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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命罗     猎人同人-无处不在的龙套生活txt下载     猎人同人-无处不在的龙套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51、第一百四十九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三十八)

    火烫火烫的手掌传来更尖锐的轻微刺痛, 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手, 即使再轻柔, 还是会牵扯到伤口, 赛璐璐睁开了眼睛,金坐在她身边,双手捧着她右手, 眼中有着疼惜和不解。

    “露露,你醒了?你手怎么了?怎么伤的这么重?”

    “叔叔,你回来了?”赛璐璐笑容绽开,习惯性地想撑着沙发坐起身,左手还没碰到沙发, 一双大手从她腰下穿过,将她直接拖抱而起,金阻止的声音也同时响起。“我来, 你手伤到了。”

    “嗯。”赛璐璐被金搂在怀里,舒服地靠着, 他还在小心地查看她的伤势,等着她的回答, 她也的确有一肚子话想说,从早上开始到现在,真的发生太多事了。

    “···所以, 就是这样了。”赛璐璐说完,无奈地笑了笑。

    金听完,摸了摸下巴, “那个雷什么的作弊这事,一定要报给学校知道,让叫什么伊什么的单独去查,既没效率,又容易出问题,我明天就去趟弓箭系。”他三言两语做了决定,顿了顿,金低头摸了摸少女的头发,眉头微拧,“还有那两只箭,虽然光系查下来没事,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让本人来解释这件事更好。”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嗯,随便了,应该是没事的吧。”赛璐璐没什么意见,也知道是以防万一,想起金那一连串的指代词,她微微上仰头,有些好笑地纠正道。“还有,是伊路米和雷菲勒,不是雷什么和伊什么的。”

    “恩恩。”金完全不当一回事的嗯了几声,又提起了另外一件让他在意的事。“你那个锻造系的同学···”

    “是飞坦了。”赛璐璐受不了地打断,白了金一眼,刚才的伊路米和雷菲勒,她只说过一遍,金记不住也就算了,可飞坦她经常向他提起吧,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每次说道飞坦,就只喜欢用‘你那个锻造系的同学’来称呼。

    “好好,是飞坦。”金安抚地摸了摸她头,顺着她讲,停了一下,再次开口。“你那个锻造系的同学,”赛璐璐吐血,只能无语地听着他讲,“我一直不赞成你和他来往,今天发生的事,让我更觉得这想法没错。”

    “为什么?飞坦是个好人。”赛璐璐猛然直起了身,从金的怀抱中脱离,惊讶地回头看他,这是他第一次表明对飞坦的看法,以前一直只是听她说,可从来不接口,让赛璐璐只能隐约觉得金对飞坦的印象一般,但她从来没想过原来金是不喜欢飞坦的,甚至连她和他的交际都不准。

    金拉着一脸疑惑甚至有些不满的赛璐璐再次躺回自己的怀抱,解释道。“以前不希望你们来往,是因为我觉得他的精神太脆弱,你不可能永远照顾他,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只会成为负担,我们以后的生活都是在拿命去拼,虽然我不希望你一直过那样的生活,但现在看来,短期内是无法避免的,这样的话,我不希望你会有一个随时能拖你后腿的人存在。”

    “飞坦不是这样的。”赛璐璐蹙眉反驳。

    “不管是不是,我只看实际能看到的,现实就是一直都是你在保护他,你因为他在锻造系被人孤立了,而我却没看到他有任何长进,一个无法保护女人,只会缩在女人背后的男人,我看不起,也不觉得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出息。”

    “那现在他改变了啊。”赛璐璐急忙道。

    “对,但今天他的表现让我觉得变了比不变更糟糕,我不是说他不可以用暴力迫使他人屈服,虽然我不怎么欣赏这种行为,但这个世界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他变得性子残暴也好,阴狠毒辣也好,都不关我事,但我担心的是改变后的他会对你造成伤害。”

    金瞟了眼不服似乎想说些什么的赛璐璐,做了个压下的手势,

    “你听我说完,一直软弱可期的人,往往自信心不足,自卑感十足,这样的人一旦走上歪路,他对还在寒微时就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你,要么是觉得怨恨,你的存在会让他时时想起他当初的落魄而耿耿于怀,都说大恩成仇,当然,他应该不会这么对你。”依他在赛璐璐后来受伤时一系列的表现就能看出来,金想到这,眉头拧的愈发紧了。

    “可如果变成另外一种就更让我担心了,他会对你产生极其强烈的独占欲,你当初因为他的弱对他太过关注,他也习惯了这种关注,但一旦他变强了,你再没有必要时时留意他,别摇头,至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就好比导师总是对成绩最好和最差的关注有加,而忽略中间的,一旦他感觉到你不如以前那么时刻注意他,这份独占欲会让他生气,会要求你继续像以前一样对他,甚至会无法控制地伤害你。”

    看赛璐璐依旧迷茫地看着他,显然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只要继续像以前一样关心他不就好了,金不由深吸一口气,直接挑明了。

    “你明白吗?他是男人,而你是女人,我担心这种独占欲在将来会变成对你的爱恋,他以前没有这种将愿望变成现实的能力,可现在就未必了。”

    赛璐璐微张着嘴,她被金的话搞的有些混乱,金说的似乎有些哪里不对,可又有哪里好像没错,但他的意思还是让赛璐璐理解了,就是让她离飞坦远点,可是,可是她怎么能因为这莫须有的猜测就这样失去一个朋友呢?赛璐璐心头一时间无比烦闷,她既不想否定金的意见,让他难过,也不想飞坦就这么被定了性。

    良久,赛璐璐才闷声憋出了一句话。“叔叔,飞坦他是我的朋友。”

    金叹息一声。“我不想这么说你的朋友,但露露,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的话。”

    赛璐璐低头不说话,一声笃笃敲门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寂,金暗自撇了撇嘴,又来了,这也是两个让他觉得极其不爽的赛璐璐的‘朋友’,只是不知道来的是哪个?

    “是侠客或是鲁西鲁同学来了吧?”赛璐璐想起身,金将她扶正在沙发上坐好,阻止道:“我去开门。”

    大门外,库洛洛优雅地冲着他微笑,金立刻拉长了脸,声音硬邦邦地低声道。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来,蹭饭蹭的很理所当然。”

    “呵呵,你怎么不说的大声一点,好让你的侄女也听一听呢?”库洛洛轻笑着,完全不将金的臭脸当回事,甚至还故意在侄女两字上咬了重音。

    金脸色黑了,不是为了赛璐璐,他能继续忍受这两个经常登堂入室吗?能迟迟不敢发表自己对飞坦的微词吗?要不是因为他不想让赛璐璐觉得他对她的每个朋友都有意见,他老早就赶人走了,还轮得到库洛洛这小子在这里有恃无恐地气他?

    “你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金微微咬牙后,回到了正常音量,“今天没饭吃了,露露手受伤了。”

    “受伤?”库洛洛眉头微挑,笑容敛起,抬眸向里看去,脚步也跟着往里走,不忘很假地和金客套了一句。“不介意我进去探望一下吧。”

    “要看就看吧。”金翻了个白眼,侧身让过后,澎地一声将门关上。

    回头时,库洛洛已经蹲在沙发前,捧着赛璐璐的手在那里嘘寒问暖了,金立马蹬蹬地走了过去,大马金刀地,抱臂往库洛洛身后一站,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行为。

    库洛洛觉得自己的后脑勺似乎要冒烟了,显然某人的目光很‘炽热’,他有些好笑,抬眸正想询问赛璐璐到底怎么伤的,大门外传来侠客的喊声和拍门声。

    “露露,你在吗?我是侠客。”

    “啧,这下可来齐了。”金望天翻了下眼睛,还是走去开门。

    侠客大包小包地走了进来,还没看到人,就嚷嚷道。

    “露露,听说你手受伤了,要不要紧?我买了晚饭一起吃。”

    “你消息真够灵通的啊,实在是太有心了。”金含着惊讶地讽了一句。

    “那是。”侠客只当是夸奖听了,毫无谦虚地一耸肩,举了举手中的东西后,放在了桌上,看了看已经站起的库洛洛,笑眯眯道。“感谢我吧,我可是连你和库洛洛的晚饭都买了。”

    “那还真是谢谢了。”金哼哼着道谢,库洛洛也冲着侠客点头微笑。

    赛璐璐走了过来,嘴里回答着侠客之前的提问,眼睛却是好奇地瞅了瞅袋子里的东西,发觉是薄饼、沙拉和浓汤之类的东西。

    “手还好了,没什么大事的,谢谢你啊侠客,我还在想今天要出去吃了呢。”

    “塞洛斯可不是这么说的,奥,塞洛斯就是医务室今天给你包扎的人,我和他挺熟。”看赛璐璐疑惑地望着他,侠客补充说明,也顺便解释了他为什么会知道赛璐璐受伤的原因。

    “他说你的伤很重,将来有可能会影响筋骨,我特地做了几瓶强化骨骼和筋膜的药剂。”

    “谢谢你啊,侠客。”赛璐璐笑道。

    侠客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三瓶红色的药剂,金立刻伸手去讨,侠客攥着瓶子不想给,可被金劈手夺过,他嘴里还哈哈笑着,真假对半的,客气地拍了几下侠客的肩膀。

    “麻烦了麻烦了,我会喂露露喝的,你要是方便,再多做一些能帮她恢复的药吧。”

    侠客的手暗自甩了下,这家伙野人嘛,力气这么大,他笑容微微扭曲着道,“不用你说,为了露露我会做的。”

    库洛洛走过他们身边,拉着赛璐璐的胳膊在餐桌边坐好,和煦的笑容很迷人。“吃饭吧,我来分食物,露露要吃什么?”他打开了纸袋,看了起来,“有田园沙拉,鸡肉沙拉和腌三文鱼沙拉,汤,嗯,我看看,玉米汤,洋葱汤,还有南瓜汤”

    这个借花献佛的家伙!侠客立刻不再理会金,冲了过去。“露露,这家的洋葱牛肉薄饼味道一流奥,你尝尝这个吧,南瓜汤也是他们的招牌,沙拉的话,嗯,你受伤的话,还是多吃点蔬菜吧,就田园沙拉了!”

    他快手快脚地替赛璐璐做了决定,将食物一一拿了出来,被夺了工作的库洛洛也不生气,笑笑,拿出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在桌上放好后也坐了下来。

    金和侠客两人将食物也分好坐下后,问题又来了,赛璐璐还没对自己如何吃饭表示发愁,库洛洛已经动作从容但神速地叉起一片番茄和黄瓜,递到了赛璐璐唇边,微笑着道。

    “你手不方便,我喂你吃吧。”

    金和侠客立时懊恼地在心中直喊失策,他们为什么要弄那些比较慢的食物,金看了看手中的调羹,他刚勺了一调羹南瓜浓汤,正在吹凉,侠客是才切完一块肉馅薄饼,刚刚叉起,两人瞪着库洛洛,齐齐在心中骂了一声阴险。

    赛璐璐尴尬地看着那只叉子,“鲁西鲁同学,太麻烦你了了,还是让我叔叔喂吧。”

    她现在肯定要人喂,可她却不觉得自己和库洛洛的关系有好到可以随她指使,让她放开的地步,其实让金喂她都觉得有点过于麻烦他而不好意思,可这里关系最亲近的也就只有他了。

    金的心情立时由多云转晴,得意地瞥了库洛洛和侠客一眼,他笑呵呵地将汤勺送到了赛璐璐嘴边,嘴里还说着:“是啊是啊,鲁西鲁同学,你自己吃着就好,露露是我的侄女,不劳你操心了。”

    库洛洛淡然一笑,收回了叉子,“露露你可说错了,我今天不喂是无所谓,可你叔叔不可能整天跟着你吧,你在空间系和炼金系的时候,还是需要我和侠客的帮忙吧。”

    库洛洛话中不忘扯上侠客,没达到目的之前,有个同条战线的还是很有帮助的,果然,侠客已经连声附和了。

    “是啊是啊,露露,以后你在炼金系时的吃饭和换药就包给我了。”

    赛璐璐这才发现,不是她说不麻烦就能不麻烦别人的,金在旁边不是很有信心地死撑着。

    “我可以赶去空间系和炼金系的。”

    库洛洛笑了笑,多说无益,这可不是金说能挤出时间就一定能挤出的,忙起来不同系的几天见不上一面都是可能的。

    赛璐璐叹气低头,“到我伤好为止,要经常麻烦鲁西鲁同学和侠客了,谢谢了。”

    “不麻烦的了,我很乐意奥~”侠客笑眯眯。

    “不用客气。”库洛洛微微一笑。

    金被他们这么来了一下,一头乌云罩顶地喂完了饭,在送库洛洛和侠客离开,经过厕所时,才忽然醒悟,他立刻豁然开朗,哈哈笑了起来。

    “天色晚了,也不留你们了,大家都早点洗洗睡了吧。”

    “!”侠客反应极快,瞬时领悟了金的言外之意,但也只能拳头发痒,暗自不爽。

    库洛洛无奈地笑笑,他自然早就想到了,所以才在吃饭时故意让金郁闷,算是‘我不好过,也让你不好过’一下,可没想到金明白的倒快,当下只能模糊地警告一下。

    “她受伤可经不起折腾。”

    送走了两人,金快速收拾了厨余和桌子,将侠客送的药水喂进去一瓶后,装作极其自然随意地说了一句。

    “露露,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被问话的少女在微怔后,忽地脸上如霞染,绯红一片,结结巴巴地,语无伦次起来。

    “我自己···,叔叔你···,要么不···,海兰薇···”

    金很顺畅地解读完了赛璐璐破碎语言下的涵义,迅速坚决地一一挡回了借口。“你自己肯定不能洗,我替你洗,不可以不洗,你想臭掉吗?最后,你不可能麻烦海兰薇替你洗三个月的澡吧。”

    赛璐璐语塞,可就这么安排,又总觉得无法彻底放开,脸上也相应地浮现了挣扎之色,金看在眼里,刻意露出了一丝伤心的表情。语气低落道。

    “你介意我替你洗澡?露露,你是不是后悔了,嫌叔叔太老了?是啊,库洛洛和侠客都年轻帅气,你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金黯然自弃地垂下了肩膀,萧瑟地转身,赛璐璐一见他想歪了,立时急了,

    “关他们俩什么事了,我只是,只是”她微带窘迫地视线四处瞄着,好似能减轻这难说的尴尬,“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心理上总觉得过不去这关,可是!”赛璐璐猛然抬头,加重音强调道,“我绝对没有嫌弃叔叔你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后,逐渐化为坚定,赛璐璐眼一闭牙一咬,道。“叔叔,你替我洗吧。”

    “好。”金回过头,看着少女,尽量保持平静地回答,走去浴室放水的脚步却轻松起来,她果然不逼一逼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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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会替换部分

    小剧场 水见式

    很久后的某一天,平静的晚餐时间前,赛璐璐在厨房忙活,众人在客厅各自找乐趣打发时间。

    “哎哟,没有了,真是麻烦。”赛璐璐晃荡着着某个空瓶子,瞧着锅里的一道菜,微微苦恼,沉思片刻,叮地一声,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兴冲冲冲出厨房,赛璐璐笑盈盈地朝西索走去。

    “西索,帮我做件事行吗?”

    坐在沙发前地板上叠着扑克塔楼的某变态优雅地起身,肆意地扭扭腰,风骚的扭头一笑。“没问题奥,小璐璐要我做什么?”

    “这个···”赛璐璐微微笑着举起手中的东西。

    一只玻璃杯,上面飘着一片树叶。

    “水见式?”西索挑眉。

    看书的库洛洛,玩电脑的侠客,正在进行双人对战游戏的飞坦和伊路米立刻竖起耳朵,分神留意,金直接凑了过来,兴致勃勃道。“要做水见式啊?”

    “是啊,拜托了。”赛璐璐只看西索,双手合十恳求着。

    “嗯哼,怎么小璐璐突然对念力感兴趣了?以前和你说起时可是没什么反应啊。”西索略带玩味的看看赛璐璐,爽快地接过玻璃杯置于茶几上。“好哟,就让你见识见识吧。”

    发动炼,三秒后,西索放下手。“好了哟~”

    金率先出手,评价道。“又酸又甜,水平很不错啊。”

    赛璐璐手指蘸了一点水,放入口中,眼中放出惊喜的光芒,“真的像你以前说的那样啊,西索,你真是太厉害了。”

    “嗯哼,那当然~”被赛璐璐崇拜光线击中的西索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得意地叉腰,一撩头发。

    赛璐璐的夸奖让飞坦不爽了,蘸了蘸水,他微尝后,一脸鄙视。“就这种浅淡的变化,也能让你大呼小叫?少见多怪!看我的水见式。”

    西索在一边恶意嘲弄。“妒忌的人真难看奥~”

    “啊,等一···”赛璐璐阻止不及,飞坦已经发动了炼,想想飞坦也是变化系,或许也能派上用场?赛璐璐满怀期待。

    “尝尝吧,我的水见式味道变化程度可是比西索厉害多了。”飞坦放下手,停止炼,将杯子推到了赛璐璐面前,一副既想得到赞赏又故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斜睨着赛璐璐。

    赛璐璐蘸了放嘴里一尝,立时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连忙呸呸好几声,吐舌头呸掉那味道,

    “恶~,又酸又涩又苦又辣,飞坦,你一定是童年生活太凄惨,性格又别扭的不成样子,才让水见式的味道变这么奇怪,都说水见式能测出念系,念系反应人的性格经历,还真是挺准的。”赛璐璐毒舌地吐槽着,果然刚才抱着希望就是一件傻事。

    飞坦脸色漆黑,恼羞成怒,“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如果不虚伪客气你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是吧?”

    “是你让我表现真实的嘛!”赛璐璐根本不怕他。

    “可我没让你动不动就贬低打击毒舌我。”飞坦怒,这女人放开心怀后就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委婉了,随意的一塌糊涂,越来越欠收拾了。

    “好了,不说就是了,对不起了。”赛璐璐立刻低头认错,免得飞坦炸毛,这家伙燃点暴低,真的凶起来还是很有震慑力的,安抚起来更是累人。

    “哼~”飞坦不说话了。

    “可惜赛璐璐都不能学念力,不然真想看看你的水见式是怎么样的?”侠客笑嘻嘻道。

    “就算能学,不是强化系就是操作系吧,左不过水量增多和树叶漂移这两种变化。”库洛洛漫不经心地以权威的语气下了定论。

    西索哼笑。“英雄所见略同奥,库洛洛,我打赌小璐璐更偏强化系一点。”

    “不,像操作系多一些。”伊路米的语气也很定论。

    “嗯哼,打赌吗?”西索对自己的推论也很有自信。

    “赌什么啊,又学不会,也验证不了。”赛璐璐翻了个白眼,转眼看库洛洛。“伊路米和侠客都是操作系,水见式就是树叶移动,金是强化系,水量增多也没什么看头,库洛洛你的水见式是怎么样的?”

    她极其好奇,东拉西扯地,之前拿出玻璃杯的初衷已完全被赛璐璐忘到脑后了,现在只剩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

    “想看?”库洛洛微笑道,赛璐璐先点头,又迟疑:“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也没什么可保密的。”库洛洛莞尔一笑,站起,对着玻璃杯发动了炼,没看过的如伊路米、西索,金也是兴趣满满地看着。

    杯中的水渐渐改变了性质,血红色和黑色的雾气互相缠绕,有如活物一般伸缩扩张着,雾气溢出杯口,蠕动着将整个玻璃杯都罩在了一片血红漆黑中,库洛洛这时停下了炼,由念激发出的雾气立刻消失,茶几上空空如也,玻璃杯已经彻底失去了踪影。

    “吞噬?要不要这么恐怖啊?”赛璐璐呆滞半响,抬眼看一派大家风范,似乎自己这水见式完全不值一提,一脸风轻云淡状的库洛洛,连吐槽都无力了,这心底得有多黑暗,才能出你这种水见式效果啊,果然是反社会反人类的先进典范。

    赛璐璐一脸欲诉未诉,飞坦看在眼里,冷哼一声,话里带刺。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不用憋着的。”

    我傻了我才说,库洛洛可不像你,背后整人阴人一个顶啊,赛璐璐默默别过头,无视他,也无视库洛洛含着戏谑笑意等着她发表什么意见的眼神。

    “你倒是只敢在我面前嚣张。”飞坦恨啊,为什么他就是没团长这种威胁力呢。

    赛璐璐看到厨房,猛然想起。“啊,快,西索,再做一次水见式。”她匆匆又拿出了一只杯子,摆在了西索面前,西索挑挑眉,也懒得再问,二话不说,直接发动了炼。

    “为什么一定要西索的水见式啊?”侠客没有不满,纯粹只是不解。

    “当然是有用啊。”丢下一句话后,赛璐璐就捧着被西索做过水见式的玻璃杯冲进了厨房,留下疑惑的众人,但每个人都有一种预感,背后的真相或许很无聊。

    晚餐时间,答案揭晓,众人无语地吃着甜酸肉,那酸酸甜甜的味道真是让人该死的熟悉呢。

    “所以,你让西索做水见式,就是为了拿他做完后的水当调味料用?”侠客浑身无力,为什么明明代表着这世界高端力量象征的水见式到了赛璐璐手里就立刻被开发出如此平民而寒酸的用法呢。

    “嗯哼,没想到我的水见式还是这么优质的调味酱啊~”西索很陶醉地吃着甜酸肉,可其他人想到这是用西索的水见式调的味,忽然就觉得没了胃口,库洛洛已经放下了刀叉,扶额不语了。

    赛璐璐却很兴奋。“对啊,西索以前胡扯说什么他的爱情就像他的水见式一样酸酸甜甜,充满了甜蜜和心动,虽然完全是乱七八糟不知所云,不过刚才我正好缺酸甜这味料,突然就想到他以前说的,也不过是随便试一试,没想到水见式居然真的可以当甜酸酱用,而且比市面上买的可是好多了,西索,以后这甜酸酱就都交给你了。”

    “我才不要吃用西索的水见式做出来的菜。”飞坦立刻表示激烈反对。

    “其实还是很实用的了。”金大口吃着甜酸肉,表示无所谓。

    “你说西索的水见式很厉害,不是指他的念力能改变水的味道的程度厉害,而是指改造后的水和甜酸酱很像这点很厉害?”伊路米也想明白了。

    “当然了,不然还能是什么?”赛璐璐一脸奇怪反问。

    飞坦:“哼,和她这个念力白痴没说的。”

    总之,在大部分人的反对下,西索的水见式还是没在调味料这个岗位继续发光发热,让赛璐璐可惜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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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无意义的部分,很久以前写的废弃文字。

    当有了意识的第一瞬间,睁开眼睛的赛璐璐首先看到的是蔚蓝无际而又深远的天空,天空与自己间的距离似乎是永远达不到的一样,映衬的自己显得分外的渺小。

    有那么一瞬间,赛璐璐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对着这恒久无边际的蓝色而不停的发呆,她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怔怔的看着天空,想要永远的看下去,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但下一瞬间,她瞬间回忆起了一切,她一下子弹坐起来,看着自己的手,又迅速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目光所及之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远处偶尔有几棵干枯缺乏水分的植物随风摇摆着,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赛璐璐自己一个人。

    赛璐璐迷茫的看着眼前的沙漠,喃喃自语到“我记得我应该已经死了,和爸爸妈妈一起------------”想到自己的父母,赛璐璐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和痛苦,

    “可,为什么我现在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啊”,直起身转头到处查看的赛璐璐看见的依然只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和一望无际的青空,视野所及没有任何除她以外的活物,身上依然穿着自杀时的衣物,除此以外无他物。

    为了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赛璐璐在封存自己的能力后第一次使用了飞翔的能力,她迅速升上天空,站在高高的云端之上,看向远方,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在遥远的南方有一处黑黑的疑似城镇的阴影,赛璐璐朝着南方飞了过去。下方出现了一条公路,路边还有仙人掌之类的植物,不时的有车从公路上面经过,一段公路旁似乎立着块牌子,清楚的印着“naguah highway,burling town,20 miles”。

    “似乎是在哪个国外小镇啊”,赛璐璐心里思索着。

    确认那个burling town已经不远了后,赛璐璐从空中降落了下来,步行走向小镇。这是个有点类似西部电影中的那种沙漠小镇,赛璐璐在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设施还是很现代化的,街上基本没什么人,但停泊的车倒是很多。

    偶尔经过的几个人看上去像是棕色人种,大部分是黑黑的头发,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看样子真的是在国外啊”,赛璐璐打量着那几个人,在观察了一下之后,赛璐璐决定去街边的一家便利店问问。

    刚走入店里,一个外国小伙便热情的朝着赛璐璐笑容满面的打了个招呼“ hello,how are you going?”,

    赛璐璐僵硬的扯出个微笑,回到:am fine”,咽下差点跟着一起脱口而出的and you,赛璐璐继续问道“ can you tellwherei,i think i must lost”,

    外国小伙哈哈大笑了一声,一顿巴拉巴拉,顿时把赛璐璐给讲的晕头转向,赛璐璐只有不停请求对方说慢一点,多说几遍,在一阵吃力的互相沟通甚至翻出了世界地图一阵指指画画后,赛璐璐终于搞清楚这里是墨西哥的一个城镇,而今天是自己自杀后的第二天。在向对方道谢之后,赛璐璐浑浑噩噩的出了便利店,心里满是疑惑,直到一阵饥饿感涌上来才发觉天已经黑了,而自己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她又折回了便利店,尴尬一咬牙,在取了面包和水还顺手拿了份地图以后,硬着头皮发动了心灵控制能力,让那小伙以为自己付钱买了这些东西,赛璐璐冲出了店门,快速的跑离了那家店,在稍远的地方停下后,她还感觉自己整个脸在烧。

    吃了面包后,赛璐璐的精神也振作了起来,开始思考以后的打算,首先肯定是要尽快回到中国,确认父母的情况,然后再做其他打算,想到回到中国,赛璐璐又是感到一阵头疼,现在自己身边没护照,没钱,语言又不怎么通,最近的机场离这边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

    “反正有一有二就是三了,既然用了超能力了,干脆用到底吧,我现在这样也没办法回去啊。”赛璐璐自暴自弃的决定用超能力到底了,想到就做,她迅速的打开了地图,找到了最近一个有机场的城市,记住了名字后发动了瞬间移动能力,如同坐电梯时头重脚轻的失重感,一瞬间之后,赛璐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对照了周边的环境后,确定自己来到了正确的地方,赛璐璐立刻跑向大厅询问处,查询有没有飞往中国的飞机,对于赛璐璐来说,瞬间移动的距离范围有限,不可能一下子瞬移回中国,结果三十分钟后有一班飞机飞往美国纽约,接下来可以转机飞往中国,虽然目的地不在赛璐璐那个城市,但是对归心似箭的赛璐璐来说却无所谓了,赛璐璐在登机时催眠了地勤人员和机舱乘务人员以及她身边几个乘客后顺利混上了飞机,坐在椅子上,她终于放松的吁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和谐部分替换

152、第一百五十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三十九)

    1998年10月, 约路比安大陆, 阿拉瓦公国, 潘哈斯特行省, 荷斯维尔镇,这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镇,和世上绝大多数的无名小镇一样, 没有特产,没有风景,也没有悠久深厚的人文底蕴,但也不与世隔绝,只是——毫无特色的普通!

    所以, 只不过是途经此地的蜘蛛们绝不会想到,这个完全不在他们考量范围的小镇会在半天后,成为他们之后一连串惨绝人寰让人憋气超级丢脸倒霉事件的始发源头。

    事后回想, 所有被牵涉进去的都只想对着自己的好奇心和控制欲骂一声该死的!让你手贱,让你手快, 手贱出大事啊~

    但现在,对此一无所知的蜘蛛们踏入这个城镇的脚步还是轻松又余裕十足的, 作为任务途中的中间休息站,蜘蛛们目标极其明确,直奔镇中心的食宿集中处。

    芬克斯和飞坦走在最前面, 库洛洛处于中心位置,侠客和派克拱卫在两侧,玛奇落在最后, 所有人都是一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样子,毕竟强大的实力决定了很少有能威胁到他们的人事物。

    一步,两步,三步,忽然,所有人脚步一顿,讶异、不可置信在每个人脸上交相闪现,随即被一种凝重和警惕所取代,特攻的芬克斯和飞坦迅速调整至攻击模式,只要有异状,就能发动。

    无他,只因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极其强大、充满扭曲感和深切恶意的念压,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感官中,压迫着他们的呼吸、神经,仿佛只要动一动,就能被那股几乎可说是铺天盖地的力量碾压为尘一样。

    空气似乎都因这种毫无顾忌赤、裸裸展现的不祥而歪曲摇动了,耳边充斥着幻觉般的哀嚎、冤鸣,像是有成百上千人同时在那里怨恨的诅咒着,刻毒的怒骂着,幽怨的低泣着。

    “团长,这人好强的念力,又恶意十足,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派克眉头微蹙,有些担忧地道。

    蜘蛛杀人如麻,他们释放出的念压即使不刻意也会染上一点恶意,可即使是最喜欢用恶意来压迫欺凌对手并享受这种掌控快感的飞坦,在这种扭曲到甚至能让他们产生置身地狱幻觉的念面前,也显得有些不够看。

    飞坦有种微妙的被比下去的感觉,“哼,故弄玄虚!”阴沉沉地嗓音从高高的衣领下透出,不管那人是谁,敢放出这种像是挑衅的念压来,他绝对会让他下场很凄惨,他身上的念力激荡澎湃,与那道古怪念力分庭抗礼似地同样充满了恶意,和一丝兴奋。

    “我们的行踪被人掌握了?”侠客抱臂托着下巴不解地苦思,他负责情报和路线安排,所以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工作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不过,那种恶意,看样子来者不善啊,团长!”他转目看向库洛洛。

    “的确是很惊人,但是否针对我们,还得再看。”库洛洛漆黑深沉的双眸眺望着前方上空,凝在眼中流转,那里一团念压造成的黑色气卷形成了仿佛是恶鬼出笼的恐怖效果。

    芬克斯咔哒咔哒地拧了拧肩膀,抡了抡手臂,眼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嗯?很不错啊,这种念量,可是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强了。”

    “芬克斯,不要大意。”侠客看他一副完全没将对方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由提醒了一句,蜘蛛不畏惧任何人,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但也并非盲目的妄自尊大,明显现在这人的念量总和已经超过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即使是团长似乎也有所不及,就算念量不能代表全部,但只要不出现决定性的经验差距或是能力克制,那这个人比他们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过他们有7个人,那人再强却也只有一个,所以侠客说完后,自动请缨道。“团长,要不要我和芬克斯一起去探探这人来意。”

    “我感觉对方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那念压应该也不是故意放出来的。”玛奇漂亮的金眸微微闪过一丝不确定的迷惑光芒,语带古怪地插口。

    “这种恨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他存在的念压,还不是故意放出来的,那什么才是故意的?玛奇,你这次的直觉不怎么准啊。”芬克斯不以为然。

    “直觉吗?”库洛洛听完所有团员的意见后,沉思地看了看玛奇后,下了决定。“留神注意着,一起去看看。”

    蜘蛛们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步步为营向前,走在他们身边的行人们却都是悠闲自在,孩子的欢笑声,大妈们的招呼聊天声,自然而生活化,甚至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招来了好几个行人奇怪的回头关注。

    此时,蜘蛛和周围的人仿佛是身在了两个时空里,却硬是被安排在了同一处地方,各自看对方的行为都觉得突兀而矛盾。

    “奇怪啊,一般人虽然看不见念,也无法仔细分辨,可这种程度的念压应该早就能让这里的普通人全部都躺下了,为什么他们却似乎完全没感觉的样子?”侠客百思不解地疑问出声,他的话引来了几乎所有蜘蛛的迷茫和更加的警惕。

    库洛洛也无法在此时理出所以然,沉吟下,只是提出了一个可能,能让众人更谨慎些。“注意是不是幻觉型念力者,留意周围。”

    将那个潜在敌人的危险性又拔高了一个层次后,蜘蛛在一条窄巷出口处停了下来,那个强大的令人窒息的念压持有者,就在他们面前圆形广场的一个喷水池边。

    在看清的第一眼,因为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距,所有人一时都被冲击至无语。

    不是那人太过诡异,或是太过特立独行,恰恰相反,那只是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十几岁少女,听上去很普通,但如果只是这样,顶多让他们失望并怀疑,远远达不到无语的程度。

    但眼前这个少女是什么样的?神情腼腆羞怯,看着就是一个乖乖女的样子,五官其实挺秀丽,可惜却面有菜色,两颊消瘦,身无三两肉,细麻杆般的手脚骨头突出,一看就是长期缺食少水营养不良的样子,都已经是十一月了,还只穿着一件缀满补丁的蓝白短袖水手服,秋风一吹,衣服空荡荡地鼓起,更显得少女瘦骨嶙峋,暗淡无光的亚麻黄头发分成两股编成辫子,垂落在肩头,发辫毛糙拧结,像是有段时间没洗过头似的,全身上下,也只有那双浅绿色的眼眸还算清亮,能入人眼了,

    如果说,这是一个难民或乞丐,那完全没有问题,可如果一个释放着汹涌澎湃恶意的念力高手是这个形象,那就太有问题了。

    “喂喂,有没有搞错,是这个小丫头放出来的念压?”芬克斯不敢置信地喃喃。

    “你没眼睛不会看啊,明摆着的事。”飞坦皱眉冷声答,可神色明显也是一副怀疑和不认同。

    “可这也太,流星街刚出来的?”侠客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像啊,那表情也太纯善了点吧。”

    “她身后那是什么?”派克皱眉问。

    “什么?”芬克斯扫了眼少女身后,露出了个稀罕和好奇兼具的表情。“那是什么奇怪的生物?念兽?”

    “用了凝才能看见,是不能具现化的念兽吗?”侠客分析着。

    库洛洛一直维持着凝的状态,从他眼里看去,以那个少女为中心,方圆两百米内,充斥着黑紫色的不详念力,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着,边缘仿佛触手似地伸缩不停,似探非探,而在少女上空,还悬浮着一个一米五十几的‘人’,圆滚滚的肥壮身躯上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黑衣服,手里举着把写着不知是霉还是贫字的折扇,头上戴着顶几乎能压垮他整个人的墨西哥风宽边大草帽,一张像是小孩子的脸庞,却有着深深的黑眼圈,眼角耷拉着,看着就衰到家的样子。

    “这念兽也太丑了,不过和他那个主人倒是搭调,一样穷酸。”侠客嘀咕着,又瞥了眼那少女,这一看,却是眼睛都要突出来了,侠客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有些迷惑地问道。

    “奇怪啊,一个人的穷酸之气和衰气能具现化吗?”

    “嗯,什么?”芬克斯看侠客一脸震惊,也跟着仔细看去,这一看,却也是吃惊不小,

    “那少女身上是怎么回事?”

    刚才没留意,现在再看却发现,和少女周围充斥萦绕着的恶意澎湃冤魂哀嚎百鬼夜行般的黑暗恐怖念压不同,她周身还散发着一股扑面而来挡也挡不住的穷酸倒霉之气,当真是衰气侧漏,霸道威武,与那念压平分秋色,分庭抗礼,甚至隐隐有强压一头之势。

    “这,不能啊,大概是穿着打扮的关系?”派克有些没自信地答。

    “你看见流星街哪个穿的破烂的会有这种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世上没人比他再倒霉的效果?而且,穷酸霉气怎么会比念压还厉害?这不科学!”侠客有些抓狂地抓头。

    飞坦已经沉默地缩在了后面,这样一个极品,再加上那同样极品的念兽,这种低俗庸俗又恶俗的三俗格调,就算再强再凶残,他也完全提不起兴致。

    只有派克还在尽心尽责地表示担心。“人不可貌相,不管怎么说,这个少女散发的念力那么凶恶,一定不像表面展现出来的那样,或许只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

    “格格不入、自相矛盾吗?倒是和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些像啊,呵。”库洛洛阴谋论了。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只有玛奇拧着眉,吞吐犹豫道。

    在旅团纠结时,喷水池前,土气穷酸却又‘穷凶极恶’的‘高手’正眼角含着可疑的水光,四十五度角迎着徐徐下沉的夕阳,仿佛祈祷般将双手合十拢在胸前,一脸深情地吟诵着。薄暮的余光照在她身上,像是打了一个聚光灯似的。

    “我不怕倒霉,不怕贫穷,就算没有钱吃饭也不怕,而且,小变也已经是我的家人了,为了家人,再苦再累都不怕。”

    少女作坚决状,可没过三秒,身子晃了晃,她压着胃部,眼眶那丝水雾渐渐有扩大之势。“可是,好饿~”

    它身边的不明生物怒而挥扇,狠敲在少女头上。“拉拉,不要哭,哭就表示屈服,看,连夕阳公公都在笑你!”它将手搭在少女肩膀上,一手指天,慷慨激昂。

    少女低头,好似极其羞愧地擦擦眼泪,然后猛然抬头,泪中含笑,状似一脸坚强地凝望着夕阳。“对啊,不能哭,会被夕阳公公笑的。”

    不明生物一手叉腰,继续悲壮状:“钱表面上是雪白,内里却像血一般红,那就是让人堕落的原罪,这样的东西我们不需要。”

    “小变,你说的对,钱就是万恶之源。”少女握拳发誓状,可片刻,一丝极其响亮的咕声从她肚子里发出,少女的肩膀微微耷拉了下来,“但是,只要有一点点钱就可以?”

    “拉拉,不可以这么没出息!”不明物再度咆哮,怒铁不成钢又猛抽少女一扇子。

    少女捂着脸,坐在了地上,眼中含泪,一脸宣誓状。“呜,对不起,小变,我错了,我不会屈服的。”

    “他们在演搞笑剧吗?”芬克斯搓了搓胳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比你的冷笑话都冷。”飞坦双手插兜,淡嘲道。

    “嗯,好像是碰上神经病了,还是离远点吧。”侠客点着脸颊,有些不想靠近那个怪异两人组。

    只有库洛洛,淡定地无视了仿佛在演戏的两人,快狠准地直抓重点。“那念兽似乎有独立的智慧,而且,那种几乎具现化的霉气和衰气也是从那念兽身上散发出来的。”

    “咦,这么说来,的确是呢。”侠客睁大了眼睛。

    在旅团还在默默观察顺便揣测的同时,怪异两人组表完态后,已经唉声叹气地朝着他们这个小巷子走来,不明生物拍着穷酸少女的肩膀继续在鼓励安慰着,只是他们身后的念压却完全不配合那似乎格外落魄悲惨凄凉的心酸气氛,依旧肆意地舒卷铺涨着,随着距离的缩短,那股仿若百鬼夜行般的恶意念力也以比刚才更大的威慑力和攻击性压迫着他们,不过,那股让所有人都觉得简直不可理喻的不科学的穷酸霉气也跟着一起向他们侵袭而来就是了。

    “团长。”芬克斯已经有些忍不住地活动了下胳膊,这种念压简直就是□□裸地挑衅。

    “别动。”库洛洛只是下了个简单的指令,深思地看着少女,他已经有些领悟玛奇的意思了,不管这念压到底怎么回事,可这个少女本身却并不存在危险,至少库洛洛可以肯定,这少女甚至完全没注意到他们。

    旅团保持着警惕沉默地站着,少女垂头丧气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就在彼此即将擦肩而过时,少女眼中忽地闪过一丝精光,然后,猛的朝着飞坦扑去。

    “哼!找死!”没想到少女居然先找上了他,飞坦狭长的金眸半是不悦,半是兴奋地微微眯起,冷笑一声,他身形如电,匕首滑落,朝着少女脸上刺去。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动态视力良好地旅团几人就看见少女以匪夷所思地速度直接扑倒在了飞坦脚下,飞坦没想到少女会整个趴地上,收势不及,差点被她绊了一脚,狠狠踩了地上少女的背借力一个空翻后,才在她身后平稳落地。

    那女人怎么回事?飞坦不悦回头,少女撅着屁股,一副超级不雅观姿势地死死按住了地上某个微微发亮的东西,小心翼翼地举起,激动地仿佛中了几百万地欢呼。

    “100戒尼,果然没看错,是100戒尼!”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突然大声呼痛。“唉哟,好痛,好痛,背上好痛,谁踩了我一脚。”

    虽然呼痛,但一点不妨碍她向那不明衰物炫耀,

    “小变,你看,是钱啊,钱,我们今天不会再饿肚子了。”她眼中的光芒亮的足以刺瞎所有人的眼。

    “拉拉”那不明衰物眼中也泛着可疑的水光。

    “小变”

    两人无语凝噎,深情对视三秒,突然抱头痛哭,眼泪齐飞,

    “拉拉(小变),是钱啊,钱,今天我们可以吃饭了,拉面、鸡肉盖饭,或许还能吃上炸猪排饭?”

    不不,100戒尼绝对买不起你说的任何一样东西,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旅团众人都不由在心中吐槽。

    扑街的少女完全无视了旅团几人,继续在那里上演了一出‘感人肺腑’的热剧,高高举着手的少女笑容还没消失,一个路过的男孩忽然经过他们身边,一把推开少女,边嫌弃地大叫一声。

    “霉女,不要挡路。”

    少女被推了个踉跄,手中的银币失手掉落,落地,一路翻滚,少女跳了起来,尖叫着一路追赶,可让库洛洛他们觉得神奇的是,即使少女速度快的如同脱缰的野狗,仿佛饿虎扑食般不停想要扑住那枚翻滚的欢快的硬币,但那硬币硬是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运动轨迹一路逃脱了少女的魔掌,在最后一个弹跳后,毫无眷恋地一头扎进了漆黑的下水道,徒剩少女殷殷挽留的手停在下水道口无力抓空。

    “啊,我的100戒尼?”撕心裂肺般的尖叫配上天崩地裂般地痛不欲生的表情,让人感觉似乎死了全家般凄惨。

    可这种在外人看来,至少在飞坦看来近似白痴的闹剧,却让他本就高炽的怒火愈发暴烈,连库洛洛想要阻止的手势都没看见,直接冲了上去。

    “够了!耍白痴也有个限度!”

    疾风夹带着杀气扑向少女,在众人以为飞坦这一击稳操胜券的时候,少女仿佛若有所觉地,带着满目地迷茫回头看了身后一眼,然后,眼睛瞬间睁大,她猛地向后一跳,飞坦伸手却只和少女的衣角擦肩而过。

    好快!果然是高手,刚才的白痴相果然是故意装的,这丝念头才闪过,哗啦一声,一桶水突然兜头浇下,将他瞬间淋了个透湿。

    什么情况?突如其来的一遭,让飞坦蒙了,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木木地抹了把脸上的水,发梢上的水珠一滴滴地往下落,带着一丝臭烘烘的脚丫子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

153、第一百五十一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四十)

    炼金学院, 三楼, 铭文附魔系, 基础魔纹学的课刚结束, 同学三三两两地散去,赛璐璐吃力地试图用手肘将书拨到自己怀中,突然, 一只手伸过,将书抽走,赛璐璐抬眼看去,侠客笑吟吟地一手托书站在她身前,玩笑道。

    “露露, 早上怎么不等我一起走,害我还找了你一会儿,不是说了, 到你手方便之前,不用客气地尽情使唤我吧。”

    很普通的日常见面, 很普通的问候招呼,可赛璐璐却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 嘭地一声猛然站起退了好大一步,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巨大的动静让两人一霎都有些意外, 赛璐璐立时尴尬地站住,看到她这样,侠客眼中微光一闪, 面上却依旧不露声色微笑着。

    赛璐璐此时懊恼万分,刚才她那过激的反应简直像是欲盖弥彰一样,强自镇定着,她的视线却控制不住地四处游离,言不由衷地说着一听就是谎言的借口。

    “对不起,有点事,就先来了,因为太急了一时没来得及通知你,不好意思让你等我了···”

    赛璐璐越说越小声,最后住了嘴,低下了头,她说谎了,她是故意避开侠客的,早上,在她踏出家门的那瞬间,在她想起侠客和库洛洛的那瞬间,赛璐璐忽然秫了,想到今天会见到那两人,她甚至有种躲在房间里永远不出来的冲动。

    她害怕见到那两人,可为什么要害怕,赛璐璐扪心自问,是因为不好意思而羞于见人?明显不是,是怕他们知道她和叔叔发生了关系?好像是,但为什么怕他们知道?是怕他们知道后会做出什么?不理自己?疏远自己?还是···不再喜欢自己?以后像那样四人聚在一起的时光不会再有?当赛璐璐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硬生生地停止了思考,这个逃避的理由太自私了,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接受。

    赛璐璐感觉的出库洛洛和侠客对自己的好感和兴趣,她也不是瞎子,不至于真的迟钝到没发觉金他们三个每次见面时那笑里藏刀、皮笑肉不笑的虚假和谐,但她却只能装糊涂,虽有侠客和库洛洛从没有明确表示的原因,她不可能刻意地去挑明,金也是知道这点才郁闷,可在她心底深处,更重要的是,她对他们,也有很强烈的好感,有时赛璐璐觉得那甚至已经不单单只能以好感来论,至少她从来不敢去深想她对他们和对金的感觉哪个更深一点,即使她清楚地知道,她和侠客他们才认识没多久!

    当赛璐璐隐约察觉到这点时,极深的罪恶感萦绕着她,所以金的‘循序渐进’赛璐璐接受了,除了喜欢和因内疚而补偿的心理,更因为她已经越来越无法只靠她的自我约束来划清界限,她曾想过和侠客他们断绝来往不见面,是的,单是保持距离是不够的,因为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被吸引,只有见不到才能够完全不想起,可她真的很喜欢大家都在一起的时刻,那时的她总是感觉很开心、很幸福,有时候赛璐璐甚至希望这样的时光能一直继续下去就好了,即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给了自己时限,和金结合的时候,就是斩断自己妄念的时候。

    她以为自己下定了决心,也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但直到早上那一刻,她才发觉那很难,难的让她甚至连踏出家门的勇气都没有,她害怕去面对这件事的后果,所以她鸵鸟了,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赛璐璐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侠客会有些什么反应?不,他应该还不知道才对,不然不会这么自然地和她打招呼,那依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不,这样太差劲了,侠客有知道的权利和选择离开自己的权利,告诉他吧,她已经自私够久了,给他们不该给的希望,装作看不见叔叔的不快,可再这样下去,是对金的背叛,她不想自己变成一个优柔寡断的讨厌女人!

    自我厌弃和歉疚之下,一个冲动,赛璐璐猛地抬起头,就想一股脑地摊开说清楚算了。

    “侠客,其实,我和叔···”

    她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因为她被侠客的脸色给彻底惊到了,可爱的娃娃脸毫无一丝笑容,嫉火和怒色交织着深沉的**布满脸庞,牢牢锁住了她,碧绿的眼眸幽暗冰冷,不时有寒光闪现,让人遍体发凉,那是毫无掩饰的——杀机!

    赛璐璐怔怔地望着他,他知道,他清楚他们发生了关系,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而似乎是发觉她注意到了,侠客瞬间收起了那副可怕的神色,依旧是笑容清爽的阳光好少年一枚,变化自然的仿佛之前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他笑容满面地岔开了话题,只是顺着她的借口讲了下去。

    “呵呵,你叔叔怎么了,不提他了,倒是你,以后就算有事也可以叫上我啊,你现在手不方便,我其他帮不上什么忙,给你搭把手跑个腿还是可以的了。”

    侠客的笑容很真诚,眼中闪着关心,赛璐璐知道这不是虚情假意,可他现在的真实情绪也绝不是风平浪静,还要再继续装下去吗,即使她看见了他刻意隐藏的本性?她其实一直都知道,侠客是带着面具在和她交往,并没有任何明显的恶意,或许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他更容易让她接受,可是,天知道,她并不在乎侠客展现出自己的真性情,就算那真性情不是好人也一样。

    有时候,面对侠客,她会有一种很熟悉的亲近感,那是甚至比自己的叔叔更让她觉得熟悉的亲近感,像是认识了很久一直倾慕着慢慢沉积下来的喜欢,她喜欢侠客的笑容,侠客的活泼健谈,欣赏侠客在团队中游刃有余地担当着智囊和平衡者的角色,更喜欢侠客看似邻家少年般的平易近人好相处,其实却隐藏着冷酷冷血冷心的真实,这种经常出现的莫名其妙、毫无道理的认知与感觉,让她都已经懒得理会来由了,只是理由可以忽视,感觉却无法忽视,所以才矛盾挣扎。

    看着他明明生气却硬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赛璐璐忽然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不觉地就说出了一直想说但说不口的话:

    “侠客,其实你不必如此的,我不值得你这样。”

    这话带着一语双关,侠客眼神闪了闪,才笑道。“这么见外干嘛,我相当乐意为你做这些啊。”

    看侠客还不想放弃面具,赛璐璐沉默了会,才低低地说,“侠客,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要是你,我都···”似乎没想好该用哪个词,赛璐璐顿了下,才继续道:“你这样,我看着心里很不好受。”

    侠客眼中一凝,沉默半响,然后,他的笑容慢慢变了,依旧灿烂,却再不复如邻家少年般的阳光、天真、毫无心机,这是一个沾染着黑暗的笑容,危险又含着诱惑,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味道,温柔但又强势地问道。

    “只要是我,你都什么?不介意?能接受?不讨厌?还是···喜欢?”侠客深深地望进了赛璐璐眼底。

    赛璐璐却逃避地错开了与他的对视,不管是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

    侠客突然一手揽过了她的腰,另一手强硬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赛璐璐仰起头来看着他,赛璐璐吃惊过后,想挣脱,侠客却牢牢箍死了她,他伏低身体,一时间,两人的脸庞近的仿佛他随时都能吻上她,近在咫尺的距离,赛璐璐看见了,侠客的眼中有柔情,可每一丝柔情都混合着掠夺性的光芒,这让他碧绿色的瞳仁看着甚至像狼一般微微闪着绿光。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似乎他们曾经也有过类似的姿势,赛璐璐一瞬间有种似曾相识感,还在恍惚的时候,就听见侠客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露露,你喜欢我的吧。”

    赛璐璐一惊后移开视线,直接否认,“我没有···”,但侠客却只是继续道。

    “其实我之前真的很生气啊,你知不知道要维持刚才那样的笑容有多辛苦,不过,看在你看到我心虚的份上我原谅你,但这是最后一次!”

    侠客的眼中有浓浓的警告,有志在必得的决心,甚至有不择手段的执着,这让他看上去既温柔又冷酷,赛璐璐却没有留意,只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侠客的话她听见了,那之后她要说的话就显得尤为残酷,可是,却不得不说,赛璐璐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绞痛。

    她依旧没有看侠客,只是轻声地说道。“侠客,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侠客听得出赛璐璐是在为昨天的事伤害到了他道歉,他心情略微好转,戏谑道。“既然知道对不起,那你该表示表示吧,空口说白话···”

    侠客的话消失了,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赛璐璐踮起脚尖,捧着他的头,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很甜很软,虽然有些冰冷,他还没来得及惊喜,却看见泪水从少女紧闭的眼角滑落,侠客蓦然觉得一阵心痛,像是从少女心里传过来似的,几乎是绞痛般的感觉,仿佛硬生生割舍掉了什么珍贵的东西,这感觉占据了他整个思想,一时间,他什么想法都消失了,只是愣愣地任由她动作。

    良久,或是很短,侠客已经感觉不出时间了,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退后一步,她的脸色没有轻吻过后的娇艳而明媚,只有毫无血色的苍白,眼神黯淡,不舍、挣扎、留恋交相在眼中闪现,最后,全都隐逸于无,她侧头憋泪强自深吸一口气,再度转回脸时,微红的眼角已藏着倔强和某种觉悟,一脸平静的微笑道,疏离而客气。

    “侠客,一直以来麻烦你了,以后不用了。”

    侠客还沉浸于刚才那奇怪、明显不属于他的莫名心痛中,这种像是被人控制情绪的感觉让他忌惮莫名,直到赛璐璐像是对待个陌生人似的,礼貌地从他手中抱过了书,礼貌地欠身告辞离开后,才像是如梦初醒,回想了下刚才发生的事,一阵势不可挡的怒火从侠客心头熊熊蹿起,这算什么?昨天一晚上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只要想到赛璐璐躺在别人身下娇吟承欢,他心头就有种杀人的嗜血冲动,好不容易,大清早他强行压下情绪,装作无事人一样来见她,她要是完全不在意他的感受,他今天或许就将妒忌恼恨压在心底,慢慢蚕食,伺机而动,可看赛璐璐见到他时那一瞬间的慌乱和之后的表现,人精的侠客又岂能不知道,她是在乎喜欢他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让她知道自己的情绪,可她怎么能够这么狠心!

    “好,不怕你逃避,就怕你不喜欢我,既然喜欢,你休想逃开!”

    侠客一脚踢门而出,几乎要咬牙切齿了,对金的妒忌和憎恶,对赛璐璐的恼怒和无奈,求而不得的**,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杀气如实质般地萦绕在他身周,每个路过他身边的同学在看见他漆黑如锅底的脸色后,都识趣地远远避开。

    不提兀自抓狂的侠客,赛璐璐周身的气压同样低到极点,终于强制性地给自己和侠客之间划出了一道分明的界限并没有让她感到解脱,反而比早上出门时的忐忑不安更觉得心情糟糕透顶,想到从此或许和侠客就成陌路,他不会再经常停留在自己身边,赛璐璐的心中不可遏止的就泛起一股痛楚。

    为什么她就不能单纯地喜欢叔叔呢?为什么总是被那些不知来由的乱七八糟的感情扰乱她的思维!

    想的多了,就没有心思留意脚下了,赛璐璐于是光荣地一脚踩空,从楼梯上一路滚了下去,眼前似乎有无数朵红花闪过,啪啪地一朵朵破裂后又迅速消失,赛璐璐头昏脑胀,等趴在地板上时,她是心也痛,身也痛,浑身疼痛从医务室出来时,她的残障级别又提高了一级,从双手发展到了全身若干处瘀伤、破皮,膝盖、小腿上也缠了两块纱布。

    郁郁地走进了空间系的高塔,赛璐璐一眼就瞥见了在楼梯旁闭目养神的库洛洛,像是在等她的样子,赛璐璐脚步不由停伫了,如果说,侠客站在她面前还只是让她心慌意乱的程度,那库洛洛她是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至于他对她的心思,和什么说清楚之类的想法,更是有如朝露泡影般,在升起念头的那一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库洛洛这人感觉完全不是她能左右的,他要还是不要,不取决于你的想法,只取决于他的想法。

    翘课吧!一秒都没犹豫,赛璐璐拔腿就走,前一秒还异常低落的心情此时却充斥着一种老鼠见到猫的惊恐感,她甚至都没发现自己放轻了手脚,屏住了呼吸,当真像是在做贼似得偷偷往外挪,可惜,天不从人愿,一道醇厚磁性的嗓音定住了她的身体。

    “露露,你要去哪?”

    被发现了,赛璐璐头皮发炸地转身,打着哈哈:“没有,我是突然想起好像没带书···”在库洛洛视线落在她怀中上课用书的‘纯良’表情中,她语声越来越小,“啊哈哈,我真是抱着孩子找孩子,书就在我手上,哈哈。”她尴尬地笑着。

    库洛洛没理会装傻的赛璐璐,只是看着她身上又多出来的伤口,“你身上那些伤哪来的?”

    “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了。”赛璐璐汗颜道。

    库洛洛微有诧异,随即呵的笑了一声,“是吗?也是,倒是我多想了,我还以为···”他言犹未尽,语气意味深长,表情更是高深莫测。

    让赛璐璐听的是心惊肉跳,多想什么啊?以为什么啊?不要话说一半啊!

    库洛洛却干脆地结束了话题,站在浮降台边,微笑着伸出一只手。“行了,走吧。”

    这简直像是恶魔的邀约,赛璐璐极其不想过去,疑神疑鬼地瞅了瞅库洛洛,他表情却自然的很,什么都看不出来,赛璐璐犹豫地将手放到了他手中,两人站稳后,浮降台迅速升高,赛璐璐害怕地闭紧了双眼,忍着恐高的眩晕,她什么时候才能直接破开空间来去自如这塔内啊,心中哀叹着,赛璐璐度日如年地数着秒,可是这次似乎时间格外地长,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库洛洛抱着她跳上平台。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到,赛璐璐实在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只是一眼就晕菜了,他们就停在高空中,而平台还在头上好几米的距离,她立时拽紧了库洛洛的手,腿脚发软,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往他靠去,抖抖索索地开口。

    “鲁西鲁同学,没到地方怎么浮降台就停了,是坏了吗?”

    “我让它停的。”库洛洛淡定自若道,没有如往常那样把她拥入怀中。

    “为什么?”赛璐璐没有心情惊叹库洛洛居然已经掌握了浮降台的升降原理,她现在很害怕,不由自主就想往他身上靠,对于他的话也只是直觉性地反问,并没有经过思考。

    库洛洛却忽然抬头,“塔楼最高处的风景很好,你从来没有看过吧。”

    不,我不想看,没有兴趣,这话还哽在赛璐璐的喉咙里,浮降台却突然动了,以极快的速度往上升去,赛璐璐惊叫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扑过去就像只无尾熊般死死扒住了库洛洛,然后绝望地看着平台从她眼前晃过又消失。

    “只有在这时你才能诚实地抱着我呢。”库洛洛听不出意味的轻笑声在她头顶拂过,赛璐璐有些羞耻,更有些气忿,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她怎么会死抱着他不放。

    脚下的浮降台毫无缓冲地忽然停住了,赛璐璐险些因这急停失去平衡,还好库洛洛的身体始终很稳。

    把扒在自己身上简直像是快狗皮膏药似的赛璐璐扯下来,让她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后,库洛洛双手搭在她肩上,语气轻松地问。

    “怎么样,风景不错吧。”

    高塔的顶端是一整块玻璃构成的圆形穹顶,天空近的仿佛触手可及,俯瞰下方,小半个希萨罗斯的风光就这么以一种大气而瑰丽的姿态呈现在眼前,绿色和蓝色是主色调,绿的是树海,只有几栋不同建筑风格的院系在其中若隐若现,或精巧,或古朴,蓝的是大海,一望无际,这风景的确让人心旷神怡,可前提是她不是在一个高达几千米的高空,下方的落脚点也不是只有可怜的两米宽多一点。

    赛璐璐拼命想要后退,她实在受不了这种面前就是万丈深渊的感觉,可库洛洛抓着她肩膀的手却纹丝不动,就是不让她往后靠。他是故意的!明知道她害怕!察觉到这点后,被恐高症折磨的赛璐璐这下火气也上来了,回答的生硬而敷衍。“是不错,然后呢?我们可以下去了吗?”

    “还不行。”库洛洛的声音听着很温和。

    赛璐璐却几乎要尖叫了,“为什么?鲁西鲁同学,你究竟想干什么?”

    “想和你聊聊。”

    “什么话不可以下去再聊啊?”赛璐璐焦躁冲口道,她现在就像是个摇摆不定的鸭子般,颤颤巍巍的。

    “不可以。”库洛洛悠悠地拒绝。

    “你···”赛璐璐瞪大了眼睛,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勉强笑道。“鲁西鲁同学,别开玩笑了,快点下去吧,马上要上课了吧。”

    库洛洛放开了她的肩膀,赛璐璐心头一喜,还以为他被说动了,连忙转身,却看见库洛洛忽的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双腿肆意地悬在空中,黑发扬起,温润如玉的脸庞好似完全无害,甚至带着些微地孩子气,一脸惬意地吹着海风,和闲适的库洛洛相比,被他这么一坐,落脚的地方更狭小了,只有她一个人站立更是让赛璐璐觉得极度不安全,她浑身发抖地慢慢蹲低身子,哪怕这姿势看着会像是狗一般四肢着地都不在乎了。

    可今天霉神似乎格外钟爱赛璐璐,好不容易等她双腕撑地,膝盖试图着地时,脚尖一滑,她一只脚直接滑出了浮降台,手腕的力气不足以支撑,于是悲剧地,被一只脚的重心一带,她整个下半身都滑出去了,电光火石间,赛璐璐本能地用手抓住了浮降台的边缘,可随即就因手上的剧痛而不由得松了手。

    赛璐璐懵了,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似乎又晃过无数朵红花,啪啪破裂后迅速消失,直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左臂,才像是回到了现实,白毛汗唰地一声全冒了出来,她整个人吊在了空中,双脚乱蹬着,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

    库洛洛单手抓着个人,表情却相当游刃有余,甚至有闲心毒舌。“这样也能出事,你是不是小脑失衡啊?”

    赛璐璐随便他说什么,说的再恶毒都进不到她此时的大脑里。

    “鲁···鲁西鲁同学,拉···拉我上去。”

    少女噙着泪水,脸色苍白,看着甚是楚楚可怜,只要不是铁石心肠都会答应她的要求,可库洛洛却忽然沉吟起来,赛璐璐莫名之余,只能再次颤颤地喊:“鲁西鲁同学?”

    库洛洛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情形似乎更好一点’后,他看向赛璐璐,静静微笑。

    “会拉你上去的,不过先聊会天吧。”

    赛璐璐不敢置信地张大了眼睛,“鲁西鲁同学,你说什么?”

    “库洛洛。”

    “什么?”

    “为什么露露一直称呼我鲁西鲁同学呢?我更想听你叫一声库洛洛啊。”

    完全无视这种千钧一发的诡异情况,库洛洛真的悠闲地闲聊了起来,可赛璐璐却完全没有这种闲情逸致,悬空的越久,虚脱感越强,此时她就算上去也只能是软成一滩烂泥了,她几乎要哭了,库洛洛这明摆着是欺负人啊,可现在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赛璐璐是一丝一毫不满都不敢有,只能放软了语调哀求道。

    “鲁西鲁同学···”

    “是库洛洛”库洛洛不温不火地强调,赛璐璐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改口,

    “库洛洛,不管你想聊什么,我一定陪你聊到底,所以拜托你,先让我上去再说吧。”

    “不好,我觉得这样露露才能说些真话给我听啊。”此时库洛洛的笑容在赛璐璐眼里简直鬼畜到极点,她认命地放弃了。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啊?”

    于是,高空中,就出现了这么一幕诡异的画面,黑发的男子面带微笑惬意地坐着,单手拉着一个少女,少女身体悬空,在风中摇摇摆摆,惊恐交加,欲哭无泪。

    库洛洛思索了下,还是直捣黄龙。“你···和你叔叔做了?”

    第一个问题就触及敏感点,羞耻心让赛璐璐立时又挣扎抵抗起来,“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库洛洛漆黑的眼眸看着她,也不说话,看赛璐璐依旧不配合,他忽然松开了手,赛璐璐身体猛地向下落去,在她惊骇地还没叫出口时,又一把拉住,再次问道。

    “做了吗?”

    被刚才这么一惊吓,赛璐璐真的抽泣了。“呜呜,你明知故问!”

    “我想听你亲口说。”库洛洛不为所动。

    “呜···呜呜,我,我和叔叔···做了。”赛璐璐抽抽噎噎,极其难堪地说出了口。

    “你喜欢你叔叔吗?”

    “喜欢。”这个回答的很爽快。

    “那我呢,你喜欢吗?”

    “···不喜欢!”犹豫一秒,咬牙切齿地回答,更像是报复。

    库洛洛作势要松手,赛璐璐一看那动作,连忙惊声尖叫。“喜欢,喜欢,我喜欢你的,你不要松手。”

    “下次再说谎我就真的放手了。”库洛洛冷静的微笑。

    “你卑鄙!你利用我的弱点,你逼着我说喜欢的。”赛璐璐恨声道,就是不想让库洛洛好过。

    “我松手了。”库洛洛也不介意,讲完后又放开了手。

    虽然知道库洛洛不会真的让她掉下去,可恐高症是完全没有理智可言的,所以赛璐璐再次尖叫地妥协了。“我说谎了,我真的喜欢你。”

    “嘴硬还不是自己吃苦头。”库洛洛再次抓住,这次再拉住,接触的部位已经从赛璐璐的上臂移到手腕了。

    “我和你叔叔,你更喜欢哪一个?”

    犹豫两秒,小心翼翼地,“···你?”

    “露露啊露露,你真的很想让我松手啊。”库洛洛微笑道。

    赛璐璐惊的连忙用几乎全废的右手抓住了库洛洛的手腕,即使手疼也顾不上了,可看库洛洛幽深的眼神盯着自己那只手,似乎完全不介意扒开的样子,她只能泄气的道。

    “我不知道,我分不清更喜欢你们谁多一点。”

    看库洛洛在思索的样子,赛璐璐紧张地补充。“我说真的,我没有说谎。”

    库洛洛盯着赛璐璐的眼睛看了一会,才道。“知道你没说谎。”顿了下,他又问道。“那你喜欢侠客吗?”

    “······”

    “喜欢侠客吗?”库洛洛耐心良好地重复了一遍问题,这次没催她,也没威胁要放手,只是就这么吊着,可赛璐璐被吊久了,神智都有些恍惚了,只求能快点解脱,现在是有什么答什么了,“喜欢。”

    “有多喜欢,和我们比起来呢?”

    “一样的,没区别。”赛璐璐速答,库洛洛微微皱眉,可看她表情,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他沉吟了下,又起了个头,“你今天进来时心情不好,早上是碰见了侠客吧,你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告诉他我以后不会再麻烦他了。”

    “你不是喜欢他吗?你舍得?”

    “舍不得也要舍,那对金不公平。”

    “对他不公平,你觉得对我就公平了?”库洛洛咄咄逼人。

    眼泪不自觉又流了出来,赛璐璐也不知道是恐高症引起的还是心里难受。“我不知道,不知道,求你了,库洛洛,你别问了,我自己都不清楚,记忆和感觉总是对不上号,乱七八糟的,我真的觉得好烦啊,你问我有什么用。”

    “记忆和感觉对不上号吗?”库洛洛垂了眼帘,深思片刻,忽地一把将赛璐璐拉了上来,少女无力地跌进了他怀里,娇小柔软的身躯还有些瑟瑟发抖,库洛洛撩起了赛璐璐一缕长发,手指漫不经心地打着卷,唇却在她颈项间耳鬓厮磨,湿湿热热的气息让赛璐璐浑身一个激灵,酥、痒无比,却无力挣脱,暧昧间,库洛洛忽然开口。

    “露露,你真是个贪心的小家伙,你这也喜欢,那也喜欢,你是想一个人全部独占我们吗?”他语调调笑,但内中的意味却是冰冷的。

    赛璐璐虚弱地闭了闭眼,“···没有,虽然我想过大家能一直在一起,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库洛洛没说话,只是搂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好像也有些心不在焉,赛璐璐闭眼不管他,只当身上骚扰自己的是只缠人的癞皮狗,抓紧时间调试、恢复精神和体力。

    过了会,库洛洛忽然以命令的语气说了句,“离开你叔叔。”

    赛璐璐此时也稍微恢复了点,听见此言,立时冷淡道:“不可能。”

    “可是怎么办,露露,我也很喜欢你啊。喜欢到想让你成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你说要不要想个办法让碍眼的人都消失,这样你就不会三心二意了?”库洛洛语气温柔,可无论是表情和眼神却都很冷。

    赛璐璐一惊,“不,不要,库洛洛,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她要怎么才能够让库洛洛知道,他们对她来说都是同等的重要,失去哪一个都是无法忍受的事情,如果变成那样,她情愿从此以后再也不见他们任何一个人。

    就在这时,格瑞西亚忽然破空出现,看见他们俩,立时有些不满地批评道。“你们两个在那里干什么,一年级的课已经开始了吧。”

    格瑞西亚除了是空间系的学生代表,还是督学,赛璐璐如蒙大赦,心里松了口气,库洛洛也放开了她的手,赛璐璐赶紧拉着库洛洛的衣服站了起来,两人在格瑞西亚的‘护送’下被送到了教室上课。

    虽然暂时不用再和库洛洛单独相处了,可想到之后,赛璐璐心情不免又是一阵灰暗无光。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也不说了,最近工作忙的要死,身体又出了问题,一直反反复复的没精神,先把写完的更上吧,大家之前的留言等我有精神再回,谢谢到现在还依然支持我的读者,么么~

    改几个字

154、第一百五十二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四十二)

    午餐时间是在空间系, 可赛璐璐真的是怕了库洛洛了, 所以一下课, 她直接扑向了娜斯汀, 同学一个多月,作为唯三的女生之一,赛璐璐和另两人之间的关系都不错, 小萝莉艾丽卡天真烂漫,又可爱又萌,而纳斯汀虽然第一印象是个冷美人,但熟悉了后,赛璐璐才发现这绝对是个热血女青年, 正义感、责任感、荣誉感一样不缺。

    果然,纳斯汀并没有拒绝带她一起下楼的要求,甚至主动提出她可以帮助赛璐璐吃饭, 赛璐璐自然是感激不尽,而且库洛洛也没有跟上来, 不管他是有意放她一马,还是觉得不适合在其他人面前谈他们的问题, 总之,她算是暂时脱离‘魔掌’了。

    顺利度过午餐时间,挥别纳斯汀, 再次走进锻造系的教室,看着同样是一夜之间神奇改变形象,一身戾气、表情阴鸷的飞坦, 赛璐璐却觉得格外顺眼,她长舒一口气,笼罩在心头的阴云似乎都吹散了,至少,飞坦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用被迫地去纠结是否该放弃和他继续交往。

    飞坦正在和一条项链形状的魔法防御道具较劲着,链子每个节点之间的嵌套工作精细而繁琐,他眉头皱的死紧,眼中凶光毕露,仿佛是对着一个仇人似的在那里捏着工具小心组装着,可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不耐烦感,仿佛下一秒就能随时把手中的东西扔出去。

    想什么来什么,赛璐璐就看见飞坦手忽地抖了一下,表情停顿了几秒后,他突然抓起项链就往地上狠狠一丢,似乎还嫌不够,他甚至踩着在上面碾了好几下。

    “可恶,什么东西!不做了!”

    赛璐璐叹气,性格变了后,飞坦这耐心似乎也跟着一起失踪了,她走过去,劝道:“飞坦,都做了一大半了,只剩一点点,放弃就太可惜了。”

    看看地上的项链,她弯腰,有些笨拙地伸手去捡,可手指不灵活,试了几次都没拿起来,还是飞坦看不过眼,自己捡了起来,没好气地往桌上一丢,他回身坐下,双手插兜,两腿放肆地翘到了桌上,才一脸厌恶地道。

    “你说的容易,矮人真是个恶心的种族,一群男人整天做些女人的东西!”

    这话赛璐璐可不爱听,她嘟囔道。“女人东西怎么了?你歧视女人啊,而且那些只是做成首饰形状的魔法道具,也不是只做给女人用的好不。”

    “别提那些了。”飞坦不耐烦地打岔,目光一瞟过赛璐璐身上,他以疑问的语气陈述道。“你伤口比昨天多了。”

    赛璐璐自嘲地笑笑,在他对面坐下,“啊,那个啊,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了,就成这样了,这两天好像我的运气不怎么好啊。”

    “哼!”作为她运气不好的罪魁祸首之一,飞坦也不好毒舌什么,眼眸一转,忽的发现了个奇怪的痕迹,他指指赛璐璐锁骨处只露出一半的红色斑点,

    “那个也是瘀伤?怎么痕迹这么奇怪,像是···”

    飞坦搜肠刮肚,可惜吻痕这种东西在此时记忆一片空白的飞坦脑海里还属于比较高端的东西,当然就算真的恢复记忆,红色这种小儿科的颜色他也几乎从来没见过,谁叫他在女人身上留下的痕迹从来都是青紫色的呢,所以飞坦想了半天,没找到符合这情况的名字,只能哑火了,但疑惑依然存在,凭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丰富经验,他知道那不是摔出来的伤痕,而造成这个痕迹的原因,直觉性地让他觉得不舒服。

    赛璐璐一惊后,不自在地拉拉领口,做贼心虚地装作一脸凶相嚷嚷着。“当然是瘀伤了,伤口还有什么奇怪不奇怪的,我一路滚下去,磕磕碰碰地,什么形状不能有!”

    飞坦细长的眼眸略带狐疑地扫了她一眼,但无论是神经的纤细程度还是观察力的敏锐程度都不如侠客和库洛洛的飞坦,在甚至连金这个存在都不知道的前提下,自然是什么都没察觉出来,所以,赛璐璐在今天碰到的所有熟识的人面前,第一次地找到了踏实的放松之感。

    不同于赛璐璐心惊胆战的一天经历,金的一天开始时是很美好的,就连阳光看着都灿烂了几分,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他去弓箭系找雷菲勒,先是人没有找到,上下问了一圈,才知道为了做新生赛的赛前准备,雷菲勒昨天下午申请了短期的校外历练,当晚就走了。无论是想举报他还是当面质询,人不在什么都白瞎,所以,金退而求其次想找伊路米了解情况,结果得知他一大早也申请了校外历练,已经出发了。

    想找的人都没找到,虽然有点郁闷,但这点小小的不顺连阴影都不算,直到金碰见了海兰薇,被一句石破天惊的话给打散了一整天保持的好心情。

    “神器水沁在你身上?”

    虽然被封印记忆,但神器水沁是什么,金自然知道,包括那个水沁已经回归大陆的传闻他也知道,一路走来,更是感觉到了因水沁回归带来的蠢蠢欲动,佣兵工会、魔法师工会,甚至其他的各职业工会最近的任务量都骤升了3成,而这多出来的3成都是sss级任务,委托者成分复杂,来自于不同势力和个人,但所有的任务内容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寻找水沁!

    金最近听到的消息是哪怕提供一点线索,都能得到好几万的紫金币,那些人打着的主意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海战术一出,就算是挖地三尺,都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所以,此时海兰薇这句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到,金敢保证,不出三天,他就能成为大陆公敌,走到哪被人追杀到哪,那些人才不管事实到底如何,所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金立刻机警地四处看了看,他们身在一处小树林的空旷地带,周围没有能隐藏的地方,再远的人是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可金没有忘记魔法那夸张的作用,他不知道是否有人能通过什么其他方法监视整个校园从而得知刚才那句话,想到此,金脸皮绷的紧紧的。

    看到金的动作,海兰薇这才补充说明了一句。“我在找到你时,已经布下了隔绝结界,不会有人看到和听到我们的动作和声音。”

    金心头微松,可随即又沉下脸,几乎是严厉地在质问。

    “海兰薇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吗?”

    海兰薇并没被金的态度吓退,她甚至闭上了眼再度仔细感受了下,才一脸平静地道。

    “我能感觉到,虽然由强到弱,到现在几乎已经感觉不出来了,但你身上有水沁的力量。”停顿了下,她又强调了一句。“昨天都没有的。”

    金对海兰薇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但这只是表面上的,他心底却不轻松,早上时,他是感觉身体多了一缕奇怪的力量,失去记忆的金不记得当时库洛洛从赛璐璐身上得到力量这件事,可模糊的感觉告诉他,不快点转化这股力量,之后或许会有大麻烦,所以,金尝试着把那些力量转化为自己的斗气,可惜那力量实在太过精纯,耗费了全部的精神力,还是剩下了一丝没有转化完毕,可那波动已经轻微到连金本人都几乎感觉不出来了,等过几天,他全部转化完,那就更没问题了,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察觉到这丝波动。

    不管那力量是不是水沁,都不是他能沾上的事,但要如何摆脱也需要费番思量,至少必须要知道她有些什么筹码,电光火石般的思考后,金放松地调整了姿势,略有些无聊地道。

    “海兰薇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哪来的感觉在这里胡说八道,不过这样的疯话建议你也不要到处乱传,出了什么后果,我承受不起,你也是担当不起的。”

    说完后,金抬腿就走,如果海兰薇什么都不做,那过了今天,她再想做些什么也没用了,金动作看似潇洒,可实际上却密切留意着海兰薇的一举一动,果然,她忽然双手交叉抱胸,眼眸微阖,虔诚地念起了一种像是祷文的咒语,她的身上也散发出了一丝海蓝色的光芒。

    水系的魔法吗?金警觉地盯着她,不过他能感觉到那不是攻击类的咒语,所以也没有轻举妄动,她的声音忽高忽低,音节优美,像是海妖在歌唱,随着吟唱的进行,金震惊地发现,身体里那一丝极其微弱的力量有了反应,像是挣扎着要从体表浮现出来,金默默地努力压制,两股力量角力了会,最后还是因为那丝力量太过弱小,什么都没发生。

    海兰薇不甘心地结束了吟唱,看着金,“不行,力量太小了,引不出来。”

    金知道自己这关过了,不过,还是需要装模作样下的,他大步走过海兰薇身边,以一种不悦和略带几分嘲讽地口吻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不过似乎我的嫌疑已经洗脱了,麻烦海兰薇小姐以后做事一定要查清楚,不然被你的鲁莽无脑害死的人一定觉得很冤枉。”

    海兰薇双拳握紧,霍地转身,朝着金的背影大声道。“我知道,我不会感觉错的,水沁一定和你有关系。”

    金没回头,只是耸耸肩,挥挥手,朗声道:“妄想是不好的。”

    海兰薇不死心,忽然又道。“八十多年前,水沁从这个世界消失,据传闻是被一个人带走了,现在水沁回来了,那人一定也回来了,我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是,过了那么多年,那人身边不可能有关系很近的直系亲属。”

    看金还是没反应,海兰薇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了她心底深藏着的怀疑。“露露兰提斯同学真的是你的侄女吗?”

    金脚步一顿,海兰薇一怔,有些激动,可回过头的金,脸上有的只有对她的极端愤怒。

    “她是我的侄女,这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不然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不会放过你。”

    金走远了,海兰薇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她才低头轻声呢喃了一句。“我只是想让水沁回到它该在的地方啊。”

    金绷着脸回了家,在客厅转了好几圈后,他忽然打开了衣箱,从最底下翻出了一张纸条,上面笔迹潦草地写着‘尽快考取高级战士,恢复记忆’这句话,字迹很熟悉,是他自己的,文字却不熟悉,不是大陆通用文,而是一种歪七扭八的文字,可他却看得懂,金捧着纸条看了好久,不时摩挲着那枚戒指。

    他没有比哪一刻更感觉到一种危机感,海兰薇的试探也泄露了她自己的身份,她的吟唱有股庄严神圣的气息,和曾经遇到的光明神殿圣女嘉拉迪雅的感觉极其相似,金猜想她应该是祀奉水神的神职人员,今天虽然瞒过了海兰薇,但金也确认了一件事,他体内的力量的确是水沁,而那来源却是露露,也就是说,水沁在露露体内,想到这点,金几乎坐立难安,他需要更多的力量,才能保护好露露。

    今天海兰薇探查的方式还算温和,可谁知道之后会采取什么行动,在她已经将怀疑的目标指向他们时,更何况,对水沁虎视眈眈地不只是水神殿。

    金拿起了重剑,走了出去,他的斗气量没有问题,缺的只是武技,是该和自己的导师谈谈了。

    那天晚上,无论是金和赛璐璐回去的都很晚,当两人差不多时间在门口碰上时,都有些意外,一起进了房,赛璐璐先开了口。

    “叔叔,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露露也是,今天有什么事吗?”金随手开了灯后,才看到赛璐璐身上的伤又多了,心里一紧,他脱口就问道。“海兰薇去找你了?把你打伤了?”

    赛璐璐微怔后,一脸惊讶,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海兰薇?关海兰薇什么事?我是不小心摔倒了,叔叔,你为什么会说海兰薇打伤我?”

    “没事,别在意我说的话,今天有些累,脑子都不对劲了。”金连忙掩饰地转过身去脱护具和皮甲,脱了一半,才想起还没关心她一下,又回头。“伤不要紧吧,你当心一点,这么大一个人了,不要走路蹦蹦跳跳的,等会再给你擦点药。”

    “奥~”金的说辞赛璐璐虽然不信,可看他的确有些疲累的样子,也不再追问,听他后面说的,更是只能乖乖点头受教,谁叫那摔倒的原因让她心虚呢,她转而道。“叔叔,你晚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金顺口回道,才想起她还有一个问题没回答呢。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希萨罗斯虽然是学院,但晚上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怎么没看见侠客或是库洛洛,你们没在一起?还是你和飞坦那小子在一起?他也不送你回来?”

    虽然有些酸和不舒服,可从发现水沁在露露体内那一刻起,她的安全问题就被金放到了最优先关注事项,就算必须要忍受那几个人经常出没,也好过她身边没有一个人,不知怎么地,金就是相信那几个即使发现水沁这件事,也会站在赛璐璐这边保护她。

    “叔叔,你不要说的好像我的生活中只有他们好不,我就不能和其他朋友在一起吗?”赛璐璐有些羞恼,他那语气太过肯定,让她有些心虚,好像是被他发现自己的不坚定一样。

    “那和谁在一起?”金却没察觉到她的情绪,只是追问着。

    他一定要这么拆台嘛,赛璐璐泄气地耷拉下肩膀,嘟囔道。“没和谁了,我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书了。”

    金这下皱眉了,不满道。“他们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平时不需要时天天能看到人,用的上的时候就失踪了,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尽量和他们呆在一起,不要让陌生人接近你,还有,离海兰薇远一点。”金决定不绕圈子了,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要求。

    赛璐璐匪夷所思地看着金。“叔叔,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不喜欢我和侠客他们来往吗?”

    飞坦也就算了,赛璐璐现在躲侠客和库洛洛都来不及,更何况居然让她不要接近海兰薇。

    “没有,反正你记着我的话就是了。”金也不好现在就把原因说透,只好含糊地答道。

    看金那坚决的样子,赛璐璐只能憋下满肚子的疑问,至于要不要照做,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给我霸王票的两位亲,么么o(n_n)o~

155、第一百五十三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四十二)

    残月如勾, 照的夜哭森林的夜晚更显幽黯无光, 风吹过树木发出了如同亡灵哀号的可怖声音, 似哭泣, 又似怨毒的诅咒,在耳边徘徊不去,惹人心烦意乱。

    雷菲勒坐在篝火前, 神经质地一遍又一遍擦拭着箭头,不时端起弓箭,搭上箭只,勾紧弓弦四处瞄准着,在他身边坐着的一男一女互相交换了一个略带忧虑的眼神后, 相继开口了。

    “雷菲勒,别再自责了,伦萨斯和汉科的死不是你的错, 谁都没想到我们居然会碰上在夜哭森林深处才活动的大地暴熊,伦萨斯他···他的牺牲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

    说话的是个俊逸斯文的妖精, 他眼眶微微泛红,转头抹了把脸后, 他面色忽然转冷,恨恨道:

    “至于汉科,汉科的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血狼佣兵团,这笔账我们记住了!”

    “是啊,安路而说的没错, 等我们有了实力,就去挑掉血狼佣兵团,至于伦萨斯,那只是个可悲的意外。”

    另一侧,一个美丽女子咬紧了唇,低头擦掉了眼泪。

    “不,安路而,菲奥娜,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太巧了,他们的死太巧了。”

    雷菲勒的脸庞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显得十分阴霾。

    “什么意思,哪里太巧了?”

    菲奥娜不明白地抬头,安路而也是满腔疑惑。

    可雷菲勒又不说话了,只是低头再次擦起弓箭来。

    在他们篝火堆三百米开外,伊路米舒适地猫在一颗树上,托腮思考着。

    “嗯,引来了大地暴熊,解决了一个,和血狼佣兵团起冲突时趁乱解决一个,剩下两个该怎么做呢?还是再去引个什么东西过来?”

    月光下,他的手指洁白而纤长,有种脆弱的美感,在他指尖处,不时闪过一丝细小的微弱冷光,仔细看,才能发现那是一根牙签大小的尖锥形冰凌,晶莹而透明,同样充满了脆弱而易逝的美感,却是在阳光下最隐蔽、最不容易被人事后发现的绝佳杀人暗器。

    冰箭术,这是这个一级魔法本来的名称,可伊路米在第一次成功释放后,就觉得这样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攻击实在是太没效率,也太没威力,事实上,这个魔法到了现在已经几乎沦落为双方比斗时用来开场打招呼的花招了。

    他在学会后,几乎没多加思考地,就开始压缩冰箭的数量,将可以释放出上百个冰箭的魔力全部用于释放一到两个冰刺,最后形成的就是这种更适合于暗杀的冰凌刺,体积更小,威力更强,速度更快,隐蔽性一流。

    伊路米对自己这次的魔法改良很满意,他没有一般魔法师的骄傲,去追求绚丽而盛大的魔法效果,实用才是最重要的,而这四天下来的事实证明,他是对的,没有人发现他的冰凌刺才是终结伦萨斯和汉科的凶器。

    夜晚过去,雷菲勒他们拔营出发了,伊路米继续跟踪,在失去了两个同伴之后,他们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历练。

    三人向着森林出口赶去,雷菲勒开始变得疑神疑鬼,伊路米小心保持距离,同时寻找着机会。

    这天傍晚,他暗杀掉了留守营地的菲奥娜,在雷菲勒和安路而回来后因看到尸体而一瞬的震惊与慌乱中,又趁机杀掉了安路而,最后,终于只剩下了雷菲勒。

    不过,雷菲勒反应也不慢,在安路而倒地地那一刻,他拉开弓弦就往伊路米方向射去了好几箭,他没看到是什么射中了安路而,但冰凌刺被阳光反射形成的一瞬微光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雷菲勒的那几箭带有预判性质,算计了他避开第一箭后的所有落点,分毫不差。

    伊路米没有闪躲,而是干脆地用弓将所有的箭矢全数打落。

    没有听到射中的实感和哀叫声,雷菲勒就知道没有命中,脸色一变,他追了上去,边大喊着。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安路而他们,出来,你回答我!”

    他一边疾速地射出一箭又一箭,一边吟唱着咒语,发动了魔法:

    “生命女神伊芙莉在上,你忠实的信徒恳求你,借予我力量,让藤蔓成为我的手,我的脚,缠住我的敌人,刺藤缠绕!”

    伊路米高速奔驰着,躲避着身后紧追不舍地箭矢,他惊讶地看见,森林里攀附在大树上的藤蔓植物忽然悉悉索索地动了起来,所有的藤一瞬间长出了尖长的刺,快速向他抽打过来,伊路米几个腾挪闪跃,见缝插针,一一闪过了那些藤蔓后,开始反击。

    拿出身后的弓,伊路米回头一连射出好几箭后,手上一转,两枚冰棱刺出现,接在箭矢后面甩了出去后,又凝聚出两枚冰棱刺,丢了出去,然后再次身形优美地避过那些紧追不舍地藤蔓。

    雷菲勒眼看箭光扑面而来,抬手也是几箭射出,和伊路米的箭在空中相撞后落地,他追赶同时不忘低头查看,每个人的箭矢都有自己的特色,作为竞争对手,雷菲勒对伊路米的弓箭同样有了解,只是一眼,他就认出了这是伊路米的箭。

    雷菲勒勃然变色,愤怒地咆哮出声:“伊路米·揍敌客···”

    一阵从左腕和右肩传来的冰冷刺骨的剧痛阻断了他接下去的话,手中的弓箭咔哒落地,雷菲勒惨叫出声,还没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两脚踝又是一阵冰冷刺骨的剧痛,雷菲勒没站住,直接摔到在地,刺藤缠绕术在他精神出现动摇的瞬间消失了。

    此时,伊路米才现身出来,慢慢地向雷菲勒靠近。雷菲勒捂着手腕,怨毒地盯着伊路米。

    “你竟敢这样做,你杀了安路而他们!我不会放过你的!”

    伊路米没理他,只是走到弓箭掉落的地方,蹲下身就准备去捡,忽然,一阵强烈的危机感划过他心头,伊路米没有犹豫地瞬间起身向着斜刺里闪出去三米远。

    再往原地一看,那弓箭在没有人拿着的情况下,悬停在空中,一支魔法箭唰地从伊路米刚才蹲着的地方飞过,可就在下一瞬间,那飞出去的箭擅自改变了路线,又再度向着伊路米射去,伊路米再次躲过,但那箭始终追着他不放。

    雷菲勒恶毒的笑声回荡在森林里。

    “你逃不掉的,那箭不射中是不会停下来的!”

    除非射箭的人主动解除锁定或是被箭反噬自己被射中,不然这箭在不射中目标物之前,即使射中再多人也没用。

    伊路米心中一动,向着雷菲勒冲了过去,他没想这么多,只是单纯地想到既然射中人才能停下,那雷菲勒自然也是人,两人的理解南辕北辙,可此时此地,结果却是一样的。

    在雷菲勒从放肆邪笑到惊恐万分的剧烈脸色变化中,箭穿透了雷菲勒的身体后消失了。

    伊路米从他身后走到他身前,刚拿起那把现在已经安静躺在草丛里的弓箭,忽然,天上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随即,一大坨黑绿相间的东西从天而降,biaji一声,将雷菲勒整个人埋在了里面,恶臭冲天,伊路米捂着鼻子立刻暴退三尺,才抬头看去,一只枭龙正悠哉地从他们头上懒洋洋地振翅飞过。

    有些同情地看着雷菲勒从粪堆里挣扎出来,一边的森林里又响起一阵轰隆轰隆地巨响,这次又是什么?

    伊路米怀着满腔的好奇,很未雨绸缪地再次往后退了两步,一群龅牙箭猪瞪着凶狠的绿豆小眼哼唧哼唧地冲了出来,一只接一只地飞速踩踏过才刚爬起来的雷菲勒身上后,又迅速地绝尘而去,留下被踩扁的雷菲勒在原地生死未知。

    伊路米踱过去,蹲下,拿根树枝戳了戳雷菲勒,左手掩在嘴边作喇叭状喊:

    “喂,还活着吗?活着吱一声奥。”

    雷菲勒成大字形陷在泥地里,闻言,只是伸出了一只剧烈颤抖的手,仿佛在无言地控诉着什么,可他的霉运似乎还没完,一条红斑黑花蛇从他身边游过,似乎看不得那抖动个不停的大白手,弓起身子唰地冲上去就咬了一口,咬完,才满意地甩甩尾巴闪蛇了。

    那白皙的手立刻啪嗒垂落在地,黑色的瘀斑从牙印处迅速向着其他方向扩散,不一会已经到了手臂处,雷菲勒猛地抬起头来,那糊满黑绿色屎尿的俊秀脸庞已经惊骇地完全扭曲,歇斯底里地朝着伊路米喊着。

    “是黑死蛇!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好!”

    伊路米瞄了瞄那伤口,答的干脆利落,从身后拔出一把短刀,手起刀落,就将雷菲勒的右手整个斩了下来。

    “啊!你干什么!”

    雷菲勒痛的浑身抽搐,冷汗直流。

    “救你。”伊路米面无表情答道。

    “你!”

    雷菲勒捂着失血的断臂,脸色发青,死死盯着伊路米,眼中藏着刻骨的怨恨。

    “作为救你的回报,这把弓我拿走了。”

    伊路米举了举手中的弓箭,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本来还想强抢,现在算是名正言顺了吧,救命之恩的谢礼嘛,伊路米歪头想着,完全没觉得对方是不是愿意给。

    雷菲勒先是一愣,随之,差点吐血三升,什么叫无耻,这才是无耻,而且他根本一开始就是冲着这弓来的吧!

    “对了,为了体现你送礼的诚意,你该给你的救命恩人普及一下这弓的基本情况吧,比如说,刚才消失在你身体里的那箭到底是什么?”

    伊路米一本正经地继续得寸进尺。

    雷菲勒又想吐血了,甚至觉得头也晕了,眼前直冒星星,他嘶哑着嗓子,

    “你做梦!你杀了安路而和菲奥娜,甚至伦萨斯和汉科搞不好也是你动的手脚,你以为我会把伊芙莉的恩赐给你?你永远不会知道这把弓究竟能干什么!”

    伊芙莉的恩赐?是指生命女神伊芙莉?伊路米没有做声,只要知道这把弓的名字,他就能查到很多东西,不过,他也挺想知道持有者的雷菲勒知道些什么。

    “你真的不说?你还在流血奥~”

    雷菲勒脸色瞬间变得雪白,难怪他头晕,眼前冒星,看样子真的是痛的神志不清了,居然忘记了自己手臂被砍断后还没止血,而且,依他现在的状态,没有伊路米,他大概真的有可能死在这里。

    想到此,雷菲勒直接改变了策略。“你救我,送我回学院,我就告诉你这把弓的秘密。”

    “替你止血,你告诉我那只箭的作用。”伊路米没有理会雷菲勒的语言陷阱,直指最想知道的问道。

    雷菲勒犹豫不决,那只箭的形成和作用已经涉及这把弓的核心秘密,告诉他等于已经将大部分的秘密告诉了他。

    可很快他就没有时间犹豫了,失血过多已经让他四肢发冷,眼前发黑,他急急地喊道:

    “替我止血,我告诉你。”

    “你先说。”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听完后不替我止血!”雷菲勒怒吼。

    “你没有选择,要么相信我,要么失血死亡。”伊路米一脸淡定。

    “你···你这个恶魔!死亡之神的忠实信徒!你的所作所为将遭受到生命女神伊芙莉的唾弃!”

    伊路米不痛不痒地听着,雷菲勒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最后只能妥协了。

    “我说,我告诉你,那只箭能够短暂地凝聚一个人的气运,刚才那箭把我未来五年内的坏气运都压缩在了这一刻。”

    “什么意思?”伊路米听不懂。

    雷菲勒非常不想解释清楚,可看伊路米那不解释清楚就不动手治疗的架势,只能认命地咽口吐沫,继续道:

    “生命女神伊芙莉除了掌管万物的生命力外,还兼管气运,而气运,有好运和坏运之分,好运多的人会一直很幸运,坏运多的人就会始终很倒霉,这弓射出的箭能把这人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坏运气凝聚集中在一个时间段爆发。”

    雷菲勒住口了,他已经解释清楚了,伊路米能不能理解就是他的事了。

    可惜,伊路米也是个聪明的人,三转两转,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还有一个他不明白。

    “就像你那天射出的两箭?也是凝聚了她的坏气运吧,但为什么会是两箭?”

    雷菲勒咬牙不想说,可拼不过伊路米的无动于衷,还是交代了,

    “霉运也分对精神的打击和对**的损害,我中的那箭只是会有血光之灾,她除了血光之灾,还会遭受到精神上的不顺和打击之类的。”

    伊路米漆黑无光的猫眼微微收缩了下,“时限呢?你压缩了她多久的气运,影响期又是多久?”

    “一年分的霉运都会在这两个月里集中爆发。”

    “解除的方法呢?”

    “没有,只有硬挺过去。”

    “光系魔法呢?或是水系、自然系,所有去除负面效应的魔法都没用?”

    “是的,那不是诅咒,只是一个人本身就该承受的,只不过是提前了。”

    雷菲勒偷看伊路米的脸色,似乎有些冷,连忙补充。

    “但只要熬过这两个月,她之后就会否极泰来,一直走好运,做什么都事事顺利。”

    伊路米思索片刻后,拿出了一瓶药剂,扳开雷菲勒的下巴,倒了进去,雷菲勒一尝就知道是止血药剂,连忙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全部喝完,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恢复了点后,他连忙催着伊路米道。

    “送我回学院,我会告诉你这把弓的所有秘密。”

    伊路米没回答,他站了起来,冷漠地看着雷菲勒,指尖忽然出现了一根细小的冰棱刺,若隐若现地闪着锋利的冷光。

    雷菲勒不详的感觉骤然升起,他几乎是尖叫地喊道。

    “作为交换,你说过会送我回学院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只说了你说出箭的作用,我替你止血,还有,你5年份的霉运如果要在这一刻全部消耗完,就你刚才遭受的那些来说似乎还远远不够。”

    伊路米面无表情道,不等雷菲勒还想挽救性地说些什么,细小的冰棱刺已经刺破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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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璐璐最近觉得日子有些苦逼,都说男人三十,如狼似虎,老房子失火烧的更快,金将这句话诠释地可谓是淋漓尽致,天天黏糊的不得了,就像只癞皮狗一样死缠着她不放,赛璐璐虽然有些消受不起那缠磨劲,可自己认定的男人,跪着也要接受到底。

    但偏偏隔壁的侠客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最近每晚都弄的房间里像是在打仗一样,乒乒乓乓地不停发出各种噪音,不是噶扎作响的桌椅拖动声,就是重物摔落在地的声音,而且还是完全不分时间段的深更半夜去扰民,几乎每次都能引来附近几户学生的上门投诉。

    侠客和对方辩解争执的声音以及那时不时的巨大动静总能让渐入佳境的金和赛璐璐瞬间熄灭了所有的绮思,更是好几次还不得不出门跟着一起调解,一周隔三差五来个几回,什么兴致都没了。

    连续这么几次,金也琢磨出味道了,侠客这是故意的呢,所以,他干脆也发狠了,随便你怎么捣乱,他就是听而不闻总行了吧,也拉着赛璐璐不让她出去掺和。

    连续两天无视政策后,第三日,到了侠客惯常闹事的时间却久久没有动静,就在金以为侠客终于消停了,和赛璐璐气氛正好的时候,澎!一声剧烈的敲击声猛然炸响。

    他们和隔壁之间分隔的墙壁狠狠晃动了一下,赛璐璐受惊之下,不由‘啊’一声,侠客这是在砸墙?

    赛璐璐并不迟钝,只是之前侠客的各种噪音总能找到完美借口,所以赛璐璐虽然疑惑,却并不敢确信,毕竟那感觉自己也太脸大了点,但今天这声,却是实实在在,赛璐璐甚至都能感觉出那敲击声像是饱含着十足怒气似的。

    思及此,赛璐璐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尴尬和羞耻,她几乎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对着那面墙发起呆来。

    金却是极其光火,之前侠客做的隐晦他找不到茬也就算了,今天他这举动于他而言却简直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那算什么,抗议吗?还是警告?向谁抗议?警告谁?

    金看着呆怔望着墙壁的赛璐璐,想起他们那或许有问题的记忆,忽然觉得异常烦躁,他语气不自觉就重了。

    “你理他作什么,早点认清了,也省的老是打你主意。”

    隔壁再次传来一声仿佛把整个门都震碎了般的惊天动地的关门声,以及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但赛璐璐已经没有心力再去担忧计较了,因为她身后的男人也已经忍到临界点了。

    这夜,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她只是深深地感受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一种怜爱中充斥着不安焦躁,一种暴怒中深藏着冷酷的算计。

    第二日醒过来时,赛璐璐看见金坐在窗前,斜望着窗外,眼神虽平静,却带着一股深邃的思索之意,这样的金让赛璐璐有些陌生,不自觉就起了一丝忐忑。

    没等她开口,听到她的动静,金转头,脸色瞬间一变,露出了一个像是小狗般讨好的笑容:

    “露露,起来了,早饭我做好了,身体怎么样···”

    金笑的傻兮兮的,刚才的深沉完全销声匿迹了,不停大献殷勤着,赛璐璐本是想发发脾气,使使小性子,可想起昨天最后感受到的那种如惊涛般翻涌的激烈情绪,又心软了,金在不安,不安些什么?是因为侠客吗?还是她自己的态度让金不安?

    出门时,赛璐璐碰到了侠客,她心中一紧,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可想想,上次已经说清楚了,她不应该再反应过度了,强自压下心绪浮动,赛璐璐装作礼貌地点点头,绕过了侠客,准备离开。

    “露露,不要忘记今天中午的补习。”

    侠客忽然开口,他没有笑,也没有平时说话时的开朗跳跃,只是如同公事公办地陈述一件事。

    “好。”

    赛璐璐迟疑一秒,答道。

    中午时的药剂补习赛璐璐和侠客之间已经进行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愉快轻松的,时间也感觉过的飞快,可今天的补习,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沉闷到极点。

    侠客只是机械而单调地说着那些该注意的公式和计算,按部就班地操作着仪器进行着实验,中规中矩地指出她实践上的一些错误。

    赛璐璐只觉得空气都要凝滞了,她完全投不进心思去看那些药剂公式和做实验,错误频频发生,到最后,几乎是一路错到底,面对侠客一次又一次平淡而客观的指出,赛璐璐几乎要夺路而逃,好不容易熬到时间,她猛地站了起来。

    “侠客,谢谢你,我先走了。”

    “等一下,这是新做的加速你伤势愈合的复原剂,拿去吧。”

    侠客一脸平淡地从抽屉中拿出三管药剂,递到她面前。

    “侠客,我不能收,我说过了,已经不会再麻烦你了。”

    赛璐璐微怔过后,脸上浮现一丝挣扎之色,最后,她别过头,忍着心里的痛苦狠心拒绝,既然不打算给侠客希望,那就没有资格再接受他给的任何关怀。

    侠客终于压不住火,爆发了。

    “你非要这么拒绝我吗?既然你不稀罕,那就丢了吧。”

    他将药剂朝着垃圾桶重重丢去,似乎心情波动太大,居然没丢进去,三管药剂在赛璐璐脚边被摔的粉碎,赛璐璐看在眼里,就仿佛侠客的心意也被自己摔的粉碎。

    “侠客···”

    她不忍地脚步微动,可想起金,又硬是煞住,不再看侠客,她低头转身:

    “侠客,我走了。”

    指尖才碰上门,赛璐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天旋地转后,她已经被压到了实验台前,侠客两手撑在她身侧,从上方俯视着她,脸色忽明忽暗,不停地激烈变化着。

    “侠客,你放开我!”

    这种姿势让赛璐璐觉得太危险了,她不由推着侠客的胸膛挣扎着想出去。

    “露露,你明明喜欢我的,将你变成我的是不是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轻易制服了赛璐璐乱动的两只手,侠客忽然猛地低头就想吻她,却被赛璐璐快速偏头躲开了。

    “侠客,不要这样,你放开我吧··”赛璐璐的声音带着祈求。

    可侠客却是固定住了赛璐璐抗拒的下颚,让她面向自己后,低头就以吻封缄,也堵住少女那些让他心烦不想听的绝情话语。

    赛璐璐顿时脸涨的通红,她挣扎地越发厉害,心虚、害怕、慌乱溢满心头,她努力发出声音。

    “侠··侠客,你··住手···”

    “侠客,你在干什么!”

    忽然,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有人冲了进来,一把拉起侠客,把他推到了旁边,侠客被扰了好事,也是怒火中烧,正想动手赶人,可看到来人,脸色几变,最后还是退开了。

    赛璐璐连忙站起来,看向来人,发现是他们药剂系的导师,布莱恩。

    “布莱恩导师。”

    布莱恩满脸的不敢置信和失望,怒视着侠客,

    “侠客,你刚才在干什么?你居然强迫别人?你知道这是犯罪吗!我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你这样的学生,我会和学生处报告这件事的。”

    侠客阴沉着脸,手指动了动,在考虑杀人灭口这件事了。

    布莱恩训斥完侠客后,转头,一脸同情和安慰地看着赛璐璐,

    “兰提斯同学,你没事吧,你如果要告侠客,我作为证人,会把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你不用担心。”

    赛璐璐受惊的心刚平复,此时一听,又提了起来,她急忙替侠客开脱,

    “不是的,导师你误会了,侠客没有,我们只是闹了点矛盾,他没有强迫我。”

    虽然侠客的行为惊到了她,可她还是不希望他因这件事而受到什么处罚。

    侠客心中的杀机消退,他看了赛璐璐一眼,脸色依旧阴沉,却缓和了点,他揽过赛璐璐的肩膀,像是宣誓主权似地看向布莱恩。

    “没错,她闹别扭而已。”

    赛璐璐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仗着她的包庇就有恃无恐了,还把错怪在自己身上,挣扎了一下,甩脱了侠客的手,她咬牙道:

    “总之,布莱恩导师,我们之间没什么。”

    布莱恩将信将疑地看了赛璐璐两人一眼,可赛璐璐一脸坚决,维护之意很明显,他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想差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了,算了,是我多管闲事了。”

    赛璐璐低头叹了一口气,这事算揭过了,可侠客今天的举动,也让她下定了决心,此时正好提出。

    “布莱恩导师,这几次的补习下来,我觉得我对药剂一途实在没有天分,也不想再浪费侠客同学的宝贵时间,不用等到下学期,我现在就申请退出药剂系,书面申请我会这两天递交给你的。”

    侠客神情微沉。

    布莱恩有些意外,沉吟了下,劝道。

    “这···,你不再尝试着努力一下吗?”

    赛璐璐很坚决。“不用了,人的精力有限,我想把时间放在更值得我投入的学科上。”

    布莱恩同意了,赛璐璐鞠了一躬,离开了实验室。

    布莱恩看着沉默不响,脸色喜怒未明的侠客,他也叹了一口气,拍拍侠客的肩。

    “我不知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不过希望你不要走错路,你还年轻,路长着呢,我希望你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竞技赛马上要开始了,我对你寄予很大期望,如果你找不到搭档合作的对象,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其他系的优秀学生。”

    布莱恩也离开了,侠客坐了一会,忽然打开了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拿出一本手札本,翻到其中一页,上面写着一种药剂的配置方法——傀儡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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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洛洛慢条斯理地翻着书页,专注地阅读着上面的文字,在他身边,已经摞放了厚厚的一沓书,全是关于精神类魔法和各种封印的书籍。

    一只修长洁白的手拿起其中一本书,迷人动听的嗓音缓缓地念出了书名,

    “论心灵魔法对人行为与思想的控制。”

    库洛洛抬起头,洛兰特含笑而对,他顺手又拿起几本书:

    “记忆窥测与反窥测,浅析封印的种类与构成,灵魂探源,迷障和封印的探查与破除。”

    洛兰特抬眸,眼中闪着兴味,问道。

    “你对心灵魔法感兴趣?还是···遇到什么了和心灵魔法有关的封印需要破除?”

    库洛洛淡淡一笑道:“只是有点兴趣,想把他作为我主修魔法之一。”

    “是吗?”洛兰特眼眸微敛,随即,姿态优雅地发出了邀请,

    “这里的书籍内容都比较浅,你如果对这些有兴趣,可以来顶楼找我,那里有我们华尔顿家族收集的一些珍贵藏本。”

    “那感激不尽,洛兰特学长。”库洛洛没有拒绝,笑容得体地表示了谢意。

    “不过,说起对灵魂和心灵的探索,其实亡灵魔法研究的更深入。”

    洛兰特像是无意间提起,忽然来了一句。

    库洛洛顿了顿,才微笑道。“你说笑了,我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好奇成为人人喊打的亡灵魔法师。”

    “是啊···”洛兰特笑了笑,话锋忽然一转:“五天后就是竞技赛了,今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得到里面的宝物,听说去年有人曾在里面拿到过一件亚圣器。”

    “哦?”库洛洛感兴趣地挑挑眉。“里面有很多宝物吗?”

    “没错,高阶药剂,武器,护甲,防御卷轴,魔晶,应有尽有,这是学院为了激励学生设置的奖品,听说在秘境深处,还有一些几乎可与神器媲美的宝物,像是能恢复青春与活力的生命之泉,可以破除世间一切迷障、还原事物本质的真实之眼。”

    洛兰特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库洛洛的神情,不过,他并没有看出什么。

    “当然,都是传说了。”笑着结束了话题,洛兰特离开了。

    库洛洛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真实之眼吗?”

    侠客最近闹得这一出出热闹,库洛洛虽然不曾介入,却也看在眼里,和心急气躁只会用这种适得其反方法的侠客不同,库洛洛虽也感觉不悦,却一直在强制压抑自己的嗜血冲动,欲速则不达,而且,于此相比,他更困惑自己对赛璐璐的莫名感觉,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所以,这背后肯定有原因,只希望他现在做的研究最后真能替他解开谜团。

    作者有话要说:  祝还是单身的亲们光棍节快乐o(n_n)o~

156、第一百五十四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四十三)

    新生竞技赛进入倒计时阶段了, 赛璐璐一身伤, 最后还是选择了铭文附魔系作为自己的参赛系, 因为整个炼金学院都是辅助系, 学生不用直接进入秘境参加试炼,只需找到4个进入秘境试炼的学生组成搭档,给予其专业上的帮助, 最后的成绩和这4个学生的试炼名次直接挂钩。

    赛璐璐图省事,直接找了金,还剩下3个人,她本来想找自己空间系的其他同学,可都被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赛璐璐也知道自己在空间系的表现一般,所以影响了大家对她铭文附魔水平的信心,毕竟每个人都希望能找到优秀的炼金系学生助自己一臂之力。

    赛璐璐被打击了, 库洛洛却抛出了橄榄枝。

    “怎么不来问我呢?我可是一直等着你的邀请呢。”

    看着明明举止优雅从容,偏偏冲她笑的时候就极尽蛊惑人心充满诱惑感的库洛洛, 赛璐璐那不争气的心又跳快了几分,可想起前两天他鬼畜的手段, 又发憷了,哎,这人真活脱脱是个妖孽, 叫人爱恨不能。

    “你成绩这么好,能找到更好的搭档吧,不怕我水平低微帮不了你吗?”就算库洛洛对她有好感, 赛璐璐也没想过库洛洛会找她,一码归一码,实力是实力,感情是感情,库洛洛看着也不是为了感情就冲昏头脑不考虑实际的人,而且这两天她可是看到好几个炼金系优秀生来找库洛洛搭档。

    库洛洛毫不在意的微笑。“又不是只能找一个搭档,而且,我对自己有信心。”

    他这句实话让赛璐璐气结,搞的他像是看自己可怜施舍似的,而且听他那意思,就是她拖后腿,他也不在乎,如果是别人,赛璐璐一定会觉得他狂妄,不过碰上库洛洛,赛璐璐也只能自己生闷气了,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你都不在乎了,那我当然也无所谓了,拿不到好名次可不要怪我。”赛璐璐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答应了,转身时,却忍不住微微笑了,不管怎么样,库洛洛愿意邀请她,就是重视自己的表现,所以她也一定要好好努力了。

    还剩两人,一个是自动找上门来的,就是对门的海兰薇,虽然金让她不要接近海兰薇,可赛璐璐左看右看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劲来,还是答应了搭档的要求,反正只是给她的法杖附魔,又不用进秘境和她组队冲关,所以金在不想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也无可奈何的同意了。

    最后一个就是伊路米了,记得他当时找上她,将那两箭的调查结果告诉她时,赛璐璐很是郁闷了一阵子,因为她最近的确越来越倒霉了,都已经到了吃饭被噎喝水被呛,出个门不是地上有个坑就是天上掉东西,上课无论做实验还是放魔法,没有一次是顺利的,金天天早出晚归,回来就在床上折腾她,库洛洛虽然没再做什么,可什么都不做,反而让赛璐璐心惊胆战,有种心悬着的不踏实感,飞坦在锻造系老出问题,赛璐璐跟在后面解释善后,也是心力交瘁,最后,她已经很久没看见侠客了,心里颇有些忐忑不安,不知他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在这样的氛围里,赛璐璐一边和自己的霉运奋斗着,一边替金的大剑,库洛洛和海兰薇的法杖,以及伊路米的弓箭做了强化元素吸收和反弹魔法伤害的几种常用附魔,还每人给了3个带有隐匿气息、侦测环境和被动防御的铭文卷轴给他们。

    拿到东西的时候,金和伊路米对附魔没什么反应,因为他们的武器本就不是凡品,单是伊芙莉的恩赐,那上面就篆刻了不知道多少组不同效果的附魔,可对于那几个铭文卷轴,却是极其意外,一年级的新生大部分还只会一些低级的附魔,对于铭文甚至才刚上手,能刻画出一个基础阵都已经算是天才了,更不要说做出成百上千铭文组叠加的铭文卷轴了。

    库洛洛和海兰薇自然更是惊讶万分,他们找赛璐璐并不是因为看中了她的实力,对她的作品也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甚至给出的法杖都不是他们俩常用的那根,只是作为备用品,可试验下来的结果,赛璐璐篆刻的附魔却是比他们交给那几个号称炼金系天才所制的附魔法杖效率更高,至于那些卷轴,更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期待。

    看到自己的作品得到他们的赞赏,赛璐璐也是万分满足,不枉她顶着霉运失败了n次报废了无数张空白卷轴,总算提现了一把自身价值,证明他们选择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新生赛当天,希萨罗斯万人空巷,几乎整个学院的人都涌去了禁林里的试炼广场,秘境就位于禁林里一个特殊开辟的空间中,平时这里属于禁止进入区域,此时却是人山人海,外围由导师和高年级的学生组成了隔离墙,只有参加试炼的学生才能进入内圈。

    赛璐璐和金出门时碰上了库洛洛和海兰薇,当四人赶到时,各系的试练导师已经在清点人数了,赛璐璐也只来得及和他们说了声加油,就看着他们三个进入内圈,纷纷站到了自己系的队伍里。

    空间系,雷系,光系,水冰系,火系,暗系,风系,土系,自然召唤系,魔法学院的九个学系的学生每一个都身着代表自身元素颜色的法袍,笔直肃穆地等待着秘境的开启,武技分院的则显得粗犷随意的多,战士系的人最多,大大咧咧的松散站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人都有,骑士系精神面貌极其健旺,统一骑着马匹,背着标枪,一动不动地原地待命,弓箭系是唯一一个优雅的武技系,由于精灵众多,那里的美貌度和闪亮度也高的吓人,最后剩下的刺客盗贼系就显得阴郁多了,藏头藏尾者比比皆是。

    赛璐璐兴致勃勃地打量完毕,熬过了冗长的开幕致辞后,终于等来了秘境的开放,让她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的,他们空间系的导师赛琳娜是秘境的开启者,一长串的咒语后,赛琳娜挥动着魔杖,试炼队伍前方的空间里出现了一个深邃的黑洞,一扇十几米高,闪着漆黑光芒极尽奢华的浮雕大门出现在了深处,大门悄无声息地开放,彷如地狱之口般,里面漆黑一片,十几个试炼队伍按顺序鱼贯进入了大门,等所有人都进去后,大门再度无声合上,黑洞缩小,最后依旧是一片晴天白日,这神奇的景象引来了不少没见识过的新生的惊叹。

    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了,人潮依旧没有散去,为了满足在外学生的好奇心,了解秘境里的情况,广场上设有一个很大的魔法光屏,绘着整个秘境的概况图,现在,在光屏上,代表秘境起始处的地方,有十几个不同颜色的色块集中在那里,那是刚进去的学生,之后的一个月里,这些色块代表的系和学生会逐渐分散,第一个到达终点的学生将是个人赛的第一名,而团体赛的名次则以到达终点的学生属于哪个系最多为计算依据。

    怀着新鲜感的看了一会,学生才逐渐陆续离开,精彩的总要到接近尾声才会出现,赛璐璐看了一会,没在光屏上找到任何一个熟悉的点,也离开了。

    回到宿舍,却看见了靠在她家门上的侠客,赛璐璐惊讶过后,心头却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还有些高兴,忍不住,她就将心中的问题一股脑倒了出来。

    “侠客,你最近去哪了?都没看见你人,我···我还以为你不想再看见我了,所以才避开呢。”赛璐璐说着说着,发现自己似乎在抱怨,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今天是新生赛开赛,你没去看吗?啊,说起来,你有找搭档吗?我本来还想如果你找不到人,除了叔叔和库洛洛,还可以介绍海兰薇和伊路米给你呢,你不知道伊路米吧,他···”

    赛璐璐絮絮叨叨地一张嘴说个不停,眼中闪烁着的光彩,既有些久别不见的紧张又有些再见他的兴奋,侠客看着她,本来还在犹豫的心渐渐坚定起来。

    侠客拿出了背在身后的手,他掌心中有一管药剂,里面的色彩氤氲迷离,变幻不定,恰如他此前的心,翻滚不息、举棋不定。

    他接下去要做的事,或许得不到赛璐璐的原谅,一旦被发现,甚至还会被逐出希萨罗斯,侠客不在乎会不会被退学,可想到有一天赛璐璐会以刻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他就很难下定决心跨出最后一步。

    可妒忌如同野草般在侠客心里疯狂滋生,让他越来越难以忍受,想要占有赛璐璐的**也是一天比一天强烈,他已经无法耐下心来慢慢攻陷赛璐璐的心。

    今天来找她,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此时,没有任何人会来碍事,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他将赛璐璐带到一个无法被追踪到的距离,至于之后,本来侠客很担心,可现在赛璐璐的态度,让他多了点信心,或许他还是能得到她的原谅吧。

    碧绿苍翠的眼眸划过一丝暗芒,侠客拔掉了塞子,将药剂倒入口中,在赛璐璐惊讶地询问声中,拉过了她,低头,吻上,一口度入了药剂,强迫赛璐璐咽下了所有的液体。

    赛璐璐淬不及防之下,直到液体滑入喉咙,才有些受惊地一把推开了侠客,她擦了擦嘴,也没想过要吐出来,只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侠客,你给我喝了什么?”

    侠客看着那举动,眼神里微微柔软了几分,“露露,该说你实在是太相信我了吗?不怕我给你喝的是□□吗?”

    赛璐璐一愣后,憋不住好笑,扑哧一声笑道,“你给我喝的是□□?”

    侠客笑意柔柔,“怎么会?我怎么舍得给你喝□□,不过,那和□□也差不多,这是傀儡药剂,能保持你清醒的意识,但身体却为我控制,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命令之下。”

    侠客看着赛璐璐先是怔楞,接着脸色大变,有些惊慌失措低头抠喉咙想吐出药剂,侠客不由笑意加深,

    “你不担心我给你吃□□,但听到我给你吃傀儡药剂,却立刻相信了,我该高兴你真是了解我吗?”

    明知道我不是个好人,会不择手段得到你,还如此轻信我,落到我手上,只能怪你自己了,不过,他喜欢这样不设防相信他的她,虽然辜负了她的信任,侠客毫无反省地想着,甚至为这信任背后所代表的意义而愉悦万分。

    看赛璐璐还在不死心抠喉咙,侠客拉过她的手,温柔地安慰:“好了,不用抠了,下去了就吐不出来了,不过不用担心,那药剂不伤身,也不是永久的,只有一星期的药效。”

    赛璐璐此时身体已经动不了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知道那是什么药剂后,一时间是惊怒交加,气的浑身发抖,听到后面那句才稍稍松口气,可也是恨不得咬死他。

    侠客看她眼中光芒闪烁,就知道她在想着如何在一星期后摆脱他,立刻又加了一句。“那药剂不止一管,你要是不听话,过了一星期后还有。”

    赛璐璐胸中一闷,简直想吐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眼神表达她狂怒的情绪,可侠客皮厚的直接无视。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露露,把你的行李收拾收拾,接下去的路可不短呢。”

    赛璐璐完全无法自主,真的是侠客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即使心里急的要死,想给叔叔留个讯息也没办法,只能看着自己打包了所有的东西,和侠客一起走出了学院。

    他们赶路赶的很急,晓行夜宿,只不过三天,就已经离希萨罗斯有三个镇的距离了,直到第三天傍晚,他们俩投宿到一个旅馆,侠客才似乎轻松下来。

    侠客只要了一个房间,解决完晚饭,两人先后洗了澡,赛璐璐因为没有命令,只能浑身僵硬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平时这时候,侠客拉着她就睡了,可今天,他却似乎完全没有睡意,坐在沙发上,只是不停地打量着她,赛璐璐被看的只觉得本来就僵硬的身躯更加僵硬了,心头也有些慌了。

    你想干什么?赛璐璐只能用眼神不停发射疑问光波。

    侠客忽然笑了,像是极其不可思议地,看着是问她,却是在自问。“露露,你说你,其实长的很清水,甚至还没有我好看,身材也一般般,既不前凸又不后翘,学院里追我的女生随便拿一个出来大概都比你强,也不聪明,魔法不行,炼金上也没看你有什么大天赋,你说我到底为什么像昏了头似的,就非要得到你不可呢。”

    我#¥%*&),我怎么知道你哪根筋搭错了,你拉我出来就是为了打击我吗,不好看,不好看你还盯着我看什么,身材不好,你怎么不去找你那些好的,不聪明?你怎么不拿我擅长的东西来考我啊,赛璐璐憋屈啊,满腔的咆哮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射更多的杀必死光线,努力以眼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阡陌亲、苹果亲、dan亲,墨小呆亲,豌豆亲投的地雷,还有慕雨潇潇亲的手榴弹,谢谢支持o(n_n)o~,

157、第一百五十五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四十四)

    1998年10月, 约路比安大陆, 阿拉瓦公国, 潘哈斯特行省, 荷斯维尔镇,这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镇,和世上绝大多数的无名小镇一样, 没有特产,没有风景,也没有悠久深厚的人文底蕴,但也不与世隔绝,只是——毫无特色的普通!

    所以, 只不过是途经此地的蜘蛛们绝不会想到,这个完全不在他们考量范围的小镇会在半天后,成为他们之后一连串惨绝人寰让人憋气超级丢脸倒霉事件的始发源头。

    事后回想, 所有被牵涉进去的都只想对着自己的好奇心和控制欲骂一声该死的!让你手贱,让你手快, 手贱出大事啊~

    但现在,对此一无所知的蜘蛛们踏入这个城镇的脚步还是轻松又余裕十足的, 作为任务途中的中间休息站,蜘蛛们目标极其明确,直奔镇中心的食宿集中处。

    芬克斯和飞坦走在最前面, 库洛洛处于中心位置,侠客和派克拱卫在两侧,玛奇落在最后, 所有人都是一副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样子,毕竟强大的实力决定了很少有能威胁到他们的人事物。

    一步,两步,三步,忽然,所有人脚步一顿,讶异、不可置信在每个人脸上交相闪现,随即被一种凝重和警惕所取代,特攻的芬克斯和飞坦迅速调整至攻击模式,只要有异状,就能发动。

    无他,只因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极其强大、充满扭曲感和深切恶意的念压,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感官中,压迫着他们的呼吸、神经,仿佛只要动一动,就能被那股几乎可说是铺天盖地的力量碾压为尘一样。

    空气似乎都因这种毫无顾忌赤、裸裸展现的不祥而歪曲摇动了,耳边充斥着幻觉般的哀嚎、冤鸣,像是有成百上千人同时在那里怨恨的诅咒着,刻毒的怒骂着,幽怨的低泣着。

    “团长,这人好强的念力,又恶意十足,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派克眉头微蹙,有些担忧地道。

    蜘蛛杀人如麻,他们释放出的念压即使不刻意也会染上一点恶意,可即使是最喜欢用恶意来压迫欺凌对手并享受这种掌控快感的飞坦,在这种扭曲到甚至能让他们产生置身地狱幻觉的念面前,也显得有些不够看。

    飞坦有种微妙的被比下去的感觉,“哼,故弄玄虚!”阴沉沉地嗓音从高高的衣领下透出,不管那人是谁,敢放出这种像是挑衅的念压来,他绝对会让他下场很凄惨,他身上的念力激荡澎湃,与那道古怪念力分庭抗礼似地同样充满了恶意,和一丝兴奋。

    “我们的行踪被人掌握了?”侠客抱臂托着下巴不解地苦思,他负责情报和路线安排,所以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工作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不过,那种恶意,看样子来者不善啊,团长!”他转目看向库洛洛。

    “的确是很惊人,但是否针对我们,还得再看。”库洛洛漆黑深沉的双眸眺望着前方上空,凝在眼中流转,那里一团念压造成的黑色气卷形成了仿佛是恶鬼出笼的恐怖效果。

    芬克斯咔哒咔哒地拧了拧肩膀,抡了抡手臂,眼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嗯?很不错啊,这种念量,可是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强了。”

    “芬克斯,不要大意。”侠客看他一副完全没将对方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由提醒了一句,蜘蛛不畏惧任何人,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但也并非盲目的妄自尊大,明显现在这人的念量总和已经超过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即使是团长似乎也有所不及,就算念量不能代表全部,但只要不出现决定性的经验差距或是能力克制,那这个人比他们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过他们有7个人,那人再强却也只有一个,所以侠客说完后,自动请缨道。“团长,要不要我和芬克斯一起去探探这人来意。”

    “我感觉对方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那念压应该也不是故意放出来的。”玛奇漂亮的金眸微微闪过一丝不确定的迷惑光芒,语带古怪地插口。

    “这种恨不得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他存在的念压,还不是故意放出来的,那什么才是故意的?玛奇,你这次的直觉不怎么准啊。”芬克斯不以为然。

    “直觉吗?”库洛洛听完所有团员的意见后,沉思地看了看玛奇后,下了决定。“留神注意着,一起去看看。”

    蜘蛛们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步步为营向前,走在他们身边的行人们却都是悠闲自在,孩子的欢笑声,大妈们的招呼聊天声,自然而生活化,甚至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招来了好几个行人奇怪的回头关注。

    此时,蜘蛛和周围的人仿佛是身在了两个时空里,却硬是被安排在了同一处地方,各自看对方的行为都觉得突兀而矛盾。

    “奇怪啊,一般人虽然看不见念,也无法仔细分辨,可这种程度的念压应该早就能让这里的普通人全部都躺下了,为什么他们却似乎完全没感觉的样子?”侠客百思不解地疑问出声,他的话引来了几乎所有蜘蛛的迷茫和更加的警惕。

    库洛洛也无法在此时理出所以然,沉吟下,只是提出了一个可能,能让众人更谨慎些。“注意是不是幻觉型念力者,留意周围。”

    将那个潜在敌人的危险性又拔高了一个层次后,蜘蛛在一条窄巷出口处停了下来,那个强大的令人窒息的念压持有者,就在他们面前圆形广场的一个喷水池边。

    在看清的第一眼,因为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距,所有人一时都被冲击至无语。

    不是那人太过诡异,或是太过特立独行,恰恰相反,那只是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十几岁少女,听上去很普通,但如果只是这样,顶多让他们失望并怀疑,远远达不到无语的程度。

    但眼前这个少女是什么样的?神情腼腆羞怯,看着就是一个乖乖女的样子,五官其实挺秀丽,可惜却面有菜色,两颊消瘦,身无三两肉,细麻杆般的手脚骨头突出,一看就是长期缺食少水营养不良的样子,都已经是十一月了,还只穿着一件缀满补丁的蓝白短袖水手服,秋风一吹,衣服空荡荡地鼓起,更显得少女瘦骨嶙峋,暗淡无光的亚麻黄头发分成两股编成辫子,垂落在肩头,发辫毛糙拧结,像是有段时间没洗过头似的,全身上下,也只有那双浅绿色的眼眸还算清亮,能入人眼了,

    如果说,这是一个难民或乞丐,那完全没有问题,可如果一个释放着汹涌澎湃恶意的念力高手是这个形象,那就太有问题了。

    “喂喂,有没有搞错,是这个小丫头放出来的念压?”芬克斯不敢置信地喃喃。

    “你没眼睛不会看啊,明摆着的事。”飞坦皱眉冷声答,可神色明显也是一副怀疑和不认同。

    “可这也太···,流星街刚出来的?”侠客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像啊,那表情也太纯善了点吧。”

    “她身后那是什么?”派克皱眉问。

    “什么?”芬克斯扫了眼少女身后,露出了个稀罕和好奇兼具的表情。“那是什么奇怪的生物?念兽?”

    “用了凝才能看见,是不能具现化的念兽吗?”侠客分析着。

    库洛洛一直维持着凝的状态,从他眼里看去,以那个少女为中心,方圆两百米内,充斥着黑紫色的不详念力,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着,边缘仿佛触手似地伸缩不停,似探非探,而在少女上空,还悬浮着一个一米五十几的‘人’,圆滚滚的肥壮身躯上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黑衣服,手里举着把写着不知是霉还是贫字的折扇,头上戴着顶几乎能压垮他整个人的墨西哥风宽边大草帽,一张像是小孩子的脸庞,却有着深深的黑眼圈,眼角耷拉着,看着就衰到家的样子。

    “这念兽也太丑了,不过和他那个主人倒是搭调,一样穷酸。”侠客嘀咕着,又瞥了眼那少女,这一看,却是眼睛都要突出来了,侠客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有些迷惑地问道。

    “奇怪啊,一个人的穷酸之气和衰气能具现化吗?”

    “嗯,什么?”芬克斯看侠客一脸震惊,也跟着仔细看去,这一看,却也是吃惊不小,

    “那少女身上是怎么回事?”

    刚才没留意,现在再看却发现,和少女周围充斥萦绕着的恶意澎湃冤魂哀嚎百鬼夜行般的黑暗恐怖念压不同,她周身还散发着一股扑面而来挡也挡不住的穷酸倒霉之气,当真是衰气侧漏,霸道威武,与那念压平分秋色,分庭抗礼,甚至隐隐有强压一头之势。

    “这,不能啊,大概是穿着打扮的关系?”派克有些没自信地答。

    “你看见流星街哪个穿的破烂的会有这种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世上没人比他再倒霉的效果?而且,穷酸霉气怎么会比念压还厉害?这不科学!”侠客有些抓狂地抓头。

    飞坦已经沉默地缩在了后面,这样一个极品,再加上那同样极品的念兽,这种低俗庸俗又恶俗的三俗格调,就算再强再凶残,他也完全提不起兴致。

    只有派克还在尽心尽责地表示担心。“人不可貌相,不管怎么说,这个少女散发的念力那么凶恶,一定不像表面展现出来的那样,或许只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

    “格格不入、自相矛盾吗?倒是和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些像啊,呵。”库洛洛阴谋论了。

    “不,我觉得应该不是···”只有玛奇拧着眉,吞吐犹豫道。

    在旅团纠结时,喷水池前,土气穷酸却又‘穷凶极恶’的‘高手’正眼角含着可疑的水光,四十五度角迎着徐徐下沉的夕阳,仿佛祈祷般将双手合十拢在胸前,一脸深情地吟诵着。薄暮的余光照在她身上,像是打了一个聚光灯似的。

    “我不怕倒霉,不怕贫穷,就算没有钱吃饭也不怕,而且,小变也已经是我的家人了,为了家人,再苦再累都不怕。”

    少女作坚决状,可没过三秒,身子晃了晃,她压着胃部,眼眶那丝水雾渐渐有扩大之势。“可是,好饿~”

    它身边的不明生物怒而挥扇,狠敲在少女头上。“拉拉,不要哭,哭就表示屈服,看,连夕阳公公都在笑你!”它将手搭在少女肩膀上,一手指天,慷慨激昂。

    少女低头,好似极其羞愧地擦擦眼泪,然后猛然抬头,泪中含笑,状似一脸坚强地凝望着夕阳。“对啊,不能哭,会被夕阳公公笑的。”

    不明生物一手叉腰,继续悲壮状:“钱表面上是雪白,内里却像血一般红,那就是让人堕落的原罪,这样的东西我们不需要。”

    “小变,你说的对,钱就是万恶之源。”少女握拳发誓状,可片刻,一丝极其响亮的咕声从她肚子里发出,少女的肩膀微微耷拉了下来,“但是,只要有一点点钱就可以····”

    “拉拉,不可以这么没出息!”不明物再度咆哮,怒铁不成钢又猛抽少女一扇子。

    少女捂着脸,坐在了地上,眼中含泪,一脸宣誓状。“呜,对不起,小变,我错了,我不会屈服的。”

    “···他们在演搞笑剧吗?”芬克斯搓了搓胳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比你的冷笑话都冷。”飞坦双手插兜,淡嘲道。

    “嗯,好像是碰上神经病了,还是离远点吧。”侠客点着脸颊,有些不想靠近那个怪异两人组。

    只有库洛洛,淡定地无视了仿佛在演戏的两人,快狠准地直抓重点。“那念兽似乎有独立的智慧,而且,那种几乎具现化的霉气和衰气也是从那念兽身上散发出来的。”

    “咦,这么说来,的确是呢。”侠客睁大了眼睛。

    在旅团还在默默观察顺便揣测的同时,怪异两人组表完态后,已经唉声叹气地朝着他们这个小巷子走来,不明生物拍着穷酸少女的肩膀继续在鼓励安慰着,只是他们身后的念压却完全不配合那似乎格外落魄悲惨凄凉的心酸气氛,依旧肆意地舒卷铺涨着,随着距离的缩短,那股仿若百鬼夜行般的恶意念力也以比刚才更大的威慑力和攻击性压迫着他们,不过,那股让所有人都觉得简直不可理喻的不科学的穷酸霉气也跟着一起向他们侵袭而来就是了。

    “团长。”芬克斯已经有些忍不住地活动了下胳膊,这种念压简直就是**裸地挑衅。

    “别动。”库洛洛只是下了个简单的指令,深思地看着少女,他已经有些领悟玛奇的意思了,不管这念压到底怎么回事,可这个少女本身却并不存在危险,至少库洛洛可以肯定,这少女甚至完全没注意到他们。

    旅团保持着警惕沉默地站着,少女垂头丧气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就在彼此即将擦肩而过时,少女眼中忽地闪过一丝精光,然后,猛的朝着飞坦扑去。

    “哼!找死!”没想到少女居然先找上了他,飞坦狭长的金眸半是不悦,半是兴奋地微微眯起,冷笑一声,他身形如电,匕首滑落,朝着少女脸上刺去。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动态视力良好地旅团几人就看见少女以匪夷所思地速度直接扑倒在了飞坦脚下,飞坦没想到少女会整个趴地上,收势不及,差点被她绊了一脚,狠狠踩了地上少女的背借力一个空翻后,才在她身后平稳落地。

    那女人怎么回事?飞坦不悦回头,少女撅着屁股,一副超级不雅观姿势地死死按住了地上某个微微发亮的东西,小心翼翼地举起,激动地仿佛中了几百万地欢呼。

    “100戒尼,果然没看错,是100戒尼!”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突然大声呼痛。“唉哟,好痛,好痛,背上好痛,谁踩了我一脚。”

    虽然呼痛,但一点不妨碍她向那不明衰物炫耀,

    “小变,你看,是钱啊,钱,我们今天不会再饿肚子了。”她眼中的光芒亮的足以刺瞎所有人的眼。

    “拉拉···”那不明衰物眼中也泛着可疑的水光。

    “小变···”

    两人无语凝噎,深情对视三秒,突然抱头痛哭,眼泪齐飞,

    “拉拉(小变),是钱啊,钱,今天我们可以吃饭了,拉面、鸡肉盖饭,或许还能吃上炸猪排饭?”

    不不,100戒尼绝对买不起你说的任何一样东西,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旅团众人都不由在心中吐槽。

    扑街的少女完全无视了旅团几人,继续在那里上演了一出‘感人肺腑’的热剧,高高举着手的少女笑容还没消失,一个路过的男孩忽然经过他们身边,一把推开少女,边嫌弃地大叫一声。

    “霉女,不要挡路。”

    少女被推了个踉跄,手中的银币失手掉落,落地,一路翻滚,少女跳了起来,尖叫着一路追赶,可让库洛洛他们觉得神奇的是,即使少女速度快的如同脱缰的野狗,仿佛饿虎扑食般不停想要扑住那枚翻滚的欢快的硬币,但那硬币硬是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运动轨迹一路逃脱了少女的魔掌,在最后一个弹跳后,毫无眷恋地一头扎进了漆黑的下水道,徒剩少女殷殷挽留的手停在下水道口无力抓空。

    “啊,我的100戒尼····”撕心裂肺般的尖叫配上天崩地裂般地痛不欲生的表情,让人感觉似乎死了全家般凄惨。

    可这种在外人看来,至少在飞坦看来近似白痴的闹剧,却让他本就高炽的怒火愈发暴烈,连库洛洛想要阻止的手势都没看见,直接冲了上去。

    “够了!耍白痴也有个限度!”

    疾风夹带着杀气扑向少女,在众人以为飞坦这一击稳操胜券的时候,少女仿佛若有所觉地,带着满目地迷茫回头看了身后一眼,然后,眼睛瞬间睁大,她猛地向后一跳,飞坦伸手却只和少女的衣角擦肩而过。

    好快!果然是高手,刚才的白痴相果然是故意装的,这丝念头才闪过,哗啦一声,一桶水突然兜头浇下,将他瞬间淋了个透湿。

    什么情况?突如其来的一遭,让飞坦蒙了,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木木地抹了把脸上的水,发梢上的水珠一滴滴地往下落,带着一丝臭烘烘的脚丫子味道。

    旁边几个人却是看的清清楚楚,抬头瞄了眼楼上大妈那疑似洗脚桶的木盆,侠客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飞坦,你没事吧。”

    在蜘蛛们看来,就是少女突然往旁边一闪,飞坦去抓人,结果被神速出现的一通洗脚水给泼到,巧合的不能再巧合,所有事情,都发生在零点几秒之内,等库洛洛几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只看到一只落汤鸡飞坦了。

    库洛洛偏头,看向身侧不远处原本该遭受这一劫的少女,她正坐在地上苦着脸揉屁股和腰,虽然躲过了洗脚水,但似乎霉运格外钟爱这个少女,在她后退的瞬间,她踩到了一根吃剩的香蕉皮后光荣滑倒了。

    “好痛,刚才好像看见谁也在那个方向上,不会被洗脚水泼到了吧。”少女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底气有些不足地问身边的小变。

    楼上的某间窗户里飘出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飞坦唰地出现在了少女身前,还没等他暴怒开口,少女已经盯着他湿透的衣服,失声喊了出来,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卷进来的,真是太对不起了,你衣服湿了,我给你擦擦。”

    惊慌失措遍布少女脸颊,她不停地九十度鞠躬拼命道歉,手忙脚乱地在身上翻找着,似乎没发现什么的样子,少女不好意思地举起了手,

    “厄~,您介意我用袖子替你擦擦吗?”

    “······”

    所有人视线落在了那只袖子上,上面沾着经久不洗留下的黑乎乎、油腻腻的污渍,脏的堪比抹布,抬头,视线再落在少女百分百真诚,满眼含着希冀渴求谅解的闪闪发亮眼神,同默。

    飞坦身上冷气慢慢彪散开来,戾气满溢眼中,怒火过头,他反而阴测测地笑了。

    “你耍我耍的很开心?”

    “不,我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少女微带愕然,然后拼命摇头,但始终微微低着头,不和他们直视,这种畏畏缩缩像是小老鼠的怯懦让飞坦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雨伞一翻,他抽出伞中刀,脚步一错,切了上去,不过,即使怒火中烧,飞坦却更为谨慎起来,这个女人怎么耍白痴也好,这散发出的念压和闪避的动作却的确是实打实的高手,她身后的那只猥琐生物更是能力不明。

    没有人阻止飞坦,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看似实力极强的女人究竟是多强,芬克斯甚至已经手痒地蠢蠢欲动了。

    十几秒,两个人已经过了好几轮。

    芬克斯吹了声口哨,表示了下赞赏,“飞坦已经稍微认真了,那小姑娘居然还跟得上飞坦的速度,那念压看来不是放着好看用的。”

    “基础的攻防很好呢,念的流动流畅又圆润,真的是高手。”侠客单手插腰,手抵着下巴分析道。

    库洛洛黑眸冷静地观察着两人的来回攻防。

    “等下,请等下,请不要生气。”面对飞坦的连续攻击,少女一边躲闪,一边试图解释,在看到伞中刀上附着的念力,她慌慌张张地劝阻。

    “啊,请不要用念力。”

    飞坦置若罔闻,少女虽然躲的姿势不好看,但却毫不含糊,打着打着,她忽然又是奇怪地往侧一闪,飞坦毫不犹豫抢上去,啪嗒一声。他身体忽然失了平衡,整个人就要往地上摔,好在他反应也快,脚幅度极大的顺着摔倒的方向拉开,来了个一字开,才没有跌了个狗吃屎,低头一看,让他脚滑的元凶,一只已经被踩过一脚的黄橙橙香蕉皮无辜可怜的躺在那里,又被踩烂了一截。

    “噗~,哈哈哈,飞坦,你居然会踩到香蕉皮?不行啊,战斗时可不能分心,要是被人知道,你是因为一只香蕉皮输掉,脸可丢大了。”芬克斯幸灾乐祸。

    “飞坦倒霉了点。”派克有些同情。

    飞坦恼羞成怒,这种低级错误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一脚踢飞香蕉皮,他再度站直,却听到那少女又是一声呼痛声。

    “啊,好痛。”

    飞坦抬头,少女不知怎么回事头上顶了个破碎的咖啡杯,杯子里的咖啡顺着头发一路往下淌,滴滴答答地,将衣服都弄脏了,碎裂的瓷片甚至将少女的脸蛋都划出了一道血痕。

    派克看了看咖啡杯飞来的方向,那边的露天咖啡馆,刚才一对情侣在吵架,女的气不过,顺手就抄起了咖啡杯砸了过去,但明显准头太差,没砸到男朋友,却砸到了无辜的路人少女身上。

    飞坦不管这是怎么发生的,但眼见少女倒霉,立时觉得心气顺了点,趁着她还在揉脑袋,他再次强攻,可少女反应极其灵敏,又是迅速躲开,可打着打着,这意外事故却似乎没完没了了。

    飞坦只觉得这穷酸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他跟在后面不停踩陷阱,总计碰到没盖子的下水道一起,飞坦在坠入前将刀插入坑壁才跳了上来,不过少女也被附赠了天上掉下的鸟屎一坨;还有大厦突然掉下来的看板和花盆各一个,一个被飞坦打飞,一个闪过,少女自己则是摔进了路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个坑。

    “呐,我说,不觉得从刚才开始,全是些倒霉的巧合吗?”跟在边打边走的飞坦和少女身后,玛奇妩媚的金色眼眸若有所思地微敛。

    “是呢,是有些奇怪。”侠客点头认同,抚着下巴,分析道。“没盖子的下水道,路上的大坑,还有突然掉下来的花盆,一对吵架的情侣丢出来的咖啡杯,虽然都没出什么事,但加上之前的香蕉皮和洗脚水,意外也太多了吧。”

    其他人也早发觉这现象相当不自然,库洛洛捂嘴沉吟,试图推导出一个猜测来。

    “不好,飞坦发飙了,大家快离开。”芬克斯忽然怪叫。

    几人一瞄飞坦状况后,话也不多说一句,掉头就往后奔,显然接连被无数件普通人碰到都觉得坑爹的倒霉事刺激,再加上少女比泥鳅还滑溜的身手,让总也打不到人的飞坦恼羞成怒到直接出离愤怒了。

    “rising sun!”

    一片白光爆开,照亮了黄昏笼罩的暗淡天空,让人窒息的热浪铺面而来,席卷了整条街道,一轮通红灼热的红日悬挂在上空,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焚烧殆尽般。

    “不要啊!”

    飞坦看着少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想要往后躲,残忍快意地笑了,等着这个碍眼的女人变成焦炭,可是,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一瞬间的刺目炽热之后,那念力形成的太阳甫自成型,就失去了光和热,然后,整个念力球也在瞬间失踪,通红灼热的环境也恢复了正常,飞坦惊愕地睁大了细长的眸子。

    他依旧穿着隔热的铠甲,少女已经收起了惊恐的表情,也不再后退,只是异常幽怨地盯着他,那眼神当真是是比深闺怨妇还怨妇,无声地控诉着,仿佛他始乱终弃了一样,飞坦暴怒之余,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少女盯了他一会后,就不再看他,猛地沉腰,蹲马步,她只是在那里反复吸气吐气,嘴里叽咕着。

    “拉菲路·殷萨尔,你要坚强,一定要坚强,不可以哭,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一定能克服的,来,不要害怕,回头吧,不会很糟糕的,就算那团念力团这么大,一定也不过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对,一定是这样,好,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少女眼神一凛,做破釜沉舟状,双手握拳,豁然回头,然后,她身子猛然一颤,仿佛受到极其深重的打击般,踉跄退了几步后,orz倒地,脸色天崩地裂,眼神发直,失魂地反复喃喃着。

    “奥,不,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变小了一点点,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少女的自言自语,包括对他念力质量的鄙视都被飞坦听到了,无名之火再起,很好,这个女人真是太会拉仇恨了,飞坦手才一动,侠客明显含着吃惊的声音打断了他。

    “哇,那东西怎么变这么大?”

    飞坦抬头,细长的金眸因惊讶而微微收缩,随即又睁大,之前看到的那衰的不得了像小孩般的念兽,此时仿佛是吹气球般,猛然暴增到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此时,正愁眉苦脸地在他和那少女之间来回看着,底气不足地劝慰着少女。

    “拉拉,别伤心,会好起来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跟那人商量商量吧。”

    “飞坦,你身上怎么回事?”芬克斯忽然插嘴道,一边眉骨似乎极其纠结地微微耸高。

    飞坦低头望去,一切正常,“什么怎么回事?”

    “你身上····”芬克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和那个女人一样,飘着一股一看就很倒霉很衰的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突然有种你很穷酸很倒霉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飞坦不悦,以为芬克斯在嘲笑他。

    侠客却忽然脸色大变,“不是啊,飞坦,芬克斯说的没错,而且,不止是穷酸和霉气,连那女人身上那种极度恶意的念力都在向你流过去啊,啊,和你自己的念力融合了,简直像是在交接对流一样啊,你自己都没感觉吗?”侠客忧虑道。“之前你看那女人时是什么感觉,现在你身上就是同样的感觉啊,这难道是那女人的念能力?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飞坦低头观察自身,穷酸霉气看不见,可侠客说的念力的交接对流他却看见了,现在他身后的念力团瞬间暴涨了十倍不止,且和少女的念力团彻底地连接在了一起,他们这一方的天空已经完全被他们两人所背负着的庞大念力给遮蔽,一片黑云压城群魔乱舞阴风鬼号地黑暗恐怖景象。

    “怎么回事?”飞坦脸色也微微变了,眉间紧皱,他迅速大幅后跃,试图断开或是分离自己和对方的念力链接,可即使退出了好几十米,

    库洛洛双手插兜,转头看向还在做颓废状的少女,突然,少女身体晃了晃,身子一歪,霎时晕倒在了地上,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极其响亮的咕声从少女肚子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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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第一百五十六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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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哈哈哈, 飞坦, 你居然会踩到香蕉皮?不行啊,战斗时可不能分心,要是被人知道, 你是因为一只香蕉皮输掉,脸可丢大了。”芬克斯幸灾乐祸。

    “飞坦倒霉了点。”派克有些同情。

    飞坦恼羞成怒,这种低级错误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一脚踢飞香蕉皮,他再度站直, 却听到那少女又是一声呼痛声。

    “啊,好痛。”

    飞坦抬头,少女不知怎么回事头上顶了个破碎的咖啡杯, 杯子里的咖啡顺着头发一路往下淌,滴滴答答地, 将衣服都弄脏了,碎裂的瓷片甚至将少女的脸蛋都划出了一道血痕。

    派克看了看咖啡杯飞来的方向, 那边的露天咖啡馆,刚才一对情侣在吵架,女的气不过, 顺手就抄起了咖啡杯砸了过去,但明显准头太差,没砸到男朋友, 却砸到了无辜的路人少女身上。

    飞坦不管这是怎么发生的,但眼见少女倒霉,立时觉得心气顺了点,趁着她还在揉脑袋,他再次强攻,可少女反应极其灵敏,又是迅速躲开,可打着打着,这意外事故却似乎没完没了了。

    飞坦只觉得这穷酸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他跟在后面不停踩陷阱,总计碰到没盖子的下水道一起,飞坦在坠入前将刀插入坑壁才跳了上来。

    不过少女也被附赠了天上掉下的鸟屎一坨;还有大厦突然掉下来的看板和花盆各一个,一个被飞坦打飞,一个闪过,少女自己则是摔进了路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个坑。

    “呐,我说,不觉得从刚才开始,全是些倒霉的巧合吗?”跟在边打边走的飞坦和少女身后,玛奇妩媚的金色眼眸若有所思地微敛。

    “是呢,是有些奇怪。”

    侠客点头认同,抚着下巴,分析道。

    “没盖子的下水道,路上的大坑,还有突然掉下来的花盆,一对吵架的情侣丢出来的咖啡杯,虽然都没出什么事,但加上之前的香蕉皮和洗脚水,意外也太多了吧。”

    其他人也早发觉这现象相当不自然,库洛洛捂嘴沉吟,试图推导出一个猜测来。

    “不好,飞坦发飙了,大家快离开。”芬克斯忽然怪叫。

    几人一瞄飞坦状况后,话也不多说一句,掉头就往后奔,显然接连被无数件普通人碰到都觉得坑爹的倒霉事刺激,再加上少女比泥鳅还滑溜的身手,让总也打不到人的飞坦恼羞成怒到直接出离愤怒了。

    “rising sun!”

    一片白光爆开,照亮了黄昏笼罩的暗淡天空,让人窒息的热浪铺面而来,席卷了整条街道,一轮通红灼热的红日悬挂在上空,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都焚烧殆尽般。

    “不要啊!”

    飞坦看着少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想要往后躲,残忍快意地笑了,等着这个碍眼的女人变成焦炭。

    可是,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一瞬间的刺目炽热之后,那念力形成的太阳甫自成型,就失去了光和热,然后,整个念力球也在瞬间失踪,通红灼热的环境也恢复了正常,飞坦惊愕地睁大了细长的眸子。

    他依旧穿着隔热的铠甲,少女已经收起了惊恐的表情,也不再后退,只是异常幽怨地盯着他,那眼神当真是是比深闺怨妇还怨妇,无声地控诉着,仿佛他始乱终弃了一样,飞坦暴怒之余,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少女盯了他一会后,就不再看他,猛地沉腰,蹲马步,她只是在那里反复吸气吐气,嘴里叽咕着。

    “拉菲路·殷萨尔,你要坚强,一定要坚强,不可以哭,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一定能克服的,来,不要害怕,回头吧,不会很糟糕的,就算那团念力团这么大,一定也不过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对,一定是这样,好,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少女眼神一凛,做破釜沉舟状,双手握拳,豁然回头,然后,她身子猛然一颤,仿佛受到极其深重的打击般,踉跄退了几步后,orz倒地,脸色天崩地裂,眼神发直,失魂地反复喃喃着。

    “奥,不,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变小了一点点,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少女的自言自语,包括对他念力质量的鄙视都被飞坦听到了,无名之火再起,很好,这个女人真是太会拉仇恨了,飞坦手才一动,侠客明显含着吃惊的声音打断了他。

    “哇,那东西怎么变这么大?”

    飞坦抬头,细长的金眸因惊讶而微微收缩,随即又睁大,之前看到的那衰的不得了像小孩般的念兽,此时仿佛是吹气球般,猛然暴增到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此时,正愁眉苦脸地在他和那少女之间来回看着,底气不足地劝慰着少女。

    “拉拉,别伤心,会好起来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跟那人商量商量吧。”

    “飞坦,你身上怎么回事?”芬克斯忽然插嘴道,一边眉骨似乎极其纠结地微微耸高。

    飞坦低头望去,一切正常,“什么怎么回事?”

    “你身上···”芬克斯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和那个女人一样,飘着一股一看就很倒霉很衰的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突然有种你很穷酸很倒霉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飞坦不悦,以为芬克斯在嘲笑他。

    侠客却忽然脸色大变,“不是啊,飞坦,芬克斯说的没错,而且,不止是穷酸和霉气,连那女人身上那种极度恶意的念力都在向你流过去啊,啊,和你自己的念力融合了,简直像是在交接对流一样啊,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侠客忧虑道。“之前你看那女人时是什么感觉,现在你身上就是同样的感觉啊,这难道是那女人的念能力?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飞坦低头观察自身,穷酸霉气看不见,可侠客说的念力的交接对流他却看见了,现在他身后的念力团瞬间暴涨了十倍不止,且和少女的念力团彻底地连接在了一起,他们这一方的天空已经完全被他们两人所背负着的庞大念力给遮蔽,一片黑云压城群魔乱舞阴风鬼号地黑暗恐怖景象。

    “怎么回事?”飞坦脸色也微微变了,眉间紧皱,他迅速大幅后跃,试图断开或是分离自己和对方的念力链接,可即使退出了好几十米,

    库洛洛双手插兜,转头看向还在做颓废状的少女,突然,少女身体晃了晃,身子一歪,霎时晕倒在了地上,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极其响亮的咕声从少女肚子里传来,

    “这是···饿了?”

    “一个念力高手怎么会饿昏?真是太没用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给她点东西吃吧。不然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侠客建议道。

    派克买来了食物,推醒了少女,在看到她手上面包的瞬间,少女眼中闪过了狼一样的绿光,恶狠狠地盯着那面包死看,不停地咽着口水,却不去拿,似乎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将眼光从面包上一开,视线梭巡一圈,落在了库洛洛身上,却不开口。

    库洛洛诧异,这是在等着他的点头允许吗?眼光倒是犀利,知道他才是这个团体的中心人,他淡淡道。

    “给你买了,就吃吧。”

    少女立刻拿过了面包,却没有向他们想象中的狼吞虎咽,反而是一点点地撕下小块面包,再放入口中很仔细地咀嚼着,更是近乎小心谨慎地咽下了面包。

    这样一来,这吃的速度就慢了,旅团其他人就只能等她慢慢吃完,飞坦极其不耐烦地喝道。

    “你在吃大餐吗?吃快点!”

    少女正在吞咽,所以没有开口,只是极其坚定地摇摇头,飞坦青筋上蹿,忍了下,才没有动手,哼了一声,直接走开。

    “吃的真文雅秀气,看来还没有饿的太惨。”芬克斯嗤笑了一声。

    “应该是很饿了。我看那眼神像是要把面包整个吞下去一样,你看那撕的手都在抖,好几次想撕的更大块,最后又硬是忍住,塞面包的速度也是渐渐加快,可是在达到一定速度后,又强迫自己放慢,咽的时候,嗯···感觉像是怕自己噎到?”

    侠客观察力很仔细,看了一会,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那为什么要这样吃,不找事吗?”芬克斯无聊地随口道。

    少女很缓慢地咽下了一口面包,居然回答了一句。“那个人说的没错,就是怕噎住。”

    其他人等了会,以为还有其他解释,结果就没下文了,少女又拧开了一瓶水,结果,喝的更是仔细,一小口一小口简直想在抿一样,当然,她那种喝法也绝对不是因为珍惜水所以才这么喝,看着依旧像是怕被呛住,库洛洛冷眼旁观,做出了这个有些奇怪的结论。

    “嘻嘻,喉咙太纤细了吗?像是童话里垫了二十几层被子依旧因为一颗豌豆而睡的腰酸背疼的公主啊~”侠客一脸阳光,笑嘻嘻评价着,不过配合少女那穷酸的打扮,讽刺意味十足。

    “啧,娇气成这样!”飞坦鄙视。

    少女吃掉了一个面包,剩下的一个面包收了起来,她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脸色微红地低声道。

    “承蒙几位的赠食之恩,虽然舍下简陋,还请到寒舍一座,还有,关于小贫变大,也有些事想告知那位蓝发先生。”

    “那就打搅了。”库洛洛额首,

    回去路上,一路沉默无话,一行人直接就出了镇,在森林边缘,看到了少女的房子,一个用木板东拼西凑搭起来的房子,仿佛一块狗皮膏药般,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

    “你真不是流星街出来的吗?”芬克斯忽然来了一句,

    “对不起,我不是,”少女仿佛很对不起人似的低头道歉,顿了下,难掩好奇地问了句。“流星街是哪里?”

    芬克斯像是没听见,转开了头,少女识相地不再问,吱呀一声,推开自家那扇似乎随时要寿终正寝的门,笑容温柔地朝里面招呼着。“妈妈,我回来了。”

    “拉拉,你回来了?”一声充满疲惫病弱之感,但含着慈爱的声音,有气无力地招呼着。

    “是啊,妈妈,我带了客人回来。”

    库洛洛跟着少女走了进去,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混合着浓重的药味、油烟气、人排泄后产生的臭味以及房子本身有的霉味,和流星街有的一拼的味道,库洛洛虽然适应,但却绝不喜欢,眉头微皱,才舒展开来。

    他快速打量了眼房子,很小,才十平米大,没有卫生间、厨房和浴室,地上铺着破烂陈旧的榻榻米,家具只有一张矮桌,放在房间正中央,简单地以角落划分了功能区域,进来的左边墙角放着马桶和一个大脚盆,也没什么遮蔽,就这么放着,右边墙角是灶具、锅瓢碗碰和一些日用杂物,靠里的右边墙角堆放着衣服鞋袜之类的,而左边,是铺盖的位置,现在一个被收起靠在了墙上,另一床被褥上,躺着一个黑发女人,应该是少女口中的妈妈。

    女人与少女颇为相似,一看就是母女,应该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四十来岁,更是一副油尽灯枯精气神全部耗尽的样子,眼窝凹陷,嘴唇发紫,面色苍白,露在外面的手臂仿佛骷髅般干枯发瘪,但就是这么一个仿佛随时能一脚踏进棺材的人,身上却笼罩着不下于少女的强大念压,可是,与少女一样,不在一定距离内,根本无法发现这念力,至少库洛洛进来时,完全没感觉出有另一个念力者存在,只有看见了,才能发现并感觉到这深不可测的念力。

    “客人?”棕发女人虚弱的微微撑起了头,视线正好和扫完一圈的库洛洛对上了眼,短暂的沉寂后,棕发女人忽的猛然坐起了身,接着,惊天动地,撕心裂肺般地喊声充斥了整个屋子。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给你们赔礼道歉了,请你们原谅这孩子吧,她不是故意的,真是对不起~~~~~~~~,

    女人的黑发披散,挡住了大半张脸,脸实在是恐怖,眼眶龇裂。

    穿着破旧发黄白色中单和服睡衣的女人,仿佛从坟墓了爬出来一样,如同蟑螂般从里面的榻榻米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了库洛洛的腿。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哇,贞子再现吗?”

    “真是对不起,请你原谅这孩子吧,你要赔多少,我都给,对不起~~~

    “妈妈,不是,今天不是来讨说法的。”少女拼命摇手。

    “不是?”‘贞子’妈妈头古怪地往后一扭,被这个动作给吓了一跳的侠客叽咕了一句。“拍鬼片吗?”

    以怪异姿势扭着头的妈妈,长长黑发下的死白眼盯着少女,像是在斟酌她话的真假,少女拼命点头,她眼珠子咕噜一转,脖子再诡异地又一扭了回来,然后,放开了库洛洛的腿,安静但依旧迅速地如同蟑螂爬行般四肢往后,在桌子前停下,她快速将头发盘起,娴静正坐,行了一礼后,轻声细语道。

    “客人光临寒舍,都没有好好招呼,我是这孩子的母亲,请坐。”

    她的笑容虚弱却高雅,一瞬间,背后无数百合绽放。

    所有人:“······”

    冷场了一秒,少女率先开口,

    “请坐,厄,我们家没有蒲团,对不起。”她东找西找,却没找到让客人坐下来的垫子,只能不好意思地说。

    “咳咳,拉拉,去,拿个面盆去后面的小溪打点水来。”

    妈妈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向着拉拉吩咐道,又一脸抱歉看向了库洛洛:

    “真是对不住,家里没有茶,连柴火都在三天前用完了,想给你烧杯热水都不行,呵呵,家里已断炊断粮三天了。”

    妈妈的脸忽然藏在了阴影中,神经质地喃喃自语,从她身上冒出了丝丝黑气,眼看着又要贞子化了,像是忽然想起还有客人,她立刻掩嘴娇笑。

    “啊,看我,跟您提这个干什么,清水您介意吗?”

    不,不是清水的问题吧,侠客和库洛洛看着少女抱起了家里唯一的一个大脚盆,同无语加黑线,他们真的不想想象这个脚盆到底有几种用途,装水盆?洗菜盆,洗衣盆,洗澡盆?库洛洛决定,坚决拒绝对方的好客举动,自从有了实力,他真的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凄惨的生活了。

    “不,夫人,你客气了,不用费心招呼我们,拉拉小姐是吧?你也不用出去了。”库洛洛当先阻止,

    “是啊,是啊,我们不渴的。”侠客笑容僵硬地跟着附和。

    “不行的,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的。”少女狠命摇摇头,抱紧了盆,就冲了出去。

    不,你这种礼貌才更是让人头疼的,侠客阻止不急,只能暗下决心,等会坚决不喝水。

    和夫人东拉西扯没有目的的寒暄了几句,少女回来了,没有杯子,每人上了一个碗,缺口碗中的水在摇曳的烛火中,表面浮着一层彩虹般的薄膜,那是碗没有洗干净剩下的油光上浮,看着碗里的油光,库洛洛和侠客只能对他们面前的三碗水视而不见了,完全无视少女和母亲一个歉意一个热情的劝喝声,飞坦则是直接站了起来,在门边一靠,反正那榻榻米手感潮乎乎的,坐着也不舒服。

    看三人不喝,少女似乎也意识到是被嫌弃了,脸色攸地涨红,她突然拿起其中一碗水,急急道。

    “这水不脏的,我喝给你们看。”

    她咕咚咕咚地就开始往里倒,侠客还没针对这敏感的心思说什么,少女的母亲已经仿佛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般惊声尖叫起来。

    “拉拉,你喝那么急是要作死吗?喝慢点!”

    话音落下,少女就被呛到了,脸色瞬间瘪的血红,眼珠暴突,她不停捶打着胸膛,大声咳嗽着,努力喘气。

    “拉拉?你没事吧,都说了吃饭喝水一定要小心,不然一定会被水呛到,被饭噎死,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妈妈一边大力拍着拉拉的背,一边抹着眼角声泪俱下地责骂道。

    “妈??妈,对··对··不··起,是··我··不··好,以··以··后一·定·更··小心。”

    少女仿佛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似的狂咳不止,死命抓着自己的脖子,脸色铁青似鬼,仿佛这样就能将气顺过来,还不忘艰难地安慰自己母亲,斜眼瞟见,已经面无表情不知该作何反应的库洛洛三人,她还眼泛泪光微笑着安慰库洛洛几个。

    “咳咳,我没事的,请不用担心我。”

    不,没人担心你,只是被你惊到了。

    少女喉咙喝喝一声,猛然翻了个白眼后,就休克了过去,夫人尖叫着不停按压心脏,一副兵荒马乱地的样子。

    旁观的库洛洛彻底无语了,

    “团长,我们可以回去吗?”侠客远目ing。

    “再看看,”库洛洛很艰难地才说出了这句话,然后,温文指了指少女,“···她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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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睁开眼睛时,赛璐璐是被一种突然的警醒给惊醒的,随即觉得自己仿佛被压在了一座大山之下呼吸困难,浑身动弹不得,赛璐璐斜着眼睛看过去,她平躺在床上,侠客侧翻着身,大手大脚地搭在她身上,像是抱着个洋娃娃般,一手在她脖子下穿过揽住她肩膀,另一手却横在她身前,那粗壮的胳膊压的她身体都快扁了,也是她呼吸不畅的罪魁祸首,一脚还算规矩侧放着,另一脚却是大刺刺地压住了她的腹部,横跨了她两条腿。

    赛璐璐黑线,她错了,侠客那哪里是抱洋娃娃,那就是个章鱼魔怪在缠人啊,体重大半全压在她身上,难怪她感觉自己被泰山压顶。

    她一醒,侠客也惊醒了,头微微昂起,不过只是清醒了一秒,看清情况后,就放松地倒回去,在她脖颈处像是撒娇般地蹭来蹭去,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露露,还早着呢,再睡会儿吧。”

    别蹭啊,我怕痒啊,还有,你重的像头猪一样,能不能挪开点!赛璐璐僵直着身体,怨气满腹地腹诽着,她头脑很清醒,清醒地像是下一刻要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异变在此时突生,仿佛全身的束缚都在刹那解开,赛璐璐感觉自己的身体又能动了,不止如此,所有的酸痛、麻木都在瞬间消失,身体轻盈而灵活,力量健旺,她迟疑地动了动手指,活动自如。

    惊喜还没从脑中褪去,一股清澈冰凉如潮水般的力量从她身体里汹涌而出,脑中响起啪地一声,无数画面纷至沓来,赛璐璐睁着眼睛,陷入了回忆中,甚至没顾及她身上那盘旋环绕的三圈封印,和从她身上散出的让满室都染上如梦似幻蓝莹莹的水色光辉。

    侠客也在那光芒迸射出的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弹坐起身,惊讶地看着眼前不可思议却绝美梦幻的一幕,可头疼很快也侵袭了他,侠客同样陷入了对自身的追索中。

    脸色时惊时懵,时喜时讶,最后,侠客畅快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一切都是假的,哈哈,露露,不对,赛璐璐,你和金富力士的关系也是假的。”

    想起所有的前因后果,侠客心绪舒畅,一直以来的郁积一扫而空,视线落到赛璐璐身上,她流光溢彩的水蓝长发铺了满床,白皙的身躯呈现出一种姣好优美的起伏曲线,如同躺在一片宁静的碧蓝深海中,柔弱而美好,引人遐思,可侠客却忽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他似乎做了些很不得了的事。

    当然,侠客并不是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没觉得有什么愧疚,得不到但又极力想得到的东西自然只能不择手段了,可想起上一个世界最后看到的那段影像,想起她对待那些人的残酷手段,飞坦曾经遭受过的,越想侠客越不敢想,心头直发苦叫糟,偷觑了赛璐璐一眼,她之前神色还变幻莫测,阴晴不定,可随着时间推移,那脸上已是一片平静,不辨喜怒,眼中毫无波澜,如一泓止水,可越是这样,侠客越是头皮发紧,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到极点。

    赛璐璐终于缓慢地坐起了身,侠客像是突然受惊般猛地往后一仰,惹得少女看了他一眼,视线一对上,侠客脸色瞬间青白,唰地一声从床上跳下,迅速窜到房间一角站定,弓着腰像是讨好像是求饶似地,大手往前乱挥,拼命做安抚动作,脸上苦的都能滴出水来,大喊着。

    “赛璐璐,你要冷静啊,一定要冷静,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大家心平气和地,这事一定能解决的。”

    赛璐璐忽然脸色一肃,眉间微凝,如水的目光扫过他身上,明明那眼神不含任何情绪,可还是让侠客唬了一跳,心一横,他视死如归地就喊:

    “我错了,你要是真的恨我,我随你处置,只要你高兴。”看赛璐璐手动了动,侠客忽地哽了哽,期期艾艾地补充着。“厄,当然,用打的就好,用手打解恨!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就不要用出来了。”像是想到什么,那青白的脸色已是雪白一片。

    此时的赛璐璐,并没有心情去收拾侠客,甚至也没有心思去细想那些感情乱帐,连两人此时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尴尬状态都顾不上了,她只知道,周围的水元素都在暴动,这旅馆和附近的人已经发觉了此间异状,隔着遥远的空间,更是有好几股强大的力量试图锁定她的方位,窥探她和侠客的情况,那定位的速度极快,不出几秒,他们就会被发现。

    赛璐璐强行压下一部分水沁的力量,瞬间出现在侠客身边,抓住他,浮起他们的衣物和行李,就破开了空间,一秒后,他们的房间被人破门而入,窗口也被一道水龙卷轰飞,呼啦啦地从门口、窗口涌进、跳进十几个打扮职业各不相同的人,看见空无一人的室内,齐齐脸色剧变,又各自散开,只留下几声兴奋的嚎叫。

    “追,一定走不远的!”

    “那种暴动,肯定是神器水沁。”

    “去前台查,看看是什么人住在这里。”

    “这可是个大消息,就算找不到人,也可以领赏了。”

    而遥远的若干处,水晶球照到的也只有那个破门、破窗而入的画面。

    “可恨!就差一点。”有人恼火,有人遗憾,也有人循着消失的气息不死心地继续演算推测着。

    “瞬间失去气息,是启用了魔法传送卷轴吗?那一定会很快再出现,只要出现,我一定能感觉到。”

    在秘境里试炼的海兰薇,头抬起,脸色微喜地仰望着某一方的虚空,她和神器水沁之间有着特殊的感应,凭着感应,她来到了希萨罗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可一直没有丝毫进展,现在那剧烈的爆发让她再次看到了希望。

    “吼~”一声爆裂的嘶吼打乱了她的思考,一只火焰虎扑了上来,海兰薇抬手一个水缚术缠住了那只老虎,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其他魔兽,她眉头微皱,下一刻,她周围三米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水之壁障,隔绝了一切的攻击和干扰,海兰薇闭目凝神,全心等待着水沁的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替换

159、第一百五十七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四十六)

    一片漆黑幽芒的空间夹缝带中, 攸地闪现出两道笼罩在朦胧水色光芒中的身影, 细看才能发现, 光芒是从这对年轻男女中的少女身上发出, 她身周甚至还环绕着三道彷如卫星拱卫状般的封印,两人一路在空间中穿梭疾行,不用说, 自然是赛璐璐和侠客了。

    少女身形纤弱,面带沉凝,微仰着头凝视远方,径自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偶尔略一顿足, 只是思考片刻,就立刻举步前行,似乎异常慎重、焦灼。

    而在后面轻松跟着, 只神色略带游移,时不时偷觑少女侧脸的娃娃脸少年, 却似乎对现在的情形完全没放在心上,他还一直沉浸在纠结中呢, 脑中思量地全是各种秋后算账的恐怖后果,至于危险,嗯, 能说他实在是经历太多所以不在乎了吗,反正他现在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除了相信眼前的少女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再说了,生死有命,如果就算真不幸死了,临死能和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也不算亏了。

    少年从偷偷摸摸地瞟一眼观察少女脸色到频频望去没经过多久时间,少女的毫无动作或者说对他的完全不关注,让本面带忐忑,仿佛等候听审的侠客渐渐卸去了紧张,被欺骗她的后果给自我恐吓到错乱的精明大脑终于开始正常运转,习惯性地,侠客开始迅速思考、分析、归纳和计算至今为止发生的所有事和如今需要面对的情况。

    从容自若的笑容浮现在唇角,侠客碧绿的眼眸时不时划过一丝睿智的微光,冷静、理智,无情又淡漠,这时的侠客,已彻底变回了猎人世界那个肆意妄为,强大而自由的蜘蛛一员。

    脑子里转了一圈,将情况分析了个七七八八后,侠客转眼看赛璐璐似乎并没有解释说明的意愿,忍不住就打算询问了,操作系的他并不喜欢节奏被他人掌控,他在团队中也始终都是处于一个分析与半决策的领导地位。

    “赛璐璐···”

    可才出口一个词,他就被打断了。

    “走!”

    少女头也不回,平淡但不容置疑地吐出一个字后,抓住侠客的胳膊,两人的身影就再度消失在这片空间流里。

    前后脚之差地,三道虚影和一个人紧接着出现在这方空间,如果赛璐璐此时在场,大概会吃惊发现,唯一的那个以实体追来的人竟然是她的空间系导师——赛琳娜。

    四人对看一眼,其中一个身着金红法袍,白发长眉,一副慈眉善目形象的老者虚影率先呵呵笑起来,他对着静静伫立一隅,浑身被翠绿光芒包围,只能看见窈窕身姿的虚影有礼地欠了欠身。

    “真是许久不见了,妖精女王陛下,没想到水沁也惊动了您的大驾啊。”

    “的确是许久不见,赛得瓦主教。”

    窈窕身影没有显露真容,平淡而不失礼节地回应道,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对于后半句,却是不置一词。

    另一个穿着镶金白袍,面目阴鸷的老人虚影,同样毫无热情地问候了声。

    “女王陛下,很荣幸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您。”

    妖精女王微微颔首,清润的嗓音动听异常。

    “早听闻加洛斯法圣的大名,您客气了。”

    两人没见过,但同为大陆知名人物,互相知道并不是难事,虚假地招呼完,加洛斯将注意力又集中到了赛得瓦身上,毕竟妖精族不是上古精灵族,地位没那么超然,实力也远不如教廷雄厚。

    “光明神殿的大主教,也对水沁感兴趣?想背弃你的信仰,改投笛婕莉斯女神麾下吗?”

    赛得瓦满面慈爱,即使只是道虚影,也仿佛有神圣光辉在背后闪现,义正言辞悲天悯人地说道。

    “呵呵,光明女神仁慈博爱,我们教众自然也为维护秩序与和平不遗余力,水沁已造成大陆动荡,为了免去一场腥风血雨,我们教廷不得不多关注几分,不知凯米恩帝国的国师——加洛斯法圣又是为了什么对水沁穷追不舍?我记得你可是火系法圣吧。”

    加洛斯皮笑肉不笑回敬。

    “我自然也不是为了自己,我们凯米恩帝国心系大陆和平,水沁这种神器,还是需要有个能震慑大陆的强大势力保管比较好,你们教廷因教义相悖不合适,我凯米恩作为大陆第一强国,却是责无旁贷啊~”

    “话不能这么说,水女神和光明女神自神话时代起就一直关系亲近密切,相信由光明神殿保管,笛婕莉斯女神如果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悦安慰吧。”

    赛得瓦主教依旧端着一副悲悯博爱的神棍架势,满是义不容辞的架势。

    妖精女王沉默以对,不介入两人的言辞机锋,而此时,被所有人忽视的赛琳娜却是话都没说一句,又消失了踪影,显然是继续去追赶水沁的踪迹了。

    加洛斯立刻脸色不好看了,“哼,何方小辈,真是无礼!”

    “呵呵,那是希萨罗斯的空间系魔导师,赛琳娜,这里离希萨罗斯如此近,她身为空间系导师赶过来也实属正常。”

    赛得瓦笑呵呵点穿了赛琳娜的身份。

    “不过是个学院导师,居然如此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希萨罗斯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加洛斯面皮不悦地一抽,阴鸷道。

    “年轻气盛啊,她本就带着龙族血统,又有卓绝的天赋,如此年龄,实力已经达到魔导师级别,以后的成就说不定比我们高不知多少,也难怪她不将我们这些老骨头放在眼里了~”

    赛得瓦说着不知是煽风点火还是陈述事实的不阴不阳话语,让加洛斯越发脸色不快。

    赛得瓦呵呵一笑,顿了下,又道。

    “我们三个都不是空间系魔法师,能捕捉到水沁动静将精神力投射到这个空间夹缝已是极限了,再要继续在这个次元里追踪,却是做不到了,倒是不如赛琳娜导师自由方便呢,呵呵,既然事不可为,我先离开了,两位,告辞。”

    赛得瓦向两人致意后,渐渐淡去了身影。

    “哼。”

    加洛斯看赛得瓦消失,也撤回了自己的精神力投影,却是下了决定,立刻排查大陆上的所有空间传送点,他不相信这个水沁的携带者能自己创建空间传送坐标,只能利用现有的,当然,他也不会忘记联系探子去希萨罗斯赛琳娜处查探后续情况。

    妖精女王却没有立刻离开,她在原地站了半响,低声自言自语喃喃了一句。

    “到底是不是呢?唉,已经没时间了啊~”

    她顿足犹豫良久,最后还是留下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也消去了踪迹。

    三人消失后,陆续地,也有不少强者和空间魔法师追踪到这个节点,可没有高深的修为,谁也不敢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继续在无边无际的次元夹缝里瞎闯,只能悻悻离开,转而前往各个传送点蹲点埋伏。

    消息通过各种手段以可怕的速度迅速在整个大陆传开,各方势力齐齐而出,团团包围了所有传送点,甚至一些久不经使用的传送阵也在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的前提下被盯住了,可以说,现在整个大陆有多少个空间传送阵,就有多少个人在旁守着。

    这种天罗地网的重重包围下,相信水沁的携带者是插翅也难逃,所有人都坚信着这一点。

    只有在空间夹缝中追踪的赛琳娜却开始深切怀疑起来,她对空间元素的变化很敏感,所以才能始终追着水沁携带者的尾巴不放,可连续几次空间转移后,那道踪迹,却是渐渐偏离了所有她知道的坐标通道。

    “简直是疯了?竟敢随便开辟通道,是想死吗?”赛琳娜眼眸睁大,不敢置信地失声喃喃道。

    没有人比赛琳娜更清楚在空间夹缝中乱闯的危险性,空间系魔法向来被认为是修习起来最危险、出事概率最高的一种魔法类别,就是因为空间夹缝本身是一个完全不存在方向和距离的紊乱象限。

    要能够得心应手自如地利用这个地方,需要的不仅仅是对空间规则的理解,更多的时候靠的是运气。

    迄今为止,无数的空间系法师因迷失在次元里找不到出路而死去,或是被毫无规律可循的空间风暴和次元乱流扯成了碎片。

    现在艾法里斯所有能使用的上百条空间坐标通道,无不是经过了数不胜数前人惨痛的血的代价才被确立下来的,所有的空间系法师都只会在这些规定的路线里行进穿梭,几乎没有人敢轻易去尝试新坐标。

    尝试的如果没死,都无一例外成了名垂青史的大师级人物,但更多的是默默无闻地就此消失在了次元夹缝里。

    而现在,为了摆脱追踪,那个水沁的携带者显然是走在了一条从来不曾被人走过的道路上,可问题是,这条道路究竟是安全的还是迈向死亡之路,无人知晓。

    赛琳娜咬咬牙,还是紧紧跟了上去,可没多久,她就攸地止步,在她前方,已不存在幽深却完整的空间,只有支离破碎的断面。

    断面色彩斑斓诡谲,光怪陆离,仿佛身处在一个破碎的万花筒里,剧烈地黑色罡风汹涌澎湃地盘旋呼啸,一个个扭曲的漩涡黑洞无序地快速出现又消失。

    这是空间夹缝里最为危险的次元乱流带,根本不可能找到通路,可赛琳娜感觉到的痕迹,就消失在了这里。

    “宁愿拼命赌一把,甚至死在这里,也不愿出去面对整个大陆对水沁的觊觎吗?或许你是对的,水沁消失也是件好事。”

    赛琳娜站立片刻,微带惋惜和同情地感叹了一句,才毫不犹豫地掉头离开了。

    正前方,那片赛琳娜以为绝对不可能存活也找不到出路的乱流中,却正有两个人艰难、小心翼翼地穿梭前进着,当然,侠客完全是被赛璐璐拖着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着。

    此时落在侠客眼中的景象是相当怪异的,明明他是向前跑着,却能看见赛璐璐拉着他的手从他们对面跑来,在互相接触的瞬间又消失。

    侠客从怪异地看着自己的后背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或是他的某只脚突然从斜刺里伸到他面门前,一直到视若无睹只经过了短短十几秒。

    望望前路,不,已经没有前路了,侠客根本看不见他们能通行的地方,只有无尽的罡风和巨大的漩涡、色彩斑斓的空间碎片阻拦在眼前。

    由这些罡风、乱流和空间碎片形成的巨大力量一直在不停地撕扯着他们,从身体和精神上暴烈地摧残着、压迫着他们,他和赛璐璐仿佛两只在暴风雨中的大海上苦苦挣扎的小小蜉蝣,螳臂挡车地想要对抗这令人发自内心感到绝望与恐怖的宏伟之力。

    每一步的挪动,侠客都仿佛用尽了自己生命的所有潜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走出一步,每一步似乎都是自己的最后一步。

    渐渐地,侠客甚至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不是还在行走了,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躯了,仿佛它们从来不曾存在过。

    他的思想,他的意识也愈发迟滞,想思考,却久久不能转动一下,仿佛春雪消融一般,逐渐模糊、不清晰起来。

    浑浑噩噩中,只有那双牵着他的玉白小手始终清晰地停留在侠客愈渐模糊的视野中,似乎也停留在他的心中。

    即使他身在这样一个危险而未知的地方,即使他无力掌控自己的身体,即使连意识都渐渐消失,他依旧觉得踏实而安心,因为他知道,无论发生何事,那个少女都不会放开他的手,侠客毫无理由的相信着。

    不知过了多久,侠客忽然再次感到了知觉,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他们周围的乱流、漩涡和罡风已开始稀疏起来,遥远的前方,一片漆黑幽深但却安全的空间节点在等着他们。

    但侠客第一眼去看的还是那双始终不曾松开的手,那双小手因为用力太过都成了青白色,整个手更是不停发着抖,可即使颤颤不稳,摇摇欲坠,即使有莫大的力量试图分开他们,那双手却始终牢牢地攥着他,死死地握着,仿佛死也不愿分离的坚定与拼命。

    侠客怔怔地盯着那只手,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他是知道的,新奇,新鲜,有趣,开心,冲动,**,这是他对所有喜欢过的人的感觉,对赛璐璐他也有这种感觉。

    当这些都淡了后,也是一段恋情的结束,可不论哪次,他都没有产生过愿意交付自身一切,无论发生何事都相信对方的笃定感,就连他最为重视的旅团同伴,也只不过是有限度的相信。

    信任,对流星街的人来说,是比喜爱更吝于付出的东西,甚至侠客从来没想过会全盘地将这种感情交托到一个人身上,至于安心、安定,这种让他不以为然,觉得不需要,也完全无用的奢侈感觉,更是被他视作阻碍自身强大的软弱面而被彻底杜绝摒弃。

    可刚才,这些感觉却全部出现在了他身上,因为眼前这个少女的缘故,侠客头一次清楚地意识到,他喜欢着这个少女的同时,也信任着她,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吸引她的女人,也是一个他愿意承认、愿意相信、可以相互扶持的同伴,是能够交付自己生命的重要之人。

    如果再次出现当初的那道选择,在旅团和她之间只能留下一样,侠客扪心自问,那答案绝对不会再是当初那个。

    侠客百般滋味在心头,脸色忽明忽暗,只觉得思绪全塞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都走不出来,等他强迫自己放空心思,猛然回神时,他们已经站在了一片宁静的虚空中。

    赛璐璐闭目似乎正在收缩封印,侠客能看见她周围的水蓝光芒在减弱,封印慢慢融入她身体,侠客沉默地站在后面,忽然完全不想靠近她身边。

    理清心中所想后,侠客反而抗拒起来,太过重要就会害怕失去,害怕背叛,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了他能容忍别人侵入他内心的警戒标准,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驱逐这种感觉。

    以为浅尝辄止,要收回自己的心极其容易,原来却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侠客抱着臂发呆地看着赛璐璐。

    看着她身上封印环中的两道隐入了身躯,

    看着她开始翻找起漂浮在他们周围的包裹,

    看着她眼神一亮地从他的包裹里拿出了铭文笔和铭文液,

    然后,看着她在自己身上熟练地刻画下一道又一道优美神秘的铭文线路,

    看着铭文的白光和水沁的蓝光交相辉映最后和第三道悬浮在外的封印一起同时消失,铭文印记也全部隐没于体表。

    看着黑发黑眼的少女变成了他曾经熟悉的蓝发蓝眼少女。

    最后,少女那双明澈水润的眸子终于看向了他。

    四目交接,两人似乎各自发愣了一会,侠客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想,所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少女眼中的情绪却丰富的多,可最后也什么都没留下,她上前一步,表情温和而平淡,一副就事论事的语气平铺直叙道。

    “侠客,我们暂时摆脱追踪了,在离开这个次元夹缝前,我会把你体内的水沁之力,和你的记忆封印都用掩相禁锢阵还有解魂阵的叠加铭文暂时禁锢住,这样你之后就不会失忆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到你身体里的水沁之力。”

    “嗯?奥~奥,好,随便你。”

    侠客根本没听赛璐璐说什么,只是心不在焉地应和着,在看见少女靠近他时,忽然觉得烦躁起来,反射性地后退一步,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立刻停下,却是阴着张脸,一言不发。

    赛璐璐脚步微顿,有些奇怪地看了侠客一眼,不知道他突然在别扭什么,在旅馆时不还好好的,怎么过了个乱流就成这样了?

    抿了抿嘴,赛璐璐拿着铭文笔,蘸了铭文液后,走到侠客身前,打算在他胳膊上开始描画起来。

    侠客却一脸不自然地挡住她的手,脸皮紧绷着,

    “你拿着铭文笔要干什么?难道我也要在身上画那些东西吗?”

    低头,盯着侠客那只阻止她靠近的手,抬头,再看看侠客微微后仰,仿佛在和她拉开距离的抗拒架势,赛璐璐忽然觉得胸口像是憋了一口气,难受地发泄不出来,她都没发火,他这阴阳怪气地态度算是什么意思?

    “没听见我刚才说的吗?帮你画铭文,掩去你体内水沁的力量和让你不会再失忆。”

    赛璐璐硬邦邦地回答着,她心中对侠客是有怨气的,也有怒火,可失忆那段时间让她觉得无从面对的事太多了,导致她在想起后,因为其他事情的衬托,而让侠客对她的伤害的冲击力也一下子变淡了很多。

    她和金纠缠的关系,对飞坦的维护和表白,被库洛洛逼迫说出口的喜欢和对他们所有人的摇摆,和侠客的告白以及之后发生的一切,每一件都足以让她羞窘地恨不得能从此消失在他们面前。

    不敢面对,无地自容,无颜见人,还有深藏在心中深处的秘密被发现的恐惧和不安,这些超过她承受极限的事全部一口气地摆在了她面前,她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了。

    但什么事到了一个极端了,都会走向相反的方向,所以,赛璐璐反而看开了,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麻木了,干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这么揭过不提。

    所以赛璐璐本来也想这么处理侠客的事的,或许会给个教训,但绝不会刻意再提起这件事,可他却表现的比她还反应剧烈,这算是什么意思?赛璐璐怨怼地想着。

    “啊,是这样啊,那,你画吧。”

    侠客勉强笑了笑,他现在有多麽重视在意她,就有多麽厌恶痛恨这样想的自己,掠夺成性的人最后却反被人掠夺去他的心,真是让人觉得滑稽而可笑。

    赛璐璐不会知道侠客那奇异的牛角尖想法,但侠客这种像是翻脸不认人的态度,却让赛璐璐觉得更加受伤了,甚至心凉。

    赛璐璐本来就不是个对自己非常有自信的人,对他人对自己的喜欢,也常常是抱着一种不相信和怀疑的自卑态度,漫长的时间也让她近乎苛刻地衡量着自己感情的付出,甚至到了后来,她已经能做到表面收放自如,心中波澜不生。

    可是,只有他们是不一样的,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进驻她心底的人,从来没想过会有相见的一天,甚至更奢侈地得到回眸,所以,她固执而小心翼翼地拼命付出,以为自己不会要求回报,以为即使受到伤害,也不会在乎,可原来还是做不到。

    但是,面对如此沉默而疏远的侠客,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者说,无话可说,本来她和侠客之间就什么也不是。

    赛璐璐再次拿起铭文笔,本来她是打算用画的,虽然很容易磨损剥落,但只要及时补画就不会有问题,可现在,她不想这么做了,无论是为了教训侠客,或是发泄被侠客气出来的苦闷和怨气,还是和侠客以后保持距离,刺青都比描画要好。

    一笔点到侠客的手腕上,笔尖深深地刺下去,侠客被激地一痛,差点跳起来。

    “好痛,赛璐璐,你在干什么?不是用画的吗?”

    “画上去的太容易消失,我打算刺青上去,我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空闲一直给你补画。”

    赛璐璐这话说的太冷淡,侠客立刻察觉了。

    侠客知道自己纠结的态度影响了赛璐璐,他虽然动摇不定,可却绝不希望赛璐璐也疏远他,那到时真是哭都没地方去。

    知错要改,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侠客立刻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可爱的娃娃脸皱成一个苦里吧唧的可怜兮兮表情,讨饶道。

    “哎哟,真的好痛啊,还是给我画吧,怎么会没有时间呢,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嘛。”

    赛璐璐沉着脸不响,但下笔却一点都没缓,依旧快很准地一笔笔在手腕上刺青描绘起来。

    侠客想挣扎却又不敢,手腕不敢动,身体却一直不停左右扭动着,仿佛试图逃避被刺青的命运,可无论怎么扭,那一笔笔的刺青总是稳稳当当,却又不疾不徐地按着自己的步调描摹着。

    眼看自己逃不脱那笔笼罩的范围,虽然这点疼痛侠客也不是不能忍,甚至这么夸张地表现根本是他故意做出来的,可他却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确定赛璐璐到底有没有原谅他,有没有消气。

    所以,侠客继续表情浮夸地跳脚连声哀叫,频频求饶着。

    “赛璐璐,你真的不是在打击报复我吗?刺青真的好痛啊,好嘛好嘛,就算你打击报复,我也认了,谁叫之前是我不对,不该骗你,是我活该,全是我自作自受。”

    赛璐璐不发一言,可下手更狠了,侠客偷偷看去,她脸板着,眼眶却有些红,侠客再接再厉。

    “还有,我刚才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实在是身体难受的要死,怕吐到你身上啊,嗷~~~~~~~~~”

    侠客忽然怪叫一声,刚才赛璐璐有一下扎的特别狠,仿佛积聚了无数的怨气般,侠客低头看见自己手臂上血珠子都冒出来了,他却不敢动了,也不敢擦拭,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将胳膊肘继续往赛璐璐面前送了松。

    “扎吧扎吧,随你高兴,爱怎么扎就怎么扎,只要你觉得解气就好。”

    赛璐璐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下笔,开始几下依旧很狠,可渐渐地就稍微轻了下来,侠客知道差不多雨过天晴了,嘴上却还是配合地吱哇乱叫,耍宝、搞笑个不停。

    两只手臂都画完,轮到脖颈和脸部了,可是,不停点在颈动脉附近的刺青笔又让侠客瞬间绷紧了身躯,侠客紧张地吞咽了好几下口水,这里是要害位置,就算是心仪亲近之人,侠客依旧有些条件反射地进入了肌肉紧绷的危机状态。

    可这种下意识地反应却再次刺激到了本就心理处于极度敏感状态的赛璐璐,她冷笑一声,微微后退一步,说道。

    “得了,紧张什么呢,不想我靠近直接说啊,”

    侠客顿时一脸惊天冤枉的表情,满面无辜地就开始拼命解释起来。

    “真不怪我,赛璐璐,这就是条件反射,一被人近身就忍不住感觉危险,这不是针对你的,完全是流星街人的本能啊。”

    侠客是真觉得冤枉啊,这能怪他吗?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啊,心理和身体反应是两回事啊~

    “本能?呵呵,那你怎么····”赛璐璐一顿,发觉不好说,只能心烦气躁地挥挥手。

    “你不想继续刺青就算了。”

    “别啊,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了,我保证,你继续刺青吧,我可不想再继续失忆了。”

    侠客连忙叫道,就是因为失忆才害的他对赛璐璐的策略使用错误,要是再失忆,那就真是乐子大了。

    赛璐璐冷眼瞪着侠客半天,看他委屈地憋着嘴巴,一副任打任骂的可怜巴巴表情,顿了顿,才继续上手在颈项间刺青起来。

    脸部也刺青完后,铭文的白光一阵光华流转最后没入了体表,侠客长长舒了一口气,摸摸自己脸部,只觉得都疼哆嗦了。

    赛璐璐依旧不理人,侠客上去没话找话了,结果,第一句就是作死。

    “赛璐璐,你不生气了?原谅我了?”

    赛璐璐回头看他,面无表情半晌,忽然恶向胆边生,一记就恶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背上,牛皮鞋子底厚实至极,更何况赛璐璐还故意照着他的小脚指碾了碾。

    “嗷~~~”

    侠客没防备之下,被踩个正着,顿时抱着脚尖一跳八丈高,这声惨叫实打实,完全不带一丝虚假,他不敢置信兼震惊地盯着赛璐璐,

    “赛璐璐,你是赛璐璐吧?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赛璐璐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冷笑一声,

    “这就叫狠?和你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看侠客痛的直飚泪花,赛璐璐忽然觉得爽快极了,刚才侠客给她受的所有委屈都在此刻发泄了。

    侠客痛不欲生,看着赛璐璐一副心胸舒畅的表情,只觉得无语泪流,你的温柔呢?都碎成渣了吗?他是不是给赛璐璐受的刺激太大了点,都让她从淑女变成女暴龙了?

    侠客异常萎靡,赛璐璐那记摧花辣手脚,让他脚背抽抽地都有些一瘸一拐了。

    “好了,别哭丧着脸了,走吧,我们回希萨罗斯。”

    赛璐璐查看完坐标,找到方向后,心情颇好地向着侠客道。

    赛璐璐破开空间,两人再次出现时,已经回到了她和金暂住的希萨罗斯宿舍,劳累过度,侠客和赛璐璐都没有精力商议其他事了,各自道了别,自回自家先休息去了,

    而外面的世界,所有人还在傻傻地等待着不可能出现的水沁携带者。

    作者有话要说:  嗯,啥都不说了,赶在过年结束的最后一天元宵放上更新,给大家拜个晚年了,祝大家元宵快乐~o(n_n)o~

160、第一百五十八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四十七)

    一夜喧嚣, 至天明时, 这场因水沁踪迹再现而搅的沸反盈天的狂热浪潮才渐渐冷却, 埋伏在大陆各传送阵处的佣兵、冒险者、平民和各大势力的前哨探子陆陆续续地离开, 扫兴、失望、羡慕、妒忌、不甘、心有不死、疑惑、遗憾,种种情绪在所有守株待兔却惨遭滑铁卢的众人间扩散、蔓延开来。

    “走吧,走吧, 那个携带者不会从这里出来了。”

    “不知道哪里运气这么好,等到了水沁的携带者。”

    “真是便宜了不知哪里的小子了,怎么就不往我们这个传送阵出来呢。”

    “都这个时间了,肯定没指望了,不如去工会打听下消息吧, 再等等的话,应该也会有结果了。”

    “快点回报上头,这里没有消息。”

    “撤退吧, 联络其他地方,看看结果如何。”

    三三两两凌乱的脚步声中, 一个不和谐且突兀地稚嫩声音冒了出来。“为什么大家都知道那个携带者不会从这里出来了?”

    众人一愣,纷纷以一副看乡巴佬的鄙夷眼神望去, 发现是个**岁大的毛孩子,才略微有些理解地移开了目光,继续自管自的走, 男孩受了冷遇,有些委屈地扁扁嘴,还想问, 却被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赏了个爆栗。

    “叫你认真学习你不听,这么大了,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还丢人丢到大庭广众来,听好了,没有人能在空间夹缝里待超过十个小时,哪怕是空间法圣都不行,会被空间法则扯成碎片的,现在早就已经过了十小时多了,所以那个携带者要么是死在了空间夹缝里,要么就是从其他传送阵出去了,明白了吗,臭小子!”

    “万一那个人是法神呢?法神搞不好就能待超过十小时了!”小孩子的自尊心让男孩不服气地反驳,却遭到了男人气笑不得地再一巴掌,蒲扇大的手直接拍在了头上。

    “你这小兔崽子,还顶嘴,法神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法神从神话时代结束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至今都有五六千年了,再说了,那人要真是法神,就算没神器水沁,也能一个人扫平整个大陆,还用的着躲躲藏藏?你再问这种没常识的可笑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爹啊,爹啊,别打了,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用功学习了。”男孩一边叫着,一边委屈地抱着头,躲避着男人恨铁不成钢的蒲扇巴掌。

    众人哄笑,一段插曲算是过去了,而这样的场面,在艾法里斯各个传送阵上演着,所缺的或许只是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

    希萨罗斯试炼秘境,一片荒野上,波澜起伏的水波结界内,海兰薇也睁开了眼睛,蔚蓝深邃的清澈双眸溢满了疑惑,轻声自言自语着。

    “为什么感觉不到?难道是水沁又被封印了?”

    海兰薇长睫略垂,美眸中闪动着思索的光芒,沉吟片刻后,她站起身,拿出了一个卷轴,毫不犹豫地打开,这是希萨罗斯发给每个新生的转移卷轴,可以让新生在生命遭到致命危险时,迅速离开回到希萨罗斯试炼广场,当然,这也意味着这个学生试炼的结束。

    白光亮起,隐没了海兰薇的身形,再度出现,已是在希萨罗斯的试练广场,她的退出,让一干导师都是意外万分,水系导师嘉娜更是惊诧、失望,海兰薇在秘境里的成绩一直都属于领先的第一梯队,可事实已经造成,最后只能可惜地看着她疾步离去。

    海兰薇一刻不耽搁地申请了出校,召集了一直等候在卫星镇爱恩利亚的部下,去调查大陆上所有空间传送阵的出入消息,看着部下离去,海兰薇转身,向着当初感应到水沁波动的地方行去。

    忽的,有一阵清风刮过她身边,带来清凉的水汽,她脚步微顿,抬头望天,日头明晃晃地高悬着,却有风从海上来,夹杂着如丝如雾的绵绵细雨。

    海兰薇伸出手,感受着潮湿的水汽,回望,那是海的方向,也是希萨罗斯的方向:“我主,是你的指引吗?难道···”海兰薇蹙眉思索着,片刻,才犹豫地摇头。“只是巧合吧。”

    转头,她行了两步后,突地脚步微顿,轻轻低喃了一句。“风雨欲来吗?”却不知是说这天气,还是这暗潮汹涌的大陆局势。

    风继续吹着,吹拂过了希萨罗斯的每个角落,也吹进了一处飘荡着蕾丝窗帘的室内,却激不起一丝波澜,这场所有骚动的源头,宛如暴风雨的中心般,依旧宁静一片,艳阳雨不甘示弱地飘飞进来,落在安澜躺在床上的少女脸颊上,留下一道微湿的痕迹,才仿佛惊动了限于迷茫沉思中的少女。

    少女睫毛轻颤,眼神微移,抬手,有些恹恹地撩开了窗帘,在看见外面这艳阳高照却细雨纷飞的景致时,一句许久不曾想起的古诗,不期而至自心头浮起。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吗?”像是漫不经心地吟哦着,语落,赛璐璐却突地有些怔忪,喃喃着。“还是···道是无情却有情?”

    她其实已经醒了一会,却由于心绪堵塞,而不愿起来,昨夜辗转反侧,寐不成眠,纠结尴尬羞涩开心生气激动委屈得意舒畅害怕患得患失,重重情绪在她心里翻腾不休,直至累极睡过去后,依旧在梦中纠缠,却是一夜沉浮,噩梦不断,迷茫彷徨不甘挣扎痛苦,无奈徒然怅惘无法释怀,萦绕不去的负面感情如无法摆脱的影子般,始终紧紧箍紧着赛璐璐的心,死死地拖着她沉入了漆黑无望的深渊。

    长夜将尽时,她满面泪痕、手脚冰凉地惊醒,在黑暗中枯坐至黎明,直至天光微熹,第一缕阳光穿透纱帘射入她瞳孔中,才忽然觉得,她该醒了,仿佛黄粱一梦,庄周梦蝶,她自一场梦幻般的回忆和心境中,彻底地,清醒过来了。

    似那繁花盛极而骤然凋谢,像艳阳高照却身在万年寒川上,仿佛是瞬间经历了千年时光流逝,失忆时那些本该异常鲜明深刻的经历和感情,那少女如诗般绚烂的爱恋、希望和期盼,那勇往直前的热情和怦然心动,却如泛黄的老照片般,一夕间风化褪色,模糊黯然,任她千般心思,万般言语,却只能静静沉淀在心底。

    为只为那句——无可奈何花落去!

    赛璐璐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良久,才放松,她扯了扯嘴角,

    既然最后只能以那句话来收场,那不如就让一切都回到原点吧,反正她和他们本来就应该是不相交的平行线不是吗?

    赛璐璐努力想要微笑,想让自己轻松一点,但流露在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既僵硬又难看,不知是笑还是哭,是彻底解脱还是痛苦挣扎。

    又静静坐了很久,直到心绪彻底波澜不生,赛璐璐才起身下床,进了卫生间,打理好自己,再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残留着稚气青葱的清秀脸庞毫无笑意,全是不符合她年龄的淡漠之色,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疲惫,那是一种历经沧桑后从心底深处泛起的倦怠和寂寥,眼中无波无澜,冷清死寂,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赛璐璐扯了扯自己的脸皮,喃喃自语着,“这也太糟糕了,行尸走肉似地,看着都不像是个普通的十几岁少女。”

    努力调整着脸上的表情,想起失忆时那真正如同十几岁少女的自己,尝试了几番,却是徒然,怎么看怎么的假,她有些怅然失落,追不回来的就是追不回来了,那种心境本就已经隔了有千年之久了。

    好在,这么多年她自然也已练就了一套应付世人的标准表情,什么是普通人该有的样子,她完全驾轻就熟、得心应手,眉目慢慢舒展,看着温和自然不会棱角分明,眼神清澈平和,却既不是不解世事的天真单纯,也不是老于世故洞悉一切的超脱淡然,嘴角常带三分笑意,却不会有热情或是温暖之感,只是一个不会让人觉得太有距离但又不会失去分寸接近的含蓄笑容,这是失忆前的赛璐璐,不会遭人反感排斥也不会引人注意,过目就忘,如所有普通的芸芸众生一般。

    赛璐璐对着镜子微微一笑,熟悉的神态、动作让久违的对自我的掌控感又重回心间,也让她觉得控制情绪不再那么艰难,毕竟,自我压抑和隐忍这件事她已经做了上千年,逃避也逃出了心得,想要对自己的心视而不见更是容易,口是心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思想和行动本来就可以是两回事不是吗?

    不再纠结于此,赛璐璐终于有心思考虑些实际的了,水沁的,还有任务的,昨天的事,她并不怕被人追查出来,至于任务,虽然难了点,还是有些空子可钻的,但首要的得先把人集齐了再说,虽然现在能集合起来的似乎也只有侠客、飞坦和自己而已,剩下的三个都在秘境试炼,如果一直都没被淘汰,一个月后,他们才有机会再聚首,最后一个,更是远在教廷,赛璐璐思索着或许应该走一趟,去把西索带回来,反正她也快到被空间排斥的时间了,摸摸手上同样被梅依赛德处理过而看上去已经变为一个普通灰色布护腕的手镯,上面的空间排斥率已经接近99%了。

    出门去找侠客,视线掠过对面海兰薇的房门,赛璐璐忽地顿了下,回忆起初见时的幻觉,后面金若有似无的暗示,她恍然大悟,原来是水祭司吗?看来以后她得避开海兰薇了。

    敲了半天门,侠客却不在家,赛璐璐想了下,大致知道他会去哪,也不着急,先去了试炼广场,查看了下大屏幕上各人的试炼进展,前一百名的会排出榜单,公布名字和学系,赛璐璐留意了下,果然不意外地发现了金和库洛洛、伊路米的名字,金的成绩最好,在第八位,库洛洛大概在十三和十四间波动,因为亚斯兰始终和库洛洛争夺着名次,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不过从大地图上代表着他们的黑点来看,赛璐璐更相信应该是亚斯兰缠着库洛洛,因为一个点总是匀速有序的移动着,虽然移动的轨迹比较复杂,另一个就跳脱多了,围绕着这个点一会儿前,一会儿后,一会儿并排的,伊路米的排名是十九。虽然三人的名次并不差,都在前二十的第一梯队里,但赛璐璐感觉他们应该是都留手了,以他们三那腹黑的性格,绝不会在开始就全力以赴,估计是试炼才刚开始的原因吧,不然库洛洛早就收拾亚斯兰了,还能忍受他这样蹦跶?

    看完他们三个,赛璐璐又看了看其他人,空间系除了库洛洛,就只有纳斯汀进了前百名,排名九十六,这实力也难怪空间系被人说成是弱旅,垫底王的强有力竞争者了,不过没找到海兰薇的名字,她是有些吃惊的,但想起她一个高级祭司,甚至搞不好就是水神殿的圣女,刻意隐藏了实力也不一定,恢复记忆后,眼界和水沁传来的感觉告诉她,海兰薇的实力应该是离圣级只有一线之隔了,比水系的系长嘉娜都强,这样一个人入学希萨罗斯,抱着什么目的毋庸置疑,那出风头就绝对不会是她的选择,可惜,她要找的水沁赛璐璐却是绝对不可能还给她的,因为海兰薇不是水沁选定的主人,她自身的实力也不足以压制所有人,上届水之圣女就是护宝不力而战死的,不然,这个烫手山芋其实赛璐璐并不介意交出去。

    离开了试炼广场,赛璐璐去了学院的大广场,那里有所有的职业工会,不意外的话,侠客就在这里,昨天水沁曝光,今天他不来打听打听消息才怪,赛璐璐直奔佣兵工会,那里可能性最大,转了一圈,听了几句有的没的消息,她就在佣兵工会附设的酒吧找到了身在人群中,如鱼得水,和别人似乎相谈甚欢的侠客,赛璐璐没有靠过去,在确信侠客看见她后,转身离开了。

    侠客没多久追上了她,并肩行走在长长的步道上,周围有三三两两地学生从他们身边经过,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提起水沁的事,赛璐璐先开口道。

    “我们现在去找飞坦吧。”

    “你知道他在哪?”侠客惊讶问道,突地,像想起什么。“等下,似乎失忆时,你是有提过飞坦的名字,在哪里说起的?”侠客皱着眉头挖记忆,因为并没有什么交集的缘故,赛璐璐只是偶尔提过一两次,而且都是顺带而过的,不是为了谈论飞坦而特意说起的,就像她说起伊路米,也是一带而过,不关心的话,很容易就忘记,所以,侠客也是想了一会才想到,而且还有些迟疑,因为他从赛璐璐那里听到过的只言片语和飞坦完全是两个人,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求证道。“是你说过的那个飞坦?矮人,锻造系的那个飞坦?”

    赛璐璐看着侠客瞪圆了的眼睛,匪夷所思的表情,默默点了点头。

    “那个飞坦就是飞坦?你没开玩笑?”侠客一脸便秘样,还是无法接受,落差太大了,赛璐璐再次默默点头,这事的确是飞坦的囧事,就连她这个非当事人承认都觉得有些丢脸。

    侠客张大了嘴,然后,嘴越张越大,在到了极限后,他一个咕嘟的吞咽后闭了嘴,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渐渐扩大,越来越不怀好意,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像是终于克制不住,侠客猛地爆笑出声。

    “哈哈哈,飞坦是矮人?还是打铁的?温顺善良但却经常受欺负的飞坦?哈哈哈,哎哟喂,我不行了,真太好笑了,够绝啊,我真想快点看到飞坦是什么脸色了,哈哈哈,哎哟,笑的我脸上肌肉都要抽筋了。”

    侠客越多说一句,就笑的越厉害,最后捂着肚子,揉着脸颊都笑的要脱力了,但再怎么笑,他始终很清醒地不该说的一句都没说。

    赛璐璐其实也很囧,但想想恢复记忆后飞坦可能有的反应,她就觉得自己还是克制点吧,瞧侠客那毫无收敛的兴奋样,赛璐璐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最好不要摆出那种表情来,被揍我可不管,还有,飞坦已经破除了暗示,除了没有恢复记忆,他的性格和原来没差多少了。”

    “哎哟,没恢复记忆就不是飞坦了,倒是这样的机会千年难得一次啊,不,应该是以后都不会有了,走走,快点,我们快点去找飞坦吧,我都等不及了。”

    侠客此时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和飞坦之间的武力值差距,急不可耐地拉着赛璐璐的手,就想去找死,嗯,至少赛璐璐看侠客那表情,确定他一定是想去找死。

161、第一百五十九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四十八)

    两人视野处渐渐出现了一个被高大圆木栅栏围起来的中型村落, 由石头垒砌而成的矮房, 散落在一片平坦而舒缓的茂密草原上, 每栋矮房上都竖着根又黑又粗又高的烟囱, 浓浓的灰烟正从里升腾而起,有叮叮锵锵的敲打声传来,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赛璐璐和侠客走进村落时,看见的就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几乎所有的矮人都在认真地干活,和手上的金属或是皮革奋斗着, 风箱拉出的强盛炉火照的矮人的脸庞黑红一片,人人光着膀子,汗流浃背。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矮人居住村落, 学院里几乎所有的矮人学生都住这里,侠客一路走过, 顶着对他们报以或冷漠或不喜眼神的矮人,却是脸露不可思议,

    “飞坦居然真的和矮人一起住?”

    “是啊,他以为自己是矮人混血嘛,而且梅依赛德给的暗示很强力, 他真的很认真地想要当个锻造大师的,就算性格上的暗示破除了也没用,即使有时候很不耐烦做些细致的手工活, 但就是没放弃过这个想法。”赛璐璐叹了一口气,对于飞坦的现状,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唔,我看到了。”侠客眼神惊悚地落在前方某处,赛璐璐顺着视线望过去,飞坦的房子就在前边,大门敞开着,他站在炉火边,一头半长不短的藏蓝色发用皮筋随意扎起,上衣嫌热而褪下了在腰间,精瘦结实的身躯满是汗水,一手拉动着风箱增旺火势,一手淬炼着一把长剑,不时拿到铸造石上用大锤敲打着,汗水沿着额迹滚落,他却恍然未觉,不时皱眉思考,时而露出满意之色,整个人看上去竟是正经严肃的不得了,一派职业匠人的风采。

    可这对已经习惯了飞坦要么平时懒散冷漠,干什么都似乎提不起劲,要么在对敌或刑讯时阴狠冷酷而残忍的侠客来说,简直不啻于看见一头母猪上树了般那么稀奇,不,母猪上树都不会让他那么稀奇,飞坦这种变化简直称得上恐怖了,侠客忍不住疾走几步,在门口处脱口道。

    “飞坦,你在干什么?”

    飞坦闻声回头,视线在侠客身上一扫而过,身材高大的金发娃娃脸青年一副似乎很熟悉他的口吻以一种惊讶的表情注视着他,语气里有不敢置信、轻微的幸灾乐祸和一丝不明显的怒意,不过不是针对他的,飞坦忍不住皱皱眉,这人感觉很熟悉,所以即使听出了那一丝的幸灾乐祸,不知道为什么的让他极其不爽,手痒的想揍人,但飞坦还是没有动手将这个应该是不认识的人给打出去,更何况,他看见了更值得他分心关注的人——站在大门外不远处的赛璐璐。

    “露露,你终于出现了,我这几天都没见到你,去你宿舍也找不见人。”

    看见飞坦直接无视绕过了他,眼神发亮,一脸欣喜地就想去赛璐璐的身边,侠客见到同伴的高涨情绪立刻戛然而止,后退一步,挡住飞坦的前进,也将他看向赛璐璐的视线遮住,侠客笑容满面道。

    “慢着慢着,话没说完,你急什么。”

    飞坦这才勉强正眼看向他,拧眉不知这人要搞些什么,侠客看他注意力不再只是放在赛璐璐身上,也觉得顺气了点,再度提起之前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你刚才在打铁?你想成为锻造大师?认真的?”

    飞坦脸色沉了,“你挡着我的路就是为了问这件事?”要不是不知怎么的看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还算顺眼,飞坦早忍不住想动手了,但也不耐烦了,“让开。”说着,他就想绕过侠客去赛璐璐身边。

    “不全是。”侠客却巧妙地再次一挡,再度遮住了飞坦看向赛璐璐的视线,笑嘻嘻地道,“飞坦,你不会是真的想成为锻造大师吧?”

    “是又怎么样?知道了就滚开!”飞坦没好气地顺嘴答道,不想再和侠客纠缠,但侠客却咋舌惊呼了。

    “不是吧,飞坦,你居然被洗脑成这样,你以后一定会后悔今天说要成为一个锻造大师的话。”

    飞坦想绕过他的脚步一顿,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但随即,飞坦领悟似地看了侠客身后应是赛璐璐的位置一眼,再联想到这人三番四次、有意无意的阻挠,心情蓦然变差,脸色阴沉,他眼神如尖刀地刺向侠客,冷冷道。

    “你是谁?我后不后悔关你什么事,最后,我再说一句,让开!”

    侠客却完全不惧,甚至还很有闲心地笑了出来,悠然评价道。“这个眼神还是差点啊,再阴鸷冷酷点,才有飞坦的感觉嘛。”

    听到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以一副熟稔的语气说着这种好像很了解他的话,还说出了什么像不像的话,这让前不久还对自己的生存方式和人生意义产生怀疑的飞坦立时像被踩到了痛处,本就不好的耐性彻底告罄。

    “滚开!”飞坦脚尖一动,一拳朝着侠客的腹部击去,虽然被挑衅了这么久,但他却很罕见地完全没有想杀了这个人的想法,只是想教训他一顿,可侠客反应也很迅速,身体微晃,躲过拳头后,脚步跟着一错,再次挡住了飞坦的去路,嘴里还煞有其事的评价着,或者说冷嘲热讽更好。

    “你出拳速度也太慢了吧,还有什么时候你移动起来也这么慢了,飞坦的速度可没有你这么慢,慢吞吞的,老牛散步吗?”

    连续几个慢字听的飞坦是肝火上旺,就算没心思杀人,但他手上的攻击也渐渐狠毒了起来,偏偏,侠客那张说不出好话的嘴还在火上浇油。

    “哇塞,这种没有力气的攻击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朝着要害打?太不像你了,要是原来的你,我估计现在应该早趴下了,唉,不容易啊,难得能和你打成这样,不趁你病,要你命也太违背我的哲学了。”

    侠客边躲闪着,边毒舌着,对于只靠身体本能反应来战斗的飞坦,他应付的实在轻松,旅团战斗成员和非战斗成员之间的差距还是比较明显的,至少以前侠客从来没在飞坦手上走过二十分钟,虽然同样是没下死手,但手下留情这个概念对不同的人来说分寸也是不一样的,没失忆的飞坦可不会像现在这个飞坦这么‘仁慈’。

    侠客眼中微光一闪,更加认真起来,他有点想看看飞坦到底能激发出或者说回忆起多少自己的实力,找好了借口,侠客毫无压力地开始欺负起飞坦,这么一来,飞坦倒是又恢复些了感觉和身手,可没有记忆,毕竟还是有限的。

    几番交手后,飞坦再度被踢中,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后,又滑下,侠客收回腿,却觉得爽的不得了,一直以来被压的死死的实力差距导致的郁闷也跟着消散一空,看着飞坦咳嗽着慢慢爬起来,侠客玩上瘾了,彻底忘记了开始时自己的目的,摆出一副高人的样子,他仰着头,以居高临下的口吻淡淡道。

    “你太弱了。”

    飞坦身体一抖,那些被矮人欺负的耻辱日子再度涌上心头,他停下了动作,猛然抬头,一直都无法提起的杀意骤然爆发,眼中闪动着阴鸷的光芒,他死死盯着侠客。

    侠客很爽地说完这句话,才留意到飞坦的神情,立刻发现自己玩过头了,连忙收起那副装逼样,可现在这样叫他怎么解释,说对不起,我闹着玩的,只是玩过头了,你别放在心上?那不论飞坦记忆恢不恢复,他都要被追杀到死了。

    侠客叫苦不迭,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慈悲的大神还没有抛弃他,救场的人来了,赛璐璐插了进来,小心扶起飞坦,她有些担忧地问道。

    “飞坦,你没事吧?我们进去说吧,侠客和你闹着玩的,你不要在意他说的话。”

    赛璐璐不满地瞪了侠客一眼,本来是想留点时间让侠客和飞坦两人单独聊聊,旅团之间自然有他们的相处之道,作为一个外人,还是不要搅合比较好,可没想到两人却打起来了,侠客更是得意忘形之下,得寸进尺了,现在这样,是要闹得认亲不成反结仇不成?

    飞坦的情绪却更激动了,闹着玩?闹着玩就能将他压着打,还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不说还好,说了飞坦的杀意更盛了几分,他挣扎着就想推开赛璐璐,赛璐璐一惊,连忙使力压住他。

    “飞坦,你先别动手,他不是故意的。”

    “对啊,我不是故意的,”侠客笑容有些苦地跟着附和。

    飞坦本来还在挣扎,可忽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赛璐璐一副‘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急切表情,时不时怒目瞪向侠客,似乎在责怪他坏事,而金发娃娃脸也是小意讨好,仿佛在求饶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两人的表现极其刺眼,仿佛是在向他炫耀和证明什么,飞坦盯着赛璐璐死死拖抱住他的手,缓慢抬头,眼神阴冷地在侠客和赛璐璐之间看了一个来回后,最后还是定格在赛璐璐脸上,一字一顿,仿佛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

    “你曾答应过,不会忘记你当初说过的话。”

    赛璐璐先是被飞坦看的一毛,又被说的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这神展开是怎么出现的,怔怔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在望见了飞坦眼底深处充斥着的被羞辱的怨恨,以及似乎遭受到背叛的痛苦时,浑身一个激灵,忽然福至心灵了,飞坦误解了,他以为今天侠客是来羞辱和警告他这个和自己女友‘关系不明的朋友’吗?想起刚才她说的那几句话,估计也全让飞坦认为是替侠客开脱了,赛璐璐只觉得哭笑不得,一脸荒谬地道。

    “唉?不是啊,你想歪了吧?你以为我带着侠客来羞辱你?什么跟什么啊,我和侠客不是那种关系,倒是你和侠客之间原本的关系可是比我来的近多了。”

    飞坦对听不懂的话向来是不理会的,但赛璐璐和金发小白脸没关系还是听明白了,但看到侠客,他还是觉得了威胁,所以只是盯着赛璐璐的眼睛,再次强调,“你没有忘记你曾经说过的话?”

    赛璐璐想起当初那疑似告白的对话,一时间觉得嘴里发苦,心里也发苦,可她的沉默不语让飞坦又产生了误会,赛璐璐看他气势不对,不想再闹大,只得息事宁人的道。

    “我当然记得我说过的话,”顿了顿,在飞坦逐渐缓和的脸色中,还是忍不住道:“但我不是那个意思。”

    谎言总是会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还是及早刹住好,虽然当初说的并不是谎话,可却也不适合继续让飞坦这么觉得下去了。

    飞坦听到这句,脸色又阴了,“你什么意思?你想不认账?如果你离开我,我会杀了你!”但首先,他会先杀了那个动摇赛璐璐的人,飞坦阴鸷地看了眼侠客,不管什么原因,这个男人绝对是让赛璐璐摇摆的源头之一。

    一句话而脸色阴沉的还不止飞坦,侠客也是,赛璐璐在飞坦面前否认他们的关系不算,她对飞坦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和飞坦当初说什么了?离开他就杀了你?除了金和我,你还和谁有什么?团长呢?他有没有碰过你?”侠客开始时的好心情已经彻底没有了,一脸妒忌地不迭声问着。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碰过不碰过?”飞坦眼睛红了,盯着侠客,同样炮轰赛璐璐。“金和团长是谁?露露,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侠客不客气地对飞坦道。“我说赛璐璐是我的女人了,她喜欢我。”

    飞坦心一沉,手已经比嘴更快动了起来,这次下手没有任何留力,“你胡说!我要杀了你!”

    侠客迅速闪避,嘴里也不忘继续刺激。“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飞坦,你现在连团长和金都不记得,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你们够了!都停手!”赛璐璐简直要疯了,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给别人演一出争风吃醋大戏的,瞧着周围的矮人在远处指指点点,更是气的浑身发抖,一声怒喝,直接束缚住了两人,拖着侠客和飞坦就进了飞坦那间屋子,狠狠带上门,隔绝了外面形形色色看热闹的视线,才觉得难堪地如火烧般的羞耻感下去了点。

    她狠狠地朝着侠客道。“侠客!别忘记当初你用了什么手段,我给的教训太轻了吗?还蹬鼻子上脸了?你是想试试其他手段吗?”

    侠客闭嘴不响了,什么时候该服软他向来是把握的很好的,再说了,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向来是知道自己有哪些情敌的,所以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受的打击还不算大,再加上怎么说也吃到了,赛璐璐对他也是喜欢的,所以,不急,慢慢来吧。

    相比已经淡定下来的侠客,飞坦还是惊怒交加,甚至可以说,被背叛的感觉更重,看着赛璐璐的眼神凶狠又受伤,戾气和着质疑,赛璐璐看着心里难受,这才发觉当初金说的真的没错,独占欲和喜欢完全混在一起了,而且没有记忆的关系,飞坦还显得特别理直气壮。

    赛璐璐低头,长叹一口气,喜欢,每个人都很喜欢,无法分出高低,但本来喜欢也可以仅仅只是喜欢,远远地看着,能一起走过一段旅程已经很好,谁说一定要在一起,她掩饰的还算好,所以那些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但失忆时的她太过放纵表露这种感情,现在却弄的一地鸡毛,不可收拾。

    心情烦闷地再次叹出了一口气,她避开飞坦追问的眼神,“飞坦,今天我来,不是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你不是有疑问吗?想知道什么,等你恢复了记忆再说,如果到时你还想问的话。”

    拿出铭文液和铭文笔,赛璐璐示意飞坦褪去全身衣物,遭到怀疑和反对,并附送看色女的警惕眼神一枚,苦口婆心劝说后,勉强理解,但却要求侠客离开,侠客不肯,其间再次爆发大小嘴仗和身体力行大小架若干,最后终于达成了一致,侠客出去了,飞坦爽快脱光,赛璐璐盯着尴尬和不自在在飞坦灼灼的眼光下开始铭刺。

    其间忽略侠客半途杀回来询问结束时间,在得知大概还要四小时左右,大概要到晚上□□点才能结束后,低头沉思片刻,又出去了,一小时后再度杀了个回马枪后就赖着不走了,无视飞坦恨不得刺穿他的怒火眼神,对赛璐璐和飞坦各种骚扰,夹杂着不知道是酸话还是幸灾乐祸的若干言语,拜他所赐,赛璐璐预计完成时间又往后推迟了一个半小时。

    除此之外,还要再忽略刺到腹部和大腿内侧时再次向她点头问好的‘小飞坦’,赛璐璐顶着飞坦愈加不掩饰仿佛想把她拉到身下就地正法的赤、裸裸眼光,只能装作完全没看见的专心工作,等到白光游走在飞坦全身时,赛璐璐已是浑身轻微脱力,她疲惫地靠坐在了椅子上,等着飞坦恢复。

    白光消散,飞坦却是隔了一会才睁开了眼睛,他脸色平静地举起右手,手指一根根并拢,握紧了拳头,然后,一瞬间,让人脊背生凉仿佛恶鬼出笼的汹涌恶意猛然自他身上迸发,像一柄淬了毒的刀子,全身笼罩着一股血腥和黑暗之气,笑容扭曲而阴暗,残忍而恶毒,千言万语最后都汇成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地低哑轻语。

    “很好!”

    侠客此时插嘴了。“要发泄等会发泄,先穿衣服吧,你有裸奔的嗜好不成,想让赛璐璐长针眼吗?”

    飞坦没有动作,就这样带着满身的血腥杀气和冲天恶意看了侠客一眼,侠客面色僵硬地往后仰了仰,有些后悔,这时撩什么虎须嘛,明知他刚清醒心情肯定不好,更何况失忆前,他还刚刚惹过他。

    飞坦倒没有马上揍侠客,看了看从铭刺完就完全别过头不看他身体的赛璐璐,血腥气和恶意消散了点,却多了一丝其他说不出的阴沉和古怪,目光莫测地盯着赛璐璐半响,再看了侠客一眼,忽然,冷哼了一声,然后,低头,开始穿起衣服,侠客偷偷松口气。

    飞坦穿好衣服后,就去开门,听到动静,赛璐璐连忙回头,站起来,心里有些发沉地问道。

    “飞坦,你要干什么?”

    飞坦以一副明知故问的眼神看着她,嗤笑一声,丢下两字,就如闪电般消失了门前。

    “杀人!”

    赛璐璐心往下沉,果然,恢复记忆后,飞坦第一件事想的就是复仇,当初从矮人那受到的屈辱怎么可能让他忍下来,与之相比,他之前和侠客的小打小闹、争风吃醋,简直什么都不是。

    就这么电光火石的思考,外面已经传来了惨叫声,赛璐璐想出去阻止,脚步才微动,颈后却忽然一痛,随即黑暗袭来,她感觉倒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侠客如春风般带着笑意的嗓音是她失去知觉前最后听见的声音。

    “赛璐璐,你太心软了,接下去的事可不能给你搅了。”

    看赛璐璐彻底晕过去了,侠客将她轻柔小心地抱起放在了飞坦的床上后,忍不住偷香了一个,才站起身,笑嘻嘻地自语道

    “就知道飞坦醒了要大开杀戒,还好,我早有准备。”

    他走出门,看着飞坦如地狱恶鬼般一个又一个地夺走矮人的生命,所过之处,到处都是一片腥风血雨,凄厉的惨叫、哀嚎此起彼伏,矮人在逼到绝境后或愤怒,或惊恐,或夹杂着绝望的嘶吼、咆哮着,拿着锤子齐齐向着飞坦杀去,却只得到了身首异处的结局。

    终于,在这非人的武力值前,有矮人退缩了,四散奔逃着,有向村庄大门奔去的,有走后门的,甚至有人就近攀上了木栅栏墙,希望能快点翻出去,好躲避这个凶残的杀人狂,但就在此时,像是瞬间激活了什么,一道庞大的铭文阵腾空而起,以这个村庄为范围,将它团团罩了起来,矮人们触到铭文阵后,同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回去。

    “这,是铭文?为什么这里有铭文?”矮人楞过后,脸色大变,试图再次冲出去,却再次遭到了失败,他们竟然出不去!

    “出不去?我们出不去了,这是什么铭文?为什么出不出去,救命啊,救救我们!”

    矮人拼命敲打着魔法文字组成的铭文光墙,希求能破坏它,大声喊叫着,妄图传送声音至外面,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甚至他们看见有人经过村庄前的大草原,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地,视而不见地走过了,矮人彻底绝望了。

    飞坦杀人间隙,留意到这个现象,微诧过后,立刻往自己屋子那看了一眼,侠客站在门前,见他回望,笑眯眯地比了下手势,嘴里说了句什么,看口型似乎是“不用太感谢我~”

    飞坦立刻回头,“哼,侠客,真是多管闲事!”

    有矮人发现了侠客这个闲闲的看客,有想向他求助的,到了近前,却同样遭到了侠客的击杀,俊秀的娃娃脸上全是无动于衷的漠然微笑,甚至轻快地回答着那个临死前还在问着为什么的矮人。

    “抱歉啊,我是和他一国的呢~”

    这话激起了所有听到的矮人的仇视,杀不了那个恶魔,还杀不了眼前这个男人吗,有人朝侠客扑去。

    侠客也不离开,只是将靠近这个小屋的人都击杀了,但双拳架不住人多,时间一长,难免应付起来容易被绊住脚,看着有人已经摸到了门前,打算开门进去了,侠客连忙后退,杀了那个人后,边挡着其他人的攻击,边叫道。

    “喂喂,飞坦,这可是你的show time,不要让我太劳累啊,来帮把手吧。”

    飞坦杀的性起,充耳不闻,或者存心当没听见,看他无视,侠客只能再次喊道。“喂,就算你不顾我,也要顾下赛璐璐吧。”

    这话一出,立竿见影,只觉眼前一道影子闪过,靠近小屋的矮人都已倒地,“哼,看好赛璐璐,别抢我的猎物!”

    “嗨嗨,我可没兴趣,你尽兴~”侠客趁机退回屋内,而随着他进入,小屋外也升腾起一道铭文之光,矮人们这才知道,村庄外的铭文原来是刚才那金发男子的杰作,可仇恨的对象已经缩了进去,防的像乌龟壳般硬。

    屠杀还在继续,曾经欺负过飞坦的几个矮人,恐惧之下,还在不死心地呐喊。

    “飞坦,就算我们曾经对你不好,但你也是矮人,怎么能做出这种狠毒的事来?”

    “别叫我矮人!你才是矮人!”飞坦含着暴虐的阴测测声音是他们人生中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今夜的月色凄迷而红艳,地上的矮人村庄也是猩红一片,侠客走出来时,外面已经无一活口,他轻松朝着站在月色下,犹如凶神再世的飞坦道。

    “结束了?”

    “还没。”飞坦盯着侠客。

    “还没?还有谁?”侠客奇怪地东看西看,发觉飞坦的视线始终牢牢锁住他后,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喂喂,你不是吧?要不要这么记仇啊?”

    飞坦已经冲了上来,侠客怪叫一声,转身就逃,可惜现在飞坦已经彻底恢复记忆,战斗经验之差立刻体现了出来,月色下,只听见一声声地皮肉击打声和翻旧账的阴冷笑声,以及带着苦意的求饶声。

    “哼,嘴皮子耍的很利索啊,说的很开心吗?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呵呵,锻造大师啊,某人才说过的,就忘记了,哇,等下,我说错了,绝对没有这回事,靠,你下手轻点。”

    “刚才打的我很爽吧?你太弱了?讲这句话时你很开心啊?”

    “那是你的错觉,我只是想让你尽快恢复战斗的感觉。”

    “我现在彻底恢复战斗感觉了,你觉得怎么样?”

    “厄,很好,喂,飞坦,你再不停手我要生气了。”

    “我不认识团长和金,没资格说话?”

    “你那时是不认识啊?啊,好痛,你还打?”

    “···她和金上床了?”

    “···嗯,喂,为什么这个也要打我!”

    “我高兴!露···那女人说喜欢你?”

    “这是真的,唔,咳咳,咳,你这是犯规了啊,一码归一码,你就算用力打死我,她也喜欢我!”

    “哼!你用什么手段骗了她?”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装糊涂?我让你装糊涂。”

    “奥,别打,我说就是了,只是用了一种药剂,就像我的天线那样的效果,你懂的。”

    “你诱、奸赛璐璐!?”

    “不及你,我们彼此彼此。”

    “我杀了你!”

    ···············

162、第一百六十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四十九)

    又互相扯皮了几句, 飞坦才非常以牙还牙地以一脚作为了结束, 看着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直哼唧的侠客, 顿感什么气都出了, 懒懒地往墙上一靠,他淡漠地看着侠客龇牙咧嘴地揉着腰,嘴里嘟囔抱怨着, 慢慢爬了起来。

    “哎哟,痛死我了,你下手还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啊,我也不过是开开玩笑。”侠客拍拍身上有些皱和脏了的衣服,又酸又意有所指地道。“尤其是说到赛璐璐的那几次, 出手更重。”

    飞坦微微撇头啧了一声,但随即又冷笑,一副‘你已经赚到了’的样子。“哼, 你还爬的起来就说明我打的还不够重。”

    “咦?这么说来,好像是有些轻了。”侠客神色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谈到对屋里那个少女的渴望和占有欲,就算同为旅团成员也没什么人情好讲的, 恢复记忆前,他和飞坦之间都一触即发了,但刚才动手时, 却不过是旅团切磋打闹级别,飞坦毫无一丝因求而不得引起的嫉妒、暴虐之感,这以他的性格和行事来说, 很不寻常。

    想到这,侠客之前哽在心中的那根刺又冒了出来,“我说,赛璐璐当初到底和你说什么了?让你心情好到听到我说她喜欢我都能这么淡定?”

    讲起这事,飞坦其实也不是不介意,金色眼眸上挑,他微带怀疑。“她亲口对你说喜欢你的?”

    “没说,但她行动表现出来了。”侠客笃定又自信地道。

    飞坦心情立刻转好,随即,嘲讽模式全开:“嗤,我还以为她说出来了,结果是你自己在妄想?”

    “你才妄想,我至少比你好吧,”侠客气急败坏,“你哪来这么优越的感觉?什么时候你关系还能比我和她好了不成?一定是和当初她对你说的那些话有关,说啊,说出来我听听。”

    飞坦鼻子里哼了一声气,还真是如侠客所说,优越感尽显,赛璐璐亲口承认她记得她说过的话,不提后面那句让他不悦的什么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意思的,至少,她在恢复记忆后,依然能坚持这点,这对飞坦来说,已经足够了。

    但飞坦却不可能清楚地说出赛璐璐讲了什么,他是不介意气气侠客,可惜那番话出场的时机实在是太糟糕,被侠客知道他曾经人格剧烈动摇,甚至因为害怕赛璐璐讨厌他而想要继续保持那个弱到爆的性格,还是在赛璐璐明确指出她喜欢他原本性格的时候才坚持下来,破除了暗示,侠客非当场笑死不可,这种丢脸至极的事情,他甚至现在只是稍稍一回忆,就呕的想吐血,恨不得把当时的自己给杀一遍。

    而他所遭受的这一切,全拜那头该死的蜥蜴所赐!

    飞坦越想越不爽,好不容易发泄出的邪火又有上蹿的倾向,他冷哼一声,无视侠客,转身推开了自己房门,不理还心有不死在他身后不停呱噪的侠客。

    “说啊,干什么瞒瞒藏藏的,你不说一定有猫腻···”

    飞坦进屋后第一眼就落在了躺在床上晕迷过去的少女身上,并不意外她此时的状况,但,一看到那个少女,他阴郁恶劣的心情立刻略转好了起来,虽然那次经历很丢脸,但少女的坦白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飞坦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少女,她毫无反应,飞坦金色的眼眸转向了侠客,“你打晕赛璐璐了,”陈述性的语句,不是求证,只是阐明了一个事实,后续才是重点。“你下了多重的手,她怎么还不醒?”

    察觉到飞坦语气里的不悦,侠客也被气乐了。“我不打晕她,你能杀的这么痛快?我下手不重点,她半途醒了,是你打算去安抚她,还是收手放过那些人?活该我就不该管你的闲事,让她看见你搞的这一地惨样,我以后也不用再担心和你争了。”

    侠客一脸嘲讽地指指门外,虽是夜晚,漆黑的地面映不出流淌一地的鲜红,但尸体的碎块却是清晰可见,东一截断臂,西一截身体的,个个死状极其凄惨,甚至有半个削碎的矮人头颅正好对着他们这个方向,死不瞑目地睁大了双眼,眼中犹凝固着恐惧,却就此定格在永远。

    飞坦扫了眼门外,有些不屑地啧了一声,

    “真是多此一举,她就算醒着又能怎么样?”

    侠客吸气,深呼吸,告诫自己别生气,别和飞坦这种完全不懂委婉行事的人一般计较后,才翻了个白眼,颇有些受不了地道。

    “不怎么样,阻止你呗,你很想和她认真对上吗?我说啊,有时候就需要多此一举啊,你不做,她会全力维护那些人,这种原则性问题没得调和的,多来几次,大家就直接分道扬镳吧,你打晕她了,她或许会计较你打晕她这件事,但绝对不会再对你做的事发表任何意见,这就是她的处世哲学,她不干涉你怎么行事,前提是她也不会为了你放弃自己的准则。”

    不要求你为了她改变,但也别这么拼命踩着她的原则和底线狂践踏吧,那是想要崩了呢、崩了呢还是彻底崩了呢。

    “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不了解她对我来说还正好。”侠客挥挥手,不想再和飞坦说了。

    飞坦望着外面狼藉的杀人现场,想起当初赛璐璐说过的话,忽然冷哼一声。“哼,不了解的人是你,你真的确定她喜欢你?”

    “你什么意思?”侠客冷脸。

    “我就是这样的人,她要是不接受,那就是不喜欢,她喜欢,自然会接受,她的喜欢总该比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更有价值才对。”飞坦一脸理所当然。

    侠客沉默了下,才道。“你说的是没错,不过,我还是不觉得我今天打晕她这件事错了,她就算真的认为我或是你比那些人重要而不会阻止我们,但她不喜欢这种事吧,那为什么不让大家都好过一点,她眼不见为净,我也不会束手束脚。”

    这次轮到飞坦皱眉沉默了,这就是两人的不同了,飞坦喜欢直截了当,也不愿意弄的好像他是怕了她而特意避开她一样,但侠客不介意伪装,尤其在赛璐璐吃这一套的时候,只能说是个人的性格问题了,至于赛璐璐更吃哪一套,还是要看她醒来再说了。

    侠客和飞坦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行了,这地方也不能待了,我们走吧,你带赛璐璐吧,可怜我挨了你的揍,还要替你收拾这一地的烂摊子。”

    侠客很有些不情愿地让出了近距离亲近温香软玉的福利,自觉苦命地夸张叹气道。

    飞坦理也不理他,径自上前抱起少女,侠客他自己愿意,谁逼他了。

    出了门,侠客从飞坦屋前一个隐蔽的角落收取了一张铭文卷轴,小心地取下魔晶石再度封印后,放入怀里,又掏出了几张魔法卷轴和几瓶药剂,一边向着村庄外奔去,一边朝着四周泼洒和丢了出去。

    药剂落到地上,随即周围的尸体都开始滋滋作响,腾起了白烟,不一会已经化成了一滩水,而魔法卷轴在空中爆开,却原来是大火球术,炙热的火球燃烧着一切可以燃烧的,包括尸水也在火力的蒸腾下,迅速蒸发殆尽。

    就这样,等他们到村庄口时,背后已经是烈火熊熊,到处是木料燃烧发出的哔啵作响声,侠客在出入口前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两张铭文卷轴后,一张朝自己头顶一抛,一张向着飞坦头上一抛,飞坦没动,侠客自然不会害他,两张卷轴在半空发出白光后,组成了魔法文字的圆形光壁将侠客和飞坦以及赛璐璐包围了起来,随着他们的走动,光壁也在移动着,侠客这时才解释道。

    “这是隐匿的铭文卷轴,能消除存在气息和魔力斗气波动,现在村庄上空的铭文有屏蔽监视的作用,但出去后,以防万一,还是用上这个比较好。”

    飞坦颔首没意见,这个高魔高武的世界强者众多,他就算因怒火而急需发泄,也留着一份清醒并没打算屠村,直到看到侠客的准备,才彻底放开手脚,现在自然也全交给侠客来收尾。

    侠客在大门附近两个隐秘的地方再度找出两张卷轴,以同样的方法小心封印后,包围村庄的铭文阵墙瞬间消失。

    走出村庄,飞坦回头看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村庄似乎一如平时的每个夜晚,几十栋石头矮房静静矗立于草原上,有温暖的灯火从屋子里透出,叮叮锵锵的敲打声清晰传来,甚至还能看见好几个应该早已死的灰都不剩的矮人在村外空地上喝酒聊天或是投入工作着,仿佛刚才的屠杀和大火是幻觉般,飞坦疑问地看向侠客。

    “怎么回事?”

    “拟态的铭文卷轴,我放在村庄外面的,可以制造一个幻觉阵,从外看,就只会看见预先设置好的影像,即使有人走近,也会被干扰以为自己就身在这段影像中,只不过这人如果和影像里的人说话就会发现不对劲而穿帮,毕竟是假的嘛,所以我还特地拖了赛璐璐一点时间,让你们晚点才结束,那时有人来这个村庄的几率更小一点,现在看来,还算顺利。”

    侠客笑嘻嘻的边解释着,边开始在村庄周围几个不起眼的地方忙碌起来,不时找出几个卷轴,抹除一下痕迹,随着他的动作,村庄平静的幻觉如同海市蜃楼般慢慢消散,露出了原本火光冲天、焦烟四起的真实。

    飞坦此时终于有些狐疑了,“你哪弄来这些铭文卷轴?那隐匿功效远超同类铭文不说,这个拟态和刚才的禁锢矮人出去和屏蔽监视的铭文都不是简单货色,影响范围那么大,实际的铭文阵图却居然能压缩在一张卷轴里,而且用后还没有消解报废,铭文大师都不一定能做出来。”

    虽然成为矮人的学习经历是个耻辱,但当初发愤图强致力成为锻造大师的飞坦,对于本学科的一些基础知识还是掌握的很牢固的,像铭文附魔这种武器制造时必然会碰到的东西,他就算不被要求精通,也必须会一点,对整个行业的现状和技术水平更必须了解的清楚和明白。

    侠客直起身,收好最后一个卷轴,才冲着飞坦戏谑笑道。“呵呵,眼力不错,看样子,你失忆那段时间还真是用功学习啊,居然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么专业技术化的感想,铭文附魔的枯燥和复杂可是连我都有些受不了啊。这些卷轴你要感谢赛璐璐,是我们当初一起学习时,她一时兴起绘制出来的,不过后来在发现她绘制的很多铭文组合规则和现行不一样,但水准更高后,她怕引起麻烦就没再绘制过这种特殊铭文了,我手上这些还是当时好奇想要研究而问她要来的,她要是知道我拿来‘助纣为虐’,还不知道要怎么发飙呢。”

    说是这么说,侠客这个为虎作伥的家伙却完全没有被秋后算账的害怕,也不知道是已经看透赛璐璐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还是皮厚的完全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拍拍手道。

    “好了,快点走吧,这里的火光肯定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两人一路向着侠客的宿舍奔去,路上陆续碰见了一些防卫学院的老师,维护治安的教工和来看个究竟的路人学生,如同隐匿铭文展现出来的强大效果,没有人发现他们,直到眼前的空间忽然被撕裂,魔导师赛琳娜一脚从里踏出。

    飞坦、侠客和赛琳娜此时正面对面,双方就要这么擦肩而过时,赛琳娜却忽然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无法肯定的疑虑表情,随即她突然朝着侠客那个方向猛地放出了一个次元斩,侠客大惊,连忙迅速地往旁边一闪,但赛琳娜的眉毛却皱的更紧了,两手忽然凝结出了更大的次元斩,竟是看着要将飞坦他们所站立的这方空间附近都横扫一遍的样子,侠客和飞坦一看不妙,立刻开始飞速往前奔蹿,希望能在大招发出之前逃离这个范围。

    就在赛琳娜即将丢出次元斩时,这时,远远地,一个声音传来,由远及近,竟是很快地就出现在了赛琳娜面前。

    “赛琳娜导师?怎么了?怎么耽搁在这个地方?”是暗系的系长洛耶夫,他朝着赛琳娜瞄准的地方看去,却是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个不怎么对付的人,赛琳娜的注意力一时被引了过去,“没什么,只是觉得那里的空间有点不对劲,”不冷不淡地说完,再去留意那个角落时,已经感觉不到那丝奇怪的波动了,赛琳娜朝着前方看看,最后还是收了次元斩,转而朝着洛耶夫不知是讥讽还是质疑地道:“洛耶夫,每次学院有什么事,你总是第一个出现的,真是尽职尽责。”

    “呵呵,赛琳娜魔导师不也是吗?我们不如一起过去看看吧。”洛耶夫像是并没有听出赛琳娜的言外之意,呵呵一笑带过邀请道。

    赛琳娜冷冷看了洛耶夫一眼,转身朝着矮人村庄行去,洛耶夫不以为忤,接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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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璐璐是第二天快中午时才醒过来的,只能说侠客这下子真的没手软,脖子后依旧酸痛无比,还有些头晕恶心,赛璐璐一时间也爬不起来,只能先缓一缓再说,虚掩的房门外传来了侠客和飞坦的对话声,说的正是昨天的事。

    “火被救下了,但也只烧剩下了一些石头和金属,矮人的尸体彻底化掉了,我的药一加热就会迅速蒸发,除了血迹,学院的人什么都没找到,还有,这个学院果然有魔力监视结界,还好我聪明,用了隐匿和屏蔽的铭文卷轴,不然一定已经被揪出来了,调查的人虽然怀疑是用了某种特殊的药剂或是魔法,但也没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嗯,至少就对外公布的信息来说没找到。”

    “但学院下了悬赏令,对提供情报的目击者有优厚奖赏,你这个‘矮人’···”

    “谁是矮人!”

    “哎哟,别打,口误而已,口误,总之,你之前住那个村庄的事还是有人知道的,暂时是不能露面了,等风头过了点,你就离开这个学院吧,哎,我也想离开,学生什么的还真不适合我,只不过那头龙下的心灵禁制还真麻烦,出去了就没那么容易弄到高级设备和药材了,好歹我现在还算着重培养的学生,优惠多多,就指望着能在这里突破高级药剂师这个门槛呢。”

    “不是已经靠铭文解开了吗?还要照那头龙说的做?”

    “你都不听赛璐璐说话的吗?那只是暂时的好不,没得到高级等级的认证,这个心灵的暗示就一直存在着,铭文的力量也会被逐渐消解,到时还要再刺一遍吗?你m吗?”

    “我m?你很想死吗?”

    “嗷,你又来!脾气不要那么暴躁好吗?好了,你不是m,是s行了吧,你这个斗s,总之,你不怕痛,我却不想再受苦了,再说了,也不能一直顶着个全身刺青的身体吧,还容易暴露。”

    “那你说怎么办?”

    “我努力去混个高级药剂师,实在不行,看能不能作弊吧,你呢,嗯,干脆去考个刺客吧,你的身法和速度比较适合那个,就是一些技巧比较难办,我想个办法帮你弄一套刺客的高级技巧书来,这应该是你能最快达到高级的一种职业了。”

    “哼~”

    赛璐璐听到这里,翻身起床,推开门,脸色平静地朝着外面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道:“我这里有高级刺客技巧书,也有成为高级药剂师的心得经验和配方解析。”

    “赛璐璐,你醒了?“侠客立刻转头,冲着赛璐璐讨好的讪笑,看到她手无意识地在揉脖子,立刻狗腿地上前,扶她到沙发前坐好。“怎么样,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谁打晕我的?不要你揉,猫哭耗子假慈悲。”赛璐璐冷淡道,侠客却非常黏糊地缠着不放,小意地放低姿态。

    “好了,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了,我力度重了点,揉揉会舒服点。”

    说着,侠客拉着赛璐璐坐下来,不顾她皱眉抗拒的姿态,殷勤地按捏起了赛璐璐脖颈上的穴位,不时替她揉着太阳穴,不忘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她在挣扎无果后,就任由他动作了,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生气的样子,脸色自然地就说起了以后的打算和安排。

    “我这两天把你们能用到的书默写出来,侠客就在学院这里继续学习吧,你身上的铭文里有一种是能转化水沁之力为精神力的,如果能全部化为你自己的精神力,考取高级药剂师应该会更有胜算吧,实在不行,直接心灵控制作弊让你通过吧,库洛洛他们的试炼一个月之内完不了,我打算趁这段时间出去一趟把西索找到,正好可以带飞坦一起离开,也避开这风头。”

    飞坦和侠客以微妙地眼神看着赛璐璐有条不紊地一一安排着,却没什么心思听,她完全没提昨天的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可话里又提到了带飞坦离开,好避风头,那就是清楚地听见了他们的对话,飞坦和侠客对视了一眼,其实,潜意识地,他们都感觉到了一点少女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的一种性格特征,所以昨天的事才做的那么理直气壮,甚至完全不怕赛璐璐报复,但飞坦还是忍不住把昨天的事再次挑开了,他想看看赛璐璐会怎么说。

    “我昨天把那些矮人都杀了。”

    赛璐璐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刚听见了,侠客还很积极地帮着一起湮灭证据了。”

    蜘蛛就是蜘蛛,就算侠客总说着喜欢她,真遇到事了,还是站在旅团自己人这边的,因为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赛璐璐漠然地想着,没感慨万分也没感觉受伤更没不满,甚至对矮人被杀这个结果也没什么感觉,没有意外,没有愤怒,没有谴责,甚至连叹息的**都没有。

    少女的反应让侠客想起了很久前他才认识赛璐璐没多久时,他杀了那个总是妒忌赛璐璐插花技术的女人时,赛璐璐那种惊心的冷漠和不在意,以及当时她毫无牵挂毫无征兆地说走就走的无情,这种久违了的性格上的极端反差让侠客一时有些感慨和思绪万千。

    而飞坦则是从另一个侧面感受过少女这种骤然的反差,他曾经对她的暴行她说清就清了,就算有时有些小针对小冷淡,但却完全不是当初仇恨的延续而造成的。

    飞坦和侠客终于彻底地明白了一点,的确,赛璐璐有原则,固执,心肠柔软,重视和在乎一些在他们看来完全无价值的东西,但这一切都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这是现在发生的,在她眼前的,而过去了的,消亡地,哪怕这事再大,再怎么打动过她,再如何触犯她的原则,只要不再对她的现在有影响,那就不会在她心中留下一点影子和痕迹,这种感情释放的极端针对性——只看眼前,已经到了可说是异常甚至是可怕的地步了。

    这是独属于赛璐璐的冷血,由时间带来的冷血,成为了一个只因应当时情况而做反应的人,像镜子般忠实地折射出映照的事物,过后却依旧空无一物。

    飞坦和侠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对她这种性格特征说什么好,但至少他们两个现在都可以不用担心昨天的事会让赛璐璐对他们产生芥蒂了。

    赛璐璐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看他们似乎已经不再纠结于矮人的事,提起了另一件需要关注但她还不了解最新情报的事。

    “对了,侠客,这两天关于水沁,外界有什么动向?”

    侠客回神,整理了下,才详细说道。

    “佣兵工会和其他职业工会都发布了水沁再度出现这件事的调查报告,当时我们投宿的旅馆已经被查出来了,但他们没查到我们的身份,只知道水沁是由一男一女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携带,途径痕迹也没被查到,只是将范围缩小在了从希萨罗斯、但马森林或是无尽海三个方向过来的可能性上,不过赛璐璐这点你不用担心,我有注意沿途湮灭行踪,不会有人发现到我们的。”

    “倒是被你瞎猫碰到死老鼠了。”飞坦嗤笑了一声,侠客拐骗赛璐璐这事他已经全都知道了,自然知道侠客这一手本来防的是谁。

    侠客厚脸皮地无视,继续道:“报告已经确认水沁携带者并没有从任何一个空间传送点出来,针对此,现下有三种推测,第一,有众人没发现但仍旧可以使用的空间传送阵存在,这个推测牵涉到太多可能性,毕竟有些势力的都会修建一个隐秘的传送阵作为最后手段,这要是一个个查起来,肯定是没完没了,也出不了结果,第二,那人死在空间夹缝里了,这个可能性相信的人最多,但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的,就推测出了第三个可能,那人是个强大的空间魔法师,自己找到并创建了坐标道路出来了,但在今天早上,这个猜测被否决了,希萨罗斯空间系的赛琳娜导师在光明大主教赛得瓦和凯米恩帝国加洛斯法圣的联名要求下,发表了声明,承认当初她曾追踪过这个身携水沁的人,并将追踪水沁的全过程和最后在空间乱流处放弃,估计水沁携带者已经遇难在次元风暴里,水沁也流失在无尽空间夹缝里这个可能点了出来,这份声明一出,关注水沁的热度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结果偏偏这个否定的才是真的。”飞坦又是嗤笑一声,觉得这事很有滑稽感。

    赛璐璐却松了一口气,“是吗?那暂时算对付过去了,其他的···”赛璐璐低头沉思起来。

    侠客看着眼前的少女,清秀的脸庞一如初见的温婉柔和,看不见什么睿智逼人的光辉,也没有一切尽在掌握的意气风发,甚至感觉不到高人一等似众生为蝼蚁的强大,所有的一切,都被少女掩藏在了这个看似普通的外表之下,也完全掩饰住了那深渊般不见底的秘密和经历。

    他却依旧只能雾里看花,朦朦胧胧,侠客不自觉地像是自语似地问了。“水沁是八十年前你从这个世界带走的,上个世界和上个世界你也去过,为什么你能在不同世界中穿梭往来,这和你隔一段时间总是突然消失不见有关吗?还有,你···不会老也不会死对吗?赛璐璐,你···究竟是什么?”

    这个疑问已经横亘在侠客心中很久了,此时,他终于全部问出了口。

    话音落下,满室寂静,侠客直视着赛璐璐的眼睛,等待着回答,飞坦也全神贯注地看向了赛璐璐,他同样想知道。

    然后,飞坦和侠客看见,赛璐璐微微的一怔后,眼中闪过一丝凄凉怅惘,最后,却是毫无感情地笑了。

    “我只不过是个被时间和空间同时放逐的可悲人罢了。”

163、第一百六十一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五十)

    最后, 侠客和飞坦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一是知道问了她也不会说, 看她客气有礼但却尽显疏离的公式化笑容、仿佛瞬间将他们划归到陌路行列的虚假态度就可得知, 二却是也觉得问不下去,赛璐璐那眼底闪过的凄凉并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这既是少女的秘密却也似乎是她一道从未愈合过的伤疤, 要让她曝露出来,无异于是在她本就糜烂溃败的伤痕上再添上一把盐,在这个少女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愈发明显的现在,无论是侠客和飞坦,都不想因为好奇而伤害少女进而让她更远离他们。

    那次的谈话就这么无疾而终, 赛璐璐在其后两天里,很快默写出了一些刺客技巧和高级药剂师的资料,交给了飞坦和侠客, 这些都是当初梅依赛德同样封印在她记忆里的,让她在适当地时候拿出来给飞坦他们使用, 看来,就算是开玩笑, 梅依赛德也没失了最后的分寸,想起脑海里其他的高级斗技秘籍,从最低一级到禁咒的全魔法系别咒语书及运用技巧和心得体会, 可说是煞费了苦心。

    赛璐璐顺带将金、库洛洛和伊路米用得上的资料也整理了一份出来,交给侠客保管,嘱咐他在等库洛洛他们试炼结束出来交给他们后, 就带着飞坦离开了希萨罗斯,目的地是西索现在应该所在的光明神殿大本营——东教廷,正式名字是康萨斯坦丁,也是罗菲亚神圣帝国的帝都。

    一个长距离瞬移后,赛璐璐和飞坦出现在了康萨斯坦丁的郊外,距离城门大约有三公里远,在缓和了下空间移动带来的副作用后,两人装作了普通的学徒炼金师和初级盗贼,朝着城门走去。

    赛璐璐很久前曾经来过这里一次,故地重游,就算记忆稍有模糊,也不妨碍她在看到实际的时候回忆起来,更何况,康萨斯坦丁又是如此的特殊,整个上空如同被极光笼罩般,游离浮动着气象万千、瑞气千条的庄严、神圣的白金色光辉,这是光明女神赐下的神迹,也是在这个众神已消失,信仰薄弱的失落时代,光明神殿还依旧能一家独大,纵横天下的原因之一。

    出于某种谨慎,也因为说不上来的尴尬,赛璐璐和飞坦之间保持了一前一后的一定距离,结果在入城时,被当做了互不认识的两批人,分别接受了一番例行公事但极其严格的盘查后,两人顺利进入了康萨斯坦丁。

    这个城市是高雅而肃穆的,庄重又不失神秘,处处尽显神权的威严和尊贵,整个城市的建筑古典而奢华,皆为白色的圆形穹顶建筑装饰以华丽美观的金色雕花纹饰,道路笔直宽阔,可以同时奔行八辆六驾马车,城市布局严谨规范,商业区、宗教事务区和居民区规规矩矩地四散在城市的四角,中间一圈为神殿的各大骑士军团,拱卫着城市最中心也是整个光明神殿和罗菲亚神圣帝国核心的光明圣城。

    整个城市秩序分明,等级森严,各司其职,各尽其事,赛璐璐他们之前走的就是外来人士通行用的南城门,进入后对着的也是商业区所在的版块,其他城门一个是贵宾通道,专供主教以上级别或是他国来使使用,一个只为神殿的骑士团进出开放,剩下的一个则是康萨斯坦丁当地住户和教廷相关人员出入。

    这种进出制度,大大方便了当权者掌握和了解进出城市的人员成分,也在一些重大事件发生时,极其容易排查出嫌疑人,所以康萨斯坦丁治安很好,当然,也不得不好,在这个神殿骑士常驻军团人员达到十万,几乎三分之一的城市常住人口是骑士,还是遵循光明女神教义的狂信骑士,这治安也没法不好。

    在找了个旅店安顿好后,赛璐璐就出去打听西索的下落去了,飞坦对西索彻底不感冒,自然对他的行踪也完全不关心,加上又有着尽快考取高级刺客资格解除记忆暗示这个压力在,所以,难得地很安静地在自己房里揣摩技巧去了。

    赛璐璐出了商业区,直奔宗教事务区,她并没有直接去各大骑士团找人,一是因为不清楚西索到底隶属于哪个骑士团,二却是有些担心当初西索和嘉拉迪雅所说的大主教叛乱这件事,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顺利揭发和解决,因此,有必要先了解下教廷的最近动态。

    在服务所接收了一次初级祝福术的洗礼,赛璐璐得到了教廷近期无大事这个消息,后又在宗教裁判所对外的审判司了解到最近也没有渎神的罪人被裁决,她一下子就觉得有些吃不准了,这种平静有两种可能,一是为了掩盖大主教叛乱丑闻,而刻意弄成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偷偷私下处决了,而第二种情况就糟糕了,也是赛璐璐不希望看见的,那意味着嘉拉迪雅和西索的揭发失败了,所以才会这么安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俩现在的处境恐怕就不会很美妙了。

    到底是哪一种,赛璐璐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只恨没有记清楚当初嘉拉迪雅说的那大主教的名字,她记得罗菲亚神圣帝国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最高统治者就是教皇,其下设三位大主教,分掌政、军、司法三体系,圣女为神殿的精神象征,是为神眷者,光明女神神降时的凭依体,独立又凌驾于三主教之上,对教皇有制约权,对帝国事物包括三主教的决议还有一票否决权,甚至有只听命与自己的一支全部由圣堂骑士组成的圣女护卫团。

    正因为圣女的权利是如此大,所以才会有扶持假圣女的必要,但,圣女也不是轻易能杀的,非正常的圣女死亡是会引来神哀现象的,就是现在在她头顶闪耀的神眷光芒会暗淡一日,既然最近没大事,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说明嘉拉迪雅还活的好好的,但西索这个‘无足轻重’的守卫骑士到底有没有事,就难说了。

    赛璐璐越想越不安,现在看来,只有想办法见嘉拉迪雅一面了,如果见到的是真的,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是假的,她也可以尽早制定对策,好探寻西索的下落,好在,圣女并不是完全孤立隔绝于群众的,也会经常出现在服务所为大众赐福治疗。

    一番询问后,在得到了第二日就恰巧是圣女一月一次的公开赐福仪式,赛璐璐既觉得幸运又怀着忐忑地回到了旅馆,在飞坦房间坐了会,和他说了她的推测后,以防万一,赛璐璐回房后,就做起了一些准备,忙了大半夜,才大致弄好。

    第二日如约而至,赛璐璐依旧是孤身前去,如果前次是飞坦不想去,那这次就是她不想让飞坦去,万一事情不顺利,那飞坦最好能尽量减少在他人面前将他们俩联系起来的机会,在光明圣城前的圆形大广场,赛璐璐汇入了密密麻麻等待的大部队中。

    没过多久,圣城中门大开,一队列约莫上百人左右的神殿骑士从里小跑而出,在维护秩序同时护卫好各个死角后,圣女的身姿终于出现,她不疾不徐地缓缓从里走出,看到圣女,人群一下子激动起来,高喊着‘圣女大人’就向前涌动起来。

    赛璐璐随着人群往前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这个嘉拉迪雅,如同月光般的清冷美貌,优雅高贵的仪态,悲悯仁慈的微笑,眼前所见,无一不说明着这就是她在沼泽时见过的嘉拉迪雅,但赛璐璐还是直觉性地觉得有些违和。

    圣女已经开始赐福了,祝福之光如甘霖普降,落在众人头上,至少这祝福术似乎是实打实的,赛璐璐闭眼感受着,但随即,她猛地睁开,不对,程度有差,虽然一样是祝福之光,但这道光里所蕴含的神眷气息可是比当初在沼泽时感受到的差太多了,而且,一样的法术,不同的人使出来,气息也是不一样的,当初嘉拉迪雅的那道祝福术,充满了慈悲众生的宽仁和博爱,宏大而深沉,这个的气息却浅薄了许多,像是故作高尚宽大却又力不从心。

    赛璐璐几乎已经能确定这个嘉拉迪雅是假的了,她的精神力可以匹敌法神级别,对这种细微的差别自然也感觉极其明显,可一般人,甚至哪怕是法圣,估计也很难察觉出来吧,这大概就是明明这个圣女是假的,却没有任何人发现的原因吗?

    赛璐璐微微皱眉思索着,圣女布完祝福术,已经开始了治疗和接见鼓励虔诚信徒的工作,赛璐璐装作是虔诚信徒,排了大半天队,终于得到了和嘉拉迪雅面对面的机会,果然,嘉拉迪雅看见她也没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和神色变化,温善慈爱的勉励了她几句,就转向了下一人。

    赛璐璐演戏演全套,表现完自己对光明女神的崇敬,对被圣女鼓励接见的激动,装作兴奋激动地又在广场上等待了老半天,直到圣女再次回返圣城,才和其他恋恋不舍地群众们一起离开了这个广场。

    回到旅馆,赛璐璐去了飞坦那,拿出一叠卷轴和一把匕首,递到飞坦面前后,道。

    “飞坦,这把匕首我已经附魔了,破魔加成40%,魔免能力加成35%,有一定几率延缓迟滞被伤对手,有一定几率造成昏眩效果,卷轴分别是隐匿铭文,心灵防护铭文,随机传送卷轴各三张,你带着这些离开康萨斯坦丁吧,一个月后,我们在白璧城见,如果我和西索没来,你就回卫星城爱恩利亚,想办法和侠客他们联系再回合吧。”

    飞坦没看那些东西,只是拧着眉道。“你想干什么?我和你一起。”

    “我要去圣城找西索,嘉拉迪雅肯定是失败了,他们现在一定被关在了圣城某个地方。”赛璐璐看飞坦似乎想开口,猜中他想说什么,立刻堵上道:“圣城防御极其森严,铭文阵图一环套一环,你既没有魔法,也没有斗气,当然,就算有,也用不出来,那里可是有禁法领域的,但敌人却不受此限制,你去了,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被赛璐璐说的这么没用,飞坦很不爽,但不爽归不爽,他终究还不算完全意气用事之人,所以他可以不去,反正他对救西索没兴趣,但凭什么赛璐璐要为了西索冒险,飞坦很有些不高兴,“你管西索怎么样!他会想办法逃出来的,逃不出来也是他太弱,活该死在这里。”

    赛璐璐汗,怎么可能丢下西索不管,不过这话说给飞坦听估计也会被嗤之以鼻吧,当下,只能委婉道。

    “这不好吧,好歹都是一起的旅伴,能帮一把为什么不帮一把。”

    飞坦嗤了一声。“这是帮一把的事吗?你对西索还真是尽心尽力。”不,应该说,她在他们的生死安危方面,对他们每个人都很尽心尽力,甚至可以做到为他们牺牲也不惜的地步,可要说她都愿意为他们牺牲了,偏偏却又固执地给自己划出了一道线,不愿靠近他们,也不愿让他们靠近,这种若即若离的奇怪而矛盾的态度真的让飞坦觉得费解的同时也有些火大。

    赛璐璐却不想和飞坦就这个问题继续绕了,她只是再次强调道。“总之,我一定会去的,你要是没事,等会就走吧。”

    赛璐璐下了逐客令,飞坦也知道这女人固执起来那是说什么都没用的,“走就走。”

    他拿过赛璐璐手中一直举着的卷轴和匕首,目光落在匕首上,顿时微感意外,疑惑抬眼。

    “这把匕首?”

    这赫然就是当初割伤赛璐璐手的匕首,他当时后悔自己伤了赛璐璐,就丢了,没想到现在再次看见。

    “我后来捡回来的,毕竟你当时似乎挺满意这把匕首的,这把匕首基础性能也很不错,附魔后就是个不错的武器了。”赛璐璐认真解释道。

    飞坦把玩着匕首,看了赛璐璐一眼,没说什么,收起匕首,他拿起自己的包裹,向门外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回头道。

    “喂,我不去,你自己一个就没问题?”

    我英雄无用武之地,你不是更没用?飞坦的眼神非常清楚明白地表现出了这点。

    赛璐璐一愣,随即微笑道。

    “我就算救不出人,逃命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反正我也不会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啧,谁担心你了!”飞坦立刻回头,这次很干脆地直接走了。

    赛璐璐等飞坦离开后三天,才开始行动,她清楚光明神殿这个庞然大物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也知道这次去,就算能逃出来,或许也会被通缉,所以,就算多一丝可能,能够让他们不要将她和飞坦联系在一起,就尽量去做吧,虽然最后似乎还是会被联系在一起吧,赛璐璐叹气,毕竟以后任务也要一起做啊,那就希望在牵连到其他人之前,将这件事彻底解决了吧。

    入夜,赛璐璐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旅馆的房间里,她曾经进入过圣城一次,对里面的布局有个走马观花的大致了解,所谓擒贼先擒王,找人当然也要先从**oss开始,所以,赛璐璐降落的地点是教皇所在的起居厅,至少,有必要搞清楚,这个教皇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开溜,不知道,那就有必要让他搞清楚,这样,或许还可以事半功倍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头昏脑胀地从空间漩涡中脱离,赛璐璐还没喘定一口气,观察下周围的环境,一个充满野心的阴沉嗓音钻入了耳膜。

    “如今嘉拉迪雅已经落在了我们手中,但那个叫西索的骑士却逃了,该死的,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龙,还被他孵化了!”

    嘉拉迪雅?西索?赛璐璐一怔,随即大喜,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她立刻屏气凝神地关注起对话来。

    “你这个罪人,光明女神必然将降罪于你!”

    这是一个充满了痛苦抽气的虚弱声音,这人是谁?深更半夜还在教皇的起居厅,不会就是教皇本人吧,赛璐璐忽然闪过了这个念头,最好不是,不然想要揭发这段阴谋就更艰难了,赛璐璐极其小心地探出了头,往说话处看了一眼,立刻惊到了。

    空中悬浮着一个用白骨拼接而成的骨牢,上面还粘附着腐烂的血肉,丝丝滴落下来,发出腥臭至极的难闻味道,骨头闪烁着漆黑的光芒,篆刻着诡异阴森的魔法纹路,充满了邪恶阴暗的死亡气息,那骨牢丝丝缕缕地向里散发着黑气,这似乎能侵蚀一切积极正面的动向,包括生命力、青春、魔力和精神力,里面被关着的老者手握一柄权杖,周身发出白光,尽力抵抗着,光和暗拉锯角力着,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关的久了,这光有些暗淡,老者的精气神也不是很佳。

    让赛璐璐觉得自己乌鸦嘴言中的是,这人还真的是教皇,因为她看见了那老者手中的权杖是光明之杖,而老者头上戴着的黄金钻石光冕,也是光明之冕,两大代表教皇象征的圣器在手,这人只能是教皇了。

    骨牢前站着一个浑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此时正桀桀地狂笑着,笑声恶毒而刺耳。

    “桀桀,你的女神已不在,不过,安心吧,当我们伟大的主神复苏后,这世间的一切都将降归于他的永恒统治之下。”

    主神复苏?是谁?哪个主神?主神里有这么阴暗邪恶的神吗?黑暗女神?不可能啊,黑暗女神只是代表黑暗,可不代表邪恶啊。

    “你妄想,你以为控制了我,制造了一个圣女傀儡就能得逞吗?你永远找不到你要找的东西,西索骑士已经去寻找神圣骑士长,到时就是你阴谋终结的时刻。”

    “哼,那也要那个西索有命找到神圣骑士长!”

    西索去找什么神圣骑士长了?但,总之,他逃出去了,她也该离开了,再听下去,就要被发现了,赛璐璐暗暗发动了瞬移,可,就在此时,突然,一股细微的魔力波动霎那间流窜而过。

    被发现了,为什么?赛璐璐来不及思考,只能加快速度,希望遁入空间狭缝,但周围的空间却仿佛被禁锢了一般,一时间,竟是打不开,就在此时,她前方几厘米处,瞬间筑起了一道由无数萦绕着绿色荧光的魔法文字组成的巨大环形圆圈,文字飞舞着,包围了整个大殿,也照亮了这阴沉昏暗的环境。

    与此同时,那狂笑声也嘎然而止,一声暴喝随即响起,

    “谁!”

    赛璐璐暗叫不好,只能更加拼命地试图打开空间入口,这时,一股黑旋风已是刮到了她身前,化作了斗篷男,从他漆黑的面部位置,两束针刺般的光锁住了赛璐璐全身,如青苔缝隙里的水滴般阴冷的声音,犹若实质般地刮擦过皮肤的表面,只觉凉飕飕地。

    “看来我设置的空间振动连锁反应阵还真的逮到小耗子了,说,你是不是赛琳娜派来的人,贼心不死,不止希萨罗斯,这里也妄想从中作梗吗?做梦!”

    随着一句句的递进,那声音也越发寒意迫人,赛璐璐虽然听着疑惑,但此时也不是理会的时候,只是专心地调动着精神力,对抗着周围那些飞舞的绿色文字,试图撕扯出一道裂缝来。

    “哼,别想了,这里除了黑暗元素,所有的元素都已被强制驱逐了!还有空间禁锢阵法,我看你怎么离开!”

    斗篷男恶毒地阴声道,手上反应也不慢,一挥手,地上已经冒出了一个巨大的血骷髅,挥舞着带着黑光的镰刀,看似关节僵硬实质却动作迅速地一刀向她砍来。

    “亡灵魔法?”赛璐璐惊讶地脱口而出,

    暗系魔法下属的亡灵魔法,因为其有干天和的邪恶本质,已经成了一个禁忌,不要说会的人了,连所有记载的书籍和文明都在神话时代被人刻意抹去,模糊化,到现在,除了一个名字,已经没有人见过亡灵魔法的真面目了,可现在,她是看见了失传已久的亡灵魔法了?赛璐璐想归想,对于那砍来的一刀却是避不过去,只能选择穿越过去了,那刀划过她身体,没对**造成伤害,却似乎还是能对她精神造成伤害。

    恶心欲吐,浑身发冷,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她像是坠入了永夜之中,再不复得见光明,赛璐璐昏沉了一秒,才靠着强大的精神力挣脱出来。

    这时,起居厅的门被打开了,谁进来了,赛璐璐一边继续调动精神力突破,一边看去,穿着金红法袍的老人慈眉善目,一派悲天悯人的神圣形象,却是三主教之一的赛得瓦大主教,此时,他脸上的惊异却是显而易见的。

    “怎么可能?这里有光明女神最初布下的空间隔离禁制,这女子是怎么进来的?”

    斗篷男冷哼一声,直接把原因归到赛琳娜头上了,“赛琳娜愈发好手段了呢,居然连这个空间隔离禁制都能破了,可是她送你进来又能干什么?送死吗?”

    “是那个女人?”塞得瓦微微一惊,但随后,他敞开了双手,一脸慈爱而庄严,可在萤火文字的照耀下,只显得阴森和诡异。

    “可怜的孩子,看到了不该看的,就只有死,要恨,就恨将你当做炮灰送来的赛琳娜吧。”

    又提到了赛琳娜导师,到底怎么回事?赛璐璐一晃神间,那个血骷髅已经发出了一记大招,镰刀如满月般黑光满溢,能量波动使得空间都出现了扭曲和歪斜,这种程度已经不是靠穿越能对付的了,赛璐璐一惊之下,正准备动用点水沁的力量阻挡,突然之间,一道温暖的白光包围了她,将那邪恶血腥的生物和黑光尽数挡在了外围,随即,一件东西从骨牢里飞出,落在赛璐璐身上,一人一物一起在白光中消失在了这个圣殿里。

    “哼,老不死的,居然还留有送人的实力。”

    魔杖一挥,一道幽暗的光束打入教皇的灵魂中,教皇再度痛苦地低喊一声,沉寂了下来。

    斗篷男收拾完教皇,回头冲着赛得瓦阴冷道:“立刻派人去追,我们的事不能暴露。”

    “遵命,大人。”赛得瓦恭敬低头领命后,出去后,立刻向着第一骑士团,也是宗教裁判所发出了命令,他手上浮出了一道白光,上面正是赛璐璐的影像。

    “制出她的水晶球像,以擅闯圣地,盗窃光明权杖的罪名,向各地的分殿发出通缉,另外,通告所有通往希萨罗斯的沿线国家,协助通缉追缉!”

    赛得瓦是认定赛璐璐就是赛琳娜派来的了,但却是歪打正着,还真的蒙对了赛璐璐的身份。

    而此时的赛璐璐,看着手中的光明权杖,也觉得头疼,教皇最后传音过来的语句更是让她胃疼加牙疼。

    “交给赛琳娜,让她去请神圣骑士长和黄金龙梅依赛德,就说毁灭之神的余孽又复兴了。”

    她已经沾了个神器了,不想再和这种一听就是大阴谋的事再沾上一点关系了好吗?

    赛璐璐看看手中权杖,没地方放,她可是空着手去的,想了想,解下束长袍的腰带,她看了看四周,很好,荒郊野岭,空无一人,只在一百米远处有个火光点,但绑个权杖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的,赛璐璐撩起长袍,把权杖往长裤上绑好后,放下衣服,走动了下,发觉还算自然后,向着唯一的火光点走去,她打算看看情况,如果是旅人,或许可以问个路之类的。

    才走了一步,身后有破风声袭来,赛璐璐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赛璐璐正想瞬移,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顿住了动作,虽然这个声音现在听来是如此的优雅清悦,一点都不阴阳怪气,让人起鸡皮疙瘩。

    “兰提斯小姐,不要叫,是我,西索,曾在沼泽地与你有过一面之缘,如果你想起了,就点点头,我会放开手,但你不要出声,可以吗?”

    赛璐璐忙不迭地点头,捂住她嘴的手放开,赛璐璐连忙回过头,西索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骑士盔甲,盔甲有些破损,半长的细碎红发遮住了他略显疲惫的眉眼,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像是在安抚赛璐璐似的。

    “抱歉,兰提斯小姐,惊吓到你了,实在是事出有因,我有些事想问小姐,所以,还望小姐谅解。”

    看着这个就算有些狼狈却依旧不失骑士礼节和优雅仪态的西索,赛璐璐顿了半响,才轻声唤了一句。

    “西索。”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节稍微加了一小段,不影响总体阅读

    这章是过度章节,算是铺开一部分剧情了

    谢谢两位亲扔的地雷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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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第一百六十二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五十一)

    看赛璐璐认出他来了, 西索微微一笑。“是的, 这里不方便说话, 请兰提斯小姐随我来。”他极其有礼貌地微微侧身, 单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这优雅的行为举止,绅士的风度,让赛璐璐微微楞了楞, 不过随即就点点头跟上,其实没失忆的西索也做过类似的举动,只不过和此时如贵族礼仪教科书般精确规范地不多一分不少一份、含着疏离和高贵的绅士般的优雅比起来,他本尊做起这种动作来,更多的却是带着一种浪荡不羁的魅惑和优雅, 同是优雅,一个合乎规范,一个确是潇洒随心。

    赛璐璐这边比较着, 忽然觉得吹向她的夜风似乎一下子渐弱了不少,她抬头, 就看到西索撩起了他身后的猩红披风,步子微微前移半步, 将吹向她的寒风尽数遮挡住了,看到赛璐璐闪着讶异的目光,西索唇角微翘, 极其有幽默感地说了一句。

    “夜露寒凉,少女的身子娇贵,就让在下的披风略尽绵薄之力吧。”

    赛璐璐惊讶, 这种举动本尊就不会做了,西索的体贴通常都是以浪漫这个形式来表现的,目的也不是体贴,而是泡妞,而像现在这种纯粹出于关心的体贴那是不要指望了,不过,虽然被洗脑了,似乎西索的本性还是有一丝在的,至少刚才那句调侃的玩笑话正统骑士可不会说,因为那显得太轻佻了。

    果然,西索说完后,似乎也发觉有些太过了,他尴尬地咳嗽一声,转过头去,赛璐璐看到他这样子,好笑之余,倒是极其领情地道谢道。“西索,谢谢你。”

    两人很快在一个僻静的山凹前停了下来,这里是下风,说话不会传出去,周围又很空旷,保证对话不会被人偷听去,即使如此,西索还是仔细检查了周围一遍,才转回到赛璐璐跟前,他神色犹豫了下,停顿片刻,才像是怕吓到赛璐璐似的,语气极其轻柔地求证道。

    “兰提斯小姐,你身上是否有携带神殿的圣器?”

    “啊?你怎么知道。”赛璐璐意外道,不由自主摸了摸左侧大腿根部,她也没想过要瞒西索,想了想,她若有所悟道。“说起来,能碰见你应该也不是巧合吧。”

    “的确不是巧合。”西索微笑道,却没解释,只是一言带过,目光顺着她的小动作看去,知道圣器就在那里,只是这位置···,西索飞快地移开视线,继续温言道。

    “不知兰提斯小姐介不介意透露一下你是如何得到圣器的吗?”

    其实他更想亲眼看看那件圣器,只不过开口让一个淑女掀裙子,太强目前堪称骑士操守典范的西索所难了。

    赛璐璐也不拖泥带水,干脆道。“我夜探教廷,发现你和嘉拉迪雅揭发失败,教皇也被囚禁了,想逃出来时,教皇送了我一程,还把光明权杖托给了我,让我转交赛琳娜导师,由她去找梅依赛德和教廷的神圣骑士长。”

    “光明权杖吗?陛下连这个都送出来了。”西索微微动容,“看样子,教廷的情势愈发危急了。”他垂眸凝思着,忧心忡忡。

    西索这副忠心不二的样子让赛璐璐有些无法直视,她立刻转移话题道。“对了,西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西索闻言,忽然凝目盯视赛璐璐半晌。

    “怎么了?”赛璐璐微感不自在。

    西索严肃问道。“兰提斯小姐,你为什么要夜探教廷?”

    “啊?这个···”赛璐璐一怔,看见西索眼中对她的陌生和怀疑,一咬牙,还是照实说了,反正之后也要让他知道。“其实,我是为了找你。”

    “找我?”西索满脸不信,“我与兰提斯小姐素昧平生,只不过一面之缘,不知小姐为何要冒如此大危险,甚至不惜夜探教廷?”西索灰眸愈发犀利,他对赛璐璐观感很不错,可再不错,也比不上他眼下身负的重责和教廷的安危。

    “因为我和你早就认识了,你甚至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你现在记忆被封印,性格又被梅依赛德给暗示篡改,才会误以为我们不认识。”赛璐璐直言道。

    西索听完,已经不是不信了,简直是像看神经病一样看赛璐璐,他皱紧眉头,道。

    “兰提斯小姐,请恕我无法相信如此荒谬之言,事涉教廷千年存续,还请你如实作答,不然,伤及了彼此和气就不好了。”

    赛璐璐也知道空口无凭,西索不会相信,只是抱着一丝希望不想走铭刺的最后一步罢了,可现在这却是唯一的办法了,赛璐璐有些自暴自弃地灰暗道。

    “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这是要逼着她成色女啊,看了侠客和飞坦的裸、体还不够,还要再看西索的不成?但侠客和飞坦好歹之前她也有看过他们的身体,虽然两次都并不是她情愿的,但一回生二回熟,再看也不会太受刺激,但西索不一样啊,她可从来没和他有什么出格的接触,而且西索还不像飞坦和侠客,在铭刺之前,关系就已经很熟了,他和她现在可说是完全不认识,所以,赛璐璐这心理障碍大啊。

    “你要如何证明?”西索倒是还算给面子的追问了一句,可在听赛璐璐别别扭扭、吞吞吐吐地说完证明方法后,立刻断然拒绝,一副清白不容人侵犯的神圣凛然。

    “我拒绝,也请兰提斯小姐自重!”

    自重?赛璐璐被这两个字砸的头晕目眩,一直都被人以谨慎保守自尊自爱洁身自好这些字眼联系在一起,猛然被人说不自重,还是被西索这个最不自重的人说自重,她一时间只觉得一口老血闷在喉头,彻底内伤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想那什么你,只是这种铭文印记必须要绘制在身上,才能暂时解开你的封印。”赛璐璐艰难地试图澄清,甚至撩起自己的长袖,向西索展示了她胳膊上的一段铭文。

    西索瞟了一眼后,依旧不为所动,赛璐璐也没办法了,只能费尽唇舌,将他们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猎人世界,她知道的西索的所有事,他们认识以来的事,遗迹里扶光的事,穿越的事,之前两个世界发生的事,这个世界梅依赛德的惩罚,解除暗示的方法,沼泽时的事,他们几个最近的近况,她出来找他的原因,巨细靡遗,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西索没有打断赛璐璐,因为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也非常认真地一字一句听着,因为这同样是最基本的礼貌,哪怕这人说的有可能全是谎言也一样。

    赛璐璐全部讲完时已经是口干舌燥,她吐出一口气后,一脸希冀地看西索,微带忐忑地问。

    “事情就是这样了,西索,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

    西索若有所思,少女说的事如此匪夷所思,理智应该让他否认,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正因为这个故事实在是太荒谬,荒谬到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才反而显得少女没有说谎,因为就算要说谎,也该找个更能让人信服的理由,而不是这种一听就像是谎言的谎言,更重要的是,在聆听过程中,西索发现了,少女说的,似曾相识,甚至有种隐约的原来如此的感觉。

    但他长时间的不出声和似乎毫无动容的神色却让赛璐璐期待的表情渐渐消失,

    “还是不信吗?”

    她颓丧地在原地蹲下,双手疲惫地捂着脸不停揉搓,嘴里极其小声咕哝着。

    “难不成要硬来吗?我怕我会麻爪啊,可,只有这个办法了吧,但是,强迫西索?这也太让人有心理阴影了吧,怎么办?干还是不干?”

    西索绝佳的听力让他听的是一清二楚,头上一滴汗划过,他默默地偷偷往后退了一步,为少女的彪悍无语的同时,又觉得她有些可爱,但,最让他不敢相信的是,他似乎并不怀疑少女真的有强迫他的实力。

    其实,他还是相信她了吧,西索扪心自问,余光瞅见少女已经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站了起来,目标就是他后,西索背上一寒,立时清了清嗓子,引起赛璐璐的注意后,才温润言道。

    “我相信你。”

    “啊?”赛璐璐充满决意的表情立时换为茫然,随即,惊喜万分。“那你愿意铭刺了。”

    “不,”西索马上斩钉截铁切断赛璐璐的妄想,在看到赛璐璐失望不解的神情后,安抚性一笑后,道。

    “我相信你,但我现在还不能恢复记忆,如果我真的是你说的那个人,那么我就是个随心所欲,不喜欢被束缚,视责任和义务为无物的人,这样的我,不会再为了教廷尽心尽力,可我身负陛下和圣女殿下重托,不敢背弃他们的期待,无论过去我曾经是什么样的人,但现在的我,身为神殿骑士,必将牢记神殿骑士守则,为正义与信仰流尽最后一滴血!”

    赛璐璐瞠目结舌,西索言辞铿锵有力,气势雷霆万钧,身上瞬间爆发出了神圣庄严的人格魅力金光,赛璐璐一时间只觉得眼睛都要被闪瞎了,梅依赛德这洗脑洗的也太成功了,彻底扭曲了西索的本性了啊。

    赛璐璐想要劝解,可面对此刻有如正义之神附身的西索,却是一句反驳之词都说不出来,毕竟,她也是个重视责任和原则的人,让西索恢复记忆,只是因为觉得他本人应该会希望恢复记忆,但并不是想撒手不管教廷之事了。

    良久,赛璐璐才迟疑地确认道。“那你现在是不打算恢复记忆了?”

    “是的。”西索极其肯定,顿了下,又道。“而且,如果真像兰提斯小姐你说的,解除暗示的办法是得到高级资格,那么,总有一天我会恢复记忆,甚至这一天并不会太远,所以,小姐根本不需要担心不是吗?”

    “叫我赛璐璐吧,那才是真名,兰提斯小姐什么的听的真是怪怪的。”赛璐璐挥挥手,纠正了自己的名字后,才道。“话说的是没错,我只是觉得大家应该都希望能尽快开始任务早日回到猎人世界罢了,不过,既然你决定了,那还是想办法先解决教廷的事吧。我听到控制教皇的人说你要去找神圣骑士长?那是你的全部任务吗?是不是只要找到他,你就没什么事了?”

    “表面是这样没错,但并不完全是。”西索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什么意思?”赛璐璐不明白。

    西索盯视着赛璐璐的眼睛略略沉吟了下,少女不解回望,西索忽然另起了个头。

    “关于这次教廷阴谋者背后的目的,你知道多少?”

    “其实完全不了解,”赛璐璐直言坦白,“只听教皇提了一句什么毁灭之神的余孽复兴了,我都不知道还有毁灭之神这位主神的存在过,那些人的目的是复活毁灭之神吗?只不过这和光明神殿有什么关系?而且控制教皇的那个黑衣人还多次提到了赛琳娜导师,奥,赛琳娜你大概不知道,她是···”

    “她对外的身份是希萨罗斯的空间系导师。”西索却出人意料地接了下去,甚至爆出了一个更让人吃惊的身份。“同时也是毁灭之神双眼封印的看守者。”

    “双眼封印的看守者?”赛璐璐不解地重复。

    西索却不等赛璐璐消化,继续爆出了更惊人的大料,“而光明教廷圣城下封印着毁灭之神艾利亚斯的头颅,康萨斯坦丁上空的神迹之光其实就是封印之光,只不过时间太久,又刻意湮灭了毁灭之神的存在痕迹,才被误以为是女神的神恩。”

    “啊?”赛璐璐有些混乱,“可是我听说圣女的非正常死亡也会造成神眷之光的暗淡啊,如果照你说那是封印之光,那···”

    “封印除了固定的封印阵,历代教皇和圣女的力量也是支撑封印的重要元素之一,圣女非正常死亡就意味着下一任圣女还没接位,力量出现断层,才会造成封印之光的减弱。”西索揭秘道。

    “竟然是这样。”赛璐璐恍悟,然后,突然想起:“等下,光明教廷封着头颅,希萨罗斯那边封着双眼,那是不是还有其他封印点?”

    “是的,上古精灵族圣地封印着艾利亚斯的身躯,白璧城的观光胜地月夜彩虹其实也是一处封印,镇压的是四肢,而无尽海下则是封印着艾利亚斯的心脏,这本来是靠水沁镇压的,但八十年前水沁从这个世界消失后。”西索说到这,特地看了赛璐璐一眼,“封印失了动力,被毁灭之神余孽抓到了空子,解放了封印,才造成现在的动荡。”

    “啊?怎么会这样。”赛璐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没想到事情开始的起因竟然还和水沁有关,这要是认真算起来,是因为她带走水沁才造成这次阴谋的?一想到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赛璐璐头都大了,想耍烫手山芋的美梦也彻底破灭了,梅依赛德知不知道这件事呢,估计是不知道吧,不然也不会让她带走水沁。

    赛璐璐越想越乱,还是觉得从源头开始问起比较好。“话说,毁灭之神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会被封印?谁封印他的?”

    西索依旧有问必答。“传说毁灭之神艾利亚斯是神话时代司掌毁灭、破坏和黑暗的主神,因几次三番试图灭世,创造一个无生命的永夜世界,被光明女神联合水女神、生命女神联手杀死并封印,同时剥离了他其中一个神职——黑暗,才诞生了后来的黑暗女神。”

    赛璐璐听到这里,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那美轮美奂的月下彩虹。“那白璧城那个神话传说···”

    西索淡淡道。“估计是以讹传讹了吧,故事本来描述的应该是神职剥离黑暗女神诞生这件事。”

    “那究竟是谁要复活毁灭之神?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囚禁教皇的那人使用的是亡灵魔法,这种魔法也应该失传很久了才对,怎么突然一下子全冒了出来。”赛璐璐想不通。

    “教皇陛下说是魔族,纯正魔族的力量根本不是现在血脉稀薄的种族可以抗衡的,再加上水沁又消失了,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复兴机会了吧。”西索又若有似无地瞄了赛璐璐一眼,“只不多没想到水沁还会出现,他们的计划似乎不得不加快。”

    “你不要总是意有所指的看着我好吗?当初又不是我想带走的,我也是受人所托啊。”赛璐璐一肚子苦水说不出来,只觉得膝盖又中了一箭,她这纯粹是被躺枪了啊。

    “可是这世界怎么还会留下魔族?”赛璐璐真的很难相信。

    西索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真正的魔族数量应该不多,亚魔族才是动手的主力。”

    “亚魔族?”赛璐璐一怔,忽然想起赛琳娜导师和整个空间系对黑暗系的排斥和对立,是不是就是和这件事有关?赛璐璐想到这,突然问道。“希萨罗斯的封印点在哪里?”

    “传说是在一个秘境的某处空间里吧。”西索也只知道大概。

    “秘境?不会是试练的那个秘境吧?”赛璐璐忽然有些不安。“那里的双眼他们找到了吗?”下一刻,赛璐璐自己否定了,“不,应该没找到,但肯定动作很频繁,不然不会空间系和暗系的摩擦这么大。”

    西索:“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吧,就算是看守者也只是知道大概位置,却进不去,似乎只有同时兼具破灭追随者和虚空执掌者特性的人才能找到地方,并打开封印吧。”

    “破灭追随者和虚空执掌者?什么意思?虚空执掌者是指拥有空间天赋的法师吧,破灭追随者呢?又是什么意思?”赛璐璐揣测着。

    “谁知道,反正目前亚魔族没有成功,应该就是还没找到这个人吧。”

    赛璐璐沉浸在这接二连三的秘闻中一时回不了神,发怔了一会,才忽然惊现一个疑问,她猛然抬头。“西索,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还知道的那么清楚?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种秘闻已经不是一个普通骑士能知道的了,至少西索不应该知道,如果他真的只是单单被授予了寻找神圣骑士长这一个命令的话。

    西索沉默了下,缓缓道。“这些事是通过传承记忆保留下来的,历代看守者都知道,教廷的看守者就是教皇陛下。当初我和圣女殿下秘密潜回教廷,联系人手准备揭露阴谋,没想到圣女直属骑士团的团长早就叛变,圣女被囚,我拼死突围,潜伏了一段时间,才秘密见到教皇陛下,当时他将一部分的传承记忆给了我,嘱托我寻找神圣骑士长,没想到,背叛者再次出现,因措手不及,陛下被人暗算,而我却是侥幸逃脱。”

    “不对,你应该还有隐瞒了什么。”赛璐璐听完,还是觉得少了什么,她怀疑地看向了西索。“教皇为什么把传承记忆给你,完全没有必要不是吗?”

    西索无奈地温柔笑笑。“告诉你了那么多事,就知道还是瞒不住你,不过,你不能和其他人说。”

    赛璐璐立刻保证。“放心,我不会说的,再说了,我和谁去说啊。”

    “等会你就会知道不要和谁说了。”西索笑笑,才揭露了他隐藏的秘密。

    “的确,教皇陛下开始只是让我联系隐部的审判骑士,共同寻找神圣骑士长,就像正如你被托付了光明权杖一般,当时我也被教皇托付了光明之心以作联系的信物和凭证,但没想到,那光明之心却直接融入了我身体认主了,陛下也改变了策略,让我找到神圣骑士长,取得审判之剑和光明之心融合,为了防止走漏风声,教皇嘱托我在得到审判之剑前对谁都不要提这件事,现在却是说给你听了,不过,你也藏着水沁,我倒是不怕你泄密,呵呵。”西索温雅一笑,略带调侃道。

    赛璐璐没理会西索的打趣,只是一脸古怪和不敢置信地反复打量着西索,

    “你被光明之心认主了?你居然能被光明之心认可,难道其实你根本本性很纯善,只是用变态行为掩盖你正直正义又光明的内心吗?”

    光明之心和审判之剑是什么她当然知道,审判之剑代表的是制裁,光明之心字面意思也能理解是什么,两者合一就是光明女神的神器神罚之剑,代表的是绝对公理和正义,可这些字眼要是和西索联系在一起,那可就是怪的不能再怪了,赶脚西索穿来这,是要做拯救世界的救世主不成?

    赛璐璐雷啊,被雷的是风中凌乱,是因为他现在这个虚假人格的原因吗?所以光明之心被蒙蔽了?但不会啊,这好歹也算是个半神器吧,不至于就这么不中用吧,还是西索其实真的有不为人知的光明一面,恰巧被发掘了?

    面对赛璐璐的‘恶意中伤’,西索涵养非常良好地微笑。“不管是什么,事实就是如此,既然赛璐璐你的目的是找我,现在你也找到了,教廷的事太过危险,不应该将你这个无辜者卷入,那根光明权杖你交给我吧,我会帮你一并转交神圣骑士长。”

    赛璐璐苦笑。“我也不算是无辜者了,谁叫我带走了水沁,让别人解开了封印呢,而且,估计现在我就算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没意外的话,明天通缉我的榜文应该就能撒的遍地都是了。”

    西索讶然,皱眉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你单独一人了,在确定你是否能脱身之前,就先跟我们一起走吧。”他顿了下,眼带歉疚道。“一切都是我累你受牵连。”

    赛璐璐非常不习惯他这个样子,连连摆手。“说什么呢,虽然你以后不一定认可,但既然一起踏上旅途,就是同伴,同伴之间怎么能说是牵连不牵连的呢。”

    西索凝望赛璐璐片刻,忽然露出了炫目的微笑,温和爽朗又坚定真诚。

    “是啊,是同伴。”

    他突然单膝跪下,左手按心,右手执住赛璐璐裙摆的一角,一个轻吻后,抬头,双眼直直地看入赛璐璐眼中,诚挚庄重地起誓道。

    “我,神殿骑士西索,谨以我手中的剑,我血,我命,我背负的荣耀,坚守的荣誉与准则发誓,将全力维护我眼前的淑女——赛璐璐小姐的安危与周全,不离不弃,直至死亡将我们分开!”

    坚定的神情,深情的话语,还是由一个温柔的大帅哥单膝跪下说出来的,任谁得到这样的誓言,应该都会满心感动,甚至一片芳心就抛出去了,但前提是这人不能是西索,所以,赛璐璐没有感动,反而是吓的一蹦三丈高,赶紧去拉西索,不让他继续跪着。

    “不,西索,你不用这样,你这样以后恢复记忆了,叫我怎么办啊,被你追杀到死吗?”赛璐璐抓狂地脸色都有些扭曲了。

    失忆西索顺从地站起身,还非常好脾气地解释道。“赛璐璐小姐,你说笑了,我怎么会这么对待一个女性呢?”

    “我没有说笑。”赛璐璐脸色很糟糕,“算了,多说无益,等你恢复记忆,一定记得绕着你走就是了。”赛璐璐自暴自弃地道,看西索还欲开口,她直接转移话题。

    “说回正事,你刚才似乎提到你不是一个人?”

    西索这才收起辩解的话,颔首道。“没错,我现在和六个隐部的审判骑士一起行动,虽然有隐部的其他人扰乱视线,但还是经常被审判骑士团发现并追杀,但,我会保护好你的。”再次保证后,他继续道。

    “我现在就带你去我们的集合地,你等会见到他们,如果被问起你的身份,你就说是赛琳娜那边的人吧,他们也是知道其他封印点的看守者的。”

    大致又对了下需要注意的口供,西索带着她左转右走,来到了一处山崖前,拨开山壁上的藤蔓后,露出了其中一个隐蔽的洞穴,有极其微弱的光芒从里透出,赛璐璐跟着西索走进去,转了个弯,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篝火堆前,坐着六人,身上穿的都是光明神殿的骑士盔甲,赛璐璐看了看他们的胸口纹章,发觉像是教皇直属骑士团标记,但又略微有些不同。

    这应该就是教皇直属的隐部了吧,赛璐璐在打量他们的同时,那些人也在看她,其中一个四五十岁像是头领的中年金发男子站了起来,微带警惕和疑惑地冲西索问。

    “西索,这少女是谁?”

    一番谨慎的互相试探后,当然主要是对方在试探,赛璐璐暂时得到了对方六人的加入队伍认可,八个人一夜休整后,继续踏上了寻找神圣骑士长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两位亲的地雷,么么,香一个o(n_n)o~

    没含义的世界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7-14 22:39:52

    __°巫毒の微笑”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7-16 19:15:46

165、第一百六十三章 异世征途之魔法传奇(五十二)

    秘境, 血色砂陵, 昏黄的日头摇摇欲坠地悬挂在地平线上方, 将落未落, 涂染的本就深红一片的砂岩丘陵更显血红,奇异的仿佛半片倒伏在地的贝壳般的褶皱岩包随处可见,却是寸草不生, 毫无一丝生机,荒凉单调的景象绵延出了好几百公里,只有呜咽回旋的风声刮过这片寂寥之地,发出了像是管风琴乐般幽深却肃然的奇异声响。

    一个人影就走在了这片大地上,只不过那余裕从容仿佛闲庭信步的悠然身姿, 却叫人觉得这人仿佛是来郊游般的漫不经心和随意,但平静很快打破,一只身高三米多的独眼巨魔气势汹汹从一个丘陵背后绕出, 巨大的手指完全无视它体型般,灵活迅猛地朝着那人碾压而去, 仿佛想要捏死一只小蚂蚁般轻蔑高傲,那人却毫不慌乱, 敏捷躲过后,举起手中的魔杖,三秒吟唱完咒文, 一道黑光迸发,紧接着又是一道。

    “迟滞术。”

    “昏眩术。”

    “黑暗天幕。”

    “次元斩。”

    一连串毫不停歇地组合技能后,骤然失去灵活性视野被阻的巨魔单手捂着被次元斩刺瞎的独眼嚎叫着, 另一手杂乱无章地挥着,巨大的力量拍在地上,如金刚般坚硬的岩石地面迅速崩裂,扬起了巨大的尘土,碎石四处弹射。

    人影轻松地闪避着乱石,甚至借力在碎块间跳跃着,高高跃上了巨魔的后颈,在巨魔咆哮着伸手想去把那如同小虫子似的人影扫下去前,手中的魔法已经成型,正要挥下,可是眼角在瞥见不远处少年手上突然出现的黑光时,那人收起了手中的魔法,从容地再次跳下,看着黑光没入了巨魔脑袋,巨魔嘶声惨嚎着倒下。

    少年走近,扫了眼已经彻底死亡的巨魔,得意地瞥向库洛洛。

    “库洛洛鲁西鲁,怎么样?比起你那种小气吧啦的初级魔法,还是我的暗光爆裂弹威力更大吧。”

    库洛洛淡淡地扫了亚斯兰一眼,威力是大,可是耗魔更大,看他那硬要压着可依旧微带气喘的样子就知道,时间还长,从他们同时看见巨魔亚斯兰就开始吟唱,直到刚才魔法才成型攻击,有那点时间,他早就可以干掉这个巨魔了,只不过有人要浪费魔力,他自然不会阻止,更没好心到提醒这个温室花朵战斗的正确方法是以最小代价达到目的。

    而且,有了亚斯兰这个无时无刻不想着压他一头而处处显摆实力的人在,库洛洛这段路走的可说是轻松自在,但,他要寻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是时候摸清亚斯兰的意图了,到底是争强好胜想要跟他比个高下,还是另有目的,一瞬间,库洛洛脑中忽然闪过了洛兰特的脸。

    他平静地看向了亚斯兰。

    “从进来后已经三星期了,你打算跟着我到什么时候?这条并不是通往终点的道路。”

    亚斯兰一愣,紫色的眼眸微微游移,但随即又理直气壮地直视库洛洛,强硬又嘴硬地叫嚣。 “谁说跟着你了,我高兴怎么走就怎么走,你才是一直走在我想走的路上呢,再说了,不是通往终点的路,那你为什么还往这里走?”

    库洛洛了然,是另有目的,也是,亚斯兰的行为虽然他看着各种不知天高地厚,自大狂妄,但一个大家族出来的贵族少年,再蠢也不至于真的蠢到哪里去,他就算真的是为了和他比个高低,也不用和他一起兜兜转转地,毫无意义地在这里浪费时间吧。

    是洛兰特吩咐的吧,目的是什么,真实之眼吗?库洛洛暗自思忖着,从上次借书时,洛兰特刻意提到真实之眼起,之后他就一直有意无意地诱导灌输着他继续探索真实之眼,库洛洛并不会任人摆布,但如果洛兰特透露的信息是真的,那他就需要那东西,所以他会照着他们想的走,可,最后结果,却绝对不会如他们所愿。

    库洛洛不再理会亚斯兰,转头继续向着某处前进,从进来这个秘境后,他就感觉有某种东西似乎在呼唤他,而那方向,和洛兰特故意提供给他的信息有一些吻合之处,这也是库洛洛为什么愿意照着他们所诱导的去做的另一层原因,他很好奇,那究竟会是什么?

    亚斯兰脸色变来变去的跟在后面,心中也在回想着洛兰特的话。

    “亚斯兰,你进去后,跟紧库洛洛,我和其他人不方便盯太紧,赛琳娜无时不刻地在监视我们,你性格鲁莽冲动,骄傲自大,和他之间又有竞争对手这个幌子在,应该不会太引起其他人注意和他的怀疑。”

    “别否认,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如果不是有大事在,你真的是打算和库洛洛鲁西鲁比个高低吧。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又出现了一个兼具空间系和暗系双重天赋的人,希望这次他能确实地找到封印所在。”

    “如果不是艾利亚斯主神的心脏只剩十分之一的力量,我自己就能找到封印解放破灭和真实之眼,以为水沁消失是大好机会,没想到,心脏的大部分力量居然是被封印在水沁里,真是好算计。”

    亚斯兰摸了摸怀中的水晶,那是一个坐标联动感应炼金装置,只要捏碎,洛兰特就能瞬间知道并以他为坐标轴迅速传送过来。

    一天半后,库洛洛在一片空旷地带停住了,亚斯兰摸不准他是什么情况,只能盯紧了他的一举一动,深怕漏看了什么异常。

    亚斯兰眼睛都睁酸了,闭眼再睁开,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库洛洛身上突兀地冒出了一抹黑光,然后,整个人从原地消失了。

    亚斯兰惊愕之余,还是没忘自己的任务,迅速捏碎了手中的水晶,两秒后,洛兰特和几个亚魔族的身影出现,洛兰特目光一转,没看见什么东西,正想责问,亚斯兰已经飞快地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我以为还会有些什么验证步骤之类的,没想到他身上黑光一闪,人就不见了。”亚斯兰有些不甘地辩解着,他没想到封印的打开是这么的快捷和突然。

    洛兰特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迅速冲到刚才库洛洛消失的位置,毫不迟疑地在手腕上一划,紫色的血液流出,却没有顺着地心引力向下,反而像有自主意识般地朝着空中某点汇聚,血液凝聚,一道黑点突然浮现,随之渐渐变亮扩大,漆黑的光芒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看见里面模糊若隐若现的残破世界,洛兰特再不迟疑,直接走了进去,跟他一起过来的亚魔族也随后跟上,亚斯兰楞了一下后,才接着冲了进去,黑光再度消失,只留下一片毫无异常的空旷。

    在他们消失之后没多久,一个铁灰色发色的短发女子也突兀地凭空出现,是空间系的学系代表格瑞西亚,看见空无一人的现场,她脸色有些迷惑。

    “怎么会不见了,明明是到了这里。”她拿出了一个装置,认真地在附近仔细推算起来,越算脸色越凝重,

    “周围的空间同步率和褶皱率有过轻微的变化,难道真的被他们找到封印进去了?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为什么突然会····,不行,这事必须要向赛琳娜导师报告。”

    迅速做了决定后,格瑞西亚再度消失,在她走后十秒,原地再次出现了一团绿芒,绿色的光芒彷如温柔的母亲般亲切暖人心脾,舒适的生机萦绕着这方天地,这团绿芒中,伊路米一脸诡异加莫名地看着手中的弓箭,弓箭整个嗡嗡作响,绿色的光芒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刚才他杀魔兽捡装备拿学分做的正起劲,莫名其妙弓箭就开始发光,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就到了这片不毛之地。

    弓箭嗡嗡之声越来越响,绿光也越发刺眼,伊路米皱眉,不知底细的东西就这点不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虽然可惜,还是丢了吧,伊路米刚升起这个念头,绿光猛然大作,包裹着他,化作一道疾芒,像是冲破了什么,一头没入了虚空。

    这是要带他去哪里啊,伊路米被迫地移动着,周围的空间都在压缩变形,忽然之间,一股冰冷黑暗的死寂之气毫无征兆出现,迅速充溢了整个空间和他全身的感官,让人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绝望之感,仿佛世间再无可眷恋之物,只有永恒的破灭才是真实的存在。

    伊路米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这种情绪之中,心中充满了杀戮的**,只想将眼前所见的一切尽数毁灭殆尽,包括他自己,眼神空洞地拔出了腿上的匕首,伊路米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颈动脉挥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仿佛世间最高杰作完美无瑕的如夷玉手凭空出现,轻轻握住了伊路米的手腕,温和宁静的生机之光缓缓扩散,伊路米空洞无光的大眼猛然眨了眨,像是瞬间清醒,他有些迷惑地看了看手中的匕首,随即,瞳孔微缩,他刚才居然想自杀,这把破弓究竟将他带到什么危险地方来了,即使此时,伊路米依旧能感觉到那种沁入人骨髓的绝望荒芜之感还在不依不饶地试图侵蚀他,可他却不再受影响了,而原因是····

    伊路米视线落在那双无瑕洁白的玉手上,手呈透明之色,被握住的手腕也毫无实感,显然不是实体,有如丝如缕的碧绿色长发从他身后吹拂过,绵密柔软的长发仿佛透明的光般荡漾在四周,伊路米回身,看见了那双手的主人。

    这是一位女神,这是伊路米一眼望去的直接感受,不是形容词,不是美化,而是真真正正的女神,他这种毫无浪漫细胞也没有崇神心里作祟的人,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只因为只有这个词才能正确描述眼前之人。

    是的,她很美,美的伊路米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这是一种完全突破人想象极限的美,碧绿色的长发上缠绕着无数的碎花,一顶白色的花冠如同王冠般戴在了头上,身上的白色轻纱丝布隐隐泛着柔和的光芒,只遮蔽了重点部位,但却有色彩绚丽造型奇异的花朵装饰着光裸的手臂、大腿和腹部。

    她的容貌似乎是庄重的,典雅的、神圣的,高不可攀,但又充满了温柔的母性和慈爱,让人心生孺慕亲近之意,可却也透着一股轻灵,俏丽之感,仿佛顽皮的小女孩般,这本是矛盾的,但在她身上却毫不突兀,同是深碧色的眼眸有灵动,有慧黠,有温暖,有慈和,有宁静,但却并没有将这世间一切映照入眼眸,这并不是说她视众生为蝼蚁,而是有时候将全部都放在心上了也就等于是全部都不在她心上。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即使这只是一道虚影,但即使如此,甚至这道虚影的身量比他还矮小,他依旧感觉到了一股无法企及的强大,仿佛蚂蚁面对浩瀚星空的渺小。

    伊路米瞄了眼手中的弓箭,这道虚影就是从这弓里冒出来的,此时那弓箭也是大变样,之前让伊路米很是欣赏的朴素简洁外形已经彻底变成了繁复绮丽充满女性化感觉的长弓,拿在手上真是别扭的紧,但此时他可不敢再丢掉了,除了打量这道女神虚影,伊路米将周围也给看清楚了。

    这空间放眼望去无边无际,却全是荒芜一片的废墟,纵横交错的可怕战斗痕迹遍布四处,除了视野尽头一座破落的黑色神殿似乎还散发着那股让伊路米险些自杀的恐怖气息,其他地方却是毫无生机,头顶的天空漆黑一片,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似地。

    伊路米完全不清楚现在他面临的究竟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但他需要对抗那毁灭气息的力量,也需要离开这里的情报,而这全都系于手中这把弓和那道虚影身上。

    伊路米沉默不语等待着,既然把他带来这里,不管目的是什么,她总会告诉他的,女神虚影在经过了骤然初醒的懵懂茫然后,美目微凝,也是落在了伊路米身上,红唇轻启,声线果然如同非人般的美妙令人沉醉,虽然此时那语声带着丝疑惑。

    “你不是精灵?”

    “不是。”伊路米很识时务地有问必答,但却一字都不多言。

    女神虚影沉默了下,才再次问道:“现在还存在精灵吗?”

    “精灵五千年前就已经灭绝了,现在只剩下有着一丝精灵血脉的妖精族了。”伊路米将自己学到的历史照本宣科道。

    那女神眼中露出了一丝果然和叹息之色,可片刻,又微蹙起眉,问道。

    “精灵既已灭绝,神族和魔族应该也不存于世了吧。”

    “的确,现在有的是各有他们一丝血脉之力的亚神族和亚魔族。”伊路米言简意赅。

    “可为什么那里还有魔族?另外几个····,血脉之力如此微弱,应该是你说的亚魔族吧。”女神指着远方某处道。

    “我不知道。”他还想知道这莫名其妙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算了,魔族而已,不足为虑。”女神虚影不以为意地瞟了那个方向一眼,就不再提,转而将目光投向了破败的黑色神殿,眼中微带复杂。“没想到预言真的有实现的一天,跨越时空而来的异世之人,即是系铃者,也是解铃者。”

    伊路米听不懂,一脸淡然,但炮口很快转向了他,女神虚影再次将目光凝注在他身上,伊路米顿时有种灵魂被她扫描洞穿的赤、裸感。

    “更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异世之人跨越时空而来,如今精灵族已灭,这弓又在你手上,果然命运是无法违抗的。”

    什么意思?是说他是异世之人?伊路米只对前半句的重点感兴趣,心中微动,总觉得那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一件事,可那虚影却跳过了这话题,郑重其事地开始说明起来了。

    “命运如此,你必须担负起彻底终结这一切的使命,我是自然与生命女神伊芙莉陨落前留下的一道残魂,寄宿于这柄曾是我随身武器的生命之弓上,目的是为了彻底消灭毁灭之神艾利亚斯,神话时代他被我和笛婕莉斯、罗莱雅联手封印,却无法完全消灭艾利亚斯,甚至他预言当众神荣光不再、传承破灭之时,他将会在异世之人的呼唤下再度复苏,我穷自己能力也尝试了预言,发现阻止他的同样是异世之人,为了让后世之人有对抗之力,我才留下一丝残魂,负责监察真实与毁灭之眼和生命树两处封印,当代表虚空执掌者和破灭追随者的异世之人破开封印时,就是我苏醒之时。此时,那破封的异世之人已经在艾利亚斯的神殿中,你要做的就是和我一起彻底毁灭艾利亚斯的双眼以及杀死那异世之人,如果你明白了的话,现在就动身吧。”

    “不。”伊路米毫不犹豫拒绝道。

    “嗯,既然你已同···”伊芙莉刚想满意点头,猛然发现他说的不是好,而是不,她仿佛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般不敢置信反问。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伊路米字正腔圆吐字清晰地道。

    伊芙莉美眸微微睁大,似乎觉得他还不够清楚后果似地凝重解释。“你听清楚我刚才说的了吗?艾利亚斯如果被那异世之人唤醒破封,将造成什么样的可怖后果?他可是毁灭之神,生存的意义就在于破坏一切,你刚才不也是感受到了那股想要破坏杀戮一切的毁灭之意,如果艾利亚斯真的出现在世间,整个世界将会成为杀戮的地狱,直至最后一个生命死亡,彻底变成一个毫无生机的死寂之地。”

    “那也与我无关。”伊路米不为所动。

    伊芙莉一怔后,声音微微拔高,“你不关心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吗?要知道,如果真的变成我所说的世界,你也会受影响的,逃到哪里都没用。”

    “关心,但没兴趣,没其他事,趁早把我弄出这地方吧。”伊路米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事不关己,看伊芙莉脸色有些糟糕地瞪着他,他歪了歪头,又自认为很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出去后,我会把你交给想做英雄的人,总有人乐意的。”

    伊芙莉看伊路米显然是没有那种拯救世界的伟大情操了,只能以名利诱人了:“为什么要交给别人,你不想自己当英雄吗?拯救世界这样的功绩足够让你功成名就,成为被万人传颂后世景仰的伟大存在,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能千古流芳吗?”

    “唔,太累了,弄不好就死翘翘了,还没什么实际好处,名利这种东西太空泛了,不实惠,死后再怎么哀荣,我又享受不到,正义感爆棚的傻子才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吧。”伊路米托着腮,很实际地一一反驳着。

    “你···”伊芙莉很有想吐一口血的冲动。“拯救世界怎么能被这么庸俗的衡量。”

    “不是你先说的吗?”伊路米抬眸无辜反问。

    “我···”伊芙莉又想吐血了,即使她已经感受不到头疼这种东西,还是抬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片刻,才振作起来,继续劝诱道。

    “你如果和我一起去消灭艾利亚斯,我会将全部的力量都借给你,只要成功了,我存在的意义也就没有了,那么我所拥有的力量更会完全彻底地属于你,虽然我只是一丝残魂,但也是神的残魂,不说让你能拥有神格、登上神座,但成为神级还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你生命至少可以延长几万年,世间更无一人会是你对手。”

    虽然这话有些不尽实,但此时为了让伊路米答应,伊芙莉也豁出去了,先骗过来才是紧要的。

    想起那种如同蚂蚁和星空之遥的实力差,伊路米有些微心动,可想想收获和付出的,又觉得不成比例,弑神后才能勉强得到刚够上神级的实力。

    “唔,太麻烦了,还是算了,力量我自己慢慢修就行。”

    伊芙莉带着自信的笑容凝滞了,伊路米还嫌不够地雪上加霜。

    “你还打算从什么方面劝?如果没有的话,赶紧带我出去吧。”

    伊芙莉气闷地指着伊路米,胸口微微起伏着,要不是他是预言选中之人,她真想直接将伊路米人道毁灭了,还用得着低声下气似地求着他?

    可是,这也只是想想,所以伊芙莉还是得思考,到底还有什么是能打动伊路米的?她忽然道。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你记住的所有过往都是被人捏造出来的,你不想知道你究竟是谁吗?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一再被伊芙莉说他是异世之人,伊路米承认他的确很在意,所以答的利落。

    “想知道,你有办法?”

    “有,跟我去消灭艾利亚斯,我就告诉你。”

    “不。”

    “你···,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你想知道,那就要付出。”

    “那我还是不要知道好了,反正也不影响什么,哪里都是一样的活。”

    虽然其实并不是完全不在意,但伊路米就是不想沾染拯救世界这种麻烦事。

    伊芙莉从来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气急败坏之下,她彻底抛开女神风度,开始耍赖了。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消灭艾利亚斯,你要是不干,那就一直在这里等到死吧,我反正是无所谓的。”

    伊芙莉气鼓鼓地飘在半空,头别开,彻底不理伊路米了,两人僵持起来。

    好吧,晓之大义,劝人以利都不行,这下改直接威胁了,你女神的形象呢?去哪里了?哪有逼着别人去做英雄的?伊路米沉默了会,开始反劝说,可无论怎么说,伊芙莉就一个反应,装死,伊路米左权衡右权衡,发现打是肯定打不过了,僵持也僵不过她,只能无奈地妥协了。

    “····好吧,你赢了。”

    “很好。”伊芙莉瞬间回头,笑的很得意,“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不过,你放心,刚才我说的那些也都是算数的,那么···”

    片刻,传来了伊路米极度郁闷的声音。

    “···喂,一定要这样吗?”

    “当然,不然你怎么使用我的力量?”

    “···喂,我能反悔吗?”

    “不可以~”

    “那,能换个形象吗?”

    “不可以~”

    “···我记住你了。”

    于是,在赛璐璐不知道的地方,被赶鸭子上架的救世主又多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双更来了o(n_n)o~

    谢谢三位亲丢的地雷,么么~

    __°巫毒の微笑”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7-21 21:06:27

    wllll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7-21 23:52:13

    没含义的世界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7-22 08:11:01

    没含义的世界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7-30 13: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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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393/ 第一时间欣赏猎人同人-无处不在的龙套生活最新章节! 作者:花命罗所写的《猎人同人-无处不在的龙套生活》为转载作品,猎人同人-无处不在的龙套生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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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同人-无处不在的龙套生活介绍:
重新写一个文案吧,也算是排雷指南。 一,故事归纳起来就是一个丧心病狂执着于正常的非正常女主低调但总是无意被迫高调的冒险与狗血齐飞的波澜起伏生活全记录,全文暧昧修罗场,所以不好这一口的慎重点进来。 二,女主性格有彩蛋,三章定不了性格,整个v前章都只是表面性格,三个异世界就是用来铺垫和揭秘女主性格用的,女主性格解析如剥洋葱,层层递进,所以觉得女主普通不像活了两千年的,对,说的没错,她正常的比普通人还正常,绝对不会让人看出什么活了两千年,当然也包括读者们;觉得女主不像普通人的,对,说的也没错,活了两千年怎么可能是这种性格?一些细节还是会暴露不正常的地方,所以有疑问的亲看下去就知道了,有疑问但没耐心看到谜底全部揭晓的亲可以选择默默弃文,因为原因后文都有揭晓。 三,这不是成长文,所以女主从头到尾心理和武力值都不会有任何变化,前者是刻意为之,后者是做不到,而不是不去做,同样,文中有多处暗示和伏笔,仔细看文就能知道。 四,女主的外挂设定是贯穿全文的线索道具和伏笔。 五,这文是我的放飞之作,所以各种多元尝试,v前章尤其是整个第一卷走的是种田文风格,第二卷算是标准同人风格,后面三个异世界分别是古言女尊,星际未来混末世风格,魔法西幻风,现在还尝试冒险rpg风,惊悚悬疑风,以后会有娱乐圈风格、美食风之类的,想到什么写什么吧,算是彻底的大杂烩,大家看的开心就好,不开心直接点叉就行,勉强没幸福的。 六,喜欢猎人那些人所以才开文,尽量不ooc,但只能写出我自己认为的他们,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喜好和意见。 七,接受见解中肯型拍砖,抵制无理取闹性攻击。 八,码字辛苦,留言和点击是动力之一,所以请不要擅自转载。猎人同人-无处不在的龙套生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猎人同人-无处不在的龙套生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猎人同人-无处不在的龙套生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