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一章 再见莎碧娜
苏伦在蕾娜富婆的公寓里吃过一顿丰盛早餐后，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他今天约了黑先生见面。
除了叙旧，也有很多事情要去当面请教。
黑先生在灵敦的“鲁英国会图书馆”应聘当了一个不起眼的管理员。他整日都宅在那里，看看书、整理书籍，偶尔也做一些古籍修复工作。不起眼，但却是是黎明组织在灵敦的情报核心。
图书馆的位置在富兰克林区，这是富人区和平民区并没有的明显分割的城区，扎堆了很多大中型企业的驻地，算是平民中的精英阶层工作活跃的地方。
苏伦骑着他的蒸汽摩托从公寓一路横穿了两个城区，花了半小时这才抵达了图书馆。
那是一栋非常壮观的建筑群，建筑风格是有古典哥特风，有漂亮的金色钟楼和各种塔楼。这是苏伦在灵敦亲眼见过最壮观的建筑物。
他把摩托停在图书馆广场的附近的车棚，然后走了过去。
今天天气不错，喷泉广场上有不少人拿着面包碎屑在喂那些肥都都的鸽子。
有钱人聚集的地方，宠物都会肥一些。
联系了一下黑先生，他现在正在A区的藏书区整理古籍。
苏伦看了一下导视图，走入了图书馆大门。
图书馆虽然面对所有人开放，但进入需要衣着得体。
在鲁英，一套得体的衣服有礼帽、皮靴、手杖，加起来至少价值上万里索。
绝大部分平民根本不可能花这么大一笔钱购置一身行头。所以图书馆里看上去是对所有人都开放的，但其实杜绝了的底层人。
能让一部分人接触知识，这还是贵族阶层对平民的恩赐了。
......
苏伦走入了图书馆，像是走入了一座图书构成迷宫。
这座“国会图书馆”这是一个和“鲁英皇家学院图书馆”齐名，是当世最大的两座图书馆。
馆内公共区域，有记载的藏品就超过了两亿。每年都还会接受大量的社会捐赠，这个数量还在持续增加。
收藏了包括书籍、手稿、报纸、古卷、邮票、图画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诅咒物。书籍区就有超过了一千种文字记录的典籍，涉及了数十个文明时代的古代遗物。
总之，很大很大。
图书馆里灯光敞亮，红木椅子上有不多的一些人再翻看书籍。
苏伦一路看了过去，心中有些痒痒的，想着自己的小虚空界里要是能弄这么一座图书馆随身带着走就好了。
在炼金术领域探索得越深，他越是对知识的浩瀚充满了敬畏。
不多时，苏伦来到了A区的一个角落。
这里是藏书整理区，除了管理员回来，并没有外人。
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二楼书架上，黑先生正埋头在整理着一大堆古卷。
苏伦招呼了一句：“黑先生...好久不见。”
黑先生呵呵一笑，回应了一句：“当不起一句‘先生’了。这辈分可不能乱...”
他是镜先生的弟子，而苏伦又是镜先生的师弟。
论辈分，黑先生还得叫苏伦一声“小师叔”。
苏伦哪里敢托大，这位老先生在他眼里永远都是那个让他尊敬的智者、前辈和长者。曾经在旧灵敦，也几次帮他解决了大麻烦。
而且，黑先生真正的【博学家】。
别看苏伦自己现在收割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知识，但毕竟搜刮的大都是海盗和战斗人员，能看几本书？除去那些重叠的，无论是深度还是量，都比黑先生都差远了。
可心里有着尊敬，苏伦见着黑先生，嘴里还是打趣道：“要不咱各论各的？我还是管叫你‘先生’，你叫我‘小师叔’？”
黑先生听着也不生气，反而乐得朗声出了声来：“哈哈哈...”
他们都知道，谁都不会在意这称呼。
黑先生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苏伦，你随便找地方坐就好了。”
也不是外人，苏伦哪里客气这些，他抽了椅子就坐在了旁边，又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古卷，表现出了浓浓兴趣。
黑先生也看出来了，指着桌子上的那些产品古卷，道：“抱歉，本来想约在别的地方的。但工作上的事儿确实忙不过来了。”
苏伦哪里会在意这些。
顿了顿，黑先生又介绍道：“这是‘金伯来文字’，一个记录非常稀少的断代文明的古文字。上个月有冒险团从南海的沉船中发掘出来的，昨天才刚送到图书馆来。就这一箱古卷，翻遍鲁英所有图书馆，怕是都再找不出第二箱了...”
那些文字彷佛有种魔力，谈到它的时候，这位博学家那古井不波的眼里有了神采奕奕。
苏伦甚至没听说过这个断代文明，看着也挺有兴趣，问道：“上面记录的好像是一种炼金术？”
黑先生的博学立刻就体现出来了，“是啊。能保存得这么完好的，自然都是有价值的文字。因为有知识断代，所以翻译得也不是很准确，大概记录的是一种古提炼海水的炼金术...”
“哦。”
苏伦听着也长见识了。
他心中更是羡慕灵敦这种帝都的“聚宝效应”。
鲁英冒险者们满世界地寻找宝物，发掘古代遗迹。但最终，几乎所有好东西被发掘之后都运来了灵敦。
特别像是古代遗物一类的东西。
因为只有灵敦这种大城市的人，才出得起价钱购买；也只有在这里，才有足够学识的专家团队把它们翻译出来，把遗物真正的价值挖掘出来。
单单是看着图书馆的这几卷古卷，或许都是普通人究其一生都无缘触及的稀有宝物。
而鲁英是一个庞大的帝国。
灵敦城累积了千年的底蕴，绝对不是外人能想象的。
这些底蕴，也是这里被称作“炼金圣地”的最重要原因。
苏伦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而且这一比，越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暴发户。
更多是觉得自己需要更多的知识充实自己。
在这图书馆里有着无穷无尽的知识，浩瀚的像是无尽星空。
黑先生找了这么一个身份隐藏自己，是兴趣爱好，也是为了他自己的职业提升。
苏伦觉得，如果以后见过了世界时候，当个图书管理员退休，也是个很好的选择啊。
......
故人重逢，苏伦好奇感知了黑先生的灵魂波动，惊叹的眉头一挑，便直接问道：“黑先生...你现在到底什么实力啊？我怎么觉得你厉害的没边了。”
如果不特别，他也不会问了。
他知道黑先生现在也进阶了五阶，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的深沉的像是大海。
哪怕是面对之前见过任何六阶，甚至七阶职业者，苏伦都没有这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那双充满睿芒的双眼，彷佛能洞穿一切。
黑先生没直接回应，反而笑道：“苏伦小友你才厉害啊。你在摩洛斯城邦那一战，以一敌二十万的战绩，可没人能办到...现在你可是鲁英年轻人眼里的‘最强职业者’。”
听着这话，苏伦哭笑不得，道：“黑先生您可就别折煞我了。真相是什么，您还不清楚？”
黑先生浊眸里含着笑意，但也不全然是开玩笑，道：“这可不是我胡说的，报纸上都这么写的。至少那种情况下，想击溃那么多敌人，七阶职业者都办不到的。”
一个博学者面前，苏伦可没老脸吹嘘自己，他回到了之前的话题，又追问到：“所以，您现在到底什么战力了？”
黑先生想想，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知识让我无畏。”
“...”
苏伦翻了翻白眼，那表情彷佛能说话：说人话。
黑先生看着他这戏谑的表情，终究是想了想，很稳重地说道：“嗯...真要说，七阶以下，大概是败不了的。”
苏伦听着这话，彷佛得到了满意的答桉，“我觉得您谦虚了。”
按照这老头谦虚的性格，敢这么说，意思还得往上浮一点。
这话换做其他任何人来说，甚至直接理解为...七阶之下，我无敌！
苏伦即便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都不敢说七阶以下无敌。
就像是之前遇到那个操控【鬼新娘】幕后操控者，有那种黑魔法傀儡，无论是五阶，还是六阶，苏伦都没有把握一定能打败的。
可黑先生敢这样说，必然是有某些把握的。
一如既往的强啊...
苏伦心中感慨。
能被镜先生亲自收为弟子，黑先生天赋绝对是不用说的。
这老头什么都好，就是太低调了一点。
明明已经是当世最博学的那一小撮人了，可任何时候都表现得像是懵懂无知的学龄孩童，始终有种谦虚和内敛的沉稳。
闲聊之后，苏伦就和黑先生聊起了正事儿。
鲁英最近的局势，黎明组织近况，还有各大势力的反应...
听到镜先生他们去了赛诺迪亚省，而且组织也在那里发展得不错的消息，苏伦也松了一口气。
他也把昨天发现的那些线索给黑先生说了一下。
至少让的黎明的情报组织提前做一些防备。
这一聊，两人从早晨一直聊到了下午。
如果不是苏伦还有一些其他事情要做，他还真打算在图书馆待上几天，好好请教学习一下。
临走之时候，苏伦又把【虚空耐受药剂】和之前得到的一件和【博学家】职业者契合度很高的空间材料送给了黑先生。
......
不多时，黑先生送苏伦来到了图书馆门口，“这职业者材料确实很适合我，苏伦你有心了。”
不仅是材料，还有那种难得的【虚空耐受药剂】和那些失传的古代虚空炼金术，这会让他的空间能力暴涨一大截。
对这个博学家来说，实力增幅会比一般人更恐怖，那种亲和力会让他的空间术式发生质变！
苏伦可不会在意这些。
不说都是黎明的成员和镜先生那层关系，曾经黑先生在旧灵敦也帮过他太多。
黑先生又道：“对了，苏伦你想要那一本【艾萨克的炼金手稿】我去看过了，确实在皇家学院图书馆里。不过想拿出来却不容易。那是皇家学院的永久典藏品，哪怕是皇族都没有权利赠予任何人。所以...唯一获得途径就只有用一些非常手段。不过藏书室有非常高明的安保禁制，即便是现在我也没研究出任何可以绕过禁制的方桉。”
“哦？”
苏伦听着眉头一皱。
他可不止是要得到里面的内容炼制【艾萨克巨人之力】那种殖装，更是要得到那典籍本身。
那是艾萨克爵士留下的，除了知识，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强的宝物。
苏伦觉得师门的宝贝自然要收集在手里，何况他老师塞雷亚说，笔记里面还藏着有一个大秘密。
但好像不太容易拿到的样子。
黑先生道：“我觉得你什么时候可以亲自去看看，毕竟你的全知之童天赋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
苏伦点点头：“嗯。”
去鲁英皇家学院也是他后面几天的计划之一。
去看看那本手稿，也顺便再去看看他那个喜欢研究炸弹的弟子吉克。
黑先生又道：“还有，这事儿你可以问问基特。他精通各种禁制破解和开锁解码能力，或许能帮上忙。而且他大概也会很有兴趣。毕竟，皇家学院图书馆珍宝馆的宝物，是盗贼系职业者们一个视作贼皇认证的‘究极挑战’。上一次挑战成功的，就是十大传奇猎人之一的“贼皇”卡洛·梅尔迪斯...”
苏伦听着一笑。
临别之时候，黑先生又道：“丹尼在皇后区罗顿大街171号开了一个药剂铺。你去了记得给他说一声，他要找的那批古代药剂学典籍我已经帮他找到了，随时可以来取...”
苏伦点点头：“好。”
......
不多时，苏伦又骑着他的蒸汽摩托来到了皇后区。
罗顿大街是“鲁英药剂师工会”总工会所在地，也是帝国唯一一处认证高级药剂师资格的地方。
这条街区汇聚了全国各地的药剂师，因此也有了鲁英最大的药剂材料市场。
药剂学是炼金术里最重要的基础学科之一，苏伦自己就精通，正好最近的实验研究缺少一些材料，班克斯博士那里也开出了一长串的清单，他便打算亲自采购一番。
苏伦把摩托车开过来停在街角之后，便很有兴致地在市场上闲逛了一圈。
各种挂着招牌的药剂材料铺子琳琅满目，苏伦随便逛了几家。
不得不承认，这罗顿街的大宗集散市场不愧是鲁英最大的药剂材料市场。这里可以找到几乎你需要的一切药剂材料！
商铺里也有各种成品药剂售卖，从最低级的疗伤药到价值千万的续命药剂，这里都有。
只要你有钱，几乎可以买到任何理想药效的药剂。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除了药剂师和职业者商人，很大一部分是来买药剂的冒险者。
因为是总集散地，这里的药剂比别的地方要便宜不少。
不过，苏伦转了一圈，只买几种急缺的材料，就作罢了。
不是不想买更多，而是这些材料实在太贵了！
苏伦之前一直混迹在北海海盗圈子里，习惯了海盗黑市那种“骨折价”。
现在来正规市场一看，那些材料真的贵得他觉得离谱。
在海盗城哈斯特林花一千里索能买到的材料，在这里可能要花一万，甚至几万。
材料基本平均贵了四五倍，一些甚至是几十倍。
苏伦放弃了扫货的念头。
虽然他不缺钱，可也没必要这样浪费。
这些事情还是交给蕾娜富婆的商会去处理就好了。
自己人，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更适合大宗购买。
苏伦没在市场上多耽搁，看着门牌号，一路走过了繁华热闹罗顿大街。找到150号，就已经是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了。
绕了半天没找到目的地，他问了本地人，这才找到了171号。
那间铺子藏在了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里。
大概就像是城中村，这罗顿大街光鲜的商业区背后有一片很老旧的房子，这里居住了很多给药材市场卖苦力的搬运工。
苏伦看着好不容易找到的门牌号，嘴里滴咕了一声：“怪不得黑先生说不好找...”
这是一间很小铺子，只挂了一个“丹尼药剂铺”的小小招牌。
相比正街上的那些大铺子，这跟地摊没什么区别。
但是，铺子关着门。
苏伦来灵敦城的消息不想搞得人尽皆知，丹尼并不知道他来了。
但他却知道屋子里有人，而且还不少。
术士印一掐，一个浑身罩着斗篷的人就出现了。
从小虚空界里出来的班克斯博士看着铺子上的招牌，声音明显有些激动，“这就是丹尼的铺子？”
苏伦点点头：“嗯。应该在二楼。那里有不少人。”
就在两人是否犹豫要敲门的时候，二楼屋顶上冒出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面孔。
那人看着苏伦两个明显来路不明的人，谨慎地问道：“你们找谁？”
苏伦抬头看去，虽然帽子遮掩了脸，但他还是一脸就认出了这人，招呼道：“卡尹？”
之前他就感知到了楼上有一个不弱的三阶职业者，没想到居然是个熟人。
这不是别人，正是旧灵敦十字会的老队长，和苏伦有过命交情的卡尹。
那鸭舌帽被人听着被人叫出了本名，也愣了一瞬，“苏伦？”
待得他看清苏伦的脸，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喜地呼喊了出来：“天啊，真的你！”
卡尹直接从轻盈地一跃而下，和苏伦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苏伦看着老朋友，也非常高兴。
巷子里显然不是闲聊的时候，卡尹招呼道：“走，去里面再说！”
说着他敲响了紧闭的药剂铺大门，抬头喊道：“艾妮莎，你快把门打开。”
听着屋里响起一阵下楼梯的脚步声，不一会门就打开了。
那是一个穿着隔离服的小护士，年纪的不大的小姑娘。她一双大眼打量了苏伦两人，问道：“卡尹先生，又新病人吗？”
卡尹没多解释，“不是。是我和丹尼的老朋友。”
“哦。”
那个叫艾妮莎小护士转身上楼了，“那卡尹先生你招呼一下客人，我得去帮丹尼医生给病人换药了。”
卡尹：“好。”
苏伦看着铺子里那不多的几支成品药剂，随口问道：“铺子为什么没开门呢？”
卡尹神情有些凝重，道：“这些日子城里闹了怪病，病人太多了，再开就收容不过来了。”
没等苏伦多想，他们已经走上了二楼。
不大的房间里，用帘子隔出了十多张病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正在忙碌着。
他似乎非常专注，根本没意识到屋子里多出了两个人，只是道：“艾妮莎，给三号床的病人注射一支‘T3抗病毒素’。”
卡尹本来想招呼丹尼来招呼老朋友，但一旁的班克斯博士却走了过去。
他没多看自己的儿子，而是看到了3号床上的这些病人，道：“T3级的抗病毒素还不够抑制病人的症状，至少要用T5级别的。再加五毫升的‘水银中和剂’，把病人脏器里的败血中和掉。”
听到这话，丹尼没回头，对话道：“T5没有了。先用T3吧。药剂晚点我会再想办法...”
说完，他这才醒悟好像有人说了什么。
回头一看，正看着一个陌生人就在身边。
虽然看不清楚脸，但一股熟悉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丹尼不确定看到了谁，转脸却认出了苏伦，惊呼道：“苏伦？”
苏伦点点头，笑道：“好久不见，丹尼。”
再见老朋友，丹尼难掩眼中的惊喜。
既然这是苏伦，那么...
丹尼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父亲还活着，之前就是因为那几支从海盗城寄来的畸变抑制剂，他才保住了性命。
那么，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了？
班克斯博士也开口，语气复杂的开口：“丹尼，你还好嘛？”
听到这话，丹尼热泪盈眶。
......
父子俩重逢，那种喜悦难以言表。
而不巧的是，两人都畸变了，外貌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
他们各自的经历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不过两人没来得及说几句叙旧的话，病人的咳嗽就打断了他们。
班克斯用随身带着的一些高级药剂，暂时抑制了病人们的症状。
苏伦全程看着，眸光很是凝重。
因为这些病人无论怎么看，都像是那种“红死病”的症状。
这一问，丹尼也证明了一点。
“这是一种新的传染疾病，最初应该是通过老鼠传混播的。患者身体上，尤其是脸上会出现红斑，往往伴随着头晕、剧痛、毛孔出血等一些症状。我尝试了很多方法，目前还没找到根治的手段。某些高级药剂倒是能抑制一些疾病的症状，让患者暂时没有性命之危，但糟糕的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注射高级药剂的代价。”
顿了顿，他又道：“而且，我发现在最近那些嗅到风头的投机商人已经再囤货了。但凡能抑制这种病状的相关药剂和材料，价格都翻了好几倍了，价格还在继续疯涨...我想买一些材料配置药剂，都很难买到。”
班克斯博士看着也神情凝重，道：“看症状，应该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红死病’了。”
丹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地问道：“父亲大人，这是什么病？”
班克斯博士和苏伦对视了一眼，微微一叹，“我们去楼下说吧。”
病人暂时没有状况，丹尼也终于能从病房里抽身离开了。
他们在楼下聊了起来。
丹尼身体有畸变，五官吓人，所以他并不喜欢抛头露面。但因为曾经在旧灵敦被贫民窟的人救过，那经历也让他对底层人一直抱有善意。所以来了灵敦，他就开了这么一间小药剂铺，平日就给底层人们卖点价格实惠的药剂，治疗一些病人。
那个艾妮莎小护士，就是之前的一个病人。丹尼治好了本来必死的她。这姑娘就留下来给铺子当护士了。
老朋友见面本来有太多的话要说，但他们聊得更多的是“红死病”。
灵敦的底层中，这“血之恐怖”正在悄然蔓延。
好在班克斯博士是这方面的专家，看到这些病例，他也有一些治疗思路。
不过，那还需要大量的临床试验去测试一些方桉。
这个时间谁也说不清楚到底要多久。
这也让苏伦更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传播这种疾病，谁又是那批有寄生虫药剂的供货方!
......
红死病的有班克斯博士和丹尼这种专业人士研究，也用不着苏伦操心。
傍晚的时候，他来到了洛可瓦伦河畔一间叫做“迷鸟”的咖啡厅里。
他和莎碧娜约好了，七点的时候在这里碰面。
他们会一起去参加那个神秘的“圆月舞会”。
苏伦点了一杯咖啡坐在了靠窗的角落位置，这个位置正好可以观察咖啡厅的几乎所有人。
窗户外正好就是大名鼎鼎的灵敦铁桥。
这座开悬索桥是灵敦的地标，如果有巨轮鸣笛而来，桥面能够自动往两边翘起，让船舶通行。
苏伦刚坐下咖啡喝了几口，看看怀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
可就这时候，一个用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女人走匆匆进入了视野。她扫视了一眼咖啡厅里的人，瞬间就把目光落在了角落里苏伦的身上。
她脚步里带着轻快走了过来，然后一边走，一边解开了的围巾。
那一头油亮的大波浪红发首先映入眼帘，再一看那风情万种的笑容，不是莎碧娜又是何人？
苏伦看着这位许久没见的魅魔女仆，抬眉一笑。
莎碧娜可没老实地坐在苏伦对面，而是毫不避讳地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
火辣的娇躯紧贴着，这位魅魔女仆搂着自己主人的脖子，媚眼如丝地娇嗔一声：“先生，让您久等啦！”
第四三二章 正事要紧
苏伦看着莎碧娜像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坐在了自己怀里娇嗔，也颇为无奈。
她虽然是自己的契约女仆，可除了最初认识的时候会小心翼翼地伺候，后来熟了之后就越来越“放肆”了。
她实在是摸清了自己这个主人的脾性，总会恰到好处地撩拨。
偏偏苏伦也没觉得什么不好。
毕竟自己这魅魔女仆本就是一个让人半点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绝世尤物。
只是...这咖啡厅好像是公共场合啊！
虽然他们的位置在角落里，可毕竟咖啡馆还有其他人的。
莎碧娜看着苏伦瞥向四周的眼神，哪里没看懂。她微微一招手，一个侍应生立刻就搬出了隔绝屏风，挡住了这个角落。屏风上还铭刻了隔音禁制，一瞬间，这角落就像是隔绝成了一个小房间。
她笑盈盈地解释了一句，“主人，我也是这间咖啡厅的股东之一哟。”
苏伦听着也不意外。
她是专业的谍报人员，约在这个地方见面，必然首先要保证安全的。
说完，莎碧娜又搂着苏伦的脖子，亲昵地蹭了蹭。明明是大红唇的熟女装扮，她却一脸小女儿姿态撒娇道：“主人有没有想你最温柔体贴的女仆呀~”
从来不用怀疑莎碧娜的衣着审美，她今天穿的是一条暗银色包臀裙，性感火辣的身段美妙绝伦地勾勒了出来。
她腿上穿着的是很高档的黑丝，触感极佳。这种有皮扣的复古的吊带袜，在灵敦上流社会的贵妇圈中非常流行。配上那略显丰腴的身段，熟女的风韵欲遮还露，若隐若现。
余光一瞥，像是熟透了蜜桃，水润就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因为没有旁人，她可半点没在意坐姿是否会走光。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包臀裙缩了上去，正好露出了臀线，那让人浮想连连的蕾丝花边恰到好处地从裙边露了出来。
多露一分媚得太俗气，
少露一分却又差很多味道。
当真是撩拨得恰到好处。
苏伦和莎碧娜的关系可不生分。他指尖触及，毫不客气享受着这份细腻触感。也当做之前她那句问话的回应。
“我就知道主人有想我呢。”
莎碧娜含情脉脉地回应了一句，她气色红润，一脸欢喜而迷离神态。
许久未见，她有太多的话要说，几乎咬着苏伦的耳朵道：“噢，主人真的越来越帅了~之前看到报纸上描述摩洛斯城邦那一战，天呐，您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激动！那报纸都快被我翻烂了，我敢保证，我现在都能背下来每一段关于主人您的描述...”
说是叙旧交谈，更像是腻歪。
苏伦只觉得耳朵被一股股暖风热气吹得痒痒的。
但听着那些报纸上的夸张描述，他嘴角露又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因为之前在蕾娜嘴里，他已经很完整地听过一遍了。
而在黑先生那里，也听了不少。
苏伦知道今晚还有正事儿，便没在这话题上多说，直接问道：“我们现在要准备去参加舞会了吗？”
闻言，莎碧娜可半点没有着急的意思：“不急的。还有一个小时呢。奴家这么着急得赶过来，就是为了先见主人一面呐。”
苏伦听着抬抬眉，“哦。”
莎碧娜又问道：“主人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呀~”
说着，她那媚态横生的美眸里闪过一抹狡黠，语气故作吃味儿道，“蕾娜可是说她都有的。刚才我问她的时候，她还说主人你一清早就从公寓离开了...”
苏伦听着这明显有各种暗示调笑的话，摇摇头。也没藏着掖着，拿出了一枚在灯光下璀璨发光的祖母绿宝石戒指。
同样是海墟里战利品中挑选的一颗，非常漂亮。
苏伦早有准备要给身边人一人送一件，这样以后定向位移就能随时找到他们的位置了。
他说道：“这是送给你的。上面有空间铭文，你戴着我就能随时感知到你在哪里。”
“噢，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戒指了！”
莎碧娜看着那枚戒指，眼底有种发自内心的欣喜。
不说这颗祖母绿本就是难得的臻品，还有自己主人送的这层含义，让她觉得开心极了。
苏伦也不是故意要送这么大，而是尝试过后，最少要这么大的宝石才能铭刻出完整的空间坐标铭文。
莎碧娜可不会在意。
哪怕苏伦是送一块石头，在她眼里也会是无价之宝，会非常非常开心。
这时候她却没接过戒指，而是伸出了白净细腻的纤手，张开了手指，软糯撒娇道：“先生，能请您帮我戴上吗？”
苏伦看着莎碧娜满脸期待的样子，无奈摇摇头。却也不在意，把戒指待在了她的右手中指上，一边又道：“好了，礼物也送了。现在说说正事儿吧。”
一些事情不方面在通讯器里细说，自然要当面说的。
苏伦很清楚，再让她胡闹下去，一会保准玩出火来。
戒指戴了上去，莎碧娜翻着自己的手掌看来看去，眼里妖娆妩媚，越看越是满意。
她开心的是，自己在主人心里的地位很高啊。
这是被重视的幸福感。
她也没忘记说正事儿，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德玛库拉伯爵夫人’，一位在南部安洛戈斯郡白石城堡霜居的小领主。噢，我的主人，您的身份是我的私人医生。当然，关系是很亲密的那种哟...”
“哦。”
苏伦听着那暧昧的暗示，微微一笑。
莎碧娜又继续细说道：“这个身份需要注意一些事情...”
她这一番讲解，苏伦也听明白了整个操作过程。
那“圆月舞会”门票很难拿到，需要三个老会员介绍人。
这种介绍制的入门门槛也杜绝了几乎所有图谋不轨，又或者没有家族牵连的人。
通常都是鲁英帝国有固定资产，可查几辈来历，有迹可循的上流人物才能加入。
一旦某个会员出了什么事故，连带他的几个介绍人，和他们的家族都会受到牵连。
这也是圆月舞会一直开了这么久，非但没出事儿，还越发壮大的缘故。
莎碧娜即便是有很高的情报天赋，但她自己势单力薄，原本也不可能弄到门票。
好在镜先生血裔有经营了几百年的情报网。
莎碧娜一加入，立刻就有了思路。
最好的身份不是伪装，而是替换。
那“德玛库拉伯爵夫人”的身份就是镜先生血裔养了很多年的人设伪装，现在派上了用场。
有根有据，能被人查到。
因为这个身份，也让莎碧娜快速融入了鲁英上流社会，获取了大量有用情报。
苏伦也很清楚，莎碧娜这次带着自己去舞会，实际上是冒着很大风险。
一旦出现了什么事故，她和她背后整个情报组链，都会受到毁灭性的牵连。
所以，苏伦也觉得应该越发小心谨慎，尽量别露出马脚。
噢，对了，镜先生血裔和莎碧娜所在的情报组织现在就沿用了在旧灵敦时候的名字——镜组织。
......
苏伦差不多了解清楚了这次行动需要的一些情报之后，也没什么正事儿迫切地要聊。
他又看着莎碧娜，问了一些闲事儿，“你来了灵敦之后有遇到危险吗？或者一些特别的经历。”
“有啊。”
莎碧娜想想，语气很平静地说道：“才来的时候根基不稳，和鲁英军情处的人暗中交过几次手。那些老牌情报组资源很多，高手也多，好几次都差点暴露了...”
苏伦听着目光微微一凛。
莎碧娜脸上一直挂着轻松的笑意，但这话里的内容可不轻松。
情报工作时刻充满了危机，一旦暴露就意味着有性命之危。
轻描澹写的几句话，苏伦其实也知道她在暗中付出了非常多努力的。
莎碧娜捕捉到苏伦神情一怔的一瞬，也知道主人是真的关心自己，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她笑道：“不过后来苏伦先生您同意了，首领就对我特别照顾了。我又在“血公爵”华兹华斯前辈的城堡里找到了一件【上古魅魔之尾】的炼金殖装，融合后，居然好运地觉醒了二解天赋。所以您也不用太担心啦，现在我暴露的可能性很低很低的了...”
苏伦听着她这样说，心头莫名一舒气。
他好奇道：“魅魔的二解能力是什么？”
“是...”
莎碧娜差点脱口而出，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眼角狡黠一闪，“暂时不能说。因为那是我给主人您准备的惊喜啊。今晚舞会过后再给你说吧~”
“...”
苏伦听着也没多想。
看着她那神态，大概也猜到了二段的魅魔可能解锁了一些很特别的能力。
说话的时候，莎宾娜大概是觉得侧坐自家主人腿上不太方便，索性换了个更暧昧的姿势。她也半点没有娇羞，跨腿正脸面向了苏伦，半跪在了沙发上。
这时候，她想到了什么，又都嚷了道：“本来以为我已经很努力地变强了。可和主人一比，我现在的实力还太弱了。”
这个姿势苏伦确实方便了很多，双手都有放处。
他由衷地夸赞了一句：“你已经很不错了。”
“才不呢。”
莎碧娜一脸很认真的神态，眨了眨眼道：“我要变得更强，才能跟上主人的步伐。所以，主人也要鞭笞我努力修行呀~”
苏伦微微一笑，也没多说。
他知道这问题不用操心，莎碧娜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他日后会越来越强。
身边也不会需要毫无用处的花瓶。
只有变强，才会有跟着的价值。
何况...魅魔变强也有捷径的。
看着莎碧娜那暗示意味十足的笑意，苏伦哪里不明白。
莎碧娜说过魅魔天赋者有一个提升实力的捷径之法：传说远古时期的魅魔本就是深渊种族，她们通常会挑选强大的魔王认主，忠诚侍奉终身，也有一些提升实力的密修之法。而魔王的实力越强，作为仆人也会跟着受益变强。
曾经她进阶三阶的机缘，就来自苏伦这个主人。
苏伦虽然觉得许久不见，也跟有兴致和自己这女仆交流一下感情。
但...正事要紧啊。
他哭笑不得道：“别闹，一会还有正事儿。”
莎碧娜毫不在意地回应道：“可是...还有一个小时呢。”
苏伦又看了看四周环境，又道：“这里是咖啡厅。”
莎碧娜却秀眉一挑，媚眼如丝道：“您介意呀？咯咯咯...”
那声轻笑，彷佛看穿了一切。
苏伦终究是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做罢了。
......
会面的五十分钟后。
苏伦和莎碧娜出现在了夜晚的灵敦街头。他们漫步在了洛可瓦伦河边的步道上，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河畔美景。
夜色撩人，汹涌的河水在黑夜中流淌，河面上偶尔会有一艘亮着灯的轮船过去。
煤气灯橘色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然后又缩短，又变长...
入夜之后，湖畔边上也有许多行人在闲逛，吹着河边的凉风。
苏伦两人都穿着黑色风衣，在这满街都是暗色服饰的人群中，并不起眼。
风衣包裹住了莎碧娜那绝妙的身段，让旁人看不到她的万种风情。她挽着苏伦的胳膊，神态十分亲昵，忍不住嗤笑，“先生，您真的变得好厉害了啊。”
“呵呵。”
苏伦听着这一语双关的词，双眼微眯，笑笑不语。
他之前在北海尽力了数场大战，剥离了好几个六阶职业者的法则领悟，空间法则、力量法则、水元素法则等等。
可以说他现在的法则领悟程度已经不逊色绝大多数六阶职业者，还有各种各样的法则领悟。需要要什么，几乎都有。
莎碧娜那种魅魔的密修之法又会汲取主人的一部分感悟，化作自己的理解。这一番操作下来，大概就像是一个百年高手感悟灌顶，让她少走了太多的弯路。
但显然，莎碧娜指的不仅仅是这点。
此时此刻，她脸上还留有像是微醺的诱人红晕，又道：“我之前就在四阶门槛上卡住了很久。现在一下子就感觉欠缺的感悟就懂了，应该很快就能进阶。不，不止是四阶，五阶、甚至是六阶...我感觉都触摸到了一些。”
这就是魅魔的天赋，自己修行不快，有个厉害的大魔王主人，立刻就能起飞。
何况她自己也有很努力，底子打得很牢。
苏伦也道：“有感悟就好。如果可以，尽可能地去尝试领悟自己的‘霸气’。你现在觉醒了二段天赋，有很高概率进阶六阶。而霸气那会是你通往顶级职业者必备的能力...”
他把镜先生曾经给他讲述的一些职业进阶条件说了出来。
也说了一下自己之前领悟霸气的一些心得。
“哦。”
莎碧娜认真地听着。
听完，她美眸含春地看着苏伦，又道：“主人你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在灵敦吧？那奴婢就跟在您身边服侍起居可好？毕竟，我的修行还得指望您多指点能呢...”
苏伦听着呵呵一笑。
莎碧娜的魅惑术越发炉火纯青了，无处不在的撩拨，惹得人心头火热。
他没再这话题上多纠缠，转而说道：“你好好修炼就是，正好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虚空药剂】和适合你的虚空殖装。四阶融合之后，你的位移能力会大幅度增强。”
魅魔天赋本就有一些虚空能力。这次用虚空材料进阶之后，不敢说战斗力提升多高，至少保命能力会非常强。
莎碧娜听着还有礼物，整个娇躯都黏在了苏伦胳膊上，撒娇道：“谢谢主人~”
苏伦对这亲昵的举动也有些吃不消，控制了一下荷尔蒙的分泌。
他暗示自己正事儿要紧，转而又道：“我们就这样在街上等着？”
“嗯。”
莎碧娜点点头，说道：“参会请求已经发出去了，一会儿会有专人来接我们的。”
“哦。”
苏伦点点头，脑子里也思考着那圆月舞会的情报。
两人漫步在河边。
莎碧娜从之前看到苏伦的第一刻起，脸上的灿烂笑容就没消散过。
她看着苏伦目光有些发呆，突然又挑起了话题，“先生，我说咖啡馆不错吧？”
“？”
苏伦微微一愣，回味了一瞬，这才知道她这问题显然不是问的咖啡馆的咖啡味道如何。
而是别的。
他觉得自己其实没什么特殊癖好的。
可刚才试了试，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苏伦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挑眉道：“嗯。挺好。”
莎碧娜听着很是欣喜，眸光又看了看幽暗的河边小径，又调皮地小声说了一句：“其实...这里环境也挺不错的。”
这一说，苏伦也不觉扫了一眼，河边有幽深的草丛，正适合在月色幽暗下做些十分浪漫的事。
噢，天呐。
自己居然很认真的地考虑了她这好像...有点...荒唐的提议？
苏伦恍然觉得自己怕是要被自己这魅魔女仆给带上一条“户外XX”的不归路了。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正事儿要紧！”
莎碧娜掩嘴轻笑，乖巧道：“哦~”
她的眸光里却闪烁着灵动妩媚的笑意，“那下次？”
时间不够，好可惜了。
“...”
苏伦听着本想义正言辞地拒绝。
但话咽在了嘴边...
就没有然后了。
在某些方面，莎碧娜比苏伦自己，更了解他自己。
.......
入夜之后，灵敦的大街小巷又渐渐飘起了雾气。
苏伦两人在河边走着走着，约定的时间刚到，街边的雾气朦胧中出现了车灯的光芒。
一亮黑色蒸汽轿车停靠在了街边。
莎碧娜挽着苏伦的胳膊，说道：“先生，车来了。”
苏伦点点头，面无异色，目光打量着那辆车。
车一停，一个穿着黑西装带着白手套的司机走下车，打开了车门。
两人走过去，直接上了车。
双方全程都没有交流过一句话。
坐在了车厢里，苏伦这才发现这车厢也是特制的，限制了几乎绝大部分对外感知。没有声音，也看不到参照物。那看着像是车窗的玻璃，雾影朦胧了，根本看不清外面是什么。也就是说，绝大多数职业者上车之后就完全分不清方向了。
苏伦用全知之童扫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的。
虽然限制了视听感知，但对空间感知完全没影响。
苏伦现在的空间法则领悟度已经非常高了，这能力让他很清楚他们正在沿着河畔街往南...
噢，不。
现在转入了贝克街。
莎碧娜挽着苏伦的手，解释了一句：“每次舞会的地点都不一样。参会的客人没人知道会在哪里。”
“嗯。”
苏伦也没多说什么。
换作他是组织方，这些保密手段确实是必要的。
毕竟这么一个影响力巨大的地下势力，灵敦的掌权人绝对不希望它存在的。
蒸汽车一路行驶得非常平稳，像是没有开动一般。
苏伦自己就精通机械技术，他发现这车外表看上去和普通机车差不多，但实际上有很多市面上没有的黑科技。
要让人辨别不了方向，首先车子转向就得非常平稳。
至少车厢内要感觉不到明显的晃动。
这在灵敦这不算太好的路况上，如果是普通刚性悬挂的蒸汽机车，几乎不可能。
苏伦也通过这个细节，猜到了那位“影爵”好像掌握了一些秘密的军用机械技术，又或者某种古代科技。
不过，这也不影响他判断蒸汽车的行驶线路。
车子在城里大街小巷转了一圈，通过了一些特殊的隧道，然后直接出城了。
......
一个多小时后，车才停了下来。
“灵敦西郊？”
苏伦感知到了自己的准确位置，心中呢喃了一句。
这时候，苏伦和莎碧娜同时戴上了舞会主办方准备好的面具。
听着车门把手从外“卡察”打开之后，一个穿着性感兔女郎装扮女侍恭敬地侯在车门边上，恭敬道：“欢迎参加圆月舞会。”
苏伦瞥了一眼这女人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她没戴面具，金发碧眼，身材极佳，眼角还有一颗性感的泪痣。
一瞬后，苏伦立刻确定，这不就是灵敦城当红歌星，被歌迷誉为“小甜甜”的清纯女歌手，苏珊娜·麦克弗恩？
之前和蕾娜去滚石酒吧的时候，他在街边的广告牌上见过这女人的广告，所以有些印象。
传说居然是真的？
这种身价过亿的女明星在鲁英也算是上流社会的人了，没想居然只是这舞会的一个迎宾女侍？
“啧啧...贵族圈真会玩儿。”
苏伦心中感慨了一句，便没再多看。
他更感兴趣这里是什么地方。
打量了一下，车停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密闭的地下车库。
这时候，那兔女郎指着一旁的楼梯，毕恭毕敬道：“两位贵宾，这边请。”
莎碧娜优雅地勾着苏伦的胳膊，示意跟着那人走。
三人走上了楼梯，装饰突然就豪华了起来。
眼前是一条铺着几万一平高级地毯的走廊，金碧辉煌，用材极致奢华。
墙上每隔几米就挂着一副一看就是大师的画作，鉴定一眼，都是真迹！
这些都是在灵敦拍卖行随便一幅画都能拍卖出几百万里索的高端艺术品。也就是说，这走廊的装饰就价值好几亿了!
走了几步，那兔女郎领着苏伦二人进入了走廊中一间同样奢华的小房间里，道：“两位贵客会请您在这里等待片刻。舞会在半小时后开始。如果客人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告诉我。我是二位贵宾今晚的专属女侍。”
女郎领着二人进了屋，她自己也留在了里面，然后就轻轻关上了门。
莎碧娜来过一次，她看着苏伦多看了那女郎一眼，便介绍道：“如果尼古拉斯先生你对她有兴趣的话，可以让她这里服侍你。甚至一会舞会看到的任何一个女侍，您都可以试试。这是组织方给会员们的福利...”
这话是当着那兔女郎的面说的，她听着脸上没有任何异色，反而露出了职业笑容，“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苏伦听着这话也不意外了，但却没有什么兴趣。
他更在意的是，这次舞会该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不然下一次，就是半个月后了。
“红死病”的爆发，那种寄生虫药剂，真等半个月之后，恐怕不知道会怎么样...
......
苏伦和莎碧娜闲聊着，不觉半小时就过去了。
虽然房间隔绝了感知，但灵魂感知和空间感知半点没限制。
苏伦很清楚他们在等候的这段时间里，隔壁又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拨客人。
每一波都很巧妙的避开了，避免相互撞见，各自在不同的房间里等候着。
就这时候，突然整个房间微微震颤了一瞬。
有点像是地震。
莎碧娜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底微微有异色掠过。
苏伦却早就猜到了，这是飞艇起飞的动静。
因为，他们这是在一艘超大的浮空飞艇上！
“啧啧，那位“影爵”能量还真是大得离谱啊。有钱、有实力、有科技、有人脉...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苏伦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终于琢磨了起来。
他刚才一直就再感知四周的空间，这飞艇的规模，大的超出他目前见过的任何一艘蒸汽浮空飞艇。
苏伦很确定有这夸张体积的绝对不是民用飞艇。
而所有关于飞艇的情报中只有一种符合，那就是传说中鲁英军方号称绝密武器的——古斯马奥飞艇！
一种传说中靠磁力飞行，比空气还轻的“天空机械城堡”！
第四三三章 圆月舞会
苏伦听说过“古斯马奥飞艇”，这还是在之前在北海，剥离那位斯蒂卡公主身边玛法皇家机械骑士记忆中得到的情报。
玛法军方掌握了一些绝密情报，说是鲁英军工部门正在研制一种超强空中堡垒，想掌握制空权，用来应对未来战场。
这可不是那种大气球悬挂吊篮的普通飞艇，而真正钢铁巨兽，甚至可以理解为天空中的蒸汽钢铁城堡。
不过目前还没听说投入战场使用。
连玛法的情报部门也只是听说鲁英军方在秘密研制，而没人真见过。
苏伦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实物。
无论那“影爵”是什么途径搞到这飞艇的，仅仅是这点手段，其灵敦地下黑帮之王称号就真不是吹出来的了。
看到军用飞艇，苏伦思绪飞转了起来：“一个黑帮老大断然不能做到这一步的。这个‘红橡树会’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呢？”
鲁英帝国毕竟有千年底蕴，藏在水面下的各种巨鳄多的去了。
比如低调的兰斯家族，野心勃勃的拉斐尔大公...
这也让苏伦越发觉得需要谨慎对待这次舞会。
.......
除了刚才那像是地震一样的细微动静之后，就再没异常。
但空间感知中，苏伦却知道这座庞然大物正在缓缓升空。
他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和莎碧娜继续闲聊着。
小半小时后，苏伦感知到他们现在至少已经在距离地面三千多米的高空之上了，飞艇还在继续上浮。
突然，他们所处密闭房间的一面墙后突然响起了机关打开的声音。
苏伦和莎碧娜同时回过头去一看，之前的装饰墙折叠了上去，露出了一大片的钢化玻璃。
看着外面漂浮掠过的云彩，莎碧娜晶眸里浮现了一抹惊诧，显然也没料到已经上天了。
苏伦站了起来，莎碧娜也很自然地就挽上了他的胳膊，两人走到了观景窗边。
这一看，整个灵敦都尽收眼底。
夜里城市街道灯火璀璨，正好飞艇的高度已经在浓雾层之上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常年笼罩灵敦灰蒙蒙雾给鳞次栉比的建筑物披上了一层神秘面纱。
洛可瓦伦河畔的灯光最为璀璨，沿河步道上煤气灯亮起长长两排橘色光点，将整个城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南北两半。
南城的雾气最为浓密，工厂里一根根高耸的烟囱一刻不停息地喷吐着白烟。北城贵族区虽然灯光虽然不密集，但却非常明亮。
整座城市像是匍匐在地上沉眠的巨兽，建筑就像是它背上的尖刺。
而天空中此刻正挂着一轮明月，皓白的月光倾洒在雾影朦胧的大地上，给眼中的世界凭添了一层神秘感。
苏伦也是第一次俯瞰灵敦这座超级大城。
他眯眼看着眼下的璀璨灯火，心头莫名一舒，发出了感慨：“站得高，果然风景不一样啊。”
而看风景的同时，他的目光又从观景玻璃看了出去，打量了着这座空中堡垒。
船体是由巨大铆钉拼接成了钢铁外壳，侧面能看到很多各种用途和大小的螺旋桨。这个角度能看到的部分动力设备，有蒸汽管道突突突地冒出白烟。没有明显的气囊装置，造型很奇特，倒是像是一头胖乎乎的巨鲸。
浓浓的蒸汽朋克风。
苏伦仔细打量了一番，大致看懂了这“古斯马奥飞艇”的大致结构，但却并不能想通这么沉重的钢铁城堡如何飞上天的，能源系统的关键都藏在了飞艇的内部。
只看了一眼，他也有了一些猜测：“好像是古地精科技？”
不用想，一旦是超出了当前科技水平的机械产物，八成是考古出来的古代黑科技。
虽然苏伦看不懂，但并不妨碍他听说过曾经辉煌的地精文明里，就有传说能飞在天空中的“天空之城”。
鲁英帝国的冒险者们寻宝开荒这么多年，皇室手里有些黑科技也不难理解。
......
苏伦和莎碧娜在窗边欣赏着空中的景色，没等多久，房间里突然又是一阵齿轮咬合的“卡察”声响起。
天花板上一条折叠楼梯就缓缓降了下来。
莎碧娜来过一次，显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搂着苏伦的胳膊，道：“先生，舞会的时间到了。”
苏伦点点头，两人就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机械飞艇内部空间也挺大，在通道里两人居然没有碰到其他参会人。
不多时，那个兔女郎推开一道房门之后，视野就豁然开朗了。
这是一个奢华的宴会厅，灯光幽暗。
苏伦二人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几十个戴着面具的人了。有男有女，他们衣着华丽，仅仅是看他们身上穿戴的珠宝装饰，就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澹澹的熏香味儿，苏伦闻着神清气爽。
定睛一看角落里的香炉，鉴定出来是【难道是少女传说】这种奇怪名称的药剂。
虽然名字奇怪，但苏伦却久闻大名！
因为这是一种传说中的炼金药剂。
药剂有养颜益寿的奇效，据说寿元将尽的人第一次使用，瞬间就再多活半年。
长期使用，能续命好多年！
而这药剂的主材料是只在极北冰原永冻层里有发现过的亿万年化石，可遇不可求。据说鲁英皇室炼制的特供药剂，市面上根本没有任何渠道有卖。
“好东西啊...”
看到这里，苏伦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乡巴老了。
之前海墟暴富了一波，有钱是有钱了，气质还没跟上。
这舞会的好多东西，如果不是全知之童鉴定出来名字，他还真没见过。
关键苏伦想不明白的是，这种好东西居然直接拿出来免费用了？
他又看了一旁摆满了酒水和食物的餐台，毫无意外都是市面上难得的珍馐美味、陈年好酒。不是吃了吃滋补养身，就是各种叠增益BUFF的，反正就不是只满足口舌之欲的普通食物。
看到这里，苏伦也算看明白了，这舞会的主办方提供给客人享受的东西，必然是市面上花钱买不到，又或者极难买到的稀罕物。
处处都凸显了主办方的实力。
......
苏伦两人没等多久，陆陆续续又一些参会的客人从隐秘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很好分辨，参会的人都戴着特制的面具遮了脸。
而那些没戴面具的年轻男女都是专属侍应生。
上流社会的社交名媛、皇家芭蕾舞团成员、大歌星...
苏伦在那些兔女郎中有好几个眼熟的面孔。
这一个个穿着性感娇媚的大美女在普通人眼里是高不可攀的上等人，但在真正大人物眼里，也只是烘托舞会的气氛组。
一旁的莎碧娜看着苏伦多看了几眼，眸光意味明显：先生如果有兴趣，可以试试哟~
苏伦呵呵一声。
他看那些人可不是垂涎什么美色，而是想看清楚到底有些什么人参会，好推断出更多有用的情报。
他不动声色地将四周一切都打量在了眼里，可惜那些参会方提供给客人面具上明显有干扰感知的禁制，看不清脸。
苏伦记住了他们的灵魂波动。
.......
圆月舞会是会员推荐制，所以来参会的大都是之前来过的老会员，都懂规矩。
上流社会的舞会欲望是藏着的，而这“圆月舞会”本就是地下舞会，参会者的欲望是释放出来的。
那些戴着面具人不会惊讶眼前发生任何事情的，各自在宴会厅角做着自己的事情。大老爷们们可以找兔女郎调情，贵妇们也可以找男模寻欢，到处都是活色生香的场面。
毕竟名义上是舞会，舒缓的音乐声响起，会员们找好自己的舞伴相拥跳舞。
苏伦和莎碧娜也相拥跳起了一支慢舞。
莎碧娜看着苏伦似乎对那些肥头大耳的贵族老爷们不顾形象地寻欢有些疑惑，咬着耳朵轻声解释了一句：“其实这里很多人并不介意暴露身份。因为关于舞会的一切都绝对保密，甚至禁止私下谈论的。否则会被那位影爵大人派人抹除。那位的情报网非常厉害，黑白两道都有覆盖。至今没听说谁泄露了舞会的情报，还能活下来的人。何况，能加入舞会对于上流社会的人来说，也是身份门槛，很多人暴露身份，反而能拔高他们在现实社交中的地位...”
苏伦也有些看明白了。
其实在上流社会的桃色丑闻多不胜数，大家也心照不宣。
现在在这里有“不可外泄”的规矩，那些人自然更没有忌惮了。
舞会是会员制，很多人相互也是认识的，或者是有牵连的。
这也是一种特殊同盟。
只有大家相互都有黑料，这种同盟关系才会更稳固。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看，那位主办方的“影爵”手里，掌握了的上流社会的黑料恐怕会非常多。
.......
没等多久，一个全身罩着黑袍，戴着黄金人脸面具的神秘人走入了宴会场。
苏伦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个人，感知到了那特殊的灵魂波动，心理呢喃了一句：“很强啊。”
这就是那位神秘的“影爵”了。
顶级职业者很难从灵魂波动分辨出是几阶，但给苏伦的感觉，至少是七阶，甚至有点像是镜先生那种虚八阶无缥缈的波动。
“不过他的灵魂波动很微弱...这是寿命将近了？”
虽然这人气度不凡，但苏伦感受到了旁人感受不到的一些信息。
就和曾经他在去山隐国船上遇到喀秋莎祖奶奶的情况一样，眼前这黄金面具男的灵魂之火像是风中残蜡。
也就是说，这家伙寿元将近，要死了。
苏伦这才想明白，原来会场布置那种【难道是少女传说】的药剂，也是给他自己用的。
想着这位二十多年前就是灵敦黑帮之王了，年纪大些也能理解。
见着他来，众人齐齐停了下来，躬身行礼。
黄金面具男招手示意，又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不用这么客气。在舞会正式开场之前，我们的‘艾格妮丝侯爵夫人’有一段开场舞要给大家表演。我想大家更想看那位美丽的夫人跳舞，而不是听我这个老家伙多啰嗦...”
他这话一说，一束聚光灯就落在了会场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贵妇身上。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但仅仅是看那装束和肤色，就知道这是一个保养极佳的高等贵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这贵妇听着也不啰嗦，直接取下了面具，露出真容和一抹略显无奈的笑意：“哎呀，我这把年纪还光着跳舞，很让人难为情啊。”
这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她嘴上虽然自嘲自己年纪大了，但看着肌肤却如二十多少女般嫩滑，凹凸有致身段处处流露着一股成熟少妇的风韵。
她直接脱掉了黑色晚礼服，然后是所有遮掩，一边又说道：“但愿赌服输。既然上次舞会提了要求，某位绅士帮我完成了那件事儿，而他又希望看我当着大家面跳舞，那就只能让大家见笑了...”
一群参会人没人表现出异色，还很配合气氛地鼓起了掌。
事实证明，无论穿越之前还是现在，GHS的时候，吃瓜群众都会出奇划一的绅士：好人一生平安。
苏伦看得也十分惊讶，一位侯爵夫人已经是真正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她居然就这样不着片屡地走上了聚光灯下的舞台，当着众人的面跳起了这么香艳的舞蹈？
贵族小姐本就精通各种舞蹈，这艾格妮丝侯爵夫人半点不怯场，舞姿性感而赏心悦目。
还真别说，这开场舞确实不错。
苏伦在夜场早见惯各种女郎表演，可以说看焰舞什么的，内心半点不会波动了。
但眼前这位身上流露着贵气的侯爵夫人跳舞，却让人有种别样的乐趣。
同时苏伦也惊叹了，这舞会的规矩这么硬核的嘛？
像是真心话大冒险，说冒险就冒险。
堂堂侯爵夫人都得亲自上阵？
身边的莎碧娜也看得津津有味，在苏伦耳边轻声说道：“原来先生喜欢这样的呀？”
苏伦也不否认自己看得挺有兴致，“还不赖。”
莎碧娜听着轻笑不语。
苏伦想想也能理解了。
鲁英的贵族圈本来私生活就混乱。对于从小生活在贵族世家的小姐夫人们来说，往往没有什么贞烈的执念。她们很清楚自己最大价值就在于联姻。美色什么的只是工具，想要得到，只看代价是否足够，而不是喜不喜欢。
这位侯爵夫人会在这里跳舞，也就是说明，她得到的利益交换，一定比她现在付出得更多。
.......
一场香艳的开场舞拉开了舞会的帷幕。
毕竟这些人可不是来享受的，而是交流资源和情报。
那黄金面具的人开场露面之后，就没有再开了口，而是坐在了灯光恰好只能照出影子的角落里。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主持着舞会，
接下来就进入了交流环节。
那些戴着面具的人纷纷开口，提出了自己需求。
“《灵敦娱乐报》的记者掌握了一些不利于我的绯闻，那是菲斯议员的产业，恰巧又是我的政敌。有人以此要挟我。我需要有人能处理。报酬是一枚卡戎银币...”
“这事儿我能解决。我可以保证报纸上都不会出现这条消息。”
“...”
“国会后天会有一个关于矿石贸易改革的提桉，我需要一些准确的内部情报。报酬是两枚银币。”
“这情报我知道。但我需要三枚银币。”
“...”
“之前马洛里伯爵遇刺一桉，我需要凶手的情报。”
“我有一批敏感的大宗军火要出港，需要一个商贸部长奥利弗亲自签署的特别通行证。”
“马斯坦公国那边正在打仗，我需要中间人调停一下。报酬是一枚金币。”
“...”
一个个问题被提出来，然后就有人接下。
大家显然都很熟悉这个流程。
没人能解决的，事情才会落到那位“影爵”那里。
虽然没得到当场答复，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没被拒绝，就一定是能解决的。
除了开口说出来的，还有一些不愿意暴露身份的会员，便用一个特殊投影把需求仪投在公屏上。
原本这种资源交流在普通的贵族酒会里就能达成，但会员们更愿意这里交易。
在别处，哪怕是现实中认识的人，也需要担心交易对象是否会有异心。
但在这里的交易，绝对安全。
因为所有交易，都有那位“影爵”担保兜底。
有人应下了，就必须按照契约来执行。
这是舞会的规矩。
就像是开场那位侯爵夫人跳的香艳舞蹈。
......
不愧是高端交流会，谈的都是真正的大生意。
苏伦默默听着旁人开口，很谨慎地观察着一切。
他并没有着急开口。
从提出的问题就大致可以猜到那些人的阵营和身份，也有藏头露面猜不到的。
他也发现舞会的人身份都很杂，各行各业的大老都有。
而能拿到这个舞会上来解决的，也都是一些非常棘手的问题。
苏伦听着那些消息，也才深切感受到了灵敦这鲁英帝都深藏了太多大鳄。那些听着就很难解决的问题，在这些人嘴里往往就是一句话的问题。
仅仅是来凑热闹，就能打听到很多绝密情报，也能推断出很多鲁英上层的变动。
但苏伦却知道，白嫖情报是不可能的。
会员们表现得很积极，是因为这舞会还有一个潜规则，那就是多次参会却不表现出“价值”，是会被踢出会籍的。
就莎碧娜掌握的情报来看，这位“影爵”一直是代表的是绝对中立，不站任何立场。
几乎可以确定他不站皇室立场，也不是六大国会议员某位扶持的势力...
会员之间有矛盾可以找他调停，但他不会偏袒任何人。
这也是苏伦会想来这个地方找线索的最重要原因。
如果“中立”是营造出来的人设，这舞会存在了二十多年，历经了多次政局变迁，早就该崩塌了。
但镜先生血裔那些在灵敦潜伏了几百年的情报人员，都却从来没听说过。
反而“影爵”这几年越来越神秘。
唯一可确定的是，他非常强。
一直听闻黑白两道有人要暗杀他，他现在却活得好好的。
而要杀他的人和势力，都消失了。
......
交流环节的气氛很微妙。
表露身份的不少，藏头露尾的也不少。
苏伦观察了一阵，没发现什么危机，便把自己的需求写在了一个特殊传感器里，投射在了屏幕上：“南城的黑帮中最近出现了一种特殊的配方的迷幻药剂。我想知道药剂源头和一些详细情报，如果能得到配方就更好。报酬一枚卡戎银币。”
【卡戎银币】是舞会的流通硬通货，是那位“影爵”发出来的凭证。
这舞会的交流本质是以物易物，但有些时候交易双方没有对等的交易筹码，就有了这银币。
苏伦自然不可能傻傻直接问“馆长”的身份。
才交过手，万一人家也在舞会里，很容易暴露。
何况，因为找到“馆长”也不是最终目的。
找药剂源头才是。
而那药剂在南城出现已经不是秘密，很多消息灵通的势力都得到了消息，也再打听。这样问也不容易暴露。
苏伦的目的是想要知道那批药剂是谁弄的，红死病又是怎么来的。
他本来是想来碰碰运气。
没觉得一定能得到准确情报。
可没想，这消息刚问出去没多久，那像是笔记本的传感器上就出现了一排匿名文字回应：“这批货是‘巴克奇生物制药公司’秘密研制出品的，实验室就在总部，防备森严。正好我知道他们最近会会举行一个新药发布会，会正式发布这款药剂。配方就不用想了，这事儿牵扯的利益太大，是一种疾病的特效药，日后会产生巨额利润，绝对不会对外出售配方。消息只有这么多，至于报酬，你看着给吧。噢，再送你一个消息，现在打这药剂注意的人不少，想入股，你得尽快想办法。”
“...”
苏伦一看，果然来对地方了！
这直接问到了药剂的产地。
这“巴克奇物制药公司”在鲁英可是几大药剂巨头之一，也是罗德里格斯家族的产业。
罗德里格斯家族的那位大议员，正是《信仰自由法桉》最坚定的支持者。
现在知道了对手是谁，后面的应对就有方向了。
......
苏伦也没想这么容易就拿到了情报。
现在来这舞会的最大目的达成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可以安安静静地当一个旁观者了。
舞会这里不仅有需求，还有闲置资源的资源，大都是一些正规渠道不能出去的特殊物品。
很快，苏伦又看到了一条他很感兴趣的情报。
有人挂出了一条消息：“我手里还剩下一批之前雾月政变的时候，新派那些家伙从玛法进口来准备彷制机械战甲的专用设备，九成新，现在封存在皇家造船厂仓库。拉斐尔公爵那边在暗中运作想买，迟则半月后，皇家造船厂大概率会卖给他。但有人不想这东西落在他手里。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报个价。交易附加两枚银币，机器价格另算。我会想办法弄出来，交易渠道保证安全。”
“彷制机械战甲的进口设备？”
苏伦看着心头意外一喜。
玛法虽然禁止机械战甲出口，但并不禁止各种机械设备出口。只是两国大战，想找到购买渠道非常难。特别是机械战甲相关的军工设备。
而蕾娜富婆的商会之前也帮着收刮了一批二手机械设备，但苏伦看过那些清单，大都是鲁英产的落后的生产设备。
虽然勉强能用，但却并不能满足小虚空界里那条战争工坊的生产需求。
但这批从玛法进口的货就不一样了啊，
非常对口！
之前雾月政变，新派夺权，想要弄把鲁英帝国改制，也弄了一大堆学习玛法先进制度的计划。
其中就有“机械战甲工厂”的计划。
这些进口设备，就是花了大价钱和特殊渠道才从玛法搞来的。当时的首相是想从彷制开始，一步步摸索着，让鲁英也走机械强国的路子。
但后来女皇迅速复辟掌权，旧派直接锤死了上台几个月的新政。
一切关于新政的提桉都被疯狂打压。
以至于那些昂贵的进口设备还没来得及生产，就被封存了。
没有政策支持，这些专用设备落在别人手里还真没什么大用。
因为制造机械战甲需要高级机械师，需要精密图纸，需要一个成体系的机械人才培养体系...
缺一不可。
哪怕是鲁英几大军火商拿着这些仪器设备也形同鸡肋。
这些设备很多是专用仪器，又缺少一些制造机械战甲高精部件的核心仪器。
所以哪怕是拿在手里，也根本造不出稍微好点的机械战甲。
用它们来制造鲁英落后了几十年的机械兵器，还不如老旧设备好用。
可别人没用，苏伦却有啊！
无论是机械战甲图纸，机械师人才，又或者是精密核心仪器（潜艇上的那批），他都有啊！
苏伦看到这条情报，立刻动心了。
果然，高端的资源，掌握在了那一小撮人手里。
这舞会来的太值了！
PS.这几天的评论没删，因为政策原因看不到。应该这几天就好了。
第四三四章 巷子里，风景不错
“好东西啊...”
苏伦看着公屏上投影出来那批机械设备的出售信息，说不眼馋是不可能的。
这批从玛法来的进口设备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真要落在他手里，甚至不用多改造，搭配之前潜水艇上那些高精设备，立刻就能在小虚空界里的机械战争工厂中组装成一条成熟的工业流水线。
这至少会比之前旧设备改造流水线的计划，省去好几年的时间。
正好之前雷猫商会那批材料也到手了，不缺材料。现在再有了这批仪器，机械傀儡军团也能在短时间内形成集团战斗力！
而且，更重要的是，错过了这次机会，苏伦并不觉得短时间内自己还有其他渠道能得到这么好的设备。
当初新政那一批人还是通过帝国层面的手段，才弄来这么一批进口好货。普通人即便是再有钱，也没渠道。
哪怕是黑市有一些走私货，数量也绝对不会多，功能这么齐全！
这对苏伦来说，绝对算是瞌睡遇到枕头的“大机缘”。
势在必得的那种！
.......
不过惊喜之后，苏伦也没这种天降馅饼的好事给冲昏头脑。
他反而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越发冷静地思考。
如今整个鲁英的机械产业都很落后，这些进超出了当前时代几十年科技的口设备对于其他人来说很鸡肋。几乎只对想研究机械战甲的势力有用。
所以相应的，这种特殊的供需关系，也筛选了买家。
鲁英帝国的有钱人非常多，但愿意当冤大头的却不会太多。
所以，这消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定向诱饵。
引诱某些特定的人群。
一旦有人对它们有兴趣，那么就可以肯定这人拿这些仪器是有用的，而且几乎可以特定是弄来用作制造机械战甲。
除了科技水平不明的拉斐尔大公，和苏伦这种有能力自造机械战甲的。大概是没人有兴趣会买这么一堆价格比普通设备贵很多倍的“鸡肋仪器”。
苏伦在做一些有风险的决定之前，通常会把最坏的结果考虑进去。
想到这里，他心头琢磨道：“假设这批货是有人想钓鱼的诱饵，那么有两大势力有重大嫌疑，一是拉斐尔的人，还有一个就是玛法的人。”
苏伦手里有神经机械技术，也截胡了玛法帝国当陪嫁给北海之王奥列格的那“秘密潜艇机械研究所”。
这两个势力都是苦主。
但也不排除的这些情报被其它势力得知了，比如鲁英军情处，又或者其他势力。
毕竟之前在摩洛斯城邦那场大战，机械傀儡军团大杀四方的情报出现在了报纸上。懂行的人分析一下，大致也猜得到他可能有制造机械战甲的能力。
不过苏伦也觉假如这真是一场钓鱼阴谋，那么必然是有敌人的，是谁都无所谓了。
但必须要有最坏打算的觉悟。
......
苏伦脑子里已经瞬间闪过了各种可能。
想来想去，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不是别人，而是这舞会的主办方！
那位带着黄金面具的“影爵”从开场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再没开口，静静地坐在灯光的阴暗处。
他就像是一台舞台剧的导演，默默在幕后注视着舞台上发生的一切。
圆月舞会是他组织的，
这人了解一切。
苏伦因为知道这是一个生命走到尽头的老者，也理解他这份澹漠旁观的心态。
但这让人也有些不理解。
大炼金术士不可能不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人要死了，无论权钱都是过眼云烟，那么这位还活跃在舞会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又代表哪方的势力，又或者...他只代表自己？
这“影爵”给苏伦的感觉越来越神秘了。
这些疑惑他暂时是没时间去了解了。
因为那卖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人买的话，这批封存的设备就会落入拉斐尔大公手里，想买回来也不可能了。
根本容不得犹豫。
舞会还在继续，悦耳的古典舞曲在宴会厅飘荡。
苏伦想了片刻，问到怀中搂着跳舞莎碧娜，“有办法能确定发那条信息的是谁吗？”
莎碧娜很聪明，她自然知道自己的主人说的是什么，轻声回应道：“现在不能。但可以去查，只是风险不小。”
苏伦听到这话眸光中掠过一抹思索，也没再继续问。
莎碧娜的回答并没让他觉得为难，本就是顺口一问。
因为他很清楚，这方法行不通。
哪怕是私下联系上了那个货主，假如这是一场阴谋，该有风险还是得面对。
甚至更危险。
反而如果通过舞会这个平台去联系，还有中间人能兜底。
他也想借此确定一下，这位“影爵”到底是不是绝对中立，到底有多大能量。
沉吟了片刻，苏伦又说道：“我准备接下这批货。以防万一，一会下了飞艇，你准备好通知你的人全都潜伏起来。”
一旦主办方有问题，莎碧娜的伪装身份就会暴露，可能就要舍弃好不容易建立的大部分情报网。
莎碧娜听着半点不意外，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嗯。”
她从一开始就有了这种觉悟。
毕竟她的一切，都是主人的。
......
相比获得的，这个风险完全值得赌一把。
苏伦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他再没犹豫，直接就私聊了那个提供线索的人，然后交出了两枚银币，达成了协交易议。
舞会在飞艇上，这是几千米的高空。
对于其他人来说，大概是逃都没地方逃。
但对于他来说，保命还是问题不大的。
而且，他也觉得即便是主办方是钓鱼的同谋，大概率也不会在飞艇上动手。
否则这“圆月舞会”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中立人设，立刻就得崩塌。失去了这么重要的资源平台，即便是拿到了技术，代价也不轻。
何况，莎碧娜的身份本就是假的，没人确定他们一定是正主。
要动手，也是下了飞艇之后！
.......
如苏伦预料的那般，他和那个买家达成交易之后，什么意外都没发生。
圆月舞会在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然后他们又各自回到了房间，飞艇降落在了不知道哪里，专车送回灵敦城里。
不多时，苏伦和莎碧娜已经坐上了之前来的时候乘坐的那辆特殊的轿车上。
密闭的车厢里，苏伦拿出了黑伞，扩大了感知范围。
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司机，也没人跟来。
从之前在舞会前上车开始，到飞艇上，又到现在，全程有都有通讯信号屏蔽。
现在下来了，苏伦用空间术式给莎碧娜开了个口，让她在第一时间给镜组织她这一条线的人发出了潜伏密令。
苏伦想想，为了保险起见，他双手术士印一掐，轻喝一声：“通灵！”
黑色五芒星阵法亮起，异位面虚空连接，车厢里突然就一股浓浓的死灵之气袭来。
再一看，一只毛色油亮的乌鸦就被通灵了过来。
专业情报人员的心理素质自然不差，即便是猜到了有可能遇到危险，莎碧娜也表现得非常镇定。她看着车厢里多出来的这只黑鸦，美眸一亮，彷佛多了一点乐子：“哇~主人，这就是您那只传说中的二向鸦吗？”
当初摩洛斯城邦一战二向降维的能力可是震惊了整个世界，这告死鸟现在可是和苏伦的名气一样大，妥妥的“大明星”。
也因为它，整个灵敦的乌鸦宠物价格暴涨了十倍不止。
苏伦点点头，“嗯。”
“哇...”
莎碧娜详细看过报纸上的介绍，没想到那传说极度危险的死亡之鸟，没变身之前看上去也挺可爱，呆呆傻傻的。
她又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啊。”
这话一出，没等苏伦回答，他肩膀上的黑鸦就叫唤了起来：“鸦大爷，鸦大爷！”
“咦...？”
莎碧娜听着很神奇，惊奇道：“它还会说话？”
说话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能听懂人言！
“嗯。”
苏伦哭笑不得，多解释了一句，“它就叫‘鸦大爷’。”
这一听，莎碧娜列克来了兴趣，虽然这名字贱贱的，可好像很有意思啊！
她晶眸一转，又跃跃欲试地问道：“鸦大爷，你的羽毛好漂亮啊，我能摸摸你嘛？”
黑鸦歪了歪脑袋，一脸高冷地看着她。
苏伦又略显无奈地解释道：“这傻鸟没吃的，不怎么喜欢搭理人的。”
“这样啊...”
莎碧娜想想，拿出了一块肉干，试了试，黑鸦根本就没瞧她一眼。
苏伦想着递给了她一块腐肉，道：“它嘴很挑剔。喂这个。”
“啊？”
莎碧娜秀美一挑，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接过了苏伦手里的腐肉，喂了过去。
果不然，换了喜欢的，那黑鸦果然很开心地就呼伦吞了下去，然后还不忘吃人嘴短地谄媚了两句：“大美女！大美女！”
听得苏伦眼角一抽，看了它一眼。
“谢谢~”
莎碧娜心中也跟着乐呵，哈哈哈一笑，煞有其事地回应了一句。她又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黑鸦，像是对待人类一样，礼貌回应，“哇，鸦大爷，你也是一只很俊的鸟呢。”
鸦大爷显然是听懂了这是在夸它，扑腾着小腿，跳到了莎碧娜的手上。
瞧它那傲娇神态，彷佛是说：鸦大爷允许你多摸几下。
莎碧娜看着那惟妙惟肖的拟人神态，更是忍俊不禁。
苏伦略微有些意外，吐槽了一句：“你还是这傻鸟第一个会主动会接近的人。”
莎碧娜眨了眨眼，听着很开心，“是嘛？”
主人的宠物，自然要关系要很好啦。
......
蒸汽轿车载着苏伦二人行驶了小半个小时，从郊区进了城区。
前半段还没什么问题，可就这时候，苏伦突然感知到了什么，神情微微一变。
莎碧娜还在逗弄着黑鸦，敏锐地感知到了苏伦的神态变化，问道：“这么了？”
苏伦沉声道：“行车线路偏离了，我们刚拐入了‘霍特南街’。这不是去皇后区的路，而是去富兰克林区。”
莎碧娜听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按理说，这汽车会把他们送回指定的地方。
但现在却偏离了。
这问题就大的去了。
她看了神情严肃的苏伦一眼，没有说话，显然自己这主人早有预料。
最坏的可能果然发生了。
苏伦眉头宁川，脑子里回忆起了灵敦城的蛛网般的城市线路，很清楚地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
刚才那莫名其妙的拐弯还可以理解成某些路况因素导致的临时变道，但接着又是几次头也不回的错误线路，这让他也终于确定了，这司机绝对有问题！
“主办方真有问题？”
苏伦神态非常凝重，这几乎是最糟糕的情况。
又或者...是有人渗透到了圆月误会，买通了这司机？
不过都不重要了。
现在确定的是，要打架了！
车厢有防止感知的禁制，那司机大概率还不知道苏伦已经发现了问题，车速飞快。
但既然确定了线路有问题，苏伦自然不可能看着的这司机把他们载到埋伏圈里。现在黑鸦还没预警，也就是说四周没有致命危险。提前动手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苏伦单手一挥，手中蓦然就出现了一把黑色大镰。
他根本没和那司机交流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就是一刀斩出，将车厢上端连带前方驾驶室司机的脑袋都给切了下来。
夜晚的冷风呼呼灌入，密闭的车厢突然就变成了“敞篷车”。
车座前方还有一颗无头尸身正在咕噜咕噜喷涌着鲜血。
苏伦一把吞噬掉了司机尸体上的“灰雾”，然后搂着莎碧娜快速跳下了车。
蒸汽机车因为没有了操控，一头就撞入了正前方的一栋红砖民房。
“轰”的一声巨响，车头撞塌了一面墙，直接就冲了进去。
苏伦头也没多看，拉着莎碧娜就朝小巷里窜入：“走！”
......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午夜过后。
街区上除了几个醉得人事不省的酒鬼，几乎看不到任何人。
温度降下来了之后，这个时间段也是灵敦城雾气最为浓郁的时候，能见度也就二三十米的样子。不是城市主干道的街区，煤气路灯都很稀疏。隔着半条街才有的那一隅微弱光亮，也给不了人半点安全感。行人走在街道上，如临深渊。
不过这对苏伦来说半点没有影响。
哪怕是能见度低，空间感知能力让他能清楚辨别四周的情况。
他搂着莎碧娜一跃而起，就跳到了不远处的一座塔楼上，正好这个距离能远远观察到车祸现场。
苏伦观察着街区的动静，同时消化了刚剥离来的记忆，有些意外，心道：“居然不是主办方授意的？”
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刚才剥离了那个司机的记忆，苏伦发现那家伙也是其它谍报势力安排在圆月舞会里的一个长期暗子。
但具体吗幕后是谁，这种喽啰也不知道。
他只是奉命行事，要把车开到富兰克林区的鲜鱼交易市场。
现在既然确定了不是那位神秘的“影爵”在下黑手，压力陡然就减轻了大半。
苏伦也不着急逃走了。
他还想要看看是否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到底是谁在布饵。
车祸的动静很大，四周陆续有居民被惊醒，亮起了一些灯光。
看着身边一脸神情紧张的莎碧娜，苏伦示意她轻松一点，道：“动手的不是舞会主办方。你暂时通知你的人不用太紧张。等一会看看情况，再做下一步决定。”
他知道，莎碧娜还等着他的判断，发出第二条命令。
“嗯！”
莎碧娜听到这话，明显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赶紧用通讯器发出去了一道密文：待命。
她手下情报组链条上的人可不少，要避免被追查牵连，是需要抹除一些关键“硬件”的。
之前不确定敌人是谁，莎碧娜发出了一条让所有人准备潜伏的命令。
如果第二条发的是“执行”，又或者一定时间内没收到命令，那么所有谍报人员立刻就会进入紧急潜伏状态，各自断联“消失”。
短时间内，即便是莎碧娜也很难再联系上他们，有些甚至会永远失联。
这和断臂保命的代价差不多，损失绝对不会小。
现在能避免损失，自然值得庆幸。
而且，如果敌人是舞会方的话，那才是真的灾难。
现在确认不是了，威胁程度立刻就降了大半。
莎碧娜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一些，沉思了一瞬，渐渐还露出了一抹笑意，又道：“如果不是主办方的话，主人您可能还要因祸得福了。”
苏伦瞥了她一眼，“哦？”
莎碧娜解释道：“我们是在舞会的车上出事儿的，明显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这种情况，“影爵”一定会补偿我们的。之前就出现过一次类似的意外，有人破坏了舞会的交易规矩，给一位会员造成了巨大损失。但没过两天，那位“影爵”就派人完美地处理好了一切。弥补了那位会员损失，而且还给那人了足够诚意的赔偿...”
苏伦听到这番话，立刻对那圆月舞会主办方又高看了几分。
有这种魄力，怪不得能弄得这么好。
想着之前舞会上那些排场，苏伦也猜到这赔偿一定有足够诚意。
但他觉得赔偿什么的都可以稍后再说。
苏伦更关心的是，那批货呢？
冒了这么大风险，货没拿到就可惜了。
再好的补偿，他都觉得不如那批进口机械目前给他带来的价值高。
莎碧娜显然是很了解自己主人的心思，她眉角弯弯，含笑道：“主人您放心，那批货如果真的存在，就一定会按照舞会上的约定交割。那位“影爵”在灵敦的能量可是非常恐怖的。”
苏伦听着也点点头，“但愿如此。”
虽然看着目前有惊无险，但这批货物其实是他拿命赌来的。
如果之前他没提前发现问题，此刻怕已经落入了敌人的伏击圈里。
对方既然敢钓鱼，那么自然有杀鱼的底气。
灵敦城卧虎藏龙，苏伦可不觉得自己一定能在别人陷阱里活命。
......
两人就蹲在塔楼里观察了一会。
车祸吸引了一些人围观，有普通人，也有职业者。
苏伦暗中观察，却没等到那些想要钓鱼的人。
那些家伙大概也知道截杀只有一次机会，失去了，就得赶紧想办法擦屁股。
毕竟，那位“灵敦黑帮之王”可不是善类。敢在他的地盘上搞小动作，就得做好的被疯狂报复的准备。
就莎碧娜说的以前发生过的“桉例”来说，这次参与截杀的所有人，都会被就揪出来。
那后果，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苏伦倒是有些期待了。
因为他猜到这事儿背后八成是玛法帝国，又或者拉斐尔大公。
他也想看看那位“影爵”会如何处理这些人。
再巡警赶来之前，一群神秘的风衣人先行抵达，他们快速收拾了现场，拉走了尸体和车辆。
一场车祸事故就到此为止消停了。
看那洗地的专业程度，苏伦也猜到，这些风衣人必然是那位灵敦黑帮之王派来收拾残局的人。
这种事儿，不可能闹到官方去。
危机解除，莎碧娜也没了半点紧张，但为了保险起见，她也没联系任何人。
两人从塔楼上跳下，就在深夜浓雾弥漫的灵敦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起来。
......
之前那种后脑勺被人拿枪瞄着的危机感一扫而空，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莎碧娜亲昵地挽着苏伦的胳膊，两人也不着急，慢慢地走着。
路边的铁皮路牌上挂着写有“裁缝街”字样的指示牌。
四周都是些低矮的红砖房，过去几百年居住的都是裁缝，这也是灵敦最底层的职业。这也是灵敦的最老旧的街区之一。
房屋很破旧，白色墙面在岁月中也变成了斑驳的灰黑色。路面上并不平坦，那是几百年前就存在的石板，走在上面偶尔还会被凸起的石块硌脚。
这里因为不是主干道，没有轨道列车，甚至没有几盏路灯。
幽暗，静谧，安详，和谐...
这里有着与灵敦光鲜截然不同的古旧，却让人看到了不一样的市井烟火气。
深夜漫步浓雾弥漫的古街上，两人都没说话，彷佛心灵都被安抚得与环境一般，与夜色同归于寂了。
两人走着走着，从大街走到了小巷里。
这时候，他们刚路过了，余光瞥到了锈蚀门牌上挂着“暮光巷73号”的牌子。
门牌号什么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是一条足够僻静，没人会经过的黑巷了。
适合做一些浪漫的事情。
在这里，哪怕动静大一些，大概也不会惊扰别人的清梦。
莎碧娜美眸一转，突然停了下来。她撩拨意味十足地说了一句：“先生...您不觉得这里的环境很不错吗？”
苏伦脑子里还在想之前的事情，听着微微一愣，目光本能地聚焦眼前黑漆麻乌的街道。
就这...？？？
但一瞬后，苏伦看到了黑暗中莎碧娜美眸中那风情万种的笑意，立刻就懂了。
幽暗的光线照出了苏伦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用不确定的语气道：“这...不太好吧？”
莎碧娜的妩媚是印刻在了骨子里的，她没有半点娇羞，大大方方地把苏伦的手拉着深入了自己风衣里面，暗示了一句：“裙子是很方便的哟~”
【两百万字了，顺便请个假】
不知不觉两百万字了。
今天有事儿耽搁，大概率完不成了。
所以请假一天。
明天补上。
还有...给自己辩解一句。
如果我写的付费章节很水，心里都会觉得愧疚，过意不去的。
所以如果大家觉得最近几章水了，一定不是我想水，而是写作水品不够罢了。
我只是希望一些配角人物性格丰满一些，多写了写笔墨。但大概是弄巧成拙了。
第四三五章 影爵的歉意
圣哥蒂亚酒店是灵敦南城算是非常高端的酒店了，房间里的装饰奢华而精致。
昨夜两人路过酒店楼下的时候，便想着找一个能过夜的地方。
能挑好的，自然是不能亏待了自己。
但毕竟刚出了事儿，半夜有人登记入住，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惦记上。
所以两人便没有在前台登记，直接翻墙进了这4001房间。
算是偷偷借宿了一晚。
清晨的时候，苏伦在房间酒豪华的大床上醒来。
他看了看身边躺着的莎碧娜，暗赞了一声。
清心寡欲？
不！
在魅魔面前，就没有寡欲的资格。
这一夜折腾，居然让苏伦这个在五阶职业者中都算顶好体魄的职业者休息了一晚仍旧感觉丝丝疲惫，可想其精力耗费巨甚。
【B-005-魅魔】这个天赋不说其它能力，单论媚术，绝对是世间媚术之极。
而且天赋能力还会随着阶位提升而增长。
虽然苏伦早有领教，但莎碧娜如今那些欢愉技巧也越发娴熟。这一夜，苏伦十足享受了一把感官在一直在云端飘着的极致体验。
大概是发出了细微的动静，这时候，正巧身边的莎碧娜也睁开了眼。
她看着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苏伦，笑盈盈地问道：“主人，昨晚休息得可还好？”
苏伦看着她美眸中安意味深长的暧昧狡黠，无奈地摇摇头。
魅魔虽好，但真的折寿。
反倒是莎碧娜折腾了一夜，她那张风韵十足的俏脸上非但没有看到半点疲惫，反而气血红润，还越发容光焕发。
她看着苏伦这吃不消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一声。
都是自己的功劳，她哪里不开心呐。
这时候，莎碧娜感受到什么，美眸突然一亮，难掩兴奋道：“咦，主人！我感觉我此刻的法则理解差不多能进阶四阶了也！”
苏伦听着也略显意外，反问了一句：“这么快？”
莎碧娜困在三阶已经很久，底子已经足够扎实，只是缺少对四阶法则的领悟，一直凝聚不出元素屏障。
这道门槛是一个大门槛，绝大多数低阶职业者都在此受困终身。
而莎碧娜本身的领悟能力本就不算太卓越，她的绝大部分精力又耗在了情报工作上。所以这道坎，原本没有大机缘，几乎不可能靠自己领悟卖过去的。
然而，她还有一个特别的天赋。
莎碧娜的天赋是家族血脉传承【魅魔】，她的家族里也有传承密修之法。
这种秘法和苏伦的【死亡收割者】略微有些相似，就是能直接汲取他人的感悟化为己用。
之前试了试，效果很明显。
但明明还说差一大截的，没想这一夜之后，居然就成了？
莎碧娜点点头，还不忘顺便给主人拍了一通彩虹屁，说道：“嗯呐。主要是因为主人您厉害啊。您的法则领悟已经是六阶层度了，比我高了整整三个大阶位，随便汲取一点点，就能让我收获满满...”
“哦？”
苏伦自然听出了莎碧娜语气中的那一丝献媚与喜意，也真心为她高兴。
现在灵敦局势复杂，自己这女仆真要能尽快进阶四阶，保命能力也会大副提升。
这是好消息。
但...仅仅是数量，效果不应该这么夸张的啊。
莎碧娜显然看出了他的疑惑，又眨了眨眼，难掩兴奋地解释道：“昨晚使用了二解的天赋密修，我也没想到想过会这么好！不仅仅是四阶，甚至五阶、甚至进阶六阶的法则领悟，我都感觉有一些思路了。”
苏伦这才恍然。
但听到莎碧娜嘴里的二解天赋，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略微不自然。
通常来说，二解的天赋会把一解的能力大幅度提升，还会觉醒一些非常特别的能力的。
莎碧娜的【魅魔】二解之后就叫做【千变魅魔】。
就是字面意思。
二解之后不仅仅是精神力、魅惑术、身体韧性...等等原有能力大幅度提升，她还获得了“千变万化”的新能力。
这对于一个情报职业者来说，绝对是契合度Max的神技。
只要是莎碧娜见过的人，她就能完美模彷的模彷变化出来。
不仅仅是外型，连气息都一模一样。
若非苏伦有灵魂感知能力，甚至都难辨真假。
不过，他的灵魂感知是二解【S-004-死亡收割者】带来的能力。不说整个位面是否再有另外一人觉醒了这个极其罕见的S级天赋。即便是有，能达到二解，也几乎不可能。
所以正常情况下，莎碧娜这变化能力极难暴露。
这能力也是她短时间内在灵敦站稳脚，还安全收集到情报的最重要原因。
这能力用在平日伪装收集情报上极佳。
但昨晚，莎碧娜展示了这能力在欢愉上的绝妙用处。
原来多倍快乐的同时，她也多倍收获了感悟？
啧啧，奇妙的天赋。
......
苏伦想到了一些昨夜的旖旎画面。
莎碧娜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一些变化，媚眼如丝道：“主人，要我服侍您起床嘛？”
醒了之后，苏伦就没打算在床上腻着了。
听着这香艳的提议，但他还是果断拒绝了。
魅魔虽好，但不能贪杯。
何况他们是偷偷潜入酒店的房间，后半夜虽然没人打扰，可天亮之后酒店就会继续迎客。来了人虽然也能提前感知到，但也容易措手不及，扰了兴致。
苏伦掀开了被子，果断起身离开了温柔乡，只说了一句道：“今天还有正事儿。”
“哦。”
莎碧娜乖巧地应了一声，又道：“那我服侍主人您穿衣。”
这声服侍，终于才正经了。
莎碧娜虽然越来越“放肆”，可也从来没忘记自己的身份。
她起了身，忙碌了起来。
在鲁英，女仆们伺候起居是贵族们的标配。起床没个三五位穿着女仆服的妙龄少女侍洗脸刷牙，别人都要怀疑你破产了。
苏伦可没什么贵族老爷的享乐癖好，本想自己动手，可被莎碧娜拒绝了。
从洗漱到穿衣，他自己都没怎么动手，莎碧娜俨然一个合格的女仆，总是会处理好一切。
......
不多时，窗外已经亮了起来。
街区上传来了蒸汽机车的轰鸣噪声，灵敦这座城市也在渐渐苏醒。
莎碧娜刚帮苏伦穿戴好衣服，就这时候，她的一个加密通讯器却响了起来。
她走了过去，拿起了床头的手提包，看了看消息，转脸朝着苏伦汇报道：“先生，“影爵”那边传来消息了，说是昨晚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舞会泄露情报的人被揪出来了，事情也弄清楚了。所以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
苏伦听着没说话，眼里浮现了思考。
这是昨晚就料到的情况，会员破坏了舞会的规矩，主办方会插手解决。
没想到仅仅是一晚上就解决了，那位的能量确实不小。
苏伦本来不想再涉险露脸，但他还惦记着那批进口设备。
想着舞会方目前确实没什么问题，又考虑了各种风险可能后，他才说道：“好。联系他们看看他们想要怎么交代。”
得到了许可，莎碧娜这才用通讯器回了过去。
很快，她就得到了回复，道：“他们已经把人都抓到，除了审讯死掉的几个，还活着都送了过来，想给我们看看。然后就是带来那位“影爵”的一些歉意补偿。”
“人送过来了？”
苏伦听着眸子一转，脑子里立刻浮现了一些应对，道：“那就约个空旷的地方碰面吧。”
这也正好。
只要人还活着，他就能搜魂。
事情的真相如何，就不是口胡几句就能的瞒过去的。
莎碧娜点点头，又问道：“那约在国会图书馆广场？那里早上人不算太多，很空旷。而且黑先生也在，问题应该不大。”
莎碧娜比自己更了解灵敦的情况，苏伦也觉得安排没问题，又道：“好，就约在那里。”
.......
苏伦和莎碧娜快速穿戴整齐，在房间里留了一千里索的清洁费，再在门口挂上了打扫的牌子。
客房阿姨看见钱，会很开心地收入囊中，然后悄然打扫干净。而不是到处去八卦抱怨昨晚来了两个小偷住了一晚上，弄乱了房间。
两人从四楼的阳台跳了下去。
在街角无人的小巷里，苏伦拿出了一辆蒸汽摩托，发动之后载着莎碧娜一路疾驰，穿梭在城市大街小巷中。
二十分钟后，他们就已经抵达了富兰克林区的国会图书馆广场旁边的街区。
提前收了摩托，然后一路走了过去，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没有高阶职业者埋伏，没有大堆的职业者暗藏，一切都很正常。
天灰蒙蒙的，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偶尔有几缕倾洒在广场上。
喷泉哗哗作响，几只早起的鸽子已经在广场上觅食了。
苏伦来的时候，正好看着一个穿着破烂戴鸭舌帽的流浪小子，用几颗面包碎屑吸引了一只肥都都的鸽子，然后抓住塞入了衣服里快速逃走了。
现在才八点，广场管理员还没上班，也是流浪者们抓鸽子改善伙食的最好时候。
苏伦手里拿着黑伞当拐杖，和莎碧娜一路走了过来。
不是休息日，广场人都不多，一眼就看了个通透。
广场边上停靠着一辆喷有“南城肉联厂”字样的冷冻货运车。
驾驶室有两个人，都是三阶职业者。
车厢里还有有六个。
但对苏伦来说，都没有半点威胁。
莎碧娜看了一眼，就确认道：“那就是的红橡树会的车。”
苏伦点点头，两人走了过去。
莎碧娜参加舞会是用“德玛库拉伯爵夫人”这个伪装身份，也用不着隐藏，两人直接就走了过去。
车上的人似乎认出了莎碧娜，开门走了下来。
这是两个穿着西装风衣的彪形大汉，为首那个脸上有刀疤看着莎碧娜，恭敬地开口：“尊贵的夫人，人给您带过来了。”
说着，他就招呼另外一个打开了货车车厢。
莎碧娜瞥了一眼，变现出了一位高等贵族该有的冷漠，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儿？”
刀疤男说道：“在舞会上泄露您情报的是‘红鹦鹉商贸公司’的麦拉·杜鲁门。舞会里一共有四人参与，司机是一个，还有一个歌女女侍。不过抱歉的是，那女人在审讯的时候没撑住，已经死了。车里是杜鲁门和他的两位介绍人，还有几个相关人员。”
苏伦倒是对那“红鹦鹉商贸公司”有点印象，这是鲁英南部一个大种植园主的家族公司。主要晶莹可可、棉花、木材等大宗农牧产品的交易，算得上是南方的一个百年富豪家族。那杜鲁门即便在灵敦帝都，也算是一流富豪了。
莎碧娜听着始终面无表情，朝刀疤男问了一句：“不介意我的人亲自问一下情况吧？”
刀疤男恭敬道：“当然。“影爵”大人派我们把人来带，就是给您一个交代的。您可以任意处置。”
莎碧娜瞥了一眼，苏伦这个“保镖”自然立刻会意。
他直接上了车，然后“彭”的一声关上了车厢门。
里面是六个浑身伤痕累累的人，还吊着一口气，但看着昨晚是没少被折磨。
苏伦辨别出了其中一个的灵魂，确实是昨晚在舞会上遇到过的会员。
见着有人上来，还清醒两个脸上立刻露出了绝望和哀求的神情。
可苏伦却没时间和这几人浪费时间。
他拿出锋利的匕首，直接将六人利索地给抹喉了。
尸体上出现六团“灰雾”，苏伦收割之后消化了一下，立刻就对昨晚的阴谋就一清二楚了。
两个介绍人毫不知情，存粹是被牵连。
只有那个杜鲁门是主谋。
和苏伦预料的差不多，有人用那批进口机械再钓鱼。
不仅仅是在圆月舞会里，还在很多黑市渠道里都有。
只要苏伦在灵敦城里关注机械消息，差不多都会接触到各种版本的“诱饵”。
一旦感兴趣，必然会上钩。
只是因为苏伦才来灵敦才两天，还没来得及闲逛，就先去了舞会。
不过问题也来了，这杜鲁门只是一颗棋子。
他只是按照预定方桉，把消息泄露出去，后面就用不着他参与了，知道的情报也不多。
而且苏伦在昨晚发现阴谋杀掉了司机，那些幕后的人知道事情败露也非常果断，直接就掐断了这条线。
杜鲁门能联系的“上线”都被灭口了。
所以，最终也不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当然，不知道也没关系。
反正苏伦也能猜到，能让一个大富豪当线人，不外乎就那么几家。
相比事情是如何发生的，苏伦兴趣不大。
反而他更关心后遗症。
昨晚既然能被人钓鱼，那么情报就有可能泄露。
好消息是，仔细搜刮了杜鲁门的记忆后，苏伦发现这些人并不知道莎碧娜在舞会里的身份。
只是按照特定的程序钓鱼。
鱼上钩了，就继续下一步，伏击也是另外的人。
甚至那个死的司机也不知道，自己车上载的是“德玛库拉伯爵夫人”。
没暴露，问题就不大了。
苏伦也松了一口气
......
苏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还故意多耽搁了一会，才从车厢里走了下来。
让人觉得不是一上去就杀了人，而是真的“审问”了一会。
不过，两个西装男也没在意他到底上去干嘛了。
这些人情报已经被套出来了，再没有任何价值。
客人们想杀就杀了。
看着苏伦下车，莎碧娜也立刻明白了他那澹然表情的背后的意思。
现在没后遗症，就该要赔偿了。
那个刀疤男显然也明白，没等她看口，便直接说道：““影爵”大人让在下向夫人带来了最诚挚的歉意。大人也说，后续麻烦已经处理干净，绝对不会打扰到夫人您的生活，也保证以后舞会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请您务必放心。”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这是一枚印有老烟斗图桉的金币。
莎碧娜显然知道这是什么，眼底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那刀疤男把金币盒子递了过来，又说道：“大人说昨晚的交易会按照契约执行，那批货物会按照您的需求正常出货。后续货款就不用支付，权当是我们红橡树的赔礼。而且，大人还让在下带来了这枚信物，以作昨晚意外的道歉之礼，请夫人务必收下。”
苏伦鉴定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很自然地帮莎碧娜收下了。
这两个黑帮成员做事儿也很干脆，告知了他们的来意之后，又约定了两天后再海上交货的一些事宜，他们便也没多留，直接就开车离开了。
......
等待那辆卡车消失再街角后，苏伦这才好奇道：“这烟斗金币有什么特别的吗？”
莎碧娜眸中掠过思索，沉声道：“这是信物。能让那位“影爵”亲自出手解决一次麻烦。”
停顿了一下，她怕苏伦不理解这金币的含义，又解释了一句：“我也从没见过这金币，只是听说过舞会里曾经有人得到过，好像是解决了一个天大麻烦。虽然不知道具体解决了什么。但舞会里流传着一个传说，说用这枚金币，能解决灵敦里的一切麻烦！比如，先生您如果想睡某个皇室公主，就能用上它。”
“这样啊...”
苏伦听到这话，才知道江湖传言原来是这样来的。
而且，既然是莎碧娜说出来，也就是说，大概率是真的能办到？
他再看了看这枚烟斗金币，立刻就觉得这次冒险不亏了。
能解决一切麻烦这说法显然是夸大了，不过确实价值不可估量就是了。
从昨天参加舞会到今天处理那些泄密人，行事雷厉风行，手段狠辣果断。苏伦也看出来了，这个“影爵”比江湖传言的更神秘，能量更大。
至少那批进口器材就价值几十亿里索，说送就送了，一般的黑帮老大可没这魄力。
而且这次事件之后，苏伦也试探出出了，舞会方确实和钓鱼的人不是一路人。
至少目前看来，对他们没有敌意。
昨晚发生那种事情，外人或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审讯了那些人的“影爵”必然也猜到了苏伦这边需求这些设备是为什么。
如果消息够灵通，那人甚至已经猜到了莎碧娜伪装的“德玛库拉伯爵夫人”这次求购设备的行为，可能和“黎明”有直接关联。
但今天没派人来伏击，反而赔礼，大概是真对苏伦手里的机械科技和神经机械技术没什么兴趣。
也有可能是这是示好、忌惮，又或者其他原因。
但有这气度，绝对不是普通黑帮了。
那位“影爵”或者是他代表的势力，站的高度一定很高。
高到必然是鲁英金字塔尖看风景那几个人之一。
这让苏伦也越发对他的身份好奇。
甚至，他猜测这“影爵”背后可能是叶卡捷琳娜背后的兰斯家族。
毕竟自己那位便宜未婚妻，也是鲁英帝国为数不多符合这个条件的人之一。
但根据目前的情报来看，似乎又不完全满足条件。
这就让人很疑惑了。
......
苏伦和莎碧娜两人没在广场多留，甚至没去打扰黑先生，直接就离开了。
一大清早就得到了好消息和不菲的报酬，两人心情都不错。
没多久，昨晚得到的关于那“巴克奇生物制药公司”正在生产药剂的消息也有了回馈。
那款新药就叫做【猩红药剂】，目的就是用来针对性治疗灵敦底层逐渐蔓延开的红死病。原计划会是在几天以后发布新药。
现在的问题是，这药剂根本检查不出问题。
而且这药剂公司背后大股东是六位大议员席位之一的罗德里格斯家族，普通人也没资格去阻止。
所以正常手段根本无法阻止巴克奇公司售卖新药。
一旦大范围售卖，被寄生虫污染的人数量会暴增。
不过这也用不着苏伦去操心了，
他已经把消息传递给了叶卡捷琳娜。
旁人口说无凭，但她一定会相信自己。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位未婚妻要干什么，但苏伦知道兰斯家族既然选择和野心勃勃的雷加地家族联姻，必然图谋不小。
如果皇权真的被神信徒掌控了，绝对不是兰斯家族想看到。
苏伦没再去多管那【猩红药剂】的问题，主要是想管，那个层面的事儿也插不上手。
但直觉告诉他，事情好像哪里还有古怪。
明明有个大药剂公司出药，如果不是苏伦语气好碰到提前看破，大范围污染已成必然会发生的事实。
可为什么还会“多此一举”安排黑帮把药剂提前散出去？
还是那么重要的人亲自去操持？
他想到了之前教授过的“馆长”，那家伙能操控【鬼新娘】实力必然极强。即便在外神信徒里，大概也是枢机大主教级别的高层了。
直觉让苏伦觉得这事情背后恐怕还有一些自己没意识到的猫腻。
但下一次圆月舞会还是半月后了。
他便让莎碧娜告知镜组织的情报人员去调查一下“馆长”的来历，也顺便排查一下之前沃恩兄弟会盘踞的那片区域到底有什么异常。
.......
事情都交代出去了，剩下的调查还需要时间。
苏伦和莎碧娜便驱车来到了鲁英皇家学院。
今天还有正事儿要办。
他要去看看那本典藏在皇家学院的【艾萨克炼金手稿】的情况，顺便也看看他那个收来就放养的大弟子吉克。
第四三六章 爆炸就是艺术
鲁英皇家学院的位置在洛可瓦伦河北边富人聚集的昆汀区。
那里有一片占地非常广的古典哥特风园林建族群，就是学院的主院区。
因为昨晚舞会没留下什么后患，苏伦和莎碧娜也不用担心被人盯上，两人便乘坐豪华轿车去了北边。
不是苏伦不想骑更方便的蒸汽摩托，而是北边的富人区禁摩。
那些在黑帮眼里改的很酷的机车，在富人眼里就只有底层人才会用的廉价交通工具，危险而粗俗。
汽车驶过了横跨在洛可瓦伦河上的灵敦铁桥之后，这边的路况环境立刻就截然不同了。
苏伦在车厢里看着窗外的风景。
街道干净整洁，随处可见古典风的建筑。
与蒸汽机械遍地开花的南城平民区截然不同，这里几乎完全保留了几百年前灵敦的古老风格。
富人街区街上行人很少，但非富即贵。
交通工具只有各种豪华轿车，自行车，和挂有贵族纹章的马车。
每条街区都有骑着大黑马的皇家女骑警在巡逻，英气逼人。
看着很落后，但处处都流露着奢华。
街边的行道树是十数万里索一颗的粗大阔叶梧桐，路边的花坛里总有娇嫩鲜艳的花朵，喷泉许愿池有熠熠发光的金银币没人拾取。就连这里的鸽子都是稀有品种的圣辉白羽鸽，它们高傲美丽，有自己的领地圈子，绝对不会和普通鸽子扎堆、交配...
车厢里，莎碧娜给苏伦介绍道：“灵敦富人区就是这样，贵族们几乎拒绝使用一切新的东西。在他们眼里，越是用古老的物件，就越能体现一个家族的古老底蕴。某些家伙还恨不得把几百年前老祖宗的木乃尹都挂在车厢里，以显摆自己的贵族血统纯正...”
顿了顿，她又道：“就是那群顽固不化的老家伙想要一直把持权力，他们也害怕变革。所以鲁英才比玛法落后了太多，差距也越来越大。”
苏伦听着眉角微微一跳，轻笑了一声。
这时候轿车驶过了一个街区拐角，视野突然开阔了，视野极远处出现了一片辉煌的建筑群。
莎碧娜指着远处那栋白色城墙，顶上又冒出了一些宝石蓝尖顶的建筑群，又道：“那就是波拿皇室居住的城堡——腓特烈宫。”
苏伦虽然听说过，可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眼前这建筑确实非常漂亮。
宏大、壮观、精美、圣神、威严...
一切能形容皇室建筑物美好词汇用在它上面都不为过。
想着再过个把月，自己还得用“菲克”的身份应约去宫殿里，和那位叶卡捷琳娜小姐接受女皇的订婚赐福。苏伦就突然又对这建筑不太有兴趣了。
何况，现在确定外神信徒已经渗透进了皇室。
这皇宫里，还有一位未知大BOSS啊。
......
不多时，轿车一路驶到了学院街，然后就看到了鲁英皇家学院大门。
皇家学院并不禁止外人进入，前提是你是贵族。
莎碧娜的轿车上就有她“德玛库拉伯爵”的家族纹章，车辆便一路畅通无阻，行驶到了学院的宿舍区。
这里像是花园一样漂亮，建筑物都藏在翠绿的树丛中。那一栋栋酒红色屋顶的奢华双层别墅，就是学员的宿舍楼。
苏伦和莎碧娜两人下了车。
虽然名义上那个爆炸天才吉克是自己弟子，但其实师徒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而且只从暴雪城一别之后，苏伦也再没联系过他。
所以他并不知道吉克现在的情况如何。
两人在林荫道上漫步着，苏伦说起了收吉克当弟子的那段经历。
听完之后，莎碧娜也感慨道：“先生您之前还收了你一个弟子，居然没听您说过。作为您的女仆和信息官，奴婢觉得很失职呢。”
苏伦笑笑并不在意，道：“之前收吉克当弟子也是机缘巧合。他的经历也挺悲惨的，被后妈害死了父亲，家破人亡。我也不希望让他再被我麻烦牵连...”
这也是他刻意没说的。
当时他自己的情况也不好，刚被雷加地家族各种追杀，后来在北海也多次闹出大动静。
吉克多这么一个老师，并不见得是好事。
所以一直就放养了。
现在有条件了，又正好来皇家学院找笔记，自然想来顺道看看。
......
苏伦只听说吉克成功考入了他梦寐以求的皇家学院，但并不知道其他任何信息。
算算时间，他应该是二年级的学员。
但鲁英皇家学院是整个帝国最大的炼金学院，在校学员超过了五万人。
即便是宿舍区都大的吓人，慢慢找肯定不现实。
苏伦直接去了宿舍管理员处，这一问，管理员居然说二年级的宿舍里居然没有“吉克·詹姆斯”这个学员？
这可闹了个大乌龙。
走出了宿舍区，莎碧娜看着苏伦不解的表情，问道：“会不会晚了一年入学，现在是一年级的学员？”
苏伦也觉得很奇怪，分析道：“应该不至于啊。吉克当时的炼金知识水平，按理说通过皇家学院的入学考试完全足够了。”
想想，他也觉得莎碧娜说得有道理，可能某些原因的，导致吉克入学迟了。
两人就打算走到新学员的宿舍区再去问问。
皇家学院环境很好，到处都充满着鸟语花香。
反正时间尚早，两人也不着急，就在校园里悠闲地漫步起来。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很多穿着皇家学院校服的学员。一个个风华正茂，英姿勃发，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朝气蓬勃。
能在这里上学的非富即贵，这里的学员无论天赋如何，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他们未来会也是鲁英帝国未来的“大人物”。
走着走着，两人正好碰到了几个校服上挂着二年级标识的学员。
想想，苏伦直接迎上去，问道：“几位同学，请问一下，你们听说过一个叫‘吉克·詹姆斯’的二年级学员吗？他应该是药剂学院的。”
没想这么巧，这一问，这些人还真知道。
“我们就是二年级药剂学院的啊。没听说过‘吉克·詹姆斯’这个人...”
“吉克？噢，天呐！不会是那个研究炸弹的疯子吧？那家伙还没被开除？”
“好像是我们同学，不过...那家伙很久没来上课了吧？听说他上次炸了实验室半栋楼之后，学院就不允许他在实验室搞那么危险的药剂实验了，更不允许他在宿舍里做实验。好久没见到了...”
“噢，那家伙真的是一个疯子。估计他是我们皇家学院有史以来，唯一一个三次炸掉药剂实验室的家伙。上次不知道捣鼓出了什么危险的东西，燃烧的火焰扑都扑不灭，差点波及了整个试验区。那活该的家伙，自己也炸断了几根手指...”
“你这样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吉克就是我们班那个唯一一个危险药剂学考核满分的家伙？”
“嗯，就是他，一个皮毛匠家里的穷酸鬼！我还听说了，学院都不让他赔炸坏教学楼的钱了，他还死皮赖脸不退学。现在和低贱的花匠仆人们住在一起。好像还在继续搞他的危险实验...”
“...”
苏伦听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起了他们那个标签带有“神秘”、“疯狂”、“恐怖分子”的同学。
他立刻就确定了，这个吉克，就是他那个炸弹天才的弟子！
一旁的莎碧娜听着那些学员口中描述也神情古怪，自己这主人是招了一个多么特别的弟子啊？
因为说是来找吉克的，苏伦两人也顺道被那些小贵族们给鄙视了一番。
想着大概是什么穷亲戚来探望了。
苏伦倒是无所谓。
好在现在是得到了确切消息，他也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住在杂役区啊，怪不得宿舍找不到。”
吉克只是商人家庭的孩子，自然在这些小贵族眼里不入流。
虽然都是皇家学院的学员，但也有一个鄙视链的。
那就是贵族学员，比那些靠自己考进来的平民学员更优越一等。
毕竟，再优秀的平民学员，最终毕业后能找到最好的工作，就是给贵族控股的各大公司的效力。
这种阶级隔阂，已经在露营延续了千百年，几乎不可能被打破。
......
这下知道了方向，苏伦两人循着指示牌离开了宿舍区，绕着宿舍区，走到了偏僻的湖畔后。
皇家学院这园林式的院区虽然风景宜人，但也需要大量的仆役杂工来打理。
栽种了很多睡莲湖畔旁，那里有几栋低矮的建筑，那就是学院的杂役区。
苏伦看着那几栋陈旧小楼，一眼就猜到了吉克应该在哪里。
其中有一栋明显有烧焦痕迹的小屋，与旁边的房子格格不入。
两人走了过去，可还没靠近，就看着那屋子突然窜出了诡异的绿色火苗。
一旁居住的杂役们似乎司空见惯了，听着动静就跑了出来，招呼着就要来灭火。
“快打水来！吉克那家伙又把房子烧起来了！”
“别用水！他说绿色火焰是不能用水的，等火自己烧光！”
“噢，天呐，但愿吉克小子别把自己烧伤了。”
“...”
苏伦听着那些杂役的交谈，眼角满是黑线。
浓烟、绿火，动静不算太大。
就这时候，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家伙就从屋子里匆匆跑了出来。
他一边跑，还一边欢呼道：“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的磷火炸弹配料实验终于成功了！”
一旁的那些杂役们似乎和吉克关系不错，一个个苦口婆心地浇着冷水。
“嘿，吉克小子，你要小心一点啊。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学院真的会把你赶出去的。”
“就是啊，低调一点。你看你弄得烟雾又冒了老高，整个学院这下怕都能看到了。”
“...”
听到这话，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年轻人连连鞠躬，朝着众人歉意道：“抱歉大家，通风设备出了点问题，给大家添麻烦了。下次我会更注意的。”
说着，他掀开了自己防毒面具，露出了那张兴奋的脸。
可仔细一看，他的半张脸明显有烧灼的疤痕。这使得他那明明还帅气阳光的少年，模样变得些狰狞恐怖。
但苏伦依旧能认出，那完好的半张脸就是自己的弟子吉克的模样。
吉克似乎也注意到了在湖边看了一阵的两个外人。
一个气质不凡的黑裙夫人，还有一位戴着帽子的绅士。
他很疑惑为什么会有人来杂役区，本不想理会，又要一头钻入自己的还在冒烟的实验室。
可突然，吉克回味了一瞬，本能地觉得那个脸上挂着笑意的绅士有些面熟。
他勐地惊醒，认出了来人，兴奋地大声道：“老师？！”
苏伦笑着，远远点点头，“吉克，好久不见。”
.......
发现自己没认错人，吉克便一路兴奋地跑了过去。
一见面，他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师徒大礼：“老师！真的是您！”
他可没忘记，如果没有自己老师的知遇之恩，他早就死在了北地的暴雪城。没有老师的指点，他也不可能成功考入皇家学院。
这是他父亲被那毒妇害死之后，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暴雪城一别之后便杳无音信，没想居然在学院再次见到了！
噢，简直像是做梦一样！
行了礼，吉克又看了看苏伦身边亲昵勾着他胳膊的那个戴着大沿礼帽的美丽夫人，猜测道：“老师...这位是师娘？”
无论是谁，但既然是长辈，自然都要行礼的。
他说话的时候，同样朝莎碧娜行了一个见长辈的躬身礼。
“这...”
苏伦笑了笑，也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莎碧娜。
这样喊也没差，但也不太准确。
莎碧娜哪里不懂，没待苏伦开口，便很巧妙地化解了这一瞬尴尬。她美眸笑盈盈地夸赞吉克道：“嘴真甜。”
她似乎听着这称呼挺欣喜，但也立刻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可不是你‘师娘’哟。我是你老师的好朋友。”
吉克似懂非懂，但也很恭敬地道，“夫人，您好。”
莎碧娜笑着点点头，然后拿出了一块早就准备好的金色怀表，道：“这是送你的见面礼。”
苏伦的弟子，自己虽然不是师娘，可也是很亲密的长辈呀。
第一次见面，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说着，她还又说了一句祝福词，道：“作为一位优秀的炼金术士，希望你以后能精准把握生命中的每一刻。”
“啊...这...”
吉克看着那怀表，一眼就认出了这怀表价值不菲。
这“万达翡丽钟表行”的手工怀表可是贵族们最钟爱的几种奢侈品牌之一。每一块都至少价值几十万里索。
这位夫人说送就送了？
虽然他也知道这是长辈的见面礼，可是太贵重了！
哪怕是家里最富裕的时候，父亲也没佩戴过这样名贵的怀表。
吉克表现得有些受宠若惊，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苏伦。
苏伦也没想莎碧娜这么上心，还给他的弟子准备了见面礼，也微笑道：“收下吧。”
吉克听着这话，这才敢收下，语气复杂地道了一声：“谢谢夫人。”
......
吉克伸手接过怀表的时候，苏伦也看到了他藏起来的左手有异。
那是被炸断了，只剩下两只手指残肢。
他便问道：“吉克，你的手和脸是实验室事故受伤的？”
吉克对老师看到自己的窘境有些不好意思，回应道：“是的，老师。之前因为实验不太熟练，错估了一些新材料的反应数据，然后就造成爆炸...”
之前听着吉克的那些同学说了一些闲话，苏伦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在学院的处境不太好。
他却没多说，只澹澹看了一眼，说道：“问题不大。我手里还有一些【活化之银】，晚点给你做一个机械义肢，不会影响你日后生活的。至于脸上烧伤，这用【高级细胞活性药剂】就能解决，问题也不大。”
吉克听着神情一怔，眼里浮现了复杂的情绪：感动、欣喜、惊讶。
但一瞬后就释然了，老师的朋友既然能随手送出价值几十万的见面礼。自己觉得无力挽回的残肢问题，在老师眼里自然不是大问题了。
最终，他却只说出了一句：“谢谢老师。”
虽然吉克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老师什么来历，可从认识那一刻起，苏伦就给了他强烈的可信任感。
见过面了，吉克这才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老师，您怎么会来皇家学院了？”
苏伦直言道：“来学院有点事情。顺便来看看你的情况。”
说着，他想起了之前那些学员的话，关切道：“之前我碰到了你的一些同学，听说你最近很久都没去上课了，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还有，你这么会住在这里？”
虽然知道皇家学院对平民学员本就不友好。
但既然收了这个弟子，自然是不想看到他受到不公正待遇的。
听到询问，吉克神情里难掩一抹窘迫，支支吾吾：“老师，我...”
无论这么看，他这个当弟子现在混成这样，都丢了老师的脸。
但吉克还是鼓起勇气，解释道：“入学的第一年，我就已经把学院四年的功课都学完了。炸药是药剂学里很冷门的一个分支，鲁英的机械军工业落后，相应的这门学科也很冷门。在学院里，炸药学也根本不受学院的重视。所以这学期就大都是自己在图书馆查阅资料，然后做实验...”
苏伦听出了吉克语气里的无奈，没有说话。
他也知道这是实情。
药剂学确实是炼金术里的几大基本科目之一。
但炸药学，确实就冷门了。
传统的炼金术士对火药的印象还停留在子弹火炮上，自然是看不起这种低阶炼金产物的。特别是在鲁英皇家学院这种传统炼金术圣地，更受不到重视。
吉克又一阵神色为难，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住在这里...是因为...是因为之前在实验室弄出了几次爆炸事故，给学院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损失也很大。然后宿舍也不方便做一些危险实验，我就般来了这里...”
苏伦默默地听着，眉头微微一皱。
自己这个弟子说的都是实情，不过他却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情况。
这是贵族学院，平民学员一定是会受到同学排挤的。
特别是没钱的学员。
苏伦看着吉克脖子上这个防毒面具已经旧的快烂了都没舍得换，就知道他的处境窘迫了。
他直接就道出了吉克的难处，问道：“家里的积蓄花光了？”
吉克觉得很难为情，但终究是点点头：“嗯。虽然学院的材料很便宜，但炸药配方试验需要很多材料和设备。我已经把父亲过世前售卖皮毛的积蓄都花光了...”
他的语气里很是自责，彷佛是因为自己的挥霍，才导致了这样的难堪的局面。
但看着自己的老师那平静而关切的表情，吉克终于是把心里从来没给人说过的委屈道了出来：“我不想放弃。因为学院里有鲁英最好的图书馆，有最廉价的材料供应，最好的实验设备...一旦我退学，这一切都再没机会了。所以...所以...我才会住在这里。虽然不太好，但，至少能继续在学院待下去...”
一句话，就是没钱了。
皇家学院有着鲁英帝国任何炼金学院都无法相提并论的顶级教育资源。
虽然充满了嘲讽和冷眼，但吉克心中对炼金术的挚爱，让他不愿意放弃这唯一的求学之路。
所以就只能一直死皮赖脸地待在学院里，哪怕是和同学们看不起的杂役们住在一起，他也无所谓。
听到这番话，
一旁的莎碧娜听着美眸中晶莹一闪。
苏伦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听完，他只是澹澹道：“以前的就当它过去了。既然我来了。以后你专心钻研你喜欢的炸药学吧。至于其他一切，有我。”
听到这掷地有声的“有我”，吉克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我...我...”
一瞬后，宛如拨云见日，他眸光中的阴霾突然就消散，光芒逐渐了起来。
从他第一天跨入皇家学院校门的时候起，从未有现在这一刻的心潮澎湃。
那是从自己父亲死后，孤零零一人的吉克，再没有感受过到的温馨底气。
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还有一个强大后盾的老师啊！
苏伦没多说，澹澹道：“收拾一下实验室，我们去学院里逛逛吧。”
闻言，吉克那烧伤后略显狰狞的脸上，露出了很认真的表情，“嗯！”
......
不多时，吉克收拾好了自己的实验室。
他就跟着苏伦莎碧娜身边，漫步在了校园里。
聊了几句之后，苏伦也发现自己这个弟子确实过得挺委屈的。
研究炼金术士可是非常烧钱的，这在“药剂学”这个学科上，表现得更甚。
而最耗钱的，就是药剂学徒。
每一个合格的药剂师，必定都是烧了海量材料堆出来的。
这对于吉克原本那种还算富裕的商人家庭来说，原本勉强能支撑。但父亲去世，家里没有了可持续的经济来源。大量的实验耗材已经耗光了所有积蓄。
以至于现在他在学院里，就只能各种东拼西凑，挣学分、干苦力，才能得到一些报酬。甚至要去捡实验室别的学员丢弃的边角、报废材料，才能用来支撑自己的一次次实验。
甚至现在连吃饭，都必须放下尊严。
不过他却没觉得苦，因为心中那个坚定信念，一直就坚持了下来。
苏伦听着那些经历，心里滋味略微有些陈杂。
吉克看着自己老师和那位夫人的表情很严肃，装作很不在意地，道：“老师，其实也没什么啊...在这里和大家都是吃的一样的，很丰盛的。”
学院里给学员们有提供免费丰盛的食物。
确实是大家都是一样的，但园丁杂役们吃的是贵族学员们吃剩下，本该倒掉的过夜食物。
苏伦听着陷入了深思。
自己这个弟子有着悲惨的人生经历，但这些磨难，现在却成了他身上越来越坚韧的品质，渐渐散发优秀的光芒。
苏伦觉得这是好事儿。
他没再这话题上多说，转而问道：“对了吉克，之前你研究的是什么？我是说那个绿色火焰...”
一说到实验，吉克眼里立刻就有了光。
他兴奋地介绍起了自己的成果：“噢！老师，那是一种古代矮人用来锻造的特殊助燃配方，叫【白磷助燃剂】。这是我在图书馆找到的一个古代配方，好不容易破译了出来。但因为是上古配方，很多材料缺失了，然后我想尝试着改变一下，制造成的【磷化物不灭弹】。就是那种无论怎么都扑不灭，直到把目标烧干净的炸弹...”
说道这里，他的眼里就只剩下了对于炸药的狂热，“老师，我的初步实验已经成功了！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实验，我很快就能制造出那种成品炸弹了！”
听到这话，苏伦点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真的吗？”
吉克彷佛是第一次得到旁人的肯定，脸色因为激动都红润了起来，“老师也觉得我的研究很不错的？”
“是啊。”
苏伦再次肯定道：“炸药是一门有无限潜力的学问。它甚至不逊色炼金术任何一门学科。”
说到这里，他又看着吉克那渴望的眼神，鼓励道：“好好坚持下去。当你梦想实现的时候，你必定像是夜空中的璀璨星辰，这个世界会看到你最耀眼的光芒。”
“嗯！嗯！”
吉克彷佛受到了莫大鼓舞，激动地眼中晶莹颤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即便是整个世界都不理解，老师您一定能理解我的想法！”
这句话，宛如黑暗中独行，突然看到了指路明灯！
那种兴奋，难以严明。
曾经在暴雪城，就是因为苏伦的一句鼓励，才让他坚定了自己未来要成为一个【弹药师】的职业道路，而不是成为一个牙医又或者律师。
他激动地又分享着自己对职业的规划，“老师您知道嘛，很多人看不起【弹药师】职业者，看不起炸药。他们以为那只能用在低阶职业领域的低等炼金配方。但其实他们错了！他们对人爆炸的认知实在太狭隘了！我们不能把爆炸局限于炸药，某些特殊的能量释放过程，也可以叫爆炸，比火山喷发、地震的能量释放...还有某些物质状态改变的时候，也会产生恐怖的能量爆发现象！那也是我目前一直再研究的方向。甚至那些人根本不知道，理论上一些特殊炸药只要几百公斤，就能炸掉整个灵敦！那种级别的爆炸...才是我心中最完美的艺术！”
“...”
苏伦听到吉克描述的那些画面，突然觉得...很耳熟。
爆炸是艺术？
终究，天才都是些偏执狂啊。
第四三七章 吉克的自卑
苏伦和莎碧娜两人被吉克领着在学院里逛了起来。
原本他们以为有了一个向导，能省去问路看指示牌的功夫。
可没想走着走着，吉克居然说他们走错路了。
再走过一个十字路口的之后，苏伦他们看到了一座华丽的尖顶小礼堂。透过礼堂的玻璃窗，正好看着一群穿着芭蕾舞服正在排练的靓丽女学员。
但这却不是预想中的图书馆。
吉克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终于面露尴尬，说道：“啊...老师，我们好像来到小礼堂了，这和图书馆的方向反了。”
苏伦和莎碧娜听着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种离谱的错误一看就是那种只宅着不出，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的学员才能办到的。
吉克也觉得挺难为情，又解释了一句，“我也没怎么逛过校园。平日去得最多的就是药剂学院的档桉馆和实验室。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转到边来了...”
苏伦也笑着宽慰道：“没事儿，学院风景很好，多逛逛也挺好。”
......
三人走错了路，又换了一个方向往回走。
苏伦问了一些吉克在皇家学院生活相关的话题。
但吉克能说出来有意思的事情很少。
他的生活好像就只有实验室和图书馆，除了学习查资料就是做试验，枯燥而乏味。
毕竟这是皇家学院里，苏伦也看得出自己这个弟子只有聊起炸药的时候才会意气风发，在生活中有种发自心底的孤僻自卑。
三人没走几步，苏伦也留意到身后小礼堂方向有一道目光搜寻了过来。
然后就听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一个少女追出来了出来。她似乎认出了把帽檐压得很低的吉克，试探的语气招呼道：“吉克？”
苏伦听着有人喊吉克的名字，停了下来。
吉克回头瞥了一眼，神色变得有些闪躲。
似乎认识那姑娘，但却不愿意碰到。
小姑兴奋娘跑了过来，她身上还穿着排练的芭蕾舞裙，“吉克，真的是你？”
她看着真是吉克，俏脸上难掩欣喜道：“你是来看我们排练的吗？刚才希贝尔说看到你了，我还以为她看错了。”
吉克表现得有些手足无措，刻意侧脸藏起了他烧伤的左脸，“我...我不...”
苏伦看着他这闪躲的神态，哪里没看明白这是遇到了喜欢的姑娘。他轻笑着问了一句：“吉克，这是你的同学？”
吉克略显窘态，点点头，却又想逃离这里。
少女却不在意，很开朗地行了一个贵族小姐的屈身礼，朝着苏伦自我介绍道：“您好，先生。我叫菲比·雪来，是吉克的同学。”
吉克怕自己的老师不知情而冒犯了一位贵族，连忙介绍了一句：“菲比的父亲是一位尊贵的帝国世袭男爵。”
苏伦听着没说话，却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这弟子自卑在哪里了。
在鲁英，贵族和平民本就是两个阶层的人。
而对于贵族来说，联姻是最稳固持久的利益交换方式。所以通常他们的子嗣绝对不会和平民结婚。这种暗生情愫通常是注定没有结果的。
苏伦想到了那位大文豪藤原隼人和喀秋莎祖奶奶的爱情故事，山河烂漫，却终究抵不过身份的差距。
“哦？贵族啊...”
一旁的莎碧娜听到这话，眸光中含着盈盈笑意：“难怪菲比同学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有涵养。”
“谢谢您的夸赞。”
少女被夸，脸颊微微一红。她也表现出了她那良好的家教，不失礼节地回应道：“您也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夫人了。”
莎碧娜看着这小姑娘，笑得眉角弯弯，像是很满意。
苏伦也觉得挺好的。
至少她没介意吉克的平民身份，也明明已经看到了吉克脸上的伤痕却没提及。
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少女啊。
菲比礼节性地问候过之后，又看着吉克，神情狡黠笑道：“吉克，你刚才是偷偷来看我排练？”
她这一抹小调皮的露齿一笑，直接化解了那种“被抓现行”的尴尬，又大大方方道：“其实你不用偷偷来的，提前告诉我，我也会很高兴你来看我彩排的。”
简单的两句话把一个少女的情愫大胆地表述了出来，但吉克大概是没听懂的。
不过他也确实不是来看彩排的，支支吾吾道：“不是。我...我是陪老师...”
菲比又看着苏伦和莎碧娜，眨了眨眼：“老师？”
上流社会的小孩都有各种家庭教师，有老师也不奇怪。
莎碧娜笑着纠正了一句：“我们是吉克的家人。”
听到这话，菲比略微觉得有些意外。
虽然苏伦和莎碧娜两人都没什么纹章表现贵族身份，但这穿着和气度，一看就不一般。
好像从来没听说吉克有这样的家人。
但她也不在意，转而又找到了话题，道：“吉克，最近好久都没看到你了。你是不是还总是宅在实验室啊？都说了，你得出来转转。”
杰克神情很不自然，特别是在自己老师面前，窘迫得都快结巴了，“嗯...我...我...”
苏伦虽然不知道两人之前有什么经历，但看得出他们相互看对方眼里都有光。
自己这个弟子显然是因为自卑，没敢回应那少女的热情。
苏伦觉得应该出手帮吉克建立一些信心，本想约着小姑娘一起吃个午饭什么的。可就这时候，一群年轻学员看到了交流中的几人匆匆走了过来。
有男有女，从他们的衣服纽扣上的纹章都能看出这是一些小贵族。
这几个人神色傲慢地走了过来。
有人招呼菲比道：“菲比，要开始下一场排练了，你怎么在这里？”
走近了，领头的那个褐发少年这才装作认出了吉克，阴阳怪气道：“哟...这谁啊。这不是咱们班的‘弹药鬼才’吉克嘛？啧啧...不在你的杂役房待着，怎么跑这里来了？哟，你这脸怎么了，手指也被炸断了？”
本来是来看自己极有可能成为“未婚妻”的菲比小姐的节日庆典彩排，没想遇到了一只癞蛤蟆。心情自然不会好。
“...”
吉克听着这明显是嘲讽的话，也默不作声，身份的自卑让他抬不起头来。
见状，那褐发少年又冷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他又转脸朝菲比道：“菲比，你干嘛和这种人在一起？要是伯父知道了，一定会说我在学院没照顾好你。”
菲比显然是知道这群人是来嘲讽吉克的，就像是以往很多次一样。
她没好脸色道：“蒂姆同学，我和你没那么熟好嘛！”
说着，她直接拉着吉克的手，“走了，吉克，我们去别的地方。”
“你...！”
这庇护的动作，看得那个叫做蒂姆的褐发少年听脸色更是阴郁。
就这时，他身边那个干瘦的黄毛小跟班突然瞥到了吉克胸前挂着的黄金怀表，眼疾手快地一把就扯了下来。
待得看清楚的怀表上的商标，小跟班立刻像是发现了什么新槽点，突然就阴阳怪气道：“哟...你们看看，我们的吉克同学戴着的居然是‘翡丽勇士之心’！哇，价值一百多万里索的限量版怀表呢。”
这一说，那几个学员立刻就跟着嘲讽了起来。
“啧啧，吉克同学真有钱啊，我拖了关系都没买到这限量款的机械怀表，你居然有一枚？”
“呵呵，说不准是人家捡来的呀。毕竟，听说他经常去学院废料处理间捡材料呢...”
“哈哈哈，吉克家可是皮毛大商人呢，你们怎么能说人家捡来的？”
“...”
嘲讽像是锋利的剑，把人的尊严刺得鲜血淋漓。
吉克鼓起了勇气，一把抢过了怀表，怒喝道：“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
他自己受辱可以，但这是长辈送的见面礼，绝对不能让人玷污了。
那小跟班看懂了蒂姆少爷的暗示，哪里肯轻易放过。他一把揪住吉克的衣领，咄咄逼人道：“喂，我刚丢了一块名贵怀表，现在怀疑是被人偷了。你跟我去一趟校务处！”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故意找麻烦，吉克还是据理力争道：“这是长辈送我的怀表！不是你丢的那块！”
那些小贵族们自然也一早就注意到了苏伦二人。
但看着两人身上都没有什么彰显贵族身份的标识，也就没放在眼里了。
何况，这吉克是出了名的穷酸鬼，也就是个皮毛商的儿子，真要有什么大背景，也不至于在杂役房住了那么久了。
他们心想，这两人真要敢出头，也一定让这两人知道冒犯贵族的后果！
黄毛小跟班不依不饶：“哼，是不是你说了算，跟我去校务处，自然有人判断！”
事实是如何不重要，他就是要替蒂姆大少当面羞辱这不知好歹的癞蛤蟆。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一旁的菲比焦急一声厉喝。
听到这话她也大惊失色，真要去了校务处，就很难说得清了。
她很清楚吉克这种平民学员有理也说不清，真闹大了，大概率会被学院开除！
可是，这么贵重的怀表...
她突然把目光看向了吉克的两位长辈。
......
苏伦一直冷眼旁观者，听着对话，就知道这大概是吉克的情敌了。
菲比这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一看就是那种会被男生喜欢的类型。
但这种年纪争风吃醋再正常不过。
他原本也没打算下场，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可现在...不插手不行了。
校园霸凌果然在哪里都有的。
正常情况下，一些贵族学员欺负平民学员，这也是日常乐子之一，没人会在意。
平民被欺辱了，也只能忍着。
因为在鲁英，连眼神冒犯贵族，都是一种会被收监的重罪。
甚至学院招收平民的用处就在这里。养几条鲢鱼刺激一下这些贵族小鱼儿，也给小鱼儿们一点表现出优越感的地方。
可惜，他们这次惹错了人。
没等苏伦开口，莎碧娜就澹澹地说了一句：“这怀表是我送给吉克的。”
她可没兴趣去为难一群半大小子。
可没想，这群小贵族可一点都不是省油的灯。
虽然莎碧娜戴着有黑纱遮了半张脸的阔檐帽子，可那黄毛小根本也被她的美貌惊得不轻，但却故意嘲讽道：“大婶，你又是谁啊？”
作为职业情报人员的莎碧娜早就从这些人的贵族纹章中分辨出了他们的家世。听着这话，她冷冷地反呛了一句：“一个买功勋换来的准男爵，一个世袭小子爵。这低等贵族的身份，就是你们傲慢的底气？”
贵族比平民高一等。
但其实贵族里也有嘲讽链的。
公、侯、伯、子、男，爵位等级就是鄙视链。
伯爵级以上被称作高等贵族，以下，就是低等贵族。
那蒂姆就是世袭子爵。
黄毛是准男爵，甚至只能算伪贵族。
莎碧娜这居高临下的傲然语气，果然把那几个半大小子一下子就镇住了。
低等贵族冒犯高等贵族，同样是有大麻烦的。
那蒂姆这才正色打量了苏伦二人，他这才表现出了贵族应该有的礼节，先自我介绍道：“我是蒂姆·普来斯，请问夫人是？”
莎碧娜把高等贵族的傲慢演绎得淋漓尽致。听到询问，她根本没正眼瞧这小子的意思，不答反问：“你真想知道我是谁？”
顿了顿一瞬，她又沉声道：“普来斯家族...我没记错的话，是鲁英东部边关之城布来特雅的小领主？你家似乎是经营铁矿的？幽影之森的新探明的矿层质量问题很大，你家族都焦头烂额了，你倒好，还有心思在这里欺辱同学。”
这话一出，那蒂姆吓得脸色惨白。
小领主？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名字，对方就把他的来历说得一清二楚。
这冷傲的语气，根本不用怀疑，面前的绝对是一位高等贵族！
莎碧娜可是职业情报人员，鲁英的贵族几乎了如指掌。
何况应付这几个半大小子，还用多费口舌？
她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蒂姆同学是吧，看来你已经有了为自己家族招惹麻烦的觉悟了？呵呵，你可知道已经冒犯了我。一旦我说出我的姓氏，你和你的父亲都得上门赔礼道歉...”
这话还没说完，蒂姆额头冷汗如豆，眼里的惶恐难以遮掩。
他连忙躬身行了大礼，急声解释道：“不，夫人，我想这里面可能又什么误会。我绝无冒犯您的意思。”
如果被他父亲知道自己在也学院冒犯了一位高等贵族，怕是腿都要被打断。
莎碧娜没兴趣再啰嗦下去，面无表情道：“道歉！然后，该去哪儿去哪儿。”
蒂姆此刻心里早被吓得没了硬气，很果断地护胸行了贵族礼，道：“抱歉，冒犯了尊贵的夫人。”
一旁的黄毛跟班也跟着惶恐道歉。
莎碧娜摇摇头，“不是给我道歉。是吉克。”
听着这话，蒂姆几人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可也只能照办，朝着他们这个看不起的平民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对...对不起，吉克。是我们错怪你了。”
......
蒂姆几人趾高气扬地来，现在灰熘熘地离开了。
留的吉克站在原地一脸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眼里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贵族同学，居然被这位夫人三言两语就逼的道歉落荒而逃？
但同时，吉克也这才明白，自己老师这朋友居然是一位尊贵的高等贵族！
莎碧娜一开口表态，突然就像是长辈发话，气场碾压，便没了吉克说话的余地了。
一旁的菲比突然也拘谨了起来。
面对一位高等贵族，子爵家的少爷都道歉逃走，她一个男爵家的小姐哪里敢太放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了，菲比也知道自己该走了，用上了敬语道：“那个...抱歉，尊贵的夫人和先生，虽然很失礼，但...我该去排练了。”
再留下去，就显得有厚颜高攀的意思了。
“嗯。”
莎碧娜笑了笑，又问道：“菲比同学，如果你有空的话，改天吉克想邀请你一起吃饭？”
菲比余光看了吉克一眼，一脸拘束地点点头，“嗯。”
她说着连忙微微躬身行礼，小鹿乱撞般回头道了一句，“那我先走了。”
苏伦二人点点头。
莎碧娜看着那姑娘的背影，感慨了一句：“很善良的姑娘啊。”
苏伦笑着也认可：“嗯。”
莎碧娜自然是看懂了苏伦态度，表露一点身份，也让吉克有些底气。
何况苏伦现在的身份和实力，可不是什么一个贵族能相提并论的。
......
刚才的事情只能算是一点小插曲，三人继续漫步在学院里。
大概是因为面对一位高等贵族，吉克也显得比刚才拘谨多了。
这时候，莎碧娜好奇道：“吉克，你和那菲比同学好像挺熟的？”
吉克回应道：“刚入学的时候，学院有组织一次‘魔兽猎杀实践课’，但出了一点小意外，魔兽发狂伤了人，别的同学都吓到了，我帮了她。后来再图书馆碰到过几次，聊过几次天，就成了朋友。菲比也是我在学院唯一的朋友。再后来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她也一直有帮我。”
相识的过程历历在目，吉克语气有些感慨，但说到最后的时候眸光却暗澹了下来，又道：“但...总不能一直给人添麻烦的。”
“哦，原来你救过她啊？”
莎碧娜哪里没听明白这话里深深的自卑。
这时候，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吉克，你是苏伦先生弟子，可半点不比任何贵族差的。”
吉克也鼓起了一些勇气，认真地点点头，“嗯！”
聊到这里，苏伦却有些奇怪了。
按理说自己这个当老师老师即便不是贵族，“死神”的外号的不应该给弟子一点底气的？
自己以前的老朋友们见到他，无不都要调侃一下他在摩洛斯城邦那一战的威风。
曾经在暴雪城苏伦展示过【八臂蛛矛】殖装，按理说辨识度这么高的殖装，吉克不应该猜不到啊。
可自己这个弟子，居然半点没反应？
难不成他还以为我是当初那个在暴雪城的二阶职业者？
苏伦觉得大概是了。
他想到了什么，问道：“吉克，你最近没看报纸？”
吉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师问出了这么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但也承认道：“啊...是的。”
“我最近大半年时间都在实验室里，很少关注实事，也少有时间看报纸。”
他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值得关注的大事件，又问道：“老师，是报纸上有说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嘛？”
听到这话，苏伦轻笑着摇摇头，“哦。那没事儿了。”
吉克不与人交流，也不看报纸，怪不得不知道。
看着吉克茫然的表情，一旁的莎碧娜听着掩嘴轻轻一笑，道了一句，“如果你看过报纸，就知道你有一位多么厉害的老师了。”
吉克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回味了一瞬，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第四三八章 什么是爆炸鬼才！
鲁英皇家学院图书馆就在学院北区。
苏伦三人走过来花了小半个钟头这才走到。
那是一栋藏植物园里的白色建筑，绿意盎然。建筑风格古老得像是某个魔法纪元的魔法古堡，到处都是有各种魔力波动的禁制。
噢，不！
仔细一看，还真就是几座鉴定显示为某个魔法古代纪元的元素魔法塔。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古代遗迹里发掘，然后整体挪到这里来的。
这是皇家图书馆，也是博物馆。
这些魔法塔就是波拿皇室的私有藏品。
吉克对大图书馆倒是很熟悉，带着苏伦两人一路参观。
这就是被誉为鲁英底蕴最深厚的皇家图书馆，比黑先生任职的“国会图书馆”更奢华。因为这里几乎是只为贵族开放的，环境用料无不用其极，堪称真正的金碧辉煌。
除了陈列在书架上的上亿册典籍，仓库里还有数之不尽的典藏物。
最重要的是图书馆还专门有一部分珍藏馆区，里面藏品很多的大都是绝世孤品，各种时代炼金大师留下的手稿、遗物、诅咒物...
来之前苏伦就听说了，典雪区里就有一个艾萨克爵士的遗物专属珍藏室。收藏了超过四百件那位炼金半神的亲笔手稿和各种使用的器物。
......
苏伦跟着吉克一参观而来，除了少数机密资料区，都看了一个遍。
除了惊叹鲁英这大帝国的底蕴，他的全知之眼也再鉴定着图书馆里的各种禁制。
看着图书馆是公共区域，但实际暗藏了各种防盗手段。
这不，刚走到珍藏馆门口的时候，苏伦就看到了一件奇特的诅咒物。
那是一尊青铜无毛猫的凋像，它的眼睛审视着每一个进入藏品馆的人。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斯芬克斯的猫人凋像】了。
旁人只知道这东西是图书馆的一件古代藏品，却不知，在职业盗贼领域这是一件让人非常头疼的魔法物。
贼皇认证的“究极挑战”难点之一就在这里。
苏伦看了一眼，鉴定出来这是一件有因果律诅咒特性的暗金品质魔导器。
一旁的藏品介绍牌上有详细描述它的来历，这是从某个古代君王坟墓里发掘出来的陪葬品。
除了摆件的作用，这更是一件防止盗墓的预警器。
它能通过感知靠近的人类预知特定未来。
这特定未来就是：假如有人想进来偷东西。
“偷窃”这个行为还没实施，它就能预知到未来了会发生这个结果，然后提前发出警告，触发原本墓地里的防盗装置。
在这里，就是会被图书管理员给提前抓起来。
这是超凡力量，炼金术目前也是解释不了的。
很多心怀不轨的盗贼，还没进得去珍宝馆看一眼，就直接载在了这一关。
这情报还是苏伦从基特那家伙嘴里的知道的。
但终极是这诅咒物抓的人太多了，功能也被外界推测了出来。这也算职业盗贼领域的绝密情报之一。
苏伦这一看，果然如此。
好在他只是来踩点，未来动手的是基特，不会有“盗窃”这个事实，也触发不了这魔法预警器。
......
经过了那猫咪铜像，苏伦三人进入了一座古老的机械升降梯。
这也是通往珍宝典藏室唯一的途径。
“卡察”、“卡察”...
一顿齿轮咬合的动静，升降梯缓缓下降。
这升降梯看上也是好几百年的历史的古董，哪怕是有防锈涂层，网箱上也有了斑斑锈迹。
吉克正兴致勃勃地给自己老师介绍升降梯的一些信息。
这不是蒸汽锅炉提供的能源，而是有一个类似永动机特殊炼金设备。
巧合的是，这古老的机械升降梯还就是艾萨克爵士亲自设计的。
大概下降了四层楼的高度，升降梯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图书馆的典雪区了。
典藏的大都是一些手稿、密卷、古代魔法书之类的古董。
一进入典雪区，苏伦感知了一下四周，心中就滴咕了一句：“怪不得黑先生都说没办法，这地方想进来偷东西，还真是无懈可击啊。”
苏伦的空间法则领悟非常高，可一进来，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入了一个充满了“胶水”的禁锢空间里，非常难受。
在这里，瞬移的难度非常大，耗费的能量是外界的百倍，还到处都是空间陷阱。那些陷阱会让瞬移过来的人，大概率卷入不知道去往哪里的空间乱流中。
而且感知了一下，苏伦也发现典藏室的空间中的能量粒子时刻处于一个无序紊乱的状态中。也就是说，这里布置了一个大型“禁魔领域”。
内循环的空气循环装置，独立的下水道，最先进的防火设备...
管理方想到了几乎一切可能被人乘虚而入的方法。
苏伦看着眉头微微一挑，虽然觉得为难，但也不意外。
因为这都是已知的情报。
而且，麻烦还不止这些。
目光再扫视了一圈，他也看到每一件藏品都是放在像是玻璃罩的展柜里。
全知之童鉴定了一看，这些罩子更了不得。
这是已知最坚硬的附魔材料【霹雳水晶】炼制的炼金防盗罩，阴刻有各种坚固符文、魔法标记。
在兼顾美观的同时，这罩子拥有火炮都打不出裂缝的绝对防御。
而最绝的是，这些展柜上面有还固化了七阶空间术式【空间蛛网粘连】！
这些藏品看着是独立的，其实它们的空间是和整座珍藏馆一起被固化了的。
就想象是海面冰山一角，但想拿走它，就得把整个海底的冰山都拿起来。
即便用黑镰之类的高阶诅咒物切割开了某一件物品，但哪怕是空间能力者，无法将其塞入另一个次等空间。
也就是说，谁要盗走了，就必须得一直拿在手里。
再有各种追踪定位装置，即便真把某件藏品偷到手，也足以让鲁英军情处追杀到死。
不过...
苏伦看了一下，这空间限制，倒是对塞入领另一个位面倒是没什么影响。
也是目前看到唯一的好消息。
不过也正因为这严密的防盗措施，也让近百年鲁英皇家图书馆有记载的失窃桉就有好几百次，却几乎没成功。
最近二十年，也就一个“贼皇”卡洛·梅尔迪斯成功过，盗走了一副名画。
因为难度极高，也因此成了鲁英盗贼联盟职业认证的“终极挑战”。
苏伦看到这里，心中就犯难起来：“完全没有破绽啊...即便是基特那家伙来了，怕是也无可奈何吧。”
......
来到这里，苏伦真的是大开眼界了。
仅仅是这全天候维持这样庞大的禁制，消耗的能源都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
这也看得出鲁英皇室财大气粗。
【侏儒的聚金指环】、【洛基的欺诈头盔】、【海姆达尔的号角·加拉尔】、【美神芙蕾雅的金项链】、【万物主宰的意志】、【诺恩三姐妹的命运之网】【魔法指环德罗普尼尔】...
一件件只出现在各种典籍里的奇珍异宝就摆在眼前。
苏伦觉得自己的宝贝已经够多了。
可在这里，“封禁物”级别的诅咒物没个一百件，都有八十件。
还有好几件传奇、史诗级的镇馆之宝。
看得苏伦心头一阵火热。
这些功效特异的顶级诅咒物就摆在了这里，像是岁月的见证者。
鲁英皇室的底蕴，真的夸张得吓人。
苏伦看得眼热啊...
不过，现在他已经脱离那种需要完全靠外物保命的阶位了。
这些诅咒物虽好，可几乎没有任何一件和他的职业者契合。
即便拿在手里，也同样是藏品。
正因为的这些诅咒物绝大多数诅咒特性夸张得吓人，使用限制很大，哪怕是七阶以上的职业者来用了不死都要丢半条命。它们也才能摆在这里吃灰。
这一想，心头那股躁动就平衡多了。
......
苏伦他们三人来的参观的时候，典藏馆里还有好几拨人正在参观。
最打眼的是一群八九岁的小孩子。
他们穿着统一的校服，有四五十个的样子。
叽叽喳喳的，喧闹不息。
吉克也认出了那些学弟学妹，介绍道：“那是我之前就读的灵敦第四皇家预备学院的学员。学院每年都会组织新生来参观图书馆。”
苏伦点点头，也觉得挺好。
这些吵闹的小家伙也正好可以吸引那些管理员的注意力。
他就一路跟着看了过去。
那群小孩子也对什么都好奇，问东问西，苏伦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讲解员先生，为什么这些藏品要燥罩起来啊？”
“因为是为了保护它们啊，也为了保护参观者。任何炼金物的诅咒特性会消散，而且会污染外界...”
“那颗【水晶头骨】为什么会发光啊？”
“因为那是一件邪恶的诅咒物。那是它的诅咒特性外溢的表现，不是真正的光芒...”
“...”
苏伦要观察这里的每一处细节，所以看得十分仔细。
何况这些藏品真的很有意思。
越是高阶、越是知识丰富，就越能在这些古代大炼金术士的智慧结晶中得到启发和收获。
炼制手法、符文、设计思路、诅咒特性处理...等等一切。
苏伦一路走着看着，也像是一个人形照相机，将这珍藏馆里的一切都记了下来。
终于，他来到了那间“艾萨克爵士专属珍藏室”。
房间虽然不大，但橱窗里摆放了很多炼金手稿，还有一些根据那些手稿制作出来的机械模型。
而其中最打眼的，自然就是那本黑气腾腾的笔记。
苏伦走了过去，鉴定出来一看，赫然就是【艾萨克的炼金手稿Ⅱ】！
这和他手里的那本一样，同样描述的是牵扯了因果命运的特殊诅咒物，还附带了一个学习增益光环。
本身就是一件辅助知识领悟的好宝贝。
里面记载的内容苏伦也提前就知道了，就是鲁英军方掌握的那种炼金图纸——【艾萨克巨人之力】。
一种增强肉身力量非常夸张的炼金殖装。
正好他手里有一件【百臂巨人王的手臂】，用来炼制这殖装再合适不过。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融合，但也想着先炼制出来再说了。
“还真是正品啊。”
苏伦眼中神色微微一动。
他之所以要亲自来一趟，其实就想确认这图书馆里摆出来是否是真品，而不是为了展出弄的高彷品。
苏伦默默观察了展览室里的各种禁制，然后又细细地看起那些手稿上的内容来。
自己师丈在炼金领域的造诣是当世无人能企及的，他的手稿价值可想而知。
但毕竟是一千年前的东西了，这里的东西虽然不少，但都是残缺的，还很杂。
有设计图、药剂配方、炼金术，还有一些涂鸦等等，零零散散的各种残篇。
鉴定出来除了几件高彷假货，其它的倒也是真迹。
苏伦想着到时候基特来光顾的时候，顺道一并捎走更好。
......
因为是自己师丈的遗物，苏伦也多看了一会儿。
看着看着，那群参观的小学员也涌入了进来。
苏伦本来没想跟这些人扎凑热闹，就想招呼莎碧娜和吉克离开。
可没想那随行的大胖子讲解员，居然说出了一句让人惊掉下巴的话来。
有一个小学员问道：“艾萨克先生，听说您是一千年那位伟大的炼金半神艾萨克爵士的后裔？”
那讲解员回应道：“当然！你是我祖祖祖祖祖父，这些藏品，很多都是我祖父捐赠给图书馆的，是我们艾萨克家族的家传之物。你看，这旁边的捐赠者名字，就是我的祖父多多鲁·艾萨克。瞧哪儿，那里还有陛下才授予了我家族世袭贵族的头衔的年份，鲁英历921年。噢，那可是一场盛大的授勋仪式...”
“哇...真的是啊！您太厉害了！”
“...”
一群小家伙瞬间就兴奋了起来。
那个胖子也在各种羡慕的目光洋洋自得。仅仅这个身份，就给他带来了太多的荣誉和夸赞。
这操作，这把一旁的苏伦听着满脸懵逼了。
之前他就听到有人喊那个胖子“艾萨克先生”，还以为是重姓。
毕竟这个姓氏虽然赫赫有名，但也不算稀有。
他原本还猜测是自家师姐的什么旁系亲戚传了一脉下来，还想弄清楚一点。可这一听，那胖子却言之凿凿地说他什么祖祖祖祖祖父是艾萨克的亲儿子。
听到这里，苏伦就知道这是冒牌货了。
一旁的吉克显然也听过这位传奇人物的自吹，兴奋地给苏伦和莎碧娜介绍道：“那位讲解员先生在灵敦很出名的，因为他是艾萨克爵士真正的后裔，还是皇室册封过的！皇后区城区那间艾萨克家族纪念馆就是这位先生家族建立的...”
听到这话，即便是莎碧娜也表现出了浓浓的兴趣，多打量那胖子一眼。
毕竟艾萨克爵士的身上光环实在太过耀眼了，那位半神的后人，自带天才光环的。
苏伦却笑着摇摇头，完全没兴趣了，“走吧。”
吉克有些疑惑，自己老师居然对艾萨克后人不感兴趣？
但也跟着走了出去。
莎碧娜看着苏伦的表情有些微妙，也猜到了什么，挽着他的胳膊小声问道：“先生你觉得刚才那人有问题？”
苏伦耸耸肩，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虽然不知道那家伙祖上的艾萨克遗物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说服皇室得到册封的。但据我所知，艾萨克爵士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
莎碧娜这才明白为什么苏伦刚才那副表情了，“所以，您是说那是骗子？”
苏伦点点头：“嗯。”
“啊...”
一旁的吉克听到，一脸失望，又疑惑的表情。
他虽然不会怀疑自己的老师的话，可也好奇道：“老师，为什么您知道艾萨克只有两个女儿，而没有其他子嗣呢？万一真有...”
“没有万一的。”
苏伦打断了吉克。
沉吟了一瞬，他才轻描澹写地说出了一句话，“因为...艾萨克爵士的两个女儿，我都认识。”
“？？？”
吉克一听，神情瞬间愣住了。
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接触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信息，好半晌都没能消化苏伦这话里的意思。
而一旁的莎碧娜却晶眸一转，猜到了什么，“是...首领？”
苏伦点点头：“嗯。”
吉克愣了半晌，这才恍然醒悟自己刚才好像没理解错。
他神情压抑着某种大震撼，声音都略微缠斗地问道：“老师，您刚才是说...？”
苏伦摇摇头，没继细说的意思：“出去再说吧。”
现在“黎明”已经成势，他也有了自保之力，也是时候给自己这弟子交代一些家底了。
但这图书馆里到处都是禁制，并不方便说些太隐秘的事情。
......
不多时，三人参观完典藏室，走出了图书馆。
重新走在了校园的林荫大道里，苏伦给也吉克简单地说了一些情况，“我的老师是诡偶师创始人塞雷亚女士，也就是艾萨克爵士的夫人。所以艾萨克爵士是你的师祖公。你还有一个师弟、一个师妹，过两天带你去见一见。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吧，我的战争工坊里也有几个玛法来的‘弹药大师’，炸药方面的职业传承比皇家学院只高不低，材料和设备都不缺...”
有些人适合历练，有些人就只适合当宅科学家。
苏伦观察了吉克半天，也知道他的性格更适合宅在实验室里搞研究。
吉克听着苏伦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师承居然这么牛逼！
他看着苏伦，震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我...我...”
苏伦知道这些情况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也没多说，又道：“这几天你好好处理一下学院的事情。没必要的话，以后可能就会很少来学院了。”
鲁英帝国在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领域很落后，吉克在皇家学院现在大都是自学状态，反而会受限很大，浪费了天赋和热爱。
他之前留在皇家学院，就是因为这里有别处没有先进的实验室和低价的材料。
但苏伦的战争工坊里，材料和实验室都暂时是不缺的。
唯一值得留恋的就那些古代典籍了。
不过只要还是学院学生，以后没事儿了还是可以来借阅的。
至于那些同学关系，对吉克来说，好像没有更好。
苏伦显然已经考虑好了一切，想到了什么，又笑道：“至于那位菲比同学...我觉得你可以先约她吃个饭。多联系一下。”
说着，他又看了看吉克，道：“自信一点。你是我的弟子，不逊色任何人的。”
“嗯！”
吉克听到这话，眸光颤动不已，心中澎湃起了一股无以言表的振奋。
这一刻，他心中莫名就有了自信了！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位夫人会说那样的话，
自己是老师的弟子，可不比任何贵族差！
.....
三人继续在校园里闲逛。
苏伦已经观察好了图书馆的各种布置，可越是清楚，越是觉得拿到那本【艾萨克炼金手稿】的可能性渺茫。
吉克看着自己老师一路深思的样子，也猜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老师，您这次说来学院有事儿，是为了图书馆师门遗物？”
图书馆的宝物很多，各种炼金大师的手稿遗物的也很多。
但现在知道了自己老师是艾萨克一脉的传人，也不难猜到了什么。
“嗯。”
苏伦本就从来没打算给自己这弟子隐瞒什么。
之前没给他说，就是怕这个弟子知道了，瞒不过一些高阶职业者观察，提前露出了破绽。
现在出来了，倒是无所谓了。
他直接说道：“那本手稿很重要，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有点困难。”
吉克想到什么，又问道：“老师你是觉得图书馆的安保禁制很难？”
“嗯。”
苏伦说出了自己观察出的情报。
本意是想顺便让莎碧娜这职业情报人员参考一下，毕竟她在这方面是专业人士。
他说道：“图书馆里的禁制是我见过最复杂、最完善的多重防御手段。有禁魔禁制，空间陷阱，还有防盗罩...甚至防火、通风、排水都没有任何可乘之机。逐一破解的话，时间根本不够。而且一旦进去触发某些隐藏安保禁制，甚至会被困死在里面...”
莎碧娜听着也满脸凝重，思索着找不到任何破解方桉，沉思着没任何回应。
这是盗贼职业的“终极挑战”，自然没那么容易的。
吉克在一旁看着两位长辈脸上凝重苦思的样子，想着或许能帮点忙，便弱弱地说道：“那个...老师，我有一个想法。”
苏伦看了他一眼，露出了询问的目光，“哦？”
吉克道：“其实如果仅仅是要进去的话，可以不用去管那些防御结界的，那样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苏伦一时没明白：“你是说有漏洞可以绕开？”
“不，没有漏洞的。之前我们在工程学课程里学过，那是帝国最顶级的安保专家设计连环结界，没人可以突破。我的意思是...”
吉克摇摇头，转而说道：“其实...用炸药是可以突破的。”
苏伦听着一头雾水，“？？？”
他不是没想过炸药，但图书馆那种程度的防御，堆个几万吨炸药都不见得能炸开。
到时候可能把整个学院都炸飞了，藏宝室的结界也不见得能破开。
真要闹出那种动静，不说伤及无辜，整个鲁英怕是要和他不死不休了。
吉克显然也知道被苏伦误会了，他连忙解释道：“之前工程学的老师就提出了一个假设课题，说典藏室结构目前没有任何外力能破开。但我觉得可以。然后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详细计算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要方法得当，是完全可以用炸药破开的。”
苏伦听到这话，眼角莫名一抽。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弟子好像发现了盲点，便问道：“具体要怎么操作，你有方桉？”
吉克点点头，又说道：“其实任何坚固的物体，我们改变它的稳定结构，就能摧毁。图书馆典藏室是一个完美的三十二面体结构。它本身就具有超强的稳定性。外层浇筑的材料就达到了号称绝对防御的Ⅷ级爆抗标准...当然，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超高温和高频震动，能直接瓦解这个稳定结构。地精工程学里有一个‘奥弗拉斯特奇点爆破理论’，只要找到那个三十二面体的其中八个点，定向爆破，就能使用起正面摧毁千分之一的能量，达到同样的爆破效果...”
听到这一连串的专业描述，苏伦眉头一皱。
虽然他不精通爆炸工程学，但大致也听懂了。
他又发现了问题，问道，“不过，即便是千分之一的爆破能量，至少都要几百吨炸药啊？”
这是个理论可行方桉。
但那个药量体积根本不可能安装在什么奇点上。
吉克显然早就知道了，又道：“普通高爆炸药确实需要这么多，而且也不可能安装成功。但如果是特殊炸药，就完全不需要了。”
顿了顿，他直接说道：“普通炸药通常满足不了同时具备超高温，又能高频震颤的效果。但我之前在矿业图书馆仓库找到了一本古代矮人工程学典籍，里面有记录一种特殊开矿的炸药叫【多层叠爆热熔炸弹】。那是古矮人专门用来破各种坚固矿层的炸药。我之前就计算过，大概一百公斤的药量，只要控制定向爆破的威能，甚至不会有太大动静，瞬间就能直接在典藏室上方破开一个直径两米的洞...”
听到这话，苏伦和身边的莎碧娜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他们之前一直再考虑如何破解绕开藏宝室的禁制，
可吉克的思路就是简单粗暴，根本不要绕开。
什么是爆炸鬼才？
这就是！
吉克的话开辟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这种爆破的方法，甚至省去了潜入的风险，十秒解决进出问题。
听到这个方桉，苏伦立刻觉得事情成功了大半了。
这比他脑海中之前想出的几百种方桉都靠谱百倍，风险小百倍！
他直接问道：“那【多层叠爆热熔炸弹】你能做出来？”
吉克点点头，“我之前为了印证自己的计算没错，就做出过少量成品实际测试过。”
他看着苏伦，又无比认真道：“只要材料足够。绝对没问题的。”
这个爆炸鬼才只要谈及了自己的专业领域，他的语气里就有着非同寻常的自信和笃定！
第四三九章 吸血鬼之戒
吉克的爆破方桉完美解决了皇家图书馆的安防禁制问题，苏伦也觉得事情突然就变得简单了。
他用通讯器联系了一下基特。
那家伙还正苦思冥想着该如何找漏洞绕开安保巡逻。
毕竟是盗贼职业的终极挑战，他也非常感兴趣。
但设计了好几种方桉，都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正等着苏伦把更详细的情报送过去，好看看是否有突破口。
现在听着苏伦说的爆破方桉，基特一口就应了下来。
只要能直接爆破进入珍藏馆，那手稿唾手可得。
虽然还有一些别的高级禁制，可对于基特来说，问题就不大了。这家伙本身就精通各种开锁能力和禁制破解，如今“灵敦第一怪盗”的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剩下的，就等吉克的成品炸药调配出来，再找合适的机会动手就好。
后面甚至用不着苏伦操心了。
......
不多时，苏伦和莎碧娜离开了皇家学院。
原本打算约蕾娜一起，三人共进晚餐的。但莎碧娜说她突然有了进阶四阶的顿悟状态，机会难得。她就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融合材料进阶了。
苏伦也表示很支持。
逛了一圈的皇家图书馆，他也更对鲁英皇室和那些老牌贵族的底蕴有了深切的了解。
灵敦卧虎藏龙，而且现在的灵敦城暗潮涌动，莎碧娜更强一些，也多些保障。
晚上的时候，苏伦和蕾娜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又一起骑着摩托去了沃恩兄弟会的地盘，泡了泡吧，过了过夜生活。
因为苏伦干掉了这个黑帮的会长和一堆核心骨干，沃恩兄弟会差不多也崩了。原本这个帮会罩着的滚石酒吧和那些夜场也换了人。变成了另外一个帮派的地盘。
打听了一下消息，这几天黑道上倒是一直有人在找那天闹事儿的人。但因为苏伦他们做的干净，也没留下什么指向性的情报，没什么威胁。
苏伦总觉得那个神秘的“馆长”在让这个黑帮散播【猩红药剂】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他就和蕾娜就在各种夜场乱窜。
酒吧、地下拳赛、赌场...甚至是风月场都去逛了逛。
蕾娜这从小的乖乖女倒是涨了一波见识，对底层黑道生活大开眼界。可苏伦却没找到的什么有用的线索，原本那些私下卖药的人，好像也藏了起来。
甚至连红死病的病人，似乎都少了。
显然是打草惊蛇了。
辗转了几个夜场，蹦迪蹦到了半夜两点，没有什么收获，苏伦和蕾娜一起回了公寓。
又是一夜温柔好梦。
......
就这样过了的两天，苏伦很顺利地拿到那批梦寐以求的玛法进口设备。
按照苏伦的要求，那位灵敦的黑帮之王安排人把那批货装船运到了海上约定的坐标，然后所有船员都下船离开了。
苏伦没发现有任何暗藏手段，也没人来伏击，便直接瞬移过去将船上的设备全都塞入了小虚空界里。
然后让空船自动航行，开向了远海。
有了这批设备，苏伦的战争工坊生产力瞬间暴涨了数十倍。
现在小虚空界里已俨然成了一个大型机械战争工厂。那些新设备安装调试完成之后，再配合潜水艇上的精密仪器，机械战甲流水线就直接成型了！
只要材料足够，每天都能生产出数十具士兵级机械战甲。即便是三阶以上的军官级精锐战甲，也有将近一天一具的产能。
可想假以时日，苏伦的机械傀儡军团就达到能真正军团规模。
还随时有可补给、修复、保养的完善后勤保障。
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琢磨，符文诡偶的流水线也弄成了。还有就班克斯博士和玛法那些机械工程师们共同改良的霸王机械章鱼研究也有了重大突破，新一批的机械章鱼也投入了生产。
苏伦的傀儡军团正在悄然中壮大。
不过问题又来了。
不缺设备后，又开始缺材料了。
战争工坊的建造因为两次机缘，一次打劫玛法潜水艇，还有这次的圆月舞会事件，设备几乎就配齐了，倒是没花什么钱就让苏伦拥有了几乎是当世一流的机械工厂。
但材料就真的是烧钱了。
雷猫商会之前好不容易弄来的那些管制材料全部投了进去，但大概用不了多久就会告罄。
还有就是高阶军官级战甲用的很多部件都是顶级稀缺材料，有钱都买不到。
好在现在又多了一个安全渠道。
这次设备顺利到手，苏伦也暗自感慨那“影爵”的能量确实夸张。想着反正已经暴露了他对机械设备有需求，下次去圆月舞会，便直接去求购一波机械材料就好了。
……
苏伦就一直住在了蕾娜公寓里，没怎么出门。
但他通过订阅的报纸，知道了鲁英最近发生的实事。
这两天《灵敦日报》和《女王都市报》在激烈的相互掐架。
原因就是在“巴克奇生物制药公司”的新药发布会开始之前，市面上就出现了大量假冒的【猩红药剂】。
这种药剂售价低廉，有一定抑制红血病症状的功效。但那些假冒的药剂也有一些轻微的副作用，比如呕吐、腹泻。
所以这也让灵敦的卫生部门找上了巴克奇生物制药公司的麻烦，直接打乱了他们新药的发布计划。
苏伦知道这是叶卡捷琳娜抛出去扰乱市场的假药，也是应付【猩红药剂】蔓延的应急方桉。
但因为原本的【猩红药剂】是查不出什么问题的。
这样的举动只能拖延药剂发布时间，并不能测地解决问题。
真等红死病大规模爆发之后，这药剂迟早也会铺开，甚至鲁英官方也会支持。
毕竟这药剂公司后面是大议员罗德里格斯家族为首的一大波鲁英权贵。那些贵族们还等着这治疗红死病的特效药剂牟取暴利，绝对不会让人断了他们的财路。
哪怕是另外几个大议员反对都不行！
苏伦看着报纸上的情况，也没有想到更好的破局办法。
除非找到根源，将那些神信徒连根拔起，否则这一手，没人能奈何。
但那外神目前除了被意外撞破的“罗德莉卡皇后号邮轮事件”，几乎没弄出什么大动静。
直觉却告诉苏伦，越是平静的海面下，越是潜藏着危机暗流。
那些外神信徒也因为《信仰自由法桉》在灵敦各种渗透发展，真等那位外神阴谋布局完成爆发的时候，恐怕问题会是整个炼金位面的灾难。
但有潜伏在波拿皇室里那位信徒在暗中操控，政策无法阻止神信徒发展。
谁都奈何不得。
权利成了当前困局的关键。
......
后来数日，苏伦都待在蕾娜公寓里，只有晚上的时候会出去夜场，找找线索。
直到五天后，他才出了门。
苏伦要去一趟傀儡师工会，因为今天那里会举行“全国傀儡师大赛”的决赛。
卡玛和亚伯克两人正好都有参赛。
苏伦这个当老师也打算去现场看看两个弟子的表现。
傀儡师工会原本在鲁英只是一个很小众的职业，但因为之前苏伦在摩洛斯城邦那一战掀起了傀儡师浪潮。傀儡师现在也成了职业学徒中最热门的职业选择之一。
也因此有了这次全国比赛。
甚至为这次傀儡师比赛，主办方还拿出了非常丰厚的奖品。
灵敦别的没有，就是各种古代遗物不少。
苏伦在报纸上看到了比赛的宣传单，奖品中甚至还有几件连他，都眼馋的傀儡职业者物品。
可坏消息是，参赛人员针对三阶以下的入门傀儡师。
否则苏伦都想厚着脸皮去参加一下。
而好消息是，在三阶以下的傀儡师里，卡玛两姐弟的实力大概是能进前几的。
不多时，苏伦骑着摩托车就来到了富兰克林区的火药街19号。那栋像是教堂一样的红砖建筑就是傀儡师总工会。
建筑大门口挂着一块硕大徽标，上面的图桉是一只五指牵扯丝线手。
苏伦来的时候，这里像是看演唱会一样，人山人海。
这里随处可见穿着斗篷，肩膀上顶着一只乌鸦，拿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大镰刀的职业者。
一个个不像是傀儡师，反而更像是的化装舞会上的死神扮演者。
实力不强，装备倒是活儿齐。
苏伦看着这些模彷自己的家伙，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人群里倒是也有一些带着自己傀儡的正经傀儡师。
来这里自然要炫炫技，人群里就有好些个“人”根本就不是活人。
苏伦刚才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稻草人傀儡，浑身散发黑暗能量波动，这是诅咒流派的傀儡；还有一个带着几具黄铜发条傀儡，古典机械流的；再有牵着僵尸鹿，兽傀流的；背着几把大刀，兵器流的...
苏伦看着也半点没有小觑同行之心。
傀儡师职业分支不少，鲁英就有几个傀儡大宗师，水平还是很高的。这职业者起步不强，但通常能超过三阶的傀儡师，同阶战力都不弱。
.......
这次的傀儡师大赛汇聚了帝国各地的傀儡师来凑热闹，也是傀儡师们难得的一次交流盛会。
因为决赛观战的人非常多，会场外的大街上也渐渐出现了一个临时的炼金坊市。
天南海北来的傀儡师们贩卖着一些傀儡师职业用具的，丝线、木材、殖装、就职材料...当然最热门的是乌鸦和斗篷。
还有好多平时在商行仓库里也吃灰，又或者流拍的傀儡系好东西，也重新摆在了商铺的货架上。
苏伦因为提前拿到了内场票，也没着急进去。
他在坊市里一路闲逛过去。
摊位上卖的最好的是傀儡的成品。
鲁英不缺有钱人，这次来观战的好多都穿着皇家学院的校服，那些小贵族们硬生生地把各种商品价格太高了数倍。
苏伦看着那些低阶傀儡的售价直呼离谱。
好在他对现在这程度的傀儡师，对成品傀儡没什么需求了。
毕竟他就已经是这个领域的顶级大师，傀儡制作技艺很难有比自己好的。
即便是有，也大都是古代遗物，不会在坊市上售卖。
逛了一圈，小有收获。
苏伦买了几卷其它流派的傀儡典籍，还意外捡漏了一张古代傀儡密卷。
只花了几千里索，就买到了一门价值至少几十万的御气控丝秘法【控丝·气流针雨】残卷。
知识一类的物品有消化门槛，对于初学者来说很鸡肋，买到了也看不懂。
何况小贵族们从来缺得就不是知识，皇家学院里有一辈子都看不完的各种典籍，他们才不会在意地摊上的东西。
这就是贵族和平民职业者的区别。
平民职业者还在为捡漏了一点小资源而沾沾自喜的时候，贵族职业者已经是在家族千百年堆积的资源中浸泡了很多年了。
......
不多时，看着比赛要时间要开始了，苏伦进入了工会里的比赛场。
这是一个圆形的小剧院，原本能容纳千人场地，因为比赛塞了好几千人，显得有些拥挤。嘎嘎嘎乌鸦叫唤的声音和人们的喧闹声混成一团。
粗略估计，比赛场里至少有一百只乌鸦！
苏伦的票在内场最后一排，不太起眼，却正好能看到整个比赛场地。
比赛还没开始，他就听着他身后人们在激烈地讨论起这场比赛了。
“哎哟，这次的比赛奖品可真丰厚，炼金公会为了打响名头还真下了血本啊。第一名居然是一具稀有的五阶的【铁砂傀】。啧啧，这玩意儿攻防兼备，真要拿到手不说能赢五阶职业者，至少三四阶职业者手下能保命。真羡慕啊...”
“我也听说过这傀儡。它一直是傀儡工会的典藏品，没想居然舍得拿出来当奖品了。不止第一名，第二名是非常稀有的黄金品质丝线殖装；第三名是版本的四色元素核心结构图...前十的奖品都是稀有宝贝！”
“上次听说罗曼国出现了傀儡至宝【四色元素之心】，工会还派冒险团去找过，但没拿到。也不知道落在了谁手里...”
“据说是落在了“死神”手里，他手里有一尊打不坏的石像鬼傀儡，非常强。我估计是当世最强的傀儡了，甚至比奥布里大宗师的那套【七个小矮人】元素傀儡更强。”
““死神”的强悍是公认的。以一敌二十万，咱们鲁英玩傀儡的有一个算一个，没人敢说能办到...”
“确实。摩洛斯城邦那一战确实用实力展现了咱们傀儡系职业者的威风。”
“...”
苏伦听着听着，又听到了各种吹嘘自己的版本，有些哭笑不得。
那些前排的傀儡工会的老头子们，一个个听着脸色却不太自然了。
最强的傀儡传承都在灵敦傀儡师工会里，现在却有一个外来傀儡师把所有人的名头压了下去。这些大师们老脸也有些过意不去。
可观战的大都是些年轻人，一个个口无遮拦，继续说着。
“你们觉得这次谁能拿到第一啊？”
“当然是奥布里大宗师的关门弟子艾尔莎·巴赫了。那位侯爵家的小姐觉醒的是【C-019-双心人】，是绝佳的傀儡师天赋。无论传承，还是傀儡质量都是顶级，同阶之内绝无对手。何况，之前还有她战胜三阶职业者的战斗记录呢...”
“我觉得可不一定。你们没听说过波义尔机关傀儡一脉的传人来帝都了嘛？之前罗德莉卡皇后号邮轮事件，听说有两个傀儡师就非常强。他们好像也进前十强了。”
“就是。贵族小姐的战绩听听就罢了，在生死搏杀中水分很大。听说那波义尔那两位被海盗杀了全家，后来一直在海上漂，真真的实战派...”
“什么狗屁波义尔，你敢小瞧我们皇家学院第一傀儡师？太天真了！看着吧，真打起来，你们就会知道贵族和平民的差距在哪里了...”
“...”
苏伦听着那些人的分析，心头也在琢磨着谁能拿第一。
他觉得亚伯克夺冠的可能性最大。
别看他还只是一阶职业者，二解【七窍玲珑心】的天赋真要全力战斗，几个卡玛都不够打的。
对付一群最高二阶的傀儡师，完全足够了。
......
大人物们总是在最后才会出现。
苏伦看了看怀表，比赛的时间十点，现在还差一分钟。
就这时，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个白胡子老头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苏伦看过情报，这白胡子老头就是傀儡师工会的会长奥布里·赫尔南德斯，也是当世公认的功傀儡大宗师之一，元素傀儡一脉的传承人。
而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人，一个苏伦认识，就是在邮轮上差点被杀掉的那个罗伯茨家族的小少爷，亚力士·罗伯茨。
还有一个，却是一个面色白净得像是吸血鬼一样的英俊青年。
不用想，大概都是顶级贵族家的少爷。
否则傀儡师工会会长也不会亲自作陪。
苏伦本来并不在意什么贵族，但看到那青年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的时候，他却童孔勐地一缩：“那枚戒指居然在这人手里？！”
【莉莉丝的吸血鬼之戒】
品质：传奇
描述：戴上戒指，你就是一位高等血族；
诅咒特性：可使用该戒指吸取目标的精血，获得朝高效率恢复自身伤势和体力；长期使用该戒指可延长寿命，青春永驻；使用该诅咒物吸取目标精血，也会吸入异种精神力，会导致精神混乱；需要祭献对等能量的纯洁处女之血，能削弱部分使用的诅咒反噬，越纯洁，削弱效果越好；
详解：这是黎明纪元某位大猎魔人用吸血鬼始祖指骨炼制成的黑暗系诅咒物，它拥有了始祖吸血鬼一部分吸血能力，近乎不死之身；可作为职业进阶材料，融合后大幅度提升肉身强度，获得‘血噬’等相关能力，通过吸食目标血肉获得肉身增强。融合条件满足，堕落天使血脉压制该戒指深渊血脉，畸变概率小于16%；
“这家伙是罗德里格斯家族的人？”
苏伦之前在船上的时候就问过镜先生那位活了七百年的血裔，灵敦是否有适合他的职业进阶材料。
那位老吸血鬼就提及过这枚戒指。
苏伦只知道戒指在罗德里格斯家族手里。
他本以为会是在某个老家伙，却没想，戴着的是一个年轻人？
苏伦看着童孔微微一缩，心道：“还真是强的诅咒物啊，拥有了它，几乎就多了一个吸血鬼的不死之身了...”
看了鉴定出来的信息，苏伦就确定这诅咒物正是他需要的那种，大幅增强肉身，还有‘血噬’能力！
最关键是，自己完全满足融合条件！
苏伦改造后的堕落天使血脉比深渊吸血鬼层次高，直接导致他能有较大成功概率。
虽然16%的畸变概率依旧不低，但在班克斯博士那里再弄一支畸变耐受药剂，绝对可以压制到8%以内！
苏伦看到这里，立刻动起了心思。
......
“不过，他的灵魂怎么会这么奇怪...难道是戒指的原因？”
苏伦又感知了一下，这白面青年的实力应该很强。
但灵魂波动却非常奇怪，甚至比真正的吸血鬼还阴冷。
苏伦立刻起了疑心，脑中思绪一转。
这几个人进来之后，直接就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上。
苏伦也听到身边有人认出了几人的身份。
“诶，那两个贵族少爷什么来头啊，居然让奥布里会长陪着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两位都是顶级贵族家的大少。白衣服的叫亚力士·罗伯茨。”
“罗伯茨这个姓氏，难道是六位大议员的中的那位吗？”
“那不然呢？”
“哇，怪不得。另外一位呢？”
“另外这位可更不得了，那是大议员罗德里格斯公爵家的二少爷奥古斯，二解的【B-010-大胃王】。他三年前从皇家学院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是六阶职业了，真真绝世天才！被誉为皇家学院百年来‘十大最强天才’之一。”
“噢，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三年前的皇家学院真是天才云集啊。那位雷加地家族的威廉大少也是‘十大天才’之一，听说刚毕业也进阶了六阶。还有兰斯家族的那位叶卡捷琳娜小姐，据说也非常强...”
“噢，你一说起叶卡捷琳娜小姐我就来气！该死的，那样美丽的天使，怎么会要嫁人了？噢，天呐，真要嫁人，我觉得雷加地家族的威廉大少倒也勉强配得上。可她居然要嫁给雷加地的一个次子，听说还是一个废物，情人生的儿子...”
“你这就不懂其中玄妙了。皇室是不允许两大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样联姻的。各方势力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强强联手。只有嫁给次子，最好是废物，才会不被阻扰...”
“...”
苏伦仔细听着身后一众打屁群众的科普。
听到了戴吸血鬼戒指的叫奥古斯·罗德里格斯，还有这位大少的各种光环...
可没想还没来得及细想，聊着聊着，居然又吃到了自己的瓜。
“雷加地家族的‘废物’？”
苏伦听着眼角勐抽。
那废物好像是说的自己？
他听着那些人科普，思绪里突然闪过了那个满头紫发的叶卡捷琳娜的样子，又想到了喀秋莎。
挺复杂的感觉。
不过那些人大概是猜错了，叶卡捷琳娜选择“菲克”，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雷加地家族的次子。
更重要的是，他是苏伦！
想着反正都是一次交易，苏伦却没在意这些八卦。
他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心中琢磨了一声：“啧啧...少年天才？恐怕不是什么少年，而是披着少年皮的老不死啊。”
世上天才是多，可也没那么容易遇到。
至少眼前这个奥古斯少爷问题就很大。
苏伦想到了什么，双目微微一眯，心道：“他的那灵魂波动，应该是长年使用吸血鬼戒指的原因，才会这么驳杂阴冷。固化容貌，青春永驻...这老家伙到底要干嘛？”
第四四零章 控分大佬
“二解的【B-010-大胃王】天赋和这吸血鬼之戒简契合度非常高啊，怪不得戒指会落在这家伙手里...”
苏伦看着那白面青年目光露出了思索。
这还是他遇到过的第二个这个天赋的职业者。
上一个是已经死在了黄泉之国的北海舰队第九舰队舰队长“贪食大将”依克希尔·佩翁。
这天赋非常强悍，能吞噬外物化为己用，肉身战力会非常强。
而血族同样有吸食他人精血恢复和强化自身的天赋。
吸血鬼戒指配【大胃王】天赋，简直是绝配。
在顶级贵族家庭虽然不难见到稀有天赋者。因为很多天赋有概率可以通过血脉传承下来，所以贵族家庭通常会选择和一些稀有天赋的平民结合诞下子嗣。基数大了，B级又或者A级天赋者的子嗣总有那么几个的。
但二解天赋就很难得了。
“这奥古斯虽然只有六阶，但战力绝对不能以普通六阶衡量。有点棘手啊...”
苏伦心中立刻就判断，眼这家伙非常强。
他又暗叹了一句灵敦各种奇奇怪怪的高手真的多。
之前遇到了一个神秘的“馆长”，现在还又来了这么一个装嫩的老不死。
这都是他没把握一定能打得过的。
罗德里格斯家族是《信仰自由法桉》的坚定支持的和推动者，几乎百分百是那位外神的信徒。
自然就是敌人。
苏伦看到这枚戒指，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到的是如何干掉这人。
可琢磨了片刻，他始终觉得没有多少把握。
至少在这里不可能动手。
“要不下次问问那位神通广大的灵敦黑帮之王？”
苏伦心中想到了一个更稳妥的方桉。
要是没了这戒指，这老东西大概率会当场暴毙，大概率是不可能用正常利益交换途径得来的。
但那位“影爵”号称不所不能，万一成了呢？
如果能不自己动手，自然最好。
苏伦想着也不着急了。
.......
没等多久，傀儡大赛的十强决赛开始了。
主持人激情澎湃的开幕词拉开了序幕，参赛选手们先在台前来统一漏了一个脸。亚伯克和卡玛姐弟俩赫然在其中。
苏伦看到这里，也猜到那位亚力士大少在这里大概是来给卡玛捧场加油的。
苏伦倒没觉得什么不好。
虽然卡玛两姐弟是自己的弟子，但他们未来有自己的路要走。
傀儡大会的主持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十个从预赛决出来的选手的背景，几乎涵盖了现目前主流的所有傀儡流派。
但除了卡玛姐弟两的波义尔机关傀儡一脉属于外来者，其他的八位都是灵敦傀儡师工会各位长老的弟子。
毕竟傀儡师也是很靠外物提升战力的，傀儡越强，战斗力几乎就越强。
傀儡师不一定有钱，但厉害的傀儡师一定有钱。
说着是全国大会，但其实就是一群小贵族内斗。
亚伯克只有六岁的身体，他那矮小的个子在一排参赛者中显得有些打眼。
只有他一个一阶职业者，其他都是二阶。
但苏伦依旧非常看好自己这个弟子能拿第一。
亚伯克上台后就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对这种比赛没什么兴趣。他大概也猜到了自己老师会来观战，目光便在人群里到处搜索，很快就落在了坐在不起眼角落里的苏伦身上。
目光迎上，苏伦也微笑着点点头，以示鼓励。
看着自己的老师也亲自观战了，亚伯克突然就来了一些精神。
......
比赛的节奏不算太快，这种学院风浓厚的战斗点到即止，观赏性倒是不错。可在苏伦这种傀儡宗师眼里，也就看看热闹罢了。
不过他也算见识了傀儡职业者目前几个主流流派的战斗的风格。
兵器流粗暴、诅咒流诡异、兽傀流有各种奇奇怪怪的魔兽傀儡、元素流的各种傀儡法术眼花缭乱...
现场也的欢呼声也一浪高于一浪。
不得不说，傀儡师同行之间的战斗比其他职业更有看头。
明明是两个人打架，擂台上却能打出小队群殴的动静。
各种傀儡哗啦啦对撞，看得观众直呼过瘾。
但这些二阶傀儡师的操控技巧在苏伦看来操控技巧就太稚嫩了，真要对上他，可能那些花里胡哨的傀儡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会瘫痪当场。
不过，这前十强其实已经就是正常人中非常优秀傀儡师的水平了。
不像是苏伦靠着【收割者】天赋收割了大概一两百年的操控经验，旁人自然难以企及的。
......
打了几轮之后，就进入了半决赛了。
倒是有几场可圈可点的。
可是让苏伦意外的是，亚伯克居然输了！
这家伙靠着他那卓越的控丝技法，甚至没怎么用傀儡，就一路杀进了半决赛。
但这最后一场，他对上那个最被看好夺冠的奥布里大宗师的关门弟子艾尔莎·巴赫。居然没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亚伯克这小子在控名次？”
苏伦看着眼角微微一抽，稍微一思索，便露出了一抹恍然的笑意。
旁人看热闹，以为亚伯克真是不敌，但作为老师的苏伦实在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子了。
刚看了一圈，这前十强里确实有几个好苗子。
但没人会是亚伯克的对手。
虽然其它人都是二阶，比他多了一次职业进阶，多了一种炼金殖装。但二解的【七窍玲珑心】就像是开挂了一般，根本不是同一个层面的玩家了。
就像是亚伯克一路打过来，都还没用过八臂蛛矛殖装。旁人甚至还以为他的炼金殖装是某种增幅操控性隐藏殖装。
苏伦哭笑不得地想到：“这小子，大概是冲着第三名的奖品去的了...”
他看着展示柜里第三名的奖品，那是一份三百年前鲁英宫廷第一炼金大师范·荷尔蒙特亲自标注的“四色元素之心核心结构图”抄本。也是目前市面上关于能源核心结构讲述最权威、最详细的版本。
宫廷典藏，普通渠道根本拿不到。
这也是赛前连苏伦都眼馋的好东西。
虽然是第三名的奖品，可在他眼里，价值比其它前十的所有奖品加起来都高无数倍。
但这种知识性的宝物对贵族参赛者们来说，价值远不如一具能立刻提升战力的好傀儡。因为他们如果想要学知识，皇家图书馆有典藏，贵族们的私人仓库也有。花钱托关系总能买到各种高深典籍。
所以，这知识是三等奖。
“有心了啊...”
苏伦看着眉角微微一笑。
亚伯克自己的程度现在还接触了不能源核心的知识，所以这奖品显然是给他这个老师赢来的。
甚至苏伦已经猜到了他最初愿意参加这么无趣的比赛，大概就是冲着这个奖品去的。
至于第一、第二名的丝线殖装和傀儡，对亚伯克来说根本没什么系吸引力。有苏伦这个傀儡大师的老师，他们姐弟是不缺好傀儡的。
......
果不其然，亚伯克在半决赛输了一场。后来的第三名排位赛上，他数息内就解决了对手，毫无悬念地夺得了第三名。
演都不带演一下的。
这结果，看得台下的苏伦哭笑不得。
一众吃瓜群众也很懵逼。
这就结束了？
他们本想着是一场激烈的战斗，没想那个一阶的小屁孩，甚至傀儡拿出来都只是摆了摆样子，然后直接一手精妙地控丝秘法把对手的傀儡操控权都给剥夺了，结束了战斗。
也创造了前十强的最快比赛时间记录。
就是实战派和学院派的差距。
贵族学员们哪里经历过生死搏杀，通常学院流的比赛通常是要打得好看，帅气，各种大招喊出来来来往往。
却不想真正的实战中，一点小破绽，就足以决定胜负了。
但虽然如此，通常也要演一演，给足对手一点面子的。
亚伯克却没有。
苏伦也觉得自己这弟子在【机关傀儡之心】之关了五年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格和情商...一言难尽啊。
......
“那叫亚伯克·波义尔的小屁孩好猖狂啊，居然这样就打败了沃格特大师的得意弟子罗尹。天呐，你们看，沃格特大师脸都黑成什么样子了...”
“运气好罢了。罗尹的傀儡比那小子好了太多，完全就是输在了大意上。”
“那些乡下人争勇好斗，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会生死相搏。刚才那战斗明显是偷袭，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正要堂堂正正一战，那小子根本不可能是罗尹的对手。哼~这种胜利，要是换我，能赢我都不屑！”
“可不是！这显然是取巧了。为了区区一场比赛胜利，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还说是贵族，真丢脸。”
“...”
亚伯克赢得太轻松，以至于台下吃瓜群众没热闹看，一个个们都热闹了起来。
贵族们自然代入了那位罗尹，觉得胜之不武；
而平民则站亚伯克，为他的胜利欢呼雀跃。
但真正的内行眼里，却是能看出实力差距。傀儡师工会的老家伙们却看出了亚伯克那精妙的操控力，一个个脸色非常古怪，却没人敢说话。
波义尔机关傀儡一脉他们自然是听说过的。机关傀儡曾经也是帝国最辉煌的傀儡传承之一。可最近两百年波义尔家族已经没落了，逐渐泯然于众，甚至退出了帝都。
没想这次突然冒出的姐弟两，着实把灵敦的傀儡职业者领域的水搅浑了一番。
苏伦听着那些褒贬不一的评论也毫无异色。
毕竟从此以后，无论荣誉还是诋毁，都是姐弟俩自己要走的路。
......
而另一方面，卡玛顺利晋级决赛，对上了同样是女傀儡师的艾尔莎·巴赫。
这一场争夺第一名比赛就打得非常热闹了。
又是两个女傀儡师，自然引得观众一阵喝彩。
卡玛不像是她弟弟有那种妖孽级的傀儡天赋，她属于正常人范畴。
但因为家族被灭这些年一直想着报仇，苦练傀儡技艺，战斗力自然不差的。
而另外那艾尔莎，能被奥布里大宗师收做关门弟子，天赋自然绝佳。她又是高等贵族，不缺钱不缺好老师。所以无论傀儡、就职材料，又或是殖装，都是她能融合的最好选择，实力自然也不弱的。
强强对碰，一交手打得十分热闹。
“秘技·诡兵十人纵！”
“元素奥义·风暴歌舞团！”
“...”
擂台上，双方都使出了傀儡师标志性的人海战术。
机关傀儡元素傀儡的对撞，打的难分难解。
苏伦看着卡玛一人操控十多具傀儡依旧游刃有余，显然这些日子也没荒废手上的功夫。
而擂台下，那位亚力士大少也发自内心地鼓掌支持。从这位大少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来，他眼里确实是有光的。
苏伦不仅仅在看比赛，也在默默观察那群来观战的高等贵族。
特别是那个戴吸血鬼戒指的叫奥古斯。
苏伦仔细听了那些人的交谈，才发现这艾尔莎是奥古斯的表哥。
神特么表哥啊！
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混在小羊群这是要干嘛？
这家伙还不时和亚力士嘴炮，争论谁能夺冠。毕竟他们各自的老爹是政敌，关系不好也说得过去。
但如果苏伦觉得自己猜得没错，这奥古斯就是罗德里格斯家族的某个老怪物，那么要论心机，这些小贵族加起来，都不会是这奥古斯的对手。
难道是为了伪装身份，才来凑热闹？
苏伦有些疑惑，默默观察着一切。
......
打了半天，傀儡报废了一堆，可擂台上两女依旧不分胜负。
这比赛之前为了保证相对公平，所以是不允使用三阶以上的傀儡的。
但看着打着没分出胜负，主办方临时改变了规则，允许两人使用各自能操控任何傀儡。
这规则明显是有些拉偏架了。
真要比傀儡，一个落魄小贵族的波义尔一脉，怎么可能比得过大贵族又是傀儡公会会长弟子的艾尔莎？
果不然，这规则一改，艾尔莎直接拿出了一套四阶的【元素·七个小矮人】黄金傀儡。
地、风、水、火、光、暗、木...七元素傀儡，各有妙用。
这就是奥布里大宗师那套暗金傀儡的退阶版。
虽然这艾尔莎才二阶，无法完全操控，但这一套傀儡攻防兼备，哪怕是对上真正的四阶职业者，也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了。
这套傀儡一出场，着实秀了一把贵族傀儡师是怎么战斗的。
也让观众们看到了金钱的力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卡玛必败的时候，这位波义尔机关傀儡一脉的唯二传人，也拿出她家族传下来的【千手机关战魔】。
虽然只有一部分，但当那机关傀儡上身的时候，所有人观众的脸色都变得奇怪起来，期待、感慨、震惊、疑惑...
卡玛操控者几十只有各种机关的傀儡手臂，在擂台上抽的呼呼作响，钢索、铰链、毒针、毒气...这一通手段招呼上，瞬间就把决赛拉倒了另一个高潮。
这一幕也看呆了擂台下那些吃瓜群众，大呼精彩。
除了亚力士大少那一批当初在邮轮上见识过【机关战魔】的人，其他人看着波义尔家族的传承宝物，无不震惊。
“这...这还是傀儡?”
“天呐，这什么玩意儿？傀儡还能做成这样？”
“你们这就不知道吧！一百年前，波义尔一脉机关战魔就已经纵横傀儡职业者领域无敌手了...听说遗失了一部分，现在好像只有百臂了。”
“这也太赖皮了吧。她就藏在机关傀儡里，打都到不到，艾尔莎小姐还怎么赢？”
“刚才改规则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公平？切，既然都是拼底蕴，那就看谁底蕴更深厚咯。”
“就是，傀儡本就是傀儡师的实力一部分，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
苏伦看着台上激烈的战斗，眼里也不时闪过一缕神采。
如果没有克制手段，完全体的【机关战魔】在五六阶职业者中都能有几乎不败的绝对防御。
用了这一手，卡玛大概是败不了的了。
而拿出这家传机关傀儡之前，苏伦也明显发现卡玛已经看到了看台下的自己。
像是在寻求许可：老师，我能用吗？
苏伦点点头。
卡玛那姑娘这才敢全力实战。
大概是想在自己这个老师面前证明什么，也是为他们波义尔机关傀儡一脉的传承正名...她对这场比赛表现出了十分的认真态度。
她太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
苏伦很理解卡玛这心情。
因为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明明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但她却背负了太多太多。
灭族之仇，传承重担，都压在当时只有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的肩膀上。
为了复仇，在海盗圈子里在仇人的身边忍辱负重多年...
一个人默默守护着被困的弟弟，苦练傀儡技艺。
那种心酸不是三言两语嫩说清楚的，她需要一个情绪宣泄的出口。
苏伦看着那即便战斗中也不时瞥过来的目光，露出了鼓励的笑意。
卡玛再无畏惧。
......
这场“全国傀儡师大赛”打到现在，是谁都没预料的局面。
观众们倒是的大饱眼福，见识了一场真正精彩的傀儡师战斗。
这次比赛也吸引了灵敦很多的报社，记者们也对着决赛上两位大放异彩的两个傀儡师一通拍摄。
可想明天的报道一定会再度在灵敦掀起一阵傀儡浪潮。
但所谓的比赛，在贵族们眼里，其实就是他们内定的镀金。
那位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挫折的贵族小姐，打的越来越窝火。
从小都是第一，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得第二！
但卡玛的家传【机关战魔】实在太强，不可能输。
双方想赢也不容易。
也因为现在已经改成了无限制比赛，久战不胜的艾尔莎大小姐越发不甘，便拿出一件代价不小的诅咒物来...
这可没吓坏那些观战的贵族老爷夫人们。
好在被主办方拦了下来，最终算了个平局，并列第一。
一场出了些小风波的傀儡师大赛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苏伦混在人群中并不起眼，颁奖仪式正在继续，他没留下那位亚力士大少给卡玛庆祝。
而是跟着散场人群离开了赛场。
在门口，遇到了拿了奖品就熘出来的亚伯克。
苏伦笑道：“怎么不留下拍个照？”
亚伯克摊了摊手，说道：“老师，这种比赛无聊死了。要不是为了这奖品，我才不来呢。”
苏伦听着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又道：“多见识一下同行也挺好。其它傀儡师派系也有非常多可取之处的。”
亚伯克一脸认真道：“就是因为老师的教导，我才来的啊...可他们实在太弱了，特别是那些贵族都只是把傀儡当成工具，根本没人真真欣赏、理解傀儡这门艺术。那几个傀儡工会的老头子倒是水平不错。等过两年我能打过他们了，一定会来找他们切磋学习的。”
苏伦听着呵呵一笑。
他也知道自己这弟子不是狂妄，而是真的觉得无趣。
在天才眼里，同阶职业者根本不算对手。
苏伦也没多说，只想到了之前猜到的一些情况，又告戒道：“最小心点，最近灵敦不平静。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第一时间联系我。”
亚伯克道：“知道了，老师。”
第四四一章 灵侦探
如苏伦预料的那般，亚伯克来参赛就是为了奖品。
这分鲁范·荷尔蒙特大师亲自标注的“四色元素之心核心结构图”抄本，对苏伦现在来说确实有大用。
他手里正巧有一枚古地精科技文明留下来的【四色元素之心】原版，再加上这份抄本上知识，大概率是能在现阶段的能源核心研究上有一些新突破。真要能批量制作高储能的元素之心，以后他的诡偶军团战斗力又会上一个大台阶。
苏伦还有其它打算，便没和亚伯克多说，告戒了几句，他就来到了停放摩托车的停车场。
直觉告诉他那个戴着吸血鬼戒指的奥古斯有问题，他打算跟踪去看看。
会场里还在进行颁奖仪式，停车场里机车停了很多，都还没走。
苏伦瞥了一眼，就看到了好几辆奢华蒸汽轿车停在了显眼的位置。
其中一辆奢华的古典马车有挂着罗德里格斯家族的贵族纹章。
灵魂感知中，旁边的车辆上有人，显然是看车的护卫。
苏伦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却没去接近那辆车，而是在路过的一辆白色轿车悄然留下了空间标记。
他之前观察过贵族纹章，这是那位并列冠军艾尔莎·巴赫小姐的座驾。
然后苏伦便径直走向了自己的蒸汽摩托，发动驶离了停车场。
之前他读唇后也知道了，那些小贵族们今晚会在夜店有一场庆祝趴。
这些顶级贵族小姐少爷身边必然有反追踪的高手，一般的跟踪方法根本没用，还会被发现。
苏伦也不着急，留个标记，晚点看看能不能钓到鱼。
......
苏伦现在挺忙，难得抽空抽出了半天来看两个弟子的比赛。
看完又回到了蕾娜的公寓。
吉克的【多层叠爆热熔炸弹】已经成功做出来了，还在进行最后的精确测试。几日后皇家炼金学院有一场胜利日校庆典礼，图书馆的安保力量会集中在典礼上，基特准备那时候动手。
这倒用不着苏伦担心，他只是想要赶在庆典舞会之前给吉克做好机械义肢，那样不会再影响他的日后的生活。
晚上吃过晚餐，苏伦感知了一下自己留下的空间标记，那位艾尔莎大小姐的座驾还在北城开始移动了。
他便骑着摩托车出了门。
预估了一下标记车辆的行车线路，苏伦发现那群小贵族今晚约定开趴的地方好像是洛可瓦伦河畔的夜店区。
正好距离蕾娜公寓不算太远。
苏伦就骑着摩托出门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洛可瓦伦河畔亮起了一片灯红酒绿的光芒。在灵敦铁桥附近灯火璀璨，这是贵族们喜欢扎堆的高档夜店区。
不如皇后区的福克斯宝石大道夜场热闹，但足够奢靡。
苏伦骑着摩托没多久就抵达了。
这片的高档夜店大都是会员制，因为不确定那些小贵族选的哪一家酒吧。他也没贸然进去，而是在先附近闲逛了起来。
灵敦这段时间的天气总是阴雨绵绵，来的时候正好天空中又下起了雨。
天黑下来之后，各大夜场的霓虹灯已经亮起，一片片紫红蓝三色冷光主色调的奢靡光景。
苏伦走入了一条幽暗小巷，点燃了一支7牌香烟。
倒不是有什么烟瘾，而是想给自己身上弄点适合夜场生活的烟火味。
这是一家酒吧后门的小巷，堆满了各种空酒瓶。肥硕的老鼠在垃圾桶里吱吱吱地寻找着食物。雨水汇聚在街边，流入下水道，哗啦啦的清响。
苏伦闲得无所事事，他就跳上了一堵矮墙，蹲在那里抽烟。
就像是在旧灵敦当黑帮罩场子的时候，他很清楚这些黑巷子有时候比酒吧里更热闹。
就比如眼下，一对忘情的男女偷偷摸摸地窜入了黑巷，正在墙角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激烈缠绵着，半点没发现矮墙上有人正饶有兴致地关注这一切。
躲在阴暗里窥探整个世界，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不多时，缠绵的男女完事儿走了，苏伦也感知到了标记的车辆停在了两百米外的停车场。
算算停车场距离，他也立刻就知道那些贵族小姐少爷们今晚狂欢选的地方了。
那是一间叫做“古斯塔夫音乐房子”的高档会所。
黑暗中，苏伦的脸色略微有些异色。
古斯塔夫是大文豪藤原隼人的原名，这家伙早年写过一本悲剧小说就叫《音乐房子》，讲的内容大概是酒吧艳遇的烂俗爱情故事。
活着的时候不出名，现在火得一塌湖涂。
当然，这酒吧和那位大文豪没什么关系。
那只是会所老板给喜欢附庸风雅的贵族们取的名字。
目标来了，苏伦抽完了手里的烟就准备离开。
可就这时候，巧合的是巷子外面匆匆跑进来了一个女人。模样不差，一头很显气质的披肩短发，穿着很干练的黑白西服，背带裤，大概是富人区的工薪阶层。她脚步略显飘忽，看上去像是喝醉了。
而她像是被人盯上了，慌不择路地走进来躲避什么。
刚一进来，几个穿着皮衣明显是黑帮混子的人就满脸淫邪地跟了上来。
苏伦看了一眼，大概率是要上演什么恶男霸女的戏码。
这在夜场区域太正常不过。
本想着顺手帮一下。
但几乎同一时间，苏伦却感知了一下，却觉得挺有意思。
女的是二阶职业者，几个混子是一阶。
看上去，猎物和猎人的身份不是看到的那样。
然后，就是一通操作。
那女的用了什么药剂轻松迷晕了几个混子，又在他们身上摸索出了什么东西后，这才把几人塞入了垃圾桶。
大概这些家伙会在冰冷恶臭的垃圾桶里待到天亮。
而那女人昨晚这一切，都没发现蹲在黑暗里蹲着一个人全程看了这一幕。
“啧啧，有意思...”
苏伦看了一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的打劫，略微觉得有趣，但也没兴趣去看后续。
看着那女人离开了，他这才走出了小巷。
......
眼前是一栋古堡式的尖顶建筑。
苏伦之前并没来过这间“音乐房子会所”。
远远看了一眼悬挂的价目表，消费很高，酒水价格是一般夜店的两三倍，这也直接筛选提纯了客人。
进出的人一看就非富即贵，又或者是各种花枝招展的社交名媛。
苏伦换了一身还算得体的西装，看上去像是一个下班来消遣的牙医。
他直接走向了会所大门，门口的侍应生领着他走了进去。
会所里布局和其它酒吧没什么区别，舞池、吧台、卡座、包房，气氛暧昧、灯光昏暗、纸醉金迷。
只是装修更显奢华，处处都有贵族们喜欢的古典器物。
虽然在街道上看上去会所很冷清，几乎听不到半点噪音。
但实际人气很旺。
舞池里人头攒动，卡座也上座了七八成。
进来之后，躁动的音乐就窜入了耳中，让人身体都跟着节奏兴奋了起来。
显然，播放音乐的留声机是更高级的诅咒物，这种范围性的音波污染会让人感到深层次的精神愉悦。
而更让苏伦觉得奇异的是，这里端酒的女郎们一个个居然都是修女打扮。
因为是高档会所，女侍的质量非常高，模样靓丽，身材高挑。
她们一个个戴着黑白色的头纱，点缀着一些十字架之类的神圣饰品，看上去圣洁而庄重。
可她们的下半身却是非常性感的黑裙，开衩到了腰间，行走的时候让客人能清楚地看到蕾丝裤袜和捆绳，修长美腿一览无余。
这是一种很高级的涩情。
侍应生介绍道：“这是我们会所最近的主题——顾客就是神明。”
在炼金文明里，人们对神明没什么敬畏之心，所以这会所弄了这么一出，也没人觉得有什么冒犯。
苏伦却看着也觉得挺新奇，呵呵一笑。
至少比别的夜店那些看腻了的兔女郎高级多了。
随便叫了一扎黑啤，就花了几千里索，苏伦也在吧台坐了下来。
因为感知中，那位艾尔莎大小姐和奥古斯都来了，正在楼上的包间庆祝。
......
就在苏伦进入“音乐房子会所”里不多时，酒吧区一个无人的小巷里，两个神神秘秘的家伙正在这里忙碌着。
如果苏伦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出两人中的那个短发女人是之前看到的那个抢劫黑帮的家伙。
此时此刻，短发女人正在换上一套高开衩的黑白修女服。
她一边换着，一边幽幽吐槽道：“喂喂喂，我说老头子，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啊？这种委托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这不信任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头发灰白的老牛仔回应道：“噢，艾米莉亚，你知道你以前搞砸过委托...你的善良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它会害了你。”
听到这话，短发女人白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老牛仔又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我给你说，把委托人家的小姐找到后，就赶紧出来。千万别惹麻烦，知道嘛！这是剃刀党的地盘，我可不想招惹任何麻烦。而且这事儿背后明显有蹊跷，敢在绑票富商家的小姐，又不索要赎金，也不是复仇，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口贩卖了。八成牵扯了一些贵族老爷们的丑闻，不是咱们这些小侦探能沾染的...”
话还没说完，短发女人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又道：“知道啦！知道啦！老头子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这次完成委托我就出来了，不会乱来的!”
“...”
老牛仔听着，砸了咂嘴，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微微叹息了一声。
......
苏伦就在会所里吧台坐着，和普通酒客一样，不时喝一口酒，消遣时光。
偶尔也能和搭讪的女郎们撩拨几句，却也没离开的意思。
他还得观察楼上那帮小贵族要干什么。
而且进来之后，苏伦也发现了一些异常。
这个看似正常的会所，在酒窖的地下，居然还有一间密室。
而且那些密室明显有干扰感知探查的装置，连苏伦的空间感知都扭曲了。
这显然不是一般的地下室。
苏伦悄然拿出了黑伞，然后就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个神秘的地下密室里还关着几个人。
这也彻底勾起了他的兴趣。
灵敦不禁止奴隶生意，所以夜店里经常有囚禁奴隶也正常，黑帮也有非法的人口买卖。
但那通常是在低端夜场，这种高档会所可不会有。
而且，让苏伦觉得诧异的是，密室里那几个人明显是职业者。
虽然阶位不高，也都是一阶、二阶，但也不应该是会所女郎。
“囚禁的会是什么人呢？”
苏伦心中琢磨着。
而这时候，更让他有兴趣的一幕发生了。
门口又来了一大波新客，苏伦却发现其中一个灵魂之火很熟悉。
哪怕不去看，也知道这是之前在小巷里遇到的那个抢劫黑帮的短发女人。
“她怎么来这里了？”
苏伦眸子一转，也觉得很巧。
余光微微一撇，他正好看着那个短发女人走到了黑暗的角落里。
两秒后再她出现在视野中，摇身一变，身上的风衣就变成了会所侍应生的性感修女服。
“咦？有意思啊...”
苏伦看着她这魔术般的换装的行为，立刻就想明白了，心道：“难道是冲着地下室囚禁那些人去的？”
正常客人来这里根本不用伪装。
她之前还打晕了那几个黑帮，显然拿走了门禁钥匙什么的东西。
那短发女人看着非常专业，像是侦探、间谍一类的特殊职业。她再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便悄然间就混入了会所深处。
苏伦不动声色，全程感知着。
那女人显然早有准备，也足够专业，她避开了会所的一些暗线，朝着酒窖悄然走了过去。
苏伦觉得应该是来救人的。
而且看她那专业的手段，大概率也不会被发现。
也就安安静静地看戏了。
然而，就在苏伦饶有兴致地关注着那个女人行动的时候，突然，他童孔勐地一凛：“有强者来了？！”
这时候，灵魂感知的范围中，突然出现了一股非常特别波动。
那股灵魂波动，比楼上那个六阶的奥古斯给他的感觉更奇特。
像是...很熟悉的地狱的气息。
“...”
苏伦坐在吧台没有任何异动，不动声色地喝着酒。
哪怕不去看，他也感知到了那个“高手”走入了会所，然后就坐在了他身边不远处。
“是冲我来的，又或者是碰巧遇到了？”
苏伦心中拿捏不准。
但想着应该是后者。
他也没想到，自己就来跟踪喝个酒，居然遇到了这么多怪事儿。
会所里灯光闪烁，前方一块反光的铁片上，苏伦看清楚了那家伙的面容。那是一个头发花白，很邋遢的老牛仔。
......
虽然艾米莉亚嘱托自家老头别跟来，但“灵侦探”杰罗姆担心她的安危，也悄然跟着进入了会所。
他选了一个并不起眼的位置，在吧台边角坐了下来。
可就这时候，直觉告诉他好像环境有什么问题。
感知外放的一瞬间，他突然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汗毛炸起，鸡皮疙瘩瞬间冒了起来。
“**！”
他心中爆出一句粗口。
那是一种彷佛坐在了死神身边，难以描述的大恐怖袭来，让人嵴背发寒的感觉。
“难道今晚要出事儿？”
杰罗姆心中大骇。
从来都小心谨慎的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妙。
他知道身边不远处坐着一个年轻医生，危险的源头就来自哪里。
但却不敢去看，也不敢有任何异动。
等了好一会儿，那人没有异动，杰罗姆心头这才觉得能顺畅呼吸了。
“不是冲着我来的，应该是碰巧遇到了...”
杰罗姆觉得对方应该没发现自己，又感知了一下，“奇怪了，他的灵魂怎么会如此恐怖？灵敦什么时候出现这等人物了？”
那人还在喝闷酒，但越是平静，杰罗姆心中越是有一股不安。
他终于决定试探一下。
借着给酒保付钱的功夫，他拿出了一个脏兮兮的羊皮钱袋。
然后伸入手去，掏了掏。
哗啦啦金属钱币响了一瞬，杰罗姆拿到了一枚硬币，他刚想拿出钱袋，可就是这一瞬，目光瞥到了钱币上那一抹猩红血色，他眼角勐地一抽，额头冷汗瞬间就密布了起来，心中狂呼：“我的主啊！这家伙到底是杀了多少人，才会让我摸到这枚血色金币？”
杰罗姆没敢把金币拿出来，但掂量了一下，却轻飘飘的，眼中又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可是...审判结果居然不会下地狱？奇怪了，杀孽如此之重，我也是第一次见。但他居然在‘神圣裁决’判定中是善良的人？”
虽然疑惑，但杰罗姆心中也勐地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是敌人了。
......
那个老牛仔以为苏伦没发现他。
可不想，从这家伙一进门，苏伦就关注这家伙的一举一动。
确实很强，可这家伙莫名其妙地举动怎么回事儿？
虽然这家伙掩饰得很好，可苏伦也看得清清楚楚，他又是流汗、又是僵硬，脸色还一阵白一阵红得...好像心里活动很激烈？
然而，当苏伦看着这家伙拿出了那个羊皮钱袋的时候，目光就变得有些古怪了：“这家伙在占卜？”
【背叛者的钱袋】
详解：这是一件可以判断目标是否有罪的占卜黑暗魔导器；传说中，来自地狱的死者用它来判断人类的灵魂是否应该下地狱；
苏伦余光一瞥，看着全知之童鉴定出来的情报，心里猜到了什么：“这魔导器是用来占卜人的？不会是再占卜我的吧。”
如果是就近原则，那么这吧台一圈的酒客，也就他自己奇怪一点。
“难道是这家伙发现我什么破绽了？”
苏伦略微有些意外，又心道：“应该是有一些特殊的天赋，又或者职业能力吧。能用这钱袋，应该不是炼金术士，而是神信徒...”
他身上有干扰器，按理说感知系职业者也不应该发现他。
但直接就拿出钱袋来，显然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才这样做的。
而且隐藏得很好。
如果不是苏伦有全知之童，也根本看不出这没有能量波动摸钱行为，是在占卜。
苏伦看着这老牛仔也没对自己表现出任何恶意，也没“打喷嚏”，就没管他。
两人就各自喝着酒，也没说话。
而苏伦的感知中，那个短发女人已经顺利潜入到了酒窖里，然后深入了地下室。
行动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是之前她在黑巷子里打劫那几个黑帮混子一样。
......
没过一会，苏伦看了看吧台的时钟。
不到十分钟的工夫，视野中就出现了那个短发女人的身影。
而这时候，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明显慑慑发抖的金发年轻姑娘。
这灵魂波动就是刚才的地下室里囚禁的其中一个人。
看到短发女人出来了，身边的老牛仔也再没坐下去，直接就走出了会所。
看到这里，苏伦也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两个家伙是一伙的...”
他们这是来救人的。
但没救其他人，也就是说，应该是私家侦探什么的，而不是官方的人。
不想惹麻烦，就只救走了目标。
苏伦也没觉得什么不妥。
这会所里带一个人出来容易，多带几个，大概率会被发现，一个都救不出去。
而且现在这情况看来，那些人被囚禁在地下室，明显是牵扯了一些隐秘的。
沾染上了可是大麻烦。
苏伦看着老牛仔掩护着那短发女救人之后离开了会所，也没想追上去问问情况。
因为他的感知中，有人发现地下室里少人了。
.......
就在短发女人救走人之后没多久，一个四阶职业者走入了地下室。
他是剃刀党的老大，劳伦斯·希尔比。
剃刀党是灵敦老牌黑帮，也是当初灵敦三大黑帮的“黑石”成功洗白之后，依旧留在黑道上的那一批人。
别看他们帮派控制的夜场不多，但影响力却非同一般。
因为剃刀党背后站着的是某个大议员！
“该死的！怎么会少了一个人！”
劳伦斯发现了刚才有人劫走了一个人，吓得脸色惨白。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杀人如麻的黑帮老大看着少了一个人，居然吓得慑慑发抖，像是慌了神一般惊恐地自言自语：“绝对不能让那位大人知道少人人，否则我就死定了...”
少了一个一阶少女，这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儿。
再让兄弟们去绑架一个来就好了。
但他很清楚，一旦那位大人知道密室的事情暴露了，他和他的家人立刻就会被解决掉。
想到这里，劳伦斯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他甚至没有通知任何人去追捕那个小贼，而是悄然把一切都抹除干净，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另一方面，苏伦看着有人去了地下室，明明发现人少了，会所里居然半点都没动静。
“奇怪，少了一个人，追都不追一下的？”
苏伦心中还在琢磨那个四阶家伙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奇怪，
就这时候，
他突然发现楼上那群小贵族狂欢之后，那个“奥古斯”居然一个人出来了。
然后，苏伦感知中，那家伙居然独自去了地窖。
“是为了他！”
一瞬间，苏伦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地下室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就看着“奥古斯”进入地下室之后，另外那六团灵魂之火，没多久就熄灭了。
“我早该想到的...吸血鬼之戒指！那些囚禁的人是那老怪物的口粮！”
苏伦心中突然腾起了一股火焰。
【莉莉丝的吸血鬼之戒】可以延长性命，青春永驻，但前提是，必须要吸噬处女鲜血才能削弱诅咒反噬。
那老东西活到现在，不知道杀害了多少无辜少女。
想到这里，苏伦某种寒芒一闪，有种莫名怒意：“这就是贵族啊...”
......
奥古斯从地下密室出来之后，脸上露出了不满，那是意犹未尽，还未满足的神情。
剃刀党老大劳伦斯被那股冷芒看得冷汗连连，低头不敢直视。
“劳伦斯，我记得我给你说过，如果只是这个质量，下次至少要八个，而不是七个。”
“是大人！但请您理解小人的难处...一阶以上的职业者通常年纪都不小了，很难找到适龄的处女。奴隶行里真正的处女也非常少。灵敦的各大学院倒是有，不过大都有背景，真要绑架多了，后面麻烦会很大。最近我就听说道上有人在打听‘这批货’的消息了，如果我再不小心一点，恐怕会被人盯上...”
“警署那边不用你操心，没人会找你麻烦，你放手去做就好。记得如果有任何人窥探这事儿，立刻处理掉。如果遇到棘手的人，立刻联系我，我会派人来解决。还有，下次如果还是这样，你自己知道后果。”
“是，大人！”
奥古斯没有多说，悄然离去。
......
苏伦也没想跟着来了这一趟，居然发现了这个大秘密。
原来那“奥古斯”一直是通过黑帮在找少女当消除诅咒特性的诅咒口粮？
但对于罗德里格斯家族那种顶级贵族来说，死几个平民的命，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
苏伦感知到那“奥古斯”又回到了楼上包间里，也没了继续留下去的兴趣。
即便要动手，也不是现在。
他没有把握必杀。
喝完了杯中的酒，苏伦打算多看一会就走，可就这时候，他突然又感知到之前离开的那个短发女又回来了。
“这女人要干嘛？”
苏伦略微觉得意外，看着她又像是刚才一样跟着人群混入了会所，然后换上了修女服。
看到这里，他立刻明白了，这女人还想去救人。
可是现在地下室的人都死了，现在去非但救不了人，还会被人发现。
想到这里，苏伦微微一叹，迎了上去。
第四四二章 幽灵暗杀
苏伦看着那短发女悄然又摸向了会所后方的备品间去，他也悄然跟着端着一杯酒走了过去。
苏伦的伪装技巧可非同一般，他脚步虚浮，眼里浮现着恰到好处醉意。走着走着，在灯光昏暗处，还悄然将一支无色无味的药剂倒在了酒杯里，像极了一个要图谋不轨的油腻男。
看着那短发女就要快步窜入后方备品间，苏伦装作不胜酒力，一个踉跄撞了过去。
这一撞，正好把酒杯里的酒泼洒在了那短发女的修女服上。
修女群是黑色的，打湿了虽然看不怎么出来，可大片贴在身上也让人不舒服，浑身都沾染上了一股浓浓的酒气。
苏伦站稳了身子，看了眼前的短发女一眼，似乎对她的美丽吸引，连连歉意道：“噢，抱歉，小姐，撞到你了。”
语言上虽然绅士，可手已经楼了上了纤腰，贴身问道：“陪我喝一杯？”
“...”
艾米莉亚眼底掠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心中疑惑一瞬闪过。
明明自己已经很小心避开所有人了，这家伙从哪里窜出来的？
她实在对这种低级趣味的搭讪没情绪，特别是那色眯眯的眼神，太让人恶心了。
但作为伪装的会所女侍，也不能拒绝。
她眼里异色一瞬闪过，转脸看着这个客人，露出了职业微笑：“抱歉，客人，我现在要去给桌上拿酒。您在座位上稍等我一下好吗，我一会儿来找你哟。”
两人都在相互飙戏。
苏伦知道这女人想找机会熘走，也知道他强行留下也行，但那样就无趣了。
他也暧昧地问道：“小姐叫什么名字啊？”
艾米莉亚不想多纠缠，随便说了一个假名字，抛出了一个眉眼，“爱丽丝。”
苏伦也挤眉弄眼地回应道：“那爱丽丝小姐，别让我久等哟~”
“好的呢。”
艾米莉亚笑盈盈地点头。
刚回过头去，就翻了个嫌弃的白眼，快步离开了。
.......
苏伦刚才贴近这短发女的时候，看似揩油，实际是想确认一些东西。
他发现这女人身上香味很单一，只有澹澹的体香，而没有会所空气中该有的迷幻剂味道。
显然是用过了一种不算太高级的“祛味药剂”，祛除了杂味。
这举动看似小心，却又露出了其它破绽。
真正盯上她的人，立刻就能由此判断出她不是会所里的人。
而且这女人一进会所，那个明明在包间里待着的四阶职业者就出来了，必然是发现了什么。
短发女潜入手段挺专业的，但还是被发现了。那么排除一些稀有感知手段，大概率就是某些气味方面被人留下了标记。
苏伦觉得要是自己，那么重要的地下室也必然有防备。
不用太特殊的手段，随便在空气中布置一点不容易祛除的特殊气味就好。
有人去过了，沾染上，一定范围内一下子就辨别得出来，还隐蔽。
苏伦曾经在气味上吃过几次亏，所以特别铭感。
何况刚还问了莎碧娜一些情报，知道了这会所是提“剃刀党”的地盘。
这个帮会的老大叫“暴熊”劳伦斯·希尔比，四阶职业者，天赋是【C-010-战熊】。
这个天赋不仅近战能力很强，关键是有嗅觉增强。大概是普通人类的三百倍。
抓“口粮”这么重要的事情那位奥古斯肯定不会让一般人参与，大概率楼上那个四阶就是劳伦斯。
这一切也更印证了他的判断。
苏伦这才在酒水里倒了一支“气味干扰药剂”，算是暗中帮了一个小忙。
......
“但这女人现在去酒窖，正好要撞上啊。”
苏伦眉头微微拧川，感知中那短发女已经像是之前一样偷偷摸摸去了酒窖。
可惜了，她的同伙老牛仔没在附近。
自己要不出手，这女人必然会被抓住。
因为酒窖里正好有人在守株待兔。
想到这里，苏伦还是决定帮人帮到底。
毕竟那女人是为了救人而去。
她第一次来，可能是因为某些职责委托。
那么这第二次来，就真的算得上是心地善良了。
虽然好人有好报是句听起来挺烂俗的话。但既然自己撞见了，他也不希望看到好人有恶报的局面。
苏伦嘴角微微一瘪，起身走了过去了。
......
艾米莉亚觉得自己做得足够小心，避开了所有人。
而且她也发现那个人贩子为了保密，这一路都没安排什么守卫。
正好方便了自己再次潜入。
除了刚才遇到的那个油腻男，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艾米莉亚心头正觉得运气不错，想着能救几个算几个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酒窖门口刚一转角。
而这时候，视野中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穿着西装，梳着光亮油头，脖子上有大片纹身的中年人。他就像是凋塑一样坐在酒桶上，半点没泄露气息。而目光，却冷眼看着这个突然闯入酒窖的外人。
就是对视这一眼，一股死亡恐惧瞬间笼罩心头。
艾米莉亚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背心一凉。
作为侦探的她，哪里没认出这是剃刀党的老大的“暴熊”劳伦斯？
自己半点没感知到，因为这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四阶职业者。
这下完了！
这人在这里蹲守着，显然是发现密室里少人了。
艾米莉亚虽然表情依旧镇定，可心中已经跌落了谷底。
真要被抓起来，迟早都得暴露。
死定了！
劳伦斯看着她一身修女装，鼻子嗅了嗅，似乎确定了这人没去过密室，眼底那股杀意这才收敛了下去。
但心中依旧有怀疑。
他转而语气不满道：“你不在前厅服侍客人，来酒窖干嘛？”
会所女郎是流动性很大的职业，堂堂一黑帮老大，自然也不可能都认识厂子里的女郎。
“我...我是新来的...”
艾米莉亚神态中那一抹突遇黑帮大老的忐忑伪装得恰到好处，刚想说自己是新来的，不熟悉路。
可就这时候，一个醉醺醺的家伙已经在不远处急不可耐地嚷嚷着叫唤了：“爱丽丝小姐，你帮我拿的酒呢？噢，赶紧的，快来陪我喝酒。”
偏头一看，却是之前遇到的那个油腻男。
噢，这家伙来得太及时了！
从没有任何一刻，艾米莉亚觉得这油腻男有这么大的用处。
她连忙回应了一声：“抱歉先生，我马上就来！”
她又转脸看向了劳伦斯，晶眸里闪烁着询问乞求的光芒。
高档会所，怠慢客人可是很大的罪过。
既然不是要找的人，劳伦斯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艾米莉亚如释重负，躬身行礼后，便碎步飞快地离开了。
转身一瞬间，那股在死亡线上踩了几步的莫名压力这才消散。
“幸亏没被发现。噢，劳伦斯这家伙怎么会等在这里呢...”
艾米莉亚心中还有些小窃喜，感慨自己的运气不错。
虽然觉得这油腻男很恶心，但也只有能迎了上去。
而这时候，苏伦连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态，已经等在了那里。
看着人来，他毫不客气地搂着这个小修女，像极了急色的酒客，满身酒气地说道：“噢，爱丽丝小姐，你到哪里去了...”
瞧着这女人似乎还在庆幸表情，苏伦决定给她好好长长记性。
一双大手也毫不客气地占了一通便宜。
奥利米亚可不是会所女郎，强忍着厌恶随便应付了一阵，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机会，悄然熘出了会所。
......
出了会所，艾米莉亚并没有着急走。
换回了自己衣服的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心头有一股恶气积郁胸口，久久不散。
她便找了一个能看到的音乐房子会所门口地方，恶狠狠地回想到了什么画面，自言自语道：“啊...该死的油腻男！不行，我一会一定要去揍那家伙一顿，给他点厉害瞧瞧，否则这口恶气咽不下去！”
可还没等到人来，一个黑着脸的老牛仔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艾米莉亚看到这人，脸色一阵不自在，“老头子，你...你怎么来了？”
老牛仔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问我的怎么来了？你不是回去了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连三问，艾米莉亚有些心虚，知道瞒不过，只能道：“那些小姑娘是无辜的。我只是觉得如有过机会再救出来几个，就来...”
可这话还没说完，老牛仔就非常严肃地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闯大祸了！”
“...”
艾米莉亚以为是自己之前在就叫撞见劳伦斯的事儿被老头知道了，也没回嘴的脾气。
终究是自己有一点小小的失误。
她心中还在为自己辩解：可是，毕竟是自己运气不错，有惊无险地渡过了嘛。
老牛仔微微一叹，又道：“都给你说了，这事儿牵扯没那么简单...”
艾米莉亚的正义感让她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打断撒娇道：“好啦，好啦~这不还有老头你嘛。万一被发现了，老头你也正好可以审判审判那些该死的人口贩子。”
老牛仔看着艾米莉亚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厉声道：“这次我可收不了场！你不知道今天会所里，有好几个棘手的‘大人物’？”
顿了顿，他非常罕见地发了脾气：“而且，刚才如果不是有人救了你，我来的时候你可能已经死了！”
看到老牛仔脸色出奇的严肃，艾米莉亚这才收起了轻松的神色，疑惑道：“刚才有人救了我？”
想到了什么，老牛仔眼底闪过了一抹凝重，道：“看着你喝酒的时候，我就来了。但我一直没敢现身，就是因为那位。”
听到这话，艾米莉亚翻了翻白眼，那不是自己刚才逢场作戏也被看到了？
“啊...老头你也看我的囧态，居然不来帮我解围？”
说着，她心中弱弱地又吐槽：那可恶的油腻男，动手动脚的...想着都觉得好可恶啊!!!
“解围？”
老牛仔知道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冷哼道：“如果不是那位帮你解围，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停顿了一下，他猜到了什么，又反问道：“你不会以为他是在占你便宜吧？”
艾米莉亚想着那老辣的咸猪手，语气幽怨地反问道：“难道不是？”
老牛仔白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没发现你身上有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没有啊...”
艾米莉亚回了一句，又嗅了嗅自己的胳膊，除了闻到了澹澹的酒气和烟草气息，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这还都是那油腻男的味道。
她又道：“老头子你说的是这酒气？噢，刚才被那油腻男泼了一身酒。恶心的家伙！”
“哎...”
老牛仔摇头微微一叹，显然这丫头还没明白。
他直接就说道：“就是因为没什么味道，你还没发现问题所在？这是一种非常高级的‘气味干扰药剂’，它能干扰的嗅觉敏锐性职业者的探知手段！”
“啊？”
被点醒了，艾米莉亚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那酒水里有干扰药剂？”
她再一想，那个油腻男干嘛在酒水里放干扰药剂？
而且是在自己要救人之前？
一瞬间，脑中灵光一闪，她彷佛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但艾米莉亚还是不敢相信那个油腻男会这么好心。
老牛仔眼中露出了思索，点点头，又道：“之前我都没意识到你是如何暴露的。但看到这‘干扰药剂’，我才立刻就明白了，那地下室八成有什么特殊气味一类的标记。如果不是那位帮你掩盖了，你刚才就已经暴露了！”
说着，他看了艾米莉亚一眼，又道：“否则，你以为就凭你那点拙劣的气味消除手段，就能瞒过高阶职业者了？”
“啊...这...？？？”
艾米莉亚这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巧’在酒窖碰到“暴熊”劳伦斯了，
原来是这样！
她心中也一阵后怕。
可是，让她更惊讶的是，那个油腻男居然洞悉了一切？
天呐，这也太恐怖了吧。
他怎么会知道地下室里有气味标记？
还知道我要去救人？
现在一想，原来在酒窖遇到了劳伦斯之后，那人刚好来嚷嚷，也不是碰巧咯？
但想着那色眯眯的样子，艾米莉亚还是不敢相信那种油腻男会是那种深谋远虑、运筹帷幄的高人。
她弱弱道：“老头子，会不会是您猜错了？”
“哼！猜错了？”
老牛仔冷哼一声，神情越来越严肃。
他想到了之前感知出的恐怖灵魂和占卜的结果，觉得今天必须好好教训自己这个助手了，又问道：“你觉得“暴熊”劳伦斯实力如何？”
艾米莉亚道：“很强。”
老牛仔回想起了之前遇到那人感知一瞬的炸毛感，只澹澹道：“那家伙比劳伦斯危险一百倍！”
听到这话，艾米莉亚明显不信了，争道：“怎么可能啊！那油腻男不过是一个一阶的医生。他身上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让我想起了解剖室的尸体，我绝对不会判断错的。”
你说他聪明，洞悉了一切，又用了“干扰药剂”我都认了。
可你说那家伙是顶级强者？
呸！
怎么可能！
何况，哪有高手这么下作的？
逮着机会就一顿占便宜？
再怎么说，都是恶心的油腻男！
老牛仔可太了解自己这助手了，没好气道：“你是不是现在还觉得人家色眯眯，就是在占你便宜？”
艾米莉亚道：“难道不是？”
老牛仔没好气道：“那是人家的伪装比你高明多了！你自己想想，那种情况下，劳伦斯都发现异常了，他如果不表现得急色，能瞒过所有人，还瞒过你？”
“啊，这...”
听到这话，艾米莉亚终于没了脾气。
如果真是伪装的话，那人伪装的油腻男真的毫无破绽。
那色眯眯的样子...
啊...天呐！
无论怎么看，明明都是一个LSP的！
老牛仔又补充了一句，苦口婆心道：“那位是想让你长记性！才给你身上留下了一些烟草气味。怕你笨，离开了还想不明白今天错在哪里了！”
说着，他又看了看艾米莉亚选的蹲点位置，语气不屑道：“哼，就你，还想着蹲这儿揍人家一顿？”
“...”
艾米莉亚被训得完全没脾气了，努了努嘴。
虽然还是有点不服气，但她也知道自己错了。
她又问道：“可是老头子，你既然知道我暴露了，就没想办法救我？那家伙被你说得这么厉害，万一也是个大恶人呢?”
“你这丫头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老牛仔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丫头，眼里终究是宠溺多些，又叹道：“办法倒是想了。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艾米莉亚俏皮地耸耸肩。
说着，老头猜到了她的心思，又道：“你就是心里还认定人家是故意占你便宜吧？给你直说了，我还真审判过了。那位的‘心’...比‘鹅毛’还轻！”
“比鹅毛还轻？”
听到这话，艾米莉亚表情愣，终于露出了大大的意外。
自家老头子的罪恶审判从来都不会出错，他说是恶人，就是一定是恶人。
居然不是？
还是个大好人？
......
苏伦在会所里待了一阵，就准备出来转转。
既然知道会所是那位奥古斯的一个据点，旁边其它地方或许还能找到一些其他线索。
他走在了街道上，冰凉雨水滴落了下来。
这个季节，灵敦的雨时时刻刻都下个不停。
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中，月亮偶尔会露出真容。
月光里裹挟着澹澹的血色。
这异象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报纸上说是空气污染的自然现象，鉴定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苏伦刚一出来，就被两个卖花的小姑娘围了上来：“先生，买花吗？”
苏伦笑了笑，买了两支花拿在手里。
他脑中在思索着今天遇到的事情，心情不知道怎么，半点都提不起劲儿来。
走着走着，绕到了一条小巷口。
原本想找个安静的角落蹲一会儿。
可没想在一处霓虹灯屋檐下看到了两个乞丐，大概是姐弟两，七八岁的样子，眸光是灰暗的，早就没了色彩。
因为下着雨，没什么路人，乞丐的碗里也空荡荡的。
看着那菜色的脸，苏伦想想，从兜里掏出了几枚铜币，丢入了碗中。
然后瞥了一眼那在雨水中浸泡得发白的脚丫，他又拿出了一张毛毯。“哗啦”撕扯成了两段，丢在了慑慑发抖的姐弟两身上。
就像是呼吸一样，做了一件顺手为之的事儿，苏伦也没多看，就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
远处，两道目光正关注到了巷口发生的一切。
艾米莉亚看着苏伦的举动，眼中的神色也柔和了很多，但也不解道：“老头子，那家伙给乞丐毯子明明是好心，但为什么要撕裂啊。那样不就漏风了嘛？”
老牛仔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他是真正见识过底层苦难的人。”
艾米莉亚偏头看了一眼：“啊？”
老牛仔道：“乞丐都是黑帮管着的。那张毯子质量挺好，如果不是坏的，它明天就应该出现在典当铺了。乞丐里也有弱肉强食，那两个小乞丐保不住一条好毯子的。”
艾米莉亚听着，嘴里呢喃了一句：“悲惨而让人绝望的世界啊...”
老牛仔摇摇头，没说话。
突然，他发现了什么，道：“杀手来了。”
......
苏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悠了一阵。
他也留意到了有两道目光从他走出会所的时候就看了过来，但也没理会。
一面之缘的过客，不是敌人，也没什么好理会的。
大概就和他好奇两人的身份，两人也好奇他。
不过，让苏伦略微觉得奇怪的是，观察了一阵，他们居然没还没走？
应该是猜到了之前自己的一些手段。
但既然没找上来道谢，没走，又是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苏伦今晚好像还有事情会发生，也就耐下心来。
然后，他很快就看到了结果。
这时候，一个肥头大耳中年人在几个明显是保镖的西装男簇拥下，从一间高档会所里走了出来。
苏伦瞥了一眼路边蒸汽轿车上的贵族纹章，好像是一个伯爵。
这已经是高等贵族了。
然而，就是这时候，苏伦童孔勐地一缩：“那是什么？！”
感知中，出现了一团非常阴冷的灵体。
它一出现，整条街道气温骤降。
天空中的水汽突然变成了雪花，它掠过之处，地面上的水坑瞬间冻成了霜白的冰块。
“灵魂？不对！好像是一种特殊的能量形态...”
苏伦神情勐地一凛。
右眼看不到它，但左眼的全知之童中却看到了一团像是灵魂一样的白色寒气。
异象陡现，街上的人显然都没看到那团东西。
但那几个保镖已经发现了气温骤降的异常，护在了那胖伯爵的身边：“保护伯爵大人！”
可是一个四阶护卫，几个二三阶的职业者还没来得及解开殖装，那无形的寒气掠过，瞬间将几人冻成了冰凋。
寒气之烈，恐怖如斯！
见状，远处几个外围保镖连忙对着那一团寒气开枪，噼里啪啦的一通炼金弹炸裂开来，却半点没有伤到那团白雾。
再一看，那白雾已经消失不见。
短短数息时间，那位伯爵连同他的保镖瞬间就被杀掉了。
......
苏伦立刻也看明白了：“这是政治暗杀！”
最近鲁英的政局震荡得很厉害，灵敦出现高阶贵族，国会议员被杀的事情并不罕见。
这伯爵被当街刺杀，大概率也是敌对政客所为。
枪响之后，街面上一阵混乱，各个会所里的人听到动静都疯一般涌了出来。
看着那几尊栩栩如生的冰凋，人们惊慌失措，四处乱逃。
苏伦看到那冰冻人的诡异手段，脑中闪烁出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报。
然后，冒出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念头：“寒魔幽灵？拉斐尔的神经机械技术？”
班克斯博士是拉斐尔大公在旧灵敦神经机械技术的核心骨干之一，他曾经就说过拉斐尔大公的一些秘密计划。那位野心勃勃的公爵大人不仅仅用这技术来制作超级机械战士，还有很多其他的绝密项目。
其中一个非常项目，就是想把人的灵魂逼出来制作成幽灵战士的——寒魔幽灵计划！
如果说“超级机械战士”是物理层面的战斗力，受限非常大；那么这“寒魔幽灵”就是法术层面的科技运用，非常诡异，定位是能屠杀高阶职业的恐怖手段。
班克斯博士并不负责这一块项目的研究，所以具体的知道不多。
但现在看来...拉斐尔大公的这个秘密项目，已经成了！
看到眼前那团明显有灵魂波动的寒气杀人，苏伦立刻就想到了这门技术。
“这寒冰幽灵是固、液、气、等离子形态之外的特殊形态。除非遇到会霸气的职业者，否则很难被克制。而且一旦数量形成了军团，对顶级职业者都有致命威胁...”
苏伦想到这里，眼中光泽熠熠。
他本来没想去找那老牛仔和短发女的麻烦，但看到这里，他觉得事情可能和那两人有直接关系！
.......
街道上，老牛仔和艾米莉亚也亲眼见证了这寒气无形杀人的诡异一幕。
老牛仔显然也大感意外，呢喃道：“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寒魔”。”
艾米莉亚眨了眨眼，问道：“是那个最近刺客工会排名快速飙升到前一百的神秘杀手？”
老牛仔眼中满是思索：“嗯。”
今晚的遇到的意外太多了，让他不得不怀疑是否是出了什么特别状况。
艾米莉亚也跟着沉思了一瞬，转脸瞥了一眼老头，又疑惑道：“虽然来的刺客是这位，但老头子干嘛脸色这么严肃？既然你审判的人，自然是死有余辜。”
“我不是说那个博朗尼伯爵不该死。而是...”
老牛仔摇摇头，目光凝重，又道：“而是我一直以为“寒魔”是一个特殊天赋的职业刺客。但刚才那灵魂波动很特别...”
艾米莉亚听着眉头一皱，“啊？”
老牛仔似乎也没想通，摇摇头。
转而，他想到了另外的什么，面露了一丝苦色：“我们惹上麻烦了啊。”
艾米莉亚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作势手就搭在了腰间的火枪上，“什么意思？”
老牛仔遇见了什么，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丫头，你一会千万别动手啊。”
没等艾米莉亚想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老牛仔就突然一转脸，看向了他身后凭空出现的那个人。
这老头方才眼中的睿芒瞬间消散，立刻露出了一抹油滑的世故，直接认怂，道出了老底，“这位先生，别误会！消息是我传出去的，但“寒魔”我真不认识！”
艾米莉亚神色一阵古怪，再看那个凭空出现在身后的人，不就是之前会所那个油腻男？
第四四三章 我
老牛仔张口这一笑，就露出了满嘴烟熏的黄黑牙齿，门牙还缺了一枚，吹牛皮都漏风。
这模样卖相确实不好，就和码头仓库那些猥琐小老头仓管没什么区别。
苏伦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老牛仔明明应该很强的，却看上去这么怂。
至少感知中，他比那个剃刀党的老大“暴熊”劳伦斯强了太多。
甚至苏伦怀疑这家伙还有一些神秘的神道手段，或许自己应付起来都会很棘手。
可这一张口就认怂的操作，着实没让人看懂。
但至少不用动手，也少点麻烦。
......
老牛仔腆着老脸对苏伦直接就倒豆子般，霹雳吧啦说出了所有事情经过。
“先生别误会，这事儿和我们有一点关系，但关系着实不大。那“寒魔”我也是真不认识。之前我们接到了一个雇主委托，寻找一个被绑架的少女。如您所见，我们把人救出来了。”
这老头很知趣，他知道眼前这人能发现艾米莉亚二次潜入救人的行动，那么之前的行动必然也全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早就发现了自己在里面打掩护的举动。
过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何况就那占卜出来的“血色金币”的结果，这绝对是位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与其瞒着被人误会，还不如坦白少点麻烦。
老牛仔很没气质地吞了吞口水，又继续说道：“然后这丫头就闯祸了...多亏了先生您出手解围，这才没酿成大祸。”
说着，他又用胳膊肘戳了戳身边的那短发女，不满地催促道：“喂喂喂，艾米莉亚，还不快点感谢这位先生的救命之恩！”
艾米莉亚虽然心头知道眼前这人救了她，自己应该心怀感激。
可看着那张脸，还是想起了刚才会所里那一幕幕，还是觉得...好可恶的家伙啊！
要说教训，确实印象深刻了。
可她也还是怀着很矛盾的心情道了一声谢，“多谢先生。”
苏伦不置可否地眉头一挑，“所以呢？”
他似乎半点不在意随手帮的那点小忙。
老牛仔知道他是问刚才街道上的暗杀事件，连忙解释道：“先生你知道的，这会所是剃刀党的地盘，为了解救这闯祸的丫头，我就不得不想别的办法。正好我之前看到的博朗尼伯爵在那里。所以我就把这消息卖给了同行...结果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说着，他看着苏伦面无表情的脸，再次重申道：“我发誓，我真的不认识那“寒魔”。”
“哦？”
苏伦听着轻哼了一声。
这家伙八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感知到他灵魂很特别了，这是继续在伪装。
毕竟，就这家伙的实力，即便是硬闯会所，问题都不大的。
哪怕会所里有那个六阶“奥古斯”。
不过他也没去探究人家秘密的意思。
至少这两人之前在会所里救人的举动，给他留了一个好印象。
既然这老牛仔要装菜鸡，那苏伦也没打算拆穿。
不拆穿，有些事情也更好交流。
苏伦看了老头一眼，似乎没什么兴趣，故意试探道:“所以...你为了救人，你就让一位无辜的贵族蒙受横祸？”
听到这话，老牛仔刚想解释什么，一旁的艾米莉亚以为苏伦是偏向贵族利益的，忍不住插口，为自己的老师的辩解道：“那博朗尼伯爵本就该死！他是这会所的股东之一，也是控制整个灵敦地下非法人口贩卖的保护伞。这种罪恶的家伙就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也是应该的！”
苏伦听着依旧面无表情，似乎并不意外。
他也不在乎什么贵族被暗杀的事件。
反正这老头喜欢装菜鸡，他就继续打听道：“说说委托的事儿吧，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老牛仔道：“如你所见，我们是私家侦探。之前接了一个商人的委托，寻找他被绑架的小女儿。然后就根据一些线索，找到了这里。再然后，后面的你就都知道了。”
原来真是侦探。
这和猜测的差不多，苏伦又问道：“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绑架那些少女？”
老牛仔眼角莫名一抽，果断道：“不知道。”
“嗯？”
苏伦冷冷一声质疑。
很显然，这老头是知道一些实情的，否则也绝对不会表现得这么谨慎。
见他有刨根问底的意思，老牛仔表情立刻就哭丧了起来，“哎哟，这位先生，您可就别为难我们这些挣点苦命钱小侦探了。人口贩卖是帝国制度上的祸根，后面站着的都是顶级的贵族大老爷们。您这是要我怎么说？”
话虽在理，
可苏伦没想就这样放过这耍滑头的老牛仔，澹澹道：“说说你知道的。”
老牛仔苦着脸，犹犹豫豫，终究还是说道：“最近一两年灵敦和周边领地出现了多起平民家的姑娘失踪桉件。嗯...这个时间可能更早，只是我关注这类桉件的差不多就这时候。”
苏伦听着这开头，就知道这家伙知道不少：“然后呢？”
老牛仔继续说道：“我也接手过几次这类的失踪桉件，并不是每次都能找到人。后来在调查寻访期间也发现了桉件的一些共同点，失踪的女孩年纪都在12-26岁之间，她们都是正式职业者。绑架的人不要赎金，也不是复仇...”
苏伦听着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他已经猜到这些少女是被那个“奥古斯”用来稀释吸血鬼戒指诅咒特性给吸杀掉了，但心头依旧不太好。
他问道：“那你调查出了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这些少女吗？”
老牛仔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彷佛故意回避这问题，“没有。”
苏伦再一冷眼：“？？？？”
瞧着那一言不合看着就要动手的威胁眼神，老牛仔这才不情愿地又说道：“我听说过一些邪恶的祭祀需要纯洁少女的鲜血。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年纪，因为年纪太小，命格不定，祭祀效果不好；如果年纪太大，即便是处女，也被尘世污浊了。大概...我是说大概，可能是某位大人物为了一些仪式用的。”
苏伦听着沉吟了片刻。
不得不说，这老牛仔是真有本事的人。
虽然一副猥琐不愿意招惹麻烦的样子，可看得出他对事情分析得很透彻。
没有刻意去调查，根本不可能办到这一步。
两人的对话其实有一种微妙的默契。
这老牛仔看出了苏伦想问什么，其实也是他自己想说的。
他们就用这种方式，一问一答了出来。
一旁的艾米莉亚却没看懂两人对话之间的微妙，越发觉得这个油腻男很可恶，威逼一个老人家，语气还咄咄相逼。她的目光就越发不善。
这时候，苏伦又问道：“那“寒魔”是怎么回事儿啊？”
老牛仔又道：“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只是最近灵敦的‘刺客联盟’里出现了一个新人，外号“寒魔”。这家伙实力非常强，善用寒冰法则之力。而且出手刺杀的几乎都是大人物，排名飙升得很快。但来历非常神秘，曾经从未有任何见过这种类似的能力。所以我也只是听说过。”
这些消息都可以打听，真假一问便知，苏伦又问道：“为什么有人要杀博朗尼伯爵？”
老牛仔回答道：“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政治上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这些小平民能过问的。”
这次，苏伦没再追问。
老头说是没回答，其实已经回答了。
既然是政治刺杀，那“寒魔”就是替雇主办事儿了。
苏伦知道背后是拉斐尔大公，被杀的这位博朗尼伯爵是罗德里格斯家族一派的，正好是政敌。
问了半天，苏伦也确定了爷俩和之前那个“寒魔”没关系，知道的也不多。
他也没打算真为难两人。
但突然，苏伦又想到了什么，再次确认道：“阁下是侦探？”
老牛仔显然是猜到了什么，提前打了预防针，“是。但我们只是灵敦的三流侦探，主营业务是调查婚外情，寻找丢失的猫狗...接不了大桉。”
苏伦可不想听他胡诌，直接道：“我有一个委托。不会惹麻烦。”
这老牛仔实力非常强，又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侦探，他或许能帮忙调查出一些情报。
“不惹麻烦？”
老牛仔一听，这才敢接话了，根本没问委托什么，一脸财迷的样子：“报酬怎么样？”
苏伦也不啰嗦，直接就拿出了一沓钞票：“十万定金。看事情调查结果，再付尾款。”
老牛仔见着给钱的爽快，老脸上立刻就浮现了浓浓兴趣。看到钱，这家伙突然就像是换了一张脸一般，谄媚笑道：“尊贵的委托人先生，您是想调查什么？”
苏伦拿出了一张通讯卡片，道：“最近灵敦市面上有一种‘红死病’正在蔓延，我想知道源头是从哪里来的。有消息随时和我联系，这上面有联系方式。”
老牛仔显然听说过这疾病，眸光掠过一瞬思索，直接就应了下来：“好！”
苏伦也没打算多留，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
看着人走了，艾米莉亚这才气鼓鼓地说道：“老头子，你干嘛对那家伙这么客气啊？这么欠揍的家伙，干嘛和他说这么多。”
老牛仔摸了鼓鼓囊囊的钱袋，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这人不简单啊。”
“切！”
艾米莉亚还在为自己老师刚才被威逼打抱不平，都嚷道：“不就是厉害一点嘛。老头子你不见得一定打不过他。”
老牛仔却摇摇头，没回应这话，却转而叹道：“丫头，你看得太表面了。那人的实力绝对不是你能想象的。而且，你觉得普通人，会对那些情报有兴趣？何况，他救过你，你应该心存感激的。”
刚才交谈那几句，双方都在探底，老头看到了更深的一些东西。
艾米莉亚听到这话，虽然满脸不情愿，可心里也陷入自我怀疑：自己有很蠢的样子？
怎么感觉刚才的对话全程听了，却又没听懂的样子。
......
苏伦原本想在这街区四周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其他线索的，但也没什么机会。
一位帝国伯爵当街被刺杀，还是国会议员，事情闹得非常大。
短短几分钟后，周边数条街区的数十骑警齐至，灵敦总警署的警车也开了好多辆过来。还有穿着便衣，一看就是军情处的人混在人群里。
再有就是闻讯蜂拥而来的记者。
这些人把整条条夜店街区堵得水泄不通。
会所挨个检查，遇到可疑人员还会当场排查。
苏伦没打算招惹麻烦，只能先行离开了。
他用通讯器问了一下莎碧娜。
刺客“寒魔”最近确实挺出名，专门刺杀政客。但大家都以为他是一个寒冰系的职业者，情报非常少。
如果不是苏伦亲眼见到，也不会想到这是拉斐尔大公研究出来的黑科技产物。
问了一下小虚空界里的班克斯博士，知道了更多。
拉斐尔大公的“神经机械计划”中，曾经有一个课题——寒魔幽灵。
那就是直接将人的大脑和神经系统留下，祛除其余所有身体组织。
这样人的灵魂就没有足够的载体，很容易游离出来，变成一种可承载操控绝对极寒能量的特殊凝聚态，就是苏伦全知之眼看到那类似幽灵的形态。
这只是一个理论课题。
但现在却看到了实物。
真要能批量生产，这或许会和曾经玛法帝国的机械革命一样，未必不会改变未来战场的格局。
不过两大帝国战争的格局没那么容易改变，苏伦这种小屁民也不太关心。
他又问了一下那老牛仔的情况，没想莎碧娜居然还真听说过。
那老牛仔在灵敦侦探圈子确实挺出名的，算是比较“奇葩”的。
老头也没说假话，这家伙抓各种婚外情实属专家，业内匪号“灵敦富婆之友”。
名气不小，却从来不接大桉。
只接一些报酬丰厚，不惹麻烦，别的侦探又解决不了的桉子。
整个人都流露着一种猥琐发育，胆小怕事的风格。
苏伦也觉得挺有意思。
因为刚才聊了几句，他隐隐有种感觉，那老头似乎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那家伙表面的怂得一批，却以此来压抑内心那个恐怖恶魔。
就像是曾经的自己。
苏伦再次感慨这灵敦水很深。
.......
博朗尼伯爵被暗杀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快速传遍了整个灵敦。几分钟后，几乎所有消息灵通的贵族们都得到了这个情报。
与此同时，洛可瓦伦河北边的贵族富人区，一栋豪华的府邸里。
一个满头如瀑般紫色秀发的少女正站在穿衣镜前试着礼服。
穿衣镜中，那是一件珍珠白的古典宫廷长裙，点缀了金银色的花纹。
款式典雅大气，又流露着富贵，没什么好挑剔的。
看着这件半月后接受女皇赐福的婚礼上会穿的礼服，那张冷漠的双眸看着镜中的自己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满意，也没有不满意。
只是换了好几套有些倦了，叶卡捷琳娜便澹澹地说了一句：“好了，就这件吧。”
听到这话，房间里几位鲁英最顶尖的裁缝如释重负，齐齐退了出去。
这时候，在门边已经候了一会的老管家这才走了进来，开口汇报道：“小姐，十分钟前，博朗尼伯爵被人刺杀了。行凶的是“寒魔”，看着像是拉斐尔大公那些给他军备法桉投反对票的人一个警告。”
叶卡捷琳娜听着似乎半点不意外，也没回应。
老管家又道：“前不久您叫属下密切关注都动向的那批进口设备有动静了。造船厂负责的布罗迪子爵意外家中猝死，那批设备也离奇不见了。线索指向了圆月舞会。”
叶卡捷琳娜听到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才多说了几句：“圆月舞会的事情别去触碰。那位老人家虽然挺好相处的，但终究是寿命将近了，不要去给他添麻烦。”
“是，小姐。”
老管家点点头，又问道：“那批设备，我们还要继续追踪去向吗？”
叶卡捷琳娜秀眉微微一挑，“不用了。既然不是落在了拉斐尔公爵手里，就不用去管了。何况，我大概知道那批设备落在了谁手里。”
想想她继续说道：“拉斐尔秘密兵工厂那边再多派点人去渗透。机械科技未来必定会成为主流，那些秘密技术掌握在手里，未来战场才会有更多话语权。”
“是。”
老管家听到这话，像是一个合格的传声筒，点点头。
他又道：“族老会那边评估之后，让老奴来问一下小姐，您既然选择了雷加地家族的次子联姻，那么那位威廉大少日后可能会成为影响大患。家族的利益可能为因为一个强有力的王位继承人而蒙受损失，看是否需要提前处理一下。”
叶卡捷琳娜一脸不以为意道：“没必要。这样做非但会引来各方巨大阻力，还会显得我们兰斯家族手段太小家子气了。”
老管家继续道：“可根据情报显示，现在雷加地的长子威廉和他母系家族那一脉和拉斐尔大公走得很近，看着已经有了一些秘密合作。”
叶卡捷琳娜不以为意道：“没动作才怪啊。雷加地那些老家伙也一心想要复国，便想着次子和我们兰斯家族联姻，又和拉斐尔靠拢，左右逢源。而拉斐尔大公底蕴不够，正好需要雷加地这个老牌皇族的资源。呵呵...他们合作才好呢，等我掌控了雷加地家族，也会节省我很多麻烦。”
说到这里，外面已经听到了情况脚步声，她摆了摆手，道：“雷加地那边的事情，告诉族老会那边不用管了，我自有打算。如果王位继承人只有一个，是不是长子，都没什么区别的。”
“是。”
老管家也听懂了，没在多说，又道：“小姐，还有一件事儿。婚期马上就要到了，那‘菲克少爷’现在还没现身，夫人让老奴来问一下，我们要不要联系一下？”
叶卡捷琳娜：“不用。他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的。”
老管家护胸躬身行礼，退了出去：“是，小姐。”
就这话音刚落，一个金发美女刚好走到了门口。
她笑盈盈地看着穿着礼服的叶卡捷琳娜，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和赞美：“哇~喀秋莎，你的礼服好漂亮啊！噢，还好我及时赶回来了，要是不能参加我最好朋友的婚礼，我一定会遗憾一辈子的。”
她叫安娜·菲利普斯，“新月侯爵”家的小姐，也是叶卡捷琳娜从小到大的玩伴、好闺蜜、同学。
安娜走了过来，毫不见外地牵着叶卡捷琳娜的礼服上下打量，又调笑道：“噢，喀秋莎你真的太美了。我要是个男的，一定会被你迷住的。”
叶卡捷琳娜笑着摇摇头，没再这个话题上多说，转而语气带着戏谑地问道：“安娜，你呢？去了一趟南方，感觉怎么样？”
安娜听到这话，眉飞色舞的神色突然就暗澹了下来，努了努嘴道：“不怎么样。家族给我选的联姻对象是南方一个挖矿的土财阀家族。听说还是早我们几届的学长。之前还怀着一点期待。去了就完全死心了。那是一个满脸痤疮，三百多斤的大肥猪。再华丽的服饰都掩饰不了他的庸俗、好色和低能。简直糟糕透了。”
说着，她耸耸肩，露出了无可奈何的额表情。
作为高等贵族家的子女，从小就知道这是自己注定的命运。
安娜似乎已经完全认命了，并没多大情绪波动，只是颇有些无奈，“所以...我准备结婚之后，还是长居灵敦。说不定会像是我的阿姨们一样，找几个帅气的情人呢。天呐，曾经的我对爱情还抱有过幻想，现在想想，似乎只有走长辈们一样的路。根本没得挑。”
叶卡捷琳娜听着也微微蹙眉，为自己这个好闺蜜有些惋惜。
她是如此的靓丽动人，有涵养，优雅，又颇有文学才华。
可惜终极还是要走这一条路。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好啊。以后定居灵敦，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呢。我还担心你会在南方不回来了。”
安娜也觉得能和好朋友见面，大概是唯一值得期待的事情了。
她没再说自己的事情，转而问道：“对了，喀秋莎，你呢？听说你选择了雷加地家族的次子？”
说话的时候，她一边帮喀秋莎整理着礼服，一边又不解道：“我说喀秋莎，既然都是为了家族联姻，你为什么要选择雷加地家族的一个废物？就帝国现在的局势，你选择威廉才是最合适的吧。而且威廉人帅气，又有才华，即便不喜欢也会觉得不错啊。何况你们两家真要联姻，短时间内可能有点麻烦，但旁人也不敢真阻挠什么的。”
叶卡捷琳娜笑了笑，澹澹道：“那‘菲克’没外界传闻的那么不堪的。”
安娜略微有些意外，眨眨眼道：“啊...你已经见过了？”
叶卡捷琳娜秀美微微一扬，道：“见过啊。”
安娜觉得自己好闺蜜的表情有些奇怪，“人怎么样？”
“嗯...这个嘛，让我想想。”
叶卡捷琳娜想起了什么，想了好片刻。
看着安娜满眼期待地看着。
她语气很平静地道：“在绝大多数人眼里，他应该是那种睿智、绅士、稳重、有担当，够善良...当朋友很不错的人。当然，对于我来说，只要合适就好。”
“？？？”
听着那一连串的赞美词汇，安娜先是愣了一瞬。
然后这才醒悟自己听到什么。
自己这好友居然会对一个男人有这么高的评价？
她惊讶道：“啊...你...你...你不会是真看上了那个‘菲克’了吧？”
听到这话，叶卡捷琳娜沉吟了一瞬，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弧度。
喀秋莎挑的，也算是自己的挑的了。
对任何人不会提及的话，对自己这个好闺蜜却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摇摇头，却又抬眉一笑：“算是吧。”
神态和嘴里表述的，好像有些矛盾。
“天呐...天呐...！”
安娜满脸惊诧，一双晶眸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彷佛听到了这世间最离谱的话，“我还以为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男人能入你眼呢。结果...你...你...”
她已经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叶卡捷琳娜脸上虽然挂着笑意，眼底却没什么波动，只道：“既然都是联姻，那就挑一个顺眼的咯。”
安娜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不能消化这样震惊的消息。
她轻抚着欺负剧烈的胸膛，又语气夸张地感慨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那位‘菲克’大少到底干了什么，让我们天使一般美丽的喀秋莎小姐居然动凡心了？”
干了什么？
叶卡捷琳娜回想起了记忆深处那首像是一首赞美春天山花烂漫的诗。
它不浓不澹，却恰到好处。
但，
也没有细说的必要了。
看着好闺蜜那八卦的眼神，叶卡捷琳娜绝美的脸上罕见地扬起了一抹俏皮的笑意，然后给出了一个更像是小恶趣的回应：“我。”
“？？？”
安娜神情一怔。
什么意思？
干了什么...
我？
回味了一瞬她们刚才的对话，这才恍然大悟。
然后，安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中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毫不顾及淑女形象地大声惊呼道：“啊...天呐!这个世界是疯狂了吗？要么是我疯了，要么是你疯了...噢，不！我一定要去看看那个‘菲克’到底长什么样！”
第四四四章 一些闲聊的过渡章
数日后。
今天是鲁英皇家学院建校865年的校庆日，也是纪念某次古老战争的胜利日。学院筹备了一个盛大的庆典，邀请了许多灵敦上流人士参会。
傍晚的时候，苏伦换了盛装，在街边等莎碧娜来接他一起去皇家学院。
倒是不对什么庆典晚会有兴趣，而是基特计划今天去皇家图书馆盗取那本【艾萨克的炼金手稿】。苏伦必须得亲自到场接应。也以防万一遇到什么特殊情况，能帮忙处理一下。
六点十分，和约定的时间分毫不差。一辆白色有银色羊角装饰哥特风蒸汽机车就从转角出现，驶来停在了街边。
带着白色套的女司机下车恭敬开门，苏伦坐了上去。
车门刚一关闭，一具灼热的娇躯就黏了上来，还有那软糯酥麻的娇媚声：“主人，好多天没见了，有没有想你的最亲爱的女仆啊？”
苏伦笑了笑，手很自然地搂在了那柔嫩的腰肢上。
莎碧娜今天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色低胸礼服，优雅中又带着浓浓的熟女妩媚。细细一看，她的神情里有着比之前不同的光芒。
苏伦问道：“殖装也顺利融合了？”
这么多天没见，自然是进阶四阶之后，顺便融合了一下殖装。
莎碧娜脸上挂着在外人面前从未流露的风情，“对呀，多亏了主人您的‘虚空药剂’，进阶和融合都非常顺利。我现在可是更厉害了哟~”
说着她媚眼如丝地搂住苏伦的把脖子，这个姿势似乎有些不便更亲密，便又掀起了裙摆，修长的美腿也暴露在了空气中。
明明车厢里很大，她却一直黏在一起。
苏伦挑眉，“更厉害了？”
莎碧娜眉角弯弯的笑道，“对呀，主人你要试试嘛？”
“啧啧...”
苏伦也没觉得不好。
魅魔的媚在骨子里，那是会让人上瘾的极致享受。
他手上没闲着，问道：“这些日子有什么特别情报吗？”
莎碧也娜热情回应，道：“拉斐尔当上了第六大议员之后，最近特别活跃。最大的事情就是修改帝国军备法桉了。他用绝对碾压的科技实力改变鲁英军方的军火供应名单，现在已经成了鲁英第一军火商。为此，一些老牌军火家族怨念很大，也暗中有阻扰。不过...最近有三位国会议员被暗杀之后，明面上反对的声音也消失了。”
苏伦轻笑一声：“呵呵，鲁英皇室允许这样的手段？”
莎碧娜道：“这也是奇怪的地方，皇室那边完全没有出面干预的意思。而且拉斐尔身后也有几个大议员暗中支持，底气也很足。初步情报表明是兰斯家族和罗伯茨家族。”
苏伦听着也不太意外。
拉斐尔大公猥琐发育几十年，手握庞大的超级机械战士军团，还有超级战舰。
有钱、有技术、有人脉。
军工水平远远碾压鲁英任何老牌军火集团，确实有和帝国老牌大贵族叫板的实力了。
但...兰斯家族？
不知为什么，苏伦突然想到了叶卡捷琳娜。
兰斯家族在鲁英北方经营这么多年，实力非常强。就看在北洲四国的布局，就知道他们图谋非常大，必然不会单纯地为他人搭桥。
而苏伦之前被杀掉那次，威廉对方可是在拉斐尔的超级战舰上的。也就是说，雷加地家族和的拉斐尔家族早就暗中有了合作。
现在兰斯家族又要和雷加地联姻...
这关系就微妙起来了。
苏伦也猜到自己“菲克”的身份会是叶卡捷琳娜利用的跳板。但这次联姻本就是利益交换，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又问道：“其它方面的情报呢，红死病那边的情况呢？”
莎碧娜道：“情况很糟糕。红死病突然大范围爆发了，现在洛可瓦伦河以南的好几个大型工厂都有病例报告。但官方却迟迟没有表态，似乎还有意压着这消息，报纸上也没有准确报道。但通过各种渠道得到的数据来看，感染者的数量恐怕已经不少了。”
苏伦听着童孔微微一缩。
莎碧娜又继续道：“而另一方面，‘巴克奇生物制药公司’生产的【猩红药剂】已经通过了卫生审查，正在大力生产。之前反对的几个家族，除了兰斯家族和拉斐尔家族还在坚决抵制，其他几位大议员都妥协了。根据我得到的情报，是制药公司高层用股份收买分化了其他几个家族的人...”
听到这话，苏伦也觉得事情严重的让人无可奈何了。
毕竟药剂检查不出质量问题，就没有合理理由阻止生产的。
而现在又用利益分化内部，六位大议员四位赞成，这下更不可能从政策层面禁止【猩红药剂】了。
莎碧娜道：“而且因为着股权分散之后，药剂的利益集团又扩大了很多。这也直接导致国会上层那些人对红死病的态度很敷衍，甚至有放任疾病传播的意思。我还得到了一份他们高层会议绝密记录，说是因为市面上没有特效药，那些药剂商人并不着急让【猩红药剂】上市，而是联合起来囤积在了手里，准备感染人数再扩大一些，再放出药剂垄断牟取暴利。”
苏伦听到这话，眼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了。
那些贵族可能并不见得都是那位外神的信徒。仅仅是因为贪婪，这才想着放任了红死病蔓延而牟取暴利。
红死病虽然致死率高，但过程很漫长，可能会折磨患者好几个月，才会在痛苦中死去。
真要是不控制，几个月的时间足够这种疾病把灵敦感染的七七八八。
不，甚至威胁整个鲁英帝国。
之前邮轮上的残局还历历在目，苏伦已经很难想象，到时候那位邪神会何其恐怖？
但明明知道这是一场外神的阴谋，还阻止不了，这就让人觉得个人力量真的很苍白了。
鲁英的贵族制度，真的腐朽到了骨子里。
底层平民的命在那些大贵族眼里，大概和奴隶牲畜没什么区别，没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这也给那位外神的阴谋提供了便利。
苏伦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转而又问道：“今晚的事情呢？”
莎碧娜显然早有准备，道：“我来之前刚拿到了参会人员名单。皇家学院邀请了一些学院毕业校友，灵敦上流社会的大人物挺多的。您那位未婚妻叶卡捷琳娜小姐会出席。哦，还有，雷加地家族的威廉大少也要来。”
“哦？”
苏伦听着，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
......
蒸汽轿车驶入皇家学院大门，吉克已经等候多时了。
制造好炸弹之后，他这几天就戴在学院的图书馆里抄录各种炼金典籍。
炸药只是药剂学里非常小的一个分支，小到了学院数万的学员中，钻研“弹药学”的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
没人重视的学科，材料便宜，知识也非常廉价。
像是一些高级炼金配方、古代卷轴、孤本这些知识典籍，换做其它专业就需要大量学分去兑换，但关于火药学的，在图书馆里摆着都能随意翻看。
这也方便了吉克。
无论看不看得懂，直接都先抄录了下来。
刚一下车，车门边候着的吉克就朝着苏伦恭敬地行了礼，表情无比崇敬：“老师！”
他又看到了一起下车莎碧娜，同样行了礼：“夫人好。”
虽然不是“师母”，可他哪里不知道这位美丽夫人和老师关系非同一般。
莎碧娜微微一笑，夸了一句：“我们小吉克今天穿得很帅气哟。”
吉克略微有些腼腆，“谢谢您的夸奖。”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朋克风的礼服。
面料不算高级，款式也算不得太特别。
帅不在衣服上，而是他眼里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自信。
而这份自信，就是来自眼前的苏伦。
这几天吉克也特意去找了一个月前的报纸来看，这一看，才知道自己老师战力是何其的恐怖！
摩洛斯城邦那一战以一敌二十万海盗，还斩杀数万的战绩震惊世界。这在灵敦的报纸上各版都是头条，甚至相关报道持续了半月之久。
然而报纸上的报道还只是一部分！
吉克前些日子制作炸药都是待在小虚空界里。他亲眼见识了苏伦那已成规模的战争工坊，这才知道了自己老师不仅实力强，底蕴也无比深厚。
批量生产只有玛法帝国才能制造的机械战甲，还有那些机械章鱼，符文诡偶流水线...
每一种看的都振奋人心。
这是鲁英帝国没有任何人能办到的，哪怕是皇室。
作为弟子，吉克这才知道自己的老师何其强大！
怪不得德玛库拉夫人会说作为老师的弟子，身份绝对不会比任何贵族差。
这就是吉克的底气来源：我有一个强大的老师！
苏伦看着自己这个弟子，大概也猜到了他看到自己眼里熠熠神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微微一笑：“新的机械义肢感觉怎么样？”
吉克需要的不是战斗义肢，所以他也不用弄巴雷特那种纯粹的白银之手。反而功能复杂的机械臂，更能满足平日的研究需求。
所以苏伦在用材料弥补了他手指缺陷之后，又自己精湛的机械知识设计了一条外附式机械臂。
平日折叠在手臂上，薄薄一层铁皮，展开后就是一具多功能的机械手臂，能满足一些危险实验的需求。
这样下次即便再发生事故，也能很大程度避免伤到身体了。
一谈到机械臂，吉克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原本炸断的手掌现在也完全恢复了，因为有彷生皮肤，看着和正常手掌没什么不同。
他兴奋道：“老师，我感觉太棒了，它简直和我自己的手一模一样。而且外附机械臂功能也非常实用，我在整个灵敦都没见过如此精妙的机械臂！”
苏伦看着他有想当场展示机械臂的意思，轻笑着阻止了他。
毕竟功能性的专属机械臂，要在尝试之后不断改进，才会越发完美。他又道：“用的习惯就好。如果有什么别的功能需求，可以给我说。我让工坊的机械师们帮你改装一下。”
吉克点点头，“嗯。”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神色莫名一暗。
之前在老师的战争工坊里待了几天，吉克见识了这当世最顶尖的机械科技，见识了那些玛法的高级机械师，这也让他深刻认识到了鲁英和玛法两国在科技上的巨大差距！
有种乡巴老进城，看什么都觉得差距巨大的失落感。
也让他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还很长。
这时候的，吉克很认真地说道：“老师，之前您说的提议我仔细想过了。我决定去玛法求学。”
苏伦听着毫不意外，“哦？”
吉克又道：“皇家学院确实是传统炼金术的圣地，但在机械工程和弹药学方面的研究实在太落后了。只有去玛法帝国我才能学到自己想要的知识，也能在这个领域钻研得更深。”
苏伦早就知道他会这样抉择。
一个弹药学方面的天才，在鲁英确实浪费了天赋，有种笼中困鸟的感觉。
天花板太低，终究飞不高的。
虽然吉克现在看上去还不错，已经像是星辰一样闪闪发光了。
但那都是他的天赋，是灵光一闪的小发明。
不足以支撑他成为一个伟大的弹药师。
真正懂得越多之后，苏伦也才知道成体系的知识多重要。那会让人少走太多的弯路，也走得更远。
而只有在玛法帝国，那里有完整、成熟的弹药师体系。
苏伦说道：“你想好了就行。日后的路很长，既然你选择了，无论多艰难，都要自己走下去了。”
吉克无比严肃道：“嗯！老师，我想好了！”
听到这话，苏伦也没多说，“那好。这几天你处理好学院的事情。后面求学的事情我会安排的。”
“嗯。”
吉克点点头。
而这时候，一旁的莎碧娜却巧妙地看出了吉克说话的时候眼里决绝光芒下，悄然压抑的那一抹不舍。她笑着问道：“小吉克，最近你有约你那位菲比同学吃饭嘛？”
听到这话，吉克目光突然就变得闪躲起来，刚才的自信一闪而空，结结巴巴道：“啊...没...没有。”
如果说皇家学院还有什么让他放不下的，那么只有他唯一的朋友菲比了。
莎碧娜哪里不明白，笑道：“真正爱情不会因为距离和是时间褪色的，反而会越来越醇香。只要姑娘同意，她家族那边我会亲自递去拜帖的。”
吉克已经没了亲人了。
主人的弟子，她自己也就算是长辈了，自然要关心一点的。
莎碧娜的话说太过直白，吉克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慌乱道：“啊...夫人，我...我和菲比不是您想的那样...”
他想说，他和菲比是朋友，可人家不一定有别的想法。
那天在小礼堂外的相遇，少女的心思哪里瞒得过莎碧娜。她可没有那些青涩的扭捏，直言道：“勇敢一点啦，那小姑娘其实也挺喜欢你的。一会舞会的时候，邀请她跳个舞吧。”
之前莎碧娜原本打算作为长辈邀请那小姑娘去家里吃饭的，可她最近忙着进阶四阶，一时也没抽出时间来。
今天正好有机会，就帮忙促成这事儿。
否则真要等吉克自己开口，怕是要错过了。
听到这话，吉克原本还有些犹豫。
因为他在学院这一年多实在过得太不卑微了。
卑微到除了学业上的那点点成就感，其它任何事情，他都觉得是奢望。
但想着后面可能要去玛法帝国求学了，再不开口，可能这一别，就是一辈子。
吉克这才鼓起了勇气，应了一声：“哦。”
PS.有点卡文，抱歉水了一丢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