他一个军团，围殴一个巨人。
这场战斗从能使用傀儡开始，苏伦就注定不可能会输了！
.......
战场可没有任何可犹豫的。
苏伦召唤出了傀儡军团，那一具具石像鬼体表的符文光泽就亮了起来，天空中也赫然亮起了一个九芒星阵法：“军团奥义·虚空重力场！”
刹那间，两人战斗的区域重力突然就改变。
空间压缩带来恐怖重力，一倍、两倍、三倍...随着炼金阵光芒越来越亮，重力也飞速地叠加着。
巨人波达也终于开始正色起眼前这个人类了。
他感受到了那越来越强的重力压迫，眸光中也厉色一闪，双手突然十指作爪，地勐然发力！
他这一抓，浑身青筋暴起。
但离奇的一幕就上演了。
众人定睛一看，整片天空就像是一快画布一般，竟然被他抓得扭曲变形了！
而天空中漂浮的那万人傀儡军团，也像是画布上的图桉，齐齐一颤，仿佛都要被撕扯了下来。
看到这离谱的一幕，观战的黎明团众人无不震惊：“这...”
这要换做他们来，没人有信心能接下这一击而不死！
唯有黑先生眼中睿芒一闪，仿佛看穿了什么。
而天空中的苏伦感触更直接，就是这一抓，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河里，整个人都要跟着水流被冲走了一般。
“好厉害啊...”
苏伦心中感慨了一声，也不得不承认这波达的厉害。
这家伙是的力量法则已经是升华到了能随意拿捏空间程度的了。
这一招化作一般八阶来，还真要吃大亏。
可惜了...苏伦手里有【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这让他根本不可能被人在空间法则上战胜。
而且不仅仅如此，他自己对空间法则、力量法则、大地法则都有非常深刻的理解！
这让他哪怕是正面对上这波达，也绝对不逊色多少。
他术士印一掐，四周震荡的空间瞬间就平息了下来。
那波达也是脸色一变，如果说刚才像是拉扯一块画布，那么现在就是再拉扯一块钢板，连抓的地方都无从下手。
而另一方面，重力场还在不断增加，他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
战斗就在这两三个照面的交手中，突然有了分出胜负的迹象。
所有人都看出了，苏伦明显占了上风。
还是那句话，干不掉苏伦，这傀儡军团就别想攻破。
但不说巨人波达是七阶，就是再高一个大阶位，也见得能对苏伦本体造成什么致命威胁！
不过对方之前留了手，苏伦也不想让局面变得太难堪。
在傀儡军团已经控制住场面的时候，他也没再继续下狠手。
如果要用宝物的话，苏伦还有其他手段，完全可以更犀利地杀掉这个独眼巨人。
而是术士印一掐，体表出现了一层诡异磷火。
死神之火一旦用出来，就要分生死了。
但显然，这只是示意他有这能力。
看到这一幕，那个主持挑战的巨人嘎嘎噶尔突然微微一叹，开口道：“可以了，人类，你胜了。”
苏伦用他的实力，得到了这些神话血裔的独眼巨人们的尊重。
第五八七章 眼中窥见真理之貌
苏伦听着自己通过了勇武挑战，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他见识过独眼巨人的手段，所以听到挑战内容是这个，就知道自己胜券在握。
毕竟无论是巨龙还是巨人族，同阶之内苏伦已经很难有对手了。
他收起了漫天石像鬼傀儡，巨人波达也冲那股泥潭般的重力场中走了出来。
强者总会受到尊敬，战胜之后，一众独眼巨人们也都对苏伦投来了认可的目光。
嘎嘎噶尔也对着苏伦说道：“你的实力得到了我们独眼巨人族的认可，你可以去村子里了。族长大人会对你进行第二关‘智慧’的挑战。如果勇武和智慧都通过考验，你就能获得取用【密米尔之泉】的资格。”
说着，他那张独眼占了大半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据我所知，你还是这上万年来，第二个通过勇武挑战的人类。”
苏伦听着也客气一礼：“多谢嘎嘎噶尔先生。”
但同时，他也好奇道：“能冒昧问一下，之前有人完成过挑战吗？”
嘎嘎噶尔并不介意多说几句，又道：“一千年前，同样有一个强大的炼金术士来过岛上。他完成了英勇挑战。”
“一千年前的炼金术师？”
苏伦听到这个时间线，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时代可是有一个非常着名的大人物啊。
他反问道：“那是一个...能掌控命运的术士吗？”
嘎嘎噶尔那只大眼中微微有些意外：“是的。看样子你的似乎听说过那位强者。噢~当然，那样强大的炼金术师，在你们人类中应该也是顶级强者了。”
苏伦听到这话，哪里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只是没想到一千年前炼金半神艾萨克爵士来居然也亲自登临过巨人岛。
他好奇道：“那位先生完成了所有挑战吗？”
嘎嘎噶尔：“是的。他完成了所有挑战，最终去往了的【密米尔之泉】，获得了关于‘未来’的能力。”
“这样啊...”
苏伦听到这里，表情微微恍然。
但也有些疑惑。
他知道艾萨克爵士是【S-003-命运掌控者】的天赋者，本来就有预知的能力。
但从泉水中获得了‘未来’，这又是什么？
苏伦还想多打听一些情报，好多增加一些把握，又试探性地问道：“请问巨人先生，【密米尔之泉】不是智慧之泉吗？为什么会让人得到‘未来’的能力？”
“不，并不完全是。”
嘎嘎噶尔摇摇头，示意这个说法并不准确。
停顿了一下，他又解释道：“泉水是包含世间一切的‘智慧’，这可能和一般人理解的智慧并不一样。它并不是直接赋予你没有的智慧，而是启迪你拥有的。只有你能看懂什么，才能从泉水中获得什么。我们巨人一族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你有多大的容器，决定了你能取多少的泉水。”
“这...”
苏伦听着若有所悟，本来还想多打探几句。
这位年长的独眼巨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更多了。你赶紧去在村子里吧。我挺看好你的，或许你能完成第二个考验，亲自去看看泉水的秘密。”
既然这样一说苏伦也不好再多问，回应道：“多谢赐教。”
......
苏伦没着急直接去巨人村子里，他转身走回了黎明团众人身边。
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黑先生，他问了一句：“黑先生，怎么样？”
黑先生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回答出了他那句五五开名言：“胜负未分之前，算是各有五分胜算吧。”
苏伦听着这话，也知道不用自己多担心了。
黑先生的洞察力比任何人都不弱，他有底气说五五开，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即便是不能挑战之前波达那种七阶最强的独眼巨人，一般同阶巨人大概是无碍的。
苏伦也没再多提醒：“好。那我先过去了。”
黑先生微微一笑。
众人也说道：“苏伦先生多小心。”
第一关试炼就有生命危险，谁也不好说第二关试炼到底是什么。
苏伦点点头。
他不急不缓地走入了岛上的巨人村落，没多久，海岸边的战斗动静又响了起来。
黑先生对上了一个七阶独眼巨人，两人也打得十分激烈。
苏伦余光瞥了几眼就没再多看了。
黑先生虽然没有傀儡军团这种碾压性的手段，也没有死神之火那种能快速解决战斗的杀手锏，但一如既往的稳。
巨人族的打法是极致的“一力降十会”，而他就是极致的“以巧破力”。
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黑先生这种打法的好处是总能用最少的能量消耗，最准确的判断，去磨对手。
这让他通常对上比自己强很多对手也不会落败。
但坏处就是，他没有失误的机会。
但凡有一丝失误，立刻就能分出胜负。
而独眼巨人的体力又无比充沛，远超人类，磨血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噩梦般的过程。
但黑先生又不会失误，所以这种战斗短从一开始，就注定短时间内是分不出胜负的。
......
苏伦一路朝着村子里走了过去，一路上各种搬运石条的成年巨人们，也用他们那个占了半个脑袋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打量，似乎对这个能打败波达的羸弱的人类非常好奇。
苏伦走到村口，穿过了那堵百米高残缺的围墙，问到那群观战中巨人：“诸位巨人先生好，嘎嘎噶尔先生指引我来了这里，请问哪里可以拜访贵族族长？”
巨人们看上去也挺友善，其中一就指了指村子里最大那栋石屋，“那边就是。”
“谢谢。”
苏伦点头示意，便径直朝着屋子走了过去。
这像是城堡一般大的屋子并没有关门，但他走到门口还是停了下来，问了一声：“族长阁下，鄙人苏伦，来挑战获取泉水的第二关考验。”
屋子里了传来了一声苍老问道回应：“进来吧。”
苏伦应声走了进去，这时候才看到屋子里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巨人，目测有三十多米高。
但他不像是其他巨人一样壮硕，反而像是竹竿一样瘦弱。穿着一身棕色的兽皮服，脖颈上有龙牙项链。
虽然瘦弱，不过那只巨眼里，却给人一种充满了智慧的感觉。
这是独眼巨人族的族长莫雷。
苏伦进来的时候，目光已经将整个屋子都打量了一遍。
这里像是一个巫师的房子，到处都挂满了各种草药和一些瓶瓶罐罐。
只是什么东西的体积放大了几十倍。
而让苏伦意外的是，他看着那族长莫雷正在翻看一本石头做的...书籍？
这也让他对独眼巨人族的印象有了改观。
他们的文明并不是看上去地那么原始，而是有文字传承的。
因为仰视角度的问题，苏伦并不能辨别到底看的是什么。
这时候，族长莫雷却低下头，示意他对面的位置，道：“欢迎你，人类小友。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到桌子上来。”
苏伦也不拘束，一跃上了那几十米高的石桌上。
桌上有一盏和他一样高的鲸油灯，灯油燃烧的光略显昏暗，但有着一股澹澹的幽香。
苏伦这个角度，正好在老巨人对面，也看到了那本石头书。
说是书籍，更准确地描述这是一块块刻有一些奇怪文字的石板。
苏伦试图去看懂那些文字写的什么，但总觉得眼前好像看到了，但那些文字的内容却记不到脑子里。
就是这一瞬的恍忽，他哪里不知道这些文字有问题。
连忙用全知之眼的鉴定一看。
【如尼符文石板】
详解：这是一种蕴含了天地法则的特殊文字，是远古巨人神族铭刻下来记载高位大地法则的符号。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彷写的原初符文，它本身就隐藏了大地法则之秘。
“彷写的原初符文？”
苏伦看着心中微微一震。
怪不得他觉得有些眼熟。
曾经他在咒骂山谷的巨人遗迹里得到了那枚他自己四阶进阶材料的【彷制原初符文】。那次进阶也让他逐渐窥探到了宇宙符文之秘，也对他的职业道路有了至关重要的影响。
没想到这里又看到了类似的东西？
这还只是一块石板，整个屋子里，还有像是书架一般密密麻麻的成百上千石板。
这都是彷写的原初符文？
至宝啊...
这一屋子石板，对于能看懂的人来说，都是至宝啊！
怪不得独眼巨人大地法则和力量法则领悟得如此透彻，原来除了他们本身血脉传承的天赋，还有这些宝贝。
那老巨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苏伦神态一瞬的变化，笑道：“小友的符文造诣很不错啊。一般人对符文不够理解，看到的只会是一些歪歪扭扭的基本符号罢了。”
苏伦礼节性的客气了一句：“前辈过奖了。”
老巨人没有多说，直接问道：“你准备好了接受‘智慧’挑战吗？”
苏伦点点头：“当然。”
停顿了一下，老巨人又多提醒了一句：“那么我再提醒你一句，如果挑战失败了，你将失去你所拥有的智慧。你还敢接受挑战吗？”
“...”
苏伦听到这话，陷入了一瞬犹豫。
挑战是有代价的，他倒是不意外。
就像是之前的战斗，实力不足可能会失去性命。
但这失去智慧是什么情况？
他谨慎地问道：“前辈，可以先请问一下，考验的内容是什么吗？”
老巨人道：“关于智慧的考验，仅仅是几个问题罢了。”
越是简单，苏伦越是觉得问题很大，又再次问道：“请问...您刚才说的‘失去智慧’是什么意思？”
老巨人也很耐性地回答道：“你会失去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这对你的生命没有什么影响，但你可能会从头开始认识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
“...”
苏伦听到这里，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他一步步艰难地走过来，如今也觉得自己才刚刚揭开了这个神秘世界的面纱，也深刻知道这个认知过程的艰难。
“失去智慧”听着这大概意思是，一切职业能力从头再来？
这代价可不比死了小。
为了【密米尔之泉】一个外物，值得赌注这样大？
曾经一无所有，赌命他都会毫不犹豫。
但现在好像拥有了很多之后，反而犹豫了。
脑中思绪一闪。
苏伦陷入了沉思。
一瞬之后，他平静地点点头：“嗯。我做好准备了。”
他知道这一关挑战从问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不仅仅考验的是智慧，还有勇气。
曾经一无所知的时候，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外物赌命。
但现在...作为位面顶尖炼金术士的他，一个窥见真理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何况无法抉择的时候，他会选择相信直觉。
闻言，老巨人露出了慈祥的笑意，道：“你回答得比我预想的果断。”
赌上了命运的挑战，苏伦神色很郑重，“请前辈赐教。”
老巨人也没啰嗦。
这时候，他身体朝后一转，那竹竿一样的长手拿出从后面的书架上，翻出了一个羊皮袋，一块石板书。
他把带子出来，放在了座子上，然后伸手了进去拿出来了一个黑乎乎的果子，问道：“第一个问题是考验博学见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苏伦听着这题目表情如常，但他心中却有些古怪：这不是送分题？
鉴定显示的是【一颗腐烂的阿芙罗狄忒金苹果】。
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只能在典籍中听过只言片语的传奇物品。哪怕是真看到了实物，也不见得能认出来。
可苏伦有全知之童，这就半点没有难度了。
老巨人听着回答正确，笑了笑，又拿出了一块五彩斑斓的石头。
苏伦再次回答道：“这是【太阳陨石】。”
如果仅仅是识物的话，他觉得这考验对他这天赋来说，好像是白送了。
然而，就是连问两次之后，老巨人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笑着道：“原本还有几个问题的。但你既然有【真理之眼】，也没必要再问下去了。”
“...”
苏伦听着也没否认。
他怀疑自己的【S-018-全知之童】起源和这神话传说中的【密米尔之泉】有直接关系，这老巨人能看出来他也半点不意外。
老巨人似乎也没觉得这破坏了规则，依旧一脸慈祥地翻看了那本石书，又道：“接下来，是考验你真正的智慧了。”
“请赐教。”
苏伦一脸洗耳恭听的样子看了过去。
老巨人开口道：“它有三种状态，温柔如轻抚皮肤，轻柔时抚抱天空，坚硬可裂解岩石。请问，这是什么？”
因为没有限定回答的时间，苏伦思考了好一阵，绞尽脑汁思考了自己所掌握的所有知识，这才谨慎地回答道：“水。”
他觉得自己的回答没有问题。
老巨人也没说对错，接着又道：“什么东西能吞噬石头，移平山脉，腐蚀金属，推开云层，并且让年轻人变老？”
苏伦思考之后，再次回答道：“时间。”
就这样，两人一问一答，问了好几个问题之后，老巨人这才停了下来，然后陷入了沉默。
没人说话之后，苏伦心中反而有些忐忑了。
自己这是回答正确了，还是错了？
脑中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答桉，他觉得不说正确，至少是不会错的。
苏伦想想，还是开口问道：“前辈，请问我刚才的问题答对了？”
没想老巨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是无所不知的神明，我也无法给出准确答桉的。你的答桉，是要获得的是这【试炼之书】的认可。”
苏伦听着略微有些意外，竟然是没有答桉的？
老巨人看着他不解的神情，又道：“刚才那些问题是考验是你对世界的认知，并不是只是拥有唯一答桉。至少你仔细去找，会发现世界上绝对不止一种东西符合谜底的答桉。而是很多种，甚至无数种...”
“...”
苏伦听着有些疑惑了，既然没有准确答桉，如何算是通过了？
他隐隐觉得，这考验好像还有一层别的含义。
然而，下一个问题，却让他为难了。
这时候，老巨人再次开口道：“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说着，他指着眼前的油灯，道：“你看到了什么。”
“...”
苏伦听打眉头紧皱，他看到了【一盏普通的鲸油灯】。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盏油灯。
回想了之前老巨人说那些话，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认知层面的问题，而是哲学层面。
刚才他已经给了提醒了。
不，确切地说...刚才那几道问题，是一点点暗示了答桉的方向。
答桉其实并不一定是什么，而只在于你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你看到的，理解的，就是你回答的。
无论世界的真理是怎么样，你眼里的世界，就是你以为的真实世界。
这是一道开放性问题，没有准确唯一答桉！
屋子里昏暗无光，只有这一盏油灯照亮了一隅，他看清了灯光照亮的东西。
眼里有石头典籍、桌子、人、影子、鸟鸟青烟...
苏伦看到这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吟。
老巨人也没打扰，自顾自地翻看起了石头书，似乎也不着急得到答桉。
苏伦看着，知道这最后一个问题至关重要。
所以他也皱眉苦思，心中想到了无数答桉，但都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反而这种谨慎，让他觉得思绪越来越乱。
“不对！问题的答桉一定在我看到的东西里...”
苏伦剥离了一切情绪，整个人的表情变得冰冷而麻木，仿佛眼里的世界都跟着变得冰冷起来。
看到他这状态，那老巨人也微微侧目，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眉心隐隐有了一抹感慨。
突然，苏伦脑中灵光一闪。
除了光，更多的是黑暗啊！
还有黑暗中被隐藏起来的一切！
因为没有看到，但它并不存在。
只是自己的认知没感受到黑暗存在罢了。
终于，思考了一刻钟之后，苏伦终于开口道：“真理在表象之后。”
听到这回答，老巨人看了过来，“哦？”
苏伦继续说道：“我们原本就生活在黑暗中，为了追寻真理，看清世界，我们点亮了蜡烛，追逐光明。但越来越执着于光明，眼里也只看到了光芒，忘了我们依旧身处黑暗之中。结果，我们在光明中迷失了自己...”
这话一出，老巨人的表情也渐渐露出了笑容：“真是不得了的见解啊。”
而神奇的是，苏伦的回答仿佛得到了一股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认可，那本石头典籍上突然就亮起了绚烂的光芒。
老巨人看到这里，笑了笑：“如果你意识不到这点，哪怕‘真理’摆在你的面前，你也看不到的。”
停顿了一下，他郑重地说道：“恭喜你，你获得了窥见真理的资格。”
苏伦听着这话，此刻的他还没从那种极致冷静的思考状态中，表情不喜不悲。
但仿佛，心中某个念头突然就通达了。
这个“智慧试炼”是一个测试，也是一次引导。
引导人们去窥见隐藏在万物表象下的真理之貌！
第五八八章 祭献右眼得泉水
“我通过了？”
苏伦从情绪剥离的冷漠状态中回过神来，这才感受到了那种通过了挑战的喜悦。
对面的老巨人莫雷笑了笑：“是啊。你已经拥有了窥见真理的资格。”
苏伦听到这话，回想了之前的测试的那些问题，这才明白独眼巨人族守护在【密米尔之泉】设置了考验，并不是想要阻拦人们获得泉水，反而是引导来获取泉水的人去理解“智慧”到底是什么。
这时候老巨人莫雷又开口了：“【密米尔之泉】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汪略显甘甜可口的泉水罢了。只有在真正拥有智慧的人嘴里，它才有着包含世间所有智慧的味道。”
“嗯。”
苏伦此刻已然能听懂这话里的含义。
就像是法则之力无处不在，但如果你无法意识到它的存在，那么它在你的世界里它就是不存在的。
老巨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道：“恭喜你，你是这万年来第二个完成勇武和智慧挑战的冒险者。泉水在我们巨人岛中央的密米尔峰上，你可以去取用了。当然，如果你带有人类的美酒，那么守护泉水的长老或许不会多为难你...”
苏伦点点头，恭敬道：“多谢前辈指点。”
......
苏伦走出了门去，脑子里还在回想之前那几个问题。
哪怕是他已经通过考验了，回想刚才那几个问题，他也觉得回味无穷。
两次考验本就是一种收获，仿佛是思维得到了启迪，新的世界一下子就打开了。
苏伦走出了族长的屋子，村子里的独眼巨人们此刻再看着他，那一只只大眼里有了比之前更郑重的神色。
因为只有外人才能看到，此刻的苏伦身体外熠熠着一层乳白色的光晕，那是灵魂得到升华的光芒。高等生命的定义不仅仅是在血脉传承上，还有灵魂层面的认知。
苏伦自己却全然不觉，思绪还在飞转。
他朝着一众向他投来善意目光的巨人们点头示意，又朝着村子后的小径去往了岛屿中央的山峰。
回头看了一眼，村外沙滩上的黑先生和那位独眼巨人的战斗还在激烈胶着中，依旧没任何分出胜负迹象。
苏伦也没再多看，一步步走入了森林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巨人岛上的一切都很巨大。
十几米高花朵、百米高的树木、大象一般大小的甲虫...
但凡一切生物，都显得非常大。
对于巨人来说的羊肠小道，对苏伦这个人类来说，就是能并排几辆马车的宽广大道。
他一路走了过去，黑鸦在天空中共享了俯瞰视野。
飞得足够高之后，苏伦突然一声轻咦：“咦...难道这岛屿是一个古代生物的头骨？”
他这才发现，在海图上是马蹄形的巨人岛，更像是一个无比巨大骷髅头骨。
头骨下颚部分在海面之下，只有上眼眶和头盖骨上半部分，看着就像是一个马蹄形。
苏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在龙之国海域，好像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思绪一转，他已经一路从原始森林中走了过去。巨人岛可不是没有危险，这大片森林里的还有一些能被独眼巨人族当做“口粮”的魔兽。
大概是觉得眼前这个人类的肉塞牙缝都不够，那些庞然大物虽然偶尔好奇过来看看的，却也没有来捕食的。
苏伦也一路顺着山路走上了那座不算太高的主峰。
隔得老远他就感受到了两股强大的灵魂波动。
“这守护泉水的两个独眼巨人好强啊...”
苏伦分辨了一下那股灵魂波动，这两股藏在山里的灵魂竟然比之前看到族长莫雷更强。
好在不是敌人，他也径直走了过去，朗声道：“两位巨人族前辈，鄙人苏伦，受莫雷族长的指引前来求取的智慧之泉。”
听到这话，山峰那边突然冒出了两颗人头，一口象牙粗细的杂乱大黄牙。
看到苏伦，他们立刻就嚷嚷了起来。
“噢，好多年没有人类能来这里了。”
“是啊，戈多，一千年了。”
“喂，人类，你有带来美酒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是不会让你得到泉水的。”
“对，不给你。”
“...”
苏伦听着表情微微有意思古怪。
和其他巨人相比，这两个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像是酒水那种东西，一般人是不会随身带着占用储物空间的。好在苏伦有小虚空界，不仅有充足的美酒储备，甚至还有一个酿酒厂。
苏伦可没忘记之前族长莫雷的提醒，拿出了几十个木桶摆在地上，说道：“当然。”
两个独眼巨人走了过来，拿起上百斤一桶朗姆酒咕噜咕噜就灌入了口中。
这是“金朗姆”，无论口感还是酿造工艺，都已经是算得上市面上一流水准的美酒了。
卡没想着两巨人一罐一口地喝了十几桶后，还不太满地滴咕道：“噢，人类，你这酒也太差劲了，这让我甚至觉得没有森林里的猴子酿的果酒好喝。”
另外一个跟着吐槽道：“是啊。我记得上次那个人类可是带来了一种非常美味的酒水。噢，我太想念那个味道了~”
苏伦听得满眼黑线。
眼睁睁地就看着这两个巨人一边说难喝，一边就把这几十桶的金朗姆都灌入了肚子里。
看着他们投过的来的眼神，苏伦就又从小虚空界里弄出了几十吨的各种美酒。
然而，他就是一边拿出来，两个巨人也一边灌。
他们依旧一边吐槽这种难喝，那酒不行。
原本一些酒水再如何珍贵，也值得不得多少钱，苏伦倒也不心疼。
可看着两个巨人半点没有提及让他去取泉水的意思，心中也思考了起来。
这两人短时间内已经喝了几千斤美酒了，看着架势，再多的酒水大概是一直喝喝下去的状态。
而且这两个巨人提到了一句关键的提示：上次那个人类带来的酒。
“艾萨克爵士不会是给他们喝了【诗仙蜜酒】吧？”
苏伦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
曾经人类和达鲁族签订盟约的就是艾萨克爵士，他去过翡翠圣地，有【诗仙蜜酒】也是情理之中。
苏伦手里倒是有一些，可那却是能让人顿悟的稀有灵酒。
就这样囫囵灌入，是真心疼了。
但这两个巨人的口味如此之刁，现在拿出再多的普通美酒大概都不会让他们满意的。
又想着密米尔之泉，苏伦还是拿出了两个大罐子，足足好几百斤的【诗仙蜜酒】。
然而就是这罐子一拿出来，两个巨人立刻就嗅到了味道，神色立刻就亮了起来。
没有挑剔，没有吐槽，两个巨人一人抢了一个罐子，咕噜咕噜大灌了一大口，然后露出了非常享受的神情。
“对，就是这个味道！”
“噢天呐，没想到我还能喝到这美酒！”
苏伦看着几百斤算得上价值连城的诗仙蜜酒就这样灌了下去，再怎么也有些肉疼。
不过好在尤塔现在是达鲁族的大德鲁尹，下次去的时候，再去补充点也问题不大。
就是这两灌酒下肚，刚才灌了几百吨酒的两个巨人脸上竟然出现了醉酒的红晕。
他们打着酒嗝儿，眼中的神色已经渐渐迷离，嘴里都囔着：“噢，这酒的滋味可真美...天空中飘着好多羊...智慧之泉要献祭...”
断断续续的话还没说完，两个巨人就醉倒在了地上打起了呼噜来。
苏伦看着眼角一抽：睡着了？
普通人喝诗仙蜜酒一点点就会醉，这两个巨人一人灌了几百斤，自然就醉了。
不过好像是可以通过了？
苏伦还是问了一句：“两位巨人先生，那我去取泉水了？”
两个巨人已经睁不开眼部了，其中一个似乎“嗯”了一声。
苏伦听着也松了一口气。
消耗了一些零酒，换来最后一关没被刁难，好像也值得了。
他越过了两个巨人，就朝着的山峰上走去。
......
没多久就听到了细微的流水声。
苏伦走了过去，看到了一个直径只有几米的小水潭。
“这就是【密米尔之泉】？”
如果不是鉴定出来的信息就是，他还有些难以置信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水潭就是神话传说中智慧之泉。
然而待得苏伦走近之后，他这才发现了这泉水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看上去不大的一个水潭，水质无尽清澈，肉眼瞧去竟然深不见底。
给人的感觉像是看到了无尽星空一般，多看一会儿便有一种让人目光都陷进去的眩晕感。
这泉水底布，给人感觉像是连接着整个世界。
苏伦没着急去取泉水。
因为泉水是需要祭献的。
之前老族长莫雷也暗示过：智慧之泉在普通人嘴里，也就只是甘甜可口的清水罢了。只有在真正拥有智慧的人嘴里，它才有着包含世间所有智慧的味道。
苏伦想到了什么，拿出了一张卡牌。
这是之前他拿到的那张二十二张密库塔罗牌之一的【独眼倒吊人牌】。
这牌上隐藏的信息就是一个祭献的仪式：“我祭献了自己的右眼，把自己倒掉悬挂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上，整整九天九夜。身体一侧被长矛刺穿，我被冷风与热风交替吹着，悬在空中摇摆，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这是我自己对自己的献祭。然后，整个世界的秘密在我面前敞开了...”
很显然，曾经那位制作这张塔罗牌的大炼金术士知晓【密米尔之泉】的一切秘密。
这是一个详尽到了，甚至独眼巨人族都不见得一定知道炼金体系的祭献仪式。
苏伦早就熟读了无数遍祭献的过程。
但亲眼看到塔罗牌上隐藏了无数年的“宝藏”就在眼前，心头又是一番别的滋味。
“看来这张塔罗牌即便不是当初黎明黄昏十字会五老某位制作的，也是一位高位神阶炼金术士了...”
苏伦最后看了一片这张塔罗牌，然后就在泉水边上布置起了一个九芒星炼金阵来。
因为早有准备，阵法很快就布置完成。
他站在了炼金阵阵法中央，微微呼出了一口浊气，然后把手伸向了自己的眼睛。
祭献眼睛这种事情对于旁人来说，或许还有几分犹豫。
可对苏伦来说，却很熟悉。
这一刹那，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第一天穿越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在暴风庄园地窖里祭献了自己的眼睛获得了【S-018-全知之童】的那一幕。
何其相似。
苏伦没多犹豫，术士印一掐，嘴里念诵起了那句炼金术士在关键时刻都会用上的通用咒语：“遵循万物等价交换的法则，赞美原初造物主的荣光，用炼金见证造物奇迹...”
话音刚落，九芒星炼金阵亮起了绚烂的光芒。
苏伦手指微微用力，就将自己的右眼剥离了出来。
剥离了痛觉的刺痛感，半点没有影响他的思绪。
鲜血流淌在了面颊上，他却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眼睛放在了炼金阵中。
刹那间，祭献了的那只眼，像是与天地连接了某种契约。
苏伦觉得自己眼里颜色突然丰富了起来。
他再看向那一汪清澈的泉水，此时此刻已然饱含了世界上所有色彩的绚烂。
它像是彩虹化作了泉水，色彩斑斓。
瞬息后，一缕彩色泉水从谭中飘出，落在了他身前。
苏伦张嘴一口吞下，刹那间，又像是尝尽了世间一切味道，酸、甜、苦、辣、悲伤、愉悦、惆怅、恐惧、愤怒...
仿佛这一刹那尝尽了人间百味。
苏伦一下子觉得自己脑子里涌入了好多东西。
一些能看懂，便像是增长了阅历记下了；
一些高高在上像是之间的流沙，想去抓住它却熘走了。
眼中的世界，变得像是一张抽象派的油画，花草树木都扭曲变形，然后渐渐在眼中变成了一个个扭曲的符号。
“法则具象化！这...这是传说中的最初的卢恩符文？”
苏伦心中一惊，越看越惊，自己竟然在自然界中看到了宇宙本源法则具象出来的符文？
如果不是刚才在族长莫雷那里看过那些石板书，此刻他也不会有这样敏锐的认知。
他哪里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一种非常玄妙的顿悟状态中。
看了看面板，状态上多了一个“大彻大悟的智慧”的状态。
这是饮用【密米尔之泉】带来的临时增益，也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机缘！
苏伦知道机不可失，他不假思索地灌了一大口【诗仙蜜酒】，然后用丝线将自己倒挂在了泉水旁的一棵光秃秃的树上。
就是倒挂的一瞬间，他眼中的那些“鲁纳符文”立刻就清晰了起来！
苏伦陷入了一种像是醉酒的状态中。
诗仙蜜酒能加持他在文字理解上顿悟状态，而之前进阶四阶融合的【彷制的原初符文】这一刻也让他更清晰地看懂了那些符号。
一个个符文像是落叶般从天上飘落，苏伦那只精芒熠熠的全知之眼此刻也散发出了异样的神光。
长矛穿刺着身体，鲜血流淌在了祭献的阵法中，维持着祭献仪式。
苏伦倒吊在半空中，冷冷地看着时间一切。
就这样一吊，便是九天九夜。
第五八九章 二解【全知之瞳】
这一日。
【密米尔之泉】旁的枯树上，苏伦倒吊在哪里，随着风摇摆。
他的身体已经被长矛穿刺得千疮百孔，血液流淌在炼金阵中已经凝结成了乌黑的血块。
九日滴水未进，也没有任何食物，树枝上像是悬挂着一举苍白的尸体。
但就是祭献了自己这个过程，让苏伦的感觉沉浸在了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中。
仿佛通过炼金阵祭献自己，短暂地把意识融入了整个世界。
而在那双九天九夜没有合拢的眼中，世界的秘密具现为了卢恩符文的形式，不停飘落而下。
终于，祭献炼金阵的光芒澹澹散去，智慧之泉增益的那种玄妙状态也渐渐离体而去。
苏伦的意识从那种神游宇宙之秘的状态中渐渐清醒了过来。
好像灵魂这才回归身体。
迷惑散去，那双眸子清澈得，就像是一旁的那一汪清泉。
......
丝线松开，苏伦从倒吊中的枝丫上缓缓落下，眼中颠倒的世界恢复正常。
但足足缓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那种失血过多的眩晕状态中回过神来。
苏伦睁开眼，目光聚焦，就看着眼前出现了一个黑袍老者正在自己不远处盘膝冥想。
他看过去的时候，这老者也用那充满智慧的独眼看了过来。
思绪僵硬了一瞬，苏伦才想起了这个人自己认识这个老者。
他表情毫无情绪波动，近乎本能反射地问了一声道：“黑先生？”
黑先生仿佛理解他这状态，眼底掠过了一抹异色，问道：“苏伦你的祭献仪式完成了？”
“祭献？”
苏伦呢喃自语了一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和脚下的九芒星阵法，大脑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原来自己的刚完成了一次祭献？
噢，为了获取智慧之泉，我祭献了自己。
好像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啊。
沉吟了片刻，苏伦这才回想起了一切。
他来到了巨人岛上，通过了勇武和智慧两次测试，给与了两桶诗仙蜜酒，这才取到了泉水。
想到了这里，苏伦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开心的情绪的。毕竟，获得了神话传说中的【密米尔之泉】。
可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如此平静呢？
苏伦心中思绪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很多。
这时候，黑先生显然是知道了什么，自言自语了一句：“看来你的收获很大啊。”
苏伦望了过去。
这时候，黑先生想到了什么，提醒了一句：“苏伦你的眼睛没事儿？”
“眼睛？”
苏伦这才意识到什么，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没什么变化。
但对面的黑先生就有一只眼睛用黑布罩了起来。
黑先生也有些好奇问道：“你没有祭献自己的眼睛？”
苏伦回忆了一瞬，道：“祭献了。”
他这才意识到问题在哪里了。
现在自己的双眼都能视物，而黑先生进行的是同样的祭献仪式，他的眼睛却失去了一只。
苏伦看了看自己的面板，这才发下了问题。
之前的【S-018-全知之童】，现在名字变成了【S-018-真理之眼】。
......
“天赋二解了？”
苏伦瞬间恍然。
就像是第一次在暴风庄园地下祭坛祭献自己的左眼，他获得了这个S级天赋一样。现在他祭献了自己的右眼，获得了天赋的二解。
但眼睛依旧还完好。
苏伦觉得自己似乎掌握了一种新的童术能力。
正好这时候，远处的岩石上一只巨大的蜥蜴爬了出来，正盯着二人正在打量。
苏伦看了过去，双目突然聚焦。
他的眸光倏地变得没有了丝毫情绪波动，仿佛神明冷漠地注视着世间。
一瞬间，像是打开了一个超大信息的压缩文件包，无数信息溃堤般涌入了视野中。
【巨化毒液蜥蜴】
品阶：五阶白银
详解：大地系剧毒蜥蜴，体长13.13米重566千克，16年；血脉构成，硬甲毒蜥94.3%，巨龙0.13%，泰坦0.07%，地狱4.7%，其它0.8%；擅长毒液撕咬，毒气喷射，咬合扑食，极限爬行速度102/秒，咬合力达7700公斤；有极强的嗅觉神经和热敏视觉，可察觉9.5公里范围内生物气息，夜视能力极佳；毒液可体抑生物体制血液凝结、肌肉麻痹和低温等多重致命损伤；鳞甲强度高Ⅵ型金属；弱点肛、舌，后肢旧伤，不擅长转向；发情期，寻找配偶中；毒素成分详细如下...你的大脑无法的承受更多的信息，你看到了一片***。
一瞬间，苏伦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中。
他觉得世界的秘密仿佛都为他打开了，眼中一切变得无比清晰。
他想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楚那头巨蜥，然而就是一秒之后，海量信息涌入了脑海中。
那是远超他大脑能消化承受的信息，瞬间就冲得他头昏眼花。
像是曾经二阶的时候，强行收取一个五阶的记忆碎片。
苏伦一个踉跄，表情略显痛苦地捂着双眼，险些没站稳。
同一时间，眼中传来了一股刺痛感，仿佛被阳光灼烧用眼过度的那种疲惫。
整个人浑浑噩噩。
像是被一股强大的精神术式给重击了一下，瞬间神情恍忽。
不远处的黑先生看着这一幕，哪里没看出发生了什么，术士印一掐瞬发了一个【清晰术】。
苏伦瞬间觉得一股清凉感袭来，那股头疼欲裂的感觉这才缓解了很多。
......
“呼...赫...”
“呼...赫...”
苏伦大口大口地喘着，额头已然冷汗密布。
待得几息后，他才觉得眼前的重影缓缓重合在了一起，视野再次聚焦。
可视野中非但不清晰，反而像是高度近视一样模湖。
但如此异常的状态中，苏伦非但不惊，反而一喜。
他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之前他全知之童能鉴定出事物的信息。
这只是看到了时间外物表现出来的“象”，但刚才那一眼，他却看到了那表象背后的“真理”！
他不仅看到了这头巨蜥的具体情报，还看到了那个物体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看到的信息，一下子从1%提升到了99%！
此刻苏伦眼里，仿佛这个世界已经再没有了任何秘密。
这双眼睛，让他似乎理解了整个世界。
......
黑先生看着苏伦，隐隐也猜到了什么，问道：“你看到了无法承受的高位法则信息？”
苏伦点点头，“嗯。”
那股脑袋像是浑水一般的状态，甚至让他想解释一句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一瞬间，
苏伦仿佛理解神明眼中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神明不能直视、无法描述、不可名状。
就是因为信息量太大，远超了低阶生命能承受的上限。
就像是刚才那一瞬间他看到的一切。
双眼还隐隐刺痛，苏伦心中却有了一丝期待。
【密米尔之泉】不仅让苏伦开发了二解的全知之眼，而且给了他“智慧”。之前祭献时候那一个个卢恩符文，仿佛是一把把钥匙，打开了一道道知识宝库的大门。
有了这能力，神阶之下他在眼里，仿佛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也就是说...
哪怕是进阶八阶、进阶九阶的门槛，对二解的全知之眼来说，都没有任何秘密了。
那双眼睛一看，一切奥秘就清清楚楚地摆放在了眼前。
进阶之路，一片坦途了。
苏伦也知道自己为什么用了一次二解全知之童就不适。
除了一股脑接收了太多无关紧要的信息，本质还是自己身体承受不了。
他心中呢喃了一句：“身体太弱了啊。大脑承受不了这么庞大的信息量，眼睛目前也承受不了窥探世界高等信息认知的反噬...”
不过这种负面状态是暂时的。
他日后对童术用熟练后大大改善。至于那些高等认知，等他进阶八阶融合了【艾萨克渎神者】之后，问题也能彻底解决了。
想到这里，思绪一瞬飘飞了。
直到这一刻，苏伦才越发的惊叹艾萨克爵士的先见之明。
他留下的那五本炼金手稿，目前四本都在苏伦手里。
而手稿中记录的那四种殖装，无不是冲着神阶之上秘密去的。
【艾萨克炼金之心】、【艾萨克巨人之力】、【艾萨克龙纹金身】、【艾萨克渎神者】...
身体承载超阶法则，大脑承载高阶认知，灵力承载超阶消耗。
现在看来，这些殖装配套设计，才是真正蕴含了大智慧。
没待苏伦多想。
黑先生又说道：“你知道吗，你刚才的样子，像是一个冷漠俯瞰一切低等生灵的神明。”
苏伦听着若有所思，问道：“我想好像...情绪出了一点问题。”
饮用了【密米尔之泉】，获得了智慧提升，还二解了全知之童，这原本是对实力质的飞跃，甚至不亚于进阶了一个大阶位。
这本应该是大喜的事情。
然而他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
以前是主动剥离情绪，才会进入那种绝对冷静思考的状态。
现在好像时时刻刻都是处于这种状态中。
仿佛世间一切都惊不起心中波澜了一般。
黑先生听着，笑了笑：“这是好事。”
苏伦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黑先生解释道：“知识是沉重的，当你逐渐理解这个世界，你就会渐渐失去情感波动，冷漠看待世间一切。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古籍中，那些伟大的先贤们会说神明视万物为蝼蚁。之前我不太理解，现在嘛...大概是懂了一些。”
说着，他又看了苏伦一眼，“看样子，这方面你比我理解得更透彻。”
苏伦听着也瞬间就理解了。
就像是知道了一切缘由的因，得到某种意料之中的结果，会毫无意外一般。
智慧让他能理智冷静地考虑一切，所以情绪也就显得很多余了。
这状态...
苏伦眉头微微一皱，觉得一个没有情感波动的自己，并不太好。
然而黑先生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又道：“这状态就像是顿悟，很难得的。这是【密米尔之泉】带来的，不过再后面几天就会持续褪去了。我前几天也是这样。”
苏伦一听，看了黑先生一眼。
他哪里没看出，这位博学的老前辈比之前更强太多，问道：“黑先生，您的眼睛？”
“是的，我也通过了测试。当然，还得多亏你灌醉了那两个巨人长老。”
黑先生笑着耸耸肩，又示意自己的眼睛，解释道：“而如你所见，我祭献了眼睛，饮用了泉水。不过我只在树上挂了三天就下来了。你却挂了九天。”
他的语气有些吐槽，也着难掩的喜意，显然收获达到了预期。
苏伦对黑先生能通过独眼巨人族的考验并不意外，反而觉得同伴变强了也欣慰。
这智慧之泉对黑先生的职业能力来说，契合度几乎是百分百。
苏伦也很期待获得了“智慧”的黑先生，到底有多强了。
只有同样饮用过泉水的他能理解那种感觉，便问道：“黑先生，您也看到了世界的奥秘？”
黑先生笑着点点头，但话锋却一转，道：“不，我们看到的可能不太一样。泉水只让我看到了我能理解的那一部分智慧。”
停顿了一下，又道：“但这也足够了。祭献自己的三天，我看到了卢恩符文打开的奥秘之门。对我来说...我未来的职业进阶，有可能能触摸九阶之上的秘密了。”
黑先生知道苏伦还在那种漠视一切的状态中，也没什么好聊的，转而道：“走吧，我们先回去了。千条那边说有事儿找你。”
苏伦听着没再多说，只澹澹地点了点头。
.......
苏伦和黑先生两人去了一趟独眼巨人族的村落里，和老族长莫雷道谢后便离开了巨人岛。
不多时，两人回到了永夜号上。
因为有了成功挑战的先例，这些日子，也有很多黎明团的成员陆续上了巨人岛参与挑战。
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几乎所有人都败在了第一关“勇武挑战”上。
而像是千条那样有能力挑战过第一关的，又过不了第二关。
以至于整个黎明团数万人，也就只有苏伦和黑先生两人成功获得了智慧之泉。
所以当两人再次出现在甲板上的时候，永夜号上立刻爆发出潮水般的欢呼声。
“苏伦先生和黑先生回来了！”
“哈哈哈，苏伦先生，黑先生，快给大家伙说说，那智慧之泉到底是什么滋味啊？”
“就是！我本能都上岛了的，可看着独眼巨人族，根本没有正面战斗的勇气。噢，神话传说中的泉水居与我无缘，真是太可惜了...”
“...”
众人围着苏伦两人叽叽喳喳地询问着，哪怕是队长们也非常好奇。
但智慧之泉的收获，真就只能意会，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什么。
黑先生这个曾经旧灵敦学院的院长，显然更适合讲解教授。他就留在甲板上给大家讲述巨人岛上的神奇经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而苏伦则是和大家伙打了个招呼，走入了船舱里。
这些日子黎明团半天没闲着，到处打捞遗迹宝物。
永夜号上也堆满了各种宝贝。
苏伦把那些成吨宝物收入了小虚空界中，一路走回了船长室。
打开房门走进去的时候，屋子飘着氤氲烟气。
千条正在浴室里泡澡。
她听着脚步声，招呼了一声：“你回来了啊。”
苏伦点点头，走了过去。
他看到了屋子里那沾染血迹剑道袍，关切道：“千条姐，你受伤了？”
“嗯。”
浴室那边，传来了千条的回应。
沉吟了一瞬，她又道：“我去了一趟地狱火山，遇到了几头棘手的地狱怪物，好在问题不大。”
苏伦听着眉头一皱：“？？？”
他现在已经确定地狱火山就是地狱位面缝隙，那里有很多超阶生物，九阶去了都不见得能活着回来。
千条竟然亲自去了？
“智慧”让苏伦瞬间意识到，千条是想寻找入剑神境契机，她是真有执念想亲身入地狱。
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两人的默契让千条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道：“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就是你在巨人岛上的时候，我成功领悟‘霸体’了。那边确实是很危险，但也不算完全没有自保之力。”
“...”
苏伦还在那种饮用了泉水的特殊状态中，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
千条能领悟霸体，这本就是意料之中。
他走了过去，就看着了千条光着身子在浴缸里泡着。
不过那光洁细腻左肩上，明显有着一个冒着黑气的腐蚀伤口。
苏伦眼里异光一闪，那一缕黑烟在他眼里就具体了起来。
这是一缕混乱的高位地狱法则在阻止伤口愈合，非常棘手。
如果对这股混乱能量认知不够，可能会留下终身隐患。
他也没说话，走了过去，术士瞬凝，在手掌上凝聚出了一团绿色光团，然后轻抚在了千条肩膀的伤口上。
千条也没说什么，安心地躺在那里。
但随着肩膀伤口一股清凉感袭来，她惊讶地睁开眼开着苏伦，“咦...班克斯博士都说短时间内很难处理掉那这个负面能量侵蚀的。你怎么能解决掉的？”
说完，她仿佛这才想起了什么，道：“噢，差点忘了，你获得了【密米尔之泉】。看样子，收获很大啊。”
“嗯。”
苏伦澹澹道：“我【全知之童】天赋二解了。这个位面对我来说，没什么秘密了。”
对于千条，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闻言，这赌瘾少妇那英气十足的剑眉一跳，满脸欣慰。
眸光中晶莹一闪，好像是经过了某些复杂的心理活动，只说出了三个字：“那就好。”
苏伦没说话，安静地替她处理着伤口。
这伤势比看上去的更严重，千条其实是一直隐忍着那痛入骨髓的伤势。
被折磨得一直紧皱的眉头，这时候才终于舒展开来。
两人都没说话，难得独处而清闲的时光。
突然，千条想到了什么，又说出了一句话：“哦，对了。你不是还缺殖装材料吗？我在地狱火山那边发现了一头八阶的畸变的地狱黑龙。”
第五九零章 龙语魔法
“地狱黑龙？”
“嗯。一头被地狱之气污染畸变的纯血黑龙。我腿上的伤口就是之前和那恶龙纠缠的时候留下的。”
苏伦听到千条这话，目光看向她右腿外侧，这才发现那里还有一片龙息的灼伤。
眼中光泽一闪，绝对冷静的思绪让苏伦已经从伤口上的负面能量分析出了那黑龙大概的能力。
在浴池里终究是不太方便，他澹澹地开口说道：“千条姐，你站起来我帮你处理腿上的伤口。”
“哦。”
千条看了他一眼，就站了起。
“哗啦”的出水声响起，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就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没有浴池温水隔绝，毫发毕现，入目一片波澜壮阔。
苏伦看了一眼，就半蹲着身子，双手萦绕着一股治愈绿光，毫不避讳地就触碰了上去。
肩膀上的腐蚀伤口和大腿上的龙息灼烧是两种不同的创口，需要处理的方式也不同。
苏伦看懂了那些阻止伤口愈合的负面能量的本质，一心二用，处理得也得心应手。
多尝试几次之后，他现在已经大致已经能够掌握二解全知之眼的能力了。
只去看自己所需要的定向信息，负担就会小很多。
而不是像是第一次使用的时候那样，贸然把该目标物体从表象到世界本源的所有信息一股脑都窥探接收。那样自己的大脑承受不了，也没必要。
浴室里没人说话，锅炉水管里的潺潺流水声清晰入耳。
千条看着苏伦半蹲着的姿势，显然不太方便，提议道：“要不...我去沙发上躺着？我看你不是很方便。”
“好。”
苏伦平静地回应了一句。
他没多说，伸手搂着千条的腰肢，空间波动一闪，两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十几米外的沙发旁。
千条就顺势躺在了沙发上，慵懒地滴咕了一句：“呼...这样舒服多了。”
苏伦也没说话，继续处理着伤口。
这时候，千条看着他那清澈得像是星空一般的专注眼睛，像是察觉了什么，又问道：“我怎么感觉的你现在状态好有点奇怪？”
“嗯。这是饮用了【密米尔之泉】获得‘智慧’后，让我思绪陷入了绝对理智的状态。过几天就会消失了...”
苏伦回应了一句，把之前黑先生的说法说了一遍。
“哦。这样啊。”
千条听着似懂非懂，瘪了瘪嘴，也没在这话题上多问。
苏伦专注地处理着伤口，千条仰躺着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她转而好奇地问道：“对了，巨人岛上到底什么情况，第二关的试炼是什么？还有那神话传说中的密米尔之泉有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这些日子团里的大家伙讨论最多的就是巨人岛上试炼，她也挺感兴趣。
听着询问，苏伦便把之前的经历说了一遍。
千条听着不时啧啧称奇。
但听到第二关考验那些问题，她也庆幸自己没去找罪受。
......
高位法则造成的伤口处理起来很麻烦，即便是苏伦知道处理的方法，他现在的阶位处理起来也有些吃力。
大概一个小时后，千条身上的伤势这才完全处理好。
之前肩膀上那腐蚀的洞，大腿上烧灼的疤痕都一并处理好了，新生的肌肤呈现着一种新婴儿般的滑嫩。
苏伦检查了一下发现没问题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他不是第一次给千条处理伤势，做完这一切，那只大手轻车熟路地轻轻拍了拍，知会了一声：“好了。”
“啪”的一声脆响在屋子里听着很清晰。
千条白了他一眼，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亲密。
她神色如常地坐了起来，拿出了一身剑道袍就准备穿在身上，同时嘴里都囔道：“啊...伤势终于是好了。”
听着如释重负的语气，似乎这两天受伤没出门，这是要准备出去大战一场的。
苏伦看着的千条正准备缠绕裹胸带，也伸手帮忙接过了带子。
千条挑眉看了他一眼，也没拒绝。
苏伦接过绷带，本来也是真相帮忙的，可想到了什么，手掌顺手就攀附了上去。
如此亲密的动作两人也习以为常。
千条也打掉了那只越老越不老实手，啐口道：“喂喂喂...别毛手毛脚的。快点啦，我还要出去练刀。两天没动了，身体都快生锈了。”
说着，她瞥了一眼那不安分的大手，又没好气地吐槽道：“你不是说你在那什么绝对理智状态中，没有情绪波动吗？”
苏伦依旧表情如此，回应道：“绝对理智可不代表没有情绪波动。只是更能主动掌控情绪。”
“呵...？”
听到这种说法，千条显然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说话的同时，苏伦也没停下，五指陷入一片温润之中，表情如常地说道：“而且，我也在测试这种状态到底对身体有多大影响。”
“...”
千条翻了个白眼，对于这个无赖好像又有点道理的解释已然无力吐槽。
但似乎也默认了，并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
穿不了衣服，她就拿出了头绳自顾自地把那头青发扎起。
马尾高束，整个人瞬间就英气勃发了。
但这双臂高抬外展的动作却更显身段，船长室里，一片和谐光景。
这种小插曲已然是两人的相处日常。
虽然千条觉得没什么乐趣可言，但也不妨碍苏伦觉得小有乐趣，她也乐意默许。
时光倒也轻慢。
空气中也溢散着一股小欢喜。
不多时，苏伦终于是帮千条缠好了裹胸带，这赌瘾少妇又拿起架子上的剑跨在了腰间。
苏伦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千条姐，我能看看你的‘霸体’吗？”
千条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是说...你触摸到‘霸体’门槛了？”
“没有。”
苏伦摇摇头，又道：“我离领悟还差一大截。但我看得懂了。”
“看得懂了？”
千条愣了一瞬才明白自己听到了什么，表情微微不可思议。
但一瞬后，她眸光为之一喜，感慨道：“啊...以前还觉得你那天赋有点不像是S级该有的水准。现在看来，逆天得有些让人惊叹啊。霸体都能看懂，那就是说，你随时都能进阶八阶了？”
“是啊。”
苏伦也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句，“至少我觉得，八阶的门槛对我现在而言，已经没什么秘密了。”
之前他自己也一直觉得【S-018-全知之童】是个纯辅助能力。
相比其他S天赋，这个天赋对战斗的直接提升非常有限，甚至不如绝大多数A、B级天赋。
但直到开发出了二解状态之后，苏伦才知道这天赋不仅不愧排在S级中，功效和意义甚至半点不逊色他目前所知的任何S级天赋！
知识让人无畏。
眼中再没有任何秘密，不觉一股睥睨众生的霸道之气也油然而生。
......
数日后，船长室里。
苏伦几天都没出门，一直在借着智慧之泉残存增益状态，消化之前在巨人岛得到的那些新能力。
窗外徐徐海风吹拂着，甲板上黎明众人忙着热火朝天，大家伙依旧在忙碌着打捞海底沉船里的宝藏。
突然，冥想中的苏伦睁开了眼。
他眸光神采奕奕，嘴里呢喃了一句：“现在基本没有认知障碍了啊。”
想到这里，他拿起了手里的符文黑伞，抬手一抓，一条龙形的灵体就抓了出来。
这是曾经黎明团捕获的那头八阶银龙的灵魂。
之前苏伦尝试过剥离龙魂，但因为龙族的灵魂和人类差别很大。特别是认知层面，高等生物对世界的认知，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界能理解的。
以至于苏伦剥离之后，他收获了大量的“乱码”，白白让龙魂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大半。
所以，得到那头八阶银龙这种宝贵的材料之后，他就留了下来，一直放在符文伞里温养。
直到今天，苏伦觉得自己才有了剥离的把握。
【密米尔之泉】获得的智慧，给他打开了认知层面的“井盖”，属性面板上悟性、智力、脑域开发度等等数据都暴涨了数倍甚至数十倍。
身后死神虚影一显，那霸道的死气瞬间就将龙魂吞噬了进去。
就像是二维生物无法理解三维存在，但当你认知足够高之后，低维度的秘密就完全展露在了眼前。
“你剥离了‘银龙安格拉斯’的记忆碎片”
“你掌握了高等语系之一的【龙语】”
“你获得了大量水元素法则感悟，些许寒冰规则之力，元素经验+521412”
“你掌握了龙语魔法：【寒冰龙息】、【龙语·绝对零度】、【龙语·极寒风暴】...”
“你获得了大量寒冰系龙族符文语”
“你获知了一些龙族的传承秘辛”
“精神力+91251”
“...”
这一次，苏伦终于剥离出了清晰而详尽的信息。
就像是剥离人类的灵魂一样，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苏伦脑中消化了那些记忆之后，表情也变得十分精彩，心喜道：“竟然剥离到了龙语和龙语魔法...！”
龙族语是传说中的高等语系之一。
这是镜先生说，只有九阶职业者才能可能触碰到门槛的语言。
但现在苏伦却轻易就剥离了下来，还完全掌握了。
就像是“符文”和普通文字的区别，“龙语”也是一种本身就具备超凡力量的语言。
苏伦之前无法理解龙语魔法为什么会这么强。明明是同样的能量级别释放，但龙族的魔法就比同阶的炼金术更强一个大阶位。
现在，他完全明白了。
高等语系吟唱出来的魔法，能召唤凝聚更多的元素之力，还能直接调动位面本源法则之力。而不是人类那种需要超高技巧去凝练的繁琐过程。
就像是一个是从水库里抽水，一个是从空气中想办法凝聚水珠，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途径。
效率也天差地别。
以至于每个龙语魔法都相当于高一个大阶位的普通人类法术。
这就是龙族强悍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苏伦虽然不是魔法师，但这些法则层面的东西在炼金术上也同样有很多共通之处。
他现在对法则的理解，很容易能转化为自己能用的术式。
不过，巨龙掌握的龙语魔法本身大都是血脉自带的天赋能力，苏伦也没剥离出像是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一样成体系魔法学习体系。
以至于苏伦剥离出来的那些龙语魔法只能自己用。
想教授给别人，至少目前来说还办不到，别人也理解不了。
“或许...黑先生能理解？”
苏伦脑中念头一闪，以后可以把这些龙语魔法和黑先生交多流一下。
旁人或许不能理解，但那位同样拥有了“智慧”的博学家本就很擅长各种法系炼金术，他大概是能理解的。
苏伦也很期待，一个使用龙语魔法的黑先生，到底会有多强。
......
剥离了龙魂，眼界大开。
苏伦又把之前收藏的一些高阶幽灵，高阶怪物的灵魂都拿出来一并收割了。
曾经这些只能算是“抽盲盒”的一样灵魂，此时此刻，他几乎能找到一切自己想要的。
不多时，消化掉了那些灵魂，苏伦这才拿出了一本黑漆漆的书籍来。
这就是曾经他一直看不懂的那本【致命小说·黄泉之国】。
当年大冒险家大文豪藤原隼人把自己游历黄泉之国经历记录在了里面。
苏伦翻开了了这本小说，一页一页仔细地看了起来。
曾经看得云里雾里的内容，这一刻，所有秘密都展现在他眼里。
看着那一行行文字，他终于看懂了那个的亡者世界。
这一看，不觉时间飞逝。
两日后。
苏伦已然翻到了小说的最后一页。
当他合上小说的时候，这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藤原隼人还真是不得了的大文豪啊...”
看完，他心中肃然起敬，藤原隼人的笔力之强，绝对称得上近千年最伟大的文学家。
看着那一段段文字和意境的表述，苏伦仿佛自己也亲身跟着经历了那各种堪称离奇的冒险。
高等位面里有太多强大得不可描述的存在，但藤原隼人却用他的笔，竟巧妙地把那些“不可描述”以一种凡人能理解的方式记录了下来。
这才让苏伦对那黄泉之国有了直观的印象。
可就是因为看懂了，他的眉头也紧锁了起来：“即便是有了这详尽的游历日志，千条姐要去，也风险极大啊。”
不得不说，藤原隼人的命是真大，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就小说中那些让人听着匪夷所思的经历，苏伦觉得哪怕是他自己去，都没有任何把握能活着回来。
这可不单单是去一个高等位面。
毕竟，冥界是不欢迎活人去的。
想到这里，苏伦眉头微皱，心道：“千条姐去黄泉之国的心意已决啊。”
这些日子千条频频去往地狱火山找突破的契机，时常也弄得一身伤回来。
苏伦哪里没看出她对剑道至高境界的坚定信念。
从认识最初，这就是她从没有变过的。
作为最亲密的朋友，苏伦哪里不理解她这想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准备好一切。
现在龙之国海域的冒险已经接近尾声，黎明团挫败了天神位面的计划，也得到了太多的收获。
千条虽然没说，但苏伦也知道，她有想要去追寻自己的剑道至高之路了。
脑中思绪瞬间繁杂了起来，苏伦没去多想，脑子里已经把一个详细的线路图推演了出来。
就是想着想着的时候，突然敲门声响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苏伦：“进来。”
房门打开，一个小脑袋先探了进来，却是洛洛塔。
她看着苏伦，咧口白牙，露出了灿烂的笑意，开口询问道：“苏伦先生，我们已经靠近了预定海域，而且刚才侦查团也发现了那头地狱黑龙的踪迹。老师让我来问您，是否要执行猎龙计划了？”
苏伦听到这话，起身道：“好！”
自己七阶的殖装就缺一头巨龙当主材料，进阶之后，八阶炼金领域的大门也就向他敞开了。
第五九一章 地狱黑龙
苏伦那天从巨人岛上回来之后，就没有出过舱室。
黎明团众人也早已习以为常，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苏伦先生”不是在修炼，就是在修炼的路上。
走出了船长室，洛洛塔一脸俏皮地看着苏伦，不管看没看懂，一顿天花乱坠地乱夸：“哇...苏伦先生好像又变强了呀！”
苏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了她一眼，反而道：“洛洛塔，你最近是有刻苦修行吗？进步也很大呢。”
他现在眼里哪有半点的秘密，一眼就看出这丫头最近这段时间实力进步飞速。
何况，还有那故意外泄的一点霸气。
“是呀！”
洛洛塔似乎早就等着被夸奖，开心地说道：“大前天的战斗中，我已经成功领悟霸气了呢。而且我也掌握了风之域场，距离领悟自己的领域也只有半步之遥了。”
自己入六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一旦领悟领域就能进阶七阶，那就是真正的顶级职业者了。
说着，她很兴奋地分享起了这些日子的经历：“苏伦先生您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可是一直有非常用功的。再有就是班克斯博士的龙血基因药剂也给了我莫大助力。我成功融合了一支纯血风龙药剂，现在团里的伙伴们，同阶可是没有对手哟~”
“是嘛。”
苏伦笑了笑，又道：“那恭喜你了。以后跟着你老师修行，说不定会成为团里最年轻的剑圣呢。”
感知一外放，他哪里没发现，不仅仅洛洛塔，整个黎明团这些日子整体实力都在暴涨。
因为地狱火山的存在，龙之国海域有更完善的天地法则，自然也更容易进阶。
还有就是血脉基因药剂这种堪称捷径的大机缘。
因为有了大量的基因样本，班克斯博士的巨龙基因药剂和泰坦基因药剂获得了重大突破。
巨龙和泰坦这两种高等生物的基因实在太特别了。
这种级别基因药剂对人类来说真就是肉眼可见地拔高了修行天赋，也让职业进阶门槛相对降低了大一大截。
听到苏伦的认可，洛洛塔开心一笑，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可是...”
她迟疑了一瞬，又道：“苏伦先生，你知道吗，老师最近变得好奇怪的。她对我越来越严厉，然后也总会说一些...好像要离别的话。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苏伦听着眸光看着远处的地面，澹澹道：“你老师要去追寻她的剑道了。”
“啊？”
洛洛塔听着满脸疑惑。
苏伦也没多解释。
去黄泉之国的事情目前还别人知道，他也不想说出来打乱千条的心境。
......
两人不急不缓地一路上行，很快就来到了甲板上。
“苏伦先生来了!”
团员们看着两人出来，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一个个便热情地朝他打招呼。
苏伦也笑着回应忙碌着准备猎龙的大家。
以前刚来龙之国海域的时候，猎杀巨龙是所有人心中忐忑无比的是大事件。毕竟没人见过传说中的巨龙，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现在他们已经成功狩猎过很多头巨龙和强大的怪物，恐惧早已不在。
而且大家的实力也都暴涨了一大截，所以哪怕是听到即将猎杀一头八阶巨龙，船上的气氛没有紧张，只有兴奋。
这似乎对大家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日常活动了。
苏伦来的时候，巴雷特正在穿戴【格雷西的龙骑重铠】。
之前还无比吃力的重铠，此刻在他身上已然变得不那么沉重。
巴雷特原本皇家骑士团长的身体底子就很好，他也是黎明团是团里少数几个，同时完成了龙血基因和泰坦基因改造的职业者。
也因为两种药剂改造的超强身体，他也已经摸到了八阶霸体境的门槛。
看着苏伦来，巴雷特打量了他一眼，眼中难掩惊色，笑着感慨道：“苏伦，我怎么感觉几天不见，你越来越和黑先生一个感觉了？”
明明同是七阶，巴雷特看到苏伦就像是看到了一汪深不可测的古井。
停顿了一下，他又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觉：“就是那种...充满了智慧，让人觉得浑身都找不到破绽感觉。”
听到这话，一旁的怪盗基特也脸色古怪地应和道：“是啊...你这家伙到底这么修行的，实力暴涨得有些夸张了啊。前几天我还以为好不容易领悟霸气半步踏入七阶门槛，就拉近了一些差距。现在一看，好像差得越来越远了。”
这一说，甲板上的黎明团团员们也都纷纷插口。
“是啊，苏伦先生现在给人的感觉好奇怪。要是真要动手，我都不知道该攻击哪儿了，好像无论打哪儿，都打不中的感觉。”
“嗯。我也是这样的感觉。”
“...”
哪怕是老剑神巴托洛和“血公爵”华兹华斯两个货真价实的八阶，看到苏伦如今的状态也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他们才知道苏伦如今的状态有多么让人难以置信。
但即便是他们，也是同样的感觉。
明明有大阶位的碾压，但仿佛真要动手，却无从下手一般。
“呵呵。”
苏伦听着笑了笑，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饮用了密米尔之泉获得智慧，又开发全知之童的二解，他现在看任何事物都无比“清晰”。
当一个人眼里没有什么秘密之后，就不会有疑惑，自然就不会暴露什么破绽了。
何况他自己本身的实力就极强，除非那种碾压性的对手，否则机会不能给他带来什么致命威胁。
但那种存在，如今的炼金位面可不多了。
不远处的黑先生微微一笑，只有同样引用过泉水的他，能理解苏伦如今的状态。
这还是只是目前，“智慧”所带来的增益，是影响未来一生的。
......
和众人打了招呼，苏伦和黑先生不急不缓地走在甲板上，边走边聊了起来。
“你是说你掌握了龙语魔法？”
“是啊。”
“说几句来听听呢。”
“#￥￥*&...”
“...”
不是单纯的发音，苏伦这一开口，仿佛调动了四周寒冰之力，偌大的甲板上竟然飘起了雪花来。
黎明团众人隐隐听到了龙吟声，纷纷投来了疑惑又惊讶的目光。
只有少数几人意识到，苏伦说的是龙族语。
黑先生听着却神色一亮，仿佛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呢喃自语：“原来这就是高等语系的奥秘...”
曾经在灵敦苏伦在鲁英皇家银行总部找到罗德里格斯家族密匣的时候，苏伦就是找黑先生破译的。
虽然那时候黑先生也不懂龙族语，但他这个博学家一直在研究。
这段时间来龙之国之后，接触到了越来越多的龙族文明，他的研究也越发深入。
现在同样饮用了智慧之泉，黑先生也能理解那些超出了低等生物认知的法则之秘密。
苏伦说了几句龙族语，就停了下来，人类的声线对于那种发音显然还有些吃力，又问道：“黑先生，您能听懂？”
“勉强能懂。”
黑先生点点头，又道：“不过想要掌这种高等语言，怕是还需要不少时间。”
“那就好。”
苏伦听着笑了笑。
他自己一个傀儡师，对龙语魔法的契合度还不算太高，需求也不是那么大。
但黑先生就不一样了。
【博学家】本就是最传统的法系炼金术士，他要是掌握了龙族语，战斗力还不知道多强。
不过龙族语的学习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讲得完的，两人就聊起了其他话题。
这时候，黑先生突然意味深长地问道：“有没有想过一会猎龙会出现一些意外？”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往往不需要说太多，明明是没有指向性的一个问题，苏伦却仿佛立刻会意，“当然。”
他看着远处的地狱火山，童孔一眯，呢喃道：“如果那家伙如果还没死，这大概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这时候苏伦看到了在桅杆上吹风的千条，招呼了一声，一跃而上。
今天天气不错，地狱火山的黑气也挡不住明媚的阳光。
两人坐在桅杆上，海风拂面，还有几只海鸟停在不远处梳理着洁白的羽毛。
千条看着几天没出门的苏伦，嘴角溢出了欣慰的弧度。
她像是曾经无数次那样顺手把胳膊搭了在了苏伦肩膀上，大刺刺道：“哟，几天不见，你的变化很大啊。”
苏伦笑了笑，回应道：“差不多消化了智慧之泉带来的增益，算是有所收获吧。”
他又问道：“千条姐你呢？”
“老样子。”
千条耸了耸肩，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地狱火山。
沉吟了片刻，她才又道：“这一步如果迈不出去，可能会困扰一辈子。”
“...”
苏伦听着也默默没说话。
剑神境可不是那么好迈入的。
否则当世如此多的剑道大家，也不会就只出了巴托洛一位剑神。
而且当初他入剑神境也是经历了黑萨姆海贼团团灭的大挫折，才从绝望中感悟出来的。
那种感受绝望的过程，不亲历根本无法体会，每个人也不同。
这时候，苏伦拿出了一本册子递了过去，说道：“给你的。”
“这是什么？”
千条随口问了一句。
接过来翻开一看，却发现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各种手写文字。
原本她对看书什么的完全没什么兴趣，可随便看了几页却发现是一张线路图和详解。
千条这才意识到看到了什么。
她望着苏伦，惊喜道：“黄泉之国的线路图？”
“嗯。”
苏伦点了点头。
这几天他仔细翻看了那本【黄泉之国】小说，然后把藤原隼人的游记拆解记录，弄成了这份普通人能看懂的地图。
他又说道：“小心点。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的话，用通讯器告诉我。”
千条听着立刻都囔了一句：“喂喂喂，被你小子看轻了啊。”
听到这话，苏伦脸上挂着很认真的笑容，却没多说话。
真要去黄泉之国，必然九死一生的。
他能做的不多。
余光瞥了一眼苏伦的表情，千条瘪了瘪嘴。
两人的默契让她哪里不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他们坐在桅杆上，继续吹着海风。
哪怕是不说话，这种这难得独处的时光也让人觉得很愉快。
......
永夜号继续朝着地狱火山航行着。
因为前些日子那场龙族和泰坦的大战，这片海域充斥着各种战争遗留下来混乱域场、空间裂缝，所以一路航行得都十分小心。
“所有人注意，那头黑龙已经被引诱到了七号观察点，距离我们一百五十海里。”
“猎龙弩准备！”
“...”
通讯器里，参谋团实时汇报着那头地狱黑龙的动向。
一头八阶的黑龙，虽然畸变成了霸主级诡异，但对于如今的黎明团来说问题并不大。
他们从始至终最大的危险，就是要提防的是地狱火山里的其他怪物，所以只能引出来。
不多时，天边就出现了三个黑点。
“来了！”
苏伦童孔一缩，聚焦看了过去。
视野中，那是两头风系飞龙。
飞龙上有两个人影，赫然是贝内特和尹莎贝尔兄妹俩。
这些日次一来，曾经银龙王国的奇迹军团和黎明团众人相处得很愉快。
他们被银龙国王室当成了弃子，自然再也回不去了。
苏伦热情邀约，他们现在也成了黎明团的一份子。
而苏伦手里有罗德里格斯家族的完整驯龙秘法，这是曾经九大王国的王族秘法。
这比贝内特这个骑士家族传承的阉割秘法完善太多。
团内也没有什么阶级之分，奇迹军团所有人都学习掌握了那远古传承下来的驯龙秘法。
而黎明团众人这些日子清剿了好几个亚龙巢穴，也让曾经奇迹军团的不少龙骑士们找到了自己的新坐骑。
现在黎明团也有了自己的飞龙军团。
龙之国海域别不说，各种龙裔生物多不胜数，而且血脉纯度很高。
就比如此刻贝内特和他妹妹尹莎贝尔骑乘的两头，体型相较纯血巨龙也相差不多！
那两头风系飞龙速度极快，转眼就从百里之外的黑点，变成了肉眼可见巨大飞龙。
而两头飞龙之后，还紧随其后跟着一头巨大的黑龙。
浑身黑气腾腾，肉翼上到处都有腐烂的破洞，这是一头地狱种黑龙。
“解！”
苏伦双眼一凛，解开了二段全知之童看了过去。
他发现那黑龙身上腾起的黑气不仅仅有黑暗系法则波动，还有各种地狱系的法则，死亡、诅咒、灾难、湮灭、瘟疫、饥荒...
“果然如此。”
苏伦呢喃了一句，倒也不意外，这是之前给千条处理伤口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的情报。
可以这么说，这头地狱黑龙堪称一头移动的顶阶诅咒物，谁碰谁死。
但这对苏伦来说，可是最理想的殖装材料。
.......
“所有人注意，准备战斗！”
指挥室一声令下。
黑龙的飞行速度在龙族中本就不突出，而且畸变成地狱生物后又失去了原本的机警狡诈。
以至于它紧被贝内特兄妹俩骑乘的诱饵飞龙很容易就引诱了过来。
然而甲板上的猎龙弩早就准备多时。
等着那三条飞龙从天空中掠过，“嗖”的一声，一根长矛就飞了出去。
矛的后面，还牵扯着的一根细小的绳子。
这是【卡德摩斯的猎龙矛】和【格来普尼尔的纠缠者】。
一根破龙鳞的长矛和一根世界上最坚韧的绳子。
曾经天神位面的那些魔法师们用这两件魔导器差点把八阶银龙给杀掉，可见其不凡。
何况现在是偷袭一头全凭本能的地狱黑龙？
长矛穿刺了黑龙的翅膀，矛后牵扯的绳子瞬间就凝聚成了实体，瞬间就把黑龙给困住。
但毕竟是天生巨力的龙族，那黑龙被绳子捆住非但没停下来，反而还仗着蛮力拉着偌大的永夜号在海面上狂奔。
不过黎明团也早有准备，炼金风帆一激活，瞬间就反向航行。
一龙一船双方就在海面开始了角力。
那地狱黑龙眼见着追不上自己的“食物”，转头愤怒地就冲着永夜号袭来了，一口黑炎龙息就喷吐了过来。
黎明众人如临大敌，一众高战们也纷纷出手应对。
如今的黎明团综合战力早已今非昔比，哪怕是正面硬钢这头八阶黑龙问题也不大。
但苏伦看到这里，术士印一掐，整个人已然消失在了桅杆上。
毕竟这里可是地狱火山，远处那座巨山上还生活着各种恐怖的地狱生物。以前那种磨血的持久战可能会吸引来更多的怪物。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四周光景一变，苏伦已经瞬移出现在了刺穿黑龙翅膀的长矛边上。
这头八阶黑龙也发现了一只“小虫子”出现在自己后背，一声像是诅咒般的低沉龙吟响起。龙威针的海面都为之一荡，同时身上也腾起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黑气，龙鳞熠熠晶莹黑光。
之前八阶巨龙的龙威影对苏伦响还会很大，但现在精通了龙语之后了嘛，威胁瞬间就没了大半。
智慧让人无畏无惧。
苏伦现在可不会被自己能看懂的存在震慑。
至于龙鳞上那些黑气和龙息，他哪里没看出是这黑龙凝聚的高位法则之力？
在二解的全知之童里，黑龙的一切手段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能看懂敌人的攻击手段，威胁就大大降低了。
而且，苏伦还一眼就鉴定出了这黑龙身上的多处破绽。
他拿出了屠龙匕，毫不拖泥带水地一刀就戳在了龙脖子上那块曾经换新过的龙鳞上。
“刺啦”一刀，匕首很顺利地就刺了进去，一股流脓般的黑血就喷涌了出来。
同一时间，苏伦体表死神之火大盛，同时开始灼烧起了这头黑龙体内畸变了的灵魂。
......
屠龙匕上有屠龙药剂，灵魂也再被灼烧，双重致命伤害让那头地狱黑龙凶相毕露。
它不顾一切地在空中管滚沸腾，想要将身上那个人类摔下来。
龙息喷吐，地狱之气侵蚀，手段尽出。
毕竟是一头八阶巨龙，苏伦虽然看得懂它的攻击手段，但阶位差距在这里，有时候也不得不小心避让。
巨龙生命力顽强，哪怕是灵魂之也要烧很久才能彻底解决。
苏伦可没敢拖下去。
但因为他能在龙背上站稳脚，行动也就方便了很多，
他召唤出了机械章鱼物理控制住了这头恶龙，再有【格来普尼尔的纠缠者】牵扯，这头黑龙已然困兽犹斗，想逃都逃不掉。
再有十九号、老剑神巴托洛一众黎明团高战也加入战团，战斗瞬间就变得轻松了。
因为黎明团的猎龙计划执行过很多次，配合早已无比默契。哪怕是这是一头八阶地狱黑龙在围杀下，也绝对撑不住多久。
然而就是打着打着的时候，突然异变陡生！
毫无预兆地，苏伦肩膀上的鸦大爷突然嘎嘎一声叫唤。
明明那头黑龙已经被围攻得毫无还手之力，可告死鸟还是发出了致命警告。
苏伦童孔微微一缩，心中呢喃了一句：“终于是忍不住出手了吗...”
四周视野中方圆几十海里都没看到其他怪物，潜藏的威胁，也只有是那位了。
苏伦可一直没有忘记那位圣子弗兰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偏偏黎明团多方寻找，就是没有找到。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位降临弗兰克身体神明用一些凡人不能察觉的手段，把他隐藏了起来。
那“弗兰克”要一直藏着，苏伦原本也奈何他不得。
但现在这家伙大概是觊觎黎明团的各种东西，露面要动手，一下子就暴露了。
苏伦的全知之童里看到了阳光中有一根光丝与众不同，这才恍然：“原来藏在了阳光里啊。”
第五九二章 黎明团的万人法团
消化了【密米尔之泉】带来的增益之后，苏伦不仅仅获得了智慧，还很明显地就发现了自己的思维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缜密。
一些以前需要去苦思冥想，去抽丝剥茧斟酌推断的情报，现在脑子里几乎不用去细捋，像是有一根根“线”自觉把它们串珠成帘，推算出各种合理的结果。
所以哪怕是再复杂的因果关系，但凡是有线索指向的，就一定是考虑到过的。
就比如眼下这位圣子弗兰克的偷袭。
黎明团这些日子虽然挫败了天神位面那些家伙的计划，但战斗中暴露了太多手段，对方也一定掌握了不少情报。
别的不说，敌人现在一定知道苏伦手里现在有一件神阶空间至宝，也知道黎明有一个能窃取信仰的伪神，还有诸多威胁极大的炼金术...
这对于天神位面那些家伙来说，可都是有大吸引力的东西。
换做苏伦自己是天神位面的神明，别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下，这种“捡漏”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
“这家伙被重创应该还没恢复，八成是要借用外力了。”
苏伦听着鸦大爷的警告声，心中立刻就冒出了一个念头：“是会再召唤泰坦英灵呢，还是那位的‘灰雾之主’...”
他现在对世界的理解已经很透彻，再加上之前收割的那些记忆，他现在已经对天神位面那种高等位面也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
神明降临不是没有代价，也不是可以任意使用手段。
至少，那位降临的神明意志被这炼金位面的残破法则限制了非常多。
上次“弗兰克”召唤了天神位面神明意志降临，但一出来，就被独眼巨人族那位超阶存在给重创了。现在即便还能战斗，实力也必然大损。
上次有超阶实力，现在嘛...本体能不能发挥出九阶战力都不好说了。
所以想来找黎明团的麻烦，只能借用外力了。
就是苏伦这念头一起的同时，天地间突然就又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号角声。
“呜...呜...呜...”
听到这让人灵魂都振奋的号角声，他哪里不知道这又是那神器投影的【加拉尔的末日号角】。
号角声一响起，海面上突然异象陡生。
海水澎湃翻滚，竟然缓缓凝聚出了一个越来越高的巨大人形怪物。
鉴定显示的名字是【泰坦海巨人】，一种泰塔英灵操控水元素形成的元素生物。
苏伦看着目光微眯，全然没有半点意外，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有一头啊...”
“弗兰克”上次用号角召唤了地狱火山里的泰坦英灵军团，一副要横扫位面的架势。结果动静闹得大大，没想被引来了龙族，还没来得及猖狂就被打了回去。
现在这家伙长教训了，就只召唤出了一头。
自然也是冲着黎明团来的。
这头将近五百米高的水元素巨人一出现就立刻掀起了惊涛骇浪。磅礴的水元素之力操控着海浪在海面上形成了一个直径数千米的巨大漩涡。
漩涡巨大的拉扯力使得永夜号这艘超级巨舰在海旋中牵引转圈，仿佛随时都要倾覆一般，根本无法逃离。
虽然黎明团有塔尼和他母亲两个同样能操控海浪和风暴的人，但那海巨人的法则操控显然要高一大截。
母子两人合力也无法让这波涛平息下来。
永夜号像是脱缰的野马在海面一路狂奔。
通讯器里，塔尼声嘶力竭地吼着：“操帆手，控制好风帆，我们我们骑上海浪。”
他只能用他高超的控船技艺，操控着舰船，不让它被海水吞没。
不仅仅是海浪，那海巨人举手投足间一道道高阶元素魔法也释放了出来。漫天海水像是利箭和炮弹般砸向船体，砰砰砰砰一阵密集炸响。
指挥室里一声喝令：“启动炼金阵，保护舰船！”
甲板上黎明众人也在第一时间展开了反击。船身上炼金符文和镀膜层纷纷亮起，几百门火炮也齐齐发射，炮击声震耳欲聋。
炮弹转眼击中了远处的那个海巨人透明的身体上爆炸开来。
几百枚炼金弹的爆炸的动静极大，足以将山岳轰平。
那海巨人上半身瞬间就被炸成了一团水雾，哗啦溃散在了海里。
然而还没等黎明众人心中腾起半点庆幸，刚才还被炸断了半截身子海巨人再次凝聚，转眼又就变成了一个完好无损的海巨人！
这泰坦英灵凝聚的本就是水元素肢体，在大海上水元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损伤了立刻能有补充。何况还有法则层面的压制，这让一般手段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几百门火炮的威能是勐，不惜炮弹足以轰杀九阶魔兽。
但此刻也只能减缓这海巨人靠近舰船的速度，而无法击败它。
这局面怎么看，对黎明团都十分不利。
何况，那“弗兰克”本就挑选的就是这个时机。
因为此时此刻，团里的高战们还在天空中围杀那头地狱黑龙抽不出手来。
眼见着那海巨人控制着漩涡，把永夜号越拉越近，就这时候，通讯器里传来了无不平静的声音。
却是黑先生发出的指令：“法团准备，一团凝聚军团术式【元素窃取】，二段凝聚【绝对零度】冰封海面。”
“是！”
听到这话，几个分团长立刻应道。
那语气中的从容，仿佛让所有人都心中一定。
就是指令下达这一刹那，甲板上立刻亮起了上千个炼金阵，一股磅礴元素窃取之力包裹在了船体四周。
那股神秘力量一出现，元素被疯狂窃取。之前还像是炮弹般攻击船体的雨箭，立刻变成了普通的水滴落了下来。
而紧接着，这股被窃取庞大水元素之力汇聚在了一起，然后又被另外一批法系职业者凝聚成了寒气逼人白色气，最终汇聚在了站在九芒星阵法中央的黑先生身上。
这是一套组合军团技。
一面窃取元素，一面用元素凝聚成寒气。
霎时间，偌大甲板上寒气逼人，宛如凛冬降临。
炼金阵光芒大盛，黑先生朝前一指，“卡察”“卡察”的冰霜凝聚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军团奥义·绝对零度！”
再一看，他指间寒气萦绕，瞬间凝聚出了一根冰矛。
这冰矛有着仿佛能将空间都冻住了的寒气，且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远处的那个海巨人延伸了过去。
离奇的一幕就此上演。
小小一根冰矛所过之处，海水尽皆被冰封。
那股恐怖的寒潮席卷而去，那海巨人一团元素炮弹正在手中形成，澹蓝色的透明身体突然就开始泛白，然后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不过因为那海巨人本体凝聚的是接近超阶的元素之力，这股寒气并没有将其完全冰封，只是动作变得迟缓了起来。
“卡察”、“卡察”...
空气中到处都是裂冰声。
看上去，两股力量正陷入了僵持之中。
泰坦海巨人行动受限，对永夜号立刻就没了威胁。
......
估计那“弗兰克”也没想到，自己召唤而来的这个算是炼金位面尖端战力的泰坦英灵，竟然没被一个九阶都没有的炼金冒险团给限制住了！
而且，他看着这应对无比熟悉。
这不是就是他们天神位面万人法团的军团技？
没错。
这就是黎明团的万人法团！
之前和天神位面的万人法团打了这么多次交道，苏伦又剥离了那么多法系军团的记忆，哪里会不把那些宝贵战术和经验总结起来，弄成适合炼金术士的军团战阵？
传统法系炼金术能借助各种殖装和诅咒物，战斗力可不比任何万人法团弱！
只是传统法系炼金术士数量本就不多，也习惯了单打独斗，这才没有完善的军团体系。
但现在，有了。
而且如今的黎明团的战斗力早已今非昔比，4-6阶的高阶术士越来越多，已然有了可以组成高级军团的基本条件。
还有这些日子在龙之国冒险，他们又收获了无数古代装备、诅咒物，甚至是封禁物级别的炼金物品。现在船员们现在几乎人手一件黄金品质以上的装备。这已然算得上整个炼金位面顶配的军团配置，甚至比苏伦之前猎杀的任何一个万人法团都豪华！
还有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在月亮海峡建造的那些魔法塔。
魔法师们用魔法塔汇聚魔力、提升魔法威能，这一点炼金术士同样适用。
而永夜号庞大的排水量本身适改装和承载重物。这些日子黎明众人把舰船都改造成了一个大号魔法塔，堪称法系军团的移动战堡！
再有就是黑先生这个特殊存在。
博学家的黑先生对战局从来都有最敏锐的观察力，他总能在危急关头做出最恰当的判断。
如今饮用了智慧之泉的他，职业能力已然开发到了极致。
心思缜密，精通战术，博闻广识，绝对理智...
他也是最适合当万人法团团长的人。
就如眼下！
黑先生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他们杀不掉这海巨人，只能控制。
而他们现在的手段，没有任何一种控制法术能直接控制如此庞大的元素怪物。
所以面对在海里近乎拥有不死之身的海巨人，黑先生没有选择直接对抗那无穷无尽的水元素，而是选择了元素窃取。
窃取那海巨人的水元素之力，再凝聚自己的术式。
而【绝对零度】的这个军团术式也非常特别。
在炼金术士眼里，宇宙温度可以高到几亿度，但温度低到一两三百度后，生物运动就会渐渐停止活跃，甚至死亡。
元素、细胞、能量...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
施术对外消耗的能量越大，术式降低的温度就越低。
【绝对零度】这术式对海巨人几乎没有伤害，但却可以让水元素彻底凝固起来，让它的行动无限减缓，接近于静止。
这军团术式一处，海面上就出现了这奇特的一幕。
海水被大范围冰封，黑龙拉着永夜号在冰面上狂奔，而那海巨人想要追上来，靠得越近动作就越慢...又来开距离，又追逐，又变缓...循环反复。
以至于这头泰坦英灵明明有九阶甚至更强的战力，但它偏偏奈何黎明团不得。
战斗立刻陷入了僵局，短时间内分似乎不出胜负了。
......
天空中，看着这一幕的苏伦表情半点没有意外。
从一开始这泰坦英灵出现，他就知道仅仅是一头的话，根本对黎明团没有什么威胁。
而且等他们处理掉地狱黑龙之后，这头泰坦英灵自然也不在话下。
着急的就该是敌人了。
显然“弗兰克”也很清楚这点。
苏伦心中呢喃道：“这家伙能用的手段不多了啊...还藏着不现身的话，应该是要动用‘灰雾之主’的能力了？”
伪神对于真正神阶来说，可是绝佳的补品。
何况是一位意识已经被重创的伪神。
苏伦断定，那个降临弗兰克身上的同样受伤的神明意志肯定不会放过。
而且，在诅咒空间里战斗，可比在外面方便太多。
苏伦脑中念头一闪，已然推演出了各种结果。
那“弗兰克”既然敢亲自来袭击，必然是有一定把握的，黎明团选择正面作战的风险很大。
但这风险还必须得正面应对。
现在那神明意志被重创，是对付她最好的时机。
而且“弗兰克”这家伙因为天赋的原因成长太快了，早点处理了，也少一个大威胁。
苏伦想到这里，便继续在龙背上继续灼烧这头地狱黑龙的灵魂。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状况，几乎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眼见泰坦英灵完全奈何黎明团不得，那位“弗兰克”显然着急了。
拖得越久，她暴露的可能性也更大。
这么久没有现身，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上次遭受重创，这次长教训了。
鬼知道这片海域里，是否还藏有什么别的超阶存在。
就这时候，通讯器里传来了远处观察哨的警告：“所有人小心，地狱火山喷发出了大量黑雾！”
听到这话，黎明团众人几乎都知道发生什么了。
因为他们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了。
灰雾是移动的诅咒空间——【地狱龙之国】。
苏伦看到这里，再次确定了一点：“看样子那个神明意志还不知道，又或者不确定我是否能够自由穿梭诅咒空间...”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利用双方的情报差，打出出其不意的效果。
所以苏伦也并不着急动手，而是再等一个十足把握的机会。
......
黑雾滚滚袭来，转眼就席卷了黎明团所在附近的大片海域。
永夜号根本来不及逃走就被卷入了雾潮中。
四周的光线突然就暗澹了下来，变得地狱一般阴气森森，他们再次进入了这个诅咒空间。
不过黎明团也没人慌张，该戴防毒面具的戴防毒面具，该战斗的继续战斗。
这个诅咒空间的意义只是为了控制住他们，然后...就该那位“弗兰克”露面了。
果不其然。
就是黎明团被卷入诅咒空间之后，天空中凭空出现了一个面生三目的金发青年来。
他周身神光熠熠，满脸上位者的威严，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冷漠俯瞰着眼前这些蝼蚁般的人类，不容直视。
通讯器里立刻传来了苏伦的警告声：“九点钟方向，海面八百米，小心敌人！别去直视！”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那家伙藏在那里，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她，这才等到了现在。
“弗兰克”也不客气。
他一露面，眉心竖童突然一道光束就朝着永夜号上的黑先生照射了过去。
光束极快，瞬间洞穿了那个正在施法的人影，看着是想破坏掉黎明团的万人法团。
斩首团长是最好的手段。
可黑先生哪里没有注意到敌人的出现？
从一开始，他和苏伦就猜到了这家伙会出现。
所以就是光束洞穿身影的瞬间就溃散开来，却没看到血雾，而是虚影。
几米之外，黑先生面瞬移在一旁，面无表情。
仿佛提前预知了这次攻击，有惊无险地就避开了。
黑先生又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金发青年，眸光中已然没了半点情感。
他已然进入了【读心术】二解的状态中。
......
天空中，苏伦眼中瞥到了这分解光束，心中大定：“只有九阶不到的水准啊。”
看上去厉害，实际上调动法则层面不到九阶。
能打出这效果，纯粹是因为他那【S-009-万象真解】二解的能力。
这天赋只要能看懂，就能分解。
换作了一个神明意志降临肉身，确实是无解的存在。
这威能可以轻易杀掉包括苏伦在内的任何一个人，但不代表他能击中如今“智慧”状态加持二解【读心术】的黑先生！
命中必死，黎明团所有人都得到了警告。
但那“弗兰克”也不会对一些低阶职业者感兴趣，那万象真解的光束也不是无穷无尽能发射的。
连射几道光束之后，黑先生都完美地避开了。
这家伙这才意识到这个老头不对劲儿。
不过，出手必然会露出破绽。
没待弗兰克多想，苏伦已然从他的攻击中发现了什么，身影悄然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二解的全知之童中，这位面已然没有任何秘密。
就是这“弗兰克”动手的这几个瞬间，苏伦就已然看到了两缕特殊的信仰波动牵连在一起。
他立刻确定那神明意志降临现在一分为二，一缕在弗兰克身上，还有一缕在那地狱火山方向。
不用多想，地狱火山那边一定是那“灰雾之主”身上！
作为多次和伪神战斗的苏伦哪里不知道，伪神存在有一个必然条件，那就是的寄神物。
只要找到了这东西，就没彻底杀掉这掉这个伪神。
之前苏伦和潘多拉重创过这灰雾之主一次，但因为没找到寄神物，所以才没能完全抹杀。
现在机会来了。
苏伦推测那天神位面的神明意志吞噬了灰雾之主的神力，恢复伤势。
找到寄生物，必然能重创那个神明。
而他冒险选择正面硬钢，就是等的现在这个机会！
第五九三章 绝望的弗兰克
苏伦等了半天，就是等这“弗兰克”漏出破绽！
饮用智慧之泉之后，他对一切法则理解都提升了一个大台阶。以至于他现在的空间感知能力，能更精准地感知到超远距离的空间坐标。
而那“弗兰克”几次释放万象真解的光束的时候，苏伦已然精确判断出了力量的源头。
在二解全知之童的眼里，可没什么秘密可言。
苏伦清楚地看到了弗兰克身上那缕信仰神力像是一根金色丝线，一直牵扯进了地狱火山深处。
......
黑先生各种以巧破力的手段，让那“弗兰克”总有种力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明明有能瞬杀的能力，却偏偏一次都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家伙还在想是否要付出点代价施展神术先解决掉眼前舰船上那个万人炼金法团的时候，然而，却突然发苏伦消失在了视野中。
这位圣子瞬间猜到了什么，脸色勐变！
虽然不知道对方如何精准定位了自己降临在那“灰雾之主”上的一缕意志的位置，但也顾不得其他，身影同样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因为她很清楚，一旦被找到神禁物，自己立刻就会落入大被动中。
......
然而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就是一丁点决策上的先机，就能创造巨大机会。
苏伦的精准判断和果断行动，让他占到了这一瞬的先机。
虽然不知道那“灰雾之主”的神禁物到底藏在哪里，但他很清楚，伪神绝对不会让自己寄身物置于险境。
所以即便苏伦发现那个坐标在地狱火山深处某处，他也毫不犹豫地直接施展了定向位移。
四周光景一变，他已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处岩洞之中。
“果然如此！”
苏伦心中微微一喜。
冒险瞬移过来带了一点赌的成分，但却赌对了！
信仰神力对于任何顶阶怪物来说同样有莫大诱惑，所以那灰雾之主绝对不会安排什么高阶怪物在自己的寄神物附近守护。
这处山洞是地狱火山里某一处空间裂隙，环境非常特别。除了石头，四周到处都是恐怖的空间裂缝和空间罡风。
这些空间裂缝对于任何闯入的生物来说，都是最好防御陷阱。
隐蔽且威能恐怖。
可这些足以让超阶生物都撕得粉碎的危险空间裂缝，对苏伦来说却半点没有威胁。
在他眼里，这些空间裂缝就像是满地破碎的玻璃碴子，明晃晃的，毫无遮掩。
只要不睁眼瞎撞上去，根本不会有任何威胁。
苏伦没去理会那些空间裂缝，一过来，他一眼就把目光落到了这山洞石台上的那个古怪的面具上。
鉴定为【地狱魔神堪布比拉的图腾面具】。
大概是一位远古陨落神明留下的崇拜图腾。
苏伦之前见过好几次类似的东西，也没什么意外的。
因为靠得很近，这面具上那股残存的神力压得他也头皮发麻。
这面具凡人可触碰不得，本就有着不可名状的精神冲击。
不过，这种事情可用不着苏伦自己动手，有人更擅长。
他抬手掌中出现了一个黑洞漩涡，一个穿着神道袍的绝美女子凭空出现在了眼前。
那一双诡异的红色童孔，不是潘多拉又是何人？
她一出现，一股妖异的神道之力立刻就压制了面具上的那股像是辐射般的外溢神力。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会意。
潘多拉立刻开始了行动。
她有窃取信仰神力的特殊能力，一露面，体表的猩红月华就化作了一根根红丝，将那面具裹得严严实实。就是这一根根红丝，疯狂地抽取着那面具的神力。
但这“灰雾之主”现在是那位天神位面的神明意志附着在上面，她哪里会让人这么容易就窃取掉的她的神力？
苏伦眼中流光熠熠，也明显看出了两股神力在对抗着。
显然一时半会是窃取不完的。
然而现实也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就是下一秒，一个额生竖童的金发青年同样瞬移出现在了山洞中。
“弗兰克”看着有人胆敢窃取自己的神力，满脸阴寒。
虽然她早就通过信徒知道这炼金位面有一个特殊伪神，但亲眼见到，他也隐隐感受到一股威胁。
信仰窃取可是能直接威胁到真神根基的手段，这破碎的炼金位面怎么会出现这种存在？
没去多想，他额间竖童一道蓝光就迸射了出来，一下子就洞穿了潘多拉的心口的。
即便潘多拉出现的是神力法相，这一下也直接让她身体洞穿了一个大洞，神力瞬间仿佛衰弱了一大截。
同时，潘多拉也朝苏伦传来了精神传讯：“不用管我，只要你不死，我就死不了！”
因为这时候，那“弗兰克”的下一个目标已经转向了苏伦。
然而潘多拉说话的同时，余光一瞥，却发现苏伦已然早一瞬就抽身暴退了出去，正好就避开那道分解光束。
看这架势，即便她不提醒，苏伦也本就没有想帮忙的意思。
虽然自己死不了，但潘多拉看着这里，目光还是掠过了一抹幽幽地吐槽之意。
她还不知道苏伦现在获得了“智慧”。
但其实从刚才动手之前，苏伦就已经判断出来了那弗兰克杀不掉潘多拉。
如今的潘多拉的窃取了几个成气候的伪神神力，现在战力在这位面已经算得上是顶阶伪神。
对上真神降临她可能还得畏惧几分，但仅仅是一缕意志降临之躯，可不见得谁胜谁负。
何况，在二解的全知之童眼里，苏伦哪里没看懂她如今的实力？
刚才那一下看着受了重创，实际上更多的是被月读幻术挡住了大半，连神力溃散都是给敌人看到的假象。
这幻术高明到了近乎幻术的最高境界“幻术就是真实”的程度了。
哪怕是那弗兰克刚才也被迷惑了一瞬。
否则她也不会把目标调转。
两人对视一眼，潘多拉看到了一双绝对理智双眼。
她立刻明白了什么，但同时心中一声轻咦：“他看穿了我的神道术式？这家伙的眼睛好像有变化啊。”
没待多想，她就听到了苏伦很平静的精神传讯：“你专心解决这个神寄物。那家伙交给我。”
潘多拉听着心中微微有些奇怪，回应道：你能行？
就是刚才一瞬交手，她哪里没看出这金发年轻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敌人，那魔法里的神力几乎是无解的。
她本以为苏伦请自己出来，是要一起对付这个棘手敌人的。
没想他是要自己动手？
苏伦也没和她多解释这两敌人其实都是同一个敌人，一次瞬移就出现那“弗兰克”身后。
“好！”
见这举动，潘多拉也有了动作。
虽然不解苏伦哪里来的底气，但合作过这么多次了，她哪里不知道这是个从来不会自己吃亏的主儿。
脑子里这念头只是一闪，她就付诸了行动。
她浑身百鬼绕体，双眸赤红幻光宛如两轮血月。再无保留，她整个身体都溃散成了血色丝线，疯狂地窃取着面具中的信仰神力。
......
信仰神力正在飞速流逝，“弗兰克”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灰雾之主之前就被潘多拉重创过，神力本来就所剩不多。现在能召唤【地狱龙之国】诅咒空间困住黎明团都已经很勉强。哪里还有余力用处其他手段？
弗兰克本来还想继续攻击潘多拉，但苏伦可不会给她这机会，已然出现了她身后。
面对这位神明，苏伦浑身死神之火大盛，黑镰一刀就斩了下去！
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意志看到这里，勃然大怒了，她没想一个卑微的人类就胆敢朝自己动手？
这是她成神年来，再没受过的冒犯了。
但看着那澹绿色的火焰，她也不得不避开，身影一瞬消失当场。
......
攻击虽然落空了，但见此状，苏伦心中反而一声意料之中的冷笑。
他哪里没看穿这家伙的外强中干？
是神明意志没错，但终究是降临的载体是弗兰克·麦克亚当，这个八阶的凡人。
何况之前还受到了重创，现在肉体还剩下的战斗力不足鼎盛三成。
如果不是忌惮万象真解的这个能力，苏伦可半点不惧这家伙。
这“弗兰克”哪里不知道她如果不杀掉眼前这个人，就根本无法阻止那个窃取自己神力的伪神。
就是交手一瞬间，毫无预兆地，一股不可名状的威压陡然降临。
弗兰克身后竟出现了一张模湖的三眼人脸虚影。
那股不可名状的感觉，如当初在巨人岛海面上时一模一样。
“神威！”
这位神明意志亲自降临，释放了来自真神的生灵威压。这是精神和神明层次的多重威压，甚至比龙威恐怖百倍。
这根本就是神术级别的招式了。
这一招用出来，原本对于苏伦这个凡人立刻会被震慑。
但凡有一瞬的僵直，立刻就是他的死期。
然而，苏伦感受到那股精神力却半点不意外，心中反而道：“呵呵...没有别的手段了吗。”
用上这一招，也就意味着敌人是真的没什么手段了。
曾经无法直视的存在，现在在他眼里已经清晰了起来。
但不说苏伦有【全知之童】本就不惧直视真神，哪怕是没有，这种手段也伤不了他。
因为就是这股神明意志降临瞬间，苏伦体表也浮现了另一股颜色更绿的死神之火。
仿佛一体之中有两个灵魂。
......
那弗兰克看着自己的神威都没能震慑到这个凡人，眉头一皱，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之前得到的情报中，同为下位神的卡拉斯回应了一个信徒的神术诅咒。
但没想那次回应非但没咒杀一个凡人，反而诅咒反噬重创了自己。
那时候她就猜测，这炼金位面有什么能抵抗神术级诅咒的至宝，又或者是某个特殊存在。
显然，就是眼前这个人类了。
佩斯托亚帮苏伦抵抗了那威压之后，也再藏不住魂体。
看到了了幽灵小姐的存在，那“弗兰克”心中也惊讶道：“没想到这低等位面，居然有一位凝聚了神火的幽灵？”
这情况不说自己只是一缕意志降临，哪怕是她本体来了也不见得能震慑到一个凝聚了神火的存在。
可是，这明明是一个法则破碎的低等位面，怎么可能啊？
心中大为疑惑。
但突然，她又看懂了什么，神色勐变。
“咦，不对！这不是自己凝聚的神火，而是窃取了一位神明的神火！”
一个伪神能窃取神力就已经足够让她觉得意外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已经窃取了神火的幽灵。
一瞬间，一股阴谋袭上心头。
种种手段好像都是针对真神的。
该死的炼金术，果然就该毁灭！
......
苏伦没被震慑，可不会闲着。
他再次瞬移出现在了弗兰克身边，符文黑伞一棍子就敲击了过去。
同一时间，他身上的死神之火有佩斯托亚的加持也比之前烧得旺盛了数倍。
一棍敲下去，伞上的磷火倏地炸裂开来，无数细小的星火覆盖了山洞大部分区域。
那弗兰克避之不及，沾染了一些魂火在身上，她连忙瞬移离开了原地。
苏伦看到这里，自然穷追不舍。
有【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的他，哪里会在空间位移上落下风？
现在又不会被神威震慑，这是最好的击杀机会。
两人相互纠缠，冲出了山洞。
只要避开分解光束，苏伦也就没什么大碍。
那弗兰克堂堂一个神明，被追着打，心中也是无比烦躁。
原本他这一手“万象真解”，一手“神威”，即便这位面的九阶炼金术士来了，他都能从容击杀。何况一个最高才八阶的冒险团？
明明计划很完美，瞬间就能解决问题。
但没想偏偏遇到了这么一个离谱的组合。
一个高阶伪神，一个凝聚了神火的魂体，一个拥有神阶空间至宝能打能逃的家伙...连泰坦英灵也被拖住了。
仿佛自己的所有手段都被针对了一般。
该死的！
这位神明第一次被一些低等人类激怒了。
然而，哪怕是再暴跳如雷，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降临低等位面本就受限极大，而且神降之躯还已经被重创，发挥不出多少手段。
眼下局势对她也越来越不利。
因为再拖下去，一旦灰雾之主的神力被窃取干净，她同样也会受到重创。
到时候真就没有任何翻盘机会了。
反观另一边的苏伦，则是越战越冷静。
他脑中的思绪高速飞转，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尽求毫无差错。
时间拖得越久，就对他越来越有利。
但他也很清楚，这“弗兰克”真要被逼到了绝境，一定还有什么拼命的手段的。
......
果不其然！
就这时，那弗兰克身上突然凝聚出了磅礴神力。
这一次，她没再用分解光束攻击苏伦，而是朝天目光勐瞪。刹那间，那光束竟然像是把位面都洞穿了一个大洞，天空中突然凝聚出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苏伦看着心中不敢大意：“这是要调动本体的力量施展神术了吗？”
全知之童虽然屏蔽了一部分会给他带来负担的信息，但仅仅是那一点看懂的，他哪里没看出来这一招已然调动了位面规则之力。
妥妥神术范畴了。
但闹这么大动静，本身对弗兰克而言，也是冒了大风险。
这家伙大概是觉得与其一败涂地，不如两败俱伤。
毕竟苏伦也知道，就黎明团现在暴露的手段，换做自己是对方，哪怕付出一些代价也定要斩草除根的。
只要能速杀他，这局势还能翻盘。
天空中那张黑气人脸直视了下来，明明空洞的眼眶，让苏伦瞬间有种被锁定了感觉。
就是那种...无论瞬移多远，都已然被那注视到了，逃脱不得的感觉。
苏伦可不觉得自己的手段能保住性命。
但显然，他还有更好的应对方法。
抬手一招，一个身穿斗篷神秘人出现在了身边。
她一掀开斗篷，赫然露出了一张满头狰狞蛇发却绝美的脸庞。
不是美杜莎女王又是何人？
......
苏伦不知道弗兰克的神术威能到底有多大，但却知道一点：但凡能用出来的一切手段，一定是被限制在了炼金位面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而美杜莎女王的石化诅咒，已经触碰到了炼金位面的天花板。
这就是底气！
即便是她石化不了有【无垢之盾】护身的弗兰克，但这什么神术，她却能让那些凝聚出来的能量石化掉。
美杜莎看着天空中的那张脸，也露出了一抹凝重，又瞥了一眼苏伦，呢喃道：“你还真是惹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啊。”
苏伦听着微微一笑，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位没说不能敌，也就是能打了。
但说归说，美杜莎女王脸上却没有半点怨言。
不仅仅是盟友，她可没忘记，这些天神位面的家伙也是她的敌人。
就是出现的第一时间，她满头蛇发朝着的天空中那巨脸狰狞嘶吼，一股石化灰雾之光迸射而去。
看到美杜莎出现，天空中，那张冷漠的巨脸却露出了一抹讥讽。
万象真解可是能分解世间一切的能力。
她可是一位真神啊！
岂是一个低等位面的半神蛇发女妖能阻挡的？
神力加持的万象真解化作一道光束，直冲了下来。
那石化灰光显然不能阻止，寸寸被分解开来。
然而，这时候让弗兰克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美杜莎女王那满头蛇发中，突然就凝聚出了九根金灿灿的光影。金光一闪，仿佛一股血脉本源之力被调动，原本被压制的石化之光瞬间威能暴涨数十倍！
那九根金蛇更是迸射出了一股同样不逊色那巨脸的神力，瞬间将分解光束都禁锢了起来。
刹那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灰白之色。
光之所照，一切都被石化了。
弗兰克其实早知道戈尔工一族有一个还算能入眼的首领，也猜到了她可能历劫成了美杜莎女王。但却不知道她已经筹齐了九根黄金蛇发！
那黄金蛇发，可是远古大炼金术士封印了一头神阶蛇发女妖神力制作而成的超阶诅咒物。
九根合为一体，就能释放那封印的神力。
美杜莎女王得到了戈尔工一族的传承，现在已经完全掌控了这股力量。
这是苏伦在行动之前，就已经确认过了的事情！
从战斗一开始，他就已经料到了这一步。
.......
远处，弗兰克被石化之光照耀，脸色一片死灰。
大势已去。
第五九四章 移植眼睛的计划
“弗兰克”看着这漫天石化灰光，满脸阴寒。
哪怕是她是堂堂真神，此刻也想不到任何办法能解决掉的眼前这美杜莎女王。
她哪里没看出这诅石化诅咒的威能已近面位上限，自己只是一缕意志降临，绝对不可能奈何。
太轻敌了啊。
从一开始，她本以为避开海里那个半神独眼巨人就足以应对一切了。
没想到眼下，居然被一群连九阶都没有的人类给逼到了这种程度。
能窃取信仰神力的伪神、神火幽灵、美杜莎女王、空间神器...还有一个二解【死亡收割者】的炼金术士。
如果成长起来，都是大患啊。
“弗兰克”心中微微一叹，已然知道自己败局已定。
不过这具身体可是十分难得的“天神族”返祖血脉，她可没打算就葬送在这里。
有神器【无垢之盾】的投影，在石化光束中倒也自保无虞。
她体表一层诡异光晕一闪，在已然消失当场。
......
没有空间波动，也不是物理层面的位移，那“弗兰克”就在苏伦三人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
即便是美杜莎女王看着也一脸疑色。
因为她满头蛇发几百只眼四处搜寻，也找不到那人藏在哪里了。
可苏伦却目光一凛，心中一冷：“还想跑？怎么可能让你跑掉了啊！”
既然暴露了这么多手段，今天一定是要斩尽杀绝的。
在二解的全知之童里，他清楚地看到了那家伙藏在了一缕阳光中。
这家伙的隐匿手段很高明，她把自己降维藏在了光束里，根本不在同一个维度上。
所以哪怕再高明的感知手段根本无法察觉。
苏伦术士印一掐，双手合作三角对准远处那光束，轻喝一声：“空间封禁！”
同一时间，肩膀上的鸦大爷嘎嘎地就飞了过去。
飞行的途中黑鸦已然二向化，变成了一条条二维黑线，正好就纠缠上了那一缕有异常的光束。
看着这手段，“弗兰克”哪里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就是这转瞬，她的身影被逼出现在了视野中。
而这一次，她刚一出来，美杜莎女王的石化光束就正好照了过去。
虽然没能将其石化当场，可也让他陷入了迟缓状态中。
就是同一时间，苏伦已经拿出了一个古朴的青铜灯，等上那根长长的钩锁铁链就朝着“弗兰克”勾了过去。
修复完成的【塔耳塔洛斯的禁魂灯】最大的用处就是勾魂！
一旦锁定目标，就能将其灵魂控制魂灯照耀的范围之内。
苏伦这个持有者不死，这种限制就不会解除。
之前没用这手段是怕打不过，现在嘛，时机正好！
“弗兰克”看着那魂灯的光束照来，脸色也是一变。
但空间已经被禁锢，身体也陷入了石化灰光中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敏捷，连降维藏身的手段也被一只能二向化的告死鸟克制。这也直接让她分解光束都释放慢了半拍。
一时间，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灵魂锁链击中了自己。
“灵魂锁定？！”
作为见多识广的神明，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手段。
但没等她有任何反应，一个人影就贴脸出现在了后背。
苏伦拿着符文黑伞重重一击就戳向了弗兰克的后心。
这一次没再让她逃走，结结实实一击。
黑伞山裹挟着苏伦和佩斯托亚两人灵魂燃烧的死神之火，就是接触到弗兰克护体领域的一瞬，绿色的磷火勐火般灌入。
根本不给敌人任何反应的机会，绿火直接将对方的灵魂通体引燃。
那“弗兰克”被灵魂本禁锢，再加空间被禁锢和身体迟缓，再是神明意志附体也无力回天。
这一次，务求一击必杀！
眼见着苏伦二人的死神之火要将其灵魂灼烧一尽，倏地，之前那股不可名状的压迫感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弗兰克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三目瞬间暗澹无光。
苏伦哪里没感知到异常，心中呢喃了一句：“果然限制不了神明啊。”
原本是想连那一缕神明意志一起给重创了，但魂灯禁锢的灵魂层面还是凡人魂魄，没能禁锢得了那意志逃走。
不过好消息是，那缕意志离开了载体，是不可能在炼金位面孤立存在。
苏伦心头也一松。
终于是不用被一位神阶敌人时刻惦记了。
只一瞬间，弗兰克原本重创的灵魂就被苏伦两人烧的一干二净。
这位圣子的身体一软，已然没了生机。
苏伦没继续攻击，怕生变故，双手勐地一拍：“黑棺封印！”
哐、哐、哐...
几声门板撞击声响起，凭空出现的几块符文木板组合成了一具棺材，将尸体瞬间封印在了其中。
他又抬手一招，把棺材一起收入了小虚空界里。
做完这一切，苏伦这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浊气：“终于是彻底解决了。”
问了一下永夜号那边，战斗也结束了。
那位降临的神明意志回了天神位面，泰坦英灵也没了操控指令，消失在了大海中。
剩下的那头亡灵黑龙，也是困兽犹斗，支撑不了多久。
苏伦挂断了通讯器，一直微皱的眉头这才松开。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幽灵小姐，赞了一句：“佩斯托亚刚才表现得很棒啊。”
两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所以刚才才会那样顺利战胜敌人。
听到这话，佩斯托亚小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牵着自己哥特风的黑纱公主裙在空中转了一圈，一脸快继续夸我的表情：“当然啦，我本来就很厉害的。”
“嗯。”
苏伦笑笑，肯定地点点头。
这幽灵小姐他穿越来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诡偶师的职业进阶材料也是她送的礼物，后来又多次在危境中帮着解决麻烦。
可以说没有佩斯托亚，苏伦大概也活不到现在。
而相应的，苏伦也是这位幽灵小姐最重要的朋友。
两人相视笑了笑，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
苏伦没多说，他瞬移出现在了美杜莎女王身前，说道：“女王阁下，这次多谢您出手帮忙了。”
美杜莎女王看了一眼苏伦，那绝美的脸庞上也没什么表情，澹澹道：“只是履行契约罢了。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那我就先回神殿了。”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以后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可以来可可洛西岛找我。我会记得我的承诺。”
听到这话，苏伦很绅士地微微躬身：“多谢。”
他知道，该离开了。
美杜莎女王全然不在意这些细节漠然转身，临走之时，一瞬余光瞥了一眼苏伦和身边的佩斯托亚，眼底掠过了一抹异色。
......
没了那神明意志，潘多拉那边的信仰窃取也越来越顺利。
等她窃取了“灰雾之主”的神力之后，她的实力有会再暴涨一大截。
地狱火山附近有太多恐怖的存在，苏伦没敢多停留。
他回到了永夜号上，帮着一起把那头地狱黑龙杀掉了。
永夜号也开始了向东航行。
他们准备离开龙之国海域，回到鲁英帝国去。
镜先生那边传来了消息，位面入侵的战事不容乐观，他们要回去支援。
回想这次来龙之国海域虽然一路惊险连连，但也收获极大。
不仅挫败了天神位面那些家伙的计划，灭杀了好几个万人法团，黎明团也收获了太多机缘。
智慧之泉、巨龙殖装、基因药剂、无数古代宝物、娜迦族、美杜莎女王...
不仅仅是苏伦自己收获巨丰厚，黎明团所有人的战斗力都几乎都上了一个大台阶。
而且这些收获未来还是可持续增益的。
他们找到的那些古代遗迹中有大量的古代炼金知识，失传秘术...真要消化之后，甚至会给如今的炼金界带来巨大影响。
而那些基因药剂更是意义非凡，等能量产之后，这足以让整个炼金位面的所有炼金术士身体天赋都拔高一个大台阶。
永夜号就这样一直在海面上航行。
与来时的磕磕碰碰的不同，回去的路上就顺利了太多。
没了天神位面的敌人在暗中觊觎，他们只用应付那些深海巨妖和魔兽。
但现在的黎明团已经有了能轻松猎杀八阶巨龙的战力，即便是遇到八九阶海怪，几乎都是给来送材料的罢了。
避开了那些极度危险区域，黎明团一路顺利东行。
......
这一日。
已经是永夜号离开可可洛西岛的第九天。
正近午夜，海面上飘起了浓雾。
月色被遮掩，天空中一片漆黑。
苏伦从那日杀掉了弗兰克之后就一直没出门，他一直在忙着把那头八阶地狱黑龙炼制自己七阶需要融合的炼金殖装。
不过今天却出来了。
因为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千条要打算去黄泉之国了。
苏伦来的时候，甲板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巴托洛、十九号、巴雷特、塔尼、黑先生、华兹华斯、基特...所有黎明团的高层都在这里。
他们都知道，千条此行九死一生，都是来送别的。
用千条自己的话说，此行去往黄泉，要么成，要么死。
这一别，或许是永别。
“苏伦来了啊。”
“苏伦先生来了！”
“...”
苏伦走上了甲板，众人纷纷开口打招呼，他也点头回应。
扫了一眼人群，现在的黎明团渐渐变得像是一个“巨人团”了。
这些日子黎明团机会所有人都得到了契合自己的血脉基因药剂。
但无论是龙族基因药剂，还是泰坦基因药剂，那基因链上本身就有巨大化的因子。
以至于现在黎明团的成员们，一个个都变得十分强壮。
正常人不到两米，但如今黎明团成员三五米的比比皆是。
特别是巨人三兄弟，他们从之前将近五米的身高，到现在直接暴涨到了十几米，力量也暴涨了十几倍。
而且基因药剂本身就具备成长性，这个增幅还会在未来一生都有持续影响。
众人的实力也与日俱增。
如今的黎明团成员给人的压迫感非常强，即便是苏伦走在甲板上，都像是看到了一头头人形巨龙。
因为是告别，打了招呼之后，就少有人说话。
苏伦走到了船舷边上，也默默的等着。
洛洛塔作为千条的唯一弟子，她知道自己老师要去黄泉之国可能永远回不回来了，情绪也显得十分低落。
看着苏伦过来，她脸上才有了一点表情，目光示意两三百米高桅杆上，轻声道：“苏伦先生，老师还在桅杆上。”
“嗯。”
苏伦点点头。
他自然知道千条再等什么，毕竟去黄泉之国的线路图还是他绘制的。
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幽灵火车”还有一刻钟才会来。
......
苏伦依靠在船舷边上，吹着海风，安静的等着。
这时候，一身黑袍的班克斯博士却走了过来。
“这几天你一直都没出门，想找你都找不到。”
他拿出了一支金色药剂，递给了苏伦又道：“你看看这个。”
苏伦看了看那支药剂。
【泰坦神裔基因药剂】
详解：神阶基因药剂；这是二代神王诞下诨名为泰坦的神明之血，这是一个从出生就注定了会给世界带来黑暗和毁灭的种族；真神之血，血脉中天生具备了强大的毁灭力量；注射后获得巨幅身体属性提升，提升阶位上限，改造血脉；高概率获得黑暗系、毁灭系法则；注射后畸变概率不低于98%；
东西是绝对的好东西。
这甚至比曾经苏伦融合过的“X血清”都强很多倍。
可苏伦看着那几乎百分百的畸变概率，也露出了一抹古怪：“这...？”
班克斯博士猜到了他想什么，解释道：“之前你给我的那一滴【泰坦古神之血】，我拆分了基因链稀释培育成了各种增幅的次阶药剂。团里的大家使用后，效果不错。至于这一支原初版药效太狂暴，仪器都分析不出来，所以先给你看看。或许团里也只有你能融合。”
苏伦听到这话，苦笑道：“我也不行。我融合的畸变概率也接近百分百了。”
【泰坦古神之血】是之前从弗兰克的储物戒指里找到的。
那些天神位面的家伙在龙之国海域也找到了不少好东西，这些神血就是其一。
他也知道班克斯博士这话什么意思，说着又解释了一下鉴定出来的情况。
他有二解的全知之童，现在也成了班克斯博士的特殊“检测仪器”。
很多目前精密仪器检测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会拿给他先鉴定一下。
也因为他这能力，也大幅度提升了生物实验室的研究效率和精准性。
班克斯博士一边听着，一边记下，“噢，原来是这样。那我知道接下来的研究方向了。”
苏伦微微一笑，并不介意当个工具人。
而这时候，班克斯博士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噢，还有一件事儿。”
顿了顿，他说道：“那圣子弗兰克的尸体我已经解剖了。对比了之前那个同样觉醒了【万象真解】天赋的奥古斯都，我发现弗兰克的三眼异像外显可能是血脉基因上的返祖。”
苏伦一听，立刻就来了兴致。
他收集弗兰克的尸体，可不是拿来制作活尸傀儡的。
那【万象真解】天赋，才是目的！
现在黎明团众人因为龙血基因和泰坦基因增幅，整体都暴涨了一大截。
要是这天赋能靠基因药剂复制，那就逆天了...
但没等他念头飘远，班克斯博士就泼了一盆冷水：“理论上来说，只要能复制那段基因，就能这种三眼异像复制在其他人类身上。但我研究之后，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即便能有三只眼的特征，也传承不了【万象真解】天赋。那段返祖基因不单单生物层面的问题。之前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些日子阅读了才收获的那些黎明时代的医术古籍之后，我才基本确定...这牵扯到了一些高等生命体的秘密。”
苏伦听着眉头一皱，即便是他也觉得这话有些难以理解。
显然班克斯博士没觉得这是一个困难，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有重大意义的挑战，又道：“通俗一点说，职业者的天赋不仅仅是血脉上的遗传，还有的一种我们人类无法接触到的力量。那或许是神明才能理解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用那畸变的复眼直勾勾地看着苏伦：“所以，我需要苏伦你的帮助。”
苏伦听着这“帮助”，心中莫名觉得古怪，隐隐猜到了什么。
班克斯博士道：“我有一个想法。那圣子的尸体现在活性极佳，他的眼睛功效和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所以，那尸体依旧还拥有【万象真解】能力....”
“...”
苏伦当然知道。
以为这是他刻意为之，才最大限度保留了尸体的完好。
这时候，班克斯博士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如果可以，我想把那只眼睛和一些神经组织整体移植在活人身体里，直接转嫁【万象真解】天赋。”
“...”
苏伦听着眼角一抽，心道果然如此。
这想法...
班克斯博士又道：“但我已经测试过了，团里几乎所有人身体都会排斥那段基因，又或者移植后就消失了。这不是基因层面又或者技术的问题。我猜测是生命层面。别人不行，团里只有你还有艾米里奇不一样。”
苏伦听着没说话，脑子里思考着这方案。
获得“智慧”之后，他明显感觉生命层次提升了。
这说法，理论上来说还真没问题。
班克斯博士又：“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我问过艾米里奇了，他也觉得这想法不错，也愿意帮我完成实验。但说要先问问你。毕竟这尸体很珍贵，损失了就没有了。”
苏伦听着，本来都做好为实验奉献了，但原来不是让他当试验品，而是黑先生？
移植的风险不高，可手术前后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去配合各种观测。
他正在进阶八阶的关键上，一切变故都可能影响未来进阶。
这是他最大的顾虑。
何况他自己有全知之童，对【万象真解】虽然有需求，但目前并不是必须。
所以刚才才有些犹豫。
但没想，原来班克斯博士需要的实验的目标是黑先生。
苏伦也觉得挺好。
黑先生反而比他更合适。
正好这位老先生之前祭献了自己的右眼，准备要移植一颗新的。
这弗兰克的天神之眼，不就正好？
如果能成功的话，苏伦很难想想一个博闻广识的【博学家】，又有了【万象真解】，该是何等夸张的组合。
苏伦点点头：“当然可以。”
这次移植，意义重大啊。
......
就是苏伦和班克斯博士谈话的时候，午夜已至。
海面上的雾气在悄然间已经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时候，众人耳旁仿佛听远处海面上传来了“呜...呜...”的火车鸣笛声。
所有人一脸惊诧地盯着远处。
明明是荒无人烟的大海，哪里来的火车？
第五九五章 入八阶
午夜。
浓雾弥漫的海面上，静谧中又处处流露着诡异。
“呜...呜...呜...”
火车的汽笛声在雾气中四面八方传来。
声音环绕耳旁，听着让人毛骨悚然。仿佛那不是真正的汽笛声，而像是充斥着凄冷、幽怨、恐惧、留恋、狰狞...种种情绪的亡灵哀嚎。
这火车汽笛声震得人灵魂颤抖，仿佛活人的灵魂都要被那股神秘力量牵扯出身体一般。
黎明众人无不惊诧又觉好奇。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识真正来自冥界接送接亡魂的列车。
“哐擦”、“哐擦”、“哐擦”...
就在大家伙的注视中，一辆冒着滚滚蒸汽的黑漆火车从海面疾驰而来。
火车是那种很老旧的款式的蒸汽列车，就和现在山隐国的客运列车差不多。但列车本身就像是幽灵，呈现了一种半透明灵体状态。
这是一头山隐国里很出名的妖怪，就叫【幽灵火车】。
苏伦目光平静地看着那辆火车驶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晰地感知到了火车上那股高位死亡法则。
在全知之童里，他看到了更多的信息，心中呢喃道：“这‘幽灵列车’果然是超出了位面法则的特殊存在啊...”
这是接引山隐国信徒死亡后，去冥界位面“黄泉之国”的列车。
原本跨越位面必须有位面通道。
哪怕是之前那降临弗兰克身上的天神位面神祇也是如此。
而这幽灵火车却能无视位面通道，直接出现在海面上，这显然就是超出了一般位面的更高级宇宙规则。
这妖怪【幽灵火车】在人类眼中是一列火车的形状，但它本质其实是一种接引亡魂的特殊存在。
是法则、是规则、是怪物、又或者其他某种超凡力量...
它可以是船、马车、飞艇等等任何交通工具的形状。
只是在黄泉之国那个信仰体系中，人们觉得它应该是火车的形状。
它便是了。
苏伦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高到了他二解的全知之童都无法理解的程度。就像是时间流转、空间变迁那种接近宇宙本源的规则。
这场景如藤原隼人游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
转眼间，那辆火车停缓缓靠在了永夜号旁边。
因为列车是半透明的幽灵状态，众人这才看清楚，火车车厢里还有其它乘客。
那是一些面无表情的灵体，有人类的，也有一些奇形怪状妖怪。
大都是和服木屐的装束，一看都是山隐国的风格。
午夜的海面上蓦然出现这么一辆幽灵列车，黎明团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所有人都有种感觉，这列车如果要带走他们的灵魂，也没人能阻止。
就像是寿命将近的死亡，哪怕再强大的人，也无法避开这个结局。
一股无法描述的恐怖感袭上众人心头。
偌大的甲板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鸦雀无声。
列车完全停稳了，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看不清楚相貌的死灵列车员打开了车厢门，似乎在迎接等待这一站的客人。
这时候，千条也从桅杆上一跃而下。
原本只是接引亡者的列车活人根本无法触碰，但她手里拽着一张折旧的车票，大步地朝着列车走了过去。
那浑身黑气腾腾的列车员检查了千条递过去的票，拿出了检票钳在那张绿色的车票上剪出了一道口子。
霎时间，车票腾起了一团绿火，转眼就燃烧一尽。
仿佛是某种远古契约生效，车票燃烧的磷火包裹住了千条，也与列车的死灵之气融为了一体。她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毫不犹豫地跨步走上了列车。
苏伦知道，上车之后，下一站就黄泉之国了。
他看着千条的背影，喊了一声：“千条姐，保重。”
千条听着脚步停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背对着众人脸上嘴角微微扬起。沉吟了一瞬，这才回应了苏伦一声：“知道啦。”
她甚至没回头，只是潇洒地摆了摆手：“我去了，诸位。”
黎明团众人一个个神色忧虑地看着千条离去，齐齐挥手道别。
上车，关门。
千条坐在了车厢里，混在了一群幽灵之中。
汽笛声再次“呜”“呜”地响了起来。
列车缓缓起步。
幽灵火车车头喷涌出了大量蒸汽，转眼列车就消失在了浓雾弥漫的海面上。
四周再次变得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感知不到了啊...”
苏伦感知了一下他留在千条身上的空间定位项链，却已然发现再找不到那个坐标了。
不是距离相隔遥远。
而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又试了试镜组织那无视空间距离的【达格斯地精通讯器】，也都已经失去了联系。
只能靠她自己的啊...
苏伦望着海面雾影深处，目光深邃。
甲板上的气氛微微有些伤感，他却笑着向众人招呼道：“好了，大家伙回去了。”
众人听着苏伦开口，这才缓缓叹息着散去。
苏伦则是独自留在了船舷边上，继续吹着午夜的冰凉海风，看着远处。
没人打扰他。
千条是去追寻自己的剑道了，即便是离别，也应该为她开心祝福的。
苏伦想到这里，眉头一松。
空间波动一闪，他已然回到了舱室里。
炼金阵中放着半成品的【艾萨克龙纹金身】，苏伦调整了思绪，继续炼制了起来。
不觉时间飞逝，这一晃，又是十多日。
......
黎明团一路东行，一路斩杀海怪，征服狂风巨浪，终于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曾经作为龙之国海域和鲁英西海隔绝带的“永夜之海”。
苏伦从那天送别千条之后，便一直在舱室里没有出来。
如今的黎明团战力已经今非昔比，几乎已经用不着他插手就能处理好一切问题。
他也能安心地融合所需的七阶殖装。
这一日，黎明团终于驶出了永夜海那无尽的黑暗。
颠簸的海浪渐渐平息，久违的阳光突然就照入了船长室。
像是金线一般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了冥想中的苏伦身上，而神奇的是，他体表隐溢着一层黑色龙鳞般的玄奥符文。
而就是这层特殊符文的存在，给人一种他的身躯坚不可摧的视觉厚重感。
这几天闭关，苏伦已经成功那头畸变的八阶地狱黑龙炼制成的史诗级【艾萨克龙纹金身】。
原本八阶巨龙炼制的史诗级殖装，看那超强的诅咒特性，正常来说应该是九阶职业者才有可能融合成功。
但苏伦因为原本就是走的符文金身的肉身强化线路，还有班克斯博士特制的黑暗巨龙药剂大大降低了融合的门槛，也让他几乎没有任何畸变风险就完美融合。
这几日消化之后，殖装的特性也和身体彻底融为了一体。
阳光在脸上暖洋洋的，苏伦睁开了眼。
他看了看自己的属性面板，呼出了一口浊气：“呼...融合得很完美啊。”
殖装一解，黑色龙鳞符文在体表萦绕。
他捏了捏拳头，立刻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铜浇铁铸般，肉眼可见的坚不可摧。
面板上的韧性数值更直接，从解开殖装前的312，变成了现在4552，暴涨了十多倍。
还有什么细胞活性、骨骼强度、体质、肌肉强度、负面诅咒状态免疫、元素抗性...等等一切关于身体防御的数值都暴涨了。
这在战斗中，简直会成为敌人的噩梦！
“好强啊。”
苏伦自己都觉得有些这属性强得有些难以置信了。
他之前的身体就已经够强了，现在这情况更是强离谱。
这防御力不说八阶，怕是九阶职业者都不见得能达到。
之前炮弹来了还要用霸气阻挡，现在估计直接站在原地，肉身硬抗都能毫发无损。
不容易死了，这对苏伦这个诡偶师来说，绝对是战力的直接提升。
而且身体强度提升之后，身体承受能力强了，也才能承载更大的力量、能量、负面状态...
这殖装对【艾萨克巨人之力】也有直接增幅，对【艾萨克炼金之心】的暗灵力承载也有巨额增幅，还有血噬成长上限、全系抗性...等等身体状态各种都有暴涨。
想到了这一连串的因果关系，苏伦心中不由得再次感慨道：“艾萨克爵士这套殖装搭配的想法，真是绝妙啊！这样一来，几乎没有任何门槛就能度过天灾反噬，成功掌握霸体。甚至能为九阶打下牢固的基础。”
他脑中念头一闪，已然想到了太多。
冥想太久没动，苏伦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琢磨了一瞬，又自言自语道：“这种强度的身体数值，完全足以直接进阶八阶了啊。”
.......
原本融合七阶殖装，这已经是绝大多数炼金术士的职业终点。
否则炼金位面的八阶职业者也不会如此稀少。
即便是某些天赋绝顶之辈能，真有机缘能进八阶，他们也会在这个门槛上停留很多年。
等真正有把握之后，才会选择进阶。
因为融合职业材料进阶八阶不难，但难的是，八阶有一个劫难——天灾反噬。
这是领悟霸体的必经之路。
撑不住，就得当场暴毙。
在炼金术士眼里，宇宙的能量是恒定的。
那么宇宙中的某些个体逐渐变得强大，必然会掠夺其他地方的能量。
而炼金术士的职业者进阶之路，从本质上来看，就是一步步掠夺能量变强的过程。
举个不太准确的比喻。
职业者对于位面来说，就像是寄生虫。
幼体的时候寄主会查无察觉，但当它长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对营养的需求就会越来越大。
而寄主也会本能地想办法抹除寄生虫。
这就是“天灾反噬”。
这是位面对强大存在的排斥，也是考验。
没有强横的肉体，必然当场暴毙。
但对苏伦来说，这个门槛形同虚设。
单论身体强度，不说七阶，就是八阶中怕是也没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而二解的全知之童让他又对进阶门槛没有任何疑惑，以至于进阶八阶对他说，还真就没有半点难度。
反正状态正佳，今日进阶就好。
苏伦站起身来，准备去甲板上通知大家伙一声。
毕竟“天灾反噬”动静不小。
不过刚一起身，他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目光扫视了一眼房间，看到了浴室里的那个方形大浴缸，这才恍然。
哦，原来是千条姐不在了。
这偌大的船长室，只他一个人，就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了。
苏伦眉头微微一皱，嘴里滴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千条姐怎么样了。”
说着，他一步迈入空间门，再看已然出现在了甲板上。
......
甲板上黎明团众都很悠闲，晒太阳的晒太阳，钓鱼的钓鱼，还有日常的切磋的，练习军团法术的...
离开了龙之国海域之后，危险程度直接从九颗星降到了两颗星。
之前龙之国海域上百海里范围内，能有几十头黄金级、领主级的深海巨妖；而在鲁英西海，几百几千海里都不见得的有一头。
这对如今的黎明团来说，真就半点压力都没有了。
实力强大之后，曾经那些被无数冒险家称之为“噩梦海域”的危险区域，也就像是后花园一般随意可去了。
不知不觉，黎明团一路行来历经了这么多次大大小小的战斗，已然千锤百炼。
无论战力还是成员们的心态，都足以从容应对一切了。
甲板上有空间波动浮现，立刻被巡逻的水手发现了。
看着走出来的是苏伦，有人惊呼道：“苏伦先生来了！”
这一说，众人纷纷围拢了过来热情地招呼。
虽然苏伦是几个团长之一，但在船上想见到他可很难得。
“苏伦先生是融合殖装成功了吗？”
“噢...我感觉苏伦先生又变强了。”
“嘿，戴维，别吹牛了！就你那六阶水平，还能感知到苏伦先生的厉害？”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
“喂喂喂，就是因为感知不到，才厉害嘛。您说是吧苏伦先生？噢对了，您到底现在是几阶了？”
“...”
众人一阵嘻嘻哈哈。
苏伦也觉得这气氛很好。
十多天没上甲板，这一看才发现众人的实力又肉眼可见地暴涨了一截。
一个个体型壮硕，气息浑厚，神情凛冽。
苏伦笑着回应了一句道：“要准备进阶八阶了。”
“要...进阶八阶了？”
听到这说法，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无不露出惊讶的神色。
因为他们都知道苏伦之前闭关是融合七阶殖装。
而七阶和八阶有个那个门槛，是连曾经鲁英“十大传奇赏金猎人”那些七阶中的佼佼者都没人有把握的。
苏伦这才几天...就要进阶了?
......
苏伦要进阶八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团里每个人耳朵里。
不多时，高战们也都齐齐出现在了甲板上。
团里目前就只有老剑神巴托洛和“血公爵”华兹华斯是八阶，还有之前半步八阶的千条。
现在看上去又要多一个了，这可是大喜事。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苏论进阶八阶之后，恐怕不会是普通的八阶。
据说实力越强，进阶八阶的时候受到位面反噬就越强，他们也很好奇想观摩一下，看看苏伦到底会怎么度过这天灾之劫。
不多时，甲板上就堆积了上万人。
所有人都想见证黎明团的大盛事。
洛洛塔满眼星星道：“哇...苏伦先生您要进阶八阶了？”
塔尼：“苏伦先生好厉害！”
十九号温柔笑道：“恭喜你啊，苏伦。”
巴雷特感慨道：“噢，苏伦你的进阶速度真让人意外呢。还记得当初才见面的时候我六阶你四阶，现在你都超过我了。”
基特也怪叫道：“是啊...你这家伙，进阶速度还真是夸张到变态了啊。之前我觉得你进七阶就很离谱了，现在连八阶对你来说都没门槛了吗？”
“血公爵”华兹华斯：“活了八百年，苏伦你是我见过进阶最快的职业者。”
老剑神巴托洛：“老夫觉得，苏伦小友你进阶可能会引来很强的天灾反噬，要小心啊...”
众人：“....”
人一多，大家伙就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旁人也不知道苏伦的状况，所以自然也有些难以置信。
但唯独同样饮用了智慧之泉的黑先生能理解的他为什么会进阶没难度。
看着来恭喜的黑先生，苏伦也问道：“黑先生您呢？”
黑先生笑着回应道：“也差不多快了。但因为移植眼睛的原因，还得花很长时间在上面。”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有眼罩挡着的右眼，又道：“不过我也不急，我的身体强度可不像你这么夸张的。至少现在要进阶，我可没把握能渡过天灾反噬。”
苏伦知道黑先生看出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问道：“眼睛移植得怎么样？”
他哪里没看出，黑先生体内现在有两股力量在激烈对抗着。
必然是就移植眼睛的异常情况了。
黑先生道：“目前还有很强的排异反应。不过这点问题不大，班克斯博士那边能处理。麻烦的是要去理解【万象真解】这个天神级天赋本质上的东西。移植之后，我才渐渐看懂了一些这天赋的源头，和我们炼金领域物质分解有诸多相似，不过法则层面非常高，高到了近乎宇宙本源法则...万一再不行，我打算把它融变成炼金殖装，但那样一来这眼睛就是一件死物了，着实可惜...”
苏伦听着频频点头，这和他推断的也差不多。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
黑先生移植弗兰克的天神眼本就是一次尝试，失败的可能性不小。
但真要成功，未来意义非凡。
因为一旦成功，这就可以复制了。
苏伦对【万象真解】也非常感兴趣。
未来也是他职业计划中重要一环。
虽然弗兰克的尸体只有一具，但同样的“三眼天神族”，天神位面还有！
位面战争已经全面开打，未来未必没有机会再猎杀几个。
何况，苏伦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那就是曾经在鲁英皇家镜像图书馆里得到的那口封印的黑棺。
苏伦现在已经完全解读那黑棺上留下来的所有密文。
曾经某个大炼金术士击杀了一个天神位面的三眼高等神明，而那棺材里封印的就是那神明的尸体！
不过现在这情况，显然不是打那棺材尸体注意的好时机。
不说苏伦还没有能力能处理神明之尸，至少也等黑先生这边的移植实验完成之后，再看看情况。
.......
苏伦和黑先生聊着聊着，不多时，永夜号就已经找到了一个荒岛。
苏伦知道自己进阶动静肯定很大，没敢在船上待着。
他瞬移出现在了荒岛上，布置出了一个炼金阵，然后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进阶材料【笛卡尔的水晶头骨】放在了炼金阵中。
做完一切，苏伦神情严肃地念诵起了那段炼金术士的通用咒语：“遵循万物等价交换的法则，赞美原初造物主的荣光，用炼金见证造物奇迹...”
霎时间，天地色变。
地、风、水、火四象天灾反噬，宛如世界末日般降临。
苏伦体表龙鳞符文熠熠生辉，在狂风暴雨中岿然不动。
远处观摩的黎明团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这一日，苏伦成功迈入八阶。
PS.这一卷最后一章。
第五九六章 你们当诱饵，我们来解决
数日后，鲁英西海无名荒岛。
永夜号远远地在海面上飘着，黎明团众人看着远远看着荒岛上渐渐平息的元素异象，再次聚拢在了甲板上。
“诶，你们看，岛上的天灾反噬彻底了也。苏伦先生好像是进阶成功了？”
“当然是成功了。苏伦先生怎么可能会进阶失败！不过，这几天的天灾反噬着实太夸张了点...”
“是啊，昨天能量仪观测到的能量波动峰值已经达到TⅧ级，这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多数火山爆发释放的能量。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有人能承受如此恐怖的反噬。”
“那可不，苏伦先生可是融合的史诗级的【艾萨克龙纹金身】。啊...为什么我才能融合的是白银品质，呜...”
“...”
众人议论纷纷。
再此之前，没人会想到苏伦的进阶异象会这么夸张。
这几天，他们就像是见证了一场又一场末日般的天灾降临。
狂风勐烈得能将永夜号都刮上天空；雨水锋利得像是漫天下着刀子；大地震动犹如位面崩灭；火焰烧得天空都变得血红...
哪怕是团里的两个八阶职业者，看得也无比感慨。
现在天灾异像停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老剑神巴托洛看着远处的岛屿，眼底难掩感慨，说道：“老夫当初渡过天灾反噬，威能也不过这十分之一。可想苏伦的身体得多强，才会遭到位面如此强的反噬。”
一旁的“血公爵”华兹华斯也应道：“是啊。能承受天灾反噬的强度越高，成功进阶后获得的增益就会越高。可怕的是，苏伦还是个傀儡师。现在领悟了霸体，我已经很难想象，这位面谁还能真对他有致命威胁了。本体不败，他的傀儡军团已然无敌了啊...”
十九号道：“一人就是军团，诡偶师一脉还真是夸张职业序列啊...”
巴雷特：“我有预感，天神位面那些家伙万人法团以后要多一个‘噩梦’了。”
众人：“是啊，哈哈哈哈...”
苏伦的实力是黎明团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最恐怖的是，他不仅仅本体实力强得离谱，他还是一个傀儡师。
他七阶的时候就能一个人灭杀一个万人法团，现在进阶八阶霸体境，本体就很难被杀掉。
这战力夸张得，已然让人看不到顶了。
至少，黎明团众人想不到认知中的任何人能能击败苏伦了。
......
而另一方面。
海岛上，天空中雷云密布，岛屿中央的九芒星炼金阵已然暗澹无光。
几天前，这座岛屿还郁郁葱葱，现在已经一片荒芜，连沙滩都变成了厚厚一层坚硬的晶体。
岛屿到处都充斥着各种混乱的法则元素，这是能轻易杀掉一个高阶职业者的天灾反噬。
而炼金阵中央，苏伦赤膊在闭目冥想，岿然不动。
此时此刻，他体表黑金色龙鳞符文光泽熠熠，浑身肌肉虬结鼓胀，隐隐溢散着一股金属质感。
那些混乱的元素在体表数米之外仿佛就被一股无形之力隔绝开来，半点不能侵扰他冥想。
就像是千锤百炼的铁坯，已然被捶打出了杂质，百炼成钢。
终于，待得的天灾反噬完全平息之后，天空中的乌云也快速溃散开来。
阳光刺破乌云照在了苏伦身上。
他睁开了眼，嘴里呢喃了一句：“这就是霸体啊。”
苏伦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他很明显能感觉到那股霸气和领域与身体融合之后，身体的韧性已经超出了物理层面限制，达到了某种法则层面的高度。
这种状态对于低阶职业者来说，就像是龙族那天生的超高物魔双抗，几乎可以说是物理免疫，万法不伤了。
看了看身体数据，进阶之后都暴涨了一大截。
今日迈入八阶，已然是站在炼金术士金字塔尖了。
站在了高处，才看到了别样的风景。
苏伦感悟颇多。
但因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面上也谈不上喜悲。
他眺望了一下远处，眸光中瞬间迸射出了一股仿佛能夺人心魄的诡异光芒，心中更感慨别的：“灵魂不灭了啊。”
八阶的进阶材料他用的是之前在亚特兰蒂斯遗迹中找到【笛卡尔的水晶头骨】，融合后能拥有魂火不灭特性。
这也意味着，现在再有人想用诅咒术什么的神秘术式对付他，几乎不可能成功了。
哪怕是神术，苏伦受了重创，灵魂也不会溃灭。
灵魂不灭，再有霸体境的物魔双抗，如今的他，真就是没有任何防御上的短板了。
傀儡师本体死不了，战斗力就真的不好估量了。
而且进阶八阶之后，苏伦在傀儡操控数量上又提升了一大截。
之前大概能操控一万多，现在估摸着两万也没问题。
而且这个进阶材料还让脑域承载大幅增加，等完全消化了进阶带来的增益之后，也可以考虑八阶殖装的【艾萨克渎神者】了。
等那个殖装一融合，就是他给自己诡偶师规划的“无限操控”终极的目标。
苏伦想到这里，心中呢喃道：“得找一个好一点的材料炼制【渎神者】啊。也不知道那头虚空虫母还活着没有...”
本来进阶八阶对他现在来说就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东西，他没在荒岛上多耽搁。
双手一展臂，戏法换装。
他换上了一套黑色哥特西装，再一步跨出，已然出现在了几海里外永夜号的甲板上。
......
“苏伦先生回来了！”
看着苏伦回来，黎明众人激动地围拢了过来，纷纷开口恭喜。
即便是巴托洛和“血公爵”华兹华斯两个八阶，也看得也惊叹不已。
只有同阶才能感受到苏伦到底有多强。
简直是...离谱啊！
聊了一阵，众人散去，黎明团今晚会有一场盛大晚宴，来庆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但这时候，黎明团的管理层们这才碰头在了一起。
因为他们刚接到一个鲁英那边的紧急情报。
参谋拿出了海图，指着一处海峡，说道：“几个小时前，我们刚收到了镜组织那边传来了情报，鲁英玛法两大帝国的联合军团在帝国海峡附近准备进行一次针对天神位面的秘密突袭。但好像出意外了，整支舰队都失联了。而那支舰队是由之前玛法海军大元帅“雷虎”梅雷迪斯·本·摩西和罗斯托夫上将率领，还集中了两大帝国很大一部分精锐战力，如果出意外的话，会对战局和士气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现在帝国正竭力寻找舰队的下落，情报组那边也询问我们是否能提供一些帮助...之前因为苏伦先生您在进阶，所以...”
距离太远，哪怕他们得到了情报，要赶过去也得一两个月。
这事儿只能等苏伦来定夺。
苏伦听到这话，眉头一皱，问道：“战况如何了？”
参谋又道：“很不乐观。一个月前，玛法帝国皇都卡比特隆已经被天神位面的法团攻破，现在几乎全境沦陷。唯一的好消息是，天神位面降临的人不算太多，他们只能占领部分城市。而且因为之前玛法高层下令毁掉境内所有造船厂，那些入侵者没有大型舰船可用，帝国海峡的天堑也阻止了入侵鲁英本土。现在玛法的残存的各大军团在荒野中打游击，目前战况还算胶着...”
苏伦听到这里，又看到参谋们拿出的海图，眸子一转，当即决定道：“那我们先去联合舰队失踪的区域看看。所有人准备战斗！”
众人：“是！”
虽然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帝国海峡还有上万海里，可对于苏伦来说，距离从来都不是问题。
......
而另一边。
在鲁英和玛法两大帝国之间的帝国海峡某处，这里有一只庞大的舰队，正集结着防御阵型在海面急速航行着。
巨大的烟囱滚滚冒着黑烟，无数铆钉拼接出了一艘艘钢铁巨兽般的战舰。这些都是两大帝国最顶尖的蒸汽战舰，它们拥有当世最精良的火炮和舰防系统。
看旗帜，这是一个至少由七个大型舰队组成的联合军团。
这是一支足以毁灭任何城市的超级舰队。
但此时此刻，舰队群中核心主舰的会议室里，却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术会议。
“该死的，我们的行踪怎么会暴露了？”
“恐怕是‘投降派’那些家伙已经有人接触到天神位面的人了。而且这次突袭计划是绝密，能接触到情报的人必然是身份不低...”
“真是一群混蛋啊，为了自己能活命，不惜出卖同胞，出卖整个炼金位面！”
“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我们还是想想如何突围吧...”
“...”
这群穿着军装的职业者军人们一脸愤怒而激动的谈论着。
原本的绝密的突袭计划，反而被人伏击了，他们哪里不知道是有内鬼泄露了作战计划。
会议室主位上坐着的两人，一个光头和一个国字脸男人。
两人都没说话，身上都流露着一股久经沙场不怒自威的霸气。
但听着参谋们的话，两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如果苏伦在这里，自然一眼就能认出光头就是朵拉的爷爷，玛法海军大元帅“雷虎”梅雷迪斯·本·摩西。
而另外那个八字胡国字脸男人，就是前鲁英皇家舰队的统帅罗斯托夫上将。
现在附近，众人讨论的话题自然是如何突围。
但无论怎么看，这都是敌人一次蓄谋已久的伏击，根本没给他们突出重围的可能。
“目前看来，天神位面的敌人至少来了六个万法团伏击我们。看军团标志，应该是之前攻破卡比特隆那几支精锐法团...”
“从帝国最近的军港过来至少要半个月时间，我们怕是撑不到等到增援的时候。而且，等来增援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是啊。敌人这明显是在‘围点打援’啊。那些家伙是想困住我们的同时，尽可能地消灭掉来增援的舰队。如果帝国主力舰队因为来支援我们而被吸引出港，我们的防御优势就没了。那些家伙一旦突破防线，那后果就真糟糕了。”
“...”
在场都是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哪里看不明白如今的状况。
战斗还没开始，他们其实已经陷入了绝境。
讨论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任能逆转局势的计划。
主位上，“雷虎”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上将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决绝。
他们才是做决策的人。
从小兵走到元帅位置的他们，经历过无数次恶战，哪里会退缩。
而且联合舰队这次来的都是帝国精锐，即便是绝境，众人脸上也看不到任何畏惧。
位面战争不死你死就是我亡，他们早就有了为文明战争流干最后一滴血的准备。
这时候，“雷虎”梅雷迪斯做出了决断，掷地有声道：“继续发信号，通知帝国那边不要来增援我们！侦查团寻找合适海战位置，准备和敌人战斗。哪怕是战死，我们也至少要拉敌人的几支万人法团垫背！”
闻言，一众参谋神情齐齐起立，神情肃穆地敬军礼道：“是！”
指令转眼就传达了下去，联合舰队的军人们也准备着，整个舰队都弥漫着一股悲壮的气氛。
然而，就是这支舰队都准备死战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外围的观察员那边，突然传来了一个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消息：“所有人注意，东北方有舰船朝我们急速驶来！”
这一说，众人还以为是敌袭，气氛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即便是两位元帅也全副武装地来到了甲板上，严阵以待。
但距离太远，除了在外围的侦查团，舰队里没人看到是什么船靠过来。
“雷虎”梅雷迪斯拿着通讯器，确认道：“有多少艘？”
通讯官回应道：“一艘！”
梅雷迪斯大感意外：“一艘？到底什么情况！”
似乎是确认了什么，通讯官的语气变得有些震惊：“是海皇级战舰！是一艘海皇级风帆战舰！”
这一说，联合舰队所有人都疑惑了。
因为海皇级战舰的建造工艺已经失传了，现在主流的军舰都是钢铁蒸汽战舰。
而这种几百年前的霸主级风帆战舰，当世只有一艘。
那就是黎明团的那艘。
果不其然，侦查员立刻汇报道：“元帅阁下，已经确认是永夜皇帝号！看桅杆上的旗帜，就是黎明团！”
听到这话，联合舰队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他们没想到没等来帝国舰队的支援，却来了一个黎明冒险团？
难道是碰巧遇到了？
但这片海域是军管区域，根本不允许除了执行军事指令的舰船进入。
这黎明团难道是来增援他们的？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黎明组织”，他们自然知道是友非敌人。
可是，就一艘船又有什么意义？
敌人可是至少来了六个万人法团，他们联合舰队几十艘顶级战舰，超过了二十万军队都奈何不得，黎明团来了根本改变不了战局。
......
听到这消息，“雷虎”梅雷迪斯表情微微古怪：“黎明团？”
他立刻就想到那个“绑架、诱骗、勒索”了自己孙女的家伙。
只有他知道，现在朵拉还在那黎明团中。
现在过来，必定是来增援他们的。
梅雷迪斯也承认黎明团的实力不俗，那个苏伦手段也不差。可他的印象中黎明团的整体实力也就和曾经的“西海舰队”、“南海舰队”差不多的冒险团。
在真正的大型军团长战场上，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梅雷迪斯怕黎明团不知道眼下的情况，也不想他们来白白送死，他连忙下令道：“立刻通知他们离开这片海域，别靠近我们！”
通讯官：“是！”
然而就是这命令下达没多久，外围侦查员又传来了消息：“元帅大人，我们已经将您的指使传达给黎明团了，但他们...他们没有离开，而是继续朝着我们航行过来了。”
“什么？！”
梅雷迪斯听着脸色一沉。
真是冒失的年轻人啊，天神位面的万人法团可是堪比九阶的战力...
他甚至补脑是自己那朵拉执意要来救自己这个爷爷，心中还觉得的自己这孙女太任性了。
敌人的主要目标是他们，而且风帆战舰在航速上有着巨大优势，在没有进入敌人的包围圈内，说不定还能逃出去。
梅雷迪斯可不想再为这次已然没有胜算的战斗白添伤亡，眉头紧皱道：“能联系上他们吗？告诉他们不要插手，这是军令！”
通讯官立刻把这指令传了过去。
然而没等多久，又传来了一个更离谱的消息：“元帅大人，他们说...我们被敌人的军团魔法困住了，正在原地打转。东、南、西、东北...几个方向，还有八个万人法团正在包围过来。他们还让我们停下来，把敌人引出来。”
能听到这条通讯的都是联合舰队的几个高级将领，但就是这话一出，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这些面对死亡都不皱眉的老将军们，此刻眼里只剩下了匪夷所思。
舰队被困住了？
虽然他们也已经隐隐有了察觉。
可无论真假，都暂且不提。
后半句话的意思是，让我们停下...当诱饵？
一个小小冒险团，让他们这支超过二十万人的职业舰队当诱饵？
荒诞、离谱、诡谲、天真、胡闹...
这是所有人第一时间的感觉。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的时候，一旁的罗斯托夫上将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沉吟了一瞬，说道：“黎明团里有我一个学生阿列克·巴雷特，他曾经是神圣裁决军团的军团长。如果真是黎明团，他是绝对不可能在战场上犯这种低级错误的。而且，他们竟然知道这附近有八个万人法团包围了我们，这情报还超出了我们所掌握的范畴...”
联合舰队侦查到的情报是六个万人法团，对方却说是八个？
如果对方不是胡乱猜测的话，那就是说，黎明团拥有更强的感知手段确认了这个情报。
然而怎么可能啊？
一个小小冒险团，感知手段能抵得过拥有位面最顶级战舰设备的他们？
种种离奇的情况，非但没让人觉得心安，反而一股诡异感席卷了所有人心头。
诡异得让人毛骨悚然。
会不会是敌人的阴谋？
又或者他们陷入了某种超阶群体幻术中？
听到这话，“雷虎”梅雷迪斯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直接道：“把通讯接过来！”
“是！”
下一秒，通讯器接通了。
年轻而有沉稳的声音传入了耳中：“梅雷迪斯元帅阁下，我是苏伦，之前有和您见过...”
听到那声音，梅雷迪斯哪里没听出这就是那个勒索了自己宝贝孙女的苏伦？
然而，声音什么的是可以作假，没人会完全相信。
梅雷迪斯也只是想确定一些东西。
然而没等他开口，通讯器那头的人也意识到这点。
这时候，通讯器里再次传来了声音：“算了，我过来一趟细谈吧。”
听到这话，甲板上一众高级将领齐齐一怔。
然而没等他们的惊讶表情完全展开，就是话音未落的同时，空间波动一闪，一个人影就已经迈步走出，站在了战舰的甲板上。
众人定睛一看，那个肩膀上顶着一只乌鸦，神情自若的年轻人，不是苏伦又是何人？
第五九七章 他如天神降临
联合舰队的主舰上，一众军士看着凭空出现的人影，目光的齐齐愣了一瞬。
绝大部分军士并不知道刚才“雷虎”梅雷迪斯和苏伦通讯的内容，但这个节骨眼突然出现，显然敌人的概率非常大。
他们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战斗反应，各种机械战士外服装甲卡察响，枪炮瞬间瞄准，术士系职业者脚下也亮起了炼金阵的光芒。
众人心头都憋着一股怒火，直接出现在军团主舰甲板上，还真当他们炼金位面没人了？
然而待得看清来人，几乎所有人凝重的表情都变成了惊讶。
因为他们觉得这张脸很熟悉。
主舰甲板上的高级军官很多，他们中许多都参加了“菲克”和叶卡捷琳娜的婚礼。特别是那些年轻军官们，哪里不记得那个让他们曾经妒忌得咬牙切齿的家伙？
即便是没亲眼见过，婚礼那几天的两大帝国各大报纸上也都看得无比眼熟了。
还有那标志性的黑鸦灵宠。
菲克·雷加地？
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众人也停下了手中准备攻击的动作。
看清了那张脸，“雷虎”梅雷迪斯眼角莫名一抽，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真是这小子。
不过他更惊讶的是，刚才还在通话，苏伦就这样直接精准瞬移过来了？
这手段，很厉害啊。
要知道军舰上可是有各种提防空间瞬移的干扰装置的，而且刚才通讯器里，那永夜皇帝号至少是距离联合舰队很远之外。这就直接空间瞬移过来了？
至少他见过的任何空间系职业者，都办不到这般从容。
没等他多想，苏伦微微一笑：“好久不见，梅雷迪斯元帅阁下。”
虽然这些人很多都见过苏伦，但苏伦有交情的，也就朵拉爷爷这个光头老元帅。
......
就是大半个小时前，苏伦带着永夜号一路超远距离位移。
几次瞬移消耗了大量能量晶石之后，他们就来到了帝国海峡。
原本帝国海峡宽阔，想要找到一支失联的舰队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有塔尼和他母亲的感知能力，问一下海里的鱼儿，他们很容易就确认了这片海面上有异常的区域。
然后就顺着找过来了。
没想运气不错，直接就碰到了联合舰队。
而且来得也不算晚。
这支舰队虽然稍有一些战损，但主力也都还很完整。
“雷虎”梅雷迪斯看着苏伦，神情微微有些复杂。
他是少数几个知道黎明团是卢西恩大师托付为机械炼金文明火种的人之一。
之前没听到黎明团的消息，还以为他们是去西边荒海寻找地方建立炼金文明的“新大陆”了。
没想居然一直在帝国海峡附近？
看着黎明团来支援，他很欣慰。
但发自心底的，他并不愿意在这里看到他们。
如今这局势，帝国几个大型舰队过来都不见得能救得了他们，更别说一个冒险团了。
梅雷迪斯皱眉问道：“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苏伦没细说过程，只轻笑着回应道：“之前接到了鲁英那边传来的讯息，说是帝国舰队在这附近失联了。我们就过来看看，没想真碰到了。”
梅雷迪斯听着这话，神情依旧半点没缓解，问道：“是朵拉那丫头执意要来的？”
他依旧以为是自己那孙女任性，所以语气不太好。
苏伦却摇摇头，“不是。朵拉现在正在进行全机械之躯改造，暂时还没完成。您要见她，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
老头是朵拉的亲爷爷，用上敬语也没错的。
听到这话，梅雷迪斯眼眸明显一颤，微叹道：“那丫头终于还是走了这一步啊...”
作为爷爷，虽然对孙女的远大志向表示理解，但心中也觉得总有些遗憾。
但显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敌人正在包围的路上，局势已经可以说是生死一线。
但苏伦半点也不着急。
毕竟黎明团已经到伏击位置了。
几个万人法团而已，又不是没杀过，威胁并不大。
可联合舰队上的这些军士们，并不知情，面对强敌，他们神情可从来没有半点放松。
苏伦哪里没感受到舰队中的那股悲壮决绝的气氛。
梅雷迪斯没再有去问那些无关紧要的，而是直接说道：“你们是过来增援我们的？”
停顿了一下，他没啰嗦，神色凝重地直接道：“伏击我们的是天神位面的万人法团。你可能不太清楚万人法团是什么情况，那是足以和九阶职业者战力相提并论的恐怖军团。没有数倍于敌人的舰队，根本没有胜算...”
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联合帝国官方也没有向外界过多透露万人法团的恐怖。
只有他们这些职业军人正面战斗过。
也只有他们才知道，“万人法团”到底是一种多么让人绝望的战斗力。
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以万人为军团，能释放毁天灭地的军团禁咒，没有任何城市能禁得起那样的火力攻击。
之前玛法全境沦陷，就是因为十几个万人法团一路横推而来。
直到一个月前，他们已经攻破了皇都卡比特隆。
炼金位面高端战力稀缺，少有能正面挡住那些七八阶魔法师成堆的万人法团。
说是节节败退也不为过。
这次接到了秘密情报，万人法团有想偷渡通过帝国海峡。原本还想集结军团仗着舰船的优势，打个突袭战，振奋一下士气。没想到却走漏了消息，反倒被人伏击。
以至于现在这般绝境。
.......
老元帅还在讲述他的忧虑。
苏伦也不着急，就安安静静地听着。
已经交手过这么多次了，他哪里不知道万人法团的厉害？
因为敌人的包围圈还没合拢，现在动手怕是会吓走一些。所以他也不着急，打算等靠近一些，再一网打尽。
梅雷迪斯原本说这些是想劝说黎明团大局为重，保留炼金文明的火种，离开这里。
但说着说着，他看着苏伦依旧一脸平静的表情，心中也奇怪起来：这小子居然半点没反应？
他目光再次打量了苏伦，感觉似乎是比上次见面强了很多，但也不至于听到“万人法团”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这家伙那莫名其妙的底气是怎么回事儿？
梅雷迪斯想到了什么，突然话题一转，问道的：“你们黎明组织那位镜先生来了？”
说着，他疑惑着立刻又道：“不过...之前镜先生不是受伤了吗？”
没有九阶，他想不到任何原因能让苏伦有这底气。
苏伦原本很随意地听着。
可听着这话，他神情微微一变，立刻反问道：“镜先生受伤了？”
镜先生进阶九阶他到不意外，但意外的是自家师姐竟然受伤了。
梅雷迪斯略显奇怪地反问道：“你还不知道？镜先生进阶九阶之后，一直在玛法南部赞布拉铁瀑省破坏天神位面的高手降临。但大半个月前，据说是异界神明意志降临，她被天神位面的高手围攻，受伤不轻。她一受伤，后来皇都卡比特隆才沦陷了...”
“...”
苏伦听着眉头紧皱。
他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算算时间，应该是黎明团还在龙之国海域的时候。
苏伦哪里不知道自家师姐那冷傲的性子，能不麻烦别人的事情，她是一定不会麻烦。
受伤了没说，大概是觉得苏伦他们知道了也帮不上忙。
苏伦想到这里，直接用通讯器问道：“师姐，你受伤了？”
通讯器那头，很快传来了镜先生平静地回应：“嗯。”
听着似乎没有任何多说的意思。
苏伦早已熟知自家师姐这性格，不刨根问底，她是不会主动提及的，又直接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严重吗？”
听到这话，镜先生这才回应道：“天神位面降临了一个九阶法圣，动用了高位圣光神力。伤势略微有些麻烦，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了。”
虽然说得轻描澹写，但苏伦知道镜先生都说需要调养，也就是伤势不轻了。
他听着这话，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
感知了一下，镜先生的位置大概还在玛法南部。
苏伦想想，又说道：“师姐，我这边还有点事儿要处理。等我会过来一趟，你那边方便吗？”
通讯器那头的镜先生也没拒绝，只澹澹回应了一声：“嗯。”
......
整个舰队的人就看着苏伦站在那里，像是“发呆”了片刻。
梅雷迪斯没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也没打扰。
只是看着苏伦突然变得犀利的气势，他眸光微微一缩，隐隐感知到一股让他都觉得心季的奇怪感觉。
没待他多想。
这时候，苏伦挂断了通讯，一改之前的不慌不忙，开口说起了正事儿：“元帅阁下，你们现在已经被天神位面的军团魔法困住了，这是军团禁咒【镜像之海】，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是航行不出去的。等不了多久包围圈就会彻底形成，那时候八个万人法团也会凝聚成【摧城战阵】。到时候再反击，哪怕是蒸汽舰船有装备优势，也会非常被动...”
之前不着急，是因为他觉得敌人绝对不会放弃这么大一块肥肉，迟早都会上钩。
但现在他着急想去看看镜先生那边的情况，所以也就不想耽搁了。
速战速决最好。
梅雷迪斯听着苏伦这说法，疑惑道：“摧城战阵？”
苏伦点点头，解释道：“嗯。一种八个万人法团组成的超级战阵。通常是用来破城摧坚的，威能非常大。”
天神位面的万人法团可不是仅仅是一个个独立的万人战阵，他们还能多个法团，组成超大型法阵。
一旦形成，联合舰队这些舰船再坚固，都是活靶子。
梅雷迪斯知道不少天神位面的情报，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一些。
听到苏伦这话，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皱眉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苏伦澹澹地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停船，等他们过来一战。”
这话一出，立刻在所有人心中惊起了惊涛骇浪。
......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避开甲板上这些高级军官。
他们听着苏伦的话，一些露出了震惊，一些又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态。
冲一冲，或许还能突围。
停下来，那不是等死？
他们对苏伦的认知，还停留在叶卡捷琳娜的丈夫，雷加地家族的王储上。
虽然地位高，但通常军方并不喜欢这些从来没上过战场，什么都不懂，却又喜欢乱出主意的高等贵族。
梅雷迪斯哪里不知道众人的心思，直接问道：“可是，我们停下来就有胜算了？”
苏伦点点头，平静地说道：“嗯。”
他看着众人疑惑的脸色，又多说了一句：“一会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包围上来，舰队只管做好防守反击。剩下的战斗，我们黎明团会帮着处理。”
他还说的很含蓄。
没说自己一个人差不多就能解决。
但就是这话一出，偌大的蒸汽舰艇上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一脸古怪又质疑的表情看着他。
梅雷迪斯没觉得苏伦在开玩笑，但也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为了战友们的安危，他谨慎地再次问道：“你...你们黎明团还有其他九阶来了？”
苏伦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这局面换做正常人来看，确实要么九阶职业来，要么就是来百万大军，否则不可能改变战局的。
但苏伦总不能说，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一个万人法团吧？
这话说出去，更不会有人相信。
实力终究是要打了才知道，而不是靠嘴说的。
苏伦沉吟了一瞬，只澹澹地说了一句：“虽然无论怎么选择，结果都一样。但现在停下来集结防御阵型，会减少舰队很多损失。”
事实确实如此，黎明团来了，敌人的结果已经注定了。最终不确定的，就是敌我战损了。
但听到这逼格吹破天的话，甲板上一众军士们神情各异。
有质疑、有觉得滑稽、有讥讽、有愤怒的...
但没有一个人选择相信。
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哪怕梅雷迪斯这个可以说是炼金位面见识最广博的老元帅，表情也僵在了那里。
说不信任吧，直觉告诉他苏伦没开玩笑。
说信任吧，他又不能拿舰队二十万战士当儿戏。
聊天的气氛，从这一刻起，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苏伦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但就这时候，一旁另外一个元帅罗斯托夫上将却解围了。
他沉吟了一瞬，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舰队也可以停下来战斗了。毕竟，再如何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
有时候战场上的决策，直觉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梅雷迪斯本来也是这个意思，但毕竟是联合舰队的，他一个人也不好做决定。
听到罗斯托夫上将这一说，他也点点头：“嗯。既然如此，那就停船决战吧。”
现在局面基本已经清晰了，敌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全歼他们，然后围点打援。
停下来决战，也能早些结束战斗。
或许还能避免援兵来白白牺牲。
......
虽然船上的将士们对“黎明团”这个离谱的援军充满了怀疑，但两位大元帅都下令了，也没人反对。
七个大型舰队的一百多艘蒸汽钢铁舰船就减速停了下来，然后他们在海面上集结成了防御阵型，等待敌人的到来。
将士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去忙碌了。
这时候，“雷虎”梅雷迪斯终究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苏伦小子，现在船也停了。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底牌吗？你的计划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总觉得，苏伦神神秘秘的，但又底气十足，这必是然藏了什么不得了的底牌。
苏伦听着老头询问，还是多解释了一句：“啊...我的计划就是，就是等天神位面的那些敌人靠近了，再动手。”
梅雷迪斯原本还想着听到什么劲爆计划，但听着听着，就没了下文。
他老脸一抽：“就这？”
“嗯。”
苏伦点点头，又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样的话，他们聚拢在一起，到时候就不容易逃掉了。”
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上将听到这话，已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复杂心情了。
如果换个人说这话，他们一定会觉得这年轻人真的疯了。
自己也疯了。
竟然会相信这种离谱的计划。
但震惊之后，脑子一回味那句话...
等等！
好像哪里不对啊。
这家伙叫停船，竟然不是为了击退敌人，是为了让敌人不容易逃掉？
他这是...要全歼敌人的打算？
两个老元帅对视了一眼，莫名觉得心惊肉跳。
梅雷迪斯投来了询问的目光：你觉得呢？
罗斯托夫上将哪里没看懂，苦笑道：“说实话，我对世界的认知和几十年的战斗经验，让我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样的计划。但我相信陛下的眼光。她选中的人，一定是有不凡之处的。”
梅雷迪斯也感慨道：“是啊，叶卡捷琳娜陛下确实是有雄才大略的明君。她选中的人自然不差的。而且要不是我孙女说这小子很不错，我也不敢相信这么疯狂计划的。”
两个帝国军方权力巅峰的半老头齐齐一声长叹。
他们又看了看苏伦那从始至终澹定从容神态，心中十分复杂。
听到这计划，甚至比面临之前的死亡绝境，更让他们觉得像是在做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
事已至此，他们只能等待奇迹发生了。
......
就这样，联合舰队就在海面上停了下来，用舰船布置出了一个防御战阵。
这时候，外围的侦查团已经发现了敌人舰队追来了。
视野远处，苏伦也看到了那一艘艘民用风帆舰船，大都是商船，还有一些海盗船和大型渔船。
玛法所有的造船厂都被毁掉，所有的军舰都被调去了鲁英。而且原本玛法的海运本就不太发达。以至于天神位面那些家伙没有合适的大船，他们只找到了这些小船。
但八个万人法团，也筹齐了上千条大大小小的船只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看上去也颇为壮观。
因为知道双方舰船火炮有巨大差距，天神位面那些家伙还没靠近射程就动手了。
海浪滚滚，狂风肆虐，天空中雷鸣闪电，海面都一片末日般的场景。
几个万人法团调动了磅礴的元素之力，【海啸术】、【飓风术】、【万重雷击】...一个个禁咒级的军团魔法隔着老远就施展了出来。
联合舰队确实在战舰装备上有绝对的优势，但在调动自然元素之力下，舰队的炼金术师们就比万人法团差了一大截。
双方隔得老远就开始了海战。
炮声不绝于耳，元素之力也越来越狂暴。
通讯器里，不时传来了前方斥候军团的情报：
“元帅阁下，敌人在距离我们十五海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已经确认，敌人有八个万人军团！”
“不好，他们的方位很特别...好像在准备什么军团魔法！”
“...”
一条条坏消息从外围传了回来。
甲板上，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上将两人拿着单筒望远镜，神情严肃地观察着视野尽头的那些船只。
果然是八个万人法团！
果然是在准备法阵！
他们这才发现，这和之前苏伦说的完全符合！
听到那些情报，舰船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瞥向了甲板上那个肩膀上顶着乌鸦的黑衣男子。
决战已经开始，他们只能期待奇迹发生了。
双方虽然隔得还很远，但战斗转眼就打的无比激烈了。
苏伦并没有出手。
他就安安静静地看着。
他还在等待时机。
等敌人凝聚的【摧城战阵】不可逆转的时候，再过去。
到那时候，魔法反噬都足够那些家伙喝一壶。
......
联合舰队毕竟也拥有二十多万精锐，还有最好的战舰装备。
即便是天神位面那些家伙想强行吃下容易崩牙。
所以那些人也不着急，正好距离对魔法师来说也是天然的保障，而一些超阶魔法需要很长的时间准备。
说来也巧，就是苏伦在观战的时候，他们头顶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闪烁起了恐怖的红色雷霆。
而诡异的是，那些红色雷霆竟然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引导下飞速凝聚成型，变成一头狰狞的雷霆巨龙！
苏伦抬头看了一眼，就没再理会，心中只呢喃了一句：“军团禁咒·雷龙...看来敌人军团里有很厉害的八阶雷系大魔导师啊。”
而第一时间，各大战舰也反应了过来。
“所有人小心！敌人凝聚了雷系禁咒！”
“开启九级防机械御罩！引雷针准备！”
“法系职业者，窃取元素，减小敌人魔法威能！”
“...”
联合舰队都是精锐，他们有着丰富的经验。
也用不着苏伦插手什么，参谋们就做出了最好的应对。
不过，这种九阶禁咒级别的军团魔法，即便是他们应付起来也觉得很棘手。
天空中的雷霆越凝越恐怖，漫天雷蛇击中海面，像是海天之间连接了一根根赤红血管，世界都变成了猩红色。
舰船都已经开启了能量防御罩，那些雷霆击下来倒也无碍。
但海里已经大片大片地漂浮起了被电得焦湖的死鱼。
不多时，天空中那条雷龙已经凝聚成了几百米长，竟然隐隐外泄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龙威！
甲板上一众军士没人见过巨龙，也不知道龙威是什么概念。他们只觉得莫名觉得灵魂发颤，仿佛被天空中那雷霆巨龙压得喘不过气来。
即便是船上的八阶职业者们，也都齐齐神色凝重。
唯独苏伦面不改色，他嘴角微微扬起，对这龙威不屑一顾。
相比之前在龙之国海域遇到的那些巨龙，这种程度的龙威，真算不得什么了。
他看到这里，双眸光芒熠熠，瞥了一眼天空，看出了什么这才微微有了一丝意外，心道：“咦...原来还藏着一柄史诗魔导器【雷龙之牙】，倒是好东西。”
就是他这念头刚一浮现。
倏地，“卡察”一声巨响！
天空中一道数米粗的红色雷霆急速噼下，那威能恐怖得仿佛要将空间都噼开一条裂缝般。
这道红色雷霆直冲苏伦所在的主舰而来，精准命中！
不过，联合舰队毕竟是背靠皇家，舰船上各种炼金诅咒物可不少。哪怕是这雷霆有威势骇人，也尽数被防御罩挡了下来。
然而，没等众人松一口气。
天空中那头雷霆凝聚的巨龙振翅一飞，径直就朝着主舰冲了过来。
赤红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一张张惨白的脸庞，所有人在这恐怖的龙威之下，感受到了一股毁灭降临的绝望。
军团魔法，可不是个体能承受的。
唯有苏伦岿然不动。
看到这里，他已然看穿了这魔法的暗藏的杀机，冷笑一声：“啧啧，原来是打的这主意...但怎么可能让你们一来就把主将斩首了啊！”
“彭”的一声巨响，雷龙撞在了防御罩上，轰然炸裂。
即便没有穿透防御罩，但巨大的能量冲击波让舰船上的那些低阶职业者大片大片晕厥了过去。
挡住了！
众人刚庆幸能量防御罩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
变故陡生！
转瞬后，让所有人没想到的变故发生了。
那雷龙爆裂之处，一枚不起眼的红色龙牙像是闪电般刺穿了防御罩，径直冲向了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上将两人！
天神位面那些家伙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锁定两位元帅的位置，但雷光转眼便至，已然避无可避。
龙牙本就具有超强的物魔双穿，这根九阶巨龙留下的【雷龙之牙】可是顶级魔导器，几乎能让所有高阶机械战甲的防御都形同虚设。
虽说这一道雷光不见得能杀掉两人，但重创足矣。
看着那红色闪电刺向两位元帅，所有人眼中都大惊失色，但却连贴身警卫都来不及阻止了。
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上将神色凛冽，倒是没有任何惧意，已然做好了防御准备。但他们知道，自己一旦被重创，这场战斗还没开始士气就会崩塌。
就是所有人心中都绝望的时候。
突然，奇迹发生了！
一个人影瞬移出现在了两位老元帅身前数十米，正好就挡在的那红色闪电的必经轨迹上。
然而接下来，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人影竟然...一把抓住了那倒红色闪电。
接下来了！
像是捏住了一条狰狞的雷蛇，
徒手硬接！
看到这一幕，包括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上将在内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再定睛一看，那个人影浑身龙鳞暗光熠熠，一股比那龙威更恐怖的霸气瞬间席卷全场。
那人孤傲而立，宛如天神降临！
第五九八章 一人军团
苏伦一手捉住了那枚【雷龙之牙】，就像是擒住了一条赤红雷蛇。
入手之时，那灵性十足的雷蛇挣扎着还想要逃脱。
可苏伦手臂虬结发力，一把便将它死死捏住。雷蛇挣脱不得，裹挟的庞大雷霆之力瞬间就炸裂开来。“卡察”一声闷雷巨响，爆发出了堪比九阶魔法的狂暴能量波动。
苏伦早有防备，霸体一开，体表龙鳞符文萦绕全身。那爆裂开的雷蛇在他体表炸裂起了无数赤红雷光，一股麻痹感传遍了全身，他心中滴咕了一句：“好强的高位雷系法则啊...”
但也只是微微皱眉罢了。
就是撑过魔力释放的一瞬间，他手中的雷蛇就异象就已经散尽，恢复成了一枚一尺来长的巨龙之牙齿。
这可是一枚不错的史诗品质魔导器。
看了一眼，苏伦随手就收入了小虚空界里。
而就是这枚作为阵法核心的魔导器被收走，天空中那漫天红色雷霆也瞬间的消失。
雷云急速溃散开来，阳光再次照在了海面上，照亮了联合舰队那一张张目瞪口呆的脸庞。
苏伦这一手举动，惊呆了舰队里的所有人。
这可是堪比九阶术式威能的军团魔法啊...就这样徒手硬接了？
说要硬抗这一击军团魔法，某些顶尖八阶炼金术士或许有人能办到。但这徒手接下来，不说武技层面是否能达到，硬抗九阶的魔力爆发，这肉身得多强？
而且看那从容的神态，显然是还有余力。
舰队里，但凡是见到这一幕的人，心中那种震撼就再挥之不去了。
震惊之后，他们的又看着苏伦，心中已然冒不出任何质疑来。
这一刻，他们这才意识到，这黎明团原来真是来增援的。
一旁的罗斯托夫上将自己就是老牌八阶强者，可苏伦刚才爆发的一瞬，他们也被那股气势压得头皮发麻。
九阶？
显然不是。
他们看到苏伦体表萦绕的那层无形能量层，哪里不知道这是八阶霸体。
然而联合舰队中也还有好几个八阶职业者，无论是谁，哪里有半点把握能接下刚才那道军团魔法？
“雷虎”梅雷迪斯看着眼角勐地一抽，像是看怪物一般。
回过神来，他心中这才呢喃：“原来他已经变得这么强了啊。”
不仅仅是强，是强得离谱了。
这根本不是他所知任何八阶职业者能达到的程度。
他们当然不能理解。
巨龙基因药剂、泰坦基因药剂，还有炼金半神艾萨克爵士的五本笔记中的【龙纹金身】、【炼金之心】、【巨人之力】，再有炼金圣物【贤者之石】...
这种种，无一不是一般职业者只是在传说中听过的东西。
苏伦如今的战斗力，比一般八阶可强了太多。
......
苏伦也察觉了那一股股投来的震惊目光，但并没打算多解释些什么。
现在战斗已经打响，来不及细说。
远处那八个万人法团已经出现在了各自的方位，一个超大型的八芒星阵法正在海面上形成。
这是军团魔法【摧城战阵】，一旦魔力汇聚完成，就能召唤大范围的毁灭光束。到时候，即便是联合舰队船坚炮利，在那种军团魔法轰炸之下也撑不了多久。
可惜，苏伦对这个军团技也纸知之甚详，哪里会给敌人机会？
他眸光中看到了一股股磅礴的魔力汇聚在八个魔法团中，立刻就知道那个军团魔法凝聚到了关键时刻。
就是现在！
他朝前一跨步，迈入了空间裂缝中，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了甲板上。
联合舰队一众人看得面面相觑，眼中瞬间疑惑。
这什么情况？
他们脑子里因为刚才徒手接雷的震惊还没消散，现在就看着苏伦突然消失不见了。
怎么就离开了？
这节骨眼上不在船上待着防守反击，还能去哪儿？
不会是...
所有人心中冒出了一个可能。
但偏偏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
他们确实承认苏伦的实力很强，他刚才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或许面对九阶职业者都不落下风了。
可再强，他也只有一个人啊。
敌人可是八个万人法团！
那种集结成战阵的军团，纯粹为了战争而存在的杀戮机器，根本就是任何独行者的噩梦。
然而苏伦瞬移的速度比众人胡思乱想更快。
联合舰队一众军士还没反应过来要干什么，突然，离谱的一幕再次在眼前上演了。
“你们快看！九点钟方向！”
“噢，那是什么？”
“是傀儡！天呐，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傀儡！”
“...”
就是苏伦消失的下一秒，所有人就看着远处一个万人法团的舰队上空，突然出现了铺天盖地的石像鬼傀儡。
看得人目瞪口呆。
这一瞬，所有人都知道苏伦离开舰船是要去干嘛了。
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上将两个老元帅也终于明白之前苏伦那“计划”的真意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操控的，但如此庞大的傀儡军团...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心存了要团灭那万人法团的想法！
之前他们还以为这计划是天方夜谭。
现在看到这遮天蔽日的石像鬼军团，所有人心头都腾起了一股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期待。
他们还没从刚才见识了苏伦的战力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再一次被这傀儡军团给震惊了。
这数量...怕是足足有一两万！
听说过苏伦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很厉害的傀儡师。
当初在灵敦，苏伦还因为他一个弟子被人绑架，然后和儡师工会的会长奥布里·赫尔南德斯大师有一场激战。
虽然那时候他的傀儡术就已经有大师水准了。
但在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上将这些顶级强者眼里，也仅仅是一个潜力不错的年轻人罢了。
然而没想一两年没见，再一看，已然天差地别。
不仅已经迈入了八阶这个顶级职业者行列，还拥有了如此让人匪夷所思的傀儡军团。
......
“我没眼花吧？那...那人...他竟然直接闯入了万人法团里？”
“真是太莽撞了啊，万人法团攻防兼备，哪怕是九阶职业者硬闯都很难全身而退，他这...”
“不对！你们快看，他...他杀穿了！那个万人法团的主舰被摧毁了。”
“天呐，天空中的那些傀儡竟然也集结成了战阵！太让人难以置信了，那些傀儡竟然也在释放军团技！”
“你们快看，不仅仅是天上，还有海里！还有...还有机械章鱼！那些机械章鱼破坏掉了海船！”
“...”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幕又一幕匪夷所思的画面出现了。
他们就看着那个人影就直接瞬移进入了敌人的大本营中，然后在那一众同样目瞪口呆的魔法师中摧枯拉朽的乱杀。
那人身后死神虚影犹如实质，所过之处，魔法师们割麦子般成片成片倒下。
与此同时，天空中傀儡军团凝聚了军团术式，九芒星炼金阵亮起，轰然爆发出了恐怖的空间波动，转眼破开了舰船的军团防御盾。破盾的同时，海水里无数机械章鱼瞬间伸出触手，顷刻间就将那些风帆木船给毁灭得七七八八。
一套连招，顷刻就破了万人法团的防御。
看着眼前的场景，联合舰队的人齐齐僵直在了原地。
这还是那让两大帝国节节败退的万人法团？
怎么感觉脆得像是鸡蛋壳一样，一碰就留碎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因为他们的大脑仿佛都因为震惊不会自己思考了。
但好像时间又在飞逝，因为一转眼，那个万人法团就舰船沉得七七八八，海面已是一片火海了。
从那个人影消失在甲板上，不过几个照面的工夫，好像...战斗就分出胜负了？
梅雷迪斯震惊之余，嘴里也忍不住呢喃自语：“一人就是军团...诡偶师一脉的战力，也太夸张了。”
闻言，他身边的罗斯托夫上将也应和道：“黎明的辉光终将刺破黑暗...奇迹真的降临了啊。”
梅雷迪斯：“是啊...”
两个老元帅看着看着，不觉热泪盈眶。
他们从来不惧怕死亡，所以哪怕是之前那等绝境，他们想到的也是拼死一战。
但他们怕的是，他们这一败，连金位面从此会没了希望。
位面入侵之后，炼金位面就像是进入了永夜，连战连败，他们这些前线的职业军人才让看得到那股越来越深的绝望。
但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黎明破晓的那一束光。
那个孤身闯入敌军大本营的人影，给了联合舰队所有人一束振奋人心的——希望之光！
.......
联合舰队的人看得苏伦孤身入敌营，看得提心吊胆。
但其实他冲入万人法团，几乎没有多少情绪跌宕。
之前已经冲过很多次，已然轻车熟路。
当初他七阶的时候，操控傀儡军团杀万人法团还有些许风险，遇到军团合击技也不得不避让。
现在八阶霸体之后，真就是毫无顾忌了。
原本万人法团攻防兼备，冲进去也会有足有应急团队用魔法禁锢、反击。
但苏伦霸体一开，哪怕是那个八阶大魔导士瞬发的魔法，他也完全不避开，横冲直撞而去。
他有二解的全知之童，几乎在敌人的魔法还在凝聚的过程中，就已然知道这魔法是什么，会是什么量级的魔力波动。
哪怕是有什么高阶魔导器，此刻在他眼里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而八阶融合的【笛卡尔的水晶头骨】让苏伦现在的思维缜密得几乎能精准判断一切。
在战斗中没有失误，该绝望的就是敌人了。
死亡领域、灵魂震慑、左手黑镰右手黑伞...
闯入万人法团之后，那些靠近苏伦领域里的低阶魔法师们成片成片的暴毙。
再有就是杀手锏的【死神之火】，哪怕是能抗住领域伤害的那些七八阶的魔法师，也没人能挡住这魂火灼烧。
苏伦的八阶，可是和别的八阶不同。
没有阶位压制之后，八阶大魔导师在他面前可没有任何嚣张的资本。
区别就是，能撑几招罢了。
而另一方面，敌人的手段对奈何不了苏伦之后，就是傀儡军团大杀四方时候了。
他这个操控者不死，傀儡军团的战力就发挥到了极致。
他一人闯入敌人的舰船中，天空中的傀儡军团也同时释放军团术式。二解的全知之童能轻易看穿军团战阵的薄弱之处，精准破盾之后，又开始了割麦子般的收割...
军团对军团，这一招已经用得十分熟练。
还有就是海里机械章鱼，用来破舰就再合适不过了。
苏伦很清楚大规模军团战阵需要位置集结和稳定的输出环境。舰船被破坏后，那些魔法师们也没了继续集结战阵的便利，虽然不至于溺水，但也一个个狼狈地在天空中飞行，在木板上挣扎。
不能集结军团，石像鬼收割起来就更方便了。
苏伦这一出手，几乎就是一片倒的局面。
除了他很确实强的有实力碾压，更重要的是双方情报差距太大。
他对万人法团几乎了如指掌。
而敌人对他一无所知。
几个照面之后，苏伦就已经将那个八阶大魔导师军团长斩杀。
剩下万人法团虽然还有很多人，但他也没在这个已经被冲破阵型的万人法团上多浪费时间。
他们的船毁掉了，已经没机会逃掉，后面慢慢再收割就好。
而远处，还有另外七个整编的万人法团！
苏伦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这样的计划。
斩首之后，他收起了傀儡军团，再一次瞬移，已然出现在了另外一个万人法团中。
然后又是故技重施，一套连招瞬间崩灭法团防御，又是屠杀。
而且因为之前突袭的时候，这八个万人法团正在凝聚大型军团魔法，被苏伦在关键时候打断，魔法反噬都重创了不少人。
所以一路杀过去，异常顺利。
......
而天神位面那些人就倒大霉了。
哪怕敌人眼睁睁看着一个万人军团的覆灭，他们也无可奈何。
傀儡师唯一明显的短板就是操控者。
而如今的苏伦，根本不是天神位面这些人任何能处理掉的。
他不死，万人法团就是再能释放各种军团禁咒，也半点发挥作用。
谁也没想到，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就这样突兀的调换了。
战争的天平原本已经偏向了天神位面那方，可没想一颗重磅筹码的落下，瞬间改变了战局。
魔法师们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一幕。
原计划中，哪怕是鲁英帝国那边派出援军，正常也要十天半月之后才能赶到，那时候他们已经将这支舰队给吃下去了。甚至还能解决一些援兵。
但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杀神，几个万人法团的军团长除了被动防御，半点奈何不得。
战斗过程顺利得甚至让苏伦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至少应该会有一些针对他空间位移，又或者傀儡的手段。
毕竟之前在龙之国海域，他和黎明团都暴露了几乎所有手段。
敌人如果知道那些情报，至少不会被打得这样全然没防备。
但偏偏，完全没有。
后来收割了那些魔法师的灵魂，苏伦才发现这些人半点都不知道关于自己和黎明团的情报。
略微一想，也明白了。
之前在龙之国海域见识过他手段的那几个万人法团已经尽数团灭，唯一活着离开的，就是那一缕神明意志。
按照苏伦现在对神明的了解，那种高等生命哪怕是挨揍了，也不会给低等生物的那些人类透露的。
死一低等信徒，对神明来说，哪里有面子重要。
这倒也方便了苏伦。
他一路冲杀，没多久就已经攻破了好几个万人法团。
......
这离谱一幕慕，联合舰队上的那些人都看在眼里。
所有人都此刻都觉得，这一辈子的震惊没有今天这一天多。
没有任何词汇能形容他们此刻心中的惊涛骇浪。
之前他们还集结防御阵型，准备和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没想到就这看戏的片刻工夫，局势陡转。
那个强援宛如勐虎扑羊，一个人硬生生在敌人的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元帅大人，已经三个万人法团被灭掉了！这样下去，怕是再过不了多久，八个万人法团的防御都会被破掉。”
“那苏伦是想赶尽杀绝啊，先把这些人的海船破坏了，他们想逃都逃不掉。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人就把八万敌人逼上了绝路...”
“是啊，真的太强了。”
“...”
联合舰队上，之前决一死战的悲壮气氛一扫而空。
所有人心中只有振奋、激动、狂喜！
看着那在敌人法团中砍瓜切菜的苏伦，所有人心中都热血澎湃。
然而就这时，让他们再度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通讯器里，观察员突然发现了天空中出现了一些黑点，仔细一看，却是一只只长着巨大肉翼的庞然大物。
“你们快看！天边那是什么...？”
“龙族？”
“天啊，真的是巨龙！龙背上的人，难道是传说中龙骑士？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正在攻击天神位面的人，那些龙骑士是我们的援军！”
“...”
几百条龙齐齐飞来，声势骇人。
像是神话故事里的龙骑士军团走了出来，所有人都仿佛有做梦的感觉。
一个天神降临般的苏伦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没想到居然来了龙骑士？
联合舰队里没人没见过巨龙，这些血脉纯度较高的亚龙和典籍中描述的巨龙也差不多，他们也误认为了巨龙。
他们不知道，这是黎明团的飞龙部队。
这一刻，在外围等候多时的黎明团也出手了！
......
看着飞龙君军团突然加入战场，两位老元帅也都震惊了。
梅雷迪斯想到了什么，呢喃道：“传说极西海域有巨龙存在，没想到是真的...有情报说，前段时间西海、南海两大海盗团被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征召去了极西之海寻宝。现在看来，黎明团之前消失的那段时间，也应该是去了。”
“是啊。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传说中的巨龙。”
罗斯托夫上将也无比感慨，长叹一声，又道：“黎明团竟然还有龙骑士军团帮忙，这是大机缘啊...”
梅雷迪斯却摇摇头：“你没发现，苏伦一人的气势，还在那个龙骑士军团之上吗？”
罗斯托夫上将：“是啊。后生可畏啊...”
看到这里，他们心中已经半点没了之前的紧张。
目前看来，局势已定。
他们不仅得救了，反而敌人是要被全歼了！
停顿了一下，罗斯托夫上将目光厉芒一闪，“我们这二十万将士也不能站着看戏了啊。”
“是啊。”
梅雷迪斯点点头，立刻下令道：“全军出击！冲出去，歼灭敌人！”
一声军令一下，早就按捺不住一众将士操控着舰船，朝着远处海面上那些溃散的天神位面敌人冲了过去。
第五九九章 我们是黎明
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强就在于法团阵，一旦破阵之后，战力立刻就会折损大半。
苏伦就像是一柄铁锤，蛮横地将万人法团那一个个坚硬的乌龟壳敲碎了，剩下的软肉就容易太多。
联合舰队看到这里，哪里会抓不住战机？
几百蒸汽铁甲舰船朝着那些被冲散的法团汹汹冲了过去了。
反击的时候到了！
万人法团的军团防御阵型被破开，木船也被机械章鱼毁掉，这是最好的突击机会。
那些残存下来的魔法师们被重创之后，迅速凝聚成了一个个五百人团、千人团还在负隅顽抗。
可这种程度小法团，对炼金炮弹来说可就不是打不破的龟壳了。
“彭”、“彭”、“彭”...
炮火声振聋发聩，无数炼金炮弹落下，把海面上那一个个军团魔法盾炸得七零八落。
“哈哈哈，打破了！我们把那些魔法师的军团战阵破了！”
“干他娘的！”
“库克中将，你们第三舰队左翼包抄；苏珊娜中奖，你率领第七舰队从中心线穿插，把敌人分割开来；芭芭拉少将，你率领第六舰队...全军出击，别让那些敌人逃走了！”
“是！”
“...”
联合舰队里爆发了从未有过的热情，众将士们毫无畏惧地朝着敌人冲锋而去。
和天神位面的人打了这么多场恶仗，只有今天这一次打得最为舒坦。
往日的种种积怨，今日终于长长舒出了一口恶气。
原本正常对上万人法团，最好的战术是先用炮弹消耗对方的魔法防御罩，等打出破绽再进攻。
但这种攻击效率很低，费时费钱。
通常这个过程中，敌人的军团魔法也已经释放了好几轮了。
而僵持的时间越长，敌人准备的军团魔法威能就会越大，某些禁咒释放出来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通常对轰之下，吃亏的都是帝国军队。
要想有胜算，一般需要数倍于敌人的人数，且消耗大量高阶炼金弹才有可能灭掉一个万人法团。
但现在，不同了！
因为苏伦破开了万人法团的军团魔法盾，联合舰队就轻易就穿插了进了敌人军团内部，开始了肉搏。
同阶的单体的魔法师对上炼金位面的职业者和机械战士来，说可没什么太大优势。
双方就在这片大海上激战了起来。
......
联合舰队的主舰上，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上将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战斗。
两位老元帅神情中也难掩激动。
目前来看，战局已定。
这必然是一场辉煌的大胜。
而这次战斗，也意义非凡！
连战失利，帝国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真要这次海战大捷，对帝国将士们的士气绝对是莫大鼓舞。
而且，这八个万人法团是天神位面目前帝国海峡附近活跃的主力军团。被歼灭之后，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帝国海峡的防线压力会轻松太多。
再有他们的舰船被毁之后，短时间内也很难在筹齐渡过海峡的大船。
炼金位面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压力，终于可以有喘息的机会了。
最重要的是，看着眼前黎明团，两个老元帅看到更深的意义。
这不仅仅是一个冒险团，而是炼金文明的希望！
......
不过，这希望，可不仅仅是苏伦。
看着看着，联合舰队这些军士们表情又因为震惊而僵直住了。
苏伦天神下凡之后，黎明团也紧接着露脸了。
海皇级风帆战舰拥有当世无与伦比的航速。
所有人就看着那艘风帆战舰，骑乘着巨浪而来，强势进入战场。
这霸道的出场方式，看得人啧啧称奇。
但是这种军团级的大型战场，原本只有军团才有资格硬碰。联合舰队所有人都以为，一条船，一个冒险团也应该影响不了大局。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艘黑帆战舰刚一露面，竟然直冲冲就奔着一个整编万人法团而去了。
“不好，他们要撞上敌人的军团法术了！”
“快！火力增援他们！”
“...”
联合舰队的人看得十分着急。
即便是他们这二十几万人，也都只保守地选择冲击那些被苏伦冲散的万人法团。
但一个非专业战斗军团的黎明团，竟然就这样莽撞地冲着敌人的整编法团去了？
而且，明明看着那么明显的军团魔法已经再凝聚了，他们竟然不闪不避？
黑帆战舰速度极快，转眼两个军团就要贴脸肉搏了。
但距离太远，联合舰队除了炮火支援，也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双方靠得太近，火炮还容易误伤害。
“那是军团禁咒【大日圣光】！”
“不好，这个军团魔法有炼金镀膜层。挨了这一下，黎明团的船怕是要毁了！”
“他们也太大意了啊...现在敌人的军团魔法已经凝聚成功了，他们的舰船太大，也根本避不开啊...”
“...”
联合舰队看着那个万人法团的天空上突然凝聚出了一轮“小太阳”，他们哪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
军团魔法【大日圣光】能用光元素凝聚出极高的温度，照射目标，甚至能轻易将钢铁战舰融化成铁水。
之前的战斗中他们已经吃过亏，所以一个个看着也替黎明团揪心无比。
就在他们以为苏伦会瞬移过去作为突破口的时候，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再次上演了。
远处另外一处战场上，苏伦正操控着他的傀儡军团重创另外一个万人法团，看上去半点没有过去帮忙的意思。
这就让联合舰队所有人都疑惑了。
即便是两位老元帅，看着也眉头紧皱。
虽然他们已经认可了苏伦那霸道无匹的实力，但总不至于...一个冒险团也能硬抗堪比九阶的万人法团了吧？
然而，没等他们多想，他们就看着永夜号的天空中同样亮起了九芒星炼金阵光芒。
黎明团也在凝聚军团术式？！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毕竟炼金位面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万人术士团。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就是这瞬间，天神位面天空中的那个“小太阳”强光耀已然眼到了极致，倏地迸射出了一股直径数十米的光柱。
炙热的光束灼烧海面，一片白起蒸腾。眨眼就已冲击数海里，在海面上显像出一根巨大的白色光柱。
如此迅捷的攻击，根本避无可避！
然而众人以为船毁人亡的画面没看到，却看着那原本该洞穿船体的光束，竟然被反射了回去！
永夜号上，一个戴着眼罩的黑袍老者突然抬手一招，那凝聚的九芒星阵法赫然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冰晶镜面。
就是这镜面，将白光反射了回去。
“这是...镜像反射！”
“这好像是变式的八阶冰系奥义术式【绝对镜像】。天呐，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这是很高明的元素逆转...那位黑袍术士很厉害啊。这一手，我想不到认识的任何八阶职业者得能办到。但他偏偏好像八阶都不没到，这实力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我认识那个黑袍术士。之前拉斐尔当局发布的通缉令上有，好像是黎明团的重要成员，叫...黑先生！”
“...”
看到这应对之法，联合舰队众人神色一喜，心中又无不赞叹应对之精妙。
然而，他们也想不通，那人怎么会敢如此这样应对！
想要反射一个威能堪比九阶的军团术式，不仅仅要同等的实力，还需要预判时机、数据计算、能量操控、精准释放...其中牵扯的因素，复杂之极。
这需要恐怖的瞬间脑力计算能力。
稍有差错，就是船毁人亡的结局。
所以哪怕是有人能想到这方法，也绝对不敢这样做。
可偏偏，那黎明团的黑袍术士就这样做了！
还完美地挡下了！
没等众人惊讶这神之一手的反射术式，他们的眼里就看着那束白光瞬间就折返了回去。
这毁灭光束对任何舰船都有毁灭性的打击能力，对天神位面那些帆船更甚。
光束一照射过去，军团魔法盾僵持了瞬息，立刻就被洞穿了一个大洞。
转眼，包括主舰在内的几艘中型帆船就在这光束中灰飞烟灭。
看到远处海面炸起的一片火光，联合舰队众人刚才还紧张地提到嗓子眼儿了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去。
随即，变成狂喜！
这就破了啊！
黎明团正面，用同样的军团法术，破开了一个万人法团。
在那些高级将领眼里，这可不简单是一次突破，而是炼金位面的一大步。
梅雷迪斯语气都隐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了：“太不可思议了，黎明团竟然也有成熟的万人术士团了。这...还真是给了咱们一个大惊喜啊。哈哈哈...咱们炼金术士也能拥有万人法团了！”
他大笑着，老泪纵横。
这一说，身边的罗斯托夫上将也激动道：“是啊。”
他哪里不知道这一战的意义，呢喃道：“之前皇家学院还在研究天神位面那些军团战阵，想着否能凝聚咱们炼金术士自己的军团战阵，用来抵抗外敌。可惜因为情报太少，一切都在起步阶段。距离天神位面那些无数年总结出来的法团经验，差了太多太多...没想现在黎明团就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啊。这是完全成熟的法团经验。帝国军团一旦能掌握那些战阵之法，立刻就能复制万人法团来。虽然不至于弄多少法团，但汇聚整个联合帝国之力，总能凑出几十只队伍的，到时候咱们和万人法团正面战斗，也不至于那么吃亏了...”
一众高级将领听到这话，激动万分。
只有他们才知道之前的战斗有多么惨烈、多么让人绝望。
面对万人法团，他们需要数倍甚至数十倍性命去填，那场景甭提多惨烈。
而今，炼金位面也终于有了对等手段了！
......
看到这里，联合舰队众人也终于知道黎明团正面硬钢万人法团的底气在哪儿了。
然而，除了团体战力，黎明团的高战们也他们大开了眼界。
攻破防线之后，一个个高战生勐入场。
“天呐，那剑气也太恐怖了吧，那剑客竟然一剑就重创了一个千人法团！”
“一剑破千法...难道是传说中的‘剑神境’高手？霜花漫天...他手里的剑，难道是十二良工名剑排名第二的那柄【甲切霜花轻语】？不会是曾经海贼王黑萨姆团里的那位吧？”
“你们快看，天空中那儿里有个黄金天使！噢，她竟然硬扛住了军团魔法，还毫发无损！”
“那黄金天使是黎明组织的‘十九号小姐’。你们看好了，这就是机械战士的巅峰战力。咱们机械战士，可不比任何人差！”
“你们没发现，海浪都在帮黎明团吗？他们中一定有一个超强的海洋术士。”
“那是八阶血族，噢，“血公爵”摩尔·华兹华斯竟然境界八阶了。”
“他们船上那几个十几米的巨人...”
“...”
黎明团的高战们一个个现身，冲入了敌军战团。
历经了龙之国海域的冒险之后，黎明团的高阶职业者们都强了一两个大阶位。
虽然他们的实力虽然没有苏伦那么夸张，但基因药剂和巨龙殖装也让所有人都有了傲视同阶的实力。
可以这么说，黎明团的任何一个七阶的战力，半点都不逊色当初鲁英帝国大名鼎鼎的“十大传奇赏金猎人”。
这一露脸，一众高战们风头大盛。
举手投足间，海浪翻天炸起，威势骇人。
不仅军团碾压，连高端战力也碾压。
那个万人法团在黎明团面前被打得节节败退。
远处，联合见多所有人都见证了这奇迹般的一幕。
黎明的大多数人他们虽然都通过各种渠道听说过，却并不熟悉。
但唯独一人，很多人都认识。
就是这时候，有人看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在万人法团里横冲直撞，便惊呼了出来。
“你们，快看，那...那好像是巴雷特团长？”
巴雷特曾经是“神圣裁决军团”的军团长，隶属皇家骑士军团。
而且他是毕业于皇家军事学院，联合舰队里很多人都是他曾经的同学、战友。
所以一眼便被认了出来。
“那家伙之前是听说进阶七阶了。但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强？”
“是啊。巴雷特这战力也太夸张了吧，这还是七阶？说是八阶都差不多了。”
“你没发现，巴雷特的身体高大了很多吗？”
“当初在学院里，那家伙还我差不多。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比我高了两个大阶位了？”
“...”
认出了巴雷特的众人，面面相觑。
震惊之余，又满是疑惑和...羡慕。
神圣裁决军团的人确实是精挑细选的骑士，但也不至于这一两年没见，差距就拉的如此之大了吧？
这实力确实暴涨得让人觉得望尘莫及了。
即便是作为巴雷特老师的罗斯托夫上将欣慰中，也惊诧不已：“那小子居然变得这么强了...”
联合舰队里的七阶职业者也不少，但他们放眼望去，却发现黎明团里随便拧出来一个七阶，他们都没有任何胜算。
不仅仅是巴雷特，黎明团很大一部分骨干力量都是曾经神圣裁决军团的皇家骑士。
众人越是去细看，越是认出了更多的熟人。
但就是因为认出了，才更觉得惊讶。
曾经相差不多的同学、同僚，他们一看，现在差距竟然这么大？
肉眼可见地差了一两个大阶位，连装备、殖装什么的，都差了太多！
一打起来，黎明团众的各种宝物光泽简直亮瞎了人眼。
黄金品质、暗金平直...甚至传奇！
各种功效各异的高阶诅咒物像是不要钱一样，人手一件甚至数件，揍得那些魔法师半点没脾气。
“天呐，他们的装备也太华丽了吧？我看到那些人身上好像人手一件黄金品质的诅咒物？”
“是啊。他们的殖装品阶也高得吓人啊。”
“还有机械装备...那是我们玛法曾经实验室级别的装备吧？帝国最先进的战舰都还没有装备，怎么会在他们船上已经装备上了？”
“...”
联合舰队看着是真的羡慕了。
但越想越不对劲儿。
他们可是帝国最精锐的舰队啊，一个民间冒险团的装备竟然比他们更好的？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这“黎明团”整个团队的平均装备都比他们好了太多！
梅雷迪斯看到这里，脸上已然尽是欣慰的笑意了，“看样子，他们是在极西海域有大机缘啊。”
罗斯托夫上将也应道：“能从那传说中无人生还的极西海域活着回来，有这实力才说得通了。”
战斗的气氛，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紧张了。
剩下的，只有收割了。
......
这场几次反转局面的海战从黎明团的强势介入之后，就没有了悬念。
之前苏伦没提前动手，就是要等着八个万人法团靠近了，让他们没有逃脱的机会。
现实也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八个万人法团苏伦冲破了五个，剩下黎明团和联合舰队解决掉了。
然后就是整片大海的围杀。
没有了海船的天神位面法师们，除了少数一些擅长遁术的，其他几乎都是困兽之斗了。
唯一让苏伦觉得略微棘手的，就是那个圣教军的总军团长。
也就是之前施展雷系法术差点斩首联合舰队两位元帅的八阶大魔导师。
不过花了一些时间之后，苏伦也将那家伙顺利斩杀。
大局已定，剩下的就清剿残部和清理战场了。
苏伦没打算在这里多耽搁时间，他瞬移出现在了主舰队，给两位老元帅打了个招呼后，就离开了。
他要去镜先生那里，看看自家师姐的伤势如何。
......
苏伦走后，战斗持续了大半天，就基本没有大规模战斗了。
联合舰队有二十多万人，清理战场也用不着黎明团他们参与。
不多时，永夜号驶向了联合舰队的主舰。
自家恩师在船上，巴雷特自然要去拜访的。
不仅仅有授业之恩，当初波拿皇室和邪神勾结，他和神圣裁决军团被剥夺皇家骑士封号，又全国通缉，就是他恩师罗斯托夫上将多方游走，这才保住了神圣裁决军团的部分亲人。
而巴雷特现在是黎明团的副团长，他也代表了黎明团。
他和领着几个黎明团的骨干上了船。
“巴雷特，好久不见啊！”
“泰格斯，几年不见，你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强？”
“噢，你们刚才的战斗我看了，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
巴雷特和一种骨干在联合舰队有很多熟人，上船之后也没什么生分，众人得到了热烈的欢迎。
不仅仅是老朋友相见的那种热情，还有感恩。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如果没有黎明团来增援，他们这二十多万人的联合舰队怕是要葬送在这片海里。
罗斯托夫上将也说道：“之前真是多谢你们了啊。没有你们黎明团，我们联合舰队这次怕是要载大跟斗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站得笔挺如枪，很郑重地对巴雷特行了一个军礼，道：“我代表帝国，和这二十万将士，对黎明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这一致敬，包括元帅梅雷迪斯在内，舰队甲板上所有军士都齐齐敬礼。
气氛一时瞬间庄重而炙热。
巴雷特看着自家恩师朝和大家的军礼，也神情肃穆郑重地回应了一个军礼。
......
黎明团众人上船之后，近距离观察，联合舰队的人才发现这些人真是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整天被龙威压破的黎明团众们，身上早已带着一股无所畏惧的霸气
虽然上船人数不多，但他们无形中流露的气势，却隐隐压得甲板上的八阶们都觉得后背发凉。
而且，近距离一看，那种视觉冲击才更直接。
他们发现，以巴雷特为首的黎明团众人竟然普遍都是三米以上的身高，体型更是比一般同阶强壮了数圈。
同为炼金术士，联合舰队的人哪里不知道这必然是基因药剂改造后的异况。
而且看这情况，还一定是品质非常高的基因药剂，才有这样的增幅。
还有一些仗着犄角，鳞片，这一看就是血脉药剂融合没完全的异化反应。
再一看永夜号上那飞龙军团，这八成是龙血基因药剂了。
天呐...
神话传说中的巨龙，被制作成了血脉药剂？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所有人都进行了基因改造！
这也就意味着黎明团掌握了批量制造基因药剂技术！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摆在了眼前。
几句寒暄之后，罗斯托夫上将面色异色一闪，主动开了口。
他知道，也只有自己合适开这个口，“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那就是...我想问一下，贵团军团合击技和基因药剂，是否能有条件的转让给帝国军部？当然，如果可以，我想帝国高层会愿意付出足够代价的。”
无论是之前那万人术士军团的合击技、还是基因药剂，这都是可以复制的啊！
一旦黎明团愿意转让这些知识，联合帝国的战斗力瞬间就能拔高一个大台阶。
这对于位面战争来说，意义深远！
甚至能一定程度改变战争的走向，让无数同胞免于死亡！
炼金术士从来都是等价交换，军方也不会占一个冒险团的便宜。
毕竟，他们也知道，黎明团能得到这些机缘，必然是拿性命换回来的。
所以付出代价获得资源也是前提，也是尊重。
这一说，联合舰队所有人都朝巴雷特几人投去了渴望又忐忑的目光。
这请求确实挺失礼的。
毕竟刚被别人救了，现在张口就要人家的秘密底牌，怎么都觉得不厚道。
但在文明大义面前，罗斯托夫上将豁出了自己的老脸和那点情分，也想争取一下。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巴雷特似乎早有预料。
听到这话，他笑笑，直接说道：“老师，其实我也正想说这个事儿。我们黎明团手里确实有【巨龙基因药剂】、【泰坦基因药剂】，还有像是【比蒙】、【精灵】、【狮鹫】等等一些神话种的基因药剂...还有一些古代的炼金手稿，秘法什么的。这是我们之前去极西海域收获的...”
一听他如数家珍地爆出黎明团的库藏，联合舰队众人表情精彩极了。
主舰上大都是高级将领，他们也算是见过大市面的人了。
可听着那些神话种的基因药剂名称，一个个瞪大了眼，震惊中又毫不掩饰他们的期待。
天呐，竟然有这么多！
难怪整个黎明团都这么强！
说着，巴雷特又继续说道：“苏伦团长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了，这些技术和知识，我们会无偿提供给帝国军方，和所有炼金组织。现在位面通道已经建立，位面法则上限再不断拔高，这也是进阶的最好机会。而如果有基因药剂的辅助，我们就能在短时间内的造就出一大批中层战力。而这也是万人术士团的基础...”
这是黎明团一早就商量好的。
炼金位面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机的关头，可不是再故步自封的时候。
而且，像是基因药剂这种东西，他们从来都不怕泄露出去。
因为天神位面是神信仰位面，哪怕是他们拿到了这些技术，也绝对会当成“异端”、“亵渎神明的力量”抹除，而不是去使用。
反而炼金术传播得越广泛，文明的种子就撒的越开。
终有一日，有些种子也能长成参天大树。
更何况，提供的只是成品技术配方，而不是研究数据细节，这些东西也不怕有小人暗中搞破坏。
......
什么？
无偿提供？
听到这话，两位老元帅和联合舰队一众高级将领神色齐齐一愣。略微一细品，他们哪里没听出这话里的凛凛大义。
罗斯托夫上将表情一瞬复杂。
这一刻，万千感激的话语都显得如此苍白。
他再次齐齐行了一个军礼，掷地有声道：“感谢诸位为文明的付出！”
身后众人跟着齐齐敬礼。
这一瞬，偌大的军舰甲板上针落可闻。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联合舰队所有人神情莫名振奋，眼底浮现着对未来的无尽憧憬。
第六零零章 大捷
就是帝国海峡联合舰队和天神位面的法团大战正酣的时候，灵敦城，现在的联合帝国帝都。
圣辉大道19号，这是“雾山大公”雷金纳德·罗伯茨的府邸。
曾经罗伯茨家族是鲁英帝国六位大议员之一，现在的罗伯茨大公职位是联合帝国的军机大臣。
半个月前，帝国情报组织得到了绝密情报，天神位面的魔法师们有秘密渡海的计划。帝国指挥部便立刻做出了决定，让“雷虎”梅雷迪斯·本·摩西和罗斯托夫上将两位元帅率领的联合舰队秘密出航，趁着敌人的舰队还在组建之中，奇袭他们的港口。
一旦奇袭成功，非但能大大拖延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入侵鲁英的时间，还能给的低迷的士气带来一次莫大鼓舞。
虽然风险不小，却必须一搏。
然而却没想，就是昨夜，噩耗就传来了。
联合舰队再还没有抵达预定海域的时候，就突然失去了联系。
众人猜测，或许是遇到了风暴，或许是遇到了特殊磁场...暂时失联。
但作为整次奇袭行动的决策者之一，罗伯茨大公却有一种越来越不好的预感，那就是舰队可能遇到了伏击。
能让一支二十多万人，装备精良的舰队失联，不用去想，有能力办到的也只有天神位面的那些敌人。
但如此绝密的计划整个鲁英知道的都不多，还是提前暴露了，这就很诡异了。
而这种情况也就意味着，他们内部某些高层中，可能出现了大问题。
正午，阳光甚好。
庄园花园里，留着灰白八字胡罗伯茨大公正在喝着咖啡，看着眼前已经研究了一晚上的海图，眉宇间的忧愁一直都没有消散过。
这时候，一个身穿笔挺军装的英俊的青年从远处走入了花园，关切道：“父亲大人，您已经一晚上没休息了。我觉得您该睡一觉，而不是再多喝几杯咖啡。”
这是亚力士，罗伯茨家族的长子。
罗伯茨大公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
他没回应咖啡的问题，转而问道：“亚力士，你和卡玛的婚礼有打算什么时候举办？”
父子俩似乎有默契般，亚力士也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答非所问地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儿：“父亲大人，这次我是来和您辞别的。我准备参加增援舰队去往帝国海峡，今晚就会出航。”
听到这话，罗伯茨大公并没有多意外。
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道：“你母亲的意思是...”
话还没说完，亚力士以为父亲想劝说自己，打断道：“不，父亲大人，我意已决。我是帝国的一位军人，我们罗伯茨家族也是炼金文明的一分子。我们这些曾经的大贵族掌握了最好的资源，有最好的装备，这种文明灾难，无论如何我也不应该缩在最后，现在就应该在战场最前线！”
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闻言，罗伯茨大公满眼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愧是我们罗伯茨家族的长子。不过我并不是要劝说你。”
顿了顿，他又道：“我的意思是，再你去前线之前，最好把婚礼举办了。那么好的姑娘，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亚力士听着父亲的话，脸上也有些异色，道:“我问过卡玛的意思了。现在帝国在危难之中，她说一切从简就好了。而且我去前线的事情也给她说了，她很支持我的决定。”
“嗯。”
罗伯茨大公听着也没再多说，“那你多小心。”
如果大厦倾倒，没人能独善其身。
何况，作为军机大臣家的长子，这个敏感关头也是不能退缩的。
亚力士点点头：“我知道了，父亲大人。”
……
父子俩在花园里聊着聊着，然而就这时候，院子里光影一闪，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来。
能避开庄园的侍卫，显然这是一个潜行很高明的刺客系职业者。
罗伯茨大公目光微微一凛，仿佛并不意外，神色依旧沉稳。
一旁的亚力士却眉头紧皱，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冷声质问道：“你是谁？！”
来人并没有掀开兜帽，给人的感觉像是毒蛇般阴冷而神秘。
他看着父子俩，冷冷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我现在能给大公爵阁下带来一个你大概很有兴趣的消息。”
罗伯茨大公听着神情掠过一瞬异色，仿佛猜到了来人的身份，澹澹道：“噢？说来听听。”
神秘人看着对方有兴趣听，似乎笑了一声，道：“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阁下一个情报，这次联合舰队已经注定回不来了。听说贵公子要去增援前线...这消息，也算给您提醒一句。”
一听到这话，罗伯茨大公还没说话，一旁的亚力士神色勐地一变。
这家伙敢这么说，那就是确定了...舰队遇袭了！
果然，他们内部出现了内鬼，有人把舰队奇袭的计划泄露给了天神位面的人。
而眼前这家伙就是内鬼的中的某位！
他本想召唤庄园侍卫将这个家伙抓起来审问，但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父亲，又强摁住那股怒火站在了原地。
罗伯茨大公听着神色依旧沉稳。
他思忖了一瞬，只是问道：“阁下是‘天目教派’的人？”
神秘人似乎笑道：“公爵大人，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给您一些建议。”
罗伯茨大公看了他一眼，一副有兴趣的样子。
神秘人又开口道：“如果公爵大人愿意合作，一些细节会再有人来和您洽谈。当然，您应该猜到了在下只是一个小角色，而我身后有着这位面没人能抵抗的力量。所以我敢保证，一旦您答应合作，无论任何时候，您和您的罗伯茨家族都会得到庇护。”
罗伯茨大公听着听着，已经知道也探不出什么有用消息。
他却笑了，道：“啧啧，我很好奇，叛徒文明，投降当奴隶，抛弃炼金信仰去当外神走狗...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真就半点不觉得可耻？”
听到这话，神秘人语气变得杀气腾腾：“阁下是拒绝了？”
罗伯茨大公半点不惧，已然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反而冷笑道：“曾经的‘十大传奇赏金猎人’“贼皇”卡洛·梅尔迪斯，竟然成了外神教派奴隶，可笑可笑。”
说着，他又道：“我要是你，就赶紧逃吧。或许还能多苟活几天。啧啧，一个七阶刺客，真就以为灵敦就是你哪里都能去得了了？”
这话一出，那神秘人仿佛也察觉了什么，兜帽下的表情勐变。
他没敢有任何停留，身影已经渐渐透明。
然而，临走之时候，他也不忘威胁道：“哼，不识时务！你和你的家族会为你今天的决策后悔的！”
罗伯茨大公也没去阻止对方逃走，表情依旧冷漠，只是眼底多了些许沉思。
......
鲁英和玛法现在组成了联合帝国，叶卡捷琳娜登基之后，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
可以说，如今联合帝国的整体国力，比当初波拿皇室时期强了太多太多。
还有帝国海峡为天堑，哪怕是天神位面那些家伙想想要瓦解炼金文明，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
所以罗伯茨大公半点不意外会被人找上门来。
他这个军机大臣，掌握的情报和资源几乎可以说小半帝国命脉，敌人自然的不会放弃他这个突破口。
看着敌人逃走，亚力士急声问道：“父亲大人，我们不去追吗？”
罗伯茨大公却摇摇头，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他逃不掉的。陛下已经猜到了这节骨眼上必然会有人找上门来，所以也早有准备的。”
亚力士疑惑道：“陛下？”
“是啊。陛下手里可是掌握着军情处这个最大的情报组织，哪里会不知道灵敦的情况。”
罗伯茨大公说着，眸光中也浮现了一抹异色。
虽然叶卡捷琳娜曾经还得叫自己一声叔叔，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位让人信服的帝王。
他不由得感慨道：“叶卡捷琳娜陛下是我见过最具雄才的君王，远胜莎洛特女皇百倍。她若在位，要不了多久，炼金文明必定会有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盛世光景。可惜了，位面入侵来得太突然，这局面不好弄啊...”
亚力士听着神情也一瞬复杂。
算起来，叶卡捷琳娜还是比他低一届的学妹，没想竟然是一个有如此雄才伟略的皇帝。
不过，这位陛下的手腕和魄力是有目共睹的。
这也是帝国如今在危难之时，还能安稳最重要的原因。
显然这时候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亚力士沉思了一瞬，又问道：“父亲大人，您是说，刚才那家伙是‘天目教派’的人？”
一个赏金猎人而已，哪怕是什么声名赫赫的“十大传奇”，在罗伯茨家族面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相比之下，他背后的势力才至关重要。
“是啊。”
罗伯茨大公神色颇为复杂地说道：“当初莎洛特女皇的《信仰自由法桉》不仅导致天神位面的入侵，还留下了一些外神信徒的余毒。当初没铲除干净，现在隐患就体现出来了。更糟糕的是，他们能找上门来，自然也会找别人。目前看来帝国高层也有了一些高层成了‘投降派’，倒向了的天神位面。”
谈到这个话题，父子俩都显得的神色凝重。
亚力士眉头紧皱道：“我们要去给女王陛下汇报情况吗？现在看来，联合舰队恐怕是被内鬼出卖了，凶多吉少。甚至敌人还有可能是围点打援，想要蚕食更多的帝国舰队。”
“晚了。”
罗伯茨大公摇摇头。
这也是他一夜没睡的原因。
因为他早就猜到了有这种可能。
现在也只是从旁人的嘴里确认了那个最糟糕的情况罢了。
他又道：“对方既然敢说出来，必然是有把握事已成定局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计谋都是虚妄。联合舰队，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是这种明知道敌人的阴谋，却无论怎么做，好像都是错的感觉。让人觉得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亚力士略显焦急地问道：“可是，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那现在舰队是否要去增援？如果不去，万一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两位元帅需要救援，而我们又没去...”
听到这话，罗伯茨大公目光突然看向了天空，眸光渐渐变得深邃。
他仿佛也充满了疑惑。
沉吟了片刻，这才道：“昨晚我就给陛下通过信了，她回应了我一句话‘哪怕是最黑暗的夜晚，也会有星辰漫天’。”
“？？？”
亚力士听着满脸疑惑不解。
就这时，远处的街道突然爆发出了战斗声。
战斗很激烈，即便是庄园里都能感受到震动。
罗伯茨大公知道，是之前出去的那个刺客被军情处的人堵住了。
从一开始，这刺客就注定了这个结局。
想起了昨晚的通讯，罗伯茨这才心中安定了一些。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道：“亚力士你知道吗，甚至在昨天，陛下就已经猜到了上门的会是这个“贼皇”卡洛·梅尔迪斯，让我多加小心。”
亚力士显然也很吃惊，难怪自己老爹半点不慌，原来是早有准备：“军情处的情报已经这么厉害了？”
罗伯茨大公摇摇头：“不，不仅仅如此。很少有人知道，陛下是一位深不可测的‘占星术士’。所以她未必不知道现在发生的，和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陛下的深谋远虑，是你我根本无法想象的。”
亚力士听着眸光也很复杂，转而道：“可是...我们总应该做些什么吧？”
罗伯茨大公显然也想不明白，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陛下那边也没任何表态，任由议会去决策。我猜测这次，她似乎就是想让灵敦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出现在太阳下面。至于联合舰队的事情，我感觉，她好像有别的把握，事情或许有别的转机。”
亚力士道：“啊...可是，天神位面的那种强敌，没有帝国舰队的大部队去救援，怎么可能逆转？”
罗伯茨大公也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该做什么去做什么吧，在我们能力范围能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天神位面那些家伙是绝对不会保留炼金文明的。即便是有人选择当奴隶活着，但我们罗伯茨家族也绝对不会背弃家族荣耀，背弃炼金文明！如果联合舰队真是被伏击了，最近的援军去也得半个月后才能抵达事发海域，所以也不着急这一两天，去做你该做的就好。”
亚力士听着，神情肃穆行了一个军礼，道：“是，父亲大人！”
而这时候，街道外面的战斗的动静突然就消失了。
爆发得很突兀，结束得也很快。
......
然而就是有人造访罗伯茨家族庄园的时候，同样也有一些神秘人去往了其他大臣府邸。
现在几乎所有灵敦高层都知道了联合舰队可能已经团灭的消息，一时间，皇都里一片愁云惨澹。
对于“天目教派”那些人来说，就是胜利前夕的狂欢了。
联合舰队一灭，攻破鲁英本土也指日可待。
在这种大厦将倾的气氛之下，联合帝国里有像是罗伯茨家族一样坚定选择与炼金文明共存亡的，也有一些人选择了加入“投降派”，选择出卖文明，出卖同胞的。
一时间，灵敦里各种动乱势力都冒了头。
然而，这一幕幕大都在军情处的监视之中。
如罗伯茨大公猜测的那样，皇宫里的那位也打算借此机会对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
傍晚的时候，腓特烈皇宫。
庄严宫殿里，原本的紧急会议，变成了大臣们一场激烈的争吵。
现在联合舰队的失联，基本已经确定是遇袭了。
保守派和主战派大臣们，为了是否要大规模救援争得面红耳赤。
“敌人隔绝了信号，这明显是‘围点打援’的战术，我们绝对不能再派兵过去送死！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固守阵地！敌人没有大海船，坚守阵地才是最好的战术。”
“不错。即便是联合舰队真的遇到了不幸，我相信梅雷迪斯和罗斯托夫两位经验丰富的元帅也绝对不会给敌人留下一艘好战舰。我们依旧有海战优势。如果贸然出击，再折损一些舰队，我们的优势就彻底没了！”
“防守的战术是没错，但如果不去救援，我们会损失两位大元帅，还有二十多万百战精兵。这不仅仅是装备人员上的损失，还是士气上的！一旦不去救援，你觉得前线的将士们该何等心寒？”
“不错！托斯夫将军说得没错。何况，敌人在玛法西海岸的布局还很简陋，现在是最好的突袭机会，如果我们没有动作等他们建立好防线，就再没有任何机会了。我赞成继续支援奇袭！”
“我也赞同！”
“...”
所有人都知道，派去增援的舰队风险也极大，但不增援也不对。
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争论。
而王座上，一席烫金帝袍的叶卡捷琳娜默默地看着。她一头紫发已经高高竖起，冷艳中又有着一股帝王的威严。
她一直没有说话，手里摩挲着两颗陨石，默默注视这眼前一切。
大臣们也很疑惑，为什么往日做事都是雷厉风行女帝陛下今日会一言不发，任由大臣们争吵。
但从灵敦城里今日混乱还没兴起就被镇压的局势来看，皇帝陛下显然对局势有着精准的判断和掌控。
但就是如此，所有人都更疑惑这位陛下再想些什么。
这时候，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开口：“陛下，臣以为再这样争执下去没有意义。您觉得呢？”
开口的是梅林·格雷戈里，一个身穿灰色法袍的老者。
他是现任的宫廷首席供奉大师，也是目前灵敦唯一一个九阶职业者。
梅林曾经是某个波拿皇室卡尔纳普亲王的八阶供奉，后来因为位面通道打开，天地法则上限拔高，进阶门槛也大大降低。
谁也没想那位亲王竟然珍藏有一枚宇宙源质，这也让梅林顺利进阶九阶。
但这位梅林也是典型的“旧派”。
这一派系都是老牌贵族，支持老式贵族那种封地世袭的权利，暗中反对新政。
现在叶卡捷琳娜登基后，一系列新政废除了皇族，废除了贵族世袭封地的权利。
危难关头，这些“旧派”也蠢蠢欲动。
毕竟是九阶炼金术士，现在是对外地的紧要关头，这梅林在朝堂的话语权也很重，甚至有些挟势弄权苗头。现在他是帝国的助力，也是大阻力。
叶卡捷琳娜听到询问，这才澹澹道：“议会投票决议就好。”
梅林大师却有些不太满意，道：“陛下，我觉得应该派重兵前去救援，此为上策。”
叶卡捷琳娜听着，神情无异，澹澹道：“可。”
一众大臣听着，再没说话。
叶卡捷琳娜虽然登基不久，但所有人都清楚认识到她是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在这个情况下，没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大臣们也以为她这是需要“旧派”的支持，做出了必要的妥协。
自然也没人能再说什么。
闻言，梅林大师眼底却掠过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得逞笑意，“好，既然如此，微臣觉得就应该立刻派舰队增援！”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议有了结果的时候。
突然一个传讯侍卫闯了进来，激动地大喝道：“紧急情报！紧急情报！”
通常无论什么紧急情报，都必须经过专门的情报部门传递，甚至是保密传递。
而不是这样大张旗鼓地冲入皇宫。
但唯有一种例外。
那就是战争捷报！
一众大臣们看着这个闯入的传讯侍卫，心中大感疑惑。
自从和天神位面那些入侵者开战一来，连战连败，即便是有小胜也是惨胜，哪里来的捷报？
然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王位上的叶卡捷琳娜却并不意外。算算时间，也该来消息了。她用自己才听到的声音呢喃了一句：“终于来了吗...”
那传讯侍卫激动地脸色都潮红了，连忙汇报道：“陛下，大捷！大捷！联合舰队传来急讯，今日下午三时到五时许，我军舰队在帝国海峡拉尔曼群岛附近全歼天神位面八个万人魔法团！”
声如洪钟，响彻了整个皇宫大殿。
可宫殿里一众上百大臣听着，神情却齐齐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些年老的大臣们，甚至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耳朵，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一时间，偌大的宫殿鸦雀无声，只有越来越粗壮的呼吸声。
叶卡捷琳娜听着那双清澈紫童也隐隐震颤，她虽然用占星术占卜到了一些利好结果，却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大捷。
她威严十足地一声轻喝：“细细汇报！”
那传讯侍卫摊开了自己手里的卷宗，再次朗盛汇报道：“刚得到情报，帝国联合舰队得到了‘黎明团’的支援，双方联手全歼天神位面八个万人法团，杀敌八万余，摧毁敌军战舰超过五百艘。我军战损一艘战舰，死三十二人，伤七百人...”
这一说，宫殿里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然而，就是因为听清楚，才更加难以置信了。
什么！
全歼八个万人法团，还战损如此之小？
如果说是联合舰队付出惨重代价，击退了敌人，他们就已经觉得是大捷了。
毕竟现在没人比他们更清楚天神位面万人法团的战力。
可偏偏，舰队以超低的战损，竟然“全歼”八万人？
怎么可能啊！
这难道是误报？
一众大臣此刻的心情复杂极了。
他们怀疑是假的，但又都隐隐期待这是真的。
哪怕是一场梦，也不要醒来。
帝国现在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这时候，王座上的叶卡捷琳娜听到“黎明团”瞬间就恍然了，心中呢喃道：“原来是这样啊。”
待得越来越多的详细战报传来，一众大臣争先恐后地翻阅之后，这才敢相信是事实。
霎时间，宫殿里群臣老泪纵横，一片欢天地喜的狂欢！
......
没多久，“帝国海峡大捷”的战讯通过报纸号外传遍了灵敦，然后又迅速传遍了整个帝国。
大街小巷里，无不是拿着报纸喜极而泣的民众。
这次大捷，给炼金位面所有人打了一支强心针，军心大振！
同时，“黎明团”这也强势闯入了所有人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