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五章 叶卡捷琳娜称帝了？
苏伦想要招募这群山地矮人。
高阶傀儡对技艺的要求越来越高，战争工坊能满足流水线量产，但目前在高阶领域却不太够用。
而且不仅仅是他自己需要这群人均“高级锻造师”的工匠，还是因为黎明也需要。
现在位面入侵已成定局，炼金位面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必须蓄积实力去迎接那愈演愈烈的战争。
苏伦从天神位面那些人记忆中剥离了很多情报，他现在非常肯定，位面入侵最终几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异位面神明奴役。
所有原住民变成天神位面神明的信徒，那样才能活下去。
不能转化为信徒，只有死路一条。
这要换作别的位面，或许只是推倒旧的神明雕像，换个新的区别。
但对于炼金位面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
因为炼金术士是没有神明信仰的。
他们的力量来源就是自己和炼金知识。
无论是进阶体系，还是殖装体系，都是依靠自己对宇宙法则的理解，对知识的探寻，从而获得的超凡力量。
但信仰位面中，神明们给信徒传播的理念是，超凡力量唯一来源是神明。
想要获得超凡力量，就只能虔诚地信仰某个神祇。
这也是为什么天神位面魔法昌盛，但最基本的机械都没有。
因为信徒们深信一切都是神明赐予的，哪怕是四季、丰收、战争、治愈、伴侣...一切一切。
外神们是不允许“炼金术”存在的。
因为，这会动摇祂们至高无上的权威。
人类可以依靠炼金术改变生活的时候，对神明需求就会越发降低，信仰也会越来越淡薄。
所以几乎在任何信仰位面，这种绕过神明获得力量的方法，都被视作“禁忌”。
而同样的，炼金术士们一旦信仰某个神明，那么整个炼金体系都会崩塌。
一切炼金知识，殖装、进阶、血脉药剂...都会被废除。
苏伦自己也不想成为什么神明的奴仆，信仰养料。
也从未想过要放弃炼金术这有无穷上限的修炼体系。
所以，死战是必然的。
从这方面想，他也越发理解艾萨克爵士当初在笔记上写下的那句名言时候的心情了：“神明在某种程度上，不过是更高级的炼金材料罢了”。
......
“所以，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如阁下所见，天神位面已经大举入侵了。天神山地底藏有大秘密，日后也必然还会有入侵者找过来...”
苏伦没有任何保留，把目前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一众矮人们听得神色无不凝重。
山地矮人族虽然与世隔绝，消息闭塞，但他们分得清人性的好坏。
经此一役，他们也都知道，苏伦说的是实情。
山地矮人族虽然一个个力大无穷，但并不擅长战斗。
他们只是最好的矿业大师和锻造工匠。
就像是之前来一个万人法团，就能轻松团灭了这个族群。
现在连诅咒空间也没有了，他们连最后同归于尽的手段都没了。
话说完，大殿里安静了许久。
现任矮人王酒桶贝奥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感谢阁下替先祖送回了我山地矮人族的传承之物。不过抱歉，阁下所言事关重大，我还需要和族内长老们商议后，才能决定。”
苏伦听着也毫不意外，道：“当然。我会在这里等一天，如果贵族商议决定好了，还愿意重启盟约，以后我们就会是共同进退的盟友了。”
见识过之前矮人王残念精湛锻造技艺的他，可不想轻易放弃这难得的招募机会。
手工锻造看上去效率不高，但质量却非常好。而且手段锻造在某些方面几乎不可替代，比如高级附魔、镀膜、铭文等等方面，现代机械技术还远远达不到。
正好弥补高阶傀儡和黎明团魔法战甲的需求。
苏伦看着矮人要商量，也没打算留在这里。
矮人王酒桶贝奥点点头，回应道：“无论如何，一天之后，我们都会给阁下一个商量的结果。”
苏伦没再多说，转身就和十九号离开了大殿，去往了矿坑深处。
......
现在覆盖地下城的诅咒空间没了，也没什么危险，哪里都可以去得。
苏伦和十九号一路下行。
这条路，就是之前在诅咒空间里，遇到那矮人王怨念的地方。
苏伦还很好奇，这地底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走了没多久，他们又看到了那个无尽黑暗的螺旋楼梯。
“还真有？”
苏伦也很好奇，现实空间中竟然真存在这样神奇“无尽楼梯”。
他现在祭炼了【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空间感知能力极强。即便如此，他感知这楼梯也仿佛无穷无尽。
这里显然有更高级的空间法则。
观察了片刻没看到什么危险，苏伦便拉着十九号这幸运符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一路走了小半个小时，还没有看到尽头。
这楼梯仿佛是通往了地底极深处。
空间感知已经混乱，苏伦甚至觉得，他们好像都不在炼金位面了。
但没什么危险，索性就一直走了下去。
走着走着，十九号突然在一截楼梯上发现了什么，轻呼道：“苏伦，你快看。”
苏伦看了过去，这石阶上可着一句话：“你需要念诵一句咒语，才能窥见真理”
“咒语？”
苏伦看着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了什么。
炼金术士可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咒语，唯一一句还都是通用的。
他想着，念诵了出来：“遵循万物等价交换法则，赞美原初造物主的荣光，用炼金见证造物奇迹。”
然后就是这话音刚落的瞬间，突然，空间感知中无穷无尽的阶梯，似乎就有了尽头。
“咦...”
苏伦瞬间发现了异样，略微一想，也想明白了。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声控禁制。
咒语这东西是包含信仰指向的，不虔诚，是得不到回应的。
这咒语，指向的是炼金术士信仰的“原初造物主”。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炼金术士，哪怕念诵了，也触发不了禁制。
苏伦看到这里，就知道这下面的秘密就是某个大炼金术士留给后来人的。
一旁的十九号看着苏伦迟疑了一瞬，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
苏伦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猜想，微微一笑道：“打造这个空间的那位前辈，看来是留下了什么。这禁制对神信徒会很不友好...”
“哦。”
十九号总觉得，和苏伦在一起，总会对比出自己脑子不太好用的样子。
本就是为战斗而生的战士，动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伙伴好了。
她耸耸肩，心安理得当好自己的幸运符。
咒语念完，两人一路下行，这次很快就抵达了底部。
面前是一堵百米高的黑铁门。
门上雕刻着一些非常特殊的符号。
十九号早就闭上了眼，苏伦也只睁着的左眼。
他因为之前在海墟里看到过类似的大门，那个埋葬了一位海神的海底墓穴也有这样一堵超大的黄金大门。
苏伦之前看不懂，后来收割了【掘墓人】的职业知识后，知道了这是一种顶级规格葬神墓地。
大门代表着神明的阶位，也封印着那些溢散的混乱法则之力。
四周的巨大黑铁柱上雕文都极具矮人族的特色，大概是山地矮人族的先祖建造了这个墓地。
苏伦看到这黑铁大门的，心中猜测道：“难道真是埋葬了一位神明？或许是那位“时间漫游者”安德烈亚斯·利巴维乌斯？”
是谁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陵墓的规格非常高。
不过，就是他在注目打量那黑铁巨门的时候，突然，视野中的时光仿佛扭曲了，形成了一个人影。
因为懂得时光法则，他才看到了。
“时间扭曲了？”
苏伦现在领悟了一定的时间法则，立刻知道眼前的景象是什么。
没有灵魂波动，并不是正常认知中的生灵。
像是模糊的光，哪怕是看不清楚，也能看到这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老的老头。
这个老头正在黑铁门边上，用手指刻画出了一排字：“衔尾蛇的图案指向了炼金术的终极奥秘，以时间径，能窥见真理之貌。”
苏伦看到这行字迹，眉头立刻紧皱了起来。
朦朦胧胧好像看懂了什么，但好像又完全没看懂。
就是这一排字迹之后，祂又画出了一个衔尾蛇的图案。
苏伦一看，这不就是他手中【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的图案！
他立刻就猜到这光影的人的身份。
这光影扭曲的老头，一边刻画，一边喃喃自语地诉说着些什么。
“年轻的时候，我掌握了时空之力的奥妙。那时我就曾经想过，我如果能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下墓志铭，那该是多么有意思。”
“每个生灵都是时间的囚徒。生命就像是时间线分成了小格子，一格一格的。因为有限的生命，没人能窥见时间的全貌。这就是时间的奥秘。”
“因为有了时间，某种程度上来说，万物才有了意义。”
“...”
苏伦听着心中大为震撼。
简单的几句话，给人一种醍醐灌顶，好像道破了时间的真谛的感觉。
他本以为这光影是什么残影。
然而，更神奇的是，那老头碎碎念之后，竟然回头看到了他，开口了：“你好啊，未来时间线上的‘时光眷顾着’。”
沉默显然不是好的应对，苏伦直接问道：“前辈，你看得到我？”
老头笑了笑：“你没有想过，是你一定会问出这个问题，我才会看到你？我只是在回应一个会出现在这个时间线上的人，能看到我的人罢了。”
“...”
苏伦听着若有所思。
他又问道：“前辈，你是安德烈亚斯大师？”
那人影笑了笑，似乎默认了，又不答反问：“你是不是想问我不是死了？”
苏伦更疑惑了。
这也不是诅咒空间，没有任何残念，“祂”到底是以一种什么形式存在的？
老头解惑道：“我的故事线已经在你的故事线开始的时候结束很久了...但是，我真死了吗？就像是你看到一本小说，一个角色在他的故事线里死掉了，那么重新翻开这本故事书的时候，那个角色依旧活着。它注定会死，但在它的时间线上，它依旧活着，从来没有改变过。是不是觉得，这和人类的一生一样？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会死亡。”
“时间的奥秘就在于，你是否是那个有能力重新翻开小说，重头阅读的人。如果不能，你也只是故事书中的芸芸众生之一罢了。”
“你能看到我留下的时光之影，那么恭喜你...你有了窥见真理之貌的资格了。”
“我在时光中漫游，出现在这条时间线上，只是想碎碎叨叨的一个念头罢了。”
“...”
听到这番话的一瞬间，苏伦如雷击般呆立当场。
只有真的懂一些时间法则，才能真正听懂这些话直指时间法则的本质！
像是指路的明灯，让人从永夜中看到了方向。
说完这些话，那老者的光影突然就消失了。
眼前就只留下了那堵黑铁巨门，还有门上刻着的那句话。
“时间是一条衔尾蛇...时间漫游者，祂能在时间长河中漫游...”
苏伦嘴里喃喃自语，仿佛感悟到了什么。
那么问题来了。
刚才看到的那位，到底死了还是没死？
有了时间这个因素，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死亡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地能定义了。
......
大概是因为苏伦“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了几句，一旁的十九号十分警觉地道：“苏伦，你没事儿吧？”
苏伦疑惑地反问：“你没听到刚才有人说话？”
十九号脸色更是警觉了，复述道：“没有啊。刚才就你自己说了‘前辈，你看得到我’，还有一句‘前辈，你是安德烈亚斯大师’。”
苏伦听着呵呵一笑，立刻恍然了，“走了，回去了，慢慢给你解释。”
十九号眉头紧皱，又继续道：“你真没事儿？”
苏伦哪里不知道那时光幻像只有他看到了，听到了，道：“真没事儿啊。”
说着，他搂着十九号的机械腰肢，一个瞬移，就出现在了地表。
四周诡异的不可名状敢消失了，十九号这才敢睁开眼。她看着四周的森林，确认了一番，这才知道是真的出来了。
两人漫步在丛林里，苏伦笑着给她解释了一下刚才遇到的情况。
十九号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时惊奇。
但她并不懂时间的玄妙，并不知道苏伦感悟到了什么。
她想了想，问道：“所以...地底真有一个神墓？你不多看看就出来了？”
“是啊。”
苏伦笑着，又道：“我已经得到了应该得到的，自然没必要待下去了。至于其他的宝贝，我现在去也带不走。”
十九号听着秀眉一挑，也没再说什么。
今天的天气很好，缕缕阳光照入森林像一条金色的缎带。
苏伦要等矮人族的商议结果，所以还要等一天。
突然没了紧迫感，两人走的有些百无聊赖。
走着走着，苏伦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试试我的新能力！”
十九号看了他一眼，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我打算去找千条姐试试新术式。”
苏伦微微一笑，拿起通讯戒，直接问道：“千条姐，你现在在哪儿？”
下一秒，通讯器传来了回应：“唷，你忙完啦？在玛法南部的‘赞布拉铁瀑省’。你小子之前不是说了一个位面通道的景象吗，被玛法军方找到了具体坐标。这几天正打得热闹呢。”
苏伦一听，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哦，那你现在方便嘛？我过来找你。”
这话一出，千条传来了懒洋洋地回应：“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想来就来呗。”
“好。”
苏伦听着，确认了一下千条空间坐标的位置，双手就飞速凝聚出了术士印。
霎时间，他脚下亮起了一个超大型的七芒星阵法。
阶位不够，只能能量去筹。
除了圆环带来的超高空间亲和，【艾萨克巨人之心】也为超远距离传送的所需要的海量能量。
......
另一方面，玛法南部的赞布拉铁瀑省，群山深处。
杳无人烟的山林里，风景极美，这里流淌着一股清澈的泉水。
泉水氤氲白气，是难得的优质温泉。
泉水里，两个曼妙的人影正泡着。
“怎么了？”
“苏伦小子说他要过来。”
“哦？他不是在魔兽山脉深处的矮人部落吗，来南部了？”
“谁知道呢。”
“...”
恶战了几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天然温泉，千条就在这里泡着了。
衣服就挂在一旁的树枝上，刀放在泉池边。
她光着身子，舒舒坦坦地泡在了水里。
池子不大，里面还泡着一个曼妙的人影。
就是两人对话之后，突然她们齐齐睁眼，看着几米外突然形成的空间扭曲。
但感知出了来人是谁，两人眼中的警觉又瞬间消散了，变回了轻松的神态。
千条只瞥了一眼，就继续闭眼躺着享受温泉滋润了。
听着脚步落地声，她只是微微有些诧异地嘀咕了一句：“哟...你小子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空间传送而来的苏伦。
从魔兽森林到这里，足足有两千多公里。
他也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就传送了过来。
“啊...之前不是给你说嘛，我得到了一件空间至宝，然后试了试超远距离空间位移，没想到一下就来了。”
苏伦回音了一句，语气也隐隐有些兴奋。
第一次使用这种超远距离空间位面，感觉非常不错。
虽然消耗的暗灵力有点恐怖，但有炼金之心，恢复也极快。
这能力，日后去哪儿都方便了。
苏伦说话的同时，也一瞬将四周环境尽收眼底。
四周是茂密的松林，铺着一层白雪。
林中正好有一汪冒着热气的清泉。
苏伦在泉水边上，看着千条他并不任何意外，因为本就是顺着的她脖子上的水晶挂坠坐标来的。
但看着池水里另外一个人，他却十分惊讶地喊了一声：“师姐？”
镜先生回应了微微一笑，“嗯。”
苏伦好奇道：“师姐，你怎么在这里？之前不是在赛诺迪亚省吗？”
镜先生淡淡地回应道：“位面通道被发现了，玛法军方已经和那些位面法师打了很多场大战了。这边情况不容乐观，我就过来看看了。”
“哦？”
苏伦一听这话，眉头一皱。
难怪鼻息间嗅到了一股血腥味，那是从一旁挂着的衣服和刀上飘逸出来的。
这一看，千条最近杀的人可不少。
不过，衣服里里外外都挂在树枝上...
再一看，温泉池子里的赌瘾少婦果然是光溜溜的。
波光之下，婀娜有致，一览无余。
她像是也完全不介意了，悠然自得。
苏伦的余光又瞥到了身边的镜先生，笑道：“哇，师姐身材真好。”
镜先生身上从来不失一股古典优雅的气质。即便是穿着一身很薄如蝉翼的纱衣，玲珑有致的身段尽显，却媚而不俗，也给人一种青莲脱俗的感觉。
她听着苏伦的恭维，笑了笑。
反而是千条一脸嫌弃道：“苏伦小子，你是不是很久没洗澡了？你身上的味儿都酸了。”
说着，她毫不避嫌地邀请到：“下来一起泡泡吧。”
“好啊。”
苏伦想想，从出发去魔兽山脉冒险开始，这一个多月都没洗澡了。
他也不见外，脱了衣服就准备下水，随口又问道：“千条姐，最近这段时间，两大帝国有发生什么大事件吗？”
因为知道他在进阶，也没人打扰。
消息闭塞了许久，想听听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没想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千条懒洋洋地回应道：“最热闹的就是玛法这边的战争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各种各种惨烈的攻防战。天神位面的魔法团非常强...”
苏伦听着这些内容没有丝毫意外。
找到了位面通道，必然是打打杀杀。
可没想，千条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又带着一抹戏谑地说道：“还有就是...三天前，你的那位妻子，叶卡捷琳娜·兰斯在鲁英称帝了。”
“？？？”
苏伦一听这话，脱衣服的举动都僵直了在那里。
反射弧好像很长，愣了一瞬，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听到了什么。
可又完全不可思议的满脸问号脸。
她怎么称的？
这才几个月时间，我这错过了什么？
苏伦如何都觉得，这不应该啊！
第五一六章 一系列的因果
苏伦虽然知道叶卡捷琳娜有大志向，才略无双。
而且兰斯家族几百年的各种布局，看上去也是有大图谋的。
鲁英的一等大公爵本就是顶级贵族了，再往上就是亲王和皇族。
苏伦觉得他们可能会对皇位有想法。
但现在的情况是，根本不具备称帝条件啊。
还是叶卡捷琳娜？
到底发生了啥？
“临时元首”拉斐尔大公呢？
鲁英其他贵族呢？
再如何，也不可能让一个兰斯家族的小女儿来当皇帝吧。
如果几年后，苏伦还觉得有可能。
但这才几个月没见啊！
......
苏伦震惊了一瞬，又好奇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鲁英不是还在打内战嘛，叶卡捷琳娜怎么会称帝了？”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脱了衣服，穿着大裤衩下了水。
以前在旧灵敦的时候三人就这样泡过汤，现在更不见外了。
唯一的区别是，以前的赌瘾少婦还是要穿衣服避讳一二的，现在光着身子也毫无异色。
温泉水池不大，千条和镜先生各站一边，苏伦就躺在了两人腾出来的中间。
听到这询问，千条回应道：“灵敦外神大战之后，波拿皇室彻底退出舞台。然后拉斐尔大公成了临时元首...这位大公爵也极具枭雄之姿，超级机械战士和机械魔兽军团几乎横扫了一切。他联合一众盟友，以极其强硬的铁血手段镇压各种老派贵族。短短一两月时间，各大小领主的权利都被收回，集中在了临时议会手里，彻底解决了之前波拿皇室面临的皇权不出灵敦的局面。再然后...就是很老套的剧情，拉斐尔大公在灵敦宣布称帝了。”
“哦。”
苏伦听着并不算太意外。
无论从哪方面看，拉斐尔大公确实都有支撑他这份野心的实力。
如果想当稳皇帝，必然不会留下之前那种遍地都是领主的烂摊子，清算大小领主也情理之中。
他又问道：“不是拉斐尔称帝了吗，怎么是叶卡捷琳娜？”
千条似乎也觉得很有戏剧性，表情似笑非笑道：“因为就是十天前。也就是拉斐尔称帝的第八天，这位新皇帝突然暴毙在皇宫中。”
苏伦听到这话，一股浓浓的阴谋感袭上了心头，诧异道：“暴毙了？”
千条语气也变得有些感慨，道：“是啊。法医检验之后，没发现任何问题，就是正常的积劳成疾，毫无预兆地猝死了。从神秘学上来解释的话，他的命格不适合当皇帝。”
“...”
苏伦听着如此戏剧性的剧情走向，怎么看都像是某种荒诞剧本的剧情。
大概率不是猝死，而是被人谋杀了。
但事实真相都无所谓了。
重点是，拉斐尔大公死了，怎么会叶卡捷琳娜又称帝了？
他直接问道：“可即便拉斐尔死了，为什么会是叶卡捷琳娜又称帝了？鲁英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啊。谁都没想到会是你那位未婚妻上位。”
千条双目微微一眯，感慨了一句：“听完后面的，你才会知道那位娇妻的手段高明着呢。”
苏伦听着这称呼，微微翻了翻白眼，但也竖耳静听下文。
......
千条又道：“之前灵敦灾变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拉斐尔大公身上。没人在意，兰斯家族的小女儿去了南方雷加地王国。因为呢...雷加地第一顺位继承人‘威廉·雷加地’被你杀了，然后那边就宣布‘菲克’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了。但你没露面，所以作为第一王妃的叶卡捷琳娜就暂时掌管了你王储的大部分权利...”
对啊！
雷加地家族！
苏伦听到这开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得到了一个关键线索，把一些不合理都解释得合理了。
不过，好像也不对啊。
仅仅是联姻，还远远不够啊。
千条继续说道：“那位叶卡捷琳娜小姐这几个月到底在南方做了什么，外界不为所知。但可以知道的结果就是，雷加地家族在一个月前就对外宣布，全力支持她的任何决定。换句话说...她就是雷加地的话事人了。这消息一出，鲁英各大势力无不震惊。毕竟，你那位妻子之前除了美貌被世人所知，可半点表现出政治上的才能。”
苏伦听着表情微微古怪。
他和叶卡捷琳娜相处了一段时间，了解之下，她确实有这手腕。
但这么快就掌控了雷加地家族，还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这里面，必然另有隐情。
说到这里，千条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又道：“噢，还得提一嘴的是，就在她南方去了一个多月后。雷加地家族的家主凯尔森突然暴毙。查出来的结果是谋杀。他的夫人波蒂亚联合拉斐尔大公下了一种灵魂毒素，想要让威廉提前登基...具体的报纸上有披露，反正就是贵族间各种淫乱的私生活和争权谋杀，挺狗血的。波蒂亚夫人又被查出是外神信徒，直接被送上了绞刑台。”
“凯尔森也暴毙了？”
苏伦听到这里，眼角莫名一抽。
他之前在灵敦的时候见过这个原主的便宜老爹一面，确实知道的那家伙命不久矣。
当时苏伦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看到了结果，才惊叹这事情太多“巧合”了。
人肯定不是叶卡捷琳娜杀的。
之前苏伦就知道，拉斐尔拉拢了威廉大少和他母亲。凯尔森的死，必然是他们做的。
毕竟雷加地王国里还是有能人的，国王之死绝对会彻查。
报纸上披露大部分都应该是真的。
但现在巧合的是，威廉死了，波蒂亚夫人死了，凯尔森死了，拉斐尔大公也死了...
就是这么巧。
辛辛苦苦布局种下的“瓜”，没人去摘，只能落到了一个刚成为王妃的叶卡捷琳娜手里。
巧合？
显然不是。
虽然兰斯家族没有直接参与这些事件，但必然也在幕后扮演了推波助澜的不光彩角色。
苏伦之前就有猜测，也不算太意外。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大利好。
拉斐尔大公为了当皇帝，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四处征战，清剿掉政敌，把帝国内部各种领主权利都收回来。
棘手的麻烦都让拉斐尔解决掉了，背了骂名，却突然暴毙，被人摘了瓜。
旁人只以为平白给兰斯家族捡了一个大漏。
但只有苏伦这些知道内情的人，才知道兰斯家族的布局之高明。
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
听着这种种“巧合”，苏伦也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个月，叶卡捷琳娜能当皇帝了。
这是兰斯家族几百年的谋划。
也是拉斐尔家族百年积累。
还有雷加地家族这个没落皇族...
简直是诸多利好，全都集于一身了。
这么顺利也不奇怪。
这时，千条也说出了事件的总结：“有雷加地家族鼎力支持，还有仅存的两位大议员家族的兰斯家族和罗布次家族同意，自然是没有什么反对声音了。而且，更巧合的是，之前会反对的顽固派老贵族都被拉斐尔大公清理干净了。余下的旧派贵族残党更是希望有一个新的皇帝，而不是残暴的拉斐尔家族，自然支持。所以各方支持，三天前，叶卡捷琳娜就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皇帝...”
“...”
这逻辑没问题，但苏伦听着，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儿的地方。
哪怕是家主凯尔森暴毙了，“菲克”又不在，那些叔伯们也会出来争权。
怎么会轮到一个王妃？
虽然他隐隐猜到叶卡捷琳娜可能用了一些手段，早就有布局，但...好像还是缺点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不待苏伦多想，千条突然靠了过来，用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毫不避讳这大片肌肤相触的亲密，戏谑道：“你是不是对你那妻子能这么快掌控雷加地家族感到好奇？”
“哦？”
苏伦听着这称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黎明众人都知道“菲克”和叶卡捷琳娜的联姻是一次交易。
这和他苏伦是没什么关系的。
可今天千条这张口闭口就是“你妻子”...不像是单纯的调侃啊。
果不然，千条一脸促狭，突然爆出了一个重磅消息：“有确切消息说，叶卡捷琳娜怀孕了。”
“？？？”
“？？？”
“？？？”
苏伦一听，满脑子问号。
愣了一瞬，想醒悟过来听到了什么。
虽然他之前隐隐猜测了这个可能，但...不应该啊！
雷加地都是一群腐朽的老古董，他们一心想要复国。
所以推叶这个王妃当皇帝确实有一定合理性，但不够。
如果是怀有雷加地的子嗣，那就完美能解释了。
雷加地的血脉能继承皇位，这是他们那些老骨头梦寐以求的。
既然叶卡捷琳娜称帝已成事实，那么逆推回去，怀孕消息必然是准确的了！
正因为消息准确，所以苏伦才会如此震惊。
这个奇幻炼金世界虽然没有什么亲子鉴定，但各种血脉秘术种类繁多。
可以确定的是，假如叶卡捷琳娜真的怀孕了，那么必然是雷加地的血脉。
否则雷加地家族的那些老家伙绝对不可能支持她。
这就让苏伦很疑惑了，之前在新婚小居玫瑰庄园他和叶卡捷琳娜确实相处得挺愉快的，也同床共枕过。
可没有发生什么啊。
难道是玫瑰庄园...？
不对啊，就她那骄傲的性子，哪怕是做了，也绝对不会不敢承认的。
一刹那，脑中各种念头闪过。
苏伦突然想起了叶卡捷琳娜曾经在结婚巡游的时候，在马车上说过的那句话：“我这辈子只会结这一次婚，也只会有一个男人。所以以后如果你有听到什么消息，别太奇怪就好了。”
“所以...她当时说这话，不会就是现在这个消息吧？”
苏伦突然觉得，八成是指的这个消息了。
卧槽。
喜当爹这种消息，不说他了，谁遇到不会奇怪？
苏伦第一次觉得脑子好像不太够用了。
她既然会说那句话...所以，真是我的做的？
可我什么时候做的啊？！
......
看着苏伦表情变幻得精彩极了。
哪怕是一直神情淡漠的镜先生，也投来了一丝好奇的目光。
千条也觉得很好奇，一声轻咦。
明明是“证据确凿”了，可瞧他这表情，不像是他做的，但好像又是他做的。
她对苏伦的已经很了解，也没任何避讳，直接就问了出来：“所以...你这家伙到底做没做？”
苏伦听着这直白地询问，回应了一个白眼。
关键是这赌瘾少婦的身子都贴了过来，自己的胳膊陷入了一片巍峨之中，三人相处，气氛会很奇怪啊。
但这里都不是外人，想着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他直接道：“我也不知道。”
千条诧异道：“不知道？”
她眉头一皱，本来想听到什么八卦的，没想却得到了这么一个回应。
苏伦摊了摊手。
千条这个吃瓜群众没听到意料中的八卦，一脸意兴阑珊的样子，随口又道：“会不会是别的地方，你忘了？”
“这怎么可能...”
苏伦对这种问题很无语。
脑域开发增强后，他记忆力可不差，哪里会忘掉那么重要的事情。
他刚想说不可能忘，但话刚说了一半，突然！
脑中像是什么灵光一闪，掠过了一些零碎画面。
别的地方？
对啊！
两人有亲密相处的机会，除了新婚后在玫瑰庄园的几天。
还有一次。
在达鲁族翡翠圣地。
那次也是喝了诗仙蜜酒，喝醉了。
然后醒来之后，当时还是“喀秋莎”的叶卡捷琳娜就已经离开了的。
这个念头一起，仿佛大脑受到了什么刺激。
那断片的记忆像是幻灯片般突然涌入脑海里，虽然不够清晰，但都是一些旖旎画面。
苏伦眸光瞬间就绽放出古怪的情绪。
他记忆中的画面，那时候在树屋的醉梦欢愉中，除了尤塔，还有一个人！
苏伦终于记起来自己为什么被咬了。（260章）
因为...真睡过了啊！
想起了这段断片的记忆，苏伦这才想起了之前婚礼后在玫瑰庄园，怪不得叶卡捷琳娜会说那样的话。
“今天是新婚之夜，你想行使你作为丈夫的权利吗？”
“不，我是我，菲克是菲克。”
“我刚才的提议，只是想让你以后听到某些消息，觉得不那么亏罢了。”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苏伦终于明白了。
原来叶卡捷琳娜早就告知过了。
只是那时候自己没想起，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懵逼。
别看时间对不上，这对炼金术士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
看到苏伦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千条和镜先生两人都投来了好奇的神色。
千条眼中突然重燃了八卦之火，投来了询问的目光，“嗯哼？”
苏伦露出了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但也不好直说，“以后碰见了，我再问问她吧。”
千条听着这默认的说法，“啧啧...那位小姐的布局真是不简单呐。”
苏伦听着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
如果是叶卡捷琳娜，他还觉得有政治交易的成分。
但是喀秋莎，他反而觉得是自己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毕竟不谈喝酒，怎么都是自己先动手的。做了就做了，没什么不敢认的。
相比什么政治，千条显然在乎的只是什么八卦。
她听着苏伦默认了和那位新女帝有亲密关系，兴致勃勃地追问道：“喂喂喂，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
苏伦额角满是黑线，这种事儿能细说？
虽然他并不介意给千条说，可这里还有自家师姐啊。
镜先生也看出的苏伦的窘境，难得插口，说道：“之前和皮耶尔大师交谈的时候，兰斯家族那位小姐也在场，她确实胸有雄才。眼下不仅是南边的雷加地家族，北方北洲四国那些边缘小王国，也纷纷宣布加入鲁英帝国。算是真正做到了波拿皇室都不曾想过的南北一统了。再有实控‘军情处’，她对鲁英政权的掌控，恐怕是近几百年之最。”
苏伦听着自家师姐帮忙解围，点点头：“嗯。”
这也是叶的高明之处。
一连串的“巧合”之后，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她掌握了高度集中的权利。
镜先生的语气里毫不掩饰自己的赞扬，又道：“更难得就是这点。所有权利聚集在了手里，她却并不像是拉斐尔大公一样，想复辟成为旧时代的独裁皇帝。她一称帝，就走的新政那一套，宣布了一系列新法案。开放了炼金学院，财政支持各地新建基础学院，让所有人都有机会接触炼金术；还引进玛法的劳动机械技术，解放劳动力。这样一来，炼金文明必然会迎来一个大发展时代...”
苏伦听到这些举措，也明白为什么自家师姐对叶卡捷琳娜为什么如此赞不绝口了。
因为推动炼金文明的发展这也是黎明正在做的。
镜先生还道：“再有就是叶卡捷琳娜称帝之后，主动和玛法军方签订了永久停战联盟协议，共同抵抗位面入侵。开放了两大帝国之前战争建立的所有军事要塞，把鲁英的腹地亮给了玛法，共同进退。这份魄力，可不是谁当皇帝都能有的。”
千条一听，若有所思。
苏伦听着，也觉得挺好。
末了，镜先生又补充了一句：“噢，还有一点。叶卡捷琳娜通过莎碧娜传来了消息，说答应你的一艘古斯马奥飞艇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交付。”
“嗯。”
苏伦听着点点头。
飞艇有了，现在还得找一群机械师去改造。
他想到了那位朵拉大校。
......
“位面通道被发现还是太晚了。已经有数量不明的魔法师已经混入了炼金位面。而且现在位面通道那里已经筑好了几座九级魔法塔，很难被攻破。玛法军方打得也十分艰难...”
“但目前好消息是，敌人顶尖战力还没能降临，双方战斗还在胶着。”
“根据情报来看，‘西海之王’和‘南海之王’麾下的海盗都被一些神秘人招募或者胁迫，去往极西海域冒险寻宝去了。随船还有数量不明的魔法师...”
“...”
三人就这样在温泉池里泡着。
聊了一些时事之后，苏伦也把这些天的经历都说了一遍，关于神墓的，万人法团的情报、圣教军的，事无巨细。
千条听得百无聊赖，镜先生却仔仔细细。
位面通道那边苏伦暂时没打算过去，不用去想，都十分惨烈。
他现在的实力还不适合去参加那种大型战役。
相反，去破坏那些天神族的寻宝计划，才更合适。
眼下首要任务提升自己实力。
苏伦道：“天神位面的神明在寻找【密弥尔之泉】，我怀疑和他们的【万象真解】的天赋有关，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找到。我准备去玛法皇都卡比特隆招募一些机械师后，就去龙之国看看。”
镜先生听着他的计划，也认可道：“嗯。你们去看看也好，现在你有如此卓越空间能力，风险也会大大降低。而且我的也得到了一些情报，据传当初海贼王黑萨姆去那片海域冒险，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宇宙源质进阶九阶。那片海域人迹罕至，也曾经有灿烂的文明，或许真有【源质】。你和奥蒂莉亚都是有机会触摸到九阶门槛的绝佳天赋，如果能找到宇宙源质，提前准备也好。噢，还有一点，我父亲留下的那本炼金手稿我仔细看了，那【艾萨克的龙纹金身】如果能融合，会对你们进阶八阶后能承受天灾反噬有极大帮助...”
“...”
苏伦点点头。
这也是他的计划之一。
黎明团现在战力配置已经很强了，足以应付绝大多数危机。何况有十九号这种能硬抗龙族的而机械战士，还有屠龙匕，屠龙铠甲，还有屠龙药剂。龙岛大可去得。
目标不用调高，七阶的巨龙，问题还不大。
如果真能猎到几头，炼制出【艾萨克的龙纹金身】这种殖装，对战力提升会非常恐怖。
他又问道：“师姐你呢？”
镜先生回应道：“天神位面法师团的攻势很猛烈，我会待在位面通道附近蹲点击杀异位面的高手。而且这附近的法则最为完善，对我进阶九阶大有益处。到时候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你们可以通知我...”
苏伦：“嗯。”
泡着泡着，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三人神色轻松地躺在温泉池里。
清风微凉，泉水温润，时光难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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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七章 图书馆幽灵
泡了温泉，洗去了一身尘气，苏伦带着镜先生一起回了魔兽森林。
谈判什么的终究自家师姐更擅长一些，何况她也是黎明首领。
她和矮人王酒桶贝奥见了面，仔细说了一些利弊和文明未来，反正山地矮人族没多犹豫就答应了重启盟约。
不过矮人族也只是答应和黎明联盟，并不信任其他人类。
好在苏伦小虚空界最近夸张得足够宽广，就把他们暂时安置在了里面。
除了没有矿脉挖，其它都挺好的。
这群不喜欢战争的矮人，就在小虚空界里锤锤打打，依旧过着他们之前那种与世隔绝的日子。
当然，也顺便帮苏伦锻造一下石像鬼。
至于那些矮人族无数年积蓄的宝藏，也暂时全都收入了苏伦小虚空界里。
各种矿石、珍宝、锻造器具、魔法装备，甚至是搬进去一座山一般大小的锻炉。
谈不上都是苏伦的了，但如果真要用，也是能借用一下的。
他也觉得挺好，小虚空界也热闹了起来。
......
矮人族搬家东西太多，足足收拾了两天。
千条去了海边，召集黎明团的人准备弄好充足补给去龙岛冒险；镜先生又回到赞布拉铁瀑省的位面通道附近。
第三天的时候，苏伦就瞬移回了玛法皇都卡比特隆。
苏伦原本是打算找朵拉问问炼金手稿的事情，顺便购买一些大型机械厂房，再招募一些机械师。
可去了一问才知道，那肉票小姐也在战场前线，要等两天才能回来。
苏伦在玛法没什么别的熟人，买大型设备、招募机械师什么的，自己去买远不如等熟人来介绍，也会少很麻烦。
而且不仅仅是没熟人，无论“死神”还是“菲克”的身份，都是玛法皇室的重要通缉犯。
太张扬总归不太好。
他就跟着十九号混迹于各种材料市场，购买材料一些稀缺的材料。
卡比特隆是机械之都，各种材料多不胜数，几乎每个城区都有大型机械市场，市场规模是鲁英百倍、千倍。只要能出得起价钱，一切材料几乎都能买到。
等了几天后，那位朵拉小姐终于传讯说即将回皇都。
......
这一日，苏伦和十九号在玛法皇家机械学院闲逛。
约定了和那位肉票小姐在这里会面。
两人走在校园里，这里也是一片热闹。
因为位面战争的原因，校园里的学生们一个个都热血激昂。之前还有一些玛法和平派机械师不愿意和鲁英战斗，但现在位面入侵，几乎全员都动员了起来。到处都能看到动员校友投入前线作战的征兵标语和游行。
和鲁英皇家学院里学员非富即贵不同，这里的机械师看不出穷富，但他们眼里都有对机械炼金的光。
校园有一条长长林荫大道，两旁都是巨型钢铁雕塑。
鲁英的雕塑无不是纪念某个“伟大”的贵族老爷的。
而玛法校园的里的雕塑，必然都是某个领域的顶级机械师。
雕塑下有铭刻那些机械师的平生和重要专利发明。
苏伦走在这条道路上，看得也颇为感慨。
怪不得玛法机械兴国不过百多年，却如此强大。相比之下，之前的鲁英真是腐朽透了。也不知道在叶卡捷琳娜大刀阔斧的改革下未来会如何...
两人走着，十九号也一路介绍着机械学院的一些情况。
这几年她一直都待在这里
想到了什么，她随口问道：“苏伦，你有一个弟子在皇家机械学院？”
苏伦点点头：“嗯。吉克是一个天才爆破家，在鲁英没有学习成长的条件，就送来玛法了。”
他没打算去打扰这个弟子的学习，也没打算让人知道吉克是自己的弟子。
却不想，十九号一听，神情微微有异：“吉克·詹姆斯？那个弹药系的天才新生？”
苏伦听着也略显诧异，“你听过？”
“当然。”
十九号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也有些感慨，道：“学院里只要出现天才机械师，都会是明星一般的待遇。我之前在学习弹药学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学院来了一个很厉害的新生，短短几个月就弄出了不少让人惊叹的炸药。当然，他最出名的一次，还是因为弄出了一种特殊炸药，把学院的防爆实验室都给炸了...然后全校都知道了这么一个新人了。”
苏伦听着呵呵一笑。
在鲁英的时候吉克就炸过几次实验室，那时候被当成了另类。
没想在这里，却变成了明星学员。
两人边走边聊，不多时，就来到了玛法图书馆。
这是一座非常庞大的建筑，在地面的部分是全钢架和玻璃的结构，在太阳下像是熠熠生辉，看上去非常漂亮。
图书管理学术氛围极好，借阅典籍的学员非常多。
书架的各个角落里，几乎都塞满了人。
苏伦两人走了进去，坐在了一处不太起眼的位置上，闲聊等朵拉来。
十九号继续介绍道：“学院图书馆就是卢西恩·佩皮斯大宗师建立的。当年他创办了‘机械炼金工会’后，就把后半生都用来创办皇家学院了。图书馆也是他毕生心血。所以百年来一直有传说，说在图书馆里学习，偶尔遇到难题会得到卢西恩大师的灵魂祝福，醍醐灌顶呢...”
苏伦：“灵魂祝福？”
十九号道：“是啊。据说还不止一位遇到过。玛法帝国如今很多功成名就的大机械师们，年轻时在学院求学的时候，都有类似的经历的。学员们都说，这是一座被机械先辈们祝福了的图书馆，只有顶级天才学员们就会得到‘图书馆幽灵’的祝福...当然，因为这个传说，有很多哗众取宠的家伙，都说自己有过被祝福的经历。”
“哦？”
苏伦听到这话，心中却较起真来。
对于炼金术士来说，一切表象之下，必然藏有原因。
这莫名其妙的“灵魂祝福”，如果是真的，那么必然是有起因的。
而且巧了，他自己就是灵魂方面的专家。
悄然间，他手中拿着黑伞，微微感知了一下，却并没发现什么灵魂波动。
不过，图书馆的结构确实挺复杂的。
除了庞大的地表建筑，地下几百米都有空间，那里是学院的一些实验室。
......
两人等了片刻，时间正好到了约定的两点。
就这时候，一个穿着便装的少女准时出现在了图书馆门口。
模样虽然变化了，但苏伦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位肉票小姐。
朵拉也看到了苏伦，径直走了过来。
苏伦也没装作不认识，打招呼道：“朵拉大校，好久不见。”
朵拉却像是带着一股怒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先说了一句：“我代表玛法军部，感谢阁下提供的情报。”
苏伦听着表情一愣。
虽然两人不算太熟，也不至于这么生分啊。
“请坐。”
招呼了一句，他察觉到了什么，直接问道：“朵拉大校，我们之间...没什么误会吧？”
朵拉本来不想说的，可看着这可恶家伙还一脸装无辜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便冷冷道：“阁下手段够高明啊。现在你妻子成了鲁英皇帝，我们玛法国内立刻就有了声音，要我们摒弃仇恨联合起来抗击外敌，甚至还有人说要迎接雷加地皇族回国...我虽然觉得，政治上的事情这样做没错。但现在位面入侵大敌在前，能不能少来搞点这些政治手段，大家一致对外？”
“？？？”
苏伦听到这话，才知道为什么这肉飘小姐带着一股怒意了。
原来是背了叶卡捷琳娜称帝的锅。
之前苏伦就想到了，叶卡捷琳娜选择雷加地家族作为跳板，她的目光可不仅仅是看着鲁英国内的。
雷加地家族的地位却很特别，因为它曾经是玛法落魄皇族。
玛法和鲁英两大帝国打了几百年的仗，当局双方绝对不可能和解。他们愿意，那些战死的军人家属们也绝对不会愿意。
但有这么一个百年前的皇族来调和，就很微妙了。
一个玛法旧皇族当了鲁英新皇帝，那么玛法帝国的人在内心层面，也能接受是自己的皇帝。
从这一点看，当初叶卡捷琳娜从布局开始，目标就包含了玛法帝国。
大概是想成为一个一统两大帝国的唯一君主？
只是...突发了位面入侵。
但这布局是入侵之前的事情，就苏伦的了解，不见得的是叶的注意。那么骄傲的人，哪怕有算计，也断然不会做这种让人唾弃的举动。
大概率是雷加地家族那些老东西着急复国。毕竟他们这一两百年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在玛法国内也留有不少旧时代的残党。现在有希望了，自然是要大动作一番的。
不过一切都是猜测。
事实如何，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
苏伦呵呵一笑，替自己辩解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这事儿和我没关系。我对政治没有任何兴趣。而且，我是黎明苏伦，雷加地的‘菲克’永远不会出现了。”
“...”
朵拉听着眉头一皱。
听到这话，她用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了苏伦一眼，好像是用什么方法确认了他没说假话。眉宇间怒意这才消散了一些。
但她嘴上还是吐槽了一句：“遇到你这家伙总没好事儿...”
苏伦全然不在意，总归是绑票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除。
他直接跳转了话题，问了一句：“前线战况怎么样？”
朵拉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回应道：“战况非常惨烈。但目前来说，还算可控。只是想要彻底解决问题也不可能。九级魔法塔的布置的防御结界，目前还没研究出破开方法。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位面通道越来越稳定，敌人的顶级魔法师也会降临...”
话说着，她脸上的那股忧色不减。
苏伦之前就知道这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毕竟天神位面比残破的炼金位面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战力层面。
就像是大象之于蚂蚁，本就有碾压的能力。
目前看来，确实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止。
就镜先生推算过后发现，可能要炼金位面的人有资格能走出位面的时候，才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希望。
“不过也多谢贵组织提供的战力支持。特别是镜先生，军部那边也有希望和你们黎明合作...”
说到战事，朵拉脸上也复现了一抹疲态。
她没再这苦闷的话题上多说，转而说道：“只是那本艾萨克手稿暂时就别想了。你那位妻子称帝之后...最近各种旧时代的乱党都冒出来了，现在皇帝陛下对你的动机存疑。即便是我愿意相信你，短时间也不可能拿到了。”
“嗯。”
苏伦听到这话，表情也没什么异色。
目前他是打算去一趟龙岛，拿到玛法皇族手里的这本笔记不算太着急。
他想想，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儿就是，我需要一些机械师，帮我制作一些机械城堡的配件。”
朵拉记得这事儿之前两人口头上提过，便直接问道：“图纸呢？”
苏伦把【天空战堡】的一部分图纸拿出来了。
朵拉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精妙的设计图给吸引了，她作为机械大师眼光，看了片刻后就认了出来，惊呼道：“鲁英的古斯马奥飞艇图纸？你居然有这玩意儿？！”
说着，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瘪嘴改口道：“噢，差点忘了。鲁英那位女帝陛下是你的妻子。”
苏伦听着这明显是暗讽的话也有些许无奈。
飞艇确实是叶卡捷琳娜给的，但这图纸却是他自己的。
他也没多解释，只是问了一句道：“这些机械城堡部件玛法目前能制造吗？”
他手里虽然有【地精天空战堡的能源核心】，但鲁英的机械技术根本没有办法还原图纸上那种天空城堡的超高压蒸汽动力锅炉。
朵拉没着急回答，仔细看了看几张图纸，这才道：“绝大多数没问题。”
她看完图纸眸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看向了苏伦道：“这图纸是应该是一种很古老的地精机械城堡...我没看错，鲁英的古斯马奥飞艇就是这依照这图纸仿制的。但要驱动这么庞大的机械城在天空中飞，需要的动力非常恐怖，这是目前技术根本无法支持的...所以鲁英才仿制出了一些拙劣的飞艇。”
说着她看到了苏伦，似乎猜到了的他手里有关键的部件。
但却故意没提。
好聪明！
苏伦也从她眼神中看出了了她的想法。
黑先生之前也断言过，这位肉票小姐才智极其卓越，除了年纪阅历稍有欠缺，她日后必然能站在这世界金字塔尖。
朵拉思虑了片刻转而道：“你能把这图纸卖给我吗？任何条件都可以谈。”
说道这里，她也知道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唐突，又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即便不能建造出天空战堡，我们也可以把图纸改造成陆用，又或者海上的机械城堡！这对于抵抗那些位面入侵者，绝对是一大利器。”
苏伦听到这话，也不太意外，回应道：“可以！但我只有一点要求，这图纸绝对不能用在玛法和鲁英两大帝国战争中。如果你能保证这一点，我可以把图纸给你。”
“...”
听到这话，朵拉立刻陷入了沉默。
她保证不了。
即便是军部出面，也保证不了。
虽然玛法没有传统贵族，但内部的情况比鲁英也好不到哪里去。
常年征战，各大军火商已经有了影响政治的绝对权利，那是他们军部有都时常无可奈何的庞然大物。
它们贪婪、愚昧、自私、垄断技术...很多时候只关心自己的利益，而不会顾全什么大局。
如果可以，军火商们愿意全世界永远陷入战争中。
朵拉有时候对对那些军火商也深恶痛绝。
苏伦看着朵拉表情陷入了为难，
但这时候，他眼底突然掠过一抹异色，因为...他发现刚才有一股非常轻微的灵魂波动出现了。
被发现了，然后立刻就消失了。
“咦...这图书馆里还真有一个灵体？”
苏伦心中轻咦一声，脑中也陷入了思考。
这灵体出现的方式很特别，和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给人感觉它像是...整个图书馆都是它？
他知道朵拉做不了保证，所以这什么图纸交易也肯定没结果。
毫不意外地，朵拉满脸遗憾地回应道：“抱歉，我并不能保证。”
苏伦也觉得可以跳过这话题了。
可没想，朵拉却话锋一转，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但...我可以以私人身份参与这机械城的建造吗？”
苏伦听到这话，目光一怔。
他想的不是肉票小姐的话，而是别的。
难道是刚才那灵体给她交流什么？
所以那灵体是有主观意识的？”
苏伦不动声色地看朵拉，反问道：“你觉得呢？朵拉大校。”
朵拉也知道在自己这个玛法大校说出这话不太能让人信服，毕竟还有间谍的“前科”，又道：“如果你信不过我，我可以有一些交换条件，比如签订契约。你放心，我的机械技术绝对不差，而且我也需要这份图纸。”
她确定，眼前这家伙手里有完整的图纸，还有一些关键部件。
所以哪怕是复制出来，也不如他手里的那件。
苏伦听着没着急拒绝，只是意味深长地问道：“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朵拉欲言又止，似乎想解释一下，但沉吟了片刻，终究摇摇头道：“抱歉，这个理由，暂时不能给你说。我只能保证，我绝无恶意。”
“那我考虑一下吧。”
苏伦听着也没强求，只是道：“要不，你先帮我无色一批能锻造的机械师？当然，我会付给全额报酬。”
朵拉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道：“好。”
......
两人又交谈了一阵，各种侧敲旁击，打听消息。
苏伦问了一下图书馆幽灵的事情，也问了一些那本艾萨克笔记等等问题...都没得到什么结果。
而朵拉也侧面问了一些十九号机械肢体，苏伦天赋的问题...
终归是职业间谍，句句不谈情报，句句都是在打听。
聊天的气氛不算太愉快，但也算是各有所得。
聊天的时候，苏伦也有时刻把手放在符文黑伞上，他想感知一下那“图书馆幽灵”到底是怎么一个存在。
但这举动没瞒过精明的肉票小姐。
朵拉对苏伦也不客气，看着他一直把手放在雨伞上，终于是忍不住呛道：“苏伦阁下，你的雨伞要我帮你的挂起来吗？在室内打伞，学员们会觉得你是个怪人的。”
苏伦知道自己走哪里都带着一柄黑伞，旁人也绝对不会认为是普通伞。
他听着这明显是揶揄的语气，也不藏着掖着，笑道：“遇到朵拉大校，防范一下最好。”
朵拉一听，仿佛激起了什么不愉快记忆，反驳道：“哼！我才怀疑你是还不是有什么特别的‘霉运’天赋。遇到你总没好事儿！”
“呵...”
苏伦回想了之前两次相遇，好像对这位来说，是不太愉快。
可对他自己来说，却是收获还不错的大机缘啊。
相互调侃了几句，谈判的气氛不算差。
然而，就是这时候，苏伦突然目光一凛。
朵拉看着他表情突然严肃，还以为他发现了图书馆的秘密，略显谨慎地问道：“怎么了？”
苏伦眼中凝重越来越浓，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甚至不敢偏头去直视发现了什么，缓缓说道：“这次可能你说对了...来大麻烦了。”
一旁的十九号也神情严肃，已然做好了战斗准备。
朵拉听着心中也打起了十二分谨慎，她猛地猜到什么，问道：“敌人？”
现在能让眼前这位说是“大麻烦”的可不多。
想想，必然是天神位面的人了。
“嗯。”
苏伦自己没想到，刚才全力释放灵魂感知，没发现那图书馆的幽灵，却发现了另外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灵敦被他斩断一臂的天神族“圣子”弗兰克·麦克亚当！
朵拉从未见过苏伦脸色如此严肃，哪怕是在那个“T级”诅咒空间里。
她问道：“敌人实力如何？”
苏伦直接道：“非常强！上次我和我们组的首领联手都没能留下他。现在...九阶职业者来了可能都办不到了。”
他感知到了弗兰克灵魂的波动。
几个月前见还没有这么强的，现在却强的让人隐隐心悸。
之前和镜先生、千条一起联手，才偷袭断了他一臂，现在可想而知了。
这家伙绝对是位面入侵的“重磅炸弹”。
苏伦心中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十点钟方向，一百五十米那个人。不要直视他，也不要妄图窥探。他身上有神灵庇佑，任何敌意和窥视都会被发现。你如果有什么手段，赶紧通知顶级高手来吧。”
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对面肉票小姐听的，还是说给那个图书馆幽灵。
朵拉一听这话，立刻就猜到了是那个被通缉的圣子。
她也没敢说出名字，嘴唇微微一动，仿佛发出了什么讯号。
苏伦认出了这家伙，但想了一瞬后，突然眉头一松。
这家伙来玛法倒是不意外，毕竟位面通道在这里。
可是...来机械学院图书馆干嘛的？
但无论如何，不是冲着自己来寻仇的了。
朵拉能成为职业间谍，心态自然不差。
他看着苏伦这表情的变化，俨然像是读心术一样猜到了他的想法，忍不住吐槽道：“喂喂喂...哪怕不是冲着你来的，你真不打算帮忙？”
苏伦耸耸肩：“能帮自然会帮的。但现在...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上次断臂之仇可不小，苏伦可不觉得露面是个好选择。
被一个时刻有神明庇佑的家伙盯上，他敢保证，这弗兰克别人都可能不杀，但必杀他苏某人！
苏伦毫不在意肉票小姐鄙夷的目光，只是提醒道：“你没考虑一下，他为什么来图书馆吗？”
“...”
朵拉显然是猜到什么的，神情一变。
但似乎是涉及了什么绝密，她没敢做决定。
一个大帝国有些绝密也不奇怪，苏伦本来没想真去探究。
然而，就是这时候，苏伦脑海里突然传来了一个神秘而幽远的声音：“小友，你的灵魂很特别，如果可以，我想我们可以认识一下。抱歉我无法现身，所以只能委屈你和你的朋友过来了。也请你把我的弟子一起带下来吧。”
精神交流？
一瞬间，苏伦就知道，是那个“图书馆幽灵”在说话了。
而让他外的是，居然是朵拉的老师？
原来她约在图书管见面，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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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八章 一个神秘的机械生命
苏伦听到了刚才那个和自己精神交流的存在，神情掠过一抹思索。
这里是帝都卡比特隆，他可从来没怀疑过玛法帝国的实力。
那天神族的圣子弗兰克虽强，可不见得孤身能在这里逞凶。
不管那家伙来这里干吗，现在还被提前发现了，必然是要有一番恶战的。
但这些，眼下都是玛法方面要操心的了。
苏伦更好奇的是，刚才和自己精神对话的，似乎真是那个“图书馆幽灵”？
如果真的一百多年前就死掉的那位机械炼金工会创始人卢西恩·佩皮斯大宗师，这可就太有意思了。
显然，对坐朵拉也得到了消息，神情大感意外。
她看了苏伦一眼，也没料到自己老师会见一个外人，但也没迟疑，正色道：“我老师说请你去一趟。”
苏伦也没多问，点点头：“嗯。”
......
那个弗兰克来图书馆似乎也是想找什么，但那位神秘大佬发话了，也轮不到苏伦去考虑这问题了。
三人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座位。
有朵拉在前面带路，他们一路走过了图书馆，然后通过科技感十足的升降梯下行了百米。
地下有几层是公共区域，再往下就是学院的实验室了。
苏伦一路也有感知四周的空间。
这玛法皇家图书馆没有太多古旧的东西，大都是高精机械产品。这里的实验室里研究的技术颇具未来特色，随处可见比市面上先进几十年的机械产物。
苏伦一路有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室，也发现整体结构上有一些特别。这地下空间仿佛不是单纯的实验室，更像是一台庞大的战争机器。
苏伦猜到这必然是玛法的顶级机密，也没多嘴去问。
朵拉的身份卡权限很高，他和十九号就跟着一路下行。
走到升降梯底层，穿过层层禁制，本以为到了尽头，没想朵拉带着令人来到了一堵合金墙壁面前。
看着合金墙壁上亮起的空间炼金阵，苏伦目光微微一眯：“折叠空间技术？”
显然，跨过这道空间门，他即将面对那位神秘存在。
帽子里藏着睡大觉的鸦大爷没有叫唤，感知了一下空间也困不住自己，苏伦便毫无异色地跟着走了进去。
再一看，眼前光景一变。
他已然跨入了一个赛博世界的实验室里，这里满满都是各种先进仪器。
就是这一小步，仿佛跨越了几十年的时光。
苏伦立刻就意识到，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饶是他觉得自己小虚空界里已经有了当世一流的研究设备了。再一看这里，也觉得好像落后了一个大时代感。
不过，设备什么的都是其次。
最让他意外的，还是一进来就看到的那个浸泡在黄绿色营养液里，插着各种管道的“生物大脑”！
这大脑是一个直径将近两米的球形，明显不是人类的。
很难想象，这是多么庞大生物才有这么一颗大脑。
苏伦走进入的一瞬，全知之眼就鉴定出了名字。
【艾萨克渎神者·卢西恩】
详解：梦魇独角兽的大脑，承载了生命卢西恩·佩皮斯意识的炼金殖装，这是一个特殊的半机械生命；
这...居然是一件殖装？
苏伦看到这一幕，意外的同时，立刻就知道玛法皇族手里的那本艾萨克手稿记载的炼金殖装是什么了！
也瞬间明白，这图书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
就是苏伦三人走进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回荡在了实验室里：“小友的见识比我的预想的要广博很多啊...你表现出的从容，让我觉得你比一般人更能理解我的存在。”
这次不是精神交流，而是说出来的。
这里没有其他人，说话的，自然就是那颗大脑了。
一旁的十九号看着表情虽然无异，但心中已经震惊不已了。
越是懂机械技术的人，才会越发觉得神奇。
这仿佛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技术，因为它的存在已经超出认知了。
苏伦看到这里，眼底异色掠过，虽然鉴定了出来，还是朝着大脑问道：“前辈是卢西恩·佩皮斯大师？”
那声音也没否认，但却回应道：“这个说法不太准确。卢西恩·佩皮斯的意识是我，但我不是卢西恩。我更愿意说自己是意识被复刻在了这件炼金殖装里的一个...新的半机械生命。”
苏伦疑惑道：“半机械生命？”
他之前在一些典籍上看到过，曾经某些的神奇的机械文明中，有机械生命这种特殊存在的描述。
但他一直都不理解，机械如何产生意识的，怎么能称作生命体？
就像是钢铁成了精？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离谱。
现但看到眼前这颗大脑，苏伦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
那声音似乎又道：“如你看到的这样。炼金术士卢西恩的肉体已经死掉了，我拥有他完整的意识，但不是他。你看到这个【渎神者】殖装，也只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这个原理我目前向你解释不了，这也是我正在研究的领域。”
苏伦听到这话，脑中思绪飞转。
所以，“图书馆幽灵”真就是这位了。
他给那些天才少年机械师们一些提点指引，才有了各种传说。
那声音大概是想给苏伦解惑，又解释道：“曾经我和昆顿·J·哈里斯一起发现过一个地精炼金文明遗迹，里面就有关于远古机械族的记载。炼金术其中一条分支的指向，就是机械生命，本质和‘炼金人造人’差不多。那些发现让我打开了新的思路。羸弱的身体让我看到了人体的极限。所以，那时候起，这就成了我毕生研究的方向...”
“哦？”
这一说，苏伦想到了潘多拉，隐隐明白了一些。
他认真地听着，这段机械帝国推翻旧玛法帝国的故事。
两个强大的炼金术士发现了古代机械遗迹，然后以此为根基，创建了如今的机械帝国。
但从当事人嘴里亲口听说，感觉还更具传奇色彩。
他说出了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这位“卢西恩”又道：“但机械炼金科技的发展需要庞大的算力支持，特别是高层次之后，蒸汽差分机什么的基础设备已完全满足不了需求了。幸运的是，命运眷顾的我，偶然中得到了曾经艾萨克爵士的一本炼金手稿。那位奇思妙想的半神前辈，创造出了一种神奇的炼金殖装，让人类可以拥有突破自身的脑力的超强思维能力。也让这个炼金时代有了发展机械科技的可能。”
他语气停顿了一下，“如你所见，你看到的这颗大脑是我从一个梦境诅咒空间里找到的一头半神兽【梦魇独角兽】的大脑，它拥有人类千万倍的算力...”
苏伦听着也露出了一瞬恍然。
原来机械帝国的建立，和艾萨克爵士留下的那本手稿【渎神者】有直接联系？
他之前就有思考过玛法，科技爆发必然是需要一定条件支撑的。
鲁英没有跟得上脚步，不仅仅政治上的愚昧落后，其根本还是欠缺某些关键性可支撑技术爆发的“硬件”。
现在，他也终于大致理解了眼前这个浸泡在营养缸里大脑是什么存在了。
听着解释，从某种程度上完全可以理解为，这是一台由人类意识主导的超级生物计算机！
......
鲁英还在用那种庞大笨拙的蒸汽差分机的时候，玛法已经有了生物计算机了？
难怪科技差距会这么大。
“还真是神奇的炼金术啊...”
苏伦心中也感慨不已，也知道自己算是接触到了玛法的顶级绝密了。
他脑子里也在思考。
这位说这么多的动机是什么？
卢西恩也没有多解释的意思：“这个过程解释起来就太复杂。总之我现在也只是一个没完全成功的半机械生命。除了我弟子朵拉，甚至整个玛法，都没有人完全知道我这个超出了时代人们能理解范畴的存在。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给你说说更多的故事。不过，当务之急是处理上面那个天神位面圣子。”
苏伦沉思了片刻，问道：“我能做什么？”
来之前，他就猜到了应该如此。
卢西恩：“我需要小友你所知道的天神族一切情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觉醒的应该是那极其罕见的神级天赋【S-004-死亡收割者】。我对你也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活得久了，知道的就比别人多了一些。当然，我也会为这些情报支付足够的报酬。”
苏伦听这卢西恩猜到自己的天赋也不算太惊讶。
死神虚影这么明显的标志，真听说过的，自然就知道。
眼前这位哪怕是一百多年前，就是站在炼金领域的顶级强者了，知道也不奇怪。
苏伦只是听着眉头一皱：“情报？”
玛法是现在抵抗位面入侵的主力，他倒是不介意把那些情报分享出来。
只是他剥离的情报太多太多，真要一一细说，哪怕十天十夜也说不完。
说到这里，卢西恩也猜到了什么，道：“时间紧迫，语言这种交流方式效率实在太低了，我们还是换作精神交流吧。”
苏伦听着也神色如常。
他目前对精神秘法的运用也炉火纯青了，精神交流确实会快很多。
就是脑海里响起那话的同时，他问道：“我知道的情报很多，我要从哪里说起？”
卢西恩：“你只管用精神力表达出来，其他的我自然会理解。”
“只管表达？”
苏伦反问了一句。
他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但却有些意外。
精神交流的好处就在这里，你念头想表达的，对方就能“听到”。
一件事，也就是一个念头的问题，很方便。
可是这也有一个限度的。
虽然不张嘴，但也要能对方能消化理解那个念头。
就像是放电影，快进了一百倍，虽然是表达完了整个故事，但看得人脑的处理效率不说是否完全接收了；即便是接收得了，那些画面内容还得一一去消化。
卢西恩仿佛猜到了他的疑惑，又道：“你不用那么奇怪，我几乎能理解这个位面的一切。这就是【艾萨克渎神者】的厉害之处，外附殖装给了我人类根本不可能达到的脑力。”
苏伦听到这话，终于完全明白。
听到这话，他心中再次对那本还没到手的笔记涌出了无限期待。
这【渎神者】殖装简直是炼金术士的神器啊，相当于有了第二个大脑！
能理解自己不能理解东西什么概念？
意味着一位刚入门炼金学徒，就能理解部分中极、高级，甚至大师级炼金领域的知识。
这殖装给炼金术士带来的提升根本无法估量！（大概率受殖装品质、材料影响）
而且，苏伦也瞬间想到这殖装和自己诡偶师的职业者契合度极高。
他现在他控制傀儡的数量已经达到了瓶颈。
单纯的增加精神力会提升操控数量上限，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没解决，那就是“多心多用”的能力已经达到了上限。
而这个【渎神者】不就是“多心多用”的进阶？
殖装就是炼金术士身体的一部分。自己脑子不够用，只要弄一颗超强大脑炼制成殖装，这不就直接拔高了这个能力？
这个世界某些神奇生物本身就具有比人类更适合思考的大脑。
比如龙族天生就能理解高等法则和龙语魔法；深渊邪眼、夺心魔什么的生物，也有着超出人类太多的超强大脑；还有，镜先生手里还有一颗堕落天使的大脑，不是也可以？
......
卢西恩：“这件殖装的融合条件，对于普通职业者来说非常苛刻，那需要超高的精神力、脑域开发、脑力、认知能力，品阶越高越困难。不过...我觉得阁下应该可以试试。你这种程度的傀儡师，我也是我毕生从未。”
“嗯。”
苏伦听到这话，也没再多说。
有这位大佬开口，那本炼金手稿大概是妥了。
他也没多耽搁，直接那自己曾经剥离的那些情报都通过精神交流的方式表达了一遍。
天神位面的一切情况，法师团、魔法体系、神明、圣教军...除了关于自己的情报，都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正常要说个十天十夜的情报，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在思绪里过了一遍。
而且让苏伦意外的是，眼前“卢西恩”半点没有什么一下子接受太多情报，而有“消化不良”的意思。
让苏伦总感觉，这种方式不就是数据传输嘛？
这...还真是生物计算机了。
情报交流完，苏伦就站在了那里。
“卢西恩”似乎也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那些情报。
半晌后，实验室里再次响起了声音：“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他直接说道：“朵拉，通知军部赶过来的人，准备围杀那个天神族圣子！”
朵拉严肃道：“是，老师！”
就是这话音刚落，四周的一面墙上，炼金光屏就亮了起来。
“光影传输”在炼金领域并不算太高端的技术，很多魔法水晶炼制的诅咒物都能办到。
但画面如此清晰的，苏伦也是第一次见到。
再一看，那一块块屏幕上，正好就出现了图书馆里的监控画面。
而好几张画面中，正对着一个穿着长袍的年轻人。
苏伦一眼就认出这家伙是弗兰克·麦克亚当。
然而就是监控画面亮起的瞬间，这位天神族圣子也发现自己暴露了。他猛地抬头，突然转脸看向了监控水晶。
仿佛隔着屏幕，与地底的苏伦几人对视了一眼。
不过，就是暴露这一瞬间，图书馆里突然亮起了一个超大炼金阵，瞬间将空间封印了起来。
弗兰克看到这一幕，满脸冷笑，额心隐藏的竖眼一睁，【万象真解】的光芒照出直接就在空间封印上洞射出了一大洞。
苏伦之前见过这家伙的手段，倒是半点不意外，只是呢喃了一句：“果然又变强了...”
就逃生手段来看，他甚至觉得这家伙不比自己弱。
能走也太正常了。
而一旁的十九号和朵拉却第一次看到这手段，满脸凝重。
这个能轻易困住八阶职业者的困阵，竟然如此就破了，她们也无法想象有什么手段能拦住那个家伙。
......
弗兰克知道自己被发现，从容不迫地破开了禁制，也没再图书馆多留就悬浮飞了出去。
就这时候，学院里埋伏的玛法顶级战力们也纷纷动手。
十多个八级改造机械战士，两位准九级改造的机械战士齐齐动手，战斗动静极大。
一瞬间，偌大的校园各处都炸起了火光。
苏伦知道那些机械战士很强，但这弗兰克非常特别。【万象真解】能将一切能理解的东西分解为基本粒子。
仅仅是机械手段想留下他，几乎不可能。
他看着屏幕里的战斗，眉头也微微一皱。即便是觉得玛法有一些手段，他也不看好能杀掉这个弗兰克。
就这样，校园里的动静越打越大。
玛法这边也调集了大部队过来，各种超强装备也陆陆续续地架了起来，各种奇奇怪怪的能力者也就位了。
那圣子弗兰克再强，也不可能一人和国家级战力硬抗的。
苏伦觉得这家伙应该要逃走了。
可突然，实验室里又响起卢西恩的声音：“那圣子一会应该就会硬闯皇宫立威，朵拉，你通知哈里斯三世小心。”
朵拉：“是！”
然而就是这话音未落不多久，监控画面中，卢西恩突然就朝着北方瞬移了过去。
几次瞬移，已然出现在了玛法皇宫前。
苏伦看到这神奇的预判一幕，诧异地问了一句：“前辈，你这是预言能力？”
他很好奇，一个走机械系的炼金术师，还会神秘系的预言？
然而，卢西恩却时候道：“不是。只是根据现有情报做出了推算，得出了可能性最大的一种结果罢了。数据不会被主观意识的影响。只要有足够的数据分析，甚至【渎神者】得出判断，比你自己的更了解自己。”
“...”
苏伦一听这话术，这特么不就是“大数据分析”？
这【渎神者】殖装强，还是这位卢西恩大师转化的半机械生命强？
停顿了一下，卢西恩又多解释了一句：“之前从你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这个圣子弗兰克是自负型性格。从心理学上说，膨胀的力量和身份陡然拔高，会让他骄傲更病态。特别是之前被你断了一臂，让他更想做出一些引人注目的大事件，在天神族人面前证明自己这个‘圣子’的不同。而且，现在玛法的军力把位面通道围堵了起来，天神位面死伤不小，那些家伙也急需要一些死亡威慑，震慑炼金位面的人。击杀玛法皇帝就是最好的震慑之一。所以我推算出，他会去皇宫。就刚才他表现出的战力，推算结果是，他只有17%的可能性杀掉哈里斯三世。但很遗憾的是，他有97%的可能会请神明意志降临...推算的结果是，哈里斯三世必死。”
语气毫无感情波动，冷静的真就像是机器一样。
皇帝都要被干掉？
苏伦听到这话，眼角微微一抽。
这轻描淡写的分析，完全不像是再讲述一个可能让玛法天崩的事实。
这像是“预言”的分析能力，真的好强啊。
可真会发生？
苏伦将信将疑。
大数据分析也有误差的时候。
可一旁的朵拉听着似乎深信不疑，她惊道：“老师，陛下会被杀掉，您不出手吗？”
卢西恩依旧回应道：“不值得。我现在出手，会让位面入侵战争提前分出胜负。”
语气理智得近乎冷漠。
他似乎半点不在乎一个皇帝的死活。
不是不能，是不值得。
苏伦听到这话，目光一凛，但也理解。
玛法明面上的战力就是各种机械战甲，而这位，就是玛法的“底牌”了。
位面战争这才刚开始，底牌就暴露了，必然会对影响有负面战局。
皇帝死了还可以再立，但卢西恩却暂时不能暴露。
至少，不值得为了一个大概率留不下的圣子暴露。
而且即便杀了，也对阻止位面入侵没有任何正面影响。
......
实验室里的气氛突然就因为这段分析变得十分凝重。
苏伦仔细看着监控画面，也十分好奇，事情到底会不会朝着卢西恩推断的结果发展。
画面中的战斗还在继续。
卢西恩的分析也在继续。
“那圣子是佯攻西门，他已经发现了哈里斯三世藏身的位置了。”
“他想在贫民区用大规模杀伤魔法杀人取乐。朵拉，让军部启动灭神炮，逼他离开德兰街区。准备迎接外神意志降临，启动猎预案。”
“...”
苏伦越听越是心惊。
虽然他自己也提前预判了一些那弗兰克的行动，但绝对做不到这种精准。
卢西恩分析的几乎每一步，都精准地预判了那弗兰克的行动。
黑先生也有类似的预判能力，但那是通过临战读心术读出来的。
而这位，纯粹是通过情报数据分析出来的，果断得似乎丝毫都没被情绪因素所影响。
听着听着，苏伦已经完全被这能力给折服了。
他脑子里想到了很多。
这【渎神者】的殖装，对于任何炼金术士来说，几乎都是顶级契合的殖装啊。
......
那圣子弗兰克现在本体都有八阶职业者的战力，又几乎精通一切同阶法则。
他不被克制，却能克制一切。
没人能杀掉他。
大战持续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如卢西恩推算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
神明意志降临，弗兰克天神下凡，发出了一招神术，洞穿了皇宫禁位团的一个八级改造机械战士，洞穿了一件顶级防御宝物，把玛法皇帝哈里斯三世被当场斩杀。
玛法皇帝...
死了！
死在了这个目前无人能挡的神术之下。
玛法没输在护卫的战术和勇气上，而是位面上限的碾压差距。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弗兰克用此举仿佛证明了自己，大笑着扬长而去。
看着监控画面中一片狼藉的玛法皇宫，苏伦脸色也十分凝重。
实验室里沉默了许久没人说话。
这时候，卢西恩声音响了起来：“情况很糟糕啊...”
陈述着糟糕境况的语气，依旧平静。
－－－－－－题外话－－－－－－
感谢‘道行僧’10500币，‘0衔尾蛇0’1500‘开心坏人’、‘焰红雪’...感谢几位大佬的经常性打赏。
第五一九章 去往龙之国
玛法皇帝“哈里斯三世”死了。
苏伦看着显像水晶上那个半边身体都被神术分解掉了的尸体，目光里满是凝重。
其实如果那哈里斯三世身边有八阶的传统职业者护卫，或许都没那么容易死的。
可惜全是机械战士。
这些为了战争而存的机械战士虽然战力生勐，可终究对抗一些神秘魔法的手段差了些。
【S-009-万象真解】几乎天克机械战士的各种手段。
苏伦心中微微有些无语：“这么强，打不过啊...”
也不怪机械战士被克制，实在是对手太特别的了。
有真神卷顾天神族人，战力真的不能用寻常眼光估量。
收割了那么多情报，对天神位面了解越多之后，苏伦才越发知道这弗兰克不好惹。
之前遇到的那个圣教军算是亿中无一的高手，那么这有三眼异像的天神族人就神明都追着喂饭吃的绝顶天资。
在天神位面，弗兰克都是连各大帝国皇帝都要跪拜的圣子，是真正能承载神明意志降临的“神降之躯”。
这几个月不见，他本体战力就有了八阶水准。再有那BUG般的天赋，真要走，九阶职业者也没把握能留下。
何况还随时有神明庇护。
想到这里，苏伦眼中也掠过了一抹无奈。
打不过的敌人，这就很无解啊。
以前他才触摸到炼金术的时候，总觉得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可现在迈入七阶，已经触碰到了顶级职业者的门槛，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那些“高个子”之一了。
位面战争爆发，也是他们这些人首当其冲的。
低阶职业者或成炮灰，或被奴役苟活，但唯独越是高阶职业者，越是拼死挣扎一二的。
而且不说生死，他还渐渐有了那种想把成就了自己的炼金术延续下去的想法，且这股念头还越来越强烈。
......
实验室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一旁的十九号眉头紧皱，似乎在考虑自己是否能挡得住刚才那一下。
而朵拉这位玛法大校则是目光如刃，眼睁睁看着自己帝国皇帝被当众斩杀，作为职业军人的她手背青筋鼓胀，显然内心不平静。
苏伦看了看眼前缸子里的大脑，这位“卢西恩”没有开口，他也就没说话。
死一个皇帝，动静虽大，但对玛法国力损失其实不算太大。
然而没等多久，那个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刚才我用已知的情报做了八次战棋推演，但每一次都是同样糟糕的结果。位面通道会越来越稳固，我们没有关闭它的可能。即便我们做好充足准备，最多五年，玛法帝国就会全线溃败。十年之内，整个炼金文面就会全面沦陷。单单是靠我们炼金位面目前拥有的战力来说，必败无疑...”
听到这话，实验室里的苏伦眉头一皱，朵拉和十九号脸色同时色变。
“战棋推演”通常用在两国交战中，参谋和智囊团会根据现有情报进行一些展示推演，提前预测出一些结果。
情报越完整，推演出的情况就越准确。
换做人来判断，或许还会受到主观意识影响，但眼前这位...
刚才见识了这位的精准地推演能力之后，苏伦也对他能力可不会怀疑。
而且，这个结果，他之前和镜先生讨论的时候也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
现在的炼金位面就像是被困在了陷进里的猎物，外面有猎人举着枪。
如果跳不出困局，几乎死路一条。
因为早有预料，所以苏伦心中很平静，一脸静听下文的表情。
既然推算出了结果，他也想听听这位玛法幕后大老改如何应对。
却不想这时候卢西恩问出了一句好像前后没什么关联的话来，“苏伦小友，你知道为什么我让朵拉邀请你在图书馆见面吗？”
苏伦脑中思绪一转，猜测道：“因为...黎明？”
“你很敏锐。”
卢西恩的声音听着有了一旦拟人的赞扬语气，又道：“现在这局面，正常情况来说炼金位面的根本没有任何胜算的，这看上去是既定的命运。但...宇宙里隐藏着很多秘密。命运可以决定99.99%的因果，还有一丝，就是‘混乱变数’。”
苏伦：“变数？”
卢西恩：“对。这是我拿到了那本艾萨克前辈的炼金手稿之后，领悟到的一丝命运法则。那位掌握命运的半神，留下了那些炼金笔记，就是给这个时代留下了变数和希望。”
苏伦：“所以，你觉得我们黎明是变数？”
“不，并不是。”
卢西恩否认了这个说法，道：“我刚才的推演中计算过目前已知的一切因素，哪怕是贵组织的镜先生进阶九阶之后，依旧是同样的战败结果。”
“...”
苏伦听着表情如常，因为镜先生也说过这样的话。
位面战争不是一个九阶能逆转的。
他问道：“所以...您的意思是？”
卢西恩解释道：“我推演出战争的结果，两大帝国是必然会崩灭的。但文明的火种却需要延续。而这正是你们黎明的理念和你们正在做的。没有任何组织比你们更适合了。”
“...”
苏伦听到这话，瞬间恍然。
原来并不是把黎明当成救世主，而是这位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
这话让人嗅到了一股大厦将倾的危机感。
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浓浓消沉。
朵拉和十九号也都神情严肃地听着。
卢西恩又道：“你手里有【天空战堡】的完整图纸吧，我可以先看看吗？当然，我可以保证，这图纸只会有我知道。”
“当然。”
苏伦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就将完整的图纸拿了出来。
厚厚一叠精密图纸就浮现在了实验室的空气里。
好半晌后，卢西恩仿佛阅读完毕，又道：“有这图纸，文明之火延续下去的希望更大了。”
他问道：“苏伦小友，你可介意我把这图纸用在文明延续的事业上？”
苏伦：“当然不介意。”
实验室里安静了片刻，仿佛那位半机械生命又在推演什么。
突然，卢西恩理智的语气又响了起来：“朵拉，通知你的爷爷那边，让军部立刻行动强行夺取议会权利，玛法进入紧急状态。现在立刻执行三个方案：第一，答应鲁英的联盟合作，在鲁英东岸建立防线，把帝国南部所有造船厂、机械工业陆续迁移至鲁英，准备好爆破设施，一旦沦陷，立刻炸掉所有沦陷区的船厂和机械厂；第二建造秘密海上钢铁舰岛，准备迁移去往西海，保存文明火种；第三，传送门附近战略性撤退，把战线拉长，做好长期打游击战的准备...”
一连三条堪称让玛法变天的决策就这样说了出来。
苏伦听着心中大为震撼。
毕竟位面通道在玛法，把造船厂和机械工业迁移去鲁英，等溃败之后，不留给天神位面足够的渡海工具。理论上说，海峡至少能让战争多撑住很多年。
这个决策没问题，绝对是最优的选择！
但...这几乎直接宣布将玛法帝国要解散了，这么几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大帝国的命运？
朵拉听着神情严肃。
苏伦也有些不理解，问道：“前辈似乎对玛法帝国皇室传承一点都不在意？”
卢西恩道：“对于文明来说，一个皇帝而已，没那么重要。即便是故人之后，我也并不觉得他们世袭当皇帝对机械炼金文明来说是件好事儿。当初我和昆盾建立机械帝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个觉悟。我们想建立的是一个学术自由的机械炼金国度，而不是一个供人享受权利的传统帝国。何况事实证明，擅长搞研究的机械师必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玛法现在被军火商已经几乎把持了国内经济命脉，这并不是一个好趋势。趁没动乱之前，让军方剥夺了权利，麻烦会最小。”
顿了顿，他又道：“相比之下，鲁英帝国的那位叶卡捷琳娜大帝目前表现出来的手腕，才更适合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要想这场战争更有利于我们炼金位面，她是最合适的皇帝。集结两大帝国的力量抵抗入侵，或许还能拖到奇迹出现的时候。”
“...”
苏伦听着若有所思。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这么大个帝国说解散就解散了？
他不太清楚玛法内部的情况，但既然这卢西恩能有这个安排，必然是有把握。
至于【天空战堡】图纸，就是最后一条路了。
极西有无尽荒海，那里有充足的资源和食物，只是没有没有陆地给人类生存。
如果能在海上建造钢铁城市，这问题能就解决长期生存问题。天空战堡改为海用，几乎没有任何难度。
最坏的结果是，鲁英在若干年后也彻底沦陷。
然后残存的炼金术师就乘坐钢铁舰岛逃往极西荒海，在无尽荒海上延续文明的薪火。
这是文明的“诺亚方舟”啊。
......
三条指令，把现在、未来和最坏的三种打算都算计在了里面。
苏伦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候，卢西恩又道：“作为之前交换情报的报酬...苏伦小友需求吗？我听朵拉说，你需要一批高级机械师建造【天空战堡】？这完全没问题。正好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单，机械工会里有一些天赋非常不错的中立机械师。我会安排人写推荐信，你可以带走他们，甚至还能带走一大批很优秀的学徒，那足以支撑你修筑出一座机械城。日后如果可以，希望你能让他们在战争中活下去。至于设备工厂什么的，也完全没问题。”
“嗯。”
苏伦微微叹出了一口气。
他这次来玛法帝都卡比特隆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找人找设备建造【天空战堡】的部件。
现在完美达成了，反而心中很沉重。
有卢西恩开口，苏伦招募的机械师团队甚至会比预想的更好，设备什么的也绝对是能拿到最好的。
他也看明白了，这也是给机械炼金一脉留些人才。
卢西恩又道：“还有一点...如果可以，我想我的弟子朵拉也加入你们黎明。她是天生机械师，未来必然能帮上你的大忙。而且她天赋对你的【天空战堡】意义也非凡。她也融合了【渎神者】，后续潜力非常大，会是战堡最好的中央控制系统。有她在，你能解放无数笨重的控制系统和省去不必要的操作人员，操控效率会极大提升。而且，战堡这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机械之躯选择...”
朵拉？
苏伦之前看到卢西恩存在形态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朵拉日后进阶的线路。
他们研究的方向就是“机械生命”！
一个庞大机械城堡如果有这么一个超强算力的智能控制系统，确实会有非常大的提升，甚至是质变。
可是...这可是个姑娘啊。
听到这话，苏伦偏头看了一旁的朵拉一眼。
如今朵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老师就是她最大的秘密。她很平静地说道：“我的理想就是成为机械生命。”
苏伦看到她这表情，就知道她的信念非常坚定。
机械是一种信仰。
玛法的机械爆改族本就是一种潮流，成为更完美的机械战士，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苏伦很能理解她的想法，便说道：“好！欢迎朵拉小姐加入黎明！”
朵拉听着这回应，神情肃穆，回应了一句：“谢谢。这是我的荣幸。”
变故来得太突然，她平静的眸光中倒影着苏伦的影子，心中思绪纷杂。
话说道这里，苏伦又问了一句：“前辈您呢？有什么打算？”
“我？”
卢西恩道：“机械帝国是我和昆顿一手建立的，我自然是要是要一直守护它的。”
苏伦听出了这平静语气下的决绝。
但卢西恩似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转而问道：“苏伦小友既然是我弟子的伙伴了，那么，你还有什么需求吗？现在趁着局势还不算太糟糕，我大概还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闻言，苏伦沉吟了片刻。
材料金钱什么的他也不缺，现在机械师和工厂也有着落，好像对玛法也什么需求了。
他说道：“如果可以...我想要玛法皇家图书馆的图书备份。我有一个相对安全的储存空间，那些图书也会得到很好的保存。”
皇家图书馆为了防止典籍损毁，通常能复制的都有会备份，就像是鲁英的镜像图书馆。
听到这话，卢西恩立刻就应了下来：“这是小问题。我也正好有转移图书馆的想法，放在一部分苏伦小友哪儿也正好。”
他说着，又道：“朵拉，学院备用图书馆那边的权限已经给你开放了，你帮忙先把这个事情处理了。然后把哈里斯皇族的宝库里那本艾萨克炼金手稿也拿出来交给苏伦。”
朵拉道：“是，老师。”
......
苏伦和十九号就跟着朵拉离开了地底实验室。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片。
玛法皇帝哈里斯三世被杀，整个帝都都陷入了混乱中。
没多久，军部宣布临时掌控了议会，也发布了袭击者的真实身份是天神族的圣子，全国通缉。
至于其他的，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比如军方暗中处决了一些嗅到气息准备搞动作的大军火商...
死了一个皇帝虽然造成了一些混乱，但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卢西恩的那三条指令并不为大众所知，毕竟那种指令发布除了造成恐慌，没有任何意义。
玛法帝都卡比特隆也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苏伦没去掺和那平静下的暗潮涌动，他在图书馆待了大半天，把玛法皇家图书馆的备用图书都收入了起来。
加上之前鲁英皇家图书馆，小虚空界里典藏了这个位面最多的知识典籍。
又多待了两天。
苏伦又搬空了十多个需要的机械工厂，和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实验室。
说来也巧，这些大都还是当初给斯蒂卡公主准备弄去北海建工厂的设备，都是精品。
另一方面，朵拉把卢西恩名单上的机械师们都召集了起来。
因为有现任机械炼金工会会长的介绍信，一切都很顺利。
两个“特级机械师”认证的副会长，还有各种初中高级机械师将近万人，再加上他们的重要家属浩浩荡荡数万人。
好在扩张后小虚空界足够大，容纳这批机械师还是很轻松。
进入小虚空界之后，朵拉才把真相告知了所有人。
大家才明白，他们是玛法机械炼金一脉留下的部分火种。
众人很快接受了现实，在小虚空界里开始锻造起【天空战堡】。
......
这一日。
玛法皇帝遇刺后的第五天。
距离玛法海岸线几百公里的碧蓝大海上，一艘巨大的黑帆帆船正在航行，正是永夜皇帝号。
玛法目前全国动员打仗，苏伦并没有多留，他要去龙之国那边。
海风徐徐，阳光正好，海鸥在甲板上找着木板缝隙里的面包碎屑。
苏伦坐在桅杆上吹着海风，翻开了手里刚拿到的【艾萨克的炼金手稿Ⅰ】，一看就入了神。
这就是记录了【渎神者】殖装的那本笔记。
但正文之前，手稿的扉页上还有这么一段话：“人类受限于认知，所以才会迷茫。但九阶之上的高等宇宙法则认知的本质是什么？是什么限制了我们认知不到那部分内容？是位面法则缺失吗，不，不仅仅如此！我在研究之后发现，某个无法描述的存在似乎给低等生灵的灵魂又或者大脑上，限制了一个‘神的禁令’，或者叫‘认知门槛’，它限制了普通人类觊觎神阶之上的能力。为了打破这个认知屏障，我走了太多太多的弯路...所以我有了这个设想，凡人是否能通过某些手段，理解到神阶生物眼里的世界？人类的大脑显然不足以办到，但宇宙中的某些脑力生物却可以。既然有了这个想法，那么，就用一种炼金殖装，来解决这个问题吧！”
“原来‘半神’是这个意思...”
苏伦看到这些内容，第一次对艾萨克爵士的实力有了比较准确的认知。
那位半神当初在写下这本手稿的时候的，他已经迈过了那道成神的认知门槛。
只是炼金位面法则碎裂限制了他点燃神火，凝聚神格罢了。
“半神”不仅仅是旁人的敬称，也是他本身实力的阶位。
苏伦仔细阅读者笔记上的内容。
一页又一页。
之前见识过卢西恩那个成品殖装的厉害，所以也想知道这殖装到底需要写什么材料。
这一看，主材料就是生物大脑，只要能承受炼制的，几乎都可以。
不过既然手札在手，苏伦自然是想弄最好的。
所以看到了最合适的选择的几种：夺心魔、深渊邪眼、堕落君王、梦魔、泰坦女王蜂...
理论上来说，大脑体积占身体比例越大的，脑力就越好，就越合适当成主材料。
可但凡最优选择的目标，都沾点神话色彩，极其难寻。
就像是卢西恩的那【梦魔独角兽】，就是S-级优选之一。
但那种神兽血脉魔兽可遇不可求，这位面能不能找到第二头都不好说。
苏伦的实验室里倒是有一些夺心魔幼体培育出来了。可那种存在太低级了，又不能满足需求。
然后，苏伦一路看了下去。
直到他在S级的主材料优选里，看到了一个艾萨克爵士都觉得是最顶完美选择的生物之一的名字：虚空虫母。
“【虚空虫母】的大脑具备超强可成长性，拥有几乎已知生物之最的脑力，是殖装最完美的殖装选择之一...”
苏伦之所以对这个选项在意，是因为之前在北海遇到过一个虚空位面通道。
他在那个诅咒空间里，也见过一头人类畸变后的虫母，阶位极高。
鸦大爷就是吃了那虚空虫母的一块肉，才获得了二向化的能力。
而苏伦自己进阶五阶时候融合【虚空行者的任意门】的时候，还知道了放逐那怪物的空间坐标。之前是没能力触碰那个位面。
但现在有了【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这件神王神器。
理论上，如果有足够能量支撑，他就可以释放那个神术连接上那个放逐坐标。
“如果那头被放逐的畸变虫母还活着的话...能不能弄回来杀了取材料？”
苏伦脑中念头一闪，就又打消了。
虽然虚空虫母寿命悠长，但那怪物即便没死，想来大概是神阶生物。还能空降降维，杀都杀不掉。
但这个念头一起，思绪就发散开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完美选择，苏伦也不愿意就这样放弃。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上。
突然！
他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宛如天雷炸响的念头：“咦...要是把那东西弄到天神位面去？天神位面的神明应该能杀掉吧？”
“也不对啊。到时候杀掉了，材料也不好回收啊。何况，怎么能弄过去呢...”
永夜号在疾驰在大海上，苏伦的思绪也飘远了。
休一天
身体不适，浑浑噩噩的，休息一天。
正好龙岛的剧情觉得不太精彩，整理一下剧情。
抱歉。
第一六九章 这波不亏（为一千月票加更）
得到了苏伦的许可，莎碧娜这才坐上来，开始了按摩。
因为是魅魔仆从，莎碧娜心底对主人有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她也不敢太放肆，仔仔细细地梳理放松着苏伦的肩颈肌肉。
“先生，你的肌肉线条好漂亮啊~”
莎碧娜指尖触摸着苏伦的身体轮廓，一边感慨道：“真不敢相信，您就职的是神秘系的傀儡师。这样的肌肉韧性，近战系职业者中也少有了。”
因为要按摩肩颈，身子整个趴在主人身上又显得很失礼，所以她只能努力撅着翘臀挺着腰，好让自己能够到更远的距离。这也让她的身子弯成了反弓，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相触厮磨。
苏伦仰躺在床上，这个角度正好。
抬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也不客气，伸手试了试了。
嗯触感很不错。
甚至有种意料之外的蚀骨柔软。
沉甸甸的，却不坠，魅魔的天赋让她拥有非常紧致的肌肤，这是普通人类无法达到的程度。
说是少婦，却宛如少女。
单说欢愉而言，这绝对能榨髓的绝妙身段。
有种叫做天生媚骨的风韵，
大抵说的便是这般了。
传说中的“魅魔”，果然非同一般。
突然的温热大手攀附了上来，莎碧娜非但没惊，反而挺了挺身子，让他更好上手。
看着那手并不算放肆，她又媚眼如丝地看了苏伦一眼，娇嗔一声：“先生，您是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哟~”
苏伦笑了笑。
伸出双手试了试。
嗯
盈盈不可握。
莎碧娜的桃子一直都是外城黑帮道上津津乐道，经久不衰的香艳话题。
当初十字会和蒸汽党两个帮会火并的时候，苏伦从蒸汽党那些战死的尸体上剥离的灵魂碎片，只要沾到女人记忆的，十个有八个都有这位黑帮大嫂的影子。
但旁人也只是想想罢了。
“屠夫”班纳的手段极其狠辣残忍，哪怕是干部，敢觊觎这位大嫂的美艳，也毫不手软剁碎喂狗。
苏伦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别人有念头却不敢尝试的壮举。
把玩了一阵，兴致不减，越发的爱不释手。
他手里忙着，也没忘记自己还有一些问题，“你之前说和我签订认主契约，你也会受益？”
这一点，苏伦却是不知道的。
“对啊，先生。”
莎碧娜满脸温顺地回应道：“传说远古时期的魅魔本就是深渊种族，她们通常会挑选强大的魔王认主。魔王的实力越强，作为仆人也会跟着受益变强。而且我传承的能力中也有一些相关的修炼秘法。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我现在只是有魅魔血脉天赋，而不是纯血魅魔。”
顿了顿，她看了看苏伦，眼中颤动着一股不言而喻的暧昧，黏了过来，道：“所以，主人你要常来呀，奴婢也想知道那些修炼秘法是不是真有用呢”
苏伦听了，也明白了那些“修炼秘法”是什么，嘴角微微一扬，手便从高耸滑落了下来，顺着腰间，扶在了圆润挺翘之上，拍了拍。
旁人只道这位黑帮大嫂的桃子妙不可言，却不知这圆润挺翘的触感也是极致享受。
知道少婦和少女的区别是什么吗？
你拍后者的脑袋，她会一脸疑惑地问：你打我干嘛？
你拍拍前者，她会立刻明白你要什么，含着媚眼自觉蹲下去。
莎碧娜这位黑帮大嫂，自然是后者。
“哎呀，先生，是腰带扣硌到您了吗？我帮您解掉好了”
“咦，您的大腿内收肌群很紧张呢，我可以帮您松解一下么？”
苏伦没多说。
莎碧娜不仅天赋异禀，撩人的手段也恰到好处。
这一切，也只有苏伦能体会深切。
画面旖旎，撩拨人的气息越来越浓。
莎碧娜很忙，额头也冒出了一层薄薄的香汗。
苏伦躺着倒是挺悠闲。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对了，我也打算找一门精神力秘法修行，你哪儿有合适的么？”
听到这话，莎碧娜抬起了埋着的俏脸，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抱歉，先生。我手里只有一部魅魔的专属修炼秘法，但那并不适合男性修炼。精神秘法本就是黑塔管制的禁术，也非常稀有，发现的大都是一些残片。而且一经发现会立刻登记上报。之前即便是有，也被送入黑塔了”
“嗯。”
苏伦听着她解释了一番，也表示理解。
精神力秘法和呼吸法不同。
呼吸法几乎谁都拿着都能练，无非吐纳效率高低的差别。
而精神秘法修炼后则会改变人的一些“精神层面”的东西。
苏伦如果要强行修炼莎碧娜魅魔的秘法，大概也是行的。只是日后可能傀儡师不太适合，拈花指飞针杀人的活儿可能更强。
莎碧娜看着苏伦皱眉，作为仆人的她略有一丝惶恐，又解释道：“空间秘法和精神秘法都很稀有，但最近会来很多内城职业，黎明城的中环和核心城区的开荒进度会很快，到时候应该会发现一些。我会给主人多留意的”
“嗯。”
苏伦点点头。
现在有了莎碧娜这个这女仆，也就相当于他掌握了一半的伞组织情报网。
再加上黑先生那边的一些情报，他要再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其他途径也就很难了。
苏伦想想，又说道：“对了，我想弄些傀儡秘法。你知道“戏法师”劳埃德最近在城里么？”
莎碧娜一下猜到了他要什么，“先生，您想要他的那傀儡奥义【木偶剧场】？”
苏伦点点头：“嗯。”
莎碧娜眨了眨眼，问道：“那家伙上次被主人斩掉了炼金人傀，现在都没出门，一直都在奥利弗家族的大本营里。先生，需要我帮您解决掉他么”
苏伦摇摇头，“不，我要亲手杀掉他。”
他需要的可不仅仅是秘法，还要能杀掉剥离经验。
听到这话，莎碧娜美眸一转，似乎想到什么，又道：“这样的话，奴婢倒是有个注意说不定，还能给主人拿到一件很不错的空间【封禁物】呢”
苏伦一听，神情立刻亮了起来。
搞情报的人，果然把人性拿捏的死死的。
毕竟剥离技能有一定的随机性，苏伦并不保证一定能拿到想要的。
但莎碧娜口中的那计划要成了，苏伦不仅能杀掉那劳埃德，或许还能拿到完本的【傀儡奥义·木偶剧场】。
“先生，您不用担心的，房间有特殊的隔绝阵法，外面不会有人听到动静的。您想怎么都可以唷”
“主人，您对奴婢的服务还满意么？只要您想要，我都可以的~”
不多时，性致已浓。
房间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粉红雾气，偶尔听得一声声软糯酥骨的靡靡之音。
媚态尽显的莎碧娜第三次开口问道，“先生，我可以上来么？”
s这是小章加更。作息乱了，正式更新不出意外在18点，或许更晚。
第五二零章 再见尤塔
永夜皇帝号离开了玛法之后，径直去了鲁英。
现在没了交战区，海船往来也方便了很多。
苏伦在鲁英北方的加都朗特港，拿到了叶卡捷琳娜许诺他的那艘古斯马奥飞艇。
有了这飞艇为基础，改装【天空战堡】的成型时间会大大缩短。
然后永夜号一路朝着西北航行。
即便是路过了鲁英帝国，苏伦终究也没去皇和叶卡捷琳娜见一面，问问那喜当爹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该说的她之前已经说了。
苏伦只是觉得，见一面，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称帝后的叶卡捷琳娜让他觉得越发生分，终究是和那个眼里有诗和远方的喀秋莎越来越不同。
他觉得需要一些时间去沉淀一些思绪。
就这样，永夜号一路西行。
......
这一日，天气晴朗。
桅杆上，朵拉坐在上面吹着海风，眺望着远方。
甲板上，黎明团众人像是往常一样决斗、打牌、钓鱼、吹牛打屁...
航行的日子虽然枯燥，可也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朵拉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本以为这黎明组织里的海贼团，和其他海贼团没什么区别。但加入之后才发现，这不就是她除了成为“机械生命”之外，那个梦想乘船去世界尽头冒险的理想团队吗？
这些日子她的工作是帮着改造永夜号的火炮系统，也很快融入了这个新团队，
她发现黎明团里的大家都很好相处。
没有任何人因为她曾经是玛法大校军官，是海军海大元帅的孙女而有异样眼光。
反而没有什么身份，没有背负的军部任务，以一个自由冒险者的身份活着，朵拉觉得心情非常轻松。
乐观开朗之后，她也因此认识了很多人。
“第二力士”巴雷特，“第一航海士”塔尼，“第一垂钓手”来希特，“第二剑客”黑羽队长、“第一大胃王”...
至于为什么战力相关的总是第二，因为第一就是团里的两位团长，苏伦和千条。
朵拉上船后这才知道，原来苏伦和千条姐是关系很特别...
她也才知道那个黄金战天使羽翼的女战士叫“十九号”，曾经拉斐尔大公秘密实验基地旧灵敦地下城的最强超级机械战士。
作为梦想成为机械生命的朵拉，也和十九号很快就熟悉了起来，成了朋友。
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关于人生和机械技术的。
短短几日，朵拉就觉得一切都比预想的好。
只是偶尔的时候，她也会像是现在这样，坐在桅杆上看着海，回望一下玛法帝国的方向。
强盛的帝国虽然目前依旧，但它即将不复存在了。
老师推演了帝国注定要溃败，提前做出了做合理的安排。
朵拉没有任何质疑。
作为曾经的职业者军人，她的心中滋味百般，好像没有“国家”和奋斗的目标了。
但又有些矛盾。
现在...
她好像有些喜欢上现在的生活了。
脑中思绪纷杂。
突然，视野里走出来了一个人来。
朵拉低头看去，心中轻咦一声，“这家伙怎么舍得出来了？”
上船之后什么都挺好。
但让她略微意外的是，总是见不到苏伦的人。
哪怕是吃饭的时候也几天难见一次。
一问，大家都习以为常，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苏伦先生”一定是在修行中。
传统职业者确实需要大量的时间在修行上。
朵拉也有些敬佩，那家伙这么强，确实有强的原因。
机械实验室就在船长室附近，她偶尔路过也观察过，那房间里确实会时常溢散出让人心季的恐怖能量。
以至于她确认这家伙是闷在屋子里修行，而不是弄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不过，现在他居然舍得出来了？
就是脑中思绪飘转的时候，她还看着那家伙抬起头，朝着她打了个招呼道：“朵拉小姐，我离开一趟。”
朵拉本能地应了应声：“哦。”
就这时候，头顶瞭望台上的洛洛塔也笑着招呼，似乎猜到了他要去哪儿，也不客气道：“苏伦先生，要去寂静森林吗？可以的话，带点水果就更好了，最想念暴雪城的‘碧浆果’了~”
那家伙笑了笑：“好。”
再一看，空间波动一闪，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甲板上。
朵拉知道洛洛塔是千条的弟子，也是一名很厉害的剑客。
只是没想到苏伦这杀人如麻的家伙，竟然这么好说话，好像对谁都挺亲和的。
虽然她总觉得那笑容很可恶。
就是这抬头的功夫，头顶的洛洛塔看到了她，也咧口白牙笑道：“你好呀，朵拉小姐。”
朵拉笑回应着：“洛洛塔，你在上面待了一整天，不累吗？”
“累也要坚持啊。老师叫我听风练剑，感悟自己的霸气呢。”
洛洛塔说着，捧着剑跳了下来，落在了桅杆上，又道：“我也看着朵拉小姐在桅杆上好久了，是不太适应航海生活吗？”
她也很喜欢这个给永夜号改装了火炮舰防系统的新成员，大家都挺喜欢她的。
那套顶级科技的火炮系统让永夜号的海战能力提升了十倍，这是让黎明团实力大增的“技术人员”！
大家都说，要多关心这位苏伦先生好不容易招募来的新伙伴。
朵拉笑了笑，回应道：“不。我只是想吹吹风。”
她瞬间收敛了眼底的那一抹异色，随口问道：“那家伙要去暴雪城？”
洛洛塔听着她最里的称呼，眸子一转，笑道：“是啊。不缺过确切地说，苏伦先生是要去寂静森林。”
朵拉看着视野穿出的海岸线，也知道这靠近是北方冰原冻土区域，好奇道：“寂静森林？”
有什么值得那家伙单独去一趟的？
洛洛塔神秘一笑：“因为寂静森林里有苏伦先生的一个达鲁族好朋友。他大概是去看望那位朋友了。”
“好朋友？”
朵拉也听说过达鲁族。
曾经的鲁英奴役生意很发达，兽化特征的亚人是最人们的奴隶。
洛洛塔脸上挂着戏谑，“对啊，达鲁族的朋友。”
因为自己的老师的缘故，她和苏伦早就很熟了，可不会的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调侃道：“我问过老师，她说苏伦先生有一个白狼族的朋友。还长得非常好看的呢~”
“呵...”
朵拉一听，微微翻了翻白眼。
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突然想到了鲁英那个新登基叶卡捷琳娜大帝。
有了号称“鲁英第一绝色”的妻子还不够？
......
苏伦连续几次空间位移，就从几十海里外的海面上，瞬移到了暴雪城。
他在高空俯瞰了一下这座城池，脑中也闪过了一些画面。
在这里，他认识了那个喝酒就会醉的喀秋莎，也解救了被当成奴隶卖的尤塔。
再一算时间，已经是几年前了。
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三阶入门职业者，如今一晃，已经是七阶的顶级职业者了。
自从镜先生宣布寂静森林有她庇护之后，鲁英的大型奴隶团也再没有人敢来这边了。
奴隶生意萧条之后，暴雪城也没落了。
城里稀稀疏疏没几个行人。门店也大都闭门歇业。
苏伦看了几眼，也没多停留，便朝着森林的方向又瞬移过去。
大概是因为少有人活动的原因，几年没来，寂静森林里的树木越发茂盛。
路过森林外围的时候，也有感知到了一些冒险者在猎捕魔兽，但早已没了曾经那些猖狂的大型猎奴团。
而且森林中层区域，也渐渐能看到达鲁族部落的影子了。
苏伦一路朝着翡翠圣地的方向瞬移过去。
原本需要十天半月才能抵达的路程，不过一刻钟的后，他就看到了那块像是镶嵌在雪地里碧玉翡翠的天坑。
站在了曾经和尤塔带着他进入圣地的瀑布悬崖边上，苏伦看到了视野远处那颗巨型灰榆。
因为有了神明的庇佑，达鲁族的圣树也越发茂盛。
苏伦轻抚了一下腰间一直挂着的狼爪护符，嘴角微微扬起，也有些期待和尤塔再次相遇，滴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尤塔现在干嘛...”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路过，自然是要来看一趟的。
......
然而，就是苏伦出现在悬崖边上的时候，森林里一队巡逻战士立刻发现了他的气息。
“阿库，有外人来了！”
“嗯，我嗅到他的气味很特危险，来人非常强！米克，你快通知族里，我去盯住他！”
“...”
几个人影在林中窃窃私语了几句，就各自闪开了。
他们隐藏得很好，以至于苏伦半点都没听到动静。
不过，灵魂感知中，却清清楚楚地出现了三个偷偷摸摸靠近的家伙。
“咦？”
苏伦轻咦了一声，把脸朝着森林里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他现在的感知能力极强，能瞒过自己的，对方的实力也不弱。
然而就是这没有收敛的一眼，对方也知道被发现了。
倏地，三个人影闪电般冲了出来。
领头的是一只身长七八米的壮硕白狼，身边还有一虎一豹。
不是魔兽，而是兽化的达鲁族人。
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先把“入侵者”抓起来。
“好快的速度啊。”
苏伦余光撇着那三道身影，心中滴咕了一句。
但他可不想被人按倒在地，便抬手超前一举，一股无形的空间屏障挡在了身前。
因为知道这里是达鲁族的领地，他也没有用攻击手段。
三个身影风一般而来，然后就像是陷入了泥坑一般，四周的空气逐渐黏稠，速度也越来越慢。
三人脸色勐变，这才知道对手的强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待得三人靠近苏伦五米之外，已然被控制在了半空中。
那头白狼反应最快，体表毛发银针般倒竖，突然暴起一团气浪将自己反推了出去，挣脱了【空间禁锢】术式的束缚。
“咦？”
苏伦看着略显诧异。
能挣脱他这目前术式，无论实力还是临战能力都不弱了。
看着这白狼有些眼熟，他轻喝了一声：“阿库？”
说着，摘下了帽子。
那白狼刚挣脱还想来解救伙伴，可听着有人叫出了自己名字，定睛一看那人摘下帽子露出的脸，他也诧异地回应道：“苏伦先生？”
这白狼不是别人，正是尤塔的弟弟阿库。
苏伦之前就觉得眼熟，只是灵魂波动变化太大，让他没敢第一时间确认。
曾经那个二阶的白狼族屁大小子，现在竟然都有五阶实力了？
变化真大啊。
苏伦回应了微微一笑，点点头，也放下了两个被控制住达鲁族人。
这一看，这两个也见过，就是以前阿库身边的达鲁族少年，还记得名字，叫达尔和乌蒙。
达鲁族有兽化血脉，成熟周期比人类短很多，几年就能从幼年长到青年。
这几年不见，变化确实惊人。
阿库也确认眼前的闯入者就是苏伦，脸上从谨慎变成了惊喜，欢呼道：“苏伦先生，您回来了啊！”
......
几年前苏伦不仅救了尤塔和很多达鲁族人，还因为他和镜先生两个“誓约之人”的到来，把达鲁族带出了绝境。
对于达鲁族来说，苏伦是非常特别的恩人。
阿库褪去了兽化形态，小跑了过来，满脸兴奋道：“哇...苏伦先生，您到底什么实力，怎么会这么强？！我还以为我这几年已经变得够强了，没想到竟然一个照面都没撑住...”
他身边两个虎朋豹友也认出了苏伦，满脸震惊地附和道：“噢，刚才要不是苏伦先生收手了，咱们可就糟糕了。”
败给了苏伦，他们也半点都不气馁了。
苏伦听着微微一笑，多解释了一句：“我已经进阶七阶了。”
不是他们不够强，而是差了两个大阶位。
“七阶？”
阿库眼前一亮，感慨道：“苏伦先生果然很厉害啊。”
说着，他想到了什么，这才进入正题问道：“苏伦先生是来找姐姐的嘛？”
“是啊。”
苏伦点点头。
阿库表情显得很激动，仿佛迫不及待想把这消息给他姐姐出传过去，道：“果然啊...我姐姐说，您一定会再来的。”
苏伦眼角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问道：“你姐姐呢？”
阿库道：“在圣树那边呢。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祭祀仪式。她现在是族里的大德鲁尹，要负责祭祀的。”
他说着，连忙朝着身边的伙伴道：“噢，达尔，你快去通知族长和我姐姐，说苏伦先生回来了！”
苏伦摆了摆手，哭笑不得道：“不用这么兴师动众。我直接过去就好了。”
“啊...？”
阿库有些迟疑，“可是...族人们知道苏伦先生来了，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苏伦可没把自己看得太特殊，摇头笑道：“就这样就好。”
阿库看他坚持，也没多说。
其他人还要巡逻，就他一人领着苏伦去了翡翠圣地里。
......
祭祀对于达鲁族来说是很神圣的集体活动，圣地里的人都汇聚在了圣树下。
苏伦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虔诚的颂唱着赞美自然之神的诗歌。
空气中弥漫着榆树花瓣的清香。
他也没去打扰，隔得老远就看着。
远处的祭坛上，一个身着达鲁族的盛装的女子正在跳着祭祀之舞。阳光倾洒而下，那头银发照的格外耀眼。像是弄笼罩在一层圣光下，她浑身上下都流露着圣洁的光辉，散发着超凡脱俗的美丽。
尤塔也早就发现他了。
苏伦看过去的时候，那目光也正好看了过来，严肃祭祀的俏脸中，偷偷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就是这对视的一眼，两人瞬间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熟悉感油然而生。
苏伦粲然一笑。
他就站在一棵树下，安安静静地看着整个祭祀结束。
达鲁族人们也早就嗅到了外来人的气息，突然有一个人类造访圣地，他们也很意外。
苏伦在翡翠圣地待了一段时间，绝大多数达鲁族人都认识他。
即便没见过的，也听说过。
祭祀一完成，一群人就热情地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
“苏伦先生回来了！”
“哇...苏伦先生，好久不见了。”
“...”
苏伦被人群簇拥着。
阿库也在一旁说着如今的苏伦先生如何厉害。
狼婆婆和鹿族长邀请苏伦去了圣树树屋里，表达欢迎的同时，也交流了一下几年达鲁族的变化。
因为能重新联系上神明了，达鲁族也越来越好。
苏伦明显感知到了，圣地里的强者也越来越多。
曾经最强只有两个六阶的达鲁族，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七阶了。
苏伦也把位面入侵的情报分享给了鹿族长一众长老，提醒他们要多加防范。
......
屋子里，魔法灯照得明亮。
会议在严肃的气氛中结束了。
狼婆婆看着苏伦，慈祥地笑道：“尤塔，你就陪苏伦在森林里走走。我们这些老骨头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晚点的时候会有欢迎晚宴，记得回来。”
一众长老们也都很友善地笑了笑。
尤塔：“嗯。”
看着一众长老们了离开，她一直严肃的表情突然就绽放出了笑容，跳起来给苏伦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苏伦先生，好想你呀。”
活泼俏皮的样子和刚才那个严肃的大德鲁尹截然不同。
苏伦搂着她的腰肢，也调笑了一声：“你都是大德鲁尹了~”
两人好像很久没见了，但好像也才刚分别不久。
相拥一刻，那股亲密感立刻涌了上来。
尤塔咧口一笑，眼里晶莹闪动，激动又欣喜，“好像过了很久了啊。苏伦先生怎么才想起回来看我呀？”
苏伦想了想上次离开后的经历，说道：“说来话长，发生了挺多事情的。”
尤塔眨了眨眼，“那我们去森林里走走，边走边说？”
苏伦道：“好啊。”
两人就离开了树屋，漫步在了树林里。
苏伦问了尤塔这些年的日子，她的回应几句话就说完了。
大德鲁尹的职责很重，她肩负了振兴族群的重担，又要负责和伟大的神明沟通，培养新的德鲁尹的任务，几乎都没有出过圣地。
“所以，每天都在这样忙碌中度过了...”
尤塔说着，又看了看身边的苏伦，俏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再然后，突然苏伦先生你就回来看我了...真的好开心呀！”
苏伦刚想说什么，温润的娇躯又小鹿般蹦跳入怀中，他伸手环抱了起来。
几年不见，尤塔除了实力已经进阶七阶，浑身上下也都流露出了成熟的气息。
单薄兽皮的衣裙掩饰不住那矫健傲人的身段，狂野的美在森林里毫无掩饰。
达鲁族表达欢愉的方式和比人类直接多了，尤塔也全然不介意，反而调皮地直白道：“苏伦先生感觉怎么样？”
苏伦笑了笑：“很好的啊。”
尤塔咧口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这话一出，阳光仿佛都变得炙热，清风也变得温柔，森林里树木沙沙作响，像是喜悦得舞动了起来。
尤塔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苏伦脖子上，她身上突然涌起了一股浓浓的自然之力。
两人被清风拖着浮空而上，很快就来到了森林顶上。
再一看，他们已然飘落在了一棵巨树的树屋里。
树屋倒是和几年前一样，只是明显有修葺的痕迹。
苏伦看着她这一手炉火纯青的自然法术的运用，也赞叹道：“尤塔变得很厉害呀。”
尤塔狡黠一笑：“苏伦先生也变得很厉害呀。”
说话的时候，她臀后那素白狼尾还很开心地摇了摇。
苏伦搂着，轻抚了一下柔软的狼尾，又顺着腰肢轻抚而上。
尤塔俏脸上也满是开心的笑容。
许久未见，感觉真的挺好。
树屋没了旁人，只有清风、阳光、树叶，和一片旖旎。
......
两人交流着，苏伦也大致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
尤塔听了也颇为感慨。
人类的世界对达鲁族来说太过复杂，什么北海称王、鲁英政变、玛法皇帝被杀...那些争权夺势看着精彩，尤塔却没什么兴趣。
她只关心苏伦。
不多时，木屋平静了下来。
两人仰躺在柔软的兽皮垫上，看着天空的白棉花般的云朵。
尤塔侧躺着，毫无遮掩的肌肤大片暴露在空气中，她贴在苏伦的心口听着心跳。
这时候她也注意到了苏伦身上图腾的光泽越发显眼，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便问道：“苏伦先生，我刚才有发现你的精神力很强，好像是达到‘神游’的瓶颈了。你的【蚀日】图腾已经满溢了，是有想准备突破？”
“是啊。”
苏伦搂着尤塔，轻柔地摩挲着。
尤塔以前身段就婀娜挺翘，不说多巍峨，但也恰到好处。
但好像尽力了欢愉过后，都会勐涨发育一段。这几年没见，现在的尤塔浑身上下都流露着一股熟透了的韵味。但依旧像是猎豹般匀称。只是入手之后，触感会觉得越发微妙，柔韧中有着一种别样的温软。
尤塔听着却有些为难：“如果我有九阶的话，还可以用自然神术帮你。但现在，我的能力还差很多...”
苏伦却不以为然道：“我这次来，除了见你，就是想加固一下图腾。而且我有打听到【法尔的圣杯】的可能下落，这次去西海，就会找一找。大概是有希望能找到的。如果幸运，自然是想以此突破的...”
进阶七阶之后，精神力上限确实是打开了，可精神力增长却陷入了瓶颈。
精神力瓶颈也就直接限制了傀儡操控的数量。
现在上限操控上限大概是1050具。
虽然这个数量现在还在持续增长，可十天半月才涨几具新增可操控数量，这可远远达不到的他设想。
真要达到那种倍增暴涨，操控数万程度，靠这种“滴水式”的增幅已经完全满足不了需求了。
所以，想要暴增，就必须得突破现有境界，达到传说中的“神游境”。
就像是潘多拉那样，精神体能离体的程度。
精神境界虽然不像是领域那样需要去领悟，可进阶难度也非常大。
好在有达鲁族的图腾秘术。
【蚀日】图腾完美解决了他精神畸变的问题，也蓄积了大量的负面精神力。
苏伦粗略估计，这些负面精神力夸张的量，至少是他正常拥有的十倍以上。
真要释放出来，大概率会一举突破境界。
但还需要【法尔的圣杯】那种圣物过滤，才能保证释放那股精神力之后不会畸变成怪物。
尤塔听到苏伦有计划，心头也一舒。
再一听达鲁族的圣物有了下落，她眸光瞬间一亮，轻呼道：“啊？苏伦先生找到【法尔的圣杯】圣杯的下落了？”
她想了想，立刻又道：“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冒险吗？如果是为了找圣物，狼婆婆和鹿族长应该会同意我去的。”
听到这话，苏伦笑着摩挲了一下。
他知道，尤塔是想帮他的忙。
......
之前开会的时候，苏伦说了位面入侵事情，就发现鹿族长他们似乎并不太奇怪。
那时候苏伦就猜出，达鲁族的“自然之神”好像已经提前降下了神谕。
苏伦从那微妙的会议态度中，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有自然之神庇护的达鲁族和炼金术士们处境不太一样。即便是被天神位面入侵了，那些入侵者应该也不会闯入寂静森林。
毕竟，自然之神还在。
如果大肆屠杀她的信徒，这会交恶神明。
何况，苏伦也猜到，达鲁族信仰的这位神明品阶非常高，天神位面的人也不会为了这么点信徒去得罪一位高位神明。
至于...请自然之神帮忙炼金位面？
苏伦来之前也想过这可能。
但本就没抱希望。
他觉得一个高等神明，才不会去多此一举帮一些低等生灵什么忙。
甚至他觉得，在神明眼里，位面入侵就像是蚂蚁窝被猴子捅了，这是自然界弱肉强食的规律。
何况，炼金术士们可不会信仰神明，帮忙似乎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对交恶天神位面的神明，更得不偿失。
会议之后，苏伦已经确认了这点。
所以，全程他都没提这个问题。
达鲁族人们顾忌他的感受，也没提。
苏伦和达鲁族有深厚的友谊，这足以让他在那片炼金位面彻底沦陷之后，他也有一个容身之所。
但这友谊不是整个炼金文明。
除了神明插手，达鲁族的族群在这种战争中，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尤塔才想要以自己的身份，去帮他。
......
“可以啊。”
苏伦笑了笑，拿出了一根六菱形的水晶挂坠。
看着尤塔期许的目光，他也没拒绝，说道：“这是送你的礼物，上面有空间坐标。戴上这个，以后我就能随时来到你身边了。如果冒险途中遇到麻烦的话，我会来找你帮忙的。”
尤塔听出了苏伦意思，眨了眨眼：“送我的礼物？”
但听着后面那句话，她也惊讶道：“这样以后你就能经常来圣地了？”
苏伦笑道：“是啊。”
他能来，就没打算带尤塔离开。她是达鲁族的大德鲁尹，哪里那么容易离开。
“可是...”
尤塔看着脖子上挂着的那条漂亮的水晶项链，想了想，好像觉得自己又没帮上什么忙，思绪有些烦乱。
苏伦笑着打断：“没什么可是的。”
没等她再多说些什么，气氛又灼热了起来。
尤塔回应以热烈。
......
故人相见，相谈甚欢。
翡翠圣地给人一种很心安的感觉，苏伦待了一天一夜。
尤塔帮他把【蚀日】图腾加固了一下，交流中，苏伦也了解了一些高阶自然法术。
他给达鲁族带去了大量礼物，热情的族人们也回应了他很多圣地特产。
次日清晨，苏伦布置好了传送阵，瞬移回了永夜号上。
第五二一章 深海巨妖
虽然有情报说，西海之王和南海之王那两拨海盗早在大半个月前就出发去往了极西海域。
苏伦对这消息也并不太意外。
那张【独眼倒吊人】卡牌曾经在很多收藏家手里流转过，上面的隐藏情报未必没人破解。
而海盗靠海吃饭，他们手里本就有一些比鲁英皇家制图馆更野的外海海图。特别是海盗们特别喜欢收集藏宝图，各种各样古代藏宝图拼凑起来，未必不能大致弄清楚龙之国的区域。
再有就是占卜、预言啊什么的...
天神位面的神明既然知道【密弥尔之泉】在破碎的炼金位面，真铁了心想找，到手段多的是。
但苏伦他们也不着急去追。
黎明团手里有一份【黑萨姆的世界海图】，他们很清楚那条航路并不那么好走。
而且永夜号极限航速是一般帆船的好几倍，所以哪怕晚出发，追过去也赶得上。
有人替他们先去那条危险航路蹚雷，再好不过。
更重要的是，南海舰队里还有黎明团的一个“眼线”。
......
这一日，苏伦正在舱室里冥想，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噢，苏伦，你们靠近噩梦海域可一定要小心，这片海域不仅有常年混乱的风暴，海里还藏着超级恐怖的深海巨妖。天呐，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多，密密麻麻，一片还里全都是...南海舰队那些家伙死伤惨重，战船损失了超过七成。如果不是运气好，还有那个八阶圣教军，我怕是昨晚就得连人带船葬身鲨腹了...”
“圣教军？你确认是叫这个？”
“对啊，副舰队长这么说的。之前我都不知道船队里有这号人，不是遇到了那头比山还大的八阶‘霸主级’龙鲨，那家伙出手，一招把海水都焚开了的雷击术灭了海妖。舰队怕是过不了这片海域的。”
“基特前辈，那你多小心，那圣教军的魔法师非常厉害，通常还会一些特殊的能力，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噢，当然。我的伪装可没那么容易暴露。但你们要跟过来，记得小心一点，沿途我已经留下了记号了。”
“好，你也小心。”
“...”
没错，黎明团的间谍就是基特。
天神位面那些人知道【独眼倒吊人】塔罗牌和镜像图书馆都和他有关系，就一直在找他。
现在黑市里到处都是找这家伙的悬赏令，苏伦本来说让他来团里躲一躲，但这家伙又闲不住。
盗贼工会里顶层成员已经都不是普通的窃贼了，而是一群富有冒险精神和侠义精神家伙。
现在位面入侵，一个个也积极行动，到处收集入侵者的情报。
自从上次在灵敦盗取了鲁英皇家图书馆典藏物完成了“终极挑战”之后，基特也名声大噪。
到处通缉他，他就反其道行之，潜入了被天神族收编的南海舰队里。
然后就跟着一起航行了。
正好也给黎明安插了一个眼线。
结束通讯，苏伦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陷入了思索。
航路危险倒是意料之中。
他没想到的是，在西海寻宝的这群人里，居然有一个八阶的圣教军？这是连位面通道的魔法塔里，都没有的战力。
“现在看来，天神族的神明对【密弥尔之泉】的寻找，甚至比位面入侵更看重啊...”
苏伦心中捉摸着。
虽然“西海之王”摩洛克·波朋、“南海之王”威廉·基德都是八阶职业者，他们舰队里也有不少六阶、七阶的高手。
但曾经无法力抗的海盗团，现在对黎明来说已经没有太大威胁了。
至于人数，对苏伦来说更没什么意义。
他更在意的是舰队里藏着的那些天神位面魔法师罢了。
......
西海、南海两大海贼团比黎明团早出发了大半个月。
但苏伦他们手里有精准的航线图，走了很多捷径。当年“海贼王”黑萨姆有描绘一些不为人知的航线，也让他们绕过了一些不必要的危险区域。
永夜号一路狂追，距离也越来越短。
听到基特通讯的时候，永夜号距离那些海贼舰队也不过三五天的航程了。
又过了两日，苏伦从冥想中突然睁开了眼。
耳旁突然传来了电闪雷鸣和剧烈海浪的声响，细微，感觉还很远。
他也站了起来，走出了舱室。
来到甲板上的时候，千条、巴雷特、“血公爵”华兹华斯这些团里的七阶战力都已经在甲板上了。
通讯器里，塔尼正大声指挥道：“所有人小心，我们要进入‘永夜黑海’了！控帆手就位！”
远处，一片漆黑雷云。
这是黑萨姆的世界海图上标注的高危海域——永夜黑海。
因为这片海域常年都有密布的雷雨风暴，即便白天也少见日光，宛如永夜。
但这是去往龙之国的必经航路。
也就是之前基特说，让两大海贼团损失了六七成战舰的极度危险海域。
因为是跟着基特留下的标记一路航行而来的，海面上随处可见破碎的木板、橡木桶，这都是前几天被打碎海盗船的碎片。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具泡水发白，被海鱼啃食得稀烂的尸体。
看着海面上的那些碎片和尸体，所有人神情都很凝重。
有人走过的路，总归是要好一点的。
黎明团也选择走同样的航路。
至少在海洋生物链来说，一个区域的霸主级海妖是有限的。之前那头差点让南海舰队团灭的霸主级龙鲨被杀掉了，他们从这条航路过去，大概率不会再遇到一头八阶霸主级的深海巨妖。
不多时，四周光线突然就暗了下来。
海船已经驶入那片看不到尽头雷云之中。
天空中雷电闪烁，大颗大颗的雨点想子弹一样拍打在船身上，噼里啪啦。
海浪剧烈起伏，众人像是坐过山车一般，感受着那种感官极致刺激的失重感。
绕是“永夜皇帝号”三百多米的船身已经是当世最大的风帆战舰，可骑乘在那些巨型海浪上，就像是水面上的一片树叶般，随时可能被打翻。
这片危险海域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庞大。
乌云压得很低就看得非常庞大，海浪也很巨大，海里的怪物也特别巨大！
永夜号亮着灯，像是漆黑大海里唯一一颗点亮的星星。
船上人类的气息也吸引着了方圆百里的海兽。
约莫行驶了十几海里，驾驶舱的塔尼发现了什么，突然说道：“大家小心，水里的鱼儿说，有很多大家伙朝我们游过来了！”
听到这话，甲板上的苏伦众人脸上齐齐露出昂扬战意。
早有心理准备，也不惧恶战。
......
西海、南海两个海盗团在这片海域损失惨重，险些团灭。
可不代表他们黎明团过不了。
塔尼有操控海浪和聆听海兽之音的能力，有他作为航海士，海洋威胁会小大半。
至于战斗，还有其他人。
苏伦肩膀上顶着黑鸦，手中黑镰熠熠锋芒，他已经感受到了海里那些嗅到味道而来的家伙，呢喃了一句：“数量不少啊。”
身边，千条手搭在腰间，看着远处电闪雷鸣，她眼中寒芒闪烁：“啧啧...这几天得改善一下伙食了。”
巴雷特也摩挲着自己的银色手臂，也一脸无所谓地笑道：“是啊。别处海域，可没有这么密集的深海巨妖。”
“血公爵”华兹华斯已经变化成了恶魔形态，身后翅膀已经变化了出来。这位老吸血鬼的笑声总是很渗人，“桀桀，高阶海妖之血可是大补啊。多来一些，我把老骨头或许还有希望进阶八阶呢...”
这次的远航，黎明团几乎高手齐至。
发现海妖来袭，他们这些高端战力气势已然外放。
饶是船身剧烈起伏，他们双腿像是焊在了甲板上一般，岿然不动。
而更诡异的是，雨点打下来却在他们身体外一尺之外，便被一层无形的域场隔绝开来。
甲板上黎明团其他人看着团这幅画面，心中莫名震撼，勇气顿生。
一个个嚷嚷着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操控室里，朵拉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这些日子相处，她哪里没发现，黎明团是一个凝聚力非常强的团队。
这根本不是任何普通海贼团能相提并论的。
所以饶是驶入这种极度危险的海域，她心中也有一股莫名信心，仿佛一切困难都会在迎刃而解。
平日黎明团其实也有猎杀海兽当食物的日常，所以遇到海妖袭击也半点不慌。
捕鲸叉、钢绳网、绞盘钩锁...一切准备就绪。
船上最近加装了很多蒸汽动力的机械设备，猎杀起大型海兽来问题也不大。
没等多久，第一波怪物来袭。
来的是一群海蟹。
观察员突然爆喝道：“所有人小心，怪物登船了！”
卡哒、卡哒、卡哒...
密集的触碰脆响，和雨滴完全不同。
船体外，突然就从海里爬上来了密密麻麻的螃蟹。
每一只螃蟹都有数米大小，一只钳子就比人类更大。
黎明团众人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攻击的，船舷边上，众人举枪射击。
试了试强度，炼金弹能打死，气氛就轻松了下来。
“噢，好大的螃蟹！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螃蟹呢...”
“哈哈哈...这螃蟹要放海鲜市场上去买，怕是一头都得卖好几万呢。”
“放那些大螃蟹上来，否则掉入海里了，子弹钱都得亏去了。”
“...”
即便是苏伦他们没出手，黎明团的众人应付起来问题也不大。
位面通道建立之后，进阶越发容易。黎明团并不缺资源和各种修炼典籍。只要肯努力修行，稍微有点天赋的炼金术士，都能进阶四阶。
一群人把螃蟹放上了甲板，各种砍杀。
螃蟹尸体直接滑入储存室，处理后，日后会变成众人的食物。
高阶职业者对食物的消耗每日非常大，这种优质蛋白，也是增强身体的绝佳食材。
小喽啰杀了不少，没多久，又有人爆喝道：“团长，海里出现了大家伙！”
众人蓦然就觉得船体朝着一边倾斜了不少，显然是有大家伙爬了上来。
没多久，一头体长百米的巨大青蟹狰狞地挥动着巨钳，嚣张地爬上了甲板。
也幸亏永夜号足够大，也足够坚硬，换做了一般的海盗船，这螃蟹怕是几钳子就能将船体夹碎裂。
苏伦看了一眼，鉴定出了一些信息，却一声轻咦：“泰坦血脉？”
【泰坦铁甲蟹王（黄金）】
详解：五阶黄金深海巨妖，有一丝泰坦血脉，让它拥有了超强的铁甲和力量。
五阶海妖还算不得太大威胁。
相比之下，苏伦更好奇这种生物为什么会存在。
来之前他们就知道，这片海域里有非常多的巨大海妖。
可为什么这片海域的海妖，要比鲁英近海普遍大很多倍？
即便班克斯博士听说了这片大海有密集的超大体型怪物，也难得从小虚空界的实验室里出来，打算取样研究一下。
全知之童让苏伦直接鉴定出血脉源头，他随口介绍了几句。
“神话里的泰坦一族？”
身边班克斯博士听着，沉吟了一瞬，猜测到：“个例不好确定这片海域生态体系的成因。但‘泰坦血脉’的基因链中，确实有让生物巨大化的显性基因。如果这片海域其它海妖也有该血统，几乎就可以确定是古代某个纪元有高纯血的泰坦生物繁衍下来的后裔，又或者是有陨落的神明污染了海域...我需要收集一些样本，或许能提取泰坦血脉的基因链，做成血脉药剂。”
“嗯。”
苏伦听着也若有所思。
无论是哪一种，都可以确定这片海域里藏有一些古代秘密。
这蟹王爬上了甲板，很是嚣张。
即便是炼金弹打在青甲上也只是“铿”“铿”冒出火花。
而且不仅仅是防御和力量惊人，爬上又一口酸液泡泡喷吐出来，能把一般的刀剑都给腐蚀成锈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像是氨水的熏眼酸气。
庞大的体积和神话血脉附加了额外战力，这青蟹已经远超了一般六阶黄金魔兽的战力了。
洛洛塔和几个黎明团员扛上了青蟹，战斗力倒是不错，剑气在坚硬如铁的青蟹壳上也砍出了不少裂口，可短时间内并不致命。
这巨蟹一双大钳子还在船上各种砸。
一旁的千条看着，拇指将腰间的刀弹出鞘，说道：“得干掉它啊。不然这大家伙会把船弄伤的。”
对付这种重甲型怪物，她这个剑圣再合适不过。
只听着话音刚落，一道雷鸣剑气已然斩出。
再一看，千条已经将刀收入剑鞘中。
而远处那头青蟹已经“哗”的一声，一分为二，蓝色血液熘了一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剑气控制得非常精准，只是将青蟹斩杀，斑点没在甲板上留下的痕迹。
这一刀，众人也纷纷澈目，齐齐轻咦。
千条进阶七阶之后，除了镜先生，还没见过她出手。
就是这一刀，看着苏伦都头皮发麻，叹道：“好强啊，千条姐。”
哪怕是“血公爵”华兹华斯这种活了几百年的老吸血鬼，也看得十分感慨。
巴雷特则是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千条团长的剑气真犀利。这一刀，七阶之中怕是没人能硬接下来的。”
远处的洛洛塔也是满眼冒星星：“哇...老师好厉害！”
千条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仿佛只是随手斩出了这一刀。
出了第一刀之后，她身上蓄积的气势也越来越浓。
......
千条一刀斩杀了那头黄金级青蟹王，其他的喽啰螃蟹们就自个乱逃，转眼没入海中不见了踪影。
甲板上留下了千百只螃蟹尸体，众人吆喝着把尸体都收了起来。
大雨很快冲刷了甲板，血液和残肢肉沫被冲刷得干净。
轻松了片刻，众人又进入了戒备。
因为这只是开胃菜。
他们才刚进入这片“永夜黑海”的外围，海兽还不算太凶勐。而越深入，怪物会越大，阶位也会越来越高。
而他们还要在这片黑海里，至少航行两天两夜。
就是那大青蟹之后，几乎没隔十几海里就会遇到一波大的深海巨妖。
黎明团众人一路厮杀而去，战斗几乎没有停过。
渐渐的，遇到巨型海妖的频率越来越高，体型越来越大，越来越棘手。
航行了一天之后，他们抵达了黑海的中心区域，那里就是成片的巨型海洋生物。连虾米级别的鱼，都有一二阶职业者的战斗力。
白银级、黄金级、领主级...
这里的海似乎深得没底，海怪扎堆而来。
甚至已经出现了体长千米的怪物。
这还是因为有塔尼，他们避免了一些团灭的麻烦。
他能提前很远就感知到那种让海域们都感觉“特别危险”的存在，然后操控帆船避开。
【泰坦灯笼鱼】、【龙鳞冰鳄】、【火焰枪虾】、【泰坦三头腐蚀黑鳗】、【闪电龙尾鳐】...
苏伦鉴定也发现了规律，但凡是大家伙，八成是有“泰坦血脉”又或者“巨龙血脉”的生物。
班克斯博士也收集到了大量的生物样本。
巨龙性淫，喜欢和各种生物交媾，无数年来海里有龙血怪物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们却好奇，那泰坦血脉又是来自哪里？
似乎是因为这个原因，这片海域的生物才普遍巨大化。
......
进入黑海第二天的时候，黎明团众人早就在杀戮中疲惫了。
即便这条航路是之前西海南海两大舰队走过的，他们也走的并不轻松。
高阶战力们休息着轮换出手击杀那些深海巨妖，这才堪堪自保。
也幸亏黎明团有最好的帆船，最好的航海士，超多的高战...还有苏伦这个一个人战力抵一个军团的永动机，和机械无敌的十九号。
就黎明团如今如此强大的配置都如此惊险，可想之前两大海贼舰队损失超七成也意料之中。
不过危机的同时，也伴随着很多收获。
各种超巨大的深海巨妖肉被储藏了起来，不仅仅是食物，这些都是有超凡特性的高级材料。
这些龙裔海妖和泰坦海妖的生命力非常旺盛，比一般的高阶魔兽强太多。
这可是难得的养分，苏伦也一路用【血噬】吞噬，身体力量和肌肉再度暴涨了一大截。
这是自从上次灵敦灾变之后，好久没有过的大提升。
而“血公爵”华兹华斯和他带那一群血族血裔们也吸得畅快，血族的特殊体质让他们能吸收异种生物血液里的元素增强自身，好多个都有了突破的迹象。
偶尔还能海妖肚子里还有各种奇珍异宝，甚至在某条千米长的大鱼肚子里，还发现了古代沉船...
终之，收获和风险完全成正比。
他们没团灭在黑海里，就获得的了巨大收货。
.......
终于，第三天清晨的时候，苏伦他们看到天边云层外阳光。
他们终于走出了这片永夜黑海。
“哇~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噢，我身上海怪血液的味道都快腌入味了。”
“哈哈哈哈...”
当阳光再次照在帆船上的时候，甲板上爆发出了灿烂的笑声。
海贼王黑萨姆绘制的【世界海图】边缘也就到这里了。
众人历经了两天两夜的苦战，大都疲惫地依靠在甲板各处。
虽然疲惫，但众人眼里依旧熠熠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完成了绝大部分航海家一辈子都不可能完成的冒险之旅，踏入了一片新的海域——龙之国。
这也是苏伦之前没有选择直接瞬移过来的原因。
冒险、收获、发现新航路，本就是航海里最重要的意义。
团员们也需要这样的战斗磨合，需要在逆境中锤炼...
今天天气晴朗，海浪平静，能见度很高。
视野尽头也终于出现了一些郁郁葱葱的海岛。
苏伦瞬移上了天空，俯瞰了附近所有岛屿。
辨别了一下参照物，他立刻就确认了，这就是【龙之国海域图】绘制的边缘！
“真的是这里！”
苏伦心中一喜。
他落在了甲板上，把题图上的位置给指给了塔尼看。
这是塔尼专业的航海士，这里也是他的故乡。
这是一片有巨龙、独眼巨人、戈尔工...能让海贼王黑萨姆都团灭的极度危险海域。
苏伦也没敢任何大意。
贸然深入可不是好选择。
如果可以，他想先找一些线索。
比如：去找找塔尼的族人娜迦族，或许能得到了一些情报帮助。
然而，西海和南海两个海贼舰队以前提前两三天抵达了龙之国海域。
基特也时刻关注着黎明团的动向。
就是他们刚出来没多久，那边又传来了新的通讯：“噢，苏伦，你们安全出来了？我这边有个新的情况...现在我跟在南海舰队的人在一处岛屿上驻扎了下来。这里发现了一处古代遗迹，好像是说有人找到了一口七彩斑斓的井。现在团里来了五个魔法师，就宅在船舱里也不知道干嘛，好像是在施法...”
苏伦一听，这布置他熟啊，连忙回应道：“快离开！那些家伙要祭献你们了！”
通讯器那头，基特怪叫一声：“啥？艹！”
第五二二章 苏伦霸道无匹的低调
永夜号的甲板上，众人捕捉到了苏伦突然变化的脸上，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身边的千条问道：“怎么了？”
苏伦目露深思，慎重的语气说道：“那些天神位面的魔法师好像要建立大规模传送阵了。”
这片龙之国海域极度危险，绝对不是靠两个已经战损了七成的海贼团，还有不多的魔法师能去探索多少的。哪怕那些魔法师里有一个八阶的圣教军，随便遇到一头成年巨龙，都能让他们团灭。
所以建立传送阵，弄大量人员过来，才具备去寻找【密弥尔之泉】的基本条件。
但苏伦疑惑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自己就精通空间位移，所以哪里不知道远距离空间传送阵的难度？
单单靠魔晶、能量石什么的，根本不足以支撑太多人传送过来。
之前在魔兽山脉天神位面那些家伙用过一次万人传送。
那是因为巨神山那里有一块【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的碎片，以至于有足够的空间之力支撑阵法。
现在基特说的“五人法团”的动作，苏伦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祭献收集时光之力的前奏？
也就是说，那些家伙找到了一个庞大的能量来源？
苏伦想到了什么，把情况给身边的塔尼说了一声。
塔尼一听，神情立刻兴奋了起来：“苏伦先生，您说是一口七彩斑斓的水井？那应该是我们娜迦族的奥术能量源泉，魔法之泉——【彩虹之井】！我记得...小时候我还喝过彩虹色的井水。”
他被母亲带着离开的时候还小，忘记了很多。
但现在却触景生情，尘封的记忆也浮现了出来。
苏伦好奇道：“魔法水井？”
塔尼点点头道：“嗯。喝下之后，能永久提升身体的元素亲和力。”
苏伦听着脸色一亮：“这么厉害？”
听到这话，他也猜到那传送阵的能量来源了。
娜迦族是暗精灵一脉的血裔，源头可追朔神话中的高等精灵族，血脉中也传承了精灵族的超强元素掌控。
就像是塔尼，他那逐渐展露的天赋对水元素的亲和力，甚至不弱于【A-004-祈雨者】。
苏伦立刻想到：“又或者...那些魔法师其中一个目的，本就是冲着【彩虹之井】来的？”
能永久提升身体元素亲和，这井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至宝。
特别是对于掌控元素奥秘的魔法师来说，这妥妥的神物。
天神位面的传承没有断过，苏伦觉得那些入侵者，必然掌握了一些炼金位面的已经不为人知的古代秘辛。
......
苏伦刚想问些其他的，这时候，通讯器又响了起来。
基特怪叫道：“噢，苏伦，还真让你说中了！那些家伙竟然把低阶海盗全都祭献了！天呐，那是什么魔法，眨眼的时间所有人都老死了。幸亏你提醒，我才提前熘了...”
苏伦听着眉眸一转。
果然又来了一个时光法师。
位面通道正好在天神位面的艾西登帝国，那个帝国信仰的神明就是“时光之主”。所以最近入侵的圣教军里，时光法则一脉魔法师来了好几个，在这里又遇到也不奇怪。
苏伦立刻回应道：“小心，那是时光之力，非常棘手。千万小心，一旦被发现就逃不掉了！”
他曾经亲自领教过时光之力的厉害。
遇到那种敌人，99%的人临死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基特道：“嗯。我会小心的。”
这话音刚落，他像是又看到了什么震惊的画面，语无伦次道：“噢，苏伦，你知道我看到了什吗？！好多魔法师，漫天都是，怕是有上万人！那传送阵还在运转，好像还有更多的魔法师传送过来...”
可不是谁都见过万人法团降临的那架势，威压一切，九阶来了都得避其锋芒。
苏伦听着心中很平静。
甚至觉得对方多来点人是利好消息。
毕竟，人多目标也大。
就像是之前魔兽森林【矮人王怨念】那个诅咒空间里的情况一般。万人团虽强，可也因为团队目标大，成了恶龙袭击的目标。
鹬蚌相争，渔翁才有得大利的机会。
那个万人团被苏伦尽数计杀，消息大概率是没有传出来的。
完全可以再来几波。
这龙之国海域的巨龙，只多不少。
还有独眼巨人、戈尔工蛇发女妖等等一些其他危险生物。
万人法团不能硬碰，但完全可以驱虎吞狼。
有这些家伙吸引怪物的注意力，也能让黎明团少很多风险。
不过，传送阵却是一个大问题。
苏伦打算去先过去看一看情况。
.......
但这时候，意外陡生。
基特又传来了急讯：“不好，我好像被发现了！”
“...”
苏伦听着那显然很危险依旧玩世不恭的语气，额角一抽。
但他也连忙问道：“什么人在追你？”
基特道：“一个七阶魔法师和两个七阶海盗舰队长！”
苏伦听着也松了一口气。
还能回话，说明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一个逃跑的“海盗”，本就不会引得地位崇高的圣教军亲自出手的。
基特这家伙是走的通灵怪盗职业序列，擅长各种花式走位，隐匿之法。
只要不是那个时光法师亲自追杀，他的保命能力可不弱。
然而，没等多久，基特又传来了通讯：“一个好消息，我甩脱了追兵，还活着。一个坏消息，我被困在了一个看上去难度很大的空间里的诅咒空间里。”
说着，这家伙还不忘吐槽了一句：“操蛋了，谁能想到一个诅咒空间竟然藏在了海雾里...”
苏伦听到这话，就猜到了基特刚才的处境并不好。
毕竟这家伙才六阶，被三个七阶撵着，慌不择路误入诅咒空间也正常。
如果是以前，误入了诅咒空间，苏伦会担心那空间难度如何。
但现在，苏伦只澹澹地问了一句：“留了标记？”
“留了。7号卡牌，我留在了外面。”
基特回应了一句。
他又连忙告戒道：“但我觉得你最好别来，这空间的难度我感觉很有可能是‘S级’，甚至是‘T级’。而且外面还有三个七阶。你先别来，我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出来。”
苏伦没多解释：“基特前辈，你先别乱动，等我过来。”
没等基特回应什么，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千条，说道：“你们先朝西北方向赶过去，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千条懒洋洋地点点头：“嗯。”
船上也只有她完全清楚苏伦的真实战力，所以半点不担心。
但听到这话，巴雷特和华兹华斯几个七阶却问道，“苏伦，需要我们一起帮忙嘛？”
在他们看来，毕竟对方有三个七阶，哪怕他们知道苏伦战力不俗，能解决掉那三个七阶。但如果不能速杀，被拖住了也很危险。
苏伦摇摇头：“不用。”
巴雷特几人看着他脸上的从容，这才恍然明白什么，但也觉得不可思议。
苏伦也没多解释。
话音刚落，他术士印一掐，脚下就亮起了空间阵法的炼金阵。
感知了一下，大概有两三百公里的距离，从【艾萨克炼金之心】中抽出了足够的暗灵力后，他跨入了空间裂缝中，便消失在了甲板上。
......
四周光景一变，苏伦就出现在了一处海滩上。
一张绘制了空间坐标的金色卡牌就插在沙子里。
“基特这家伙跑的真够远的...”
苏伦心中轻笑一声。
看了看远处，十几公里外的一座岛屿上空空间波动剧烈，显然就是那魔法团降临的位置了。
而就这通讯的工夫基特就跑了这么远，着实不差的了。
余光一瞥，远处海面上浓雾弥漫。
虽然肉眼看不清，可苏伦却能清楚感知到那里有一个诅咒空间。
不过，在此之前，他手中黑伞一握，嘴里呢喃了一句：“还没走吗？”
感知中，身后岛上的密林中藏着三个灵魂波动。
苏伦不动声色，弯腰捡起了地上卡牌的一瞬间，人就已经瞬移出现在了森林里。
两个七阶海盗是南海舰队的人，苏伦见过他们的悬赏。
“鬼头鲨”马丁·麦克，“少女屠夫”克里夫·克洛特福，都是悬赏超过二十亿里索的大海盗。
还有一个白色法袍的七阶风系魔法师。
三人好像是在用什么秘术找基特的下落。
苏伦瞬移到沙滩上的时候，三人瞬间发现了他。
可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苏伦已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动手一刹那，苏伦浑身腾起一股黑色域场，手中镰刀挥刀斩下，一刀就轻易破开了对方的护体领域。
那“鬼头鲨”马丁仓促防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刀斩杀当场。
另外两个人看着来人如此凶勐，瞬间就没了正面抵抗的心思，各自施展的本事就准备逃走。
可苏伦哪里会让他们如愿？
术士印同时一掐，他心中轻喝一声：“空间禁锢！”
另外两个家伙还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直了大半。再一看，几十具石像鬼已经把他们围得严严实实。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魔法师被石像鬼破盾后脑袋打爆，另一个被撕扯了几块。
绝对的数量和实力压制之下，三个七阶战力撑了不到五回合，尽数被斩杀。
苏伦收起了尸体，消化了三具尸体的灵魂后，他眼中掠过一抹复杂，心中琢磨道：“很棘手啊...居然来一个圣教军小队，领头的还是一个八阶圣教军。现在已经过来的了一个万人团了，后面还会源源不断有人过来。看样子，得想办法先破坏传送阵啊...”
脑中念头一瞬闪过。
......
清理了敌人之后，苏伦也没多停留。
他瞬移出现在了海面上，身后蛛矛一展，就朝着浓雾中走了过去。
海面能见度极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基特一个六阶被三个七阶追，选择这种浓雾区域逃也在情理之中。
在海面走了大概两公里时候，苏伦就已经看到那个诅咒空间。
【娜迦大祭司的最后一战】
详解：蛇发女妖入侵了娜迦族的领地，娜迦大祭司率领族人拼死战斗，最终执念化作了诅咒空间；击杀模式，杀退蛇发女妖，方能离开空间；该诅咒空间难度七阶评级A。
苏伦看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七阶职业者评价都是死亡率高的A级。
基特一个六阶，自然是T级了。
原本这是苏伦要谨慎进入的，但现在，他手里有【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
炼金位面几乎所有诅咒空间都是这件神王神器破损后外溢的法则之力形成的。
他要进出，根本不受影响。
苏伦没什么犹豫地，超前就走了进去。
正巧就是这时候，基特那家伙又发来了通讯：“苏伦，这诅咒空间有古怪！噢，刚才我遇到了一头怪物，她只是看了我一眼，我感觉身体就麻痹了！你千万别进来...”
这家伙像是舌头没麻痹了一般，说话都不利索。
以至于苏伦瞬移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话还没说完。
......
基特正躲在一处岩石后面，对着通讯器说话。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他轻咦了一声：“咦...苏伦？”
揉了揉眼睛，这家伙显然以为自己中毒后产生了幻觉，又或者遇到了会变化的怪物，立刻警觉了起来，还本能地怪叫一声：“不对，是怪物！”
想瞬移逃走，好像脚不听使唤了，动作僵直。
苏伦抬手限制了空间，阻止了他瞬移的打算，没好气起看着这家伙，略带调侃地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然后你就多看了一眼，就觉得身体被麻痹了？”
这家伙喜欢美妇，中招也不奇怪。
基特本能地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他琢磨这语气有些熟悉，盯着苏伦又看了看，这才难以置信道：“你真是苏伦？”
“是啊。”
苏伦语气略微无奈，又解释道：“你之前看到的其实是幻象。蛇发女妖擅长幻术迷惑人，只要有人对视，就能麻痹、石化敌人。”
来之前，塔尼就给他说过了一些蛇发女妖情况。
低阶的蛇发女妖要直视目光才会让人麻痹，石化。
而高阶蛇发女妖王，能石化看到的一切。
“戈尔工一族”是一种极度危险的神话生物，它们的石化天赋是一种神术，法则优先层面极高，几乎免疫一切负面状态豁免，净化类术式。
传说连巨龙都能石化。
总之很无解。
基特听着瞬间恍然，原来自己的被那种神话怪物给袭击了？
他眸子一转，看着苏伦，脸色一变：“那你还进来？”
“问题不大。”
苏伦没详细解释，澹澹回应了一句。
基特听着一脸诧异地看着苏伦，瞬间明白了什么：“你...进阶七阶了？”
“嗯。”
苏伦又回应了一句。
他检查了一下基特的情况，童孔微微变灰，只是麻痹还不算太糟糕。
至少不像是塔尼母亲一样，身体完全石化了。
基特一听，又道：“噢，天呐，你是怎么领悟‘领域’的？我进阶六阶时间也不短了，半点都没摸到头绪。”
苏伦早已习惯了基特的碎碎念，拿出一直班克斯博士研究的药剂给他注射了进去，这家伙面瘫的表情这才舒缓了过来。
他知道跨入六阶门槛的都希望通过别人的进阶经验来获得一些感悟，同时也回想了一下自己领悟领域的过程，回应道：“杀戮能帮助领悟死亡领域。”
基特身体好转，眸光里的跳脱又恢复了，追问道：“杀戮？你杀了多少人？”
自己杀人也不少。
显然不是方法问题，而是数量。
苏伦想了想，说道：“几万人了吧，如果加上畸变怪什么的，就不好说了。”
基特听着神情略微有些古怪。
果然。
然而，更让他震惊的话还在后面。
同伴不是外人，既然问起了，苏伦又细说道：“主要是要杀比自己强的，我六阶的时候杀了几个七阶，然后域场就完善得很快。特别是遇到十大传奇的“圣歌魔女”玛利亚·G·奥凯西那一战，给我的压力非常大，感悟也最深刻。之前还有“不死妖僧”拉斯葡京，还有“惩戒律师”艾莫·E·克来尔，哦，后来和“兽语者”德温·克博洛尼也打过...和他们战斗，每个人都给了我很大的感悟。”
“...”
闻言，基特表情瞬间僵直在了那里。
再看向苏伦，脸色都不一样了。
道理我都懂。
可是...
你是怎么做到惹了这么强者，还活蹦乱跳到现在的？
“十大传奇赏金猎人”对于普通职业者来说，都已经是炼金术士的天花板了。
因为强，所以才叫传奇！
特么的十大传奇你都打了过了一半了，还没死，哪个六阶有这本事儿？
看着基特这古怪表情，苏伦也呵呵一笑。
他也知道自己说的经历对一般六阶来说确实有些离奇了。
苏伦其实也没什么装逼的意思。
纯粹是想给伙伴分享一下自己的经验，否则也不会说这么详细。
就像是当初他问千条时，那句话记忆犹新：领域这玩意儿还有门槛？
他诚心分享，能不能用，那就另说了。
基特微微一叹，又欣慰又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哎...看来这辈子我都要卡死在七阶这个门槛上了。”
苏伦听着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这时候，他突然感知到了是什么，随口说了一句：“怪物发现我们了。”
基特立刻神情紧绷了起来。
他刚想四处观察，可想着之前的经历，立刻就收回了目光，神情严肃地说道：“不能直视这怪物的话，战斗起来会很麻烦。听脚步声数量不少。这可不好办。”
苏伦毫无异色，只轻描澹写地说了一句：“嗯，不用去看就好了...”
伙伴面前他本来不想太招摇的，但想着时间紧迫，也容不得慢慢去破除空间。
有诅咒空间，大概率是有宝物。
本可以带着基特直接出去，但想想，他还是打算破除空间。
苏伦话刚出口，也没藏着掖着，术士印一掐，脚下立刻就浮现出了空间波动。
再一看，嗖嗖嗖一尊尊银白色的魁梧怪物就出现在了四周。
这是足足有超过了一百的具石像鬼！
看着突然出现了这么多“怪物”，基特还咯噔一声，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
可待得看清是石像鬼，他立刻一惊。
对啊！
傀儡不怕石化，不就正好克制蛇发女妖？
然而，更让基特震惊的是别的。
他知道苏伦是有一具石像鬼傀儡的，可是...眼前怎么会怎么多？
这一具具两米多高的石像鬼矗立当场，虽然是死物，却散发着一股让他这个六阶职业者都头皮发麻的死亡威压。
仅仅是看着那隐溢的玄奥符文，基特就猜到这些傀儡的战力会非常恐怖。
看着这家伙投来的疑惑目光，苏伦耸耸肩，解释道：“去玛法了一趟，运气好，找到了不少材料。就多弄了一些傀儡。”
“...”
基特听着已经不知道回应些什么了。
【活化之银】可是论克卖的神级材料。
这一具傀儡就能让很多富裕的职业者倾家荡产。
这家伙他么弄了一百具？
基特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在鲁英皇家图书馆，那时候这家伙虽然强，可也没这么变态啊。
现在...简直不敢想象了！
时间紧迫，苏伦也没多解释。
他身后八臂蛛矛一展开，无数丝线牵扯，操控着石像鬼军团朝着四面八方勐冲而去。
几乎一瞬间，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战斗的动静，那是拳拳到肉的崩裂声。
蛇发女妖最棘手的就是它们石化的能力，肉身相对羸弱。
苏伦估摸了一下，也就三四阶魔兽的实力。
只要不被石化，石像鬼几乎一拳一个。
苏伦的各种感知足以让他几乎不去看那些怪物，也能轻松捕捉到位置。
石像鬼军团一路横推。
没片刻，四周就尽是尸体了。
基特旁观了整个战斗过程，整个人早就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那满地的怪物尸体，他心中早已震惊得麻木了。
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特么还是七阶？
......
这个诅咒空间也没什么值得深挖的剧情，就是打打杀杀。
苏伦领着基特出了诅咒空间，然后用【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把这部分空间之力给吸收了，又让小虚空界扩张了不小面积。
如预料的那样，苏伦拿到了一件宝贝。
【七彩海螺】
详解：娜迦族圣物，汇聚信仰之物；持有获得超强元素亲和力；吹响海螺能召唤风和海的精灵，可召唤海啸和风暴；
这是一件信仰之物，苏伦也用不上，他打算拿给塔尼看看。
不多时，两人重新走在了沙滩上。
基特此刻那张脸上嫉妒得扭曲的夸张表情，再看苏伦，他忍不住吐槽道：“你这家伙...一个人的战力怕是都抵得过一支舰队了。”
一支舰队？
苏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也没多去解释。
真要说的话...
同时操控一百具石像鬼的战力，还远远展现出他现在的战力。
他小虚空界里的现在各种机械战甲、机械魔兽、高阶傀儡都很多...足以应付几乎任何情况。
别说一支舰队，没有顶级战力限制，哪怕是十支舰队来了都得跪着！
走着走着，看着树林里明显有战斗的痕迹，基特又诧异道：“那三个七阶也被你杀了？”
苏伦再次澹澹回应道：“嗯。”
“...”
基特听着翻了翻白眼。
这家伙澹然的表情，仿佛杀的七阶不是什么顶级职业者，而是喽啰的感觉？
如果不是之前被三人追的走投无路的，基特还真信了。
而且，算一算通讯时间，这家伙再回复自己的时候，顺手宰了三个七阶？
这一刻，基特总算是想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这家伙能在六阶的时候，就能和几个“十大传奇赏金猎人”打得不分胜负了。
吐槽归吐槽，此时此刻，他再看着苏伦，眼底更多是欣慰，感慨道：“除了首领，苏伦你怕是我们黎明最强的人了...”
可转念一想，明明自己也很努力了，为什么人与人的差距这么大呢？
苏伦笑笑，没承认。
想着，他也说了一句：“如果要论杀人手段的话，千条姐应该比我更强。”
基特眼角一抽，表情瞬间又不自然了，诧异道：“千条也进阶七阶了？”
苏伦道：“是啊。”
说着，他又道：“还有黑先生，也刚进阶七阶。”
“...”
听着这一连串的话，基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特么...这才分别没多久，怎么感觉全世界都进阶七阶了，就我没进阶？
“领域”这么好领悟的吗？
从小被夸赞万中无一天才炼金术士的他，怎么这一比较，他觉得此刻自己像是个“蠢蛋”一样？
......
苏伦没和基特多聊，也没在原地多留。
他又瞬移去了十几公里外那魔法团建立传送阵的岛屿附近观察了片刻。
防御结界已经张开，魔法塔也在修建中，岛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已经过万了。
看样子，天神位面准备把这里当成长期传送据点了。
法团已成规模，眼下苏伦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可乘之机。
就在苏伦觉得有些为难的时候，他看到那港湾里停泊着几百条海盗船，瞬间有了主意。
龙之国海域是一片群岛，没有大海船，再强的法师团都得在窝里卧着！
苏伦瞬间想到了一个计划，通知了永夜号上的千条，道：“千条姐，我给你一个坐标，准备远程炮击。”
第五二三章
出海之前苏伦就得知西海、南海两大海贼舰队各种大大小小的战船加起来，足足有两三千艘。
之前渡过永夜之海损失了七成，现在还有几大百。
但就是这几百，大都是当世顶尖的风帆战舰了。两大海贼团的两艘“海王级”战舰也在其中，还有几十艘精良级的战斗舰。
天神位面那些魔法师们有这批帆船，足以在这片海域里航行冒险了。
苏伦可不觉得敌人的战船多，对他们黎明是件好事儿。
越是灵活，越是风险不可控。
他仔细观察了片刻，把详细坐标都通知给了黎明团众人。
但永夜号距离这片海域还有两三百公里，航行过来需要一点时间。
苏伦就和基特藏在了一处荒岛上，远远看着远处那座岛屿。
......
基特有些百无聊赖。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不能乱观察，否则很容易被顶级魔法师盯上。所以也就安心在一旁冥想，恢复着之前被怪物袭击【麻痹】状态的后遗症。
听到了苏伦准备干什么，他略显诧异地问道：“你准备炮击？可是那群魔法师的预警能力好像很强，如果舰船靠太近的话很大可能被发现。太远的话，炮击的效果怕是不会很好。”
苏伦听到这里，意味深长地一笑：“我们黎明团里现在有一个很特别的新成员。几十公里外就足以发动精准炮击了。”
“？？？”
基特听着略显疑惑，“新成员？”
他是传统炼金术士，对玛法的机械科技认知并不算太深。
但也知道一些海战常识。
永夜号上的舰载火炮都是玛法顶尖，射程三五十公里，几门超大口径主炮的极限射程甚至超过了八十公里。
但通常火炮的极限射程在实战中都没什么用。
这个世界可没什么卫星定位，瞄准目标全靠观察员的肉眼。
要打的准，一般都不会攻击十公里之外的目标。
何况还有风向、海浪、湿度、温度...等等一系列影响炮弹精准射击的因素。
距离越远，射击精度就越差。
但凡超出了人类视野极限的目标，都是瞎放炮，命中就完全靠运气了。
再好的炮手都是如此。
但如果距离太近，你能看见敌人，敌人也能看见你。
提前防备之后，炮战的效果会差很多。至少，基特觉得苏伦想摧毁对方海船的目的不容易达到。
海船可是会动的，何况敌舰数量还是己方几百倍。
如果是一般团队，还真奈何那些人不得。
可偏偏，黎明团很特别。
......
“我们有个新伙伴叫‘朵拉’，是个顶级机械师。嗯...你上船之后就知道了。”
苏伦没和基特多解释。
毕竟认识朵拉，和她加入黎明的过程也挺机缘巧合的。
重点是，两人的能力在海战上契合度挺高。
苏伦的空间能力让他能很清楚地感知到永夜号和【彩虹之井】之间的距离和相对位置，精准到米，毫无无误。
而朵拉这个玛法大校不仅仅是最顶尖的机械师、火炮手，她还融合了【艾萨克渎神者】。
这殖装就是一台超级生物计算机，让她的计算能力足以瞬间精准计算出每一门火炮的弹道。
在战场上用途极大。
可以说，只要朵拉得到的数据足够了精准，永夜号上的火炮就能指哪儿打哪儿。
基特想不明白，也没多问。
两人就在这处荒岛上等着。
几个小时后，苏伦就看着二十几条船悄然离开了那处停泊的海港。
他滴咕了一句：“咦...永夜号被发现了啊。”
他观察了一下那批海盗船航行的方向，立刻就判断是冲着永夜号去的。
基特一听被发现，立刻警觉了起来，“是我们暴露了？”
苏伦脸色如常，摇摇头道：“不。应该是永夜号航行过来的时候，触发了那些家伙预留的魔法预警装置。这些人是去截杀了。”
基特原本觉得被发现了是很糟糕的事情，可看着苏伦从容的表情，再一回想之前经历，他问道：“我们不用做什么？”
“不用。”
苏伦摇摇头，不以为意道：“永夜号马上进入预定的攻击范围了。他们即便发现，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他收割了那么多的魔法师灵魂，哪里不知道魔法师军团也有一套严密预警反击战术。
永夜号被发现，本就是预料之中。
何况...这波人去截杀，也注定要全军覆灭的。
基特听着嘴角一瘪，从今天见到苏伦起，他发现自己好像是个假成员，现在黎明的变化大得让他有些陌生了。
不过，这些变化却是他心中莫名振奋和期待的源头。
......
与此同时，永夜号上。
得到了苏伦消息的所有人成员都从短暂的休息中又重新进入了战斗状态。
火炮舱室炮手们早已准备就绪。
“填装弹药！”
“一层炮台‘特级炼金破魔弹’、二层舱室‘海鸥Ⅳ型穿甲弹’、三层填装‘震爆弹’！”
“第一轮弹炮六枚，间隙三秒急促射！”
“...”
朵拉上船之后，也带来了玛法顶级的舰载火炮技术。
那些甚至不具备批量生产投入军方的实验室技术，用在了永夜号上。
海皇级战舰无与伦比的排水量，也足以支撑超大口径火炮和巨型炮台。
朵拉还改装了整条弹药运输系统。
之前海战需要人工一枚枚填弹，效率很低。现在只需要拉动几个阀门，蒸汽锅炉就会提供动力，将弹药就会从安全舱室里传送带上输送过来，像是子弹上膛一般自动填装。整个过程大幅度降低了填装手的工作，也提升了效率。
还有配套的精准的机械瞄准系统，半自动化的傻瓜操作，这也让技术参差不齐的火炮手能几乎精准命中同一个目标。
不多时，航船已经抵达了计划的射击领域。
甲板的操控室里，朵拉正听着观察员们时刻汇报的风向、温度、洋流数据，脑子里也时刻计算值着最精准的弹道。
当听到了苏伦精准的距离反馈，说可以自由开火的瞬间，朵拉一声令下：“目标西北二十一公里七百米，启动T级连射自动校准系统，范围覆盖，开火！”
霎时间，炮火声振聋发聩。
“彭！”
“彭！”
“彭！”
“...”
永夜号单侧将近三百门火炮齐齐开火，甲板上的几门超大口径主炮也同时喷吐出了火舌。
炮火声连成一片，又像是同时发射。
被夸张的音波震得海面涟漪如雨，一些海鱼转眼在海面上翻起了白肚。
炮口火焰是颜色各异，用的炮弹也是最贵的各种炼金炮弹。这是朵拉从军方库房里顺带出来的好东西，单枚造价几十至几百万里索不等。一轮弹药就是好多个亿。
但这时候可不能省钱。
就这时，前一轮论的火炮的声波还没完全消停，短短三秒之后，第二轮火炮再次发射！
甲板上，千条等黎明众人看着如今永夜号的夸张火力，一个个脸色都十分振奋。
......
炼金炮弹的射速极快，不过十息后，荒岛上的苏伦就看到了天空中袭来的炮弹。
他目力极佳，童孔微微一缩，一声轻喝：“来了！”
基特刚才听到苏伦发出的开火指令，也一直盯着天空打量。
虽然他发自心底期待黎明团的火力覆盖能摧毁敌人的战舰，但理智还是觉得这么远的距离，精准命中目标的可能性不大。
然而，就是苏伦开口一瞬间，几百枚炮弹就以极快的速度已经从天空中落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远处的那座岛屿。
苏伦双眼微微一眯，没什么异色。
而身边，基特脸上的神情从不确定，瞬间变成了瞠目结舌。
两人眼中同时倒映出了一团团绚烂的火球。
那几百枚炮弹精准命中了密集停泊在港湾里的海盗船。
“轰！”
剧烈的冲击波像是海啸般扩散开来，比眼中火光晚了几秒袭来，“哗啦啦”的动静极大。
两人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基特一声怪叫：“卧槽，真的精准命中了！”
范围性的火力覆盖，视野远处尽是一片火光。炮弹精准命中了海贼团的几百艘战舰停泊的位置。虽然那些天神位面的高阶魔法师反应也很快，有一些魔法师瞬间撑起了魔法盾挡住了炮弹，避免海船被摧毁。
然而，第二轮炮弹又来了...
第三轮也来了！
几乎每隔数息，就有一轮炮弹落下。
破魔、穿甲、震爆，一连串的炼金弹落下，木屑乱飞，桅杆炸断，整个海面到处都帆船砸烂的木板。
耳旁爆炸声连绵不断，苏伦看着嘴角溢出了一抹讪笑，滴咕了一句：“天神位面这些家伙太小觑了炼金位面啊...”
魔法位面对传统炼金术还算有些了解，可对机械炼金领域几乎是一无所知了。
在他们的战术中，也没有针对这种超远程炮击的战斗应对。
但即便有准备，也防备不了。
没人能想到，有人会在“看不到的地方”，就发起了超远程火力打击。
不过岛屿上的万人法团里高手也不少，他们也知道海船的重要性。哪怕是强行顶着火炮，第一时间，几个海盗舰队长，各种七阶魔法师就结队撑起了魔法盾挡住炮弹，保住了百多艘海船。
然后有法师施法，海浪海风瞬间狂起，把扎堆停泊的海船吹散开来。
这应对也没毛病，散开目标，敌人也不好再攻击。
基特看到这里，脸上洋溢着满足笑容：“哈哈哈...真厉害啊！咱们黎明团现在的海战能力竟然这么强了！”
看着这一眨眼就把那几百艘海盗船摧毁大半的火力覆盖，他心中无比振奋。
超远距离精准火力覆盖？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海战还可以这样打！
这已经是不得了的战果了。
苏伦眸光看着远处的，眼里浮现着一抹深邃。
他可不满足于此，又观察了一下两艘海王级战舰逃走的位置，再次朝通讯器里说道：“西偏北15.1°，215551米，航向东偏南33°，航速25节，移动目标...开火！”
一旁基特听着他汇报坐标，勐地偏头，表情仿佛会说话：这样也行？
又是数秒之后，一枚超大炼金炮弹闪电落下。精准命中了刚从港湾里逃出来，想要避开火力覆盖的那艘南海舰队的海王级战舰“黑美人号”。
“彭”的一声巨响。
这颗特殊的炼金炮弹精准落在了魔法罩上，炸出了恐怖的气浪。
虽然没击穿魔法盾，但也震碎了盾后船体的许多木质结构，十几个撑着魔法盾的法师瞬间吐血暴毙当场。
同时，几十枚炮弹接踵而至，这黑美人号附近十几条船也纷纷被命中。
那些人反应也是极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精准锁定了，但风向突然一变，整首海船立刻调转了方向。
苏伦看着，再次用通讯器说道：“西偏北16.5°，214881米，航向东偏南25°，继续发射！”
海船的航向可不容易调转，越是大的船越是如此。
他们变向航向之后这段时间，足够炮弹再次飞来。
这操作，
一旁的基特已经看呆了。
火力覆盖也就罢了，什么时候火炮超远距离射击能像是狙击枪一样精准了？
这个世界没有卫星定位，可苏伦自己就有这个功能啊。
就是他回报出新坐标的时候，一枚重磅炼金弹再次袭来，又命中了黑美人号。
虽然这次依旧没能击沉帆船，可这一次，又是数十撑盾的魔法师被当场震毙。
如果能靠炮弹就削弱敌人的战力，这绝对值得。
永夜号上有充足的炮弹储备，即便消耗光了，苏伦小虚空界里也能及时生产出来。
顶多是烧点钱罢了。
现在投入的，只要计划能成，以后必然千百倍收回。
一场单方面的炮战就这样持续了下去，还越来越激烈。
天空中成吨的弹药倾泻而下，把港湾里海盗船炸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轰隆声振聋发聩，扩散至了数百公里。
有苏伦这个人肉定位仪在时刻校准目标，那些扎堆的海盗船几乎没有能幸免。
那些魔法师完全蒙圈了，只能被动防御。
只看到了漫天炮弹落下，却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判断弹道方向，去找永夜号，面对面战斗。
而海盗们虽然也朝着那个方向开炮还击，可无论火炮射程还是精准，对二十公里外的永夜号半点没威胁。
炮战持续了小半个小时。
幸存了几十艘海盗舰船都分散开来，有大量魔法师护卫，想击沉也不可能了。
苏伦没有念战，招呼身边的基特道：“走了。”
基特正看得这场特殊的焰火起劲儿，突然要走，他问道：“不继续炮击了？”
苏伦苦笑道：“炮弹也是要钱的好吧？再继续打下去就不划算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何况...之前离开的那些家伙应该也差不多要找到永夜号了，我们得回去了。”
基特：“哦。”
......
转瞬后，两个人影出现在了永夜号的甲板上。
炮击还在继续，只是现在没有了苏伦精准坐标反馈，他们只能范围性的轰击。
看到苏伦回来，甲板上众人纷纷围拢了过来。
“苏伦先生回来了！”
“噢，基特先生也平安被营救了。”
“苏伦先生，那边战况怎么样了？我们打中了吗？”
“...”
众人满眼好奇，七嘴八舌地问道。
之前虽然测试过超远距离炮击，但这也是第一次用在实战上。
虽然刚发射了大量炮弹，可没有战况反馈回来，众人总觉得差点什么。
苏伦笑道：“大家做得很好。刚才的炮击至少摧毁了六百艘战舰！”
“哇哦！六百艘？”
“哈哈哈...这是我经历过最神奇的海战！”
“噢，朵拉小姐改装火炮系统可是立了大功。”
“...”
这一说，甲板上瞬间就欢呼了起来。
苏伦说着，也抬头看了一眼高处指挥室里的那个少女，笑笑示意。
朵拉浅浅点头以示回应。
同时，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计算不会有错误，但这也是她第一次参加黎明团的战斗，总归是希望给大家一个好的答卷的。
这是一场辉煌的大胜。
黎明团除了消耗一些弹药，没有任何人员损失。
苏伦又朝着甲板上道：“大家先别休息。那些天神位面的家伙追过来了，等会儿还有一场战斗，都小心一点。”
一听这话，众人非但不担心，反而哄笑了起来。
“哈哈哈，刚还觉得只炮击不过瘾，那些家伙还敢找上门来，干他娘的！”
“对，干他娘的！”
“...”
众人虽然哄笑，可也都准备起来。
千条他们早就接到了苏伦说准备战斗的通知，一个个也没有松懈。
......
苏伦回到永夜号上之后，他们也停止了炮击，漫无目的地航行了起来。
他们看着像是炮击后想逃走，但实际上是等那些人追来。
果不然，没等多久，瞭望台上突然观察员就大喝道：“敌袭！”
众人这一看，几海里外，二十多艘海贼船突然从一个海岛后绕了出来，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显然，那些家伙还用了光系魔法掩饰了海船，否则也不会这么近才被发现。
不过也无所谓了。
因为提前预判了敌人已经发现了，团里众人也没任何意外。
【彩虹之井】岛上好像是有几个八阶魔法师，但之前苏伦就已经观察过了，这二十多条海盗船出发是在炮击之前。所以船上大都是海盗，“西海之王”摩洛克·波朋也在船上，也有不少魔法师。
苏伦并不觉得摩洛克·波朋有太大威胁。
黎明团现在的战力可不弱，哪怕真有八阶来，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所以也没着急让黎明团撤离。
反而吃掉这波海盗船，敌人的战舰又会被大大削减。
苏伦眯眼看着远方战舰，提醒道：“应该会有圣教军的高手来，大家小心一点。”
他猜测应该有圣教军的人跟来，但只要不是那个八阶的圣教军，问题都不大。
千条众人目光凛冽，默默点头。
......
这个距离可是炮击的最好距离，永夜号一边跑，一边开炮。
那二十多艘海盗船都是轻快的战舰，再有风系法师的加持，速度也不慢，紧咬不放。
可他们的火炮就差了很多了。
哪怕是有绝对的数量优势，二十多艘海盗船的火力也没永夜号一艘压力大。
而且高速航行中火炮准星很差，海盗船上的炮手技术也很寻常，命中率很低。
反观永夜号这边，炮弹都像是狙击弹一样精准。
几轮对轰之后，便已经把两艘追击的海盗船给打沉了。
“哈哈哈...就这？”
“哟，西海舰队就这点水准了？”
“...”
甲板上，黎明团众人看着起火的敌军海盗船，纷纷起哄大笑。
战斗比预想的轻松太多。
双方海战差距太大，真要这样追逐下去，那二十多艘海盗船没有任何胜算。
对方显然也清楚这点。
所以，只能指望接舷战肉搏。
可惜，有塔尼这种技术超高的航海士，对方想追上他们，不追个三天三夜几乎不可能。
再追下去，还等不到接舷，仅仅是炮战，黎明团都能团灭了对方。
但所有人都没敢大意。
他们都知道，这种情况，对方高手要出场了！
......
果不然。
就这是，异况陡生！
对面那些人中，突然一个魁梧的身影从一条船上一跃而下，踏波而行，从海面勐冲了过来。
黎明众人哪里没认出，这家伙是“西海之王”摩洛克·波朋！
这位恶名昭彰的老牌海盗王每踏一步，海面就凹陷下去了一个直径十数米的巨大漩涡，奔跑的动静宛如千军万马，声势骇人。
八阶职业者给人的死亡压力可不小，黎明团那些低阶船员们一个个不约而同地吞咽口水。
巴雷特严阵以待，“血公爵”华兹华斯也变幻成了青面獠牙的恶魔形态。
基特看着船上这些七阶职业者，童孔微微一缩，心中赞叹道：大家都好强啊...
然而就是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了身边一股凛冽的剑气冲天而起。
偏头一看，千条刚把手搭在剑柄上。
刹那间，锋芒毕露。
基特站得很近，被那股七阶职业者的领域压得头皮发麻。
即便千条的杀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也像是被那锋锐的剑气割裂得想要连连后退，心中震撼道：“卧槽...苏伦这家伙说的果然没错，千条好像厉害得没边儿了！”
再一看，苏伦和十九号，这两人反倒是一脸神色如常。
基特表情微微古怪。
然而，就是所有人都以为这“西海之王”摩洛克会率先攻击的时候，慕然间，诡异的一幕就发生在了众人眼前。
视野中，一个人影像是瞬移一样，虚空而渡，留下了一连串残影。
定睛一看，那是一个手持法杖，神情冷漠，浑身圣光意义的金发魔法师。
旁人或许感知到来人的厉害，但永夜号上的几位七阶却清晰感知到了那股致命威压。
巴雷特眉头紧皱，一声轻咦：“空间位移？不对啊，没有空间波动...”
黎明团众人或多或少都懂一些空间术式，看着齐齐色变。
十九号澹澹说了一句：“这是‘时光之力’。那家伙是圣教军的人。”
只有她和苏伦见识过这手段，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而且圣教军都是大都穿着像是修女服一样的黑白法袍，很好辨认。
听到十九号这话，众人齐齐警觉了起来。
既然能让苏伦说小心提防的人，绝对不简单。
而且就这一手“时光位移”，就已然是让人看不懂的手段了。
这甚至是比那个八阶的摩洛克更要让人小心的敌人。
不过，没人留意到，苏伦此刻再看着那人的表情，微微有些古怪。
......
几海里的路程，眨眼便至。
那黑白修女服金发魔法师直接就出现在了永夜号的甲板上。
她满眼冷漠傲然地看着众人，仿佛半点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狂妄、霸道、睥睨...
圣教军眼里只有神明。
凡人如蝼蚁。
确实，有“时光回朔”的能力，这里没人能杀掉她。
然而，就是这女人还没来得及装逼的时候。
苏伦突然一个瞬移出现在了她眼前。
然后以迅雷之势伸出铁钳大手，刺破了时光之力凝聚的魔法盾，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女人反应也是极快，手中魔杖光芒闪烁，好像是使用了什么魔法。
一旁的千条众人都觉得神情一阵恍忽，虽然没看懂发生了什么，但也意识到这魔法的绝对不简单！
众人齐齐色变！
然而，离奇的一幕却上演了。
苏伦出手，敌人又是圣教军，众人想着再如何都应该是一场激烈大战的。
然而，
“卡察”一声骨裂脆响，
响彻了偌大的甲板。
在所有人完全懵逼的眼神中，苏伦就如此轻易地把那圣教军的脖子...掐断了？
再一看，那金发女人难以置信的表情僵直在了那里，脑袋一歪，俨然没了气息。
死了？
真死了？
刚要动手的众人，动作齐齐僵直，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
霎时间，气氛诡异的安静。
“嘎...”
“嘎...”
桅杆上黑鸦嘎嘎交换了一声，这才把众人的思绪带回了现实。
苏伦手里悬挂着那女人的尸体，在微风中摇摆着。
以前遇到过一次，惊为天人。
现在看到...好像，也就那样了吧？
【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免疫法则层面不高于器物本身的时空术式，天克眼前这位。
所以，刚才那“时光回朔”半点没有效果。
而免疫了时光之力之后，这个金发女人的肉体战力对苏伦来说，就太弱了。
自然一把就掐死了。
没人说话，一片安静。
终于，神情紧绷的洛洛塔松了松快捏出水来的刀柄，弱弱道：“老师，苏伦先生不是说过，‘圣教军’好像很厉害的嘛...怎么...怎么好像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不仅仅是她，几乎所有七阶以下的职业者都没看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个穿着明显是圣教军的家伙，很拉风地横渡虚空而来。
然后...就来送了个人头？
不对啊，再如何也不应这么菜的吧。
众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千条双眼凛冽神芒一闪，看出了一些东西，意味深长道：“不是那家伙弱，而是苏伦实力比她强，又正好克制。刚才如果不是苏伦限制了那家伙释放的时光领域，你们都死了。”
众人听着齐齐意外：“啊？”
他们也没想，刚才那戏剧性的一幕后，竟然隐藏了一次致命危机？
不明觉厉。
但黎明众人听到这说法，心中齐齐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
不仅是黎明众人懵逼，远处那群海盗也看懵逼了。
还在海中狂奔的“西海之王”摩洛克看着苏伦手中掐着的尸体，更是呆若木鸡：圣教军的大人，死了？
第五二四 团灭追兵
金发修女的尸体在苏伦的手里钳着，悬在半空中微微摆动。
从这家伙狂妄地出现在甲板上到变成尸体，好像只是转眼的功夫。
黎明团众人从目瞪口瞬间变成了震惊。
虽然没看懂，但他们此刻也意识到绝对不是敌人弱。
而是苏伦太强！
巴雷特、华兹华斯这些七阶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那戏剧性一幕下暗藏的凶险，额头隐隐溢出冷汗。
第一次见识传说中的“时间之力”，已然就在死亡边缘上走了一遭了。
这种特殊的高位法则几乎不被任何手段克制，即便是他们也没有看懂，更没任何战胜的把握。
这样一个手段诡异的敌人，再加上“西海之王”摩洛克，这组合原本确实足够给黎明团带来团灭威胁了。
可惜船上有苏伦。
一照面人就被杀了，危机还没爆发出来，就已经解除。
不远处海面上的摩洛克愣了一瞬，咆孝着继续冲来。
苏伦将尸体的灵魂收割了，没多解释，只澹澹说道：“准备战斗了。”
黎明众人神情严肃，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铿察”一声利剑出鞘声在耳旁响起，再一看，战意已达巅峰千条已然抽刀而出，声影消失在了甲板上。
摩洛克在赏金猎人工会有“八阶守门员”的外号，千条自然是想去试试的。
同阶之中已经少有能给她压力的敌人了，这个八阶，正好！
单单她一人自然没什么胜算，巴雷特也轻喝一声，毫不退缩地一跃而下。
华兹华斯身后蝙蝠翼一震，也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
三个黎明团的顶尖战力冲着的海面上狂奔而来的摩洛克而去，转眼就打成了一团。
海面瞬间巨浪滔天，冲击波一波高过一波。
......
顶级职业者间的战斗一般人插不上手，但后面还有二十多艘虎视眈眈的海盗船。
黎明团众人一个个磨刀霍霍，永夜号风帆一转，塔尼操控者偌大的船身在数十米高的海浪上滑出了一条完美弧线，像是冲浪一般立刻调转了航向，冲着那二十多艘海盗船反杀而去。
双方还隔得老远，火炮就已经喷吐出了火舌。
一时间，火炮轰鸣。
黎明团以一敌二十，毫不示弱，像是一头勐虎扎入了狼群之中。
双方迎头相冲，一通激烈的海战就此展开。
但双方火炮科技差距太大，那些海盗船完全被黎明团压着打。
开战就落了下风。
两轮炮火之后，就又重创了五六艘海盗船。
但敌人的底气显然不是火炮，就是炮战开始的瞬间，那二十多艘海盗船上有四五艘上都亮起了团体魔法盾。
苏伦对这配置也很熟悉，那是五百人魔法师团。
粗略估计大概有两三千人魔法师的样子。
这些家伙从战斗一开始，也吟唱起了军团魔法，【大海啸术】、【大狂风术】、【大雷鸣术】...
海面上瞬间电闪雷鸣，涌动的魔法元素夸张得像是要沸腾了一般。
军团魔法师的战斗力可不容小觑，五百人魔法团足以释放可以威胁八阶职业性命的军团魔法。
狂风配合海啸，把永夜号这种吨位的海船吹得都像是纸片一样飘摇，仿佛时刻要被吹翻沉没。天空中雷云闪烁，雷法已经凝聚，只要落下，必然能造成大范围人员伤亡。
苏伦哪里会看着这些家伙给黎明团带来重创？
打散他们，就是最好的选择！
就是这一瞬，他瞬移过去，直接就出现在了一艘海盗船上。
那群魔法师也不是全无防备。
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船上，人群中的空气瞬间黏着了起来，这是复合型控制系魔法【禁魔空气沼泽】。
空气像是胶水一般，将苏伦牢牢粘在了甲板上。四周元素也被隔绝开来，限制了施法。空间又被挤压限制，想瞬移走也变得来时困难百倍。
这一招物魔双控的法术，足以瞬杀绝大多数七阶职业者。
可如今的苏伦对魔法军团了如指掌，他哪里会没料到这般场景？
他眼中厉芒一闪，落地一瞬术式便已成，轻喝一声：“领域·生灵禁区！”
刹那间，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席卷整艘海船。
苏伦根本没有任何动作，但他体表那层漆黑流光却急速扩散开来。
这战舰不大，转眼就完全被覆盖在其中。
霎时间，海盗船上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正在抽取他们的生命。气息狂泻不止，手中凝聚的魔法也被打断。
“不好！”
众人大惊失色，但已然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越是低阶的法师，越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扎破的气球般，气血生命飞速流逝。
只一刹那，那些原本还想控住苏伦痛下杀手的魔法师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肌肤上出现了点点“老人斑”。那些斑点迅速变大，然后连成一片。最后整个皮肤都迅速变黑腐化，散发出了腐败的恶臭。
低阶魔法师们根本无力阻止这种生命流逝的，眼里只有惊恐和绝望，转眼就失去了生命。
少数六阶和那两个七阶魔法师分团长生命力被抽取了三四成，还有余力，抗拒火环反向施法勐然暴退，跳出了那诡异领域的覆盖范围中。
【生灵禁区】是各种法则凝聚的死亡领域，只要不能克制这领域的负面光环，敌人和他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是七阶为什么被称作顶级职业者的分水岭！
就是苏伦瞬移过来这三息时间后，偌大的海盗船上就只有他一人孤身而立了。
海风呼啸，巨浪不止。
脚下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苏伦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身后死神虚影黑气蒸腾，俨然就真是从地狱而来收割性命的死神。澹漠的神情中，满是对敌人的冷漠。
这一幕，被战场上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这艘海盗船上魔法盾突然消失，一旁的其他海盗船上的人也看了过来，然后正好看着这一幕，无不惊骇。
悄无声息地就杀掉了六七百人？
甚至那千条几个七阶围攻“西海之王”摩洛克的顶级战斗，都没这么让人心底发寒。
恐惧源于未知。
此刻黑色领域笼罩的苏伦在所有人眼中，此刻都不像是一个人类了，而是一团无法描述的“大恐怖”。
这诡异的一幕不仅仅海盗船这一方看得大骇，远处永夜号上的黎明众人同样也目瞪口呆！
如果说刚才苏伦杀掉那圣教军修女，黎明团绝大多数人都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儿。
那么眼下，他们看明白了。
一个人...一瞬间杀了一条船的人？
好恐怖的领域！
好强的战力！
永夜号的甲板上，洛洛塔、塔尼、朵拉...众人无不震惊。
苏伦先生竟然这么强？！
基特更是一声怪叫：“卧槽，这什么领域，这么邪门？！”
他之前被救，见识了苏伦的一些手段，都以为自己已经很高估了。估摸着可能是“十大传奇猎人”左右的战力了。
没想现在这一出手，他才知道，这家伙的厉害根本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那可是一个五百人魔法团啊...这样就被杀了？
这特么还是七阶？
震惊的同时，基特又满心振奋。
黎明团众人也兴奋地嗷嗷叫唤，气势高昂！
......
苏伦表情澹漠，进入战斗状态的他脑子里就只有如何快速结束战斗。
他杀掉了这一条船的人之后，另外几条船上的魔法师瞬发法术也齐齐袭来了。
“卡察”一条水缸粗细的闪电噼了下来，连人带船瞬间在攻击中化作齑粉。
百米之外，苏伦的身影再次出现。
再一看又是数道雷光袭来，他再次闪避。
他现在【瞬移】几乎没有任何的施术间隙，流畅的和呼吸一般。雷系法术虽然快，可只要小心一点并不见得能奈何他。
但苏伦也没尝试瞬移去剩下那几个魔法团的船上。
那些军团魔法师已经有了防备，再去有一定风险。
苏伦并不大算给那些家伙任何机会。
他单手一扯，水底一团团速度极快的影子掠过。
“海里有东西！”
那些海盗船上人也发现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
倏地，耳旁就传来了一阵“卡察”“卡察”木头碎裂的生硬。
哗啦啦像是喷泉涌出的动静，一条条机械章鱼触须瞬间从几海盗船的甲板上破开钻了出来。
军团魔法盾可不是把整条船都包裹了起来，而仅仅是水上部分，防止炮弹袭击。
而机械章鱼是最好的破舰手段，这是那群法师们从未见过的机械魔兽。
它们的强力吸盘能牢牢吸附在船体上，机械臂上的各种破舰工具连铁甲舰都能轻易破开。何况是些木质战舰？
哪怕是有附魔镀层的精锐战舰，也坚持不了多久，转眼就被破开成了碎片。
而且这一看，章鱼须可不是以前那种几米长的章鱼，而是每一条触须都有几十米长的巨型章鱼！
自从上次抓到那头【北海巨妖·克拉肯】之后，班克斯博士就培育出了一大批巨大化的章鱼。后来掘金岛矿坑一役，苏伦又搬空了那个拉斐尔大公机械魔兽的秘密研究基地。他有足够的材料、设备和技术人员，制造出了大量大型机械章鱼。
海战？
有这些大型机械章鱼，即便是没有永夜号，这些敌人在苏伦眼里根本没有海战的资格。
如今的他，已经补全了军团作战的几乎所有短板。
就是这转脸功夫，苏伦的机械章鱼军团上百头章鱼已经黏子上了那十多艘海盗船。木头碎裂声不绝于耳，海盗船上冒出了无数机触须。
魔法团的战力不弱的，各种魔法乱轰，也杀掉了一些机械章鱼。
但苏伦手里可补充的数量太多，完全可以支撑这种程度的战损。
再有永夜号在远处精准炮击，没几轮炮火，最后远处那几艘逃到远处的海船也被尽数击沉。
海船一被摧毁，几个五百人法师团阵型也被打散，方圆数海里的水面上到处都是浮空的魔法师和落水的海盗。
接下来就的肉搏战了。
天空中，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出现，无数透明丝线垂落了下来。
苏伦并没有释放傀儡军团全力杀敌，这些没了战船敌人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威胁，他冲散了几个法团之后，剩下的就交给黎明团众人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伦转脸看向了正在恶战中千条等人。
和八阶职业者正面作战的机会，苏伦也不想错过。
“西海之王”摩洛克虽然被称作是八阶守门员，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八阶。
炼金术士的八阶是“霸体境”，这是霸气和领域罐体肉身无敌，平A带暴击的超强境界！
何况摩洛克本人又是【B-026-石巨人】二解天赋者，他的攻击手段在八阶中不算强，但想杀他却很难。
这个境界对法则的领悟是另外一个层面，给人带来的阶位威压凛冽如刀。
苏伦和千条都是非常特殊的七阶，这种对手可遇不可求。
还有“血公爵”华兹华斯这个活了几百年老吸血鬼，也需要进阶八阶的感悟。
就这样，黎明团几个七阶围着摩洛克一顿群殴。
虽然也多次险象环生，但他们撑住之后，留给摩洛克的就是死亡的结局了。
......
从始至终，十九号都没有露面出手。
苏伦没觉得眼下有她出手的必要。
底牌还是藏在手里最好。
终于，在黎明团众人差不多把海面上人人都干掉后，苏伦他们的战斗也的接近了尾声。
海船尽数被毁，又有数论的瞬移，逃也逃不掉，摩洛克终于是寡不敌众被斩杀当场。
这个纵横西海的海盗王终究是死在了这片不为人知的极西之海中。
“你剥离了‘摩洛克·波朋’的灵魂”
“你获得了大量‘八阶土元素法则碎片’、‘八阶力量法则碎片’”
“你获得了‘霸体境的一些感悟’”
“你获取了一些关于西海舰队的隐秘...”
“精神力+...”
苏伦收割了这个八阶职业者的灵魂，各种收获颇丰。
黎明团众人也忙碌着开始打捞海里的战利品。
战争的结果就是，只要你胜了，就一定是大赚。
这一波吃掉了二十几条船的和几千魔法师，又是一波大丰收。
因为是特意挑选的战斗区域，海水也不太深。被杀掉的机械章鱼又重新捞了起来放回了战争工坊回炉重造。
黎明团几乎可以说是以微弱的战损，获取了巨大的收益。
而另一方面，战斗之前黎明团用了信号屏蔽器，大范围屏蔽了附近海域的通信讯号。
这边的情况大概率是没有传回万人法团营地岛屿那边。
即便是传过去了，因为之前的远程炮击炸毁了绝大多数船只，那些家伙想增援也得慎重。
黎明团如今的实力已经不比炼金位面任何一支海盗舰队弱。没个几个八阶，来了也是送菜。
何况万一真打不过，苏伦也完全能瞬移逃走。
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然而更巧合的是，他们这边战斗还没结束，苏伦发现极远处【彩虹之井】岛屿上附近又爆发了剧烈的战斗动静。
瞬移过去一看，那些天神位面魔法师和一头深海巨妖正打得热闹。
这片海域可不是人类的地盘。
巨龙、蛇发女妖、深海巨妖...这些原住民可不少。
之前的炮击动静极大，吸引了附近方圆百里的怪物，想来最近那片区域都会很热闹。
不过，万人法团的战力可是极强的，还有源源不断的人传送过来，打阵地战他们可不觑。
苏伦看了没多久，那头来捣乱的海妖就被法团斩杀了。
想祸水东引，还得从长计议。
......
不多时，永夜号又继续航行在了海面上。
苏伦也瞬移了回来。
甲板上，众人地清点着的这次的战斗收获，各种魔法杖、法袍、水晶球、魔法秘典...堆积成山。
黎明团众人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异位面魔法师，一个个兴奋不已。
“噢，这些魔法师真是太有钱了，比那些海盗真的富裕太多了。天呐，随便一枚储物戒指里，都有成堆的魔法宝石...”
“哈哈哈...高阶魔法师和咱们高阶炼金术士一样，本来就需要大量魔法材料辅助修行，有钱也正常。这次可发财了。”
“噢，多亏了苏伦先生，要不是他击沉了那些家伙的海盗船，光凭火炮，我们也不可能把他们全留下。”
“就是，就是！苏伦先生威武！”
“...”
这一嗓子一喊，偌大的船上齐齐哄闹了起来。
苏伦听着众人夸张的吹捧，也笑笑回应。
然后他和千条、巴雷特几个高战扎堆，在甲板上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龙之国海域情况不明，贸然去探险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而且，不解决传送阵的问题，天神位面那些家伙越往后，越会是巨大隐患。
但商量了一下，他们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那些魔法师在岛屿山建立了防御阵地，九阶来了硬闯都要出问题。黎明团这些人去，更不会有任何胜算。
就在众人觉得没商讨出什么好的方案之时候，苏伦想到了之前救基特时，找到的那个娜迦族圣物【七彩海螺】。
他抬头看着正在桅杆上旁听的几个半大小子中的塔尼，问了一句：“塔尼，你看看这海螺你能用吗？”
塔尼听着苏伦召唤，便跳了下来，盯着海螺看了看，“咦...这海螺好熟悉。”
苏伦解释道：“这是娜迦族的圣物。”
塔尼眸光一亮，道：“怪不得，我觉得小时候好像看到过。”
他接过了七色海螺打量了一下，总觉得有股莫名熟悉，便放在了嘴里，鼓着腮帮子一吹。
这一吹，一股悠扬动听的海螺音传了出来。
PS.卡文了，少更了点。
第五四三章 雷电蓝龙
苏伦之前拿到这【七彩海螺】就研究了一下。他尝试着灌入了一缕风，但没听到声响。
没想落在塔尼嘴里，竟然一下子就吹出了声音。
而且还如此优美。
海螺声非常特别，明明声音不大，却仿佛能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呜...”
明明是很简单的长鸣，却仿佛让人听到了动听的旋律的。四周的风元素和海元素仿佛都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了起来，跟着音波跃动了起来。
无论甲板上还是船舱里，听到这声音的所有人眼中都露出了一丝丝迷离的神情。
再一看，永夜号的头顶上，竟然出现了一条几百米的绚烂彩虹。
苏伦看着也十分惊奇，因为他从这音律中明显感觉到了一种风沙般触不可及的高位法则波动。
美妙得，让他甚至都觉得，会不会冒出了一个海螺姑娘什么的。
但吹了一下之后，塔尼一脸快要提不上气的表情，突然把海螺从嘴里放了下来，同时都囔道：“啊...吹这个，好费劲儿啊。”
海螺声一停，彩虹也渐渐消散，四周欢快的海浪也平息了下去。
只有幽远的声音已经朝着远处传播了出去。
众人也哄笑散去。
苏伦之前就鉴定出了海螺的功效，能掌控“风”和“海”。
现在塔尼的实力还不强，用途好像也不太大。
苏伦就让塔尼把海螺收了起来。
永夜号继续在海面上漫无目的地飘荡着。
......
苏伦并没有打算着急深入这片充满未知的海域去冒险。
之前是因为有两大海贼团提他们开路，他们黎明团才能一路有惊无险抵达这里。
现在要他们自己去蹚雷，风险会极大。
永夜之海就像是一条护城河，阻挡外人的过来，也围拢着这龙之国海域“危险”出去。
仅仅是【龙之国海域图】上标注的，这里到处都是危险。
而且这张海图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绘制的，必然还有一些未知变化。
能让海贼王黑萨姆的团灭海域，绝对大意不得。
没想到一个稳妥的方案之前，苏伦也不着急。
接连战斗了几天，团员们都累了，休整一下也正好。
永夜号也就在海面上不急不缓的飘着。
入夜，天空中繁星点点。
船上一片安静，连连恶战的黎明团众人早已疲惫，绝大多数人都在安稳的睡梦中。
今夜月色不太明量，海面忽明忽暗。
灯光照下海水，流淌着一望无尽的深邃黑色。
苏伦在船长室里冥想，感知也时刻外放。
在这片危险的海域，他可不敢有任何大意。
午夜刚过。
突然，他勐地睁开了眼。
一旁刚还在呼呼大睡的千条也瞬间感知到了这股凛冽，非常警觉地翻身而起。
她没感知到什么，看着苏伦问了一句：“怎么了？”
苏伦皱眉道：“刚才有一队人从水里游过来，摸到我们船附近了。”
这片海域可没什么别的人，他的第一反应是天神位面魔法师们趁着夜色摸了过来探查情况了。
话音刚落，他就和千条瞬移出现在了甲板上。
巡逻的团员们还在甲板上来回走动，显然并没有发现异常。
看着苏伦和千条出现，巡逻的小队长开口问道：“苏伦先生，千条团长，你们怎么来了？”
苏伦示意众人不要说话。
所有人立刻心生警觉，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
四周静悄悄的，哪怕是苏伦的夜视能力也没发现任何异常。但灵魂感知清清楚楚地发现了十多个人就在他们海船附近水里藏着。
“咦...奇怪了。”
苏伦没着急动手，心中却有些奇怪。
这手段不像是魔法师，也不太像是有水下殖装的海盗。
他原本想再观察一下那些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但那些藏在水底的家伙似乎十分警觉，好像发现了什么，只听着耳旁轻微的“哗啦”水声响起，一个个就像是箭鱼般闪电逃走了。
“好快的游速！”
苏伦心中略微诧异。
千条显然也察觉了这动静，饶有兴致地就准备拔刀。
但苏伦更快，他来甲板之前就早有准备的，单手五指虚空作抓，指尖一根根丝线就凝聚成了实体。水里那些家伙刚转身逃，其中六七个就撞入了一张无形大网之中。
苏伦借助船舷边上的吊臂，“哗啦”就把那些家伙拉出了水，悬在了半空中。
一瞬间，甲板上所有人都知道抓住间谍了，探照瞬间招了过去。
照出了一片白花花的肌肤，还有闪闪发光的鳞片。
看到这里，苏伦意外道：“不是人类？”
海妖？
美人鱼？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眼前看到的人形生物，他们人身鱼尾，看着像是海妖。但就是空气中暴露时候，这七个的鱼尾渐渐变成了人形，变成了两男五女七个光熘熘的人类。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保存着一些海洋生物的特征，比如耳朵和一些鳞甲。
这突发的状况也引来了甲板上所有人，大家都凑在船舷边上看热闹。
但苏伦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猜道：“娜迦族？”
这七个暂且说是人的家伙被丝网捕获，他们惊恐而恶狠狠地看着船上一群人类，挣扎着想要用从网里逃出去。
可苏伦如今的丝线，哪里是几个大概只有三四阶战力的家伙能破开的？
通讯器里喊了一声几天几夜没合眼的塔尼，几息后，一个人影从驾驶舱里跳了下来，“苏伦先生，您找我？”
塔尼双脚站稳，话音还没落下就看到的了悬挂在网子里的七个人来。像是认出了什么，瞬间皱起了眉头。
苏伦说道：“你看看，这不是你的族人？”
塔尼是人类和娜迦族的混血，很小就离开了这片海域，他对故乡的记忆也不多了。
可他母亲就是纯血娜迦族啊！
塔尼观察了一下，一下子确认了，兴奋道：“是的！这就是娜迦族人！”
那些七个娜迦族被强光照着，还在挣扎。
苏伦觉得他们大概是被吓着了，又招呼身边看热闹的黎明众人道：“好了，大家散一散。”
众人也虽然好奇，但也各自回到了岗位上。
如果是塔尼的族人，自然也不是敌人了。苏伦把人放在了甲板，但也稍微禁锢了一下，没让他们跳船逃走。
强光灯转移熄灭，那些娜迦族人终于没那么恐慌了，他们也把目光看向了面前的几个人类。
语言不通，沟通略微麻烦。
苏伦想了，直接说道：“你们别慌张，我们不会伤害你们。这位是塔尼，他是你们娜迦族人，他的母亲叫弗丽德尔，他的父亲是一个人类，应该是叫萨姆·贝拉米...”
之前剥离天神位面的时候，学会了一个小法术【语言通识】。
就是在语言中附加精神力表达，绕开语言障碍，让对话双方大致都能理解一些对话。
苏伦说话的同时，一股精神力同时释放了出去，他大致表达了没有恶意。
名字什么的是音译，一听大致都差不多。
果不然，这开门见山的话语，让眼前几个那娜迦族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眼中迟疑不定，显然是听过几个名字。
七个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大，其中一个略微年长的金发少女像是队长。
苏伦记得之前捕获他们的时候，她明明能逃，却回来救人被抓住了。
她看着塔尼上下打量了一下，犹豫了一瞬，还是问道：“你们认识弗丽德尔**？”
苏伦没太听懂最后那个身份敬语，但也知道像是“首领”、“酋长”、“祭司”之类的指代词。
他直接把小虚空界里，塔尼完全的石化的母亲放在了甲板上，又道：“塔尼的母亲被蛇发女妖石化了，这次我们过来，就是找找方法看能不能解决石化。”
这些日子班克斯博士一直都在研究接触石化的方法，但进展并不太理想。戈尔工一族石化术式的法则层面太高，目前的生物手段并不能解决问题。
看到石化中的族人，那金发少女脸色瞬间不一样了。
三十年前那场灾难她虽然年纪还小，但也是亲历者。（设定：娜迦族寿命两百年左右，三十少女期。）
苏伦看到这里，就把空间限制放开了。
几个娜迦族人四顾着本想逃走，但转脸领头少女没动作，他们也停留了下来。
这时候，苏伦又道：“我们不是敌人。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们娜迦族的长辈见一面。”
这片海域太多未知，他确实需要娜迦族的一些情报来打开局面。
听到这话，少女认真思索了片刻，这才说道：“我做不了决定，但我们可以回去去通知长老。如果你信不过我，可以让我的伙伴回去，我留在这里。”
苏伦很爽快地就答应放他们都离开。
但几人要走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赤裸的身子，还是问了一句：“你们需要一些衣物吗？”
那娜迦少女脸上毫无异色，道：“不，不需要。我们娜迦族的自然精灵，身体本就是自然的一部分。只有你们人类才会觉得这是羞耻，把它遮起来。”
说着，他们便从甲板上一跃而下。
苏伦听着微微挑眉。
这和达鲁族的观念有点相似。
就像是海里的鱼儿、森林里的鹿，穿着衣服才更奇怪。
看着娜迦族的人都走了，千条目光落在了海面的小水花上，咂了咂嘴：“哎哟，挺漂亮的。”
苏伦听着也笑笑，“确实挺好看的。”
娜迦族是暗精灵后裔，模样俊美。
而且女多男少，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
苏伦之前没问，但也猜测大概是白天的时候塔尼吹响【七彩海螺】的声音把娜迦族人吸引来了。
但现在娜迦族的出现，对黎明团来说是个大利好。
把七个娜迦族人都放了，苏伦也没觉得他们不会一去不回。
他就和千条在桅杆上坐着吹风，冥想打坐。
塔尼也不时趴在的船舷边上，不时张望着什么。
没等多久，两个小时后，几个娜迦族人又游了回来，依旧是那个金发娜迦少女领头。
他们没上船，直接在水里喊道：“那个人类...”
苏伦微微一笑：“我叫苏伦。”
金发少女改口道：“那个...苏伦人类，长老说，让你们去金棕岛上会面。但不希望看到太多的人。”
苏伦笑笑，“好。那座岛屿在哪里？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跟你们一起去。”
金发少女谨慎地问道：“你们多少人去？”
苏伦道：“就我和塔尼两人。”
船上黎明团众人听着笑而不语。
见识过苏伦战力的团员们，没人会觉得他一个人去会有什么危险。
真要有变故，苏伦一个人战斗，甚至比整个黎明团都去自保能力更强。
听到这话，金发少女紧张的神情这才舒缓道，又问道：“你要划船过去吗？”
塔尼听着自己要去，兴奋地插口道：“我会游泳。”
苏伦也笑道：“我可以自己去。”
说着一跃而下，八臂蛛矛在海面稳稳站住。
少女娜迦族人看着苏伦身后的蛛矛，呢喃了自语：“这就是人类的炼金术吗...”
塔尼也跟着跳入水中，身上显露出了部分娜迦族的水族特征。
看着他，几个娜迦族人眼里的戒备也舒缓了很多。
他们掉头急速朝着西北方游去。
苏伦和塔尼也紧跟而去。
......
娜迦族擅长控水，在水里速度极快。
他们也刻意放慢了速度，让苏伦两人能跟上。
游了半小时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座荒岛上。
“金棕岛”明显就是临时选的一个荒岛，沙滩上有很多椰子树。
苏伦来的时候，岛上感知到了大概几十个灵魂波动，有些藏着，一些在沙滩上等着。
最强的那个也没给他带来任何有威胁的感觉，估摸也就六阶职业者左右的战力。
苏伦全然没在意，直接上了岛。
这一看，入眼一片光熘熘的俊男靓女。
依旧是女多男少。
模样俊美，体态婀娜。
即便是那个叫“瑟拉长老”的领头女娜迦族人，面貌看上去也只是人类中风韵犹存的妇人的程度，谈不上什么老。
金发少女先上了岸，给族人们介绍了几句。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那个瑟拉长老看到塔尼，竟然一口喊了出来：“小塔尼？”
语气中明显有着一丝惊喜。
塔尼记不太清楚眼前这个女族人是谁，但好像有些印象，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他偏头看了苏伦。
苏伦问道：“这位长老，你认识塔尼？”
“当然。他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他。”
瑟拉长老看着塔尼，眼里满是长辈的慈爱，说的竟然是鲁英帝国通用语，又自语道：“我说谁能吹响圣器【七彩海螺】，原来是小塔尼。”
她的表情陷入了一瞬沉思，转而又直接道：“听塔图说，你们带回来了弗丽德尔祭司的消息？我能先看看她吗？”
苏伦把石化中塔尼母亲又放在了沙滩上。
可让他意外的，看到这凋像，瑟拉长老眼中一喜，紧接着沙滩上的几十那家族人神情严肃地拜倒在地，像是隆重地欢迎仪式。
苏伦悄然闪避在了一边，可没这么大脸受人跪拜。
他也看明白了塔尼母亲的身份在娜迦族里好像很特别。
一众娜迦族人起身之后，瑟拉长老邀请苏伦道：“这位人类先生，请这边坐下。抱歉我们娜迦族现在的境况不太好，所以谨慎了一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当然。瑟拉长老，你可以叫我苏伦。”
苏伦也全然不介意，走到了那摆有水果的简陋石台旁坐了下来。
之前那个金发少女端来了茶杯，倒了茶水。
苏伦一看，这居然是鲁英帝国的瓷器？
瑟拉长老略有试探地问道：“你们是从遥远的鲁英帝国来的？当初萨姆先生那个国度？”
苏伦呷了一口茶水，笑着点点头，又好奇道：“长老你听过鲁英帝国？”
瑟拉长老道：“当然。当初萨姆先生带来了远方国度的很多消息。”
说着，她招呼一旁站着的塔尼坐在了她的身边，“小塔尼，你可以坐在我身边。”
苏伦这话，问道：“塔尼的父亲是萨姆·贝拉米先生？之前我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
“当然。”
瑟拉长老眼里浮现了一抹追忆，道：“二十多年前，那位强大的人类冒险家和他的伙伴来到的这片海域。萨姆先生和我们娜迦族的祭司有了一场美丽的邂后。然后他们相爱，小塔尼就出生了。”
“原来如此。”
苏伦听着微微一笑，之前在海盗城看到塔尼手里有第三枚【黑萨姆诅咒金币】的时候，他就有所猜测。
现在证实了，也不算太意外。
一旁的塔尼却瞪大了眼睛，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父亲，竟然是海贼圈里大名鼎鼎的“海贼王·黑萨姆”！
惊讶中，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曾经母亲总是不会说父亲的身份了。
紧接着，苏伦又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塔尼母亲被石化了？还有，萨姆先生和他的海贼团呢？”
这是苏伦找娜迦族想了解的几个问题之一。
这次来龙之国海域的目的很多，除了想帮塔尼母亲解决石化，还要找黑萨姆船上的【法尔圣杯】，还有巨龙，【密弥尔之泉】...
如果能得到一些指向性的线索，就再好不过。
提及往事，瑟拉长老那张有成熟妩媚的脸上也难掩愁容叹息，回应道：“萨姆先生和他的伙伴们去往了极西的‘古龙之国遗迹’冒险，那是一片非常危险海域，有强大的龙族和独眼巨人，也有古代神明战场...再后来...”
她没说完，再后来自然就是不知所终了。
苏伦听着描述，也大概知道海贼王的团队去了哪个方向。
眼下不好细问，他也没多说。
瑟拉长老轻叹一声，难掩惋惜，又道：“原本蛇发女妖也是在西边古战场附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入侵了我们娜迦族的领地。大祭司也就是塔尼的外婆和长老们为了掩护年轻的族人们逃走，死在了和蛇发女妖的战斗中...而我们的海船在海上遇到了风暴，就失散了...”
情况和猜测的差不多。
这种沉重的话题也没什么好询问，苏伦也安安静静地听着。
瑟拉长老说着，像是不想再提及那场差点让娜迦族灭绝的灾难，转而问道：“对了，苏伦先生，能冒昧地问一下你们这次来龙之国海域是为什么？也是来冒险的吗？”
气氛看似和谐，其实她再不确定黎明团来意之前，也有所保留的。
苏伦很清楚这点，但也理解。
他如实道：“冒险确实是我们这次的目的之一。但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他说着，把位面入侵的事情给瑟拉长老说了。
瑟拉长老本来还想问白天彩虹岛附近那巨大的轰鸣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没想听到竟然听到了“位面入侵”这种让人完全出乎意料的消息。
她惊疑道：“你是说，彩虹岛上来了一些不是这个位面的敌人？”
苏伦道：“是的。他们利用【彩虹之井】建立了超远距离传送阵，会源源不断地传送魔法师过来。情况会越来越糟糕。”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所以我也想问问，瑟拉长老是否知道有什么方法，能阻止他们传送。”
瑟拉长老皱眉深思了半晌，脑子里涌入了太多震惊消息，让她有些难以消化，想想只道：“大祭司是可以封印【彩虹之井】的魔法能量外溢的。”
苏伦道：“大祭司？”
瑟拉长老：“是的。我们娜迦族的大祭司可以用圣器【七色海螺】的力量封印彩虹之井。”
说着，她一脸遗憾道：“不过，很抱歉的是，大祭司在二十多年前那场战斗中已经死去了。现在即便是找回了圣器，族里也没人能施展那么强大的封印。”
“...”
苏伦听则也眉头紧皱。
传送阵关闭不了，这是个大问题。
就在他觉得事情又进入了死胡同的时候，瑟拉长老的目光看着远处的石凋，隐隐若有所思。
苏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目光，眸子一转，直接问道：“塔尼的母亲弗丽德尔女士目前还有生命迹象，我们这次来这边也是想找解除石化的方法。长老可知道什么方法能解除？”
娜迦族脑子里也没人类那么多阴谋诡计，瑟拉长老没掩饰想要救回族人的想法，回应道：“小塔尼的母亲弗丽德尔是大祭司之女，本就是我族祭司。如果她能复原，或许可以封印【彩虹之井】。当初来入侵的是戈尔工一族的女王，那种程度的石化诅咒我们尝试过很多方法，都无法逆转。”
听到这话，一旁的塔尼小脸满是紧张和不安，这关乎了她母亲的生死。
苏伦倒是平静。
他觉得既然说出来，必然是有方法的。
果不其然，瑟拉长老道：“不过据说龙之国的人类巫师有能让石化复原的秘方。曾经有人类国王去蛇发女妖领地被石化了，但他用了一种神奇的药水，然后又恢复了。”
苏伦听到这话，诧异道：“人类国度？这片海域还有人类？”
地图上倒是有标记，可现在过去这么多年，还有没有都不好说。
瑟拉长老：“是的。就在北边的，有一个人类王国。他们与巨龙为伴，称作‘龙之国’。”
顿了顿，她看着苏伦，目光诚恳，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们娜迦族和人类并不友好。如果可以，我想委托苏伦先生和你的伙伴，帮忙去寻找那种药水挽救我们的族人。”
苏伦没多想，便道：“当然。这本来就是我们要做的。”
即便是和娜迦族没关系，既然有了消息，他也准备去一趟的。
这是之前给塔尼的承诺。
而且有人类国度存在，他们这次来龙之国海域的计划，又会方便太多。
和人类打交道，可比那些海妖巨龙什么的容易多了。
听到他答应下来，瑟拉突然站了起来，她和那几十号娜迦族人突然齐齐朝着苏伦鞠躬，表达了最诚挚的谢意。
苏伦连连回礼。
......
谈话的气氛从这一刻开始变得十分融洽。
苏伦明显感觉到娜迦族人眼里最后那点戒备也消失了。
之前那个叫做‘塔图’的金发少女脸上也有了善意的笑容，倒茶时也无比客气。
交谈气氛越来越融洽。
苏伦也从瑟拉长老嘴里了解到了很多他迫切想知道的情报，对这片海域的风险也有了更准确的判断。
气氛愉快，偶尔也能听到欢笑。
不过这过程中唯一让苏伦觉得略显局促的是，目光时常没有落处。
无论看在哪里，都是一片白花花的肌肤。而且精灵血脉自带的魅力值，让人也会觉得看着她们的身体，像是欣赏绝美的艺术品。
瑟拉长老如此，塔图如此，每一个娜迦族人都是如此。
心无邪念，苏伦倒也不觉得多尴尬，总归是觉得看着有些不太礼貌。
聊着聊着，瑟拉也对黎明团多了一些关切，又说道：“永夜之海的危险，你们过来一定深有体会吧？但我曾经听萨姆先生说过，龙之国海域的危险是永夜海的百倍...这片海域潜藏了非常多的致命危险。而且你们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出海。昨天炮击彩虹岛的动静太大，那个行为很危险，必然已经惊动了附近很多的凶残猎食者...甚至会惊醒西北七百海里外雷海岛上的那头休眠的恶龙。”
“...”
苏伦听着笑笑不语。
他哪里没想到炮击后会这引发这些后果。
可自己有空间瞬移，有小虚空界，哪怕这片海域闹翻了，也问题不大。
大不了把永夜号一塞，然后跑路就是。
要头疼的也只是彩虹岛上那些天神位面的人。
但他也没有去解释的意思。
然而，当苏伦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惊讶地插口问道：“瑟拉长老，这附近有巨龙？”
瑟拉点点头，神情严肃，仿佛再描述一个恐怖的生物：“是的。那是一头纯血蓝龙，掌控着雷电之力，极度危险...”
一旁娜迦族人们听着巨龙这种食物链顶端的生物，一个个脸色也都十分凝重。
可他们没发现，苏伦一听，眼底却浮现了异样的光芒。
刚来到龙之国海域，就听到了一头...落单巨龙的情报？
运气这么好的？
第五四四章 蛇发女妖
娜迦族的某些远古记忆传承比人类的要完善得多，他们很多记忆是血脉中流传下来的。
苏伦也从与瑟拉长老的交谈中，了解到了很多情报。
现在的龙之国不是地图上的古龙之国，而是经历过上古某次诸神之战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据说无数年前的古龙之国是一块非常大的大陆，因为那场让神明都陨落的战争，几乎让整个大陆都沉入了海中。无数岁月之后，慢慢才有了眼下这岛屿星罗棋布的群岛海域。
而他们现在所在位置，只是古龙之国海域的偏远地带。
再往西边去，哪里就是曾经古龙之国的遗迹，也是传说曾经有神明战斗过的地方。越往那边，生物就越强大。
苏伦猜测瑟拉长老口中的那场“神陨之战”，大概率就是当年导致黎明纪元位面破碎的那场大战。
听完那些神话故事，他也猜测，这似乎也是一片埋葬过神明的海域。
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恐怖的生物。
......
交谈的气氛越来越和谐，有塔尼和他母亲这层关系，这些娜迦族人已然对苏伦这个人类没了任何戒备。
瑟拉长老再听说苏伦有想找到黑萨姆沉船之处想法的之后，也隐隐告戒道：“萨姆先生和他的伙伴们是非常强大且优秀的冒险家，他们甚至能猎杀巨龙。但他们依旧没能从那片海域回来...当初萨姆先生和他的伙伴去冒险，极有可能就是遇到了‘地狱火山’喷发季。我们娜迦族流传着一个传说，古战场中有一座火山连通了地狱位面，一旦喷发，爆发出的‘亡灵天灾’会将一切生灵都带入地狱，届时无数恐怖的地狱生物也会涌来，那是无法言述的大恐怖场景...”
她不愿看到苏伦他们陷入危机，但也无法劝说别人不去，就像是当初的黑萨姆海贼团。
冒险好像是人类很热衷的行为，这对于娜迦族来说有些不能理解。
苏伦听着，认真地点点头：“嗯，多谢长老告知。”
他本就没有贸然行动的意思。
听了这么多的情报，他对这片海域也有了更深的敬畏。
这里不仅埋葬了海贼王的团队，还埋葬过无数强者。
他们黎明团可没什么特别的。
但这片海域对他们来说危险，对天神位面那些家伙来说同样如此。
宝物什么又不会跑，可以慢慢去寻找，也不急。
而只有让塔尼母亲石化诅咒逆转了，才能让彩虹之井封印，彻底限制天神位面的传送这个根源性的问题。
而且现在听到这个“龙之国海域”还有人类王国，苏伦觉得局面一下子就打开了。
人类既然能在这片海域生存，那么或许能他们知道一些别的有用信息。
瑟拉长老说人类国度里有的能解决石化的秘方，他打算先去找一找。
再有，也可以考虑一下猎龙了。
......
然而，就在苏伦和娜迦族人碰面的时候。
彩虹岛上。
天神位面的魔法师们正在连夜建造魔法塔，魔法营地也越来越坚固。
海岛之外，从白天炮击之后，便有源源不断的怪物上门袭击。
不过在几万人法团的群殴下，尽数被斩杀。
虽然有些损失，但也不算太糟糕。
他们是天神位面的精锐法团，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哪怕是在这片恶劣的海域里，他们依旧有着绝对强横的实力。
不过，生存从来都不是问题。
来这里，他们是受到神明的指引，要找到【密弥尔之泉】。
一座魔塔里，一个穿着黑白牧师袍魔法师正在吟唱着低沉而玄奥的魔法咒语。
而他身前，摆放着一张古旧的羊皮卷。
卷轴上绘制着一颗满是蛇发的女人头颅，恐怖而狰狞；卷轴旁还摆放着以一根蛇头黄金权杖，象征着权利神圣。
随着魔法咒语吟诵出来，卷轴上的九芒星阵法渐渐亮起。那根蛇头黄金权杖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扭动着蛇身，吐出了猩红蛇信。
像是幻像，又像是这真是一根本就是毒蛇变成的权杖。
如果苏伦在这里，必然就能认出，这个魔法师正是天神位面领队的那个八阶圣教军左拉·奥古斯都。
这老魔法师身上隐溢着神明的力量，念诵完羊皮卷轴上的咒语，他低沉地释放出了召唤之语：“戈尔工血裔，聆听我的召唤，遵循契约而来吧！”
霎时间，魔法塔像是信号放大器，将那玄奥咒文扩散了过去。
数小时后，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将至。
但海面上依旧是一片漆黑。
魔法师们也发现彩虹岛附近躁动的海怪们在不知不觉中安静了下来。仿佛有什么大恐怖的存在缓缓靠了过来。
海面上到处都漂浮着战船碎片，阴暗中，一个并不太高大影子在海面上摇曳着S形的轨迹缓缓滑了过去。
那些魔法师似乎早知道有什么会来到访，所以便在营地外预留了一个通道。
那个人影离开了水面，罩上了一件黑袍，径直朝着最高的那座魔法塔走了过去。
营地里满是魔法营帐，巡逻的魔法师都得到了命令，所有人对这个神秘外来人都置若罔闻，目光避之不及。
她就这样横穿了整个营地。
但也有年轻的魔法师忍不住好奇，偷偷瞄了一眼。
就是这一刹那，那年轻人的魔法师脸上浮现了一抹惊艳。
可诡异的一幕也发生了。
他的童孔瞬间就失去了光泽，变得灰暗发白，像是岩石一般。
然后这石化诅咒快速扩散，不过两息时间，他连同身上的法袍和魔杖，都完全变成了石头。
重心不稳，石凋哐当倒地，哐哐碎裂成了一摊碎石。
其余魔法师看到这诡异一幕，忍不住齐齐吞咽口水。
但没人敢说些什么，更是不敢去窥探那神秘来人。
斗篷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法师塔。
她掀开了斗篷，表情露出了半神血脉该有的傲慢。
营地里的火光照耀下，一个影子倒映在了魔法塔上。
这是一个身段婀娜多姿的女人。
但她的头上，却涌动着密密麻麻狰狞的蛇发，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是一个高阶蛇发女妖！
她看着魔法塔大门，冷冷地说道：“人类，说出了你的目的。”
这时，奥古斯都走了手持着黄金蛇杖走了出来。
他紧闭双眼，只有额头出现了一只虚幻的竖童，盯着女妖道：“我要用权杖和戈尔工一族做一个交易。我给你权杖，你指引我们找到【密弥尔之泉】。”
蛇发女妖看着他手里的黄金蛇杖，仿佛极其渴望，满头蛇发瞬间沸腾了起来，一个个张开了猩红大口露出了狰狞的毒牙。
她回应道：“那是独眼巨人的领地。看在权杖的份上，我可以给指引你们过去。但别指望我们戈尔工一族会帮你们战斗。”
奥古斯都语气十分平静，举起了手中的权杖，语气坚决道：“不，我需要更多的帮助！如果达不成交易，我会立刻毁掉这支【美杜莎的蛇发权杖】！”
蛇发女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咆孝道：“人类，你是在激怒我。你会让你和这里所有人陷入地狱！”
说着，她们满头蛇发都也跟着咆孝，一条条蜷缩身子挣扎想要弹出又被回扯，如果不是长在头上，它们怕是已经冲出去撕咬起眼前的敌人来。
面对如此恐怖的一幕，奥古斯都却毫无异色，道：“我受伟大的神明指引。你应该知道我毫不畏惧死亡！”
神明？
蛇发女妖看着他身上浮现的神圣白光和额中竖童，脸色瞬间阴沉。
但沉吟了一瞬，她也退让道：“我会尽最大力量帮助你们获得靠近那座岛屿。”
奥古斯都冷冷道：“契约成立！”
蛇发女妖沉默了，显然是默认了交易。
空气中弥漫着带着一股不可描述意志的魔法波动。
再一看，魔法塔里的那张羊皮卷轴上，全新咒文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蛇发女妖冷哼一声，拿着那枚黄金权杖，扭头便离开了。
......
次日清晨。
苏伦回到了永夜号上。
昨晚和娜迦族商谈得十分愉快。
苏伦得到了他急缺的各种情报。
但现在娜迦族已经没了多少族人，并不能给黎明团带来战力上的支持。
只有昨晚那个叫塔图金发少女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作为“向导”。
娜迦族是没有穿衣的习惯的，但在人类船上一直光着总归是不太好，塔图也穿上了苏伦送给他的衣服。
一行三人回到甲板上的时候，正好船上正在用早餐。
苏伦和甲板上的众人打了招呼，来到了餐厅。
看着苏伦来，一众黎明团众人纷纷开口打招呼。
但众人的目光更是好奇地看着苏伦身边那个金发少女。
昨晚的事儿所有人都听说了，大家都对传说中的“美人鱼”非常感兴趣。
千条更是直接调侃道：“哟，苏伦，你们回来了？怎么还带回来了一个小姑娘？”
苏伦介绍道：“这位是塔图，娜迦族的战士。后面的日子会是我们黎明团的向导。”
塔图也知道是在介绍她，也用略显生涩的鲁英通用语道：“大家好，我叫塔图。”
但被上千双眼睛盯着，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娜迦族有非常强的语言学习能力，昨夜听着苏伦和长老交谈，塔图就已经学了很多鲁英通用语。这次她来当向导，就是因为她也会龙之国的人类通用语。
众人着则是临时伙伴，纷纷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嘴里也嚷嚷着欢迎的话。
塔图有些受宠若惊，神情略显拘谨。
千条更是大大方方地招呼道：“塔图，来坐这里。”
听着这话，塔图看了一眼身边的苏伦，目光有些小忐忑。
苏伦哪里不知道她是被千条身上的杀气给吓到了，介绍道：“那是千条姐，我们黎明团的团长。以后熟了你就知道，她很好相处的。”
塔图听着表情微微有些异样，但也知道人类的礼节里，受邀请是表示友谊。
苏伦领着这塔图坐在了餐桌上。
这位娜迦族少女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丰盛的早餐，各种精美的菜肴让她眼花缭乱。除了海产品，还有香气四溢的烤面包，奶酪、美酒和一些没见过的水果。相比只吃鱼的他们，这简直太丰盛了。
洛洛塔昨晚睡得太沉，没有看到娜迦族人被捕的一幕。现在她眨了眨眼仔细打量身边的塔图，忍不住惊呼道：“哇...塔图你真的好漂亮啊。”
塔图隐约听懂了，回应道：“谢谢。”
但她觉得自己只是娜迦族的平均水平，并不算得好看的。
洛洛塔却很热情，给塔图的盘子里装满了各种美食。
黎明团众人都很热情，对这漂亮的娜迦族小姑娘没人见外，很快也就熟络了起来。
苏伦也难得和伙伴们一次共进早餐。
他把昨晚得到的情报大都讲给了大家听。
千条、十九号、巴雷特、华兹华斯、基特、朵拉...一众黎明团高层也纷纷开口商议。
他们也对苏伦的计划表示的认同。
这片海域太危险，先去人类王国看看情况是最好的选择。
......
众人吃过了早饭，洛洛塔和塔尼就带着塔图在船上参观。
苏伦则是和千条他们继续探讨“猎龙计划”的细节。
“我问过了，除了我们这附近海床比较浅，再过往西、往北，都是深海区。那里的深海巨妖非常多，而且还有很多飞行亚龙，它们会袭击任何国王船只...昨日的炮击把这片海域附近引爆了，现在的情况，我们暂时也不能航行了...”
“往北有一座人类城池，正好我们也可以先去打听一下那头蓝龙的实力。”
“...”
海洋生物的提及和海水深度成正比，越是深海，海妖提醒就越大。
这片海域的海妖比之前的永夜之海，更多，更强大，更恐怖。
娜迦族对附近这片海域非常了解，确定深海区有一些战力堪比巨龙的深海巨妖。
昨日为了摧毁敌人的海船，黎明团选择了炮击。
巨大的动静也因此引动了一些深海怪物。
贸然航行，黎明团团灭的可能性很大。
但这本就计划中的一环。
苏伦想用那些海妖，给天神位面的人造成麻烦，甚至把那些家伙困死在彩虹岛上。
海盗船数量有限，又环布虎视眈眈怪物，那些魔法师即便能在彩虹岛站稳脚，也不敢贸然出航的。
可相对来说，炮击计划会限制天神族航海，却限制不了黎明团。
换做一般的海贼团，眼下还真是寸步难行。
但苏伦却可以直接把永夜号塞入小虚空界，瞬移离开这片区域再放出来。
众人也觉得苏伦这个计划完全没问题。
然而，就聊着聊着的时候。
苏伦像是发现了什么一场，突然一声轻咦：“咦...？”
千条问道：“怎么了？”
苏伦皱眉不解道：“我留下的预警显示，天神位面那些家伙好像出航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巴雷特疑惑地滴咕了一句：“怎么会啊？”
明知道有致命危险，还敢出航？
这和他们之前讨论出的情况完全不同。
苏伦立刻瞬移过去，确认了这个情况。
那些魔法师们，确实已经登船准备远航。
再回来，苏伦把情况说了一遍，想了想道：“看样子，天神位面的人对这片海域也不是一无所知，而且还掌握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这情况很反常，如果对方不是去送死，大概率就是真有把握。
华兹华斯也赞同道：“天神位面的人既然知道【密弥尔之泉】在片海域，有一些其他手段也说得过去。”
然而，敌人这不按套路出牌举动却让黎明团为难了。
朵拉分析道：“万人法团虽强，但也不足以在这片海域横行。那些家伙既然敢出航，必然是有一定把握的。我觉得或许他们有什么法子能让避免，或者减少海妖攻击...”
十九号也道：“昨日的炮击让他们已经有提防了。或许...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引我们上当才出航的。我觉得我们必须慎重。”
“嗯。”
这一说，众人也觉得在理，都陷入了沉思。
追上去确实不是一个好选择。
苏伦的保命能力是强，可也没自大到，明知道对方布置了陷阱还敢去追的程度。
想了想，苏伦神色却突然一松，又道：“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吧，不用管他们。”
众人听着，纷纷看了过来。
苏伦解释道：“或许不是什么陷阱，只是那些家伙应该是受到了天神位面神阶的指示，必须要尽快找到【密弥尔之泉】罢了。在神明眼里，人类这种低等生物的性命可没那么重要。反正有源源不断的补充...”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那些家伙现在完好的船最多只够一个万人法团出航。从这里去往那马蹄岛哪怕是一切顺利，都要个大半月的时间。再则，那边极度危险，这个万人团不见得能活着过去。我们没必要跟着去。”
朵拉作为黎明团的技术支持，瞬间想到了什么，道：“苏伦你是想说，给他们来几发‘元素标记炮弹’？”
苏伦意味深长一笑，道：“嗯！”
因为朵拉加入的缘故，现在黎明团手里可是有一些玛法实验室级别的黑科技，比如：放射元素标记炸弹。
配合一些特殊仪器，能超远距离监察敌舰目标，一路留下痕迹。这不是魔法、也不是炼金术，几乎可以瞒过目前已知任何反侦察手段。
他们根本不用跟着去，也能清楚知道对方。
万一对方团灭了，还能知道沉船的地方。
万一对方真的成功靠近了那片海域，苏伦还可以再空间瞬移过去。
不至于地图一片黑，一头瞬移扎进什么危险地方。
听到这计划，众人都觉得可行。
不多时，一轮炮弹再次朝着彩虹岛打了过去。
炮火虽强，可再也没伤到那些被魔法师们严密防护的舰船。
但那人也不知道，炮弹中夹杂的一些特殊元素已经标记在了船体上。
这是连鲁英军方都不知道的黑科技，那些海盗和天神位面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
按照原计划执行，苏伦把永夜号收入了小虚空界。
然后选择塔图的指点的安全线路，一路瞬移了几百海里，抵达了人类国度最南边的一座城市——亚特兰城。
传说曾经龙之国有九大人类王国组成，但这么多年过去，只剩下了三个：帕尼亚、阿卡提瑟和银龙王国。
亚特兰城也是银龙王国最南端的城市，一座只有十几万人的小城。
但用娜迦族的话说，这座人类城市，就是那头闪电蓝龙的肉食猎场。
苏伦他们打算来这里先看看，确认一下那头蓝龙的实力。
第五二七章 亚特兰城
“苏伦先生，老师说您曾经和巨龙战斗过。那么要怎样才能击败一头巨龙呢？”
“第一要扛得住巨龙吐息和龙爪巨力，第二要能破的开龙鳞防御。两个条件都很难。艾萨克爵士的笔记里有说，龙鳞拥有近乎完美的防御符文，而且龙语魔法也近乎神术，威能甚至远超高一个大阶位的各种术式。所以通常来说一头七阶巨龙，哪怕是八阶职业都很难战胜。”
“哦。”
“而且我遇到的还只是一头与怨念巨龙，与真正巨龙的差别还是非常大。根据娜迦族的情报来看，那头闪电蓝龙血脉纯度极高，没有准确的战力参考之前，贸然动手可不是好想法。”
“...”
苏伦和千条悠闲地走在林间小路上，一旁的小跟班洛洛塔嘴里也闲着没停。
成为屠龙勇士是各种神话传说中冒险者的共同理想。
巨龙代表了世间最强生物，只有最强大的勇士才能战胜巨龙。
洛洛塔这位小剑豪，也有个猎龙的梦想。
就在刚才，他们瞬移到了这片森林里。
黎明团其他人就留在了永夜号上，熟悉附近的海域的情况，准备迎接可能会到来的猎龙之战。
苏伦则是和千条上了岸，带上了向导塔图，打算打听一下情报。
洛洛塔闲不住，也跟着来了。
四人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城池。
建筑风格很特别，高高的白色城墙将整座城池的都围了起来。城市里的建筑很密集，但不高大，有着红漆色的屋顶，像是一朵朵蘑孤屋。
在山顶上，才有一座宝蓝色尖顶的城堡。
与鲁英玛法两大帝国不同，这座城市里看不到任何蒸汽烟囱。
天空一片湛蓝，白云朵朵。
城里只有鸟鸟炊烟，还有像是铁匠铺的烟火气。
塔图指着那座城池，介绍道：“这就是亚特兰城了。城里有很多飞龙骑士，他们对我们娜迦族不是很友好。”
说着，她目光看向了苏伦，似乎想提醒什么：带自己进城，或许会有麻烦。
从昨夜认识到现在，塔图才发现还不知道苏伦的战斗力如何。虽然她也知道能通过永夜之海肯定很厉害。但在娜迦族的眼里，这亚特兰城的飞龙骑士们也很厉害了。
没等苏伦说话，洛洛塔拉着塔图的胳膊，笑道：“放心啦，苏伦先生和我老师都超级厉害的啦。”
塔图听着也没说话。
她并不能准确理解那“超级厉害”的概念。
苏伦也没多解释，笑了笑。
虽然没有轻视龙之国原住民的意思，但他现在的实力确实不容易遇到对手了。
他更好奇刚听到的一个词语，问道：“飞龙骑士？”
塔图道：“是的。一种有稀薄龙族血脉的亚龙魔兽，在这片海域很多。龙之国有驯龙的传统，骑士们以能驯服强大的亚龙为荣耀。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三大王国之一的‘银龙王国’，王室就有一头非常强的神圣银龙庇护。”
苏伦听着一想，更好奇了：“所以，这里的人类和龙族关系还不错？”
“并不是。相反，关系还很恶劣。”
塔图摇摇头，道：“那头银龙还是因为曾经千年前银龙王国的王族里一位出色的龙骑士的缘故，留在了王都。龙骑士死后，那头神圣银龙继续庇护了这个王国千年。如果没有它，这个人类国度可能早就覆灭了。”
巨龙寿命悠长，能活几千年上万年很正常。
苏伦听着若有所思。
一旁的千条也饶有兴致地静候下文。
塔图又继续说道：“传说在远古龙之国时代，巨龙确实和人类相处得很好。那时候有很多强大龙骑士，也流传下来了很多龙与人的传说。但从某些时候起，人类变得没那么强大了，这个局面就改变了。应该就是苏伦先生您说的位面崩裂法则残缺之后，人类中顶级强者也越来越少，能驯服巨龙的骑士也越来越少。但巨龙是傲慢的种族，它们不再愿意被低等生灵当坐骑。甚至觉得没有什么生物能凌驾伟大的龙族之上...后来就有了邪恶阵营的巨龙。”
苏伦问道：“邪恶阵营？”
塔图又解释道：“对啊，这是人类王国里的说法。像是红、蓝、绿、黑、白五色龙几乎都敌对人类，以人类为食物，奴役人类。但像是银龙、黄金龙、宝石龙什么的，它们又保持中立。也很少在外海见到，它们通常在西边的危险海域深处栖息。只有极少数，像是那头护国银龙一样和人类有缘，才会亲近人类。”
“原来是这样。”
苏伦三人一听，立刻就恍然了。
塔图又道：“所以，那头闪电蓝龙‘卡兹卡’也在人类眼里也是恶龙。只是蓝龙飞行速度很快，它的名字就是它飞行快如闪电而来。而且雷电龙息没人能闪避。人类王国奈何不得，就只能放任它存在了。”
听到这说法，苏伦脑子里对龙族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想到了自己手里的《龙骑士驯龙秘法》，上面翻译出来的内容有一句就很真实：“想成为龙骑士，你就得拥有堪比巨龙的战力。”
......
四人走着走着的，就已经来到了那座城池脚下。
城池外有一座吊桥，这是通往城里的唯一道路，门口有几十个穿戴银甲的卫兵逐一盘查进城人员。
苏伦在城门口还看到了两头趴着睡觉的飞龙。
外形和巨龙差不多，只是小了很多，鳞甲也不那么明显。
可但凡沾点巨龙血脉的魔兽，都是同阶之中的强者。通常这种肉翼蜥蜴是三阶黑铁，但有点龙血，可能就是白银、黄金级魔兽。
这点可以从路过的那些魔兽看出来。
苏伦发现但凡进城的人是冒险者皮甲装束，几乎都带有自己魔兽坐骑，【龙鳞战马】、【泰坦猩猩】、【龙角犀牛】...这些魔兽见到那两头飞龙，几乎都要避着走。
龙之国的原住民不仅驯龙，还驯养各种魔兽。
这在苏伦三个外来人看来，也颇为新奇。
塔图看着城门卫兵，皱眉道：“咦，奇怪了，以前都不会排查的。”
苏伦看了看，城门口贴着告示，说道：“好像是在通缉什么人。”
也没人在意。
毕竟这种情况在哪里都有。
苏伦没打算走吊桥惹麻烦，术士印一掐，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空间通道，他带着千条三人直接瞬移出现在了城里。
城里的居民穿着非常原始朴素，都是些亚麻粗布和皮甲。
穿的最好的就那些飞龙骑士，但也很简陋。
相比之下，苏伦他们这些外来人的装束就显得太过精致了。
这种粗糙的衣服苏伦可没有什么库存，几人只能披着亚麻斗篷，走在城里。
大概是因为这座城靠近危险区域，城里的冒险者倒是不少、
城里的建筑非常紧凑，除了通往城堡的街道可以通行马车的主干道，其余街道都非常狭窄。
城墙、房子、街道...全都是由石头堆砌而成。
因为没有合理规划的城市下水道系统，居民区总是飘散着一股恶臭。
他们本以为鲁英的乡下领地都够落后了，再一看这里，简直就是原始状态。
这里没有任何工业。
街道上也有一些不多摊贩，卖的商品也非常简单，就是粮食、水果、一些魔兽肉...
苏伦四人一路走，一路看着。
洛洛塔看着行人，小声惊呼道：“这些人都好强壮啊！”
他们之前原以为只是城门士兵和那些冒险者看上去很强壮。
但进城之后，才发现这普通居民同样非常强壮。
那看上去像是普通农妇的一个胖妇女，能把几百斤的货物轻松装车；一个肌肉虬结的铁匠徒手按倒了几吨重的龙鳞马强行给它打上马蹄铁；哪怕是修筑城墙的瘦弱奴隶，也能扛起几百斤的石条健步如飞...
人们普遍高大，且肌肉壮硕。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苏伦觉得这大概和这片海域生物巨大化有直接关系。班克斯博士可能会对这个现象更有兴趣。
几人转了一圈，塔图问道：“苏伦先生，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苏伦想想，道：“先去一趟冒险者酒馆吧。”
城里的冒险者很多，必然有娱乐消遣的地方。
那些地方也容易打听消息。
他想着可以先去问问“石化诅咒药剂”和那头蓝龙的情报。
然而走着走着的时候，一对看上去淳朴的中年夫妇拉着一辆满载苹果的马车从身边走过。
原本这再正常不过。
苏伦微微侧目，因为这马车里居然藏着而一个人。
因为关注了，就多看了一眼。
马车朝着城门外走去。可突然，一队骑着龙鳞马的卫兵快速追过去。卫兵们翻身下马，把马车掀翻，摔出了一个满眼惊恐的金发少女。
那对中年夫妇看着事情败露，跪地苦苦哀求。
“不，求求大人您了，不要抓走索菲亚！”
“噢，自私愚昧的家伙，还想逃走？你知道你们这样的行为，会给伟大的城主大人带来多少人死亡吗！”
“不，求求您了。索菲亚才十六岁啊...”
“如果不给满意的祭品，会给我们亚特兰城会带来灾难的！滚开！”
“...”
卫兵们没管夫妇俩，丢下了一袋钱币，强行将少女掳走了。
苏伦几人看得眉头紧皱。
洛洛塔更是义愤填膺，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像是一言不合就要砍人。
塔图更是吐槽了一句：“人类对自己的同类都如此残忍。”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贵族强撸少女的戏码。
但之前的对话，却让苏伦和千条沉思了。
等着那些卫兵离开，旁观的居民这才敢纷纷议论道。
“哎，可惜了克来顿家的那丫头了。那头恶龙苏醒了，只有献祭了少女和财宝，那恶龙才不会把怒火撒在我们城市上。”
“雷岛那头恶龙？不是已经休眠了十几年了，为什么突然就醒了？”
“你还不知道？昨天南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轰隆声像是打雷一样。你没看今天城里来了很多冒险者嘛，有人猜测可能是有什么遗迹宝物出世，那些家伙就蜂拥而至了。后面几天，人还会越来越多...”
“...”
抓的不是自己的家人，这些居民除了议论几句，似乎半点没觉得不妥。
这是比鲁英更古旧的领主制，领主拥有领民的一切。
塔图把这些人的对话法翻译了出来。
苏伦三人一听，才知道是要送去祭献给那头蓝龙的。
苏伦呢喃了一句：“这样看来，事情是因为我们而起的啊。”
昨日的炮击惊动了那头蓝龙，这才有了祭献。
看来亚特兰城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打不过，就献祭贡品，这条规则对人类和魔兽都通用。
一旁的千条眼中厉芒隐熠，手也随意搭在刀柄上，自然是不惧一战的。
但既然是祭献，暂时也是死不了的。苏伦想想，没着急做出决定，道：“走吧，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几人又朝着冒险者扎堆的酒馆走了过去。
......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冒险者酒馆。
这里算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
即便现在是大白天，酒馆里也坐满了人，人声鼎沸。
亚特兰城市不大，冒险者酒馆就是冒险工会。佣兵团也会在这里发布冒险悬赏，征召队友。
苏伦四人寻了一间热闹的酒馆，径直就走了进去。
塔图虽然会龙之国通用语，但还是第一次来人类酒馆，略有些不知所措。
苏伦倒是熟门熟路，虽然听不懂，但他却是一个合格的酒客。
他指着旁边桌子的酒水，直接丢出了两枚银币。
多的是小费，酒保自然笑呵呵送来了美酒。
四人就坐在了角落里的位置上。
酒上桌，苏伦灌了一口，发现味道出奇不错。
这酒翻译过来叫“龙麦酒”，是这边的特产。
他和千条酒量不差，咕噜咕噜就灌下了一大杯。
洛洛塔和塔图就喝得浅口细抿。
他们一边喝着，一边聊着。
塔图侧耳倾听，也把酒客嘴里一些重要的情报翻译了出来。
酒客们谈论最多自然就是边昨天“异响”的事情，因为那边是危险海域，少有人敢去。
大都是猜测。
苏伦也时刻观察着四周。不过让他很奇怪的是，酒馆的悬赏榜上，顶置的却是一个材料悬赏任务。
那是王族的悬赏，重金寻找【死亡之泪】和【龙息果】。
没等他好奇去打听，冒险者们显然对那个王室许诺可以用“任何条件”作为报酬的材料任务更有兴趣。
“嘿！图特老兄，王族怎么在悬赏找两种材料？”
“噢，听说是王后陛下被恶毒女巫释放了石化诅咒，急需材料配置解药救命呢。”
“啊...女巫？什么女巫能伤害到往后？”
“是啊。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海伦。”
“海伦？那个国王陛下从帕尼亚王国抢回来的‘帕尼亚第一美女’？她不是深受国王陛的喜爱嘛，怎么成为女巫了？”
“可不是？神庙的先知早有预言说，那是一个会给王国带来灾难的女巫。她的美丽让两国挑起了战争，还让王后陛下承受了诅咒之痛。王室准备烧死她，可没想那女巫似乎不惧怕火焰，受了火刑非但没死，反而逃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噢！难怪城门口通缉令我还奇怪为什么通缉一个漂亮女人，原来是那位...”
“...”
说到漂亮女人，冒险咱们立刻就来了兴趣。
塔图翻译了那些人的话。
苏伦听着，对什么女巫没兴趣，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居然这材料似乎就是“石化解药”的配方？
但也不意外。
原本的计划就是打算这亚特兰城看看，不行就直接去王都。
在领主社会中，王族拥有一切。
如果石化诅咒真有解药配方，边然是在掌权者手里。
塔图也很兴奋，才刚来就得到了想要的情报。
但她随即皱眉，又为难道：“如果是这两种材料的话，就很麻烦了。”
连王族都再找，自然是稀有材料了。
苏伦听着疑问，随口问道：“这是两种什么材料？”
炼金术士知道各种材料。
但因为文明差异，有时候名字会不一样。
小虚空界里材料仓库堆积成山，他觉得自己或许就有。
塔图想了想，说道：“【死亡之泪】是领主级亡灵的眼泪。但那种级别的死灵怪物通常是不会流泪的。它们一旦眼泪，又是世间最纯粹能量精粹...这是非常非常罕见的材料。”
“亡灵之泪？”
苏伦一听这描述，略微一回想了片刻。
然后巧合地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有！
他曾经在就黎明遗迹的【白色修道院】诅咒空间拿到过一种材料【爱丽丝的眼泪】，不就是领主级亡灵的眼泪？
不过没看到详细配方之前，他也确定是否材料特性相同。
没多说，苏伦再次问道：“那【龙息果】呢？”
塔图又说道：“就是一种只会存在巨龙巢穴里的果实。那种果子在巨龙睡觉的地方生长，至少百年才会成熟。据说，龙族血脉越精纯，龙息果药效才越好。”
“哦。”
苏伦一听，脑子里瞬间闪过了一些思绪。
能解决蛇发妖女那种层面的石化诅咒，材料必然不会寻常，是这两件东西也理所应当。
确实难寻。
怪不得王族会挂悬赏。
说着说着，那些酒客们又谈论起【龙息果】来。
“诶，你们说，这次王族挂了无上限悬赏，那个“猎龙人”会不会来亚特兰啊？”
“谁知道呢。反正我听说王族的龙骑士军团会过来。毕竟雷海岛上的那头恶龙可是纯血蓝龙，它的巢穴里，八成有上品的【龙息果】。”
“嘿嘿，即便真有，想拿到也可能的！哪怕是骑乘飞龙，都逃不过那蓝龙追杀。它快如闪电，即便出海，也瞬间就能回到巢穴。没人能拿到...”
“要是“猎龙人”巴托洛·费加罗来了，或许有能力杀掉这头恶龙。可惜那家伙行踪不定，做事儿从来都随心，什么代价都请不来...”
“...”
塔图又翻译了这些对话。
毁灭村庄，被骑士团伤过...冒险者们说起了巨龙的一些过往。
苏伦心中也大致对那蓝龙的阶位有了判断。估摸着大概率就是一头七阶巨龙，战力是在八阶职业者巅峰、准九阶的样子？
因为是雷电属性，所以才更棘手。
这样说来，大有可为啊。
别人不可以的事情，他却可以啊！
苏伦再想，那恶龙如果离开了洞穴，自己不就可以去逛一趟了？
那么什么【龙息果】不是唾手可得？
而且，甚至可以把那头蓝龙引到彩虹岛去，让那些法师团重创一下？
有了之前在【矮人王怨念】诅咒空间的猎龙经验，苏伦觉得这计划完全可行。
不过现实中的巨龙聪明狡诈，这事儿还得细细考量。
苏伦想到这里，脑子里又闪过了无数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