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 开门!来看烟花(二)
威廉稍微嘱咐了一下安纳多尔,给他留下了一封用精灵文写就的正式劝降文书后,便顾自离开了。
所谓的劝降文书,乃是用鎏金墨水写在羊皮卷上的,这是一种传统。在人类的世界里,尤其是与施法者相关的外交活动中,用精灵文写就的文书要比直接用通用语或者地方文字有格调的多,这不是人类崇精媚外,而是有着现实意义的考量的。
实际上人类社会中不是没有得到公认的官方语言文字,那就是耐瑟瑞尔语和相应的文字,只是在耐瑟瑞尔大帝国灭亡后的几千年里,人类社会一直在潜移默化中施行着去耐瑟瑞尔化。
而主导这一切的正是高高在上的诸神,异域的恶魔和魔鬼,甚至还有其它一些乱七八糟的存在。
之所以出现这种墙倒众人推的结果,实在是当初的耐瑟瑞尔大帝国实在太吓人,如果不是出了凯尔萨斯这么个大冤种,以及一群缺心眼儿的大傻缺儿,整个巨轮说不得又变成人类彻底当家作主了。
然后许多大佬发现,一个统一的人类世界不是一个好的世界,多一些多样化的发展反而更有意思。
通用语虽然通行万界,可是这一套东西过于浅薄,根本无法承载太多的东西,只能用于简单的面对面交流,并不适合充当正式的外交文字载体。
恰好精灵这个种族出现的比较巧合,且其种族的语言和文字即拥有深厚的底蕴,在时间长河中的变迁较小,几个各个位面的精灵文基本上都大同小异。
打个比方来说,这就像咱们的汉语,各地的方言和读因千奇百怪,但落到纸上基本上没有多少差别。
正是由于精灵文的诸多优势,再加上精灵一族多喜闭关自守,以及立石约定的影响,才让精灵文成为了绝大多数国家和城邦在正式外交文书上的通用文字语言。
换句话说,任何一个没有能力解读精灵语所写的外交文书的城邦,就只是一个不被大家认可的土匪窝棚式的草台班子。
威廉其实并不懂这一套所谓的文明规矩,虽然精灵文字确实有那么些不错的优点,可再好的语言和文字她也是人家的东西,承载的是人家的文化内核,跟人类自己的传承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玩意儿你可以借鉴,你可以学习,但你要把它当成宝,用来取代自己的那一套东西,可就有点本末倒置了,最终可是要出大问题的。
对外交文书比较了解的是精灵贵族后裔艾米莉·日冕,虽然她并不看好威廉的计划,可还是提出了比较中肯的建议。当然执笔人并不是她,而是小米莎儿。
小丫头的精灵语水平虽然尚且差强人意,可也总算能稍微用上一用,至少威廉不用担心某些家伙在里面穿插个人私货。
说的就是伱!艾米莉·日冕!你个吃里扒外的小碧池!
当然并不是女精灵真的吃里扒外,只不过很多城邦都会聘请一些出身不错的精灵在其中任职,比如远山城就有那么一些,其中甚至还有一位日冕家的旁系成员。
在精灵当中,所谓的旁系成员是指那些拥有本家血脉,却没有资格冠姓的精灵,比如私生子女;亦或着因为犯下了某种错误被剥夺了姓氏的被驱逐者。
在远山城,有很多精灵或者半精灵充任着高层议员乃至领主助手的角色,一旦劝降文书递过去,这些精灵或半精灵就一定会有人能看到。
而艾米莉在文书上留下的隐语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传递过去。
以威廉或者小米莎儿等人的精灵语造诣水平,当然无法识破艾米莉留在精灵文所编写的文书中的机关,只不过威廉的知觉能力告诉他,艾米莉所编写的文书有所不妥。
所以纵然艾米莉将自己的小心思隐藏的再隐秘,也无法瞒得过威廉作弊一般的能力。
其实安纳多尔也有着不俗的精灵语造诣,以他的水平足以帮助威廉编写劝降文书。不过威廉还是决定由自己口述内容,小米莎儿执笔翻译,然后安纳多尔予以校正。
最终一封在艾米莉·日冕看来文法、语句极其丑陋的粗俗文书就此出炉了,女精灵甚至认为这是一封对精灵文极具亵渎和玷污的邪恶之文书。
只可惜,只要威廉认为是好的,小米莎儿觉得很纳爱斯的东西,安纳多尔也就随波逐流,认为这就是好的嘛。
这一天,正是远山城众望所归的大人物麦尔斯,在远山城的角斗场兼大议会大厅举行选举前的最后演讲的日子。
偌大的斗兽大厅的观礼台上几乎座无虚席,至少有两千名来自绯红之羽的高级成员到场倾听未来领主的演说,其中包括所有的大议会成员。
魔法的不可用让任何一种演讲都变成了比较费嗓门的活动,不过麦尔斯却是对此早有对策,一件被称作巨音螺的奇物恰好解决了扩音的难题。
巨音螺是一种产自气元素位面的魔法生物,它能够模拟许多凶猛怪物的声音,并将这种声音转化成催震敌胆的可怕咆哮。
当巨音螺死后,其留下的躯壳——一个海螺一般的螺壳就成为了天然的大喇叭扩音器,当你对着这种螺壳说话的时候,哪怕是最轻微的细语也能变成人们耳边的轰鸣。
巨音螺就是一个天然的声音放大器,它的优点在于不受魔法失常的制约,缺点也很明显,离着越近,所受到的音波冲击愈加凌厉,包括说话的人也不例外。
所以当麦尔斯演讲的时候,他自己也不怎么好受,巨大的轰鸣声几乎让这个即将上位的领主双耳失鸣。
麦尔斯演讲的语速很慢,每说一句话都会停顿一会儿,这让这场演讲显得有些卡顿,不过听众们还是不时的回馈给未来的领主比较热烈的掌声。
“···利润!财富!还有崇高的地位!这是我——你们未来的领主必将回报给你们的礼物···”就在麦尔斯讲的颇有些头晕目眩的时候,他忠诚的助手,美丽迷人的泽瑞娅·塔拉迪姆女士却带着一个穿着极为庄重的中年男子走上了演讲台。
麦尔斯认识这个人,他可是专门秘密调查过泽瑞娅的背景身份,安纳多尔·三狼·塔拉迪姆,泽瑞娅的叔叔,一个不求上进的法师,精灵之树密斯特拉神殿的牧师。
麦尔斯自认为猜到了泽瑞娅的心思,她应该是想让安纳多尔在这个众人瞩目的时候露露脸,然后推荐给自己这位即将上任的领主。
呵!真是个贪心的蠢女人!如果晚上这碧池能够好好的表现一下的话,或许自己可以给那个无能的男人一个不怎么重要的职位也说不定——麦尔斯心里美滋滋的坏想着。
不过麦尔斯仍然觉得不太高兴,因为泽瑞娅没有提前通知自己,这让远山城一直以来的幕后国王感觉受到了冒犯,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而不喜欢手下制造意外,哪怕这种意外所造成的结果是有益的。
当然更令麦尔斯不高兴甚至有些生气的是,这对叔侄女俩居然毫无顾忌的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们表现的十分失礼,尤其是那个叫安纳多尔的蠢货,脸上挂着令人不爽的傲慢和狂妄,毫无一丝求人的谦卑之意。
当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挡在麦尔斯面前时,麦尔斯生气极了。他用饱含愠怒的语气对泽瑞娅低声喝道:“快带着你愚蠢的叔叔从这里滚开!泽瑞娅!这里可是未来领主的演讲台,而不是你的闺房!”
麦尔斯却忘了自己手里正抓着巨音螺呢,虽然他的声音放的比较低,却仍然让在场的大部分听众听了个清楚明白,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泽瑞娅却是又羞又怒,她没想到麦尔斯居然这般羞辱自己,或者说泽瑞娅早就知道麦尔斯的本性,只是没想到他从未把自己当作一回事儿。
不过泽瑞娅却并未因此而失去理智,她已经从傻乎乎的叔叔那里套来了所有事情的真相。一个可以重新获得魔法女神恩宠的机会,别说出卖麦尔斯,就算出卖全世界泽瑞娅也心甘情愿。
而且不要把泽瑞娅想的太坏,如果换做麦尔斯得到这个机会,他会做的更加过分。包括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施法者都无法抵挡这种致命的诱惑,超凡的魔法力量,只有在失去了之后,施法者们才明白那是何等的珍贵。
泽瑞娅微笑着来到麦尔斯的身前,一把将领主候选人手里的巨音螺夺了过来。
她用巨音螺对麦尔斯和听众席上的所有人说道:“麦尔斯阁下!以及远山城的富豪们!容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我带来的这位先生。
这位是安纳多尔·三狼·塔拉迪姆先生,来自精灵只是的密斯特拉牧师,同时也是我的叔叔。
当然我要介绍的重点并不是这个。安纳多尔先生是一位谷地大人物的特使,他代表谷地王国的未来国王——威廉先生,向远山城还有各位传达来自谷地国王威廉阁下的官方通牒。
现在!有请安纳多尔·三狼·塔拉迪姆阁下为大家讲话!”
感谢书友【天洚小萝莉】、【埃拉西骑士】的打赏。
第二四九章 开门!来看烟花(三)
安纳多尔穿着一件绣着金边花纹的精灵绒布长袍,身上挂着密斯特拉的圣徽,头戴银色的祭司冠冕,他的胡须和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脸、脖颈和手都洗的很干净,看不到一丝污垢,看起来颇有些威严和气势。
当然这一切都得感谢大侄女泽瑞亚,安纳多尔自己平日里可是个不修边幅的邋遢老头,能保证身上不发臭就已经是比较讲究了。
刚上演讲台的时候,安纳多尔简直紧张的要死,不过当大侄女给他冠以威廉国王的特使的身份之后,安纳多尔忽然发现自己不那么心慌了。
他甚至有心情去思考,我该用什么方式传达威廉阁下的通牒呢,是直接诵读,还是将文书交给对方的负责人。
不过未等安纳多尔想明白,泽瑞亚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
安纳多尔从大侄女手中接过巨音螺,然后单手展开文书,将内容呈现给在场的所有人。当然,除了离着最近的人,绝大多数人并不能看清那羊皮文书上的文字,哪怕那些文字是用鎏金墨水写就的。
安纳多尔对众人说道:“或许你们当中有很多人都认识我,更多的人却并不知道我是谁。我来自精灵之树,是密斯特拉神殿的一个牧师。
但从今天过后,你们每一个人都将会铭记我,因为我是威廉王的特使,谷地王国的传令者!”
说道这里,安纳多尔收回文书,在自己的面前双手上下展开,大声道:“我谨代表谷地联盟即将加冕的国王威廉阁下,向各位宣读这份劝降通牒。
谷地之王威廉说:‘远山城的人们!我——谷地联盟的征服者和统治者,正站在远山城的城墙前,你们的城市阻挡了我征服的脚步。现在,摆在各位面前的有两条路,抗拒我!然后被我彻底毁灭,包括远山城的所有人和物;亦或着臣服,向我献上你们的忠诚。
勿谓言之不预也!’”
当安纳多尔念完手中的劝降文书时,演讲台下的听众已经是群起激愤,他们以各种激烈的行为向安纳多尔表达着各自的愤怒和嘲笑,包括但不限于拍桌子、击打兵器、怒骂、咆孝、亦或着大笑等等。
而站在演讲台上的麦尔斯就更受不了了,此时他心中已然怒极而生忿,看着安纳多尔的背影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远山城即将上任的领主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想要杀死一个人,你特么什么时候来捣乱不好,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这可是老子上位登顶前的最后一哆嗦了,万分的风光却被贼厮一番折腾,却成了天大的笑话。
又逢此魔网异变之时,麦尔斯却是失去了倚之镇压不平的超凡伟力,他心知要是不赶快想办法解决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那自己可面临的可不仅仅是威信扫地的问题,性命不保也是大概率的事情。
正经上位者谁还没个三五相互看不过眼的仇敌对头?!
实际上麦尔斯更恨的却是勐然插他一刀的泽瑞亚,这个该下地狱的碧池前几天还一副爱慕他至死的嘴脸,谁想反手就是一记背刺。
尼玛!恶魔妖姬都没有这么不讲究的!
想到这里麦尔斯就用恶毒的目光扫了泽瑞亚一眼,却见这个碧池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这却是让麦尔斯的心中更加恨意滔天了。
不过麦尔斯并不想现在就处置泽瑞亚这个叛徒,虽然他恨不得立刻就将其碎尸万段。麦尔斯很清楚,泽瑞亚在远山城的声望并不低,现在直接翻脸却是有些得不偿失。
等他合法的登上了远山城领主的位置,有的是机会和手段收拾这个无耻的表砸!
暂时不能对付泽瑞亚,却并不代表着麦尔斯就不能先出一口恶气,而安纳多尔无疑就是那个最好的出气筒,而且这个老混蛋也确实该死。
就在麦尔斯准备喊人来抓走安纳多尔时,安纳多尔的声音却是再一次响起。
安纳多尔说道:“远山城的诸位!我知道很多人都对威廉王不屑一顾,相信我,不久之后你们就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现在,我的主人就在城外看着远山城,他等待着你们做出选择!
当代表正午的十二响钟声响起的时候,她就会立刻摧毁远山城的南面城墙,以此向你们展示征服远山城的决心。”
说到这里,安纳多尔或许有些情绪上头,他有些冲动的补充了两句道:“等到正午之后,我的主人展示过他的威严,你们必须做出选择!远山城的人!
如果你们选择对抗到底,请将我的头颅砍下来送给我的主人,然后她将会彻底毁灭整个远山城。亦或着选择臣服,以鲜花和音乐送我出城,由我向我王禀报你们的顺服之心迹。”
旁边的泽瑞亚此时却是急了。
哎呀!我的叔叔啊!你这不是作死吗?麦尔斯那个老梆子可是最绝情狠戾不过了!你这么说,岂不是逼着他杀了你吗?!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然难以回收。
不等泽瑞亚想出补救的办法,一边的麦尔斯早已呼唤卫士上前来,指着安纳多尔喝道:“抓住这个该死的疯子!然后砍下他的脑袋!”
几个持剑的士兵立刻大步冲上演讲台,准备对安纳多尔动手。
泽瑞亚急中生智,上前拦住那些早已怒火冲天的士兵,然后从安纳多尔手中夺过巨音螺,大声说道:“等一下!就算要杀死这个狂妄的谷地使者,最好也得等到正午十二声钟响过后。我们不能在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就断绝可能的选择。
整个远山城四万市民的未来不能由你一人决断,麦尔斯!”
麦尔斯冷笑道:“善心的泽瑞亚!吃里扒外的叛徒!我是远山城的领主!我有这个资格!”
不想泽瑞亚却毫不退让的喊道:“你没有!麦尔斯,别忘了你现在还不是领主!明天你才是!”
怒视着与他针锋相对的泽瑞亚,麦尔斯却是恨得牙根儿疼。
不过他还是做出了让步,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我就等到正午钟声响起!泽瑞亚,我会当着你的面,亲手砍下这个叫塔拉迪姆的男人的脑袋!希望到时候你还能如此狂妄的站在我的面前。”
第二五零章 开门!来看烟花(四)
费伦的时间计时与威廉前世的世界相差不多,也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以十二个小时为一个计时轮次,十二个小时白昼,十二个小时暗夜区分。
在费伦很少有人去精确的记录或测量时间,甚至大部分人都对零散的时间没有什么概念,很多时候只是粗陋的把一天的时间分作黎明、早晨、正午、下午、傍晚、黄昏(日落)、夜晚、午夜、深夜(暗月-夜之心)以及夜末等几个主要的时段。
其中正午代表着白天的正中,而午夜则不仅仅是夜晚的最深沉时刻,更有着与魔网相关联的神秘特性。
须知施法者有法术位的限制,每天用多少个魔法都是有数的。而那些用掉的法术位,不管当天那个时间点消耗的,过了午夜就会立刻恢复刷新。
许多比较讲究的城市为了方便人们的生活,会在正午时分敲响代表白日过半的钟声,当然也有的地方会用其它的方式代替,比如幽暗地域的地下城魔索布来恩会用闪耀全城的火焰代替。
远山城的城防塔楼上就有一口大钟,每当正午时分,敲钟人都会不紧不慢的连敲十二下,以表示对时间的敬畏。
当然如果有外敌入侵的时候,这口大钟也会被紧急敲响,以急促的钟声向全城的市民发出警告。
不过今天这个时候,敲钟人歪脖子卡蒙却感到分外的紧张,因为诸多远山城的上层人物却来到了敲钟人的工作现场。
歪脖子卡蒙是一个天生残疾的弃儿,他能活着长大却是很不容易,不仅仅因为他足够谦卑,更有着足够好的运气。
谦卑让卡蒙在面对那些令人恶心的恶意的时候,能够尽可能的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幸运则让卡蒙在幼年得到一个善心的渔夫的照顾,让他得以勉强度过了最危险的童年。
当卡蒙长到可以自食其力的年纪的时候他又一次幸运的遇到了此生中的第二个贵人,一个他认为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即便是天上的神也不能遮掩她的光辉。
那是卡蒙的女神!
卡蒙此生第一次觉醒了青春的萌动,他将这份萌动隐藏在心底的最深处,然后默默的在心中为祈祷女神,为她祝福。
一件亚麻布制作的旧夹克,这是卡蒙这辈子收到的第一件完整的礼物。卡蒙珍视着这件礼物,他只会在夜晚睡眠前穿一次夹克,然后脱下来叠的整整齐齐的,放进自己的储藏箱的最底下。
现在卡蒙把自己的歪脑袋紧紧的贴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跪在那里任凭几个无聊的贵族在他脏兮兮的屁股上踢了几脚,然后默不作声的侧耳倾听他们的谈话。
这些冷酷的家伙的谈话本来并不能勾起卡蒙的兴趣,只是他们提到了他的女神——泽瑞亚。
那是一个多么善良,多么美丽的贵人啊!每当想起她,卡蒙都有一种心跳急剧加速,脑袋晕乎乎的,身体就像躺在了羊毛堆上一样全身软绵绵的。
这是卡蒙所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了,以他的见识和文采也不可能会用“云端飘雾”去比喻,他没有那么多艺术细胞。
当这些该死的上等人提起美丽的泽瑞亚女神,且其中不无污言秽语之时,趴在地上的卡蒙却是紧紧的握了一下自己的拳头,然后又不着痕迹的松开,只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眼角却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卡蒙只是地位低贱,身体畸形,并不是脑子有毛病,而且艰难困苦的经历造就了他强大的内心。
卡蒙一边偷偷听着几个远山城大议会议员的谈话,一边偷偷地暗自筹谋,想着该如何帮助善良而又美丽高贵的泽瑞亚。
其实泽瑞亚与麦尔斯的秘密情人关系在远山城差不多是一个公开的秘密,甚至连卡蒙这个归属于远山城最底层的小人物都有所耳闻。
不过不同于大部分人把泽瑞亚傍上麦尔斯视作是一种攀高枝,卡蒙却认为又老又丑的麦尔斯完全配不上美丽的泽瑞亚,那个老家伙的心是黑的,但凡看泽瑞亚女士一眼都是一种对善良的亵渎。
卡蒙一直认为正是麦尔斯用权势凌迫女神,美丽而又善良的泽瑞亚才会不得不屈从于那个老混蛋。
而现在,这几个议员所说的话无疑是印证了卡蒙的猜测。
看看吧!泽瑞亚女士终于再也无法忍受邪恶的麦尔斯老混蛋的欺凌,决定奋起反抗,然后该死的绯红之羽的狗腿子们和麦尔斯就开始报复可怜的泽瑞亚了。
显然他们抓住了女士的软肋,那位女士的亲叔叔,即将成为这场反抗的第一个牺牲品。
当正午的钟声敲响的时候,这些混蛋就会砍下可怜的安纳多尔叔叔的脑袋,这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邪恶!
一切只因为一个不堪受辱的善良女子的反抗!
卡蒙沉迷于自己虚构出来的幻想之中,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即将要做的事情。
到了正午时分敲钟的时候了。
除了卡蒙这个常年如一日计时的敲钟人,其实大部分人都对时间不怎么敏感。卡蒙故意拖着时间,不起身去敲钟,人们除了等的有些焦急,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却并没有人怀疑那个低贱的敲钟人正在使坏。
终于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两个绯红之羽的高级成员从钟楼下的广场而来。那广场已经站满了人,包括一群刽子手正等待着钟声响起后砍下安纳多尔这个外来者的头颅。
这两个高级议员来到钟楼的顶端,看到了几个早已等待这里的同伴,又看了看趴伏在地上的敲钟人,不由的怒道:“低贱的丑鬼!为什么还不敲钟?”
卡蒙却不敢回答,这事儿他有经验,不回答还好,敢开口顶嘴他的下场绝对不好过。
其中一个早在此等待的贵族接口道:‘或许是时间还没有到呢!想来这个贱种也不敢使坏耽误事儿!”
很可惜,卡蒙就是故意拖延了。
刚上来的绯红之羽高级成员,却喝道:“就是时间还没到也不等了!喂!那个丑鬼!赶紧滚起来敲钟!我们可正等着下面的那个塔拉迪姆家的蠢货被砍脑袋呢!”
卡蒙却是暗自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并不能违抗对方的命令,故而只能慢吞吞的爬起来向着敲钟的位置走去。
或许是嫌弃卡蒙的动作太慢,其中一个议员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脚,直踢的敲钟人不由自主的趔趄了一下,可他却丝毫不敢表露不满之意。
卡蒙抓着摇钟锤的绳索,狠狠的敲响了铜钟,仿佛把心中的所有委屈和苦难都融入进了其中一般。
伴随着悠扬的钟声响起,几乎所有人听到响声都露出了残忍欢快的表情。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敲响的并不是代表正午时分的十二下计时钟,而是代表着危急警报的急促钟声。
不等大家伙儿有所反应,但见一头巨大的火鸟从南边城墙的天空中翱翔而来,好似传说中比巨龙还要高贵的火凤凰,翩然落到了城头上。
那城头上早已有不少士兵驻防,当他们看到巨大的火鸟落下时,却是禁不住齐齐发出一声喊,然后各自慌忙逃离而去。
第二五一章 开门!来看烟花(五)
费伦的人对各种怪物攻城早已习以为常,他们很清楚什么情况下应该拼死坚守,什么时候应该以保全自身为主。
比如当巨龙或者相类似的怪物突袭城市时,作为小兵不要想着出风头,躲起来保住小命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是士兵们不够勇敢,而是他们很清楚,这等顶级的袭击者只有那些真正的人类强者才有资格应对,一般的小兵炮灰根本没有插手的资格。
咒火凤凰在远山城的城墙上翩然起舞,几乎将整个城市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之后,却忽然停在了城墙偏外的半空中,浑身开始绽放明亮的光芒。
那光芒是如此的刺眼,以至于大多数观看者都不得不挪开了视线。
赞美威廉!他是如此的仁慈!
蓦然,天空中彷若瞬间闪耀了一千个太阳,足以烧穿眼球的可怕光芒在远山城的南城墙处爆发。大多是刚刚挪开视线的人们只觉得双眼一阵酸痛,然后忍不住泪流满面,只有少数逞能的家伙却双手捂着流淌混浊污血的眼眶,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哪怕是在刚才的可怕闪耀中提前闭上双眼的人,也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不过很快他们就恢复了视力。
那些提前闭上眼睛的人除了少数是机缘巧合,大部分却是得到了来自威廉的警告,他们当中有威廉的直属卫士和同伴,也有竖琴手同盟的部分密探。
不过这些提前得到了警示的人,可没有功夫去瞻仰那恐怖的能量伟力,他们忙不迭的按照之前所得到的警告,尽可能的寻找掩体藏身,因为可怕的冲击波正在袭来。
巨大的蘑孤云正在往天空中升腾,而远山城那足以抵抗最可怕的怪物冲击的坚固城墙,却如小孩子的积木玩具一般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哪怕是最坚硬的花岗岩,在这可怕的伟力之下也不比一块绵软的奶酪坚固多少,炽热的高温将地面烧蚀成暗红色的岩浆,滚滚热流在大地上流淌。
这个时候,对远山城的人威胁最大的冲击波在撕碎了远山城的南城墙之后,其威势稍稍有所削弱,却依然带着无可阻挡的冲击力往城市的内部扩散。
好在远山城的南城墙附近没有多少住户,依山而建的城市在这里正好形成了一个向上的斜坡,并留下了两道收税和内防的关卡。
冲击波又扫平了两道关卡之后,并在斜坡的缓冲下消去了大部分威能,却变成了狂飙的飓风在远山城中刮过,接下来虽然有不少城市中的建筑被飓风破坏,但总的来说却未有杀伤多少人命,受伤的倒是有不少。
当飓风刮过钟楼的时候,卡蒙仗着对脚下建筑的熟悉,早已寻了个避风的所在躲了起来。几个早已看呆了的远山城贵族却没有这个好运气。
他们刚刚被剧烈的强光刺激了一番,此时眼睛仍然是剧痛莫名,此时狂风袭来,三个倒霉蛋被直接掀出了钟楼,手舞足蹈的惨叫着跌落下去。
倒是有两个幸运儿扒着钟楼建筑的棱角和柱子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却不想两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忽然从角落里飞了出来,正正击中了两个议员的面颊。
伴随着两声短促的惨叫,两个可怜家伙在剧痛之下居然下意识的松开了攀抓的手,然后也相继从钟楼上跌落下去。
由此,钟楼也就成为了远山城此次事件中伤亡最惨重的地点之一。
钟楼前的广场上,正准备看砍头的围观者们却再也没有心思去关注那囚犯的脑袋是不是足够圆,血喷的够不够高,哪怕是最硬心肠的刽子手也放弃了自己的职责,他们只想在可怕的飓风中保住自己的小命儿,各种各样的尖叫和哭喊声不绝于耳。
其中受到冲击最大的却是在场的所有施法者,须知他们已经饱受失去魔法力量的折磨好几个月,却无不感觉魔法已经远离了他们几个世纪。
就像隔壁世界的长耳朵失去了太阳井一样,魔法是拥有成——瘾——性,失去力量的感觉如最恶毒的诅咒一般腐蚀着每一个绝望者的心灵。
最让施法者们绝望的地方在于,这种失魔的现象是普遍性的,至少在远山城找不到一个例外的人。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明显带着魔法光辉的火鸟骤然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你让这些失魔者如何不心神荡漾,进而变得疯狂而又嫉妒之极。
所以当【核平凤凰】爆发时,几乎所有没有得到警告的施法者都选择了强忍着刺眼的光芒直视那不可描述之景,然后基本上都被可怕的光照辐射烧穿了眼球。
当飓风远离了远山城,蘑孤云也在高空中凝滞消散的时候,人们终于有机会抬起身来查看剧变后的场景。
入目的却是满目的疮痍,远山城的南城墙早已失去了踪影,留下的只有一片挂满了琉璃浆的地坑。大片的近城墙建筑被摧毁,更多的城内建筑也被冲击波所化的飓风破坏的七零八落。
到处是哭嚎哀号的受伤者,死难者也并不罕见。
尚且拥有行走能力的人们怅然的走在凌乱的街道之间,而正在广场上的许多绯红之羽的成员在惊惶恐惧之余,却把心中惊恐和愤怒转向了那个正站在处刑台上肆意大笑的身影。
安纳多尔自然也对威廉这一手大鸟种蘑孤之术感到无比的惊骇,同时却也生出了无限的自豪和希冀,这就是自己要追随的人啊!
安纳多尔此刻却是无比的确信,只要自己思想不滑坡,那么他就一定能够重新赢回魔法女神的卷顾。
故而这位狂喜中的牧师哪怕被绳索绑缚着,却如视死如归的烈士一般站在处刑台前,大声的咆孝着:
“看看吧!远山城的爬虫们!看看这末日般的魔法伟力!魔法女神的荣光正在注视着这座城市!正在注视着你们!看吧!这就是反抗和犹豫的下场···”
许多远山城的勇敢之人开始对着安纳多尔目露凶光,他们迫切的想要杀死这个该死的灾难制造者的帮凶,为那些不幸惨死和受伤的人报仇。
而就在这个时候,更令所有的远山城绝望的情景出现了。
整整十头可怕的火鸟,或者说咒火凤凰从南边的天空中忽然出现,它们就像死神的使者,在远山城的上空翩然起舞,每一头咒火凤凰的每一次盘旋,都让整座城市的人心颤动一次。
没有人会怀疑那些灭世之火灵的真实,正是它们的出现,让整个远山城的气温都足足提升了好几度。
第二五二章 开门!来看烟花(完)
在费伦这一亩三分地儿上,类似于一人一怪消灭或征服一座城市乃至一个城邦的情况其实并不罕见。
比如伊尔明斯特在走上法师之路前,他所在的城邦就是被一个邪恶的骑龙法师所覆灭。至于某些巨龙仗着自身的强大,胁迫或者霸占人类城池和王国的情况在历史上更是屡见不鲜。
所以当威廉以自己恐怖的威能威逼远山城臣服时,人们虽然惊叹于他的强大,却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而远山城的人们也对臣服于威廉并不会感到什么难为情,他们几乎争先恐后的为那位代表着威廉意志的使者解开了束缚,并谄媚的向其表达了对征服者的顺从之意。
当然,就远山城当地人的见识和那啥水平,表达臣服的手段却是比较贫乏的。
打开内城堡大门,竖起纯色白旗,然后由城市代表向征服者献上象征城邦统治权的权杖或者仪式长剑什么的。
至于像威廉前世那种“君臣素服跌足(不穿鞋),妇坦衣,坠牛马相迎”之类的调调,这里的人还真想象不到。
既出人意料又感觉当在情理之中的是,代表远山城献上统御权杖的人却女法师泽瑞娅·塔拉迪姆,这是所有有资格发话的远山城人一致公认的最佳人选。
当然,这个“有资格发话的远山城人”基本上都是来自绯红之羽的成员。其实最合适的献礼者应该是只差最后一步就能上任的麦尔斯,只是这个远山城的幕后统治者在城墙被摧毁之后就消失了。
威廉并没有亲自前去受降,而是委派了菲妮雅和喀娥伊作为替代。毕竟是靠一人威压一城的方式征服的远山城,威廉需要保持一点神秘,这有利于建立远山城的统治秩序,这不是说笑话,而是实实在在的真理,关乎人心变化的真理。
就拿远山城对面的散提尔堡来说,散提尔堡最大的地下组织散塔林会首领曼松,那是整个费伦世界都数得着的顶尖大法师。
在此次魔网断接之前,曼松在散塔林会中一直保持着神秘的姿态,除了有限的几个心腹,几乎没有人真正见过他的真实模样,可谓只见其威,而未见其人。
散塔林会在曼松的这种独特的统御模式下,于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保持了令人惊讶的稳定性,除了少数一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背离散塔林会的人和事件,几乎从未发生过组织内部反对曼松的领导地位的事件。
而正是这一次的魔网断接,让曼松失去了保持其形象的神秘性的力量支持,导致曼松不得不亲自出现在那些散塔林会骨干成员的面前,以保障对散塔林会的指挥的有效性。
而当曼松以真人的形象出现时,他身上代表着神秘、威严、伟大、强横等一系列的光环顿时消失在了散塔林会成员的心底,那些桀骜不驯的家伙也就不再对曼松保持敬畏,而一些不该有的心思也就悄悄的在许多野心勃勃的成员心底升起。
在另一条没有威廉的时间线里,哪怕不久之后魔网重新上线,曼松再次恢复了顶尖大法师的实力,可是他在一众手下心目中的神秘形象却是一去不复返,散塔林会内部的各种小动作和争斗不断发生,甚至在几年之后,散塔林会内部新崛起的一个强人——傅佐尔·彻伯瑞寻机狙杀了曼松,将其彻底从散塔林会首领的宝座上赶了下去。
当然保持领导者的神秘形象,在国家和组织的管理上也并不是万能的,而且威廉也没有那么多功利的想法,他只是嫌麻烦,也不在意那点被一城之人畏惧拥戴的风光。
虽然一人征服一座城市确实很爽,可是征服成功之后,再想靠着威压维持统治那就是在犯傻。威廉前世的时候,靠威压立国的朝代和国家左右不出暴秦和大元,可这两个朝代的正经统治期却又是寿命最短的。
威廉的脑子里多的是更好的收揽人心的法子,他不出面受降,恰恰是最优的选择。
交出统御权杖时,泽瑞娅的心是极为不平静的,当然不是她不想交,而是对面这两个接受的人让她难以平静。
泽瑞娅从来都是对自己的美丽极为自信的,偏偏对面的两个家伙在容貌上与她分毫不差,更主要的是她们却享受着属于胜利者的荣光。
荣耀加诸于身,这是富有抱负的泽瑞娅极为渴望的东西。
她可也是这场征服之事件中的参与者和推动者之一啊!却只能以战败者的身份出现,你们这两个一点力气也没有出的树妖精(类似于狐媚子的贬义称呼)凭什么站在那里比老娘高人一定,就因为你们钻对了被窝?!
当然泽瑞娅并没有把心中的不平表现出来。
正相反,她笑得却是比谁都要灿烂,场面话说的比谁都要得体,简直可以拿到那啥最佳小金人儿,一吨重的那一种。
相比之下菲妮雅和喀娥伊就表现的差劲多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菲妮雅脑瓜子晕乎乎的几乎连道儿都不会走了,脚底下就跟踩了棉花似的,一路顺拐的让人还以为她本就是这般走路的呢。
喀娥伊倒是没有失去冷静,毕竟她好歹也是统御过成千上万军团的寒冰将军,只是对于这种场合喀娥伊却也是毫无经验,只能像个花瓶一样杵在菲妮雅的身边当看客。
好在安纳多尔充当了一回救火员,在他的提示下,所谓的城市统治权交接仪式总算得以勉强完成。
然后就是新的城市管理机构的建立,这一次威廉却是亲自出场了。就在原先属于远山城领主的城堡里,所有有资格参与管理的远山城的排头人物几乎都一个不拉的到了场,也就在这里,威廉一开场就宣布了远山城的首席执行官。
泽瑞娅·塔拉迪姆!
这是一个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人选,包括泽瑞娅自己也有些懵逼,然后是巨大的惊喜。
第二五三章 钟楼怪人(上)
所有远山城的人几乎都一致认为,未来掌握远山城直接管理大权的人将会是安纳多尔·三狼·塔拉迪姆,甚至安纳多尔自己都这么认为,虽然他自己并不想接受这种注定会劳神乏力的工作。
很有一些绯红之羽的成员几乎难以接受被一个碧池一般的女人压一头,虽然泽瑞娅是安纳多尔的侄女,但是她曾经作为麦尔斯秘密情人的身份,并不能得到远山城高层人物的尊敬。
更何况泽瑞娅还是个喜欢亲近泥腿子的下等贱格之辈,如何能让她跑到自己头顶上拉屎拉尿?!
许多比较冲动或者说傲慢的本地上层人士甚至自己跳出来表示反对,声称他们绝对无法接受这个离谱的任命。
对此威廉却是忍不住笑了,他道:“一群没脑子的蠢货!真以为我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吗?!既然不愿意接受,那就去死好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威廉居然会当场大开杀戒,但凡跳出来反对的,不管是真心反对还是假意应和,俱都一刀劈杀,却把好好的一个领主府邸变成了血流成河的屠宰场。
不是威廉嗜杀成性,而是远山城的很大一部分人,尤其是原属绯红之羽的成员,大都不怎么良善,其中当属原大议会中的议员最为令人不齿,着实亵渎了“绯红”这个蕴意非凡的名号。
只因绯红之羽这个以商团起家的团伙,却是把关会城的人生生分割成了两个近乎割裂的阶级。一伙是正要商人为主,把持社会资源,攫取社会财富和权力,打压排斥底层平民;而另一边却是饱受欺凌和压榨,难没出头之日的底层平民。
偏偏由于远山城贯来以航海行商起家,正要小把的从里界补充攫取财富资源,导致那两个相对立的阶级在人数下近乎相当,实力对比却是天差地别,生生将底层人的反抗的可能压抑到了极致。
是管威廉是用了什么方式打上的远山城,关会城的既得利益者们必然是是肯放弃手中的利益的,本来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小部分成员理当在被征服的过程中尽可能的消耗在战场下,只是威廉一击破城,以弱横手段凌迫人心顺服,却让屋舍之内扫除蟑螂蚊蝇是尽。
泽瑞娅,那个在城市的南城墙被破好的当天就失踪的原远山城准领主,却是是甘心自己的权柄和地位就此丧失,又深恨关会卿的背叛之举,故而才安排人手发动了那次袭击。
威廉此番辣手除恶,虽然名声下没点颇是讲究,但从长远来看却是对远山城所没良善之人的一种爱护。
真正跳出来袭击麦尔斯的却是一群来自里地的佣兵,我们由于是受本地阶级分化和对立情绪的影响,对突袭并掳掠麦尔斯并有任何顾忌和心理负担。
虽然那个消息并是能让威廉震惊,却也是由为这位塔拉迪姆家的男法师叹息是已。其实在离开关会城之后,威廉还没专门提醒过麦尔斯坏几次,一定要大心这些本地反抗势力的反扑,只可惜这位刚刚下任的男执政官虽然答应的很难受,但内外却没些并是以为然。
想到那外麦尔斯却是忍是住拼命的挣扎起来。
直到被袭击者们打昏之后,麦尔斯一直都处于某种懊悔和愤怒之中,你否认是自己小意了,有想到这些混蛋居然真的敢搞事儿。
也只没那位昔日的城市幕前掌控者,才没能力在短短的时间外找来如此一群坏手发动袭击。
远山城与俞拉斯之间没着还算规整的小道相连,威廉一行几十人在远山城中补充了足够的物资和代步的骑乘马匹,故而虽然一路走的没些悠闲,赶路速度却也是算快。
当关会卿从昏迷中醒来见到一个咬牙切齿的身影之前,才终于明白袭击自己的幕前主使到底是谁。
此时你正被一根亚麻长带绑缚着,那亚麻长带并是算少么结实的绳索,甚至一些实力正要的战士只凭身体的力量就能挣断。
威廉眼见如此,却也有再弱求,只是暗自叹息:坏言难劝该死的鬼!给了提示却是珍惜把握,活该倒霉催的。
至于下层的绯红之羽们除了欺压良善,在真正生死一搏的时候基本下都是有胆鼠辈,还没被威廉吓破了胆的我们怎么可能没胆量跳出来造反。
其实威廉也知道,麦尔斯对危险问题下的傲快也是没一定原因的。远山城中真正的亡命徒小都是出身底层的平民乃至更上等的存在,偏偏麦尔斯在平民阶层没着极低的声望。
威廉又在关会城坐镇了几日,待得麦尔斯从平民当中招了精英扩充权柄,又募了一支还算拿的出手的超凡职业者作为市政护卫,确定了关会城的秩序差是少走下了正轨。
没威廉帮忙清除是顺服者,剩上的刺头也是偃旗息鼓,作为首席执政官的麦尔斯的工作结束变得比较困难展开,是管是组建管理机构还是上达政令都顺畅的令人惊讶。
一群原远山城小议会的成员在早先消失是见的首领泽瑞娅的带领上突袭了领主府,并在市政卫队到来后掳走了麦尔斯男士。
看着泽瑞娅这张扭曲的老脸,关会卿的心中却是凉了一小截,你甚至自己那次算是彻底栽了。
只可惜麦尔斯看透了远山城的既得利益者们的阶级坚强性,却忽略了某些复仇者的报复之心。
只是是想当我们第一天扎营安歇之时,却接到了来自远山城的缓报,言称首席执政官麦尔斯在威廉离开前是久就遭遇了袭击。
可惜麦尔斯只是一个还算没些水平的法师,失去了魔法力量的你,并是比一个农家壮妇弱少多。
麦尔斯深知泽瑞娅的残忍暴虐和热血有情,等上还指是定会遭受我少么残酷的折磨呢。
如此威廉才带着家人和护卫随从离开远山城,踏下了后往俞拉斯的路途。
肯定威廉就此放手是管是问,哪怕我所任命的首席执政官再没手段,估计也难以真正将远山城真正收服。
第二五四章 钟楼怪人(中)
作为一个拥有着令人羡慕的权柄和力量的顶尖法师(法师等级18+),麦尔斯的心理却有些不正常的扭曲。
他是一个变态!一个迷醉于折磨的恶棍。
正在被殴打的泽瑞亚很清楚,她的任何痛苦惨叫,只会刺激的麦尔斯变得更加残忍和扭曲,他就是那种从施虐和受虐过程中获得满足的变态。
在泽瑞亚成为麦尔斯的秘密情人之前,曾经不知有多少无辜的少女因为麦尔斯的邪恶嗜好而死。
泽瑞亚能够在麦尔斯的魔爪下活到今天,并不是麦尔斯对她心慈手软,而是泽瑞亚作为一个施法者,拥有不错的治愈和防护法术专精,可以为自己加持一些保命的法术。
泽瑞亚的另一个优势,却是她的嗓音比较特别,十分符合麦尔斯的那啥,她遭受痛苦时所发出的声音,总能让狂躁的麦尔斯在很短的时间里安静下来。
只是现在麦尔斯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愤怒,因为泽瑞亚的背叛,更因为不管他如何殴打虐待泽瑞亚,这个女人始终保持着沉默,并用嘲讽的眼神回应他。
麦尔斯的癫狂和邪恶甚至让那些收钱办事的邪恶佣兵都有些看不惯,除了两个同样比较性情比较残忍的佣兵,另外几个忍不住离开了现场,跑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回避这邪恶的场景。
麦尔斯抓着泽瑞亚的头发,让她不得不把自己惨澹苍白的面孔昂起来,扭曲的邪恶法师瞪着血红色的眼珠尖叫道:“……”
泽瑞亚感觉自己已经断了好几根肋骨,她已经不再奢望有人能来拯救自己,女法师此刻只想结束这场最深沉的噩梦。
她抽着凉气冷笑着,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艰难的说道:“真是可怜啊!
麦尔斯,你就像一只可怜的丧家老狗!看看你,曾经掌控着整个远山城,成千上万的人匍匐在你的权势和力量之下,那时你是多么的风光和高高在上。
再看看现在的你,一朝失去权柄和地位,甚至表现的连街头的一个小混混都不如。
麦尔斯,你现在甚至都不是一个男人!
来吧!杀死我吧!就用我这个可怜女人的生命,来满足你那可怜到卑微的扭曲尊严吧!”
“该死的碧池!你会为自己的放肆言辞后悔的!我会夺走你的一切!首先是你的容貌!你的尊严!你的地位!最后是你的生命!”羞恼交加的麦尔斯暴怒的咆孝着,抓着手里的小刀就在泽瑞亚的面孔上划了几刀。
伴随着泽瑞亚凄厉的哀嚎声,哪怕两个正在旁观的残忍佣兵脸上也露出了些许不忍之色。
泽瑞亚的惨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以至于当其中一个躲开出去的佣兵被人杀死时,竟没有任何人发现。
一个浑身被黑袍笼罩的身影悄悄的游走于佣兵的周围,步伐轻盈如猫鼬,身形灵动若游蛇,悄然间就接近了一个佣兵。
麦尔斯招募的这几个佣兵俱都是身手不凡之辈,否则也不可能硬生生的闯进领主城堡抓走泽瑞亚,只是当这个佣兵发现不对劲时,一支细剑已经从后背穿入,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剧烈的疼痛让遭受袭击的佣兵忍不住就要放声惨叫,却不想一只带着手套的手掌已经顺势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佣兵的惨叫变成的低沉的闷哼。
一个幽魂一般的刺客,几乎在敌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收割了两条性命,这里面却有泽瑞亚的惨叫声引开了几个佣兵的注意力的功劳,但不可否认的是,刺客的实力确实也不赖。
第三个佣兵并没有注意到两个同伴的不幸遭遇,因为她正趴在建筑的顶层往周围瞭望,查看远山城的卫兵动向。
泽瑞亚的被抓走几乎让城市的守卫发疯,他们正疯狂的在大街上到处查看询问,寻找着袭击者的下落。
实际上由于远山城刚刚被威廉征服,市政架构尚未完善,许多人只是刚刚被提拔上来,关键是作为掌舵人的泽瑞亚失踪,整个城市的行政运转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
也就是泽瑞亚从平民当中招募提拔上来的一批卫兵愿意为了营救她而努力,剩下的人差不多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或者过于消极怠工。
远山城最显眼的建筑当中,钟楼绝对名列前茅,却没有人会怀疑这里面居然藏着一群人。毕竟这里太显眼了,且整座建筑只有一个出口,十分不利于逃跑,只有傻子才会把这里当作藏身之地。
可是麦尔斯却就把钟楼当作了藏身之处,因为他就没有想过要逃跑,反而想着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城市。
却说其中一个负责观风望势的佣兵正得意的看着地面上的那些远山城卫兵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窜时,却忽觉背后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然后她就不由自主的从钟楼顶上的豁口处扑了出去,尖叫着从数丈的高处摔了下去。
然后就见身披黑色斗篷的刺客出现在钟楼的顶端,抓着警钟的锤索奋力的摇动,却听得一记钟声骤然响起,悠扬的钟声清脆而又响亮,竟将城中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正在钟楼下一层的房间里对泽瑞亚施虐的麦尔斯听到钟声响起,却是大惊失色道:“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怎么钟声却响了?是谁在乱敲钟?!”
两个守在一边的佣兵早在钟声响起前,就听到了同伴坠落时的尖叫声,他们赶忙起身往外冲去,出来后却发现几个同伴早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两个人却是又惊又怒,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齐齐往钟楼最下面的入口赶去。二人很清楚,随着钟声的响起,远山城的卫兵一定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接下来如果不赶快从钟楼入口冲出去,他们很可能要彻底被堵死在这里。
本来那位女首席执政官是一个很好的人质,只是却被那个愚蠢的雇主麦尔斯给玩坏了,他们可不认为像那样的垂死之人能够帮助他们脱身。
两个佣兵往下冲时并没有注意到,自他们身后有个黑影闪身进了他们原先待着的房间里。
第二五五章 钟楼怪人(下)
麦尔斯还是比较机警的,尤其是钟声的响起让他彻底从极端扭曲的情绪当中解脱出来,重新恢复了属于枭雄的理智。
故而当那黑影进入房间时,麦尔斯居然立刻就觉察到了,他看了看近乎濒死的泽瑞娅,然后回头说道:“卡蒙!谁让你进来的!”
黑影身形一顿,将遮面的斗篷脱下,露出一个歪着脖子的脑袋,却正是钟楼的敲钟人卡蒙。
卡蒙歪着脖子低着头,如同一个犯了错却又有些倔强的孩子一般,他小声争辩道:“你说过的,要把泽瑞娅女士留给我!”
麦尔斯冷笑道:“杂种!你的妄想比猪圈里的地精还要令人发笑!别忘了,没有我,你现在甚至还只是臭水沟里的一只老鼠!”
······
(鉴于某些原因,这一部分故事情节只能隐藏,否则很难通过审核。)
卡蒙作为一个从远山城最底层成长起来的人,他本应成为一个内心扭曲的杀手和自私自利的恶徒,就像隔壁城市里以相似的出身长大的希瑞克一样。
希瑞克的幸运在于他遇到了拯救魔法女神四人组,进而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际遇。不过也正因为其中某个叫午夜的渣女过于滥情,彻底将希瑞克唯一的一丝人性击溃。
卡蒙的幸运在于,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泽瑞娅的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人间最珍贵的善意,和最刻骨铭心的感情。
麦尔斯从远山城的街头选拔了一批孤儿训练成了阴影中的刺客,卡蒙正是其中之一,不过卡蒙并不是所有刺客当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卡蒙的第一个刺杀任务,正是初至远山城的泽瑞娅。那时候卡蒙的脖子还是正常的,刺杀经验匮乏且情窦初开的他不出所料的失败了。
不过泽瑞娅并没有杀死卡蒙,也没有将他交给远山城的治安官,而是大度的放过了他,毕竟那个时候的卡蒙只有十几岁(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确切年龄),面相上看起来还是一个孩子。
卡蒙认为这场刺杀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十分高兴自己没有真正去完成任务。
然后任务失败的他成为了麦尔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恶毒的法师用邪恶的法术折磨了他,并造成了卡蒙的脖子永久性的歪斜。
甚至为了杀人诛心,麦尔斯将饱受折磨的卡蒙故意扔在了泽瑞娅每天都会经过的臭水沟里,然后麦尔斯制造了一场偶遇,让泽瑞娅十分巧合的发现了濒死的卡蒙。
麦尔斯本意是要让卡蒙在临死前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人心之凉薄,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人间不值得。
毕竟正常来说,一个漂亮的女法师不可能会对一个臭水沟里的垂死乞丐感兴趣,她应该十分厌恶的远离他的。
奈何事情的发展出乎麦尔斯的意料,泽瑞娅居然对濒死的卡蒙施展了治疗法术,虽然那可能是女法师即兴的实验自己刚刚学会的治疗法术,但那确实拯救了卡蒙。
获得新生的卡蒙在随后的日子里,成为了泽瑞娅最忠诚的守护者,远山城的钟楼里也多了一个歪脖子的敲钟人。
被信念激励着的卡蒙几乎将麦尔斯派去刺杀女孩儿的刺客同伴全部杀死,包括那些在接受训练的时候表现的比他更优秀的人。
直到麦尔斯将泽瑞娅变成自己的秘密情人,卡蒙才重新成为了远山城的幕后掌控者最锋利的匕首。
在钟楼里,卡蒙终究还是杀死了麦尔斯,因为残忍的折磨导致容貌被破坏,甚至失去了一只眼睛的泽瑞娅,却让卡蒙感到莫名的兴奋,自卑的他认为自己终于可以与曾经的女神那啥了。(此处省略了钟楼内的详述,容易被那啥)
当威廉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远山城的时候,钟楼里的冲突已经结束,曾经的远山城之主麦尔斯被杀,他的佣兵手下全军覆没,钟楼敲钟怪人卡蒙下落不明,唯有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首席执政官泽瑞娅勉强幸存。
所有的人都以为遭受重创的泽瑞娅即使活下来,却再也没有资格担任远山城的首席执政官,接下来的远山城必将重新组建管理层。
但威廉却用奇迹的力量告诉所有人,他们却是想瞎了心。
咒火能力所转化的生命活力,让泽瑞娅在第二天就以近乎完好的姿态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哪怕她被损坏的眼睛也得到了复生。
当然,身上的伤口好愈合,心灵的创伤却难以治愈。
重新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泽瑞娅·塔拉迪姆变成了一个对自身安危过分敏感的人,她从精灵之树招募了一群好手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并任命了比以往多三倍的治安官来管理远山城的街道。
且泽瑞娅在政务执事方面也变得比较急进,如修复远山城南城墙的工作,却是生生招募了数千青壮劳力,一边伐木建立临时围栏,一边试图开山凿石收集建造城墙的石材。
这修复城墙的工作很重要,对费伦的任何一座城市来说,城墙都是极为重要的防御设施,因为野外的各种邪魔鬼怪对群居的人类来说,绝对是最直接的致命威胁之一。
尤其是那些成群的地精、兽人、食人魔、巨魔等等,简直就是人类聚集区的大害。
当然这些暂时与威廉无关,他救治完泽瑞娅,便重新返回了前往俞拉斯的队伍。
远山城与俞拉斯之间的道路又称弓轴大道,乃是一条通行状况比较不错的半天然驰道。这得益于俞拉斯与远山城之间的地形平坦,且少有拦路断道的沟壑或者丛林,又得以前的远山城执政者维护,故而路况比较不错。
不过最近几年俞拉斯被废弃,远山城的商队便很少再走这条商路了,他们更愿意沿着穿过了整个科曼索丛林的月海骑道往南方迷雾谷、战役谷和耕谷而去。
道路上的行走的商队少了,弓轴大道周围的环境也就很快变得差了。
许多地精、食人魔以及各类野兽、凶怪慢慢的在道路附近安家落户。
不过一些小型商旅和冒险者却并不少见,他们当中有胆大妄为的走私者,有执行秘密任务的密探和间谍。
上一章可能是被举报了,这一章也只能大改,中间情节只能写个大略。
第二五六章 俞拉斯探险队
俞拉斯曾经是一座巨大而又坚固的城邦,鼎盛时期的俞拉斯甚至毫不逊色于散提尔堡和远山城。
只是在地理位置上不得不直面散提尔堡的锋芒的俞拉斯,却被几个猪队友们坑的不要不要的。
当散提尔堡的无敌军队兵临俞拉斯的城下时,作为盟友的阴影谷和福恩拉却选择了袖手旁观,而另一位盟友远山城倒是派出了一支军队。
可这支军队不但没有起到任何积极效果,反而在俞拉斯城中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导致这外军与本地人势同水火,待得大战将起,却是忍不住互扯后腿,闹出几番祸事。
以至于俞拉斯与远山城这两个城邦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紧张起来,一对好好的盟友却是变得貌合神离。故而当俞拉斯真正遭遇灭顶之灾时,远山城的援军却是迟迟不至,再有另一个不怀好意的盟友——来自阴影谷一支人马突然背刺,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说起那支背刺俞拉斯的阴影谷人马,却阴影谷本世纪以来的一大丑闻。
须知在威廉夺取阴影谷之前,阴影谷的政权乃是由希伦女士和她的的丈夫奥瑞姆·奥巴斯基所建立。
在这里要说一句,阴影谷的领主传承遵循着一件名叫【阿沙巴的垂饰】的魔法物品的传递方向,这件魔法护身符代表着阴影谷的统治权。
希伦夫妇能够掌控阴影谷,一是他们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二则他们找到了这件意义重大的魔法护身符。
只是在近二十年前(谷地历1339年初),一群来历不明的刺客刺杀了阴影谷之王奥瑞姆·奥巴斯基,并偷走了【阿沙巴的垂饰】。
就在阴影谷人为了追索杀人凶手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名叫约多罕的冒险者却站了出来,出人意料的抓住了所谓的刺杀领主的凶手。
稍后约多罕又找回了【阿沙巴的垂饰】,在阴影谷赢得了很高的声望,不久之后约多罕就成为了阴影谷的新领主。
约多罕一上任,就因为某些貌似代表着阴影谷本地人的利益的事件,与相邻的城邦福恩拉发生了矛盾,然后双方的关系几乎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恶化,甚至由此发展成了武装对峙。
也正是在这一段时期,散提尔堡与俞拉斯的冲突接连不断,纵然俞拉斯几次三番派使者前来求援,约多罕却以与福恩拉的冲突关系拒绝派出援兵。
直到俞拉斯在最危急的时候请动了竖琴手同盟,由几个大老一同出面劝说,约多罕才不得不亲自带领一支部队前往俞拉斯支援。
也正是这支来自阴影谷的队伍,或者说名义上的队伍,在俞拉斯遭遇散提尔堡围攻时,骤然反戈一击,袭杀了俞拉斯的领主在内的一干高层,同时打开了城市的大门。
俞拉斯就此陷落,而约多罕的真正身份也就此暴露,原来他却是散提尔堡派往阴影谷的细作,由此也引来了“黑杖”凯尔本·奥洛桑的诛杀(谷地历1345年)。
自从俞拉斯被散提尔堡人攻陷,本地的居民便星落云散,各奔东西。
一部分俞拉斯的居民被散提尔堡人掳走变成了俘虏和奴隶,一部分逃亡去了科曼索或者谷地定居,只有少部分不甘心放弃家园的人散落在周围的荒野之中,他们梦想着重新夺回昔日的家园,故而不时的组织人手深入俞拉斯的城市废墟中探险。
威廉一行人就遇上了这么一支优俞拉斯的遗民所组成的探险队。
这是一支由九个人所组成的冒险队,三名战士,两位游侠,以及一个药剂师和三个盗贼。
威廉与俞拉斯人的探险队相遇时,这支队伍正在围攻一头落单的食人魔。
虽然食人魔对威廉来说是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但对于一般的冒险者来说不是这样。食人魔足够聪明或者说狡诈,它们的力量堪比巨人——更应该说,食人魔本就是巨人的一种。
当面对食人魔的勐力攻击时,除非是在力量上毫不逊色的对手,一般人完全无法相抗衡,包括俞拉斯的三位战士也是如此。
这支俞拉斯探险队的冒险者看似人数不少,其实真正的老手只有三个,一个战士,一个游侠,还有一个盗贼,剩下的都是刚出窝的新手。
或许这些新手在技艺上并不差,平日里也曾杀过地精,猎过野兽,但是他们真正面对强敌的实战水平却贵乏的很。
如这食人魔的一记大力横扫,有脑子的人必然不敢生抗硬挡,当以躲避退让为先。可两个年轻的战士却傻乎乎的缩在盾牌后面,然后被怪物一棒子砸飞出去。
盾破骨折人横飞,这两个可怜的人仁儿即便没有当场身亡,却也直接失去了起身再战的能力,只能趴在地上吐血哀嚎。
如此剩下的七个冒险者却是慌了神,尤其是四个年轻的,几乎骇得手脚都软了。
倒是三个年级大的冒险者还有些斗志,那战士用长剑拍打着手中的盾牌,以吸引食人魔的注意力,游侠则将一张桦木弓搭上锥头箭,半开将瞄,等待着最佳的射箭时机,而剩下的年长盗贼则缩着身子往两个受伤的同伴处跑去。
狡猾的食人魔并没有理会年长战士的挑衅,而是用大木棒遮挡着自己的面孔,大步往受伤倒地的战士处赶去。
那游侠无奈之下,之后开弓射箭,一箭钉在了食人魔抬起的腋窝上。
腋窝对绝大部分人形生物来说都是神经末梢富集的地方,敏感程度颇有些高,食人魔这一物种也不例外。故而游侠的这一箭纵然算不上致命,可剧烈的疼痛却刺激了食人魔暴躁不已。
只见这怪物,忍不住咆孝一声,却是伸出空着的粗糙大手一把揪掉了扎在腋窝处的箭失,那粗鲁的动作却是引得怪物又一声愤怒的咆孝。
这怪物扔到对它来说不比大头针一般的箭失,然后挥动大木棒愤怒的冲向射箭的游侠。
游侠站在原地快速的射出第二箭,却被那食人魔用棒子遮蔽着挡了下来,然后这游侠方才一边挪步,一边准备射出第三支箭失。
这游侠之所以如此从容不迫,却不仅仅是他的胆子足够大,还因为他的战士同伴已经提着剑盾往食人魔的来势逆冲了上去。
第二五七章 战士的礼仪
年长战士一手提着橡木盾,一手挽着精钢长剑,迈着小碎步快速向着食人魔迎去。
食人魔并未把这个战士放在眼里,只一击便重创两个对手的战绩让它颇为志得意满,也甚是轻视这些无毛的小个子。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个食人魔狂妄,过于狂妄自大的食人魔绝对活不到现在。
一般食人魔在面对人类冒险者时,会首先试探一下对手的成色,眼前的这个食人魔也是如此。
它起手一记强力攻击,若是三个人类战士能够硬挡下来,食人魔绝对会有多远跑多远;或者战士们能够毫发无伤的躲避开,那这食人魔也会小心谨慎的多。
因为战士(包括野蛮人和板甲牧师)差不多是所有(普通)冒险者队伍中的门面,一个或者几个强力战士的队友,其水平基本上也必然是不逊色多少的。
偏偏两个俞拉斯遗民的年轻战士一上来就失了计较,被食人魔一棒子重创,直教那怪物小觑了这一行人。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人一食人魔几乎在眨眼间就遭遇在了一起,食人魔却没有什么耐性,脚下也不停步,手爪中抡起大木棒就冲着年长战士砸了过来。
人类战士却早有准备,他将手中的橡木盾直接砸向了食人魔的面门,以转移怪物的注意力。脚下小碎步却瞬间变幻,一个滑铲从食人魔的大木棒下掠过,径直冲至怪物的脚下。
不等食人魔有所反应,这人类战士便一剑斩在了食人魔的脚腕处。
只是及剑锋触及怪物皮肉,这战士却是大吃一惊,盖因他以手中的精钢长剑之锋锐,砍在食人魔的身上,却如钝刀切牛皮一般,几乎难以造成多少有效的伤害。
如此一来,人类战士预想中的通过斩伤食人魔的脚腕限制其行动力,进而阻挡怪物的计划却是功亏一篑,而由此所造成的后果自然是害苦了其他的人类冒险者。
首先倒霉的就是正在进行攻击的资深游侠,他的射击却是唯一让食人魔感到威胁的存在,哪怕食人魔的脑子不够灵光,却也知道但凡对敌,首先要消除那些威胁性大的目标。
用一句游戏术语来概括的话就是输出与仇恨度的关系。
同伴的战术性失误让刚刚射出第三支箭失的游侠几乎难有反应的机会,而食人魔就已经冲到了眼前。他甚至连躲避都来不及,只能尽可能的将珍贵的桦木弓横在胸前,却被怪物一棒子抡飞,像个破口袋一般摔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接下来这食人魔却如虎入羊群一般,把剩下的一干冒险者撵得鸡飞狗跳,只在眨眼间就砸死三人,砸伤两人,只剩下先前的年长战士和那位资深盗贼毫发无伤。
只是这个时候两个人却已经彻底丧失的斗志,盗贼甚至连看一眼同伴的勇气都没有,狼狈鼠窜进了灌木丛中逃命去了。
而那年长战士虽然斗志沦丧,却终究没有狠心逃走,毕竟地上除了三具死尸,还有四个重伤的同伴,他若就此逃走,四人的性命必然不保。
当然就算这个战士留下来,最终的结局可能也不过是多搭上一条人命,可是他终究还是留了下来,却是要与同伴们共存亡。
此时这食人魔已经彻底放下心来,觉得自己这把算是稳了。
它用肥厚的大舌头——舔了舔手中大木棒上面沾染的人类血迹,然后准备收割最后一只“两脚羊”,为自己的狩猎计划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人类战士鼓起最后的余勇,口中念诵着赞美勇气之神的箴言,举着精钢长剑向着食人魔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看着死战不退的人类战士,食人魔暗黄色的童孔中散射着残忍的笑意。它毫不担心这个人类能够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反而欣喜于这个行走的食物没有逃跑。
食人魔对着冲过来的人类战士就是一记噼头盖脸的砸击,而人类战士纵然已经彻底绝望,但出色的战斗技艺和丰富的对敌经验,让他在面对食人魔的攻击时却也下意识的进行了招架和躲避。
精钢长剑与大木棒碰撞在了一起,剑锋在木棒上面切下来婴儿巴掌般大小的木屑碎片,而长剑却耐不住巨大的撞击力道,居然从中崩断。
食人魔眼见猎物身上唯一有些威胁的武器居然就此损毁,却是忍不住大声的咆孝了一嗓子,以抒发自己的兴奋之意。它连续向着人类战士挥击横扫,巨大的木棒如推土机一般扫平了眼前的一切,只有那人类战士依然靠着敏捷的脚步进行垂死挣扎。
就在一人一食人魔忘我的厮杀之时,却听得半空中忽然传来两声奇怪的马嘶声。之所以说这马嘶声奇怪,乃是一般的马匹嘶叫多为低沉短促之音,唯有这嘶叫声竟高亢如云,颇有些龙吟虎啸之势。
不管是正在追杀人类战士的食人魔,还是几个活着的人类,无不忍不住抬头往半空望去。
只见一匹浑身漆黑如墨的雄壮飞马居然从天而降,然后从飞马的马背上跳下来两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
一个金发雪肤的八九岁女童,和一个红发略短些的十来岁少女。
这两个女孩儿都各自穿着一身精致的皮甲衣,腰间挂着相对于她们来说有些过长的带鞘匕首,背上背着精工弩弓。
唯有那看起来稍微大一些的红发女孩儿手中多抓着一支手杖般的短棒。
好一对令人赏心悦目的好女孩儿!却不知是哪家贵人家的千金小女郎。
那人类战士趁机得了些喘息之机,但看清两个女孩儿模样后,却是忍不住叫骂般的大吼道:“没脑子的混蛋!
赶紧骑着你们的飞马跑啊!”
不想那两个女孩儿却并不领情,红发女孩儿皱着小琼鼻大声说道:“那个大叔!虽然我知道你骂我们是好心,但小米莎儿仍然很生气!所以我决定暂时不救你了呢!”
人类战士并没有把小米莎儿说的话当作一回事儿,他这回是真的急了,毕竟几个大人力战身亡是一回事,而两个无知且无辜的孩子突然闯进来送死,却是让他的感到大大的不甘心。
战士不知道该如何挽救这个注定悲惨的局势,他只能依着自己的本心,誓要用生命为两个孩子拖延一下怪物。
当那食人魔看到两个女孩儿的模样时,血盆巨口中却是忍不住口水直流。
须知这怪物不但生性贪婪残忍,还十分的好色。它们的审美观几乎跟主流的人类相同,且对任何体型合适的雌性——生物都不肯放过。
就在食人魔那啥熏心的时候,却不防那红发女孩忽然将手杖对着它投了过来。
第二五八章 俞拉斯的遗民们
一枚小小的手杖不过尺半长短,细细的就跟藤条一般,没有人会把小孩儿玩具一般的小玩意儿放在心上。
这食人魔也是这般心思,它对那慢悠悠砸过来的手杖别说躲避,甚至连眨一下眼皮的想法都没有。
只是,当那玩笑般的手杖真正砸在身上时,食人魔却彻底懵了。
食人魔感觉自己被砸中的胸骨几乎全碎掉了,仿佛被恐怖的凶暴猛犸在胸口跳了一段踢踏舞一般。
食人魔很熟悉那种感觉,那是在它幼年时候被一个凶横的成年同类在身上狠狠锤了一拳,险些当场死掉的噩梦经历。
不仅仅是食人魔,在场的所有人也都为之震撼莫名,谁曾想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女孩,居然一手杖险些砸死一头食人魔呢?难道她是变幻了人类外形的巨龙不成?
只有小米莎儿和塞露尔却知道并不是这样,不是小米莎儿有多么恐怖的巨力,一切只因为那根手杖。
那是一杆曾经属于神明的神器残骸,拥有着粉碎一切的可怕威能。
小米莎儿曾经用这杆手杖造型的神器击败过很多对手,现在这头食人魔却是成为了又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至于小丫头为什么用丢的,而不是直接上去近战接敌?她又不是傻子,就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如何对抗的了食人魔那长手长脚以及可怕的巨力,须知战场上的两大真理——“一寸长一寸强”和“一力降十会”,食人魔可是都占全了。
就算小米莎儿的身手再灵敏也是无用,年纪小,身体未长成,除非借助器物没有别的办法好想,当然如果有法术的情况下另说。
说起来这些先天性的缺陷不仅仅小米莎儿这一类的孩子身上有,如半身人、侏儒一类的小体型类人智慧生物也不可避免。
一短杖放倒食人魔,并不代表这场战斗就此结束了。
小米莎儿秉承着威廉的教诲,快步冲到食人魔的身前,那短杖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回到了小丫头的手中(类似于另一件野蛮人的魔法武器艾吉斯之牙的效果,不管有没有击中敌人,将以类似魔法传送的方式重新回到使用者的手中),小家伙举起短杖,对着食人魔的脑门用力一敲,直接把怪物的颅骨敲得粉碎。
如此这导致了整个俞拉斯探险队近乎全灭的怪物,就这么近乎儿戏般的终结在了一个小女孩儿的手中。
俞拉斯的人类战士呆呆的望着巧笑嫣然的小女孩儿,感觉就像正在做着一个不真实的梦一样,貌似十死无生的绝境之局面就这么结束了?
确实,任谁在这种情况下被一个小家伙儿给救了,所形成的心理落差都会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就像你一个男子汉被一群街头混混欺辱,然后一个小学生却跳出来惩恶扬善,救你于水火之中,你也会感觉自己一把年纪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小米莎儿却不管这俞拉斯的战士有多少心理阴影,她看了看周围七零八落的冒险者尸体和哀痛不已的伤者,忍不住对那唯一还能站着的人说道:“喂!大叔(这里的“大叔”并非是敬称,而是一种类似于“老头、老东西、欧巴桑”的中性偏贬义的称呼)你们好逊哦!这么多人连一个‘大棒棒(费伦乡下人对食人魔的俚语称呼)’都打不过呢!”
俞拉斯的战士很想反驳一下,只可惜他却找不到任何借口,难道他能说就因为两个新手战士的失误,才导致的战局崩盘吗?
故而幸存的年长战士一脸惭愧的对着小米莎儿行了一个郑重的感谢礼,却是唬得小丫头一阵手忙脚乱。除了不怎么喜欢讲究礼貌,这孩子跟威廉简直就是一个德行,吃软不吃硬,受不得弱小者的客气。
年长战士颇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他一眼就看出了小米莎儿并不是真正刁蛮任性,故而他继续行礼说道:“十分感谢您!勇敢的孩子!是您从可怕的食人魔手中拯救了我和我的同伴们的性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旧俞拉斯的荒野遗民,来自莫德里的迪卢多·库兰,一个战士。”
小米莎儿咂吧咂吧小嘴儿,略有些敷衍的回应了一句“哦”,她自然是不知道“库兰”这个姓氏在俞拉斯一带到底代表着什么。
在俞拉斯沦陷前的过去一个世纪里,库兰代表着月之海一带最名声卓著的冒险家、战士和将军。库兰家族并不是俞拉斯的王族,但却是俞拉斯领主最忠诚的附属家族,库兰家的战士曾经代表俞拉斯参与了北方最惨烈的散提尔堡保卫战。
那时候散提尔堡还是归属于善良和正义的文明社会桥头堡,是谷地和月之海、科曼索的善良人们抵抗来自北方的蛮族、兽人、邪恶巨人的最前线。
以库兰为姓氏的英雄在那场惨烈的大战中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只不过当二十多年前,俞拉斯遭遇散提尔堡人的围攻时,那一代库兰子弟却表现的并不尽如人意,甚至在俞拉斯城墙陷落的过程中,那位愚蠢的库兰将军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俞拉斯的人们四散逃亡时,一部分不甘心就此败亡的志士选择了留下来,他们正在寻找重建城邦的机会。
当然以上这些情报来自远山城的竖琴手情报员们的慷慨支援,作为回报威廉允许他们在远山城公开建立据点,并参与城市的治安工作。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作为首席执政官的泽瑞娅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如果不想办法引入外援,类似的情况恐怕依然难以避免。
想来想去,在这种情况下竖琴手同盟无疑是比较靠谱的选择。
小米莎儿并不关心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她只想用实际行动(字面上的意思)帮助自己的哥哥,而不是用脑子。
她道:“迪卢多?好吧!叫迪卢多的大叔,杀死食人魔对我来说不比杀死一头地精困难多少。
你可以我叫米莎儿,当然如果能在我的名字后面添加女士或者公主的头衔我会更开心呢。”
旁边的塞露尔却接口道:“米莎儿,你不应该那么说。威廉还没有答应让你成为公主呢!”
米莎儿撇撇嘴道:“只要我立下的功劳足够大,总有一天哥哥会答应让我当真正的公主的!”
战士迪卢多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他只能倾身行礼道:“向您致敬!勇敢的米莎儿女士!是您拯救了我们,无论如何我都得报答您!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做的,请尽管开口。”
“公主”这个头衔代表的含义可不一般,迪卢多还不想冒失的将其用在一个初次见面的小丫头身上。
小米莎儿的高兴的说道:“大叔迪卢多,我是谷地的新王威廉的侦查骑士,正奉命寻找熟悉俞拉斯废墟的本地人,或许你能帮我这个忙也说不定呢!”
迪卢多讶然一惊,他道:“想找对俞拉斯废墟熟悉的本地人可不容易,毕竟那是个很危险的地方。现在请让我先看一看我的同伴,希望他们受的伤不会太严重。”
说完这位俞拉斯人的战士就开始四处查看那些受伤的伙伴。
两个年轻的战士,一个老资格的游侠和一个年轻盗贼,这是尚且有一口气儿的幸存者,每一个人的伤势都很严重。
至于另一个年轻游侠和年轻盗贼,以及唯一的药剂师已经彻底凉凉了。
更糟糕的地方在于,由于药剂师的身亡,战士迪卢多没有任何办法对受伤同伴进行真正的治疗,这也就意味着,这些幸存者很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陆续死去。
迪卢多的心情极为沉重,他将受伤的同伴以及死去的同伴尸体尽可能的归拢在一起,然后他对站在一边好奇的观看的两个小丫头说道:“很抱歉,两位女士!恐怕我暂时没办法帮助你们了。我得送我的同伴人生的最后一程,或许你们该离开了。”
小米莎儿看了看那些低声呻——吟的伤者,有些好奇兼不解的问道:“迪卢多,难道你不救治一下自己的同伴吗?”
迪卢多一脸痛苦的摇了摇头,道:“我很抱歉,我做不到。我们唯一的药剂师已经死了,我几乎想不出任何办法救助这些即将走进冥界的可怜伙伴。”
小米莎儿却一拍手掌,得意的说道:“你救不了,并不代表我不能救呀!”
“你?”迪卢多·库兰惊讶的看着小米莎儿,有点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能救我这些垂死的同伴,要知道就算我们的药剂师还活着,恐怕也很难真正治好他们。”
小米莎儿撅着小嘴巴哼了一声,得意的说道:“不要小瞧我!我可是得到了威廉亲自认证的急救师。当然如果想要彻底治好他们,还得我的哥哥威廉亲自动手才可以。”
迪卢多闻言,顿时惊喜莫名的说道:“米莎儿女士,如果有可能的话,请您务必救治我的同伴。您要找熟悉俞拉斯废墟的本地人,恰好我就是,只要您能治好多兰她们,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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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九章 收一批乌合之众
俞拉斯附近的荒野遗民过得日子真的很艰苦,恶劣的环境,匮乏的物资,源源不绝的怪物侵袭,以及遗民们对未来所背负的苍白绝望。
散提尔堡是如此的强大,而远山城又是如此的冷漠,俞拉斯的最后遗民们实在看不到任何一丁点儿复国的希望。
好在,对俞拉斯的遗民们来说,真正的绝望只在少部分心存大志的精英身上缠嗦,更多的人只为了能在这个艰难的世界里挣扎的活着。
正所谓,生活已是如此的苦涩,又何必强加悲剧于心头呢?
迪卢多·库兰所在的探险队并不是俞拉斯遗民当中唯一的一支,事实上他们组成了好几支这样的队伍。
这些探险队是俞拉斯遗民最重要的生产力,他们清缴怪物,探索废墟,收集物资,甚至深入科曼索丛林里去和精灵们进行交易。
死亡和受伤对探险队的成员来说并不罕见,他们最大的问题,一是缺少有经验的好手,许多有能力的人在成长为精英之后,不但不会成为探险队和遗民们的支柱,反而会不顾一切的远逃他乡。
迪卢多·库兰的前几任资深队友就是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手底下确实极度缺少硬手,恐怕他和另两位伙伴也可能会踏上寻找自己的幸福的远途也说不定。
毕竟,俞拉斯遗民们的探险队实在太穷了,他们缺少武器,缺少防具,缺少治疗的药剂和更多很重要的东西,就像今天这般,碰上一个食人魔就直接崩盘的例子并不罕见。
但小米莎儿和塞露尔的出现却是直接让俞拉斯的乡巴佬彻底打开了眼界。
且不说两个小家伙那一身豪华的装备,以及想都不敢想的飞马牌超级座驾,单单这两个孩子身上所承载的知识,就让迪卢多有种把她们绑架回自家的村落当儿媳的冲动。
正所谓医武不分家,为了更好的习练武艺,威廉可是一直十分严格的教导女孩们人体构造方面的知识,其中就包括如何判断和治疗各种跌打损伤。
要是让小米莎儿去治疗某些疾病,可能她并不在行。但像俞拉斯的探险队成员的这种被食人魔攻击所造成的创伤,小米莎儿可是太熟悉了。
不就是被巨大的蛮力打伤吗?我家的这种伤患病例几乎都多的数不完,小米莎儿别说看了,上手治疗过的都比别人见过的要多得多。
所以当小米莎儿和塞露尔给四个近乎垂死的伤者处理伤势时,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和娴熟而又精准的手法,简直让迪卢多·库兰惊讶到近乎怀疑人生。
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她们明显还只是两个孩子,迪卢多很难想象的到,等到这两个孩子长大以后,她们又会成长到什么模样。
“他的胸骨几乎全部碎裂性骨折了,断裂的骨茬不知道有没有伤害到内脏?”
“应该没有吧,你看他的呼吸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哎呀!真可惜,我还想真正试验一下威廉所说的穿胸透气法呢!”
······
单纯的骨骼复位或者伤口清理,并不能让四个伤员获得真正的生机,还需要更有效的救治方式延续他们的生命,以便能够撑到真正有能力治好他们的人到来。
当然这个真正有能力的人,不用说很多人也能猜到,那就是威廉。
小米莎儿和塞露尔自然是不会使用治疗类的法术,况且又有魔网的不良影响存在。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够真正绕开魔法女神所留下的限制。
比如神术就是其中一种。
不过这个时候想要使用神术,必须要满足一个很重要的条件,你正在或者曾经非常的接近真正的神明(圣者),并得到了祂的赐福。
可惜两个小丫头并不是神明的仆从(真信徒),她们也不想成为仆从,至少威廉不允许。
而另一种拥有治疗能力的神力奇物就成了威廉一家的标配。
翡翠橡叶,一种得到正能量神力灌注的富魔力植物嫩叶。
由于自然界中最常见,也最得精魄类半神喜爱的富魔力植物正是圣橡树,故而这种神力奇物的底材也大都为圣橡树的嫩叶。
经过神力灌注的富魔力植物嫩叶晶莹如翡翠,剔透若琉璃,故人们称之为翡翠橡叶。
翡翠橡叶多为自然系和精魂类神明或者半神制造出来,赐给信徒或者相关联凡人的恩物。
击败了盘踞在塞拉之树的提兰索拉斯之后,威廉在精灵的丛林宝库里很是收获了一些魔法奇物,有的已经暂时失效,有的却依然富含威能,而翡翠橡叶正是其中最多的一种。
翡翠橡叶一般有两种使用方法,一种是像首饰挂件一样佩戴在身上,这种神力奇物可以让人保持体表清洁,不生虱蚤和各种皮肤病(比如暗斑、痤疮、粉刺、瘤癣之类)。
再有一种就是直接折断翡翠橡叶,翡翠橡叶就会在一定的时间里释放出一股类似于【治疗中度伤害】的治愈能量,或者两股相当于【治疗轻伤】的能量(掰成两半)。
威廉以近乎礼物大放送的姿态,为自己的随行人员几乎每人都配置了一面翡翠橡叶。实际上哪怕是在诸神尚未下凡的时候,翡翠橡叶的价值就属于比较高档的存在。威廉这两年来也只在米拉巴的魔法物品店里见到并入手过一次,并将其“送”给了一个月精灵小妞儿。
更何况在这个魔网断接,诸神只能关注身边几公里的时代,翡翠橡叶这种奇物的价值已经得到了十倍的飙升不止。
不过威廉并不认为这些貌似价值不菲的翡翠橡叶应该压在自己的宝物箱底,那跟地主老财把金元宝埋进猪圈里,一家子却吃糠咽菜啃窝头有什么区别。
在威廉看来,翡翠橡叶本来就是救人用的魔法奇物,物尽其用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故而他几乎将它们全部配备给了手底下的卫士。
而作为威廉心尖尖儿的小丫头们,自然是少不了装备翡翠橡叶,就算别人没有也缺不了她们的。
而小米莎儿的豪爽也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她甚至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身上翡翠橡叶拿出来一掰两半,将两个半叶,分别放在了两个伤势最重的伤员身上。
没多久这两个重伤到近乎垂死的人的脸上就有了些许生气,几乎微不可察的呼吸也变成了还算有力的喘息。
倒是塞露尔有点舍不得属于她的翡翠橡叶,面对小米莎儿的索要,更小的女孩儿嘟着小嘴角儿嘟囔道:“这是塞露尔准备送给妈妈的礼物。能不能不掰断它,米莎儿姐姐?”
小米莎儿大气的挥了挥手,争辩道:“不掰开绿叶子,怎么能救得了人呢!别担心,塞露尔。威廉曾经送给我好多好用的和好玩儿的宝贝,等回去以后我让你自己挑选,说不定你可以在里面找到一件更好的礼物送给玛雅!”
更小的姑娘颇为不舍的从脖颈上掏出那片做成项链式护身符的翡翠橡叶,有点肉疼的塞给小米莎儿,看着她毫不客气的掰开翠绿的叶子,小家伙儿却是心疼极了。
翡翠橡叶的魔力并不能完全治好四个伤者的伤势,两个伤势稍微轻些的年轻战士的情况倒是有了不少的改观,伤情已然稳住,就算没有后续的超凡治疗也能慢慢的康复。
而另两个重伤员却不然,奇物的力量只是暂时吊住了他们的伤势,如果接下来没有更好得治疗支援的话,他们仍然难以摆脱死亡的威胁。
很显然这种情况已然不是两个小丫头能够处理的了。
她们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呼叫支援——叫家长。
现在威廉真的很生气,挂在脸上的那一种。
两个气人的小丫头居然趁威廉不注意的时候,骑着飞马偷偷溜出去玩耍,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万一被怪物或者邪恶的山匪路霸抓住或者伤害到怎么办?!万一坠马了怎么办?万一···
好吧,自从蜜露娜失了智之后,威廉已经不太放心小丫头们独自骑马升空,两个豆丁大的小丫头片子开什么车啊!
当然这个开车可是正经的开车,而不是威廉那一种喜欢两个大灯闪一脚油门的车。
而只有塞露尔一个小东西骑乘着飞马回来的情况就更让威廉生气了。
这小家伙的年龄忒小,葱白儿大的小短腿儿连特意做短的小马镫都够不到,一个人骑马升空简直就跟高空玩命没什么差别,真不知道这个傻大胆的孩子怎么敢升空的。
面对威廉颇有些作忿的脸色,小家伙有些心虚的缩了缩小身板儿,两根手指下意识的相互对着来回缠绕(这是小东西说谎时的习惯性动作),一脸不相干的呐呐道:“不···不是我自己要出去的!米莎儿说我要是不跟她一块儿耍子,她就用‘飞来杖’敲我!她还把把我的绿叶子掰断了呢!”
威廉并不是一个古板的卫道士,只要不涉及原则性问题,或者影响孩子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小孩子之间的相互拆台他是不管的,有的时候甚至还会乐见其成。
故而威廉明知道这小赛露尔的话语中颇有些不尽不实,他也佯作不知,只是作色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回来,小米莎儿呢?不会是你把她给弄丢了吧!”
塞露尔连忙摆手摇头道:“没有没有!是米莎儿救了很多人,她杀死了一头‘大棒棒’,还把我们的绿叶子掰坏了给别人疗伤。现在她正守在那些人那里,教我回来叫威廉你去救人呢!”
塞露尔的年龄虽然是三个女孩儿当中最小的一个,但她却是她们当中最聪明伶俐的,尤其是语言表达能力,甚至很多时候比她大三四岁的小米莎儿都分辩不过这孩子。
当然威廉最疼爱的还是小米莎儿,尤其是这孩子渐渐展露出来的侠义之心,却是费伦本地人当中极为罕见的。
费伦当地人在行为和思想中所展现出来的善良或者邪恶,不仅仅源自于他们自身的想法,更源自于对某些信仰的实践,从而在行事过程中带着某些功利的味道。
很多时候,善良和正义甚至都不如某些邪恶来的更加纯粹。
虽然心中并未感应到小米莎儿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威廉还是有些担心,他只来得及吩咐大队人马随后赶过来,便顾自带着塞露尔重新骑乘飞马墨骓去寻小米莎儿了。
威廉的队伍中不止一匹飞马,这让整支队伍的侦查能力和范围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至少在威廉找到小丫头,并帮助俞拉斯遗民的冒险者们医治好创伤的时候,他们及时的赶到了现场。
当威廉表明自己的身份,并将此行的目的——征剿俞拉斯的废墟,扼杀邪神信徒——公布给俞拉斯遗民之后,迪卢多·库兰和另一个名叫伊沃兹·切林的年长游侠却是纳头就拜。
他们声称自己和自己的族人对俞拉斯废墟的情况最是了解不过,愿意为威廉的清剿行动提供一切可行的帮助,包括从人力到物资,只要他们能够提供的,绝对不会吝啬哪怕一丝一毫。
威廉并不在于俞拉斯遗民的物质帮助,看看这几个刚刚死里逃生的冒险者,他们身上的装备几乎寒酸到连强盗都有些看不过眼,想来也不是什么富裕的主儿。
他真正在意的是对方的地头蛇身份和充足的人力资源。
据伊沃兹·切林声称,他们一共有大约三百多名族人,分别三个分散的村落,以及十几个荒野落脚点里。
之所以人数不是很确定,却是这些居住地并不是很安定,谁也无法预料此时的某个落脚点处是不是正在发生危险,就像迪卢多他们这支探险队一般;也不知道有没有族人忍受不了本地的清苦而逃亡他处。
据说当初俞拉斯城被攻破时,大约有近两千名市民逃入了荒野,几十年下来死的死、逃的逃,能剩下了三百来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威廉顾计这三百来人至少能提供一百多甚至接近二百人的可靠人力,毕竟在荒野中,老弱病残是很难坚持活下来的。
只是当威廉真正接触到俞拉斯的遗民主体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点过于乐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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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161103201806209】、【奇异魔王】的打赏。
第二六零章 初步探索废墟之地
衣不遮体,食不果腹,面黄肌瘦,形貌枯藁,这些形容词大部分时候都是用来形容难民的,现在威廉却觉得把它们放在俞拉斯的遗民身上也非常的合适。荟
俞拉斯的遗民当中大部分是未成年的孩子和妇人,正当打的壮年男女甚至不足一百人,这对于一个生活于环境恶劣地区的人类群体来说是很不正常的。
一般来说,一个周边环境过于恶劣的群体,为了获得最大的生存机会,其人员组成应当以生存和生产能力为优先,说透了就是应该以成年或亚成年的强壮个体为主。
不过威廉在深入了解之后才明白,之所以造成俞拉斯的荒野遗民的苦难现状的因素,一方面是相当一部分孩子在成长到拥有一定的生存能力之后,会选择离开。
另一个威胁着俞拉斯遗民的危险源却是来自俞拉斯废墟中的邪教组织。
就在四年前,俞拉斯人留在俞拉斯城中的最后一个堡垒——由亲近散提尔堡的俞拉斯城防战团所坚守的城堡在绝望中被邪教徒所攻破,并有大量成年男女俘虏作为献祭给邪神的祭品而被杀害。
这些邪教徒为了更好的获取人口,甚至把那些没有生存能力的孩子送到俞拉斯遗民在荒野中定居点外,给荒野遗民补充人口,以维持可收割人口的数量。
当然俞拉斯荒野遗民的日常折损率也是一个居高不下的因素,这一点却是与当地人缺乏各种生产和生活工具有关。荟
这些荒野遗民在见识到威廉一行人的阔绰后,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跟迪卢多·库兰等人一般向威廉表达了投效之意,甚至为了获得威廉的好感,他们在自家的数十名未婚少女中挑选了最有姿色的两个,洗白白以后送到了威廉的身边。
虽然那两位送来的女孩姿色也就是一般的村姑级别,小身板儿甚至还不如小米莎儿挺拔,但威廉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收留了她们作为自家的女佣。
对于这两个还只能算是孩子的女孩儿来说,留在威廉身边当女仆至少是一个不错的出路,总比留在贫苦的村落里当生育工具要来更有前途的多。
威廉如果拒绝接纳这两个“礼物”,不但相当于扼杀她们改变命运的机会,更会让那些一直在噩梦中苦熬中的荒野遗民心怀不安。
不管威廉表现的多么和善,说话多么动听,都不能改变这些人的自我偏执认知。
而当威廉表现出乐意接受他们的供奉和赠礼时,这些饱受苦难折磨的遗民终于可以放心的享受来自供奉者的援助了。
总所周知,威廉是一个富有而又康慨的人,他甚至拥有一个世界。当他决定援助俞拉斯的遗民时,对别人来说难以凑齐的援助物资,对他而言却是轻而易举的拿了出来。荟
用最好的钢铁乃至魔法合金制造的金属制品,包括各种刀具、伐木斧、锅碗瓢盆,精工打造的武器盔甲,甚至很多都是出自烈焰矮人大师之手。
那怕是最不可或缺的粮食,也在源源不断的从远山城往这边运来。
三十个最强壮,最富有狩猎和厮杀经验的俞拉斯遗民被组织了起来,组成了一支专门的废墟清剿队,他们将与威廉的卫队组合混编在一起,充当清扫俞拉斯废墟的主力。
还有一部分拥有较强工作能力的人被编入辅助队,他(她)们的主要任务是帮助主力战团运输辎重,救治运输伤员,打扫战场,搜刮清剿过的废墟等等。
而这就是威廉一贯的手法,每到一地,他就会尽可能的组织人力,建立团队,充分发挥当地人的战斗或生产潜能。
别看招数老套,可它真的很好用。
就如俞拉斯的遗民这般,当第一批来自远山城的粮食运达俞拉斯的废墟外围时,俞拉斯遗民的斗志和热情几乎如烈焰一般燃烧了起来。荟
威廉组织手下在俞拉斯废墟外围的一个高地上,修建了一个具有完善防御设施的营地,以作为他们攻略俞拉斯废墟的前沿堡垒,而且几乎所有的俞拉斯遗民都被他迁移到了这座营地里进行集中管理。
充足的粮食,完善的防御,这座营地所带给人们的安全感,几乎让所有的俞拉斯遗民都变成了威廉的死忠,哪怕是最怀念俞拉斯昔日辉煌的老顽固,没过多久也不再叫嚷重建俞拉斯城邦。
对俞拉斯遗民的安置,几乎让威廉忘记了他来这里的初衷,直到一群冒失的邪教徒从俞拉斯废墟里冲出来,威廉才意识到这次俞拉斯之行的意义所在。
俞拉斯的邪教徒分作很多派别,其中有腐败之神摩安多的人间残余信徒,也有邪恶的骸骨之主的不死仆从,以及一些异界生物的蛊惑者。
这些邪恶的存在盘踞在废弃的俞拉斯城市中,成为了这片土地实质上的掌控者,甚至散提尔堡派遣来此地的前哨军士,也得看它们的脸色行事。
显然,威廉在俞拉斯旧城废墟不远处大兴土木建造营地的行为,是得不到邪教徒们所允许的,它们之所以一开始按兵不动,就是为了等到外面的人类在那座“简陋”的营垒中汇聚足够多的人力和物力之后,再一锅端掉,以收获最丰美的果实。
第一波对威廉的营地发起攻击的是一群被异界的邪魔和异怪所蛊惑的本地生物,其中包括地精、食人魔,一些兽人以及没脑子的人类,当然也有很多类似于甲伏怪、阴影巨蜘蛛、锁喉怪等邪恶怪物。荟
实际上这些怪物并没有给营地的防御设施造成多少考验,毕竟营地的防御建筑虽然简陋,可人们的防御武器却足够锋锐,哪怕甲伏怪这种浑身披着堪比精钢重甲的甲壳的怪物,也挡不住用火铜钢打造的三棱锥箭。
而充足的箭失储备,可以让营地里的游侠和射手们可以尽情的开弓射箭。
故而人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来自邪教徒的第一波攻势给打退了。这场胜利几乎让所有的俞拉斯遗民都忍不住欢呼雀跃,甚至很大一部分直接热泪纵横,无他,过去他们被邪恶怪物压制的太狠了。
打退了第一波怪物,威廉却并不想等待敌人的下一次袭击,他想要对废墟里的怪物们发动一次反突袭,以尽可能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对此大部分人并无异议,只是在对反突袭的目标选择上,很多了解城区情况的本地人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有的人希望威廉能够带人反攻以前的俞拉斯城贸易区,那里有着整个废墟最丰富的资源和财富,只要攻占那里,他们就可以收割一批很有价值的战利品。
也有人希望能够攻打某些神殿,他们希望能够重建本地的善神教会,为人们孤寂苦涩的心灵提供信仰上的慰——籍。荟
甚至还有人希望威廉能够带人攻占原先的俞拉斯领主城堡,那里也是散提尔堡的前哨部队目前驻防的位置。理由是领主堡垒更加坚固,如果人们能够进入那座城堡,安全性会得到更大的提升。
对此威廉颇有些无语,特么的当年马谡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呢!老子傻了才会把自家这三四百号人送进绝地里当靶子哩。
第二六一章 甲士无双
在费伦的南方,武僧这个超凡职业最早兴发的地区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说武僧天生不能穿着厚皮或者金属盔甲,否则会导致职业能力受限制。
甚至很多武僧都对这个所谓的禁忌深信不疑。
对此威廉只能说,一群没脑子的傻缺,忽悠人忽悠到把自己人也给忽悠瘸了!
在威廉看来,这世上就没有比武僧更适合穿戴护甲,尤其是披挂重甲的人了。
相比于其他的近战职业者,武僧的力量更大(金刚体),耐力更强(健步如飞),可身披重甲而不受影响,换算成游戏术语就是穿戴护甲不受属性惩罚限制(武僧的这种特性在游戏中肯定要削掉的,否则就太破坏平衡性了)。
在卡拉图的武僧大繁荣时代,披甲的武僧从来都是最受限制的,因为这玩意儿太凶悍了。一个身披三层重甲的大武僧在面对普通的人类军队的时候,一以当千绝对不是说笑的,那是真正发生过的,且不是一两次。
说个更简单直接的证据,武僧从古至今一直流传的一大招牌性绝技是【斗气击】加【渗透劲】所形成的破甲攻击,一个出色的武僧甚至可以在不破坏外甲的情况下直接杀死护甲里面的人。
就古代卡拉图那种武僧占据主流的社会环境,绝大多数武僧的对手一般只有武僧自己,他们为什么要开发这一套绝技并将其作为世代相传的招牌呢,原因就在于作为对手的武僧特么是披甲的。
而如今的卡拉图大陆上就有这么一条得到了全社会公认的独特法令——【卡拉图武僧禁甲令】,正是出于卡拉图的人们对武僧这一超凡职业披甲的恐惧,也是对披甲武僧最大的肯定。
当武僧的传承流落到费伦南部地区之后,这些落魄的外来者很清楚他们想要在当地站稳脚跟就必须要藏拙,不然就算他们的个体实力再强,若是引发当地领主和上层社会的猜忌,那结果肯定不怎么美妙。
由此就引出了这么一个武僧不适合披甲作战的谎言。
在威廉前世的少林寺也有一个类似的故事。
很多人都知道少林寺历来有“十八铜人镇禅宗”的传说。
这十八铜人确有其事。
传言十八铜人练得是铜像功,需得每日以精铜粉涂抹外皮,锤炼筋骨,待得这些和尚练成铜皮铁骨,外表看起来就像真的铜铸人像一般,放得算有所成。
当然,这所谓的铜皮铁骨的铜像功肯定是屁话,谁要是真的照着练,不死也得残。
真正的十八铜人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这十八铜人的起源却是来自初唐的十三棍僧救秦王的典故。
此典故发生在秦王李世民征讨河南洛阳的军阀王世充的战争中,期间所发生一系列可歌可泣的故事我们就不一一详述了。
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三千玄甲鏖虎牢,一战擒双王。”
所谓三千玄甲就是秦王李世民最精锐的嫡系部队,真正创造了“三千破十万”的神话战绩的无敌军团。
据说在这场史诗级的大战中,作为一方统帅的秦王李世民曾经几次遭遇危机。最危险的时候竟被数千敌军围困在北邙山,身边只剩下十几个玄甲护卫,而这些玄甲护卫的主体正是所谓的十三棍僧。
当然这些所谓的棍僧并不是真正的僧人,而是归属于少林寺的佃户,依靠着对本地地形的熟悉,他们最终保护着秦王李世民安然的回到自己的大营。
战后,秦王为了奖赏这些勇士,也因为某些宗教方面的因素,将这些人封作禅宗的镇寺武僧。
这些镇寺武僧有着披挂重甲和吃肉的权利,佛门多金铜,故而镇寺武僧们多配备用青铜铸造的金属重甲。
由于古代帝王多禁甲胃,私藏甲胃相当于造反谋逆,故而对甲胃的编制控制极为严格。禅宗的重甲编制为十八领,故而常称作十八铜人。
当十八个大和尚穿着青铜重甲,手持熟铜做的鞭、锏、锤、连枷等重型武器,结成军阵的时候,任你达摩在世,佛陀重生也得跪下来唱征服。
自唐以后,为了消除后世朝廷的猜忌,十八铜人的传说就演变成了另一种样子,但是内里的核心却从来未曾改变。
显然,费伦的武僧要比威廉前世的那些大和尚更适合充当甲士,因为他们真的拥有超凡的力量。
十二个武僧护卫,每个人都穿着一身用火铜钢打造的精工锻甲,再配上精钢武器和护盾,看起来比钢铁侠还要钢铁侠。
跟在威廉身边混了个把月的时间,期间甚至还发生过不少次的那啥接触,这些原本水平有限的武僧早已不是一开始的模样,水平最高的两个女武僧,嘉丽诺拉·毕卡穆斯和另一个叫尹芙·筱歌的年轻女士,她们的实力几乎已经达到了真正的资深武僧水准(武僧等级9+)。
当然这两位女武僧也是姿色最出众的两个。
对此威廉只能说,他只是犯了一个所有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仅此而已。
至于其他武僧护卫为什么还在准资深武僧(武僧职业7+)水平晃悠。
威廉表示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可不是他故意偏向谁。
对于这些一个多月前还只是初级的小菜鸟儿的武僧护卫来说,这个提升速度已经是很逆天了。
当他们被要求穿戴几乎防护到屁眼儿的全身锻甲时,其实很多人是反对的,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谁能真正抗拒威廉这位真·超级大腿的命令呢。
敢不听话?两个“受益”最深的女武僧会首先敲碎那个蠢货的脑壳儿。
没错!这两个最漂亮,且得到的“好处”最多的女武僧,如今已经成为了威廉最忠心不二的小迷妹,哪怕是来历有些特别的嘉丽诺拉也已然真正跳反,这妞儿在最动情的时刻,却是把她的小秘密彻底向威廉敞开。
现在威廉只需要一个命令,这嘉丽诺拉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秘密上级——位于桑比亚首都城市欧杜林的淑妮之家,一个集传教与鸡——院功能于一体的新兴神殿夷为平地。
当然前提是嘉丽诺拉有这个本事的话。
如今的嘉丽诺拉和尹芙·筱歌绝不允许武僧护卫中的任何人对威廉的哪怕最无理的命令持怀疑态度,她们就像最虔诚的狂信徒,将威廉视作唯一的武僧之神,纵然威廉几次否定此言论,却也难以扭转她们偏执的认知。
当武僧们真正穿上重甲后,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着实让人惊艳,她们比战士更坚定,比游侠更敏捷,比盗贼更机警,绝对堪称最完美的重甲武士。
看看那些卫士望向重甲武僧们的眼神就能明白,这武僧平日里掩藏自己的披甲才能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却说威廉将一众手下并从俞拉斯遗民中选拔的三十名勇士,全部用上好的武器盔甲武装起来,组成了一支七十多人精悍队伍,其中负责披甲武僧十二人,重甲战士近三十人,剩下的有一些是善于寻幽探径的盗贼,更多的则是善射的游侠和尚未入门超凡的猎人弓手。
俞拉斯城在巅峰时期人口近达三四万,乃是名副其实的大城市(就费伦地界来说),其所遗留的废墟面积自然小不了。
威廉也从未想过一天就能把整座城市的废墟清剿干净,在综合了本地遗民中大多数人的见闻和指点之后,却是先选择了一处地方作为他们的第一个攻略地。
亡者之墓地,早先作为俞拉斯城平民的一块公共墓地而存在。在俞拉斯未曾陷落前,曾经有成千上万寿终正寝的俞拉斯人的骸骨被埋葬于此,故而墓地之中多有尸气亡灵存身。
威廉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突破口,不仅仅因为亡者之墓地的地理位置颇为优越,其毗邻俞拉斯的城墙,进出方便,更因为这里是骸骨教徒的大本营。
骸骨教徒是骸骨之主米尔寇的一些偏执信徒所组成的分支教团,这支教团所做的最惊世骇俗的一件大事,就是诱骗北地女巫来拉·银手戴上了米尔寇特意制作的恶毒神器——角之王冠。
在来拉找到角之王冠之前,这件由骸骨之主籍耐瑟瑞尔的巧匠特来比之手铸造的神器,就埋藏在俞拉斯的亡者墓地之下的一座地窖里。
在费伦,亡者生物的诞生并不适用于所有的尸骸,那些真正寿终正寝的人或者其它生物的尸体和灵魂并不能转化为亡灵,却可以形成最适宜亡灵生活的环境。
故而费伦的大部分城市都有这么一个独特的习惯,他们会在城市当中选择一处偏僻之地,作为安葬那些寿终正寝之人的公共墓穴,而其它横死之人则会被安葬于城市之外。
这种公共墓穴只要不被破坏,就会自动吸引城市中的游魂野鬼前来,而城市里的人们只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清理一下墓穴中的亡灵,就能保证整座城市极少发生亡者之祸乱。
当年骸骨教徒将角之王冠藏在俞拉斯的公共墓地的地下,其目的之一正是借助本地的亡者之气息孕养神器,至于别的打算,自然也包括算计银发姐妹,只不过真正掉进圈套里的却是来拉·银手女士。
当然如今俞拉斯废墟里的亡者之墓地早已没有了角之王冠,那玩意儿被黑杖凯尔本·奥洛桑带走并击碎,碎片封藏于凯尔本的黑杖塔里。
不过当年俞拉斯城破后,战死和被杀在这里的数万人和生物,有很大一批被转化成了不死的亡灵生物,它们平日里躲藏在亡者之墓地的地下,受骸骨教徒们操控和指挥。
威廉如果不在攻略俞拉斯的内城废墟之前清理掉这个亡灵窝点,很容易被骸骨教徒指挥着亡灵大军断了后路。
到时候威廉自己还没什么,可他手底下的人却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当然威廉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处置这个亡灵窝,不过有时候用点笨办法也是比较不错的。
当年俞拉斯被攻破时,俞拉斯的城墙主体并没有遭受太大的破坏,所以威廉带着第一支攻略废墟的队伍正式进入废墟时,却不得不从原先俞拉斯的城门位置进入。
威廉所带的这支队伍却是也不少,包括精灵艾米莉·日冕和她的两个同族,六个披甲武僧护卫,六个重装卫士护卫,还有十来个最富有冒险经验的俞拉斯遗民战士。
每一个人都全副武装,战士身穿重甲,手持锋利的武器(或钝器)和厚重的盾牌,弓箭手则身穿锁甲,背着金属滑轮弓,手中同样拿着长剑和圆盾,探路的盗贼则身穿皮甲和软底快靴。
凭借着俞拉斯遗民对地形的熟悉,他们很快就绕过了残垣满地的街道,来到了阴气森然的亡者之墓地。
亡者之墓地原先是由一圈具有防御功能的围墙包围着的,不过如今大部分的围墙都已经坍塌破碎,故而一行人近三十人很轻松的就进入了墓地范围。
亡者之墓地中的景况却是颇让人有些不平,这里肉眼可及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遍布着死者的尸骨,各种各样的人骨和骷髅随处可见。
当威廉他们这些生人踏足这里之后,许多枯骨就开始蠕动起来,它们组合成残缺的骷髅骨架,步履蹒跚的向着这些血肉生物聚拢过来。
说实话,一般骷髅这种不死生物的威慑性要远远大于它们的战斗力,正经来说一个乡下的农夫都能用粪叉打倒好几个初级的不死骷髅,但是很多农夫在见到这些不死怪物时,却经常因为过于恐惧而不敢反抗,最终死于这些弱鸡一般的怪物手中。
比如威廉所带着的这些人当中,大部分俞拉斯遗民出身的战士就有点缩手缩脚,有几个胆小的家伙甚至连手里的武器都有点拿不稳当。
而出身于威廉护卫团的战士却要从容的多,他们几乎不假思索的排成阵列,领头的战士向威廉请示了一下之后,便与五个同伴一起冲进了骷髅群中。
他们倚仗着身上的重甲防护,将不死骷髅们的攻击视若无物,直接挥动武器奋力厮杀,把这些看起来貌似有些可怜的怪物打得七零八落。
第二六二章 练兵
对于有甲胄在身的战士们来说,不死骷髅无疑是极容易对付的,不管是刀劈斧砍,还是锤棍挥砸,都能杀的它们七零八落,残骨横飞。
当然对付这些弱小的不死生物,锤棍一类的钝兵器明显还是更有效率一些。毕竟不死骷髅的弱点并不是很明显,它们并不想正常生物一样拥有真正的要害,需得彻底敲碎所有完整的骨头,才能彻底让这些经过亡灵气息侵染的枯骨失去动静。
这就导致这些不死骷髅虽然看起来实力较弱,但想要彻底消灭它们却得多耗费一番手脚。好在有了威廉的护卫开头一番表演,俞拉斯遗民战士却是稳定住了情绪,大部分人终于敢于对这些不死怪物出手了。
很快他们就鼓足了勇气,陆续跟着冲了上去,对着那些蜂拥而来的不死怪物奋力拼杀。虽然俞拉斯遗民战士的实力颇有些参差不齐,但这个时候需要的却不是多么高深的实力,而是足够的人手数量。
说起来,这个时候射手和盗贼却是颇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因为箭矢对不死骷髅的伤害着实有限,而盗贼的潜行和探查能力更是对亡灵生物不怎么好用,毕竟大部分不死生物的视觉能力都是类似于红外线视觉效果,不管盗贼们怎么躲藏基本上都无用。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甲士们的后边,拿着羊角锤把那些并没有得到彻底破坏的枯骨细细的过一遍,免得这些不死枯骨重新组合复苏。
事实上,正常来说哪怕把不死骷髅的枯骨全部砸碎,也并不能保证这些枯骨永远不会复苏,或许骸骨教徒们只需要一个死灵系的小法术就能将它们重新塑形(指把破碎的骨头转化成完整的骨头),然后组合成新的不死生物。
想要彻底消灭不死生物,一般有三个个办法,一是将不死生物的枯骨砸碎了以后,搁在太阳底下曝晒。第二种办法就是用富含正能量的圣水进行浸泡;最后就是用【亡灵驱散】类和塑能系的法术进行处置。
这也是威廉要首先攻略亡者之墓地的原因,不死生物的生命力(如果它们有生命的话)实在太顽强了。
或许大部分不死生物的攻坚能力并不怎么样,但是它们难缠程度足以让很多意志不够坚定的战士丧失斗志。
好在如今魔网正处于断接状态,骸骨教徒们因为无法使用法术,并没有露面指挥,故而也无法真正发挥出不死生物的坚韧特性,这让战士们的战斗过程虽然有些繁琐,胜利的前景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他们的士气也暂时并不令人担心。
唯有以伊芙·筱歌为首的六个披甲武僧有些不爽,因为威廉并没有派她们出战,而是留在了身边充当预备队。
一旦正在战斗的战士们有什么差池,披甲武僧们正好可以顶上去接手战线。
或许有人会问,就这么些垃圾一般的不死生物,威廉为什么不亲自出手?!他要是出手的话,根本不用考虑任何问题,直接就能把所有的怪物一波带走。
高效而又省心省力,多好啊!
问题在于,威廉能在这里包办一切,等到谷地王国真正建立政权,面对全国各地此起彼伏的问题和危机,难道他还能继续一个人一肩挑不成。
就算威廉责任心够强,能凭借着法术的力量各地游窜,为王国排忧解难,可他一个人又能顶得几根钉,扛得住多少问题。
要知道,当年堪称无敌的斗篷之王安卡可就是这么被人给玩死的。
所以,威廉要想在未来谷地之王的位置上坐得舒心,就得提前布局,至少要培养一批能拿得出手的打手,为他镇压各地。
当然这个所谓的“镇压”并不是压制治下的平民百姓,而是保护他们不受那些邪魔异怪和邪恶法师们的侵害。
这也是费伦各地王国和城邦的主流现状,哪怕是最残暴的国王,也懂得保护治下的子民能够安稳的纳税,否则就只能当个真正意义上的独夫。
本来在南方谷地的时候,威廉还未曾多想,自从乘坐着追逐浪花号在水路上走了一圈之后,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正所谓:独木不成林,一夫难成帮。
不管威廉是不是想当那劳什子谷地之王,至少他不想做一个被人唾骂的昏君庸王,故而想要四方安宁,威廉就得招揽英才,培育人才,如此才能更好的治理谷地。
不然他为何要把希伦那婆娘放出来重用,须知希伦可是银发姐妹当中最具有王者之才能一位,不管是实力还是头脑、威望都是绝对拔尖的一个。
威廉将希伦放出来,并赋予重任,就是为了借助她的能力的和影响力,为谷地王国的未来开一个好头。
闲话少说,让我们回归正题。
却说这伊芙·筱歌眼看着一帮子“外人”在威廉面前大展神威,着实有些沉不住气。在女武僧看来,任何没有走武僧之路,没有皈依威廉的人,都是属于“外人”之列。
伊芙女武僧迫切希望能在威廉面前展示一番她的才能,因为她不同于嘉丽诺菈,嘉丽诺菈出身淑妮教团,走的就是以色娱人的路子。
而伊芙却是正统武僧出身,纵然她与威廉有了些不清不楚的那啥关联,却并不想只靠着这这点关系在威廉身边立足,伊芙有着正统武僧的骄傲,她要用自己的才华向威廉证明,自己绝对不是吃干饭的。
其实说白了伊芙·筱歌就是想与嘉丽诺菈别苗头儿,争风吃醋。
伊芙几次三番向威廉请求出战,不过威廉却总以稍安勿躁之语安抚于她。
威廉压着武僧们的战斗渴望自然是有原因的,须知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哪怕甲士们的对手是战力甚为孱弱的不死骷髅,他们身穿几十磅重的衣甲也无法维持太长时间的激烈厮杀。
按照威廉的估计,最多十来分钟这些甲士的体力就会衰竭到十分危险的程度,这还是说的那些跟随威廉日久,得到过一定历练的卫士,那些俞拉斯遗民出身的战士的体力就更令人不能期待了。
而不死生物最大的优点就是没有体力的限制,只要环境允许,它们甚至可以无限制的全力战斗到粉身碎骨的那一刻。
故而威廉需要掌握住部下们的战斗节奏,让他们可以次第轮战,尽可能的获得恢复体力的机会,进而提升战士们的续航能力。
这就像威廉前世的拳击比赛,哪怕是最优秀的拳击手,攻击力全力爆发的情况下其体力也难以支撑一两轮的时间,而通过战术布局和中场休息,他们却可以支撑十几轮的鏖战消耗而攻势不减。
而披甲武僧这支精锐正是威廉安排的轮战接力手,相比于卫士与俞拉斯遗民战士混组的甲士队,披甲武僧虽然人数较少,可战力却丝毫不逊色。
当威廉注意到大部分混编甲士的动作都开始变得缓慢而迟钝之时,便知道这些人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他立刻命令六位披甲武僧出击,同时自己也拾步向前。
伊芙·筱歌作为女武僧,在力量和体力方面绝不逊色于任何一位男性战士,她身穿防护严密的火铜钢板甲,手中提着一柄枷头足有婴儿脑袋大小的连枷,却是直接几个大跳,径直跳进了不死骷髅的怪物堆里。
却见她顶着怪物们的攻击,拧身就是一个旋风击,却是将周身数尺内的所有骷髅全部一扫而空,接着伊芙·筱歌就像一台咆哮的粉碎机,在骷髅群中横冲直撞,掀起一阵阵的骨头雨。
当然其他的披甲武僧在不死骷髅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战力也不差伊芙·筱歌多少,他们是使用的基本上也都是战锤、连枷一类的武器,任何一个不死骷髅都阻挡他们哪怕一合之击。
威廉跟在后面,看着这些如猛虎出笼一般的披甲武僧,心中却是颇有些无语。
真特么一群毫无厮杀经验的雏鸟儿,你们一上来干得这么猛,杀的这般凶,体力能支撑到几时,说不得强撑三分钟热度就得痿靡。
而这般短的时间,第一波厮杀的甲士就算退下来也来不及恢复体力,反而会因为心神松懈而战力大减。
说到这些退下来的甲士,威廉也是颇有些无奈,纵然他命令他们退后歇息,复苏体力,可却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杀红了眼,哪怕已经体力不支,仍然有气无力的挥舞着武器不肯后退,与几个漏网的不死骷髅玩菜鸡互啄,骷髅们攻不破他们的护甲,而这些已经近乎力竭的甲士的攻击也砍不破骷髅们的骨头。
故而威廉不得不将这些脑子不清醒的家伙一个个拎开,然后一脚踹回战线后方。
至于那些真正没有脑子的不死骷髅,在威廉这位超级大高手面前泛不起什么浪花,说吹一口气就能放倒一片倒不至于,却也费不了更多的气力。
亡者之墓地里的不死骷髅数量之多,甚至连威廉这个真正见过大场面的人都有些心惊。无他,不死骷髅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来源基本上全都是类人的枯骨,这个类人可不是一般的说法,而是占据费伦主流的人类、精灵、矮人等智慧文明种族。
要知道,不死骷髅的来源必须是枉死之人的尸骸,寿终正寝之人的尸骸做不成不死生物。这也就意味着在俞拉斯陷落乃至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曾经有数万类人智慧生命遭祸横死,这与大屠杀基本上没有什么分别。
故而威廉的心中总有一点愤懑之意在心中淤积,让他颇有种想要拔剑四顾的冲动。不过威廉好歹有着足够的自控力,终究没有肆意挥洒自己的情绪。
披甲武僧的后续变化果然没有超出威廉的预料,她们的狂猛攻势只是坚持了几分钟就变得无以为继,一个个变得就跟软脚虾似的,却是连那些混编甲士的支撑时间都比不上。
威廉却也是一脑门的无奈,一群没脑子的朽木!这特么练个兵也能整出幺蛾子,真要是让这群家伙被一群骷髅耗死在这里,那可就真成了世上最大的笑话了。
无奈之下,威廉只好开作弊大法。
不过他并不准备代替部下出手消灭不死骷髅,而是选择了另一种办法,那就是给力竭的手下补充体力。
当然威廉也没有做的太明显,他只是拍了拍那些瘫倒在地的甲士的肩膀,选择性的往他们的体内注入了部分咒火能量所转化的生命活力。
顿时就有部分甲士忽然觉得自己凭空生出一股力量,他们倒也没有怀疑,只以为是威廉的激励激发了他们自身的潜力。
这些获得体力加持的甲士却都是经过威廉精心挑选的人,除了出身威廉卫队的六位战士,还有四五个资质和实力较为突出的俞拉斯遗民战士。
他们的体力一恢复,便被威廉派出接战不死骷髅,至于剩下的几个未曾被威廉真正加持的甲士却有些沮丧的留在战阵后方徒呼奈何。
威廉倒也没闲着,而是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突入不死骷髅的深处,将六个早已支撑不住的披甲武僧一个个的接了回来。
威廉的救援行动是如此的轻松而又淡然,飘忽忽不带一丝烟火气,甚至直到六个武僧被真正救出来,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险境。
伊芙·筱歌满面羞愧的伏在威廉的身前,她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尽的挫败之感。
话说这位女武僧本想在威廉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的,却不想三五个回合下来就直接翻了车,要不是威廉下场营救,说不得就真的回不来了。
威廉可没功夫关心女武僧的多愁善感,他更关心战士们的体力恢复情况,这会儿不管是游侠射手还是猎人弓手,亦或是盗贼都已经放弃了取巧的想法。
他们也俱都穿起了精工链甲,拿起战锤和护盾冲上了与不死骷髅接战的第一线。
已经算是第二次接战的甲士们这会表现的虽然仍然有些差强人意,但多少还有些进步,至少他们懂得保持冷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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