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章：这里还是交给儿臣吧
本来，朝廷因为李承乾的受伤上下一片惶恐。
毕竟李承乾可是当朝的太子，并且还是在皇城脚下都能遭遇刺杀。
那些个大臣又怎么可能不生出自危的心思来？
而且他们也都是聪明人，也都能看出来，此次李承乾遭遇刺杀十有**是因为他的改革触碰到了太多人的利益。
一时间，当初那些个本来支持李承乾的人都不由开始站到中立的队伍当中去。
只不过，这个现象并没有维系太久。
在李承乾醒过来的第二日清晨的早朝上。
李世民便亲自出言，表示这一次的改革计划不变，并且将亲自监督全国的改革情况。
这一下直闹的满朝哗然。
要知道，之前李世民虽说是准许了李承乾的改革计划，但他却一直都出于观望的态势。
不说反对李承乾的计划，但却也从来没支持什么。
可这一次，李世民竟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示将亲自监督全国。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不过在李世民宣布此事的几日后，长安城便出了一件大事……
……
这一日。
长安城依旧如往常一样。
行商来来往往，小贩沿途贩卖，百姓们东看看西逛逛热闹非凡。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只见一支皆有年仅半百的老者组成的队伍出现在了大街上。
这队伍的人数有差不多百十来人的样子，皆身着缟素，手中捧着一个或几个牌位。
在百姓们错愕的目光当中，这行人直奔皇城而去。
待来到了皇城之外，他们也不管旁人的目光，在领头一人的号召之下，集体跪在了承天门前。
听闻这消息，负责把守皇城的段志玄亦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直问前来报信的小校道：“这些人是从哪来的？”
“这末将也不知晓。”
“但瞧他们那模样，好似都是一群老卒。”
“并且听说，那里面的绝大多数都是当初跟着太上皇一起开疆拓土的。”
“如今，他们都是过来请愿，要求太上皇出面主持朝局。”
说到这，那小校忽而压低声音道：“听说还想要太上皇罢黜如今的太子……”
闻言，段志玄亦是心头一惊。
光是听这意思，他就已经能够感受得到这其中阴谋的味道了。
当下，段志玄便开口道：“你去其他三门调遣兵马过来，严防这些人闹事。”
“是。”
小校应是，随即便跑去叫人了。
至于段志玄则是快步朝着甘露殿的方向而去。
这事儿可非同小可，这帮老卒那都是大唐吉祥物一般的存在，他根本就动不得。
与其自己在这地方发愁，还不如赶紧将这事儿呈报给李世民，让李世民自己定夺。
而当李世民听闻了段志玄的汇报，脸上亦是出现了一个大大地问号。
“什么？”
李世民不由自主的站起身道：“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是。”
“而且瞧那模样，他们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如今这些人全部都跪在承天门外，百姓们也在外面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段志玄直拱手说道：“陛下，此事应早做定夺，否则怕是要引出不必要的事端来啊。”
听见这话，李世民亦是冷笑出声。
“好啊，好啊，真的好啊。”
“这些人为了阻止改革，真的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现在竟然连这些个老古董都给朕请出来了。”
李世民沉了口气，道：“引朕过去，朕要亲自看看，这群人到底有几个是咱大唐的股肱老卒！”
说完这话，李世民也不管段志玄是个什么表情，迈步就朝外走去。
段志玄见阻拦不住，那也只能抓紧时间跟上。
待到李世民走至皇城之外时，离老远便能看见那一小撮正在城门外静坐的家伙们。
而神武军的将士们，就在他们的周遭看守着，防止他们惹出什么事端来。
李世民直眯了眯眼睛，走至近前道：“诸位，听闻你们都是大唐的股肱老卒？”
“是陛下！”
不知谁率先喊了一句。
紧接着，大家伙就都纷纷跟着施礼，高呼吾皇万岁。
而李世民可不想听这些话。
他胡乱的挥了挥手道：“既然诸位都是我大唐的股肱老卒，那朕倒想问问诸位，你们今日过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回禀陛下。”
“我等没别的意思。”
其中白发苍苍的老汉站起身来道：“就是不忍心看见当初兄弟们用命拼回来的江山，葬送于一黄口小儿之手。”
“没错。”
另一名独臂老头也站起身说道：“俺这条胳膊，就是在打这长安城的时候丢的。”
“现如今虽然人不在长安，但俺的胳膊永远都留在了这里。”
“俺不希望，有人破坏大唐的和平，破坏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
听见这话，李世民背着手说道：“没有人破坏大唐的和平，更没有人破坏大唐的安宁。”
“可如若尔等还继续聚集在这里闹事，那破坏和平与安宁的可就是你们了。”
他这话说的是完全没给这些老卒一丁点情面。
倒也不能怪他，主要是这群老卒做的实在有些过分。
大庭广众之下，跑到皇城门口静坐，这算什么？
算抗议？还是算造反？
只不过李世民并不想伤害他们。
毕竟他们是真的为大唐流过血，并且也为大唐付出过太多太多。
换而言之，今日他能稳稳的坐在皇位上，完全是靠这些人一拳一拳，一刀一刀的打出来的。
所以，李世民的话只是一种警告，警告他们不要在继续胡作非为，否则他将要采取强制性手段。
可也就在李世民这话刚出口的瞬间。
就听见有人在人群中喊道：“破坏大唐安宁的是太子，不是我们。”
“好好的府兵制，非得改喽。”
“好好的将帅，非得撤喽。”
“难道咱们的太子殿下，非得要闹的大唐无兵可调，无将可用才甘心吗？”
那老者直朝着李世民咆哮道：“而陛下您又到底打算袒护太子道几时？”
“如若陛下不能做主，那我们就请太上皇来为我等做主。”
听见这话时，李世民真的是有些怒了。
虽说他现在已经与李渊冰释前嫌，但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君，太上皇不过就是个名义上的头衔而已。
可他们现在竟用这个名头缕缕的来压自己。
难道，他们真当自己是泥捏纸糊的，不敢对他们出手？
难道，自己这个当朝的天子过来亲自接见他们都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感激？
也就在李世民有些无法忍受之时。
忽而听闻身后传来虚弱的一声：“父皇，这里还是交给儿臣吧……”
第1159章：你特娘算什么东西
不用去看，只是听这声音与话语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除了大唐太子李承乾之外，还能有谁呢？
此刻，面色苍白的他在小初子的搀扶下一路走到了李世民的身后站定。
他直看着满场白发苍苍的老卒道：“诸位叔伯，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破坏天下安宁的太子，李承乾！”
听见这话，满场老卒的情绪顿时愤慨起来。
有人说：“你德不配位，不配为我大唐太子！”
也有人说：“你胡乱发动战争，视我大唐子民的性命如草芥，千古罪人，怕是都形容不了你做的恶！”
当然，还有人说：“你胡乱改革，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早晚有一天大唐会毁在你手里！”
“今日我等也是死谏，若你李承乾一天是太子，我就一天不离开长安。”
一名拄着拐棍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哪怕是我渴死饿死在这里，也要让天下百姓看清楚，你李承乾的真面目！”
这些人可都是大唐的股肱老卒，他们的身份地位几乎不弱于朝堂上站着的那些开国元老。
毕竟，他们才是真正靠着血肉之躯为大唐换来今日和平的人。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就是大唐的脸面。
如若让他们死在长安城，那日后的天下怕是真要大乱了，人心也怕是真要浮动了。
而面对这般情况，李承乾倒也不慌不忙。
他似乎根本没听见那些人对自己的责骂一般。
当下，他直朝着眼前众多老卒道：“你们说，我德不配位，不配做大唐太子。”
“那我也请问问你们，现在大唐在我的改革之下，是变得更好了，还是变得更糟了？”
“是百姓们流离失所了，还是有谁吃不饱饭了？”
听见这话，那些老卒也不由一愣。
哪怕是他们这般恨李承乾，也实在无法在这方面挑出李承乾的毛病来。
在李承乾的改革之下，大唐的确是变得越来越好了。
不仅官场清廉，大批贪官污吏与做吃空饷的官员被撤除，民生方面也是越来越好。
因为南粮北调，因为北漠与东北的两大农场，直让粮价亲民无比，使得百姓能丰衣足食，家家户户都开始有了余粮。
而一些在皇家开设的工厂与店面中做事的百姓，甚至能做到三五天吃一次肉食了。
见到众人不说话了，李承乾继续说道：“你们说我胡乱发动战争，视大唐子民的性命如草芥。”
“那我倒也想问问你们。”
“你们都是大唐的老卒，都是为我大唐流过血的功勋之人。”
“看见外敌入侵，难道你们能够泰然处之，在一旁观望自家同胞被残杀吗？”
“难道，你们不想为被残杀的同胞兄弟报仇？”
“难道，你们不想将这些敢于与我大唐为敌之人，皆斩落马下吗？”
李承乾环视众人道：“我发动的战争，有几次是因为我们主动挑起战争的，那一次不是敌人前来挑衅的？”
“你们都是功勋老卒，我也知道你们是受人蒙骗，但也不至于睁眼说瞎话吧？”
“你们总不能一边享受着我给你们带来的实惠，一边骂我吧？”
李承乾戳着自己的胸口道：“诸位，咱们都是人，做事儿得讲良心吧？”
这些年李承乾为大唐付出了多少，唯有他身边的人最清楚。
李世民也是觉得这些人有些不要脸的过分了。
自己的儿子为了大唐劳心劳力，为了百姓们能吃饱饭，整日的奔波操劳。
可他们呢？
一个个的都跑来指责自己儿子的不是。
难道，他们是没有一点良心的？
而当李承乾说出这番话后，一些个明事理的老卒都不由羞的低下脑袋。
的确，仔细想来李承乾已经为了大家做了很多事儿了。
甚至是因为有他，这些个为大唐流过血的老卒才没有被埋没。
不仅逢年过节有朝廷送来的米粮肉食，更有当地官府亲自颁发的光荣家庭牌位。
可以说，他们现在能吃饱饭，能吃好烦，能有今日这般的荣耀，能有站在这里与朝廷叫板的资本都是李承乾给的。
如若没有李承乾，他们什么都不是。
可他们现在竟站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指责让他们吃饱饭的人。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依旧是那拄着拐棍的老家伙开口道：“殿下能言善辩，我等说不过你。”
“你将大唐盛世的光辉都揽在殿下自己的身上。”
“好似这些年，其他人什么都没做一样，着实是殿下的厉害之处。”
“不过，殿下为大唐做了实事不假，我等受了殿下的恩惠也不假。”
“但殿下这次改革军制，导致天下军旅大乱，人心浮动，百姓心慌的事儿，殿下应该无从辩驳的吧？”
听见这话，在场的那些个老卒顿时都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李承乾。
显然，他们也都想听李承乾的解释。
毕竟那些可是他们效力多年的军旅，他们也都是在军旗之下流过血的。
而这突然之间，自己为之奋斗，为之向往的队伍被取消番号，他们哪里能接受的了？
“府兵制，要以**不堪。”
“吃空饷，偷军粮，甚至是将武器装备拿出去贩卖之事屡见不鲜。”
“各地所谓的折冲都尉，大多数都是一群靠着名望，靠着钱财上位的庸碌之辈。”
“难道，这样的军制不需要改革吗？”
“难道，我作为当朝太子，不应该杜绝这种现象的发生吗？”
如今，李承乾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拄着拐棍的老头就是这群人当中的头目。
他直看着那拄拐棍的老头，冷笑道：“而今日，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引起了天下浮动，人心不稳。”
“那我倒也想问问你。”
“你明知道功勋老卒乃是大唐的根本，只要朝廷处理稍有不妥，便是引发天下大乱的由头，可你今日带着大家过来闹事是为了什么？”
“想逼宫吗？想造反吗？还是说你想再度挑起天下的纷争来？”
李承乾歪着脑袋再度问道：“亦或者说，你是收受了谁的好处，方才蛊惑一群人过来，陪着你一同闹事？”
他的一番质问直让那老者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晌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话他根本就没法回，因为不论他说什么，都是与造反有关。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在周遭围观百姓的人群中忽而传来了一声大笑。
紧接着，又一位白发苍苍的干瘦老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直对着那拄着拐棍的家伙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姓王的，你特娘算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指责太子……”
第1160章：原来都是你搞出来的
那老头出来之后的一句话，真可谓是语出惊人。
在李世民面前，在李承乾面前，他竟敢爆粗口，而且还做出吐人口水这般粗俗的行为来。
一时间，站在那拐棍老头身边的几个家伙当下就要上前揍他了。
可是这老头却浑然不惧。
他直昂首说道：“吾乃晋阳军第三十四个入伍的老泼皮张生举，我看今日谁敢对我出手？”
晋阳军？
听闻这三个字之后，别说是在场的老卒，就连李承乾与李世民都为之一惊。
要知道，晋阳军那可是大唐最早的队伍，乃是李渊一支军团。
早在李渊还做唐王的时候，就有这支军队的存在了。
曾几何时，李世民率领骑兵出雁门关救隋炀帝的时候领的就是这支军队。
而在后来大唐的平乱战争当中，这支队伍也是一直跟随在李渊的身边由李渊亲自管辖。
在李世民浅水原大败之时，就是他们的出现，才避免了李世民被彻底击溃。
只不过在后来的几场大战中，这支队伍被打残，一直都在长安城休整。
所以接下来的战争当中几乎很少看见这支队伍的身影。
而在大唐建立之后，晋阳军被就地改编。
最精锐的两阵划分成了左翊卫与右翊卫，其余的全都编入了神武军。
至于队伍番号也从原来的晋阳军改为并州军，成为大唐的骑兵战力之最。
可以说，这支军队的辉煌历史，连凉州军都要为之仰望。
“张生举？”
李世民直瞪大了双眸，望着眼前那人道：“当初雁门关外与我冲阵的就是你，对不对？”
这么多年，李世民虽然经历过很多事，认识了很多人。
但对当年雁门关一战仍然记忆犹新，因为那是他人生当中参与的第一场大战。
而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那身形强健的中年人。
正是有他帮自己守着身后，自己才可以勇往直前的冲杀。
而听见李世民的话，张生举缓缓回头。
他直朝着李世民一笑，随后双膝跪地道：“小人原晋阳军第三阵千夫长，叩见吾皇万岁！”
见状，李世民激动的不行。
他直亲自上前将张生举从地上搀扶起来，满脸动容道：“老哥哥，你这些年去哪了，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这从他对长孙无忌等人时的态度就不难看出来。
他极其念旧，尤其是对这些跟自己并肩作战的人。
而他也当然不会忘记，曾经带着自己走上战场的这个老哥哥。
在晋阳军改编的时候，他就想着将对方拉入自己的麾下。
可当他去要人时，却听闻这老东西已经因伤退伍了。
而此事虽然没有成为李世民的心结，但每每响起时也会心生感叹。
“晋阳军改编的时候，本是将我个老泼皮调入神武军的。”
“可是我这老泼皮受不了皇宫的拘束，所以就因故退伍，回家种田去了。”
听见张生举的话，李世民不由叹息道：“你本可以过的更好的。”
他肯定不会亏待张生举，甚至还会让其做官，做将军，做大将军。
但张生举却摇了摇头。
他道：“我老了，我退伍那年都四十多岁了，得给年轻人让位置。”
“做人吗，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不是那块料。”
“而且这些年能看着大唐越来越好，看着陛下将大唐引领向盛世，我也是发自肺腑的感觉高兴啊……”
说到此处，张生举看了眼李承乾，嘴角含笑道：“尤其是殿下，这几年的风光，着实是有陛下年轻时的风采啊。”
“他比我强。”
李世民微微笑了笑，回头看了眼李承乾：“乾儿，过来施礼！”
闻言，李承乾也是十分听话。
他步履蹒跚的上前，对张生举拱手道：“拜见张伯父……”
“殿下殿下……”
“您身份尊贵，这可使不得！”
张生举亦是受宠若惊的扶住李承乾，随即道：“而且我就是一介草民，可受不得殿下的大礼啊……”
“您受不起，这天底下就没人能受得起了。”
李世民微微昂首，随即看了眼那拄拐棍的老卒，道：“这人，你认识？”
“当然认识！”
“是我的同乡，当初跟我一起投的军。”
“只不过，这小子贪生怕死，在战场上差点当了逃兵。”
“也得亏是当时的千夫长宅心仁厚，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做了军中的伙夫。”
“后来因为随军出征的时候，没注意脚下，摔进了陷马坑里摔断了腿，便离开了队伍回到家乡。”
“谁知道，这老匹夫竟靠着吹嘘自己是晋阳军的功勋老卒，为自己幕得了几分名气。”
张生举回头望向那姓王的老卒道：“怎么着，姓王的，我说的对是不对？”
“平日里，你靠着吹嘘骗吃骗喝也就罢了，今日竟跑到陛下面前撒野。”
“难道你真当你打过多少仗，为国家建立了多少功勋了？”
张生举冷笑道：“恐怕，老子一条腿上的伤疤都被你全身的多吧？”
面对张生举的咄咄逼人，那姓王的老家伙着实是有些不敢言语了。
毕竟，张生举说的都是真的呀。
而周遭的那些老卒见到他这般状态，那也都是有些吃惊。
他们或多或少都跟这姓王的有些关系。
要么就是喝酒吃肉时候认识的，要么就是在老卒聚会上认识的。
而他们也都听说过，这老王的传奇故事。
据说是在雁门关外与敌军火拼的时候，用自己的一条腿救了当时的一位将军，从而能够光荣退伍。
可现在看来，好似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其中有个脾气火爆的家伙直接开口怒喝道：“姓王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最好与我们讲讲清楚。”
另一人也站出来说道：“你跟我们讲，太子无德，天下将乱，我等之前的血都要白流，现在看来，也都是骗我们的了？”
一时间人群中对于姓王的老卒的声讨声不绝于耳。
而李世民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老卒濒临长安逼宫自己，甚至还缕缕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语。
本来，李世民还以为他们是真的对李承乾的改革提议不满，但如今一看，原来都是这家伙自己搞出来的事端啊。
而见李世民的目光朝自己看来。
那姓王的也是赶紧跪地叩首：“陛下，小人知罪，小人知罪了……”
“知罪？”
李世民冷笑一声，随即挥手道：“来人将此人拿入大理寺，交由房玄龄过审！”
听闻这话，旁边士卒也毫不迟疑，径直冲入人群将那姓王的老卒直接拿下，押赴一旁……
第1161章：神秘客公子齐
谁能想到，这场闹剧会以这样一种行事结束呢。
包括李承乾在内，都认为今日必是要有一场恶战了。
李承乾直看着眼前张生举，眼神闪烁不定。
而在他扭头看向人群的时候，忽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
见状，李承乾的嘴角也不由勾了起来。
那身影不是旁人，正是李御。
看见了他，李承乾也就大致猜出这张生举是怎么来的了。
无外乎是李渊在暗中出手帮了他们父子。
李承乾不由摇头苦笑，也不得不说他皇爷爷的手段高明。
比起李世民的单刀直入以威势压人，以及李承乾的怀柔以理服人，显然李渊的直击要害才是最有效果的。
看了眼满场的老卒之后，李承乾直轻叹口气道：“如今的太平盛世已经定下了。”
“大家的功绩也永远会被记录在大唐的功劳簿上。”
李承乾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道：“我作为太子，自然也不会想让这太平盛世走下坡路。”
“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太平盛世延续的更久一些，还请大家一定要相信我……”
说完这话，李承乾方才转身对李世民躬身道：“父皇，他们都是受人蛊惑的，还请父皇宽恕他们的罪责。”
就算是受人蛊惑，他们也是跟着一起做了错事的。
按照当朝律例，他们的罪责也已经构成了逼宫。
就算是李世民将在场的人都给杀了，那都是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他们都是受人蛊惑，情有可原。
而李世民自是也不想在追究什么。
当李承乾说话之后，便借坡下驴，对在场众人道：“大家都散了吧，今日之事朕全当没发生过。”
“但是……”
李世民不忘补充道：“如若再有下一次，定按律例处置……”
说完这话，李世民转身便走进了宫门。
“谢父皇……”
“谢陛下……”
李承乾与在场众多老卒一同拱手。
听见李世民的话，那些个老卒也是松了口气，同时也对李承乾投来感激的目光。
在他们看来是有李承乾的求情，李世民才会网开一面宽宥他们。
而李承乾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随后便在小初子的搀扶下也走回了皇城。
待走到旁人看不到的角落，李承乾的身形陡然一软，整个人都向地面倒去。
见状，小初子也是赶紧加了一把力道将他给提起来。
“殿下，您不要紧吧？”
小初子满脸关切的问。
“还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李承乾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着。
毕竟，他是受了几乎致命的伤，饶是他有周泰的生命力，但却也经不起这么造。
此时此刻若是观瞧他的中衣便能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浸透了。
其实在刚才说话的时候，他就有些撑不住，只不过是不想让李世民为自己担忧，也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的伤势，所以才强撑着的。
但此刻，他也着实是有些忍不住了，在与小初子说了一句还好后，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见此情景，小初子亦是不敢有半点犹豫，赶紧背起李承乾，快速朝着东宫方向跑去。
……
待到李承乾再度睁开眼，业已是当天傍晚了。
他左右看了看，随即张口呼唤道：“小初子，给我拿些水来！”
也就在他话音刚出口的片刻间，水就递到了他的手里。
只不过给他递水的人并不是小初子，而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伙。
见到这人，李承乾不由苦笑：“你又出去了？”
眼前人不是旁人，正是苑鸳。
此时此刻，这家伙浑身上下全是血迹，显然刚刚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只不过苑鸳却是面无表情。
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伤害你的人，不能活。”
“你这傻丫头……”
这家伙的心思，李承乾再了解不过。
只是，他也着实有些无奈。
他忍不住开口道：“你一个人出去多危险啊，下次若是再想去，就叫上小初子一起。”
“不用。”
“带他去，还要分心照顾他。”
苑鸳撇了撇嘴，道：“一个人挺好的。”
“危险，危险。”
李承乾特意强调了两遍，随即道：“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能给我省点心么？”
闻言，苑鸳咬了咬嘴唇，没接话。
而李承乾则是缓缓坐起身后，抿了口水。
“你说说你，这般为我，让我如何偿还你的人情？”
李承乾轻轻叹了口气：“要不然干脆听我的，就留在我身边吧……”
听见这话，苑鸳一愣，随即惨然一笑：“你觉得，这般浑身是血的我，还能留在你身边么？”
他是当朝太子，高高在上，光芒万丈。
而自己只是一个卑贱到了骨子里的人，怎能配得上他？
更何况，自己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留在他身边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骂名，更多的污点。
“怎么不能？”
“只要你想，就一定能。”
李承乾望着手中的水杯道：“就像这杯水一样，谁说水里加上茶叶的颜色，它就不是水了？”
“一样能喝，一样能解渴，也一样能被我捧在手心里。”
“你固然双手沾满鲜血又能怎样，只要你想，只要我想，一切就都能从头再来。”
李承乾的这番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好似重锤一般锤击在苑鸳的心口上。
那一瞬间，她那不知被冰封了多久的心竟生出了滚滚热流。
让她忍不住想要当场答应下来。
可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了。
她只是轻轻一笑，道：“还是算了吧。”
“而且我在这等你醒过来，也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
说话间，苑鸳直从腰间摸出了一封书信，道：“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想要你的命么，耨，都写在这上面。”
听见这话，李承乾愣了愣。
他有些将信将疑的接过信封。
待到拆开看后，李承乾脸上的表情亦是更加苦涩。
在江湖上能有如此号召力之人，除了那位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秘客公子齐，还能是谁呢？
“我之前也只是高至行提起过这个名字。”
他道：“没想到他竟能对我出手……”
毕竟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江湖上的神秘客，两人怎么看都没有瓜葛才对。
而且李承乾也自认没有触及到他的利益，更没有招惹过他。
“他做事，想来不按常理。”
苑鸳抚了抚手中剑道：“不过他既然对你出手，就意味着他距离死期不远了……”
显然，苑鸳是想单枪匹马去弄死公子齐。
“你这家伙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李承乾有气无力的说道：“公子齐毕竟是江湖神秘客，弄他还需要从长计议……”
第1162章：不妨让他们都消失
东宫之内。
既然都聊到了公子齐。
苑鸳这边也就干脆打开了话匣子，甚至将当初风胡子田玄的事儿都给说了出来。
而李承乾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与公子齐有过一次交流。
苑鸳也确实没说假话，当初给李承乾介绍风胡子田玄的可就是他。
“当初瞧那公子齐倒也算是个不错的人。”
“只是没想到，他如今竟然敢站在你的对立面。”
实际上，公子齐站在李承乾对立面，甚至对他出手这事儿，饶是苑鸳都觉得有些惊讶。
毕竟在传闻当中，公子齐虽算不上与世无争也在江湖上掀起过不少腥风血雨，但却也从不与朝廷官场上的人作对。
而如今，他不仅破了例，开始与官场作对，甚至都跑到皇室的头上动土来了也着实让人很意外。
苑鸳声音冰冷的说道：“不过，他既然想杀你，他也就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了。”
“哎哎哎！”
“你这小丫头怎么不听劝呢？”
李承乾也是刚刚跟着家伙聊完。
可这家伙转眼，就把自己的话都给抛在了脑袋后面。
现在竟然还想着去跟公子齐硬碰硬，难道这家伙忘记了公子齐并不是一个人了吗？
“淡定，冷静。”
“我都跟你讲了，处理公子齐需要从长计议。”
毕竟那家伙势大，饶是朝廷处理起来也需要谨慎才行。
否则就会触及到某些禁区，导致朝廷与江湖的关系彻底恶化。
虽说以当下大唐的国力而言，并不惧怕江湖。
但李承乾却也不想在现在这个多事之秋，再给自己惹一堆麻烦了。
“等我处理完了手中的事儿，自然而然会去一个一个的把场子找回来。”
“而你也别着急，架有你打的。”
李承乾瞥了眼苑鸳道：“到时候让你去给我当先锋，总行了吧？”
“给你当先锋？”
苑鸳也是翻了个白眼道：“没兴趣。”
虽然这家伙嘴上说的是没兴趣，但身体已经十分诚实了。
最起码没有像之前一样，突然就跑开或者逃走。
而见到这般模样，李承乾也是松了口气。
只要这个傻丫头不犯二，什么都好说。
不过在他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难免想到了其他的事儿。
他也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这公子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要知道，如今可不仅仅是一些江湖杀手跑到长安城了，连带着一些江湖宗门和一些江湖势力现在都在长安城云集。
固然当下他们还没有丝毫动作，但李承乾可不相信这些人都是约好了来长安城逛街的。
不说旁人，就说那儒风宗的陆永年。
在他与陆永年聊天的时候就发现这家伙对自己的敌意不是一般的大，甚至眼神中都蕴含了很浓郁的杀气。
显然，这家伙肯定是奔着他李承乾来的。
可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李承乾一时间也是有些搞不清楚了……
……
与此同时，甘露殿内。
也就在李承乾与苑鸳聊天的时候。
李世民也同样听周公公提到了公子齐这个名字。
他直满面迷惑的说道：“不是说，这人早就死了吗？”
“那也只是江湖传闻。”
“可如今看来，这家伙非但没死，反而还活的十分滋润。”
“甚至都跑到皇室的头上动土来了。”
周公公的脸色也未免阴沉了下来。
毕竟，他不仅是明面上的内侍总管，还是实际意义上的暗卫掌控者。
而暗卫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保护长安城内所有皇族的人身安全。
可如今，那公子齐却在太岁头上动土，不仅在长安城内搞起了刺杀，更有甚者竟将李承乾这个堂堂的大唐太子当成了刺杀对象。
周公公真觉得，这是公子齐对他发起的挑战，更是公子齐在侮辱他的能力。
而见到周公公这幅表情，李世民不禁摇了摇头。
他道：“你这老东西，该不会又想回归江湖了吧？”
“陛下说的是。”
“老奴的确是有些想回归江湖了。”
“这些个年轻人，现在也是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
“如若在不对他们加以约束，只怕日后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儿来。”
周公公面朝李世民拱手道：“故，老奴恳请陛下颁发旨意诏书，老奴愿去江湖上走一遭，清理一下那些个渣滓……”
“罢了罢了。”
“你年岁这么大，还跟那些小年轻凑什么热闹？”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道：“更何况，如今江湖风云变幻，早已不是你能驰骋的时代了。”
“乾儿有句话，说的是人这辈子，最应该认清的就是时代。”
他直望着周公公道：“而你这老东西现在最应该认清楚的，就是你年纪确实不小了……”
他这话倒也不是怀疑周公公的能力。
他是真的担心周公公这一趟会有去无回。
毕竟，周公公的年岁不小了，几乎与李渊相当。
他虽然没走过江湖，但他毕竟是当朝帝王，关于江湖的消息他也一字没落下过。
周公公虽然有自己的本领，但江湖上的青年才俊多如牛毛。
乱拳还能打死老师傅呢，他难道就会例外？
而周公公自然也是知道李世民的顾虑，同样也不敢违抗李世民的意思。
当下，他也只能叹息道：“可是老臣着实是无法在长安城看着这帮混蛋胡来啊……”
“胡来便胡来。”
“他们想怎样就让他们怎样好了。”
李世民眯了眯眼睛道：“只不过，刺杀乾儿那次也算是我给他们的最后机会。”
“如若他们还敢来，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江湖毕竟是江湖，毕竟只是一帮散人，就算是再大的势力，那也无法与一个国家抗衡。
可以说，只要李世民想，他只需动动手指，便随时可以让任何一个帮会，甚至是整个江湖消失。
而他之所以没有那么做，只是不想引起动荡罢了。
但若是对方再继续这般对自己儿子下死手，李世民可就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来了。
毕竟，他李世民也不是泥捏纸糊的，更不是善茬。
要知道这家伙可是个在十六七岁就敢跟着老爹上战场杀敌的主，又岂会是寻常人物？
而看见李世民这个状态，周公公也不免轻叹。
如今他也只希望那些个家伙能消停一些，最起码也要等风头过去。
否则以李世民的雷霆手腕，只怕用不了多久，一些人以及一些势力就要永远不存在了……
第1163章：你们儒风宗也太客气了
江湖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对于皇权的威胁非常大。
其中不仅许多人不尊王命，不听官府号令，更是有一些江湖宗门胆大包天到隐匿亡命之徒为自己所用的地步。
只不过也是因为江湖的特殊原因，朝廷若想将其根除，势必要付出惨重代价。
故而历朝历代，能与江湖和平共存，他们就绝不会选择走绝路。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谁想打仗？谁不想过太平日子？
天下就是这么个天下，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
……
东宫。
因为李承乾受伤的缘故。
故而这些时日，他都是住在书房，并没有回到寝宫休息。
这也不是他不想回，主要是宫内有宫内的规矩。
毕竟在这时代的人看来，人受伤遇刺就等于是惹了霉运，人要走动就会把霉运带到别的地方。
李承乾也不想跟这些人多辩驳什么。
同时也不想让自己那俩太子妃太过担心自己，导致整日泪流满面。
所以，他就干脆在书房安心住下。
天至半夜，就在李承乾呼呼大睡之际，窗外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显然，那是有人蹑手蹑脚走过的声音。
躺在床上的李承乾没有动，但是眼睛却睁开了一条缝隙。
多年来的军旅生活，已经让李承乾的神经变得敏感。
毕竟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想要活命就不能睡的太死。
要不然一觉醒来，命丢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房内的烛火已经熄灭，但窗外却有月光透进来，虽然不是很明亮，但却也能看清楚一些事物。
这时，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一条黑影从缝隙当中快速钻了进来。
那黑影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李承乾，发现他并没有动，似乎还在熟睡一般，故而他也放松了警惕，转身轻手轻脚的将窗户关上。
虽说只是透过眼帘的缝隙看了一眼。
但凭借着对方的身材与在月光下显露的面部轮廓，李承乾还是将对方给认了出来。
竟然就是在城外与自己对峙的那个小丫头祝云露。
李承乾也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跑到了自己这里来。
而见到这家伙李承乾也是有些不解。
现在皇宫都是别人想进来就能进来的地方了？
特喵的难道皇宫里的守卫都死了？
难道段志玄也死了？
在关上窗户之后，那身影迟迟未动。
或许是在适应房间内的环境。
也或许是在试探床上那人是否真的是睡着了。
等了好一会，她才站起身，高抬腿，轻落足，小心翼翼的向那张雕花木床走去。
雕花木床上躺着的李承乾微微侧头，一眼便看到了这女人的手里面竟然还握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是那么的耀眼。
我嘞个擦擦，这家伙是想要小爷的命？？？
思索片刻，李承乾也算是反应过来。
走到了李承乾的床前，看了一眼在上面躺着呼吸匀称的李承乾，祝云露的嘴角高高挑起。
她直将匕首抵在了李承乾的脖子上，接着抬手拍了拍李承乾的面颊：“姓李的！”
这小丫头倒也是有点意思。
明知道自己的本事，竟没有突下杀手。
而李承乾依旧一动未动，躺在那里就跟人睡熟了没什么两样。
见此情景，那祝云露亦是有些恼了。
自己这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好好教训教训这人。
可他倒好，竟然没心没肺的还在睡觉。
“姓李的蠢猪，你给我起来！”
“今天，老娘就要将你碎尸万段！”
她的话音刚落，忽然就看见本来躺在床上一动未动的李承乾，忽然抬起了手臂。
紧接着，她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一空。
下一刻，床上那人的身形宛如灵蛇一般从床上一个翻滚便坐了起来，而她手中的匕首也落在了那人的掌中。
祝云露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惊叫出声。
可声音还来不及发出，嘴巴便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
李承乾一手按着她的嘴巴，双脚用力踩踏地面，几乎的推着她向后，一路把她按在了墙上。
望着那祝云露被黑纱遮住的半张面孔，李承乾嘴角微挑。
他贴在那祝云露的耳边，低语道：“你们儒风宗也太客气了吧，竟然让你这个宗主家的闺女主动来投怀送抱。”
“不过我可告诉你，我已经成婚了……”
祝云露从小到大在儒风宗内，都是被人宠着惯着的，什么时候受过如此屈辱？
而这天下的男人，又有几个敢这般轻薄她？
听见对方的嘲讽，祝云露被气得脸色涨红。
她想都没想抬手就给了李承乾的一个耳光。
“啪！”
这个耳光打的结实，也打的李承乾的心中有了火气。
本身大晚上被人给吵醒，他就非常不爽。
再加上近来各种各样的事情，更是憋得他一肚子火气。
此刻被这祝云露一个巴掌打下来，更让李承乾那积攒在心中的怒意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李承乾一把捏住了那祝云露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
祝云露吃痛，想要大叫，但嘴巴却被李承乾捂得更紧了。
“该死……你该死……”
她只能在心中不断的大骂眼前的这个人。
只可惜，现在的她就宛如是待宰的羔羊一般，连一丁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李承乾松开嘴巴，同时也松开了无助对方嘴巴的手，凝视着眼前的祝云露，冷声道：“你应该庆幸，我不杀女人，要不然今天你就是一具尸体了。”
“混蛋……混蛋……”
这或许就是祝云露能骂出来的最脏的脏话了。
只可惜，这些话落在李承乾的耳朵里，几乎是不痛不痒。
也就在祝云露还想在骂几句的时候，忽然嘴巴再次被人堵住。
紧接着在那祝云露满脸惊诧的目光当中，李承乾整个人都贴在了她的身上。
祝云露刚想再赏李承乾一个耳光，她的双手便都被李承乾给抓住了。
这时，李承乾才轻声问道：“你还带了别人来？”
闻言，祝云露愣了一下，对着李承乾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也带着迷惑。
李承乾缓缓地松开了祝云露的手，而后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又有客人来了，你安静些。”
不等祝云露反应过来，李承乾直径伸手将其拦腰抱起，脚尖一点地面，直径掠向衣柜。
他先是将祝云露塞了进去，紧接着自己也钻了进去……
第1164章：调虎离山
祝云露之所以出现在李承乾的寝宫。
那完全是因为今日她与自己的师兄陆永年赌了气。
本来，陆永年因为得到了某人的消息，故而放弃了对李承乾的刺杀计划。
可祝云露却因为李承乾在城外对她的一番‘羞辱’，咽不下这口气。
故而这夜，她便趁着陆永年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
而她也是没想到，这偌大的皇宫明哨虽有不少，但暗哨却一个都没有。
以至于让她没有遭受一点阻拦，就跑到了李承乾的寝宫之内。
而此刻，衣柜之中。
由于衣柜空间狭小，李承乾与祝云露两人躲在其中，自然避免不了一些肌肤上的触碰。
而祝云露何曾与男子这般亲密接触过？
当下她那刚刚恢复过来的脸色马上就又开始变得羞红起来。
“你要是在敢动手动脚，你信不信我去告诉我师兄弄死你？”
“告诉又如何？”
“你觉得我怕他不成？”
“再者说，今日可是你自己主动过来的，又不是我去捉得你！”
正当祝云露还想说话时，李承乾便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嗓音说道：“想看戏的话，从现在开始就不要说话。”
占自己便宜，还不让自己说话？
一时间这位祝云露气得都想去咬面前这货两口，方能一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不过，她也难免对外面发生的事儿心生好奇。
她倒也想看看，谁会有‘自己这般好的身手’能偷偷溜进皇宫都没人发现。
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她才终于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随即便拢目向外观瞧。
透过衣柜的缝隙向外观瞧时，陡然发现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透过门缝伸了进来。
匕首由下至上将挂住窗户的木闸打开，紧接着房门便被人轻轻推开。
下一刻，一道黑影从外面爬了进来，紧随其后还有五六条黑影随着那人鱼贯而入。
这些人当中，有手持长刀的也有手持长剑的，一个个杀气腾腾。
就算是傻子，怕是也能明白，这些人是干嘛的了。
千想万想，李承乾是万万想不到。
自己的东宫在今夜竟然如此热闹。
先是祝云露跑到自己这里与自己撒野，甚至将匕首都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而后又有这些个家伙，这时候的李承乾真的是想把段志玄拉出来狠狠地踹一顿。
难道，自己的脑袋就这么不值钱的嘛？
这么多人都跑到自己的东宫来了却还没有人发现？
而祝云露见到这些人时，也是有些惊讶。
不是说放弃刺杀李承乾了么，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过来？
也就在祝云露思索着，究竟是要帮着那些人将李承乾给制服，还是顺从师兄的意思暂且观望时，身旁那人已经推开柜门冲出去了。
李承乾的身形如风出手如电，窜到了一名黑衣人的身后，抬手一记掌刀便劈砍在了那人的后脖颈，将其打翻在地。
另外的四人见到这人突然冲出，又见到床上空空荡荡，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这人是谁了。
其中一人怪叫一声，抡刀便朝着李承乾的脑袋砍了过去。
李承乾猛然一侧身，将对方这一刀给避开。
紧接着，就看他顺势向前踏出一步靠近对方的同时一拳由下至上正砸在那人的下巴上。
这一拳，将那体重接近一百五六十斤的汉子打的倒飞出去，将那雕花木桌都给砸塌了，满嘴牙齿都被打进了肚子里，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而人当场晕死过去。
见此情景，剩下的三名刺客无不大惊失色。
他们早就听说过李承乾的勇猛，但却并没有亲眼见过。
此时他们亲眼看到，亦是觉得眼前这人用勇猛二字来形容都是低估他了。
速度快，力量大，招式又快又狠，分明就是个怪物……
可这一犹豫，就给了李承乾的机会了。
接下来就见李承乾几个闪身，那三人就都纷纷倒在了地上。
而这时候，外面则是传来了更加凌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陡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后灯球火把亮子油松布满整个房间。
其中一个火把几乎怼到李承乾的脸上，而待看清楚他的面容，送来火把那人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殿下饶命，属下罪该万死……”
而李承乾却也没搭理对方。
他直看向正从人群中奋力挣扎出来的段志玄道：“你要不要跟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
看见眼前场景，段志玄亦是冷汗直流。
这些个刺客竟然能安然无恙进入李承乾的寝宫，这显然是他的失职，并且也是所有皇宫侍卫的失职。
段志玄直接单膝跪地，满面歉然的说道：“臣，守护不周，罪该万死……”
见状，李承乾却也不跟他客气。
他直开口问道：“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东……东宫……”
段志玄咬着牙说道。
李承乾又问：“东宫又在什么地方？”
“皇宫之内。”
段志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还知道这是皇宫之内？”
李承乾歪着脑袋道：“你作为禁军统领，就是这么办事儿的？”
大半夜的让人惊扰自己不说，甚至还让人带刀冲进来了。
这也着实是让李承乾这样好脾气的人都受不了了。
此时此刻，若不是因为刚才的动作太大，导致自己胸前的伤口撕裂，只能继续站在这里无法上前。
他是真的想好好踹这家伙一顿解解气。
听见这话，段志玄微微抬起了头，紧紧地咬着嘴唇不敢言语。
说实话，今日他也是很无奈。
不知为何，今夜忽然有大量轻功高手潜入皇宫之内。
他几乎一刻都没闲着的在各处捉拿刺客，可那些刺客只是跑，根本就不与他们正面接战。
而也是在惊醒了李世民之后，李世民提醒之下段志玄方才反应过来，他是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当然，今夜被戏耍的还不止是他，还有周公公以及他手下的暗卫。
若非如此，就算是段志玄与他手下的禁军被刷得团团转，那也不至于让人安然无恙的潜入李承乾的寝宫。
而看着段志玄那模样又感受到自己胸前传来的阵阵剧痛，李承乾也是实在无力与他计较了。
他抚了抚胸口，强打起精神的问道：“小初子人呢？”
“呃……”
“小周公公被人用迷香迷晕了。”
段志玄如是说道：“现在还没醒过来，不过殿下放心，没有性命之忧。”
“那就好……”
李承乾长长的呼出口气，随即挥了挥手道：“散了吧，都散了吧……”
第1165章：不夜长安不夜长安
本来众人对李承乾的命令还有些迟疑。
毕竟看他那脸色苍白的模样，就算人不想担忧都不行。
段志玄直看着李承乾迟疑道：“要不……臣留下一阵将士为殿下守门吧……”
“不用。”
李承乾摇了摇头道：“以他们的本事，他们若真想冲杀，这些兄弟是挡不住的。”
“再者说，我这边没什么事儿，重要的是父皇那边。”
“切不可再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际，导致父皇那边出现危机。”
李承乾再度摆手道：“走吧，都走吧，顺便把他们都带走……”
听闻这话，段志玄抿了抿嘴，直开口道：“按照殿下的吩咐来做。”
说完，他直看了眼李承乾，最终也是再不迟疑转身离去。
就在段志玄带着众多甲士离开之后，李承乾忽而对身后道了句：“我知道你来了，否则我也不会让他们走。”
随着他的话音，窗户处再度传来一声轻响。
紧接着，一袭白衣手持佩剑的苑鸳便出现在了李承乾的身边。
她看了眼段志玄等人离去的方向，随即又看了眼李承乾那已经殷出血迹的胸口，一时间她的眼眸中亦是杀机顿现。
见状，李承乾有气无力的扶住了她的肩膀，道：“你现在展露杀机有什么用，刚才干什么去了？”
听见这话，苑鸳的脸上亦是闪过了一抹尴尬。
显然，她也是被那些个轻功高手给引走了的。
只不过她的反应较快，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但赶回来的时间还是有些晚，她赶回来时，李承乾也已经与那些刺客打起来了。
而她之所以没有跳出来，其一是因为李承乾已经解决了刺客，其二也是段志玄带人进来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自是要先躲藏好。
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李承乾，苑鸳直开口问道：“这次，我杀了他们，你还会拦我么？”
“当然会。”
“因为我实在是站不住了……”
李承乾的身形一软，险些直接坐在地上。
他毕竟是个身负重伤的人，走几步都是问题。
而今日在生死攸关之际，他也是迸发出了全部的潜能，解决掉那几人也是他仅剩的力气。
待到苑鸳将李承乾送回床上时，李承乾几乎只剩一丝神志。
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将柜子里的人，给陆永年送回去……”
听见这话，苑鸳愣了一下。
这时候她方才注意到，柜子当中还有个人呢。
也就在她眼神扫过去的时候，柜门陡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紧接着就看见一道黑影直奔苑鸳而去。
可苑鸳是何许人也？
见到这场面，她不慌不忙，甚至嘴角还挂起了一抹轻笑。
只见她轻描淡写的抬起手，瞬间便将那黑影捏在了掌中。
被她掐住了脖子的祝云露亦是满面的惊恐。
“不自量力的东西。”
苑鸳满面轻蔑的道了句，随即歪了歪头，看着眼前女子道：“不过他说了，要我把你送回去，所以你最好别在找死。”
说完这话，苑鸳陡然回头对着空荡荡的房门说道：“来了就赶紧出来，别躲躲藏藏的，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家主子就交由你照顾了。”
她的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推开。
紧接着便看见小初子摇摇晃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边晃着脑袋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不是我不想出来，实在是没力气了。”
说完这话，这家伙是一脑袋摔在了地上。
正如段志玄所说，他是被人下了迷药的。
而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毅力惊人，在刚刚竟能挣脱足以让他昏睡两个时辰的迷药的束缚。
当然，这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因为李承乾的缘故。
而在倒下的瞬间，小初子又再一次爬了起来。
他几乎是一路爬着到的床前。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说：“你放心去完成殿下交代给你的任务，这里有我……”
看他那模样，苑鸳的眼眸中满是怀疑之色。
她忍不住问道：“你行么？”
“放心。”
“这点迷药还不算什么，再有一会就过劲了。”
说话时，小初子陡然握紧双拳，指甲都深深地扣进了肉里。
而剧烈的疼痛也是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双眼虽然依旧充斥着血丝，但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见到这般情况，虽然心中还有些许忧虑，但苑鸳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用不了多久皇宫就会戒严，到时候李承乾的交代也就完不成了。
而苑鸳也是深深地看了眼小初子，随即便拉着祝云露翻窗而走。
房间内，小初子回头看了眼李承乾，随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仔仔细细的将李承乾检查一番，见他依旧呼吸平稳并无生命危险，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同一时间，他的双拳也再次握紧。
作为李承乾的贴身太监以及暗卫，多少年来他和苑鸳一样不知为李承乾处理了多少看不见的麻烦。
只不过这一次，他也着实是有些大意了，竟被对方用迷药迷晕。
而李承乾遇刺，不仅段志玄这个皇宫的禁卫军统帅要背锅，更是他大大的失职。
小初子也不由苦笑一声，直坐在地上道：“看来这次又要被老爹重罚了……”
……
另一边。
长安城的一家行馆之内。
陆永年发现祝云露失踪，那也是大为光火。
尤其是发现在祝云露失踪之后，马上就有大批甲士走上街头查封城门时，他更是焦急万分。
不夜长安不夜长安，长安为何号称不夜，那就是因为长安城的宵禁令十分松懈。
让商贩有更多赚钱机会的同时，也让整个长安城显得更加辉煌。
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长安城绝对不会封城。
而上一次封城的原因是因为李承乾遇刺，那么这次呢？
陆永年身边的一名师弟直开口道：“小师妹不会真的去做傻事了吧？”
今日，他们的小师妹可是刚刚在这里说誓杀李承乾的。
那这封城的动静，该不会就是她搞出来的吧？
而听见这话，陆永年的双眸也是微微眯缝起来。
随即他道：“你们在行馆内安心等候，我出去一趟。”
他出去能是干什么？
显然是要去皇宫啊。
周遭的几个师弟也是立马站出来道：“师兄，让我们跟你一同去吧。”
“不必。”
“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是害的师门万劫不复。”
陆永年直开口道：“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安心等着。”
说完，这家伙也不管旁人，直朝着大门口走去。
可也就在他即将碰触到大门之际，大门忽而被人从外面打开。
紧接着一道电光直直的奔着他的面门而来……
第1166章：祝云露被吓怕了
陆永年那也是反应极快。
在察觉到变故之际，几乎是下意识的单脚一蹬，整个人贴着地面向后滑去。
可是对方依旧不依不饶，那闪烁着寒光的剑锋距离他的鼻子始终只有一指的距离。
很快，陆永年便被对方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而这时候陆永年也是终于反应过来。
他再次单脚一点地面，整个人侧着滑了出去，终于是将那剑锋给避让开来。
也是在这时，他方才有机会抬头去看那人。
只见面前那人从头到脚一身白，面覆白纱，手持三尺长剑。
而在她裸露在外的眼眸中，明显闪烁着股股杀机。
见此情景，陆永年也是皱了皱眉，道：“可是仇家？”
江湖寻仇乃是常事，陆永年这种江湖上的顶尖高手，自然也是少不了仇家的。
可看对方那身形窈窕的身形，明显是个女子。
陆永年也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的罪过女子。
可对方在他出口后，却依旧一言不发。
甚至在她抬手一抖手中剑后，就又一次朝着陆永年逼压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从那女子进门到现在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
此时此刻，陆永年的那些个儒风宗的师弟也是终于如梦方醒。
其中一人赶忙将手中佩剑丢给陆永年，顺势喊道：“师兄，接剑！”
陆永年那也毫不迟疑，抬手间便将长剑握于掌中。
唰！
长剑出鞘，陆永年也是毫不迟疑，直跟来人战在一处。
场面上，两人打的那叫一个精彩，不说平分秋色，但也是有来有回。
尤其是陆永年手持长剑身着儒衫的模样，简直就是戏文本子里面走出来的神仙哥。
而那女子自是也不遑多让，虽是女儿身但招式凌利，招招皆奔着对方的要害而去。
打着打着，陆永年那也是愈发心惊。
饶是大唐的民风开放，饶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有几个女子能将武艺练就到这种地步的？
他那小师妹就算根骨好的，可在儒风宗内连二流高手都算不上。
可眼前这人呢？
如若说开始是，是他准备不及，所以落入下风。
那么后来呢？他拿了武器之后呢？
人家不仅能跟他战上二三十个回合不落下风，甚至如今还隐隐占据了优势。
甚至有几剑几乎威胁到了他的性命。
而也就在双方打的焦灼之际，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尖叫：“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紧接着，就看见祝云露从外面飞奔进来。
她不顾生死的挡在了两人中间，直道：“你不是答应过他不找我们麻烦的嘛？”
听见这话，那女子顿了顿。
她歪了歪头道：“我说的是不杀他，但不代表我不能打残他！”
狂。
这可是真的狂。
想那陆永年可是响当当的儒风宗第一高手。
可这家伙却张口就要把人家给打残。
这是有多大的自信？
不过，就眼前这人的本事来说，她还真就有那个能耐。
不因为别的，只因她叫苑鸳，只因当初能在数百暗卫的守卫下能取了突利的脑袋。
此时此刻，苑鸳亦是持剑而立，直视眼前陆永年道：“听说你要找李承乾麻烦？”
“是。”
即便是当下，陆永年也依旧毫不迟疑。
“李承乾，祸乱朝纲，荼毒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他直满面正气的开口道：“若不是师命难为，他怕早已是我剑侠亡魂。”
好一个祸乱朝纲，好一个荼毒天下啊……
听见这话，苑鸳都笑出声来了。
而也就在这时候，祝云露忽而开了口。
她脸上略带些许尴尬道：“师兄，李承乾……好像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在外界的传闻里，亦或者说是在他们听见的消息里。
李承乾是无恶不作的家伙，也是个毫无人性的屠夫。
可今日在皇宫内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就凭李承乾的那份表现来说。
他那里有一点点无恶不作的样子，毫无人性的样子？
若真是如此，他又何必让苑鸳护送自己出来，并且还特意叮嘱她不让她找儒风宗的麻烦呢？
她是天真单纯不假，但在见识到苑鸳的本领之后，她可不会还傻到认为李承乾是因为想拉拢他们儒风宗亦或者是想与儒风宗冰释前嫌才故意装出来的那副模样。
毕竟对于李承乾来说，他想捏死儒风宗，真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而听见祝云露的话，陆永年则是满面的诧异。
他道：“师妹，你这话什么意思？”
要知道，祝云露那可是个铁杆的反李派。
没见到李承乾的时候，就要打要杀的，而在见到李承乾，并且还遭遇了他那般对待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然，今日晚间她也不可能偷偷溜出去刺杀李承乾。
但如今这家伙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着实也是让陆永年有些猝不及防。
而苑鸳见到此等场景，她也是懒得再跟这群人废话了。
她只撂下一句：“明日离开长安，否则，必杀之。”
说完，苑鸳脚下一个滑步，人在瞬间就出现在了房门口，一个闪身，人就已消失不见。
见状，陆永年也更是心惊。
他眯了眯眼睛，随即道：“真是可惜，这般勇力之人，竟甘心为李承乾那厮效力……”
“师兄，不得不说我们真的是天真了。”
“李承乾身边的高手，真的是数不胜数，就连李承乾自己也……”
想起李承乾出手的模样，祝云露也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在她看来，她师兄陆永年的本领就够恐怖的了，可苑鸳却远在陆永年之上，简直就是个怪物。
而李承乾呢？
就算他已经在祝云露面前展示过自己的身手，只比苑鸳差上一线左右。
但祝云露却也能感觉到，那不是李承乾的真正实力。
祝云露直望向陆永年道：“师兄，不如我们就听她的，我们离开长安吧……”
“离开？”
陆永年阴沉着一张脸说道：“离开长安如何对师父交代？”
“可是让咱们暂时放弃刺杀李承乾的不就是我爹吗？”
“想必他也已经看出来了此事不可为，所以师兄咱们还是放弃吧。”
刚开始祝云露是蹦高反对放弃刺杀李承乾的，但她如今是真的怕了。
而见她那被吓破胆的模样，陆永年沉了口气。
他直直的望着门外，紧紧地握着拳。
显然，这家伙并不甘心就此放弃……
可最后在祝云露近乎于哀求的眼神下，他也终究是松开了拳头。
他轻叹口气道：“好，明日便走……”
第1167章：段志玄的雷霆手段
皇宫内这次发生的刺杀事件，虽然是没有造成伤亡，却将皇宫内的一众皇族给吓得不轻。
而李世民也是因此而震怒，在出事当夜便下令封闭长安门，到处缉拿刺客。
这一夜，长安城也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许多百姓还在睡梦当中的时候，就被突如其来的兵甲给惊醒。
而这也直接导致，竖日清晨许多百姓都聚集在皇城门外，抗议昨夜禁卫的擅自闯入。
只不过这些控诉注定是不会得到回复的。
毕竟，昨夜下令的是李世民。
而且皇宫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封闭城门且搜索全城也都在情理当中。
现如今百姓的权益固然因为李承乾的存在而与日俱增，但也不代表他们能随随便便的闹事。
不过李世民也是给足了百姓们的面子。
他直派出了包括魏征在内的六位内阁大臣亲自去与百姓沟通。
而也是在他们的安抚下，百姓们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匆匆散去，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不过，这事儿在百姓们看来是结束了，但对于李世民与李承乾来说这仅仅是个开篇而已。
此刻潜入皇宫，这是何等大事？
那些禁卫是干什么吃的？那些个暗卫干什么吃的？
若长此以往，皇族的安全怎么保证？李世民这个帝王的安全又如何保证？
李世民虽说没有当场责罚段志玄，但却也在时候罚了他一年的俸禄，降了他足三级。
此等处罚，在整个大唐的历史上也是前所未有，段志玄是第一个。
不过段志玄对此也是毫无怨言，毕竟是他失职在先，李世民怎么处罚他都是在情理当中。
但他却也不可能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多年以来，他一直以兢兢业业好不出错著称，否则李世民也不会这般相信他。
但如今这些刺客的到来，可算是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
不论走到何处，他好像都能听见有人在背后嘲笑他。
这让他又如何能够不怒？
而他也是将这些怒气，全部都发泄在了那些个刺客的身上。
经过一夜的搜索，段志玄也不是毫无所获。
有几个腿脚慢没能赶在封锁城门前逃走的刺客，统统被朝廷的禁卫军给缉拿。
更何况，李承乾那边也还给他留下那么多的活口呢？
而也是苦了这些人，明明只是去皇宫内逛了个街，就被人当成了重刑犯审问。
段志玄是秦王府出身的，而作为李世民的得力干将，当初那些个隐太子的余党都是他来处理的。
所以对审问一事，他也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此时此刻，天牢之内。
段志玄叫来茶水，慢悠悠的喝着，显得十分自在清闲。
可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行刑架上，可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七名刺客皆被绑在十字形的刑架上，一个个都被打的跟血葫芦一样。
可尽管如此，那些行刑人员却也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有的是在拔指甲，有的是在慢慢割手脚筋。
更有甚者是抄着一把小刀在哪里执行凌迟酷刑呢。
只听这间牢房当中的惨叫声接二连三不绝于耳，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段志玄依旧能泰然处之。
待一杯茶水下肚，他呸了一口：“茶叶都让爷给喝淡了，你们几个，还不准备开口吗？”
听闻这话，其中一人直颤巍巍的开口说道：“将军，我等真的都是外地来的商贩……”
“外地来的商贩，你糊弄鬼呢？”
段志玄随手将身边的一柄佩剑丢在那刺客脚下：“外地来的商贩，需要待剑么？”
“大唐也没有那条律法规定，不允许带佩剑吧。”
那人依旧在嘴硬的死撑。
而段志玄则是微微摇了摇头，直接笑出了声。
他缓缓端着茶杯慢悠悠的走到了那刺客的近前，道：“你小子怕是不知道，你段爷爷在这禁军摸爬滚打了多少年，又处理了多少像你这样的宵小之辈。”
“你以为你隐藏的很好，你以为你神不知鬼不觉。”
“可你难道忘了你进入的是什么地方了吗？”
“那可是皇宫啊，陛下住的地方，你以为是寻常的院落吗？”
皇宫怎么可能是寻常的地方？
皇宫内的布置，哪怕是假山假水都是有讲究的。
更何况李世民本身就是一个江湖气很重的皇帝，他早就防备着这一手了。
昨夜禁军之所以能那么快的抓到刺客，并且还能这么笃定，无外乎就是因为内皇城的墙壁上都被擦了一种奇异香料。
这种香料常人闻不到，唯有常年服用一种草药，方能感知到此物的存在。
而这种特殊香料只要沾上了就很难洗去，而眼前这几人的身上都有这种味道。
听见这话，那刺客陡然一惊。
他们也的确是低估了李世民也低估了皇城禁军。
“或许在那些江湖人看来，我们这些皇城的禁军都是一群酒馕饭袋。”
“亦或许在你们眼中，朝廷里的人们也都是一些傻子，比不上你们这些奇人。”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往往只有傻子才会这么认为。”
段志玄的嘴角高挑，露出了一抹残忍至极的冷笑。
听见这话，那刺客亦是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再不多言。
这时候，他也不说自己是什么良家商户了。
毕竟人家已经把证据拿出来了，他若还在那里死撑就是真的傻了。
而见到他这般模样，段志玄亦是笑出了声。
随后，他直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看着周遭几人道：“兄弟们，下手都有点准头，千万别给我玩死了。”
“是！”
几名行刑官立刻应是。
而当段志玄转身的时候，他忽而想起了什么。
随即，他直抬手道：“对了，殿下和陛下都分别说了，谁能先审问出来他们的幕后主使，赏百片金叶……”
一片金叶子就是半两黄金，一百片那就是五十两黄金。
而这足以让一个人花天酒地的过上十几二十年了。
所以听见这话，那些个行刑官的眼睛都红了，当下亦是干劲十足。
至于段志玄则是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眼前这‘好戏’，满面的笑容。
这些个行刑官的发力也直让那些个刺客吃尽了苦头。
不过这能怪谁呢？
要怪也就只能怪他们自己。
他们惹谁不好，偏偏惹这天下权利最大的人。
他们欺负谁不好，偏偏去欺负这天下权利最大的人的儿子。
这不是没事儿找抽，还能是什么呢？
当然，若是仔细说来还要怪他们的幕后主使。
毕竟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这些人不过就是一群炮灰罢了。
甚至，他们连炮灰都算不上，顶多就算一群喽啰……
第1168章：要不我找母后问问吧
由于那晚的突发状况，李承乾的伤口第三次被撕裂。
要知道，人只要不被伤到要害，只要及时救治就没什么问题。
但是后续却怕伤口崩裂的二次伤害，而李承乾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开始的时候，这家伙还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力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皇城外与人对峙。
随后，他也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在瞬间解决掉那些刺客。
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他几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之前卢婉洁与苏清灵碍于皇宫内要避血气的规矩，不敢过来陪他。
但这一次两人可是不管不顾了，哪怕小初子千般保证，两人也依旧不买账。
尤其是苏清灵还直接开口怼了一句：“就你？你要是能劝住你家主子的话，他岂会有今时今日？”
听见这话，小初子也是满脸的尴尬。
他抿了抿嘴，随即道：“殿下在很多时候也是听劝的。”
“可你也说了，那是在很多时候。”
“而且你劝说的，无外乎就是少吃点，多吃点，出门多穿点，跟现在能一样吗？”
苏清灵翻了个白眼，直瞪着小初子说道：“我可告诉你，如若你不让我们俩进门，我现在就让人将你拖出去重责五百仗！”
五百仗……
听见这话小初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要知道，皇宫内最重的惩罚也不过就是十仗二十仗的事儿。
五百仗，那分明就是要将人给打死了。
所以她都不如说是让人将自己打死了来的好。
可饶是如此，小初子也没有丝毫要让开路的意思。
“今日没有殿下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即便是二位娘娘。”
他直咬着牙说道：“所以还请二位娘娘恕罪……”
听见这话，苏清灵被气得差点原地飞升。
也就在她撩起裙子准备上去踹他一顿的时候。
忽而听见房间内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小初子，让她们进来吧……”
闻言，小初子略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开了大门的位置。
可饶是他让开了，苏清灵也依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抬脚还要踹。
也得亏是有一边的卢婉洁拦着，要不然小初子这顿皮肉之苦肯定是少不了了。
而待二女进入房间之内，也是被房间内的景象吓得不轻。
首先是李承乾一直用于看书的书桌没了。
这点她们是听说了的，因为昨夜来了刺客被砸坏了，新书桌还没有送来。
而比起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来说，房间内的血气与中药味才是让她们真正受到惊吓的根源。
二女一前一后，来到李承乾的床前。
看着这家伙躺在床上，满面苍白的模样，苏清灵与卢婉洁的眼中皆升腾起了水雾。
而在二女看着自己的时候，李承乾自然也是在看着她们。
见她们这泫然欲泣的模样，李承乾也是有些无奈。
他不回寝宫同时也不让这两人来看自己，当然也不全是因为规矩。
其主要原因，就是不想让二女太过为自己担忧。
可现在看来，他的安排全然失败，一点卵用都没有。
幸而这两女在眼泪即将落下之际就又纷纷的收了回去。
她们也知晓，如今的李承乾最是脆弱，需要静养。
而她们作为李承乾的女人自是不能让李承乾太过分心，太过忧虑。
当下，苏清灵直开口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好极了。”
李承乾故作欢笑的说道：“最起码不用那么累，天天在外面奔波了。”
这段时间，他也的确是很累，几乎所有事儿都需要他的亲力亲为。
而如今受伤，倒也是为他争取了难得的假期，让他得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李承乾无奈的轻叹口气，随即缓缓地抬起手握了握素清林的手，又握了握卢婉洁的手。
他道：“你们俩就放心吧，你们俩的爷们是打不死的小强，十岁的时候我掉进黄河里都一点事儿没有，更何况是现在？”
当初掉进黄河而不死，这也是他的高光时刻了。
听见他到了这时候还在开玩笑，卢婉洁也是有些气恼。
她撇着嘴说：“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就是。”
苏清灵也搭茬说道：“如若你再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家伙。”
“都要永远不理我了？”
李承乾故作伤心道：“那我岂不是要闷死了？”
“没错，就是要闷死你。”
苏清灵看了看房间内，又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房间中的温度。
随后，她默不作声的走出了房间，跑到外面去安排事儿去了。
而房间之内也只剩下了李承乾与卢婉洁两人。
就在卢婉洁不知道说些什么打开话茬的时候时候，李承乾则是缓缓开了口。
“婉洁，接下来这东宫之内的事物几乎都要压在清灵的身上。”
“而她的年纪小，在皇宫内也没有你生活的时间长。”
李承乾抬头看向卢婉洁道：“所以接下来的事儿，就都要靠你多帮衬她了……”
“我……”
卢婉洁抿了抿嘴，低着头说：“我恐怕没那个资格。”
显然，哪怕是到了如今，卢婉洁还是有些唯唯诺诺。
尤其是在她这个身份上问题上，她一直以来都在克制着。
而她这样做的原因无二，就是不想与苏清灵发生冲突。
卢婉洁是出身在名门大户当中的对后院争宠的戏码司空见惯。
虽然她们的关系好，但卢婉洁也知道，情感早晚有耗尽的一天。
一旦有一日，她与苏清灵站在了对立面，那一切可就都晚了。
而李承乾自然也是知道她的心中想法。
不过有时候，她太过唯唯诺诺，到让李承乾心中充满亏欠。
“你若没这资格，谁还有？”
“你是太子侧妃又不是太子的妾，你与清灵皆是同一日嫁给我的，你们之间那有什么差别？”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说道：“再者，这是我的命令，我看谁敢说你没资格……”
听见这话，卢婉洁抬头望了眼李承乾，随后再度低下头，低声道：“我会的。”
见状，李承乾也是满脸的无奈。
卢婉洁的心性就是如此，他对此也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如果有，当初他就解决了，不必等到现在。
而也就在李承乾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苏清灵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直看着李承乾，歪着脑袋说道：“回寝宫住……”
李承乾挑了挑眉道：“规矩摆在这呢，怎能违背？”
“少拿规矩压我们。”
苏清灵直上前一把搂住了卢婉洁的胳膊道：“况且此事，今日早上父皇就已经准了，若不然我去找母后问问？”
第1169章：头痛的高至行
与李承乾成婚这么多年。
苏清灵早已摸清楚了李承乾的心性与弱点。
这家伙虽然对他父皇百般尊敬，但却并不怕。
甚至有时候两人相处时所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关系一样。
而这家伙虽然不怕李世民，但是却对长孙皇后的命令不敢有半点违抗。
所以当下苏清灵搬出长孙皇后，李承乾也就只能认怂了。
只不过，他还想挣扎一下，直开口道：“你看你爷们现在伤的这个样子，连动都动不了。”
“寝宫据此的路，没有半里也差不多了，你这不是要你爷们命吗？”
“要不然，等过几日我好些了再回去如何？”
听见这话，苏清灵直接坏笑一声。
她就猜到李承乾一定会这么说，所以她也是早有准备。
当下，就见她拍了拍手，道：“来人呐，伺候殿下回寝宫！”
随着话音，就见门外陡然冲进来了一群宫女太监。
然后这些人的分工也是异常明确，有人过来往李承乾身下的被褥当中塞木板，另外还有人拆房门。
而待到房门拆完了，木板也塞到了李承乾的身下。
就听苏清灵张口喊了一句：“回宫！”
然后这些人就一起发力，直接把李承乾给抬了起来。
这一下，李承乾也是满面的生无可恋。
有句话说得好，与恶龙缠斗久了，自身也会变成恶龙。
苏清灵嫁给李承乾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从这家伙身上学些东西呢？
耍无赖，就是苏清灵从李承乾哪里学来的第一样本事。
而这一下李承乾也再没有了推脱的理由，只得任由苏清灵摆布了。
不过苏清灵倒也不是那么不善解人意。
在李承乾回宫之后，为了让李承乾能得到充分的休息与清净的时间，她也就搬到了卢婉洁的院落与卢婉洁一起住。
而李承乾这边清闲下来，可就苦了李恪了。
李泰李世民不敢用，而且也不能用。
毕竟当下的几项要紧的事物李泰都提出过相反的意见。
同时李泰的能力属实是稍微欠缺了些，远远比不上李承乾的足智多谋，刚毅果决。
而李恪则不一样。
他虽然与李承乾有着截然不同的处事风格，但他的风格却与李世民接近。
两人都是那种持重老成稳扎稳打的性子，不管什么事儿都能按照规矩里的条条框框的一步一步来。
所以比起李泰来说，李世民更加相信李恪，也更加愿意去使用李恪。
毕竟将李恪顶上去，那就等于是把年轻的他扔在哪里，他又怎能不放心呢？
而李恪倒也是喜欢这种忙碌的生活，并且这就是他之前所向往的。
能受到李世民的重用，呃……并且也能每天都被李世民责骂！
而这也是让李恪好好的体会了一下做李承乾到底是什么感觉。
另一边，听闻了关于这方面的传报，李承乾也是笑的前仰后合。
而看他这模样，给他送消息来的高至行也忍不住暗暗摇头。
他道：“这一下，恐怕咱们这位三皇子殿下再也不会羡慕你喽。”
之前李恪可是口口声声的说羡慕李承乾的。
现如今，他坐在了李承乾的位置上，感知李承乾所感觉到的压力。
恐怕饶是他这个管理过蜀地的人也是有些接受不了了。
“不过，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最起码，他能得到些许锻炼，日后也能有更大的能量迸发出来。”
李承乾直望着高至行道：“你难道不这么觉得么？”
“不得不说，你这家伙的心是真大啊……”
高至行无奈摇头道：“你难道忘了，这家伙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了？”
他可还依稀记得，当初那李恪造反时的模样。
毕竟他当初也在场，而且他也是亲眼看着那些个蜀军残杀自己帐下的士卒的。
说真的，直至今日，哪怕李承乾已经彻底相信了李恪，并且李恪也在东线抗击倭寇的战场上立下功勋，高至行也依旧无法接受他。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人么，都是会犯错的，难道你没犯过错？”
李承乾轻叹口气，道：“再者说，现如今大唐的人才着实是太过匮乏了。”
“如若不让李恪站出来，你难道还指望我自己背负所有？”
他可是亲身体验过，那种自己背负所有的感觉。
那种感觉，他这一辈子只想体验一次，哪怕是死他都不想体验第二回了。
而他如今这般全心全意的培养李恪，并且致力于培养人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身边能堪大任的人，除了那些个老头子之外，以及太子党这些个圈内人之外，几乎一个生面孔都没有。
当然了，除此之外，李承乾也是在为了大唐的以后考虑。
别人或许不能明白，但他很清楚……
这天下早晚有一天是要百姓来做主的。
而想做到这一点，必须要先让天下人皆能识文断字，让民智觉醒。
这个样一来，方能让朝廷选拔人才的人才库从单独的世家和士林变成全天下。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长治久安。
也只有如此，大唐以及华夏才能做到真正的崛起。
李承乾对高至行胡乱的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也抓紧时间回去陪我姐吧。”
说到这，李承乾才恍然想起一事。
他直看着眼前高至行道：“对了，我受伤之后，我姐没做傻事吧？”
“呵呵……”
高至行几乎是说出这两个字的。
“你那姐姐是什么样你还不了解？”
“你现在这般模样，她怎么可能不做傻事？”
在李承乾受伤之后，李听雪几乎一刻都没闲着过。
白天她带着左翊卫与段志玄全城搜捕刺客。
晚上，她又会叫来高至行在江湖上的那些朋友，从他们的口中探听在江湖上搜集来的情报。
高至行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道：“而且我也不妨明告诉你，我今日之所以过来，不仅是为了跟你说朝堂上的趣事。”
“我也是想让你劝劝你姐，让她消停消停吧。”
高至行满脸恳求的看着李承乾道：“算我求你了，成吗……”
显然，这家伙这段时日也是被李听雪给折腾惨了。
其实也不仅仅是他，还有他那些江湖上的朋友，这些时日一个都没落下好。
“你刚才还说她是我姐，我了解的很。”
“那她是你媳妇，你还不了解她？”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觉得我能劝住她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家伙可是能因为李承乾受伤，自己单枪匹马杀到北漠的。
如今李承乾又被江湖人士所伤，她怎能消停的下来？
第1170章：李承乾的美好生活
李听雪的疯，那是出了名的。
若不是因为爱情，谁会愿意娶这种疯疯癫癫的老婆？
饶是高至行现在也有些承受不住。
毕竟，他也不是一个人，他的背后还有整个高家呢。
他老子也是不止一次找他谈过话，让他好生看管一下李听雪。
但李听雪那人是个什么样已经无需赘述了，高至行若是能管得了她，那还需要说什么呢？
而李承乾对此也是莫可奈何。
他道：“当初可是你自己说要娶我姐的，如今怎么着，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怎么可能。”
“我就是有些惆怅，也是有些想不到她接下来还会干出点什么事儿来。”
“若是我能兜得住的还好，若是兜不住的……”
说到这，高至行直看向李承乾，灿笑道：“就只能让你来兜着了。”
“呵呵……”
李承乾也是送了高至行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道：“你这家伙今日找我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其实都是铺垫。”
“唯有最末尾这句话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对吧？”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人家戳穿，高至行也是有些尴尬。
他挠了挠头道：“我也不想的，但是没办法啊，毕竟她那人你也不是不清楚……”
“行行行，我知道了。”
“你也早点回去吧，别在我这干晃了。”
“要是让她知道你来告状，怕是你还得被她一顿好打。”
李承乾对自己姐姐的脾气秉性自然是相当的了解。
此刻，他也是直接就给高至行下了逐客令，当然这也都是为了他不受皮肉之苦。
而高至行也是没有半点迟疑，本来他今日就是因为最近李听雪做的挺过火，有可能会惹祸，所以才来与李承乾提前打个招呼，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此刻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他自然也是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在与李承乾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这家伙便起身走了。
而房间内也只剩下了李承乾一个。
他直望了眼天花板，随即对着天花板说道：“你这小丫头，难道就这么喜欢躲在暗处偷听别人说话么？”
随着话音，一个身影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而东宫之内能自由进出李承乾房间，还被李承乾默许的人能有谁呢？
哪怕放眼整个天下，恐怕也就只有苑鸳这么一个特例了。
此刻，苑鸳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眼李承乾的胸口。
饶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李承乾的身体堪称神迹。
距离他受伤到现在不过十几日，但那在御医看来是致命伤的地方，如今已经完全愈合。
并且随着伤口的愈合，李承乾的气色也开始一点点好转起来。
恐怕再用不了几日，这家伙便能恢复如初。
只不过，苑鸳有些不解，为何这家伙明明已经能动弹了却还是赖在床上。
而她也是个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当下开口就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现在对我来说，可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告诉了他，我还能这么逍遥自在么？”
李承乾将双臂压在头下，一边晃着腿，一边道：“况且，唯有我受伤，一些潜在的隐患才会暴露出来。”
“一些在暗中谋定大事的人，方才会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说到此处，李承乾忽而扭头看向苑鸳道：“你那边调查的怎么样？”
“我没查。”
苑鸳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丫头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待在东宫？”
李承乾翻了个身，直看着苑鸳，挑着嘴角说：“昨夜听说你又跑出去了，然后是今天早上回来的，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吧？”
听闻这话，苑鸳挑眉道：“你派人监视我了？”
“还用监视？”
“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可是皇宫啊……”
李承乾没好气的说道：“而你这家伙也算是这皇宫建立以来第一个这般跑的。”
要知道，苑鸳那绝对是个闲不住的家伙。
住在外面时，就三天两头的往东宫跑，住在东宫里面了反而又三天两头的往外面跑。
而东宫那可不是寻常的地方，那乃是帝国太子的住所。
就算是有李承乾提前打招呼，皇宫内的暗卫也依旧会紧盯她的动向。
不仅会往李世民哪里传报，同样也会往他这里传报。
而听见李承乾这话，苑鸳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随你怎么说，我懒得理你。”
见这家伙的模样，李承乾也是知道她在跟自己赌气。
“行了行了。”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逼你了。”
李承乾忽而话锋一转，随手指了指桌子的方向，道：“哪里给你留了点心，回去时也一起带回去吧。”
闻言，苑鸳撇了撇嘴，也不免扭头朝着桌案的方向望去。
自打苑鸳进入皇宫之后，几乎每日李承乾都会让人给她送去点心。
今日的点心却尤为不一样，不是寻常的糕点，而是一盘子正散发着奶香味的蛋糕。
因为李承乾与长孙无忌的缘故，蛋糕早已经在大唐普及，并不是什么稀罕物，苑鸳自然也是见过的。
不过既然李承乾都这么说了，她自然要给些面子吃一两口的。
苑鸳迈步上前上前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放在口中。
瞬间，她的脸色就起了变化。
因为这蛋糕与外面卖的根本不一样。
外面卖的顶多有些奶香味，而这个却有一股子水果的甜香味。
饶是不苟言笑的她，也在品尝到这味道之后不自觉的露出了些许笑容。
只不过那抹笑容在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紧接着，她回过头望向李承乾问道：“这是你做的？”
李承乾挑了挑嘴角道：“特意为你做的。”
听见这话，苑鸳的脸色红了红。
随即，她又冷着脸说道：“太甜了，我不喜欢。”
可她嘴上是这么说，但身体却十分诚实的抱着盘子跳窗走了。
见此情景，李承乾也是直接就笑出了声来：“这个傻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他实在是太了解苑鸳了。
了解她的脆弱，更了解她的阴影与痛苦。
只不过他不能明说，只能用最细小的方式给予她关怀与关爱，让她自己慢慢的走出那片黑暗。
或许这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李承乾有这个耐心。
想到此处，也懒得再多想。
如今可是他难得的假期，肯定是要好好休息休息才是。
李承乾直抻了个懒腰，满面享受的说道：“睡一觉，这样美好的生活，可得好好珍惜才行……”
第1171章：太子妃与王妃之间的内卷
东宫，清晨。
天还未亮，在旁人还在睡着的时候，苏清灵便已经开始梳妆打扮了。
见自家小姐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模样，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琴儿忍不住开口抱怨道：“明明都做了太子妃了，却还要如此早的起床去问安……”
“寻常人家的媳妇都要给公婆早晚问安，更何况是皇家。”
苏清灵翻了个白眼说道：“而且我最近是不是没有惩罚你了，让你胆敢这般胡言乱语？”
这种话若是让别人听了去，别说是她，就连李承乾怕是都得帮着担几分管教不严的骂名。
而听见这话，琴儿撇了撇嘴，有些委屈的说：“我这不也是在为娘娘着想么……”
按照宫内的规矩，天色蒙蒙亮时，作为太子妃以及长儿媳的苏清灵便需要站在坤宁宫门口候着。
待长孙皇后梳妆完毕后，她便要带着一众长孙皇后的儿媳们进去请安。
当然了，所谓一众其实也没几个。
毕竟长孙皇后一共就仨儿子，李承乾，李泰，李治。
而李治年纪尚小，还没到婚配的时候。
所以她的儿媳，无外乎就是李泰的媳妇阎婉这一个而已。
而在请安完毕后，阎婉可以走，而她不能。
毕竟她作为太子妃，日后也是要坐在长孙皇后如今的位置上的。
所以不论是学习也好，还是立威也罢，她都必须陪在长孙皇后身边。
待到长孙皇后会见完那些个前来请安的妃子之后，方能再度请安离开回到自己的宫中休息。
虽说对此，苏清灵也是疲乏不堪。
但却也没办法，毕竟作为太子妃，长儿媳，一定程度上来说，她就是天下儿媳的表率。
一旦出错被笑话的可就不是她一个的了，连带着皇家乃至是她的娘家苏家都要跟着一起被指责暗讽。
所以苏清灵也是兢兢业业，自打搬进东宫之后一日都没出过错。
而待到梳妆完毕之后，苏清灵便在一群宫女的伴随下走向坤宁宫。
站在宫门外等候不多时，阎婉也就过来了。
看见苏清灵，阎婉直迈步上前，道：“见过太子妃。”
苏清灵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算是还了礼。
若说等候时可不可以聊天，那自然是可以的。
只不过由于上一次阎婉与李承乾说话时略带几分威胁的味道，使得苏清灵对阎婉也没什么好印象。
以至于，苏清灵不想与她有任何来往，更是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而以往这般之后，阎婉就不会在多说什么。
毕竟她也不是傻子，明知道人家看自己不爽，还往上面凑，那不纯属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么。
不过今日阎婉却显得有些不正常。
她满面皆是笑意的说道：“听说太子殿下的伤已经不打紧了？”
听见这话，苏清灵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明白，这家伙今日是怎么了。
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嗯了一声。
可阎婉似是没看出来她的爱答不理一样，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也不可一日无储君呀。”
“太子这一下，可着实是让人担忧的很。”
“如今听娘娘说，太子无碍，也终究是让人放下心来了。”
“否则……呃……”
阎婉看了眼苏清灵的下身，随即用手帕掩住脸面道：“是弟妹多言了，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不见怪？
这货说的叫什么话？
伤口撒盐，掀人家老伤疤，也不过如此了吧？
是人都知道，如今这位太子妃已经嫁给太子数年有余，可直至今日肚子也没个动静。
这在后世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代，自是被人看重的不行。
如果一个女子长时间不生育，那是肯定要被人笑话的。
苏清灵与卢婉洁平日里没少受这些流言蜚语的侵害。
只不过由于李承乾这个混蛋的人设，也没谁敢当她们的面说。
毕竟你得合计合计，会不会被李承乾给打断腿吧？
而今日这阎婉也算是第一个了，这明摆着是在挑战苏清灵的忍耐力啊。
而苏清灵倒也是彰显了自己的大家风范，压根没搭理她。
不过这阎婉却非常的不识相。
见苏清灵不理自己，她仿佛自言自语一样的说道：“哎呀，有时候想生孩子的确也是挺难得。”
“求着男人吧，还不是那么回事儿，不求着吧，男人还真就当做什么事儿都么发生。”
听见这话时，苏清灵的拳头都握紧了。
如若不是不想惹麻烦，以至于让自己的家族，乃至是李承乾遭受到流言蜚语。
她是真的想上去给这臭不要脸的家伙一巴掌。
不过马上苏清灵就回过神来。
她松开了拳头的同时，脸上也多出了几分笑意。
“是啊。”
“有些男人没本事，注定只能待在家里，所以有的是时间生孩子，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有些男人呢，太有本事，一年四季都奔波在外，为家国天下操劳。”
“而顾了大家，就没办法顾自己的小家，作为女人自然是要理解的……”
苏清灵转过身，面朝阎婉，笑吟吟的说道：“弟妹，你说，对吧？”
不就是揭老底，伤口撒盐，掀伤疤么？谁不会？
你说我不生孩子，那我就说你男人没本事，来啊，互相伤害啊。
果然，听闻苏清灵的话之后，阎婉直接就黑着脸低着头，不说话了。
而苏清灵倒也不乘胜追击，自顾自的望向坤宁宫的方向，耐心等候。
时间不长，坤宁宫的宫门便被嬷嬷打开。
紧接着，老嬷嬷便满面笑容的走上前来，道：“二位娘娘，皇后娘娘已经起了，请进吧。”
两人也不迟疑，相继走进坤宁宫内。
“儿媳苏氏，拜母后妆安。”
“儿媳阎氏，拜母后妆安。”
两人一前一后叩首，长孙皇后亦是面带微笑的摆手道：“起来吧，都起来吧。”
随后，长孙皇后直看向苏清灵，询问道：“乾儿的伤势怎么样？”
“多谢母后挂怀。”
苏清灵回复道：“殿下的伤势已经无碍。”
“那就好。”
“这段时日也是苦了你了。”
“瞧瞧，这面颊都瘦了那么多，而且脸色也是这么的差。”
说着，长孙皇后便吩咐身旁的嬷嬷道：“去知会膳房声，今日早饭多做两份鳗鱼羹。”
能与长孙皇后享用同样的早餐，自然算是比较特别的恩赏。
今日阎婉也算是跟着苏清灵沾光了。
只不过就在嬷嬷点头应是准备离去时，旁边的阎婉忽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面色红润道：“儿媳恐怕要辜负母后的好意了……”
第1172章：苏清灵被卷麻了
其实无需多言，只看阎婉那个姿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这摆明了是有身孕了被。
而听见这话，长孙皇后也是一喜。
她直看着阎婉，满面惊喜的问：“呦，这是多少日子了？”
“回母后，两个月了。”
阎婉在长孙皇后的面前也是异常的乖巧。
不过在与长孙皇后说完话后，她还不忘用一种炫耀的眼神看了眼苏清灵。
直至这时，苏清灵方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在门外与自己嘚瑟个什么劲。
原来就是肚子里有货了啊……
而苏清灵倒也不妒忌，反而还开口恭贺道：“恭喜母后，恭喜弟妹……”
听闻自己马上有了孙子，长孙皇后亦是开心得很，只不过却甜里面带着点酸。
毕竟，李泰是次子，李承乾才是长子。
而李承乾这个长子，直至现在房里都没有一点消息。
这也是让长孙皇后这个做母亲的有些着急了。
只不过她也知道，这种事儿的强求不得的。
她只是瞥了眼苏清灵，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毕竟李承乾是个什么情况，她也清楚的很。
那一年四季不着家，刚到家里就被李世民指使去做这做哪，哪有时间想着自己那点事儿？
不过也好，李泰有了孩子，总归也是让她放心了不少。
最起码也算是有了个孙子不是？
而接下来她也自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冷落了苏清灵，对阎婉热情了不少。
这一切苏清灵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
待从坤宁宫回来，苏清灵也是憋了满肚子的气没地方撒。
看见躺在床上怡然自得看书的李承乾，苏清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直扑身上前，拉起李承乾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一下可是一点都没留力气，直把李承乾给咬的嗷的惨叫出声。
他直看着手臂上的牙印，又抬头望向眼前苏清灵道：“你这家伙是疯了不成？”
“疯了，就是疯了！”
想到阎婉看着自己时露出的那种得意洋洋的表情，苏清灵就生气。
她直看着李承乾，狠狠咬着牙道：“我现在恨不得咬死你这家伙……”
听见这话，李承乾更是满脑子的莫名其妙。
这丫头是怎么了？
往常从长孙皇后哪里回来，这家伙怕是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
但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回来后就要打要杀的呢？
李承乾挑着眉头看了眼苏清灵身后的琴儿。
而琴儿则是撇着头说：“卫王妃有了……”
听见这话，李承乾方才终于回过味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不过……
李承乾挑着眉头看着苏清灵道：“不对啊，前段时间我就算是在忙也……”
听见这话，苏清灵立马就来堵李承乾的嘴。
这家伙是不是傻？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呢？
一手捂着李承乾的嘴巴，苏清灵一边恼怒道：“你这家伙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能能能。”
李承乾剥开了捂住自己嘴巴的小手道：“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这多大点事儿，等我伤好了，咱们在……”
然后他的嘴巴就又一次被苏清灵给堵住了。
此刻，苏清灵的一张脸早已红到了脖子根，她也是有些受不了李承乾这般模样。
这是个什么人啊？
他不知道脸面为何物的嘛？
而一旁的琴儿也是臊的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那里。
最终也是在万般尴尬之下，选择退出房间，让这夫妻二人自己缓解尴尬去。
而待到琴儿走后，李承乾也是抬手一把将苏清灵拉入怀中。
随后，李承乾用手指头点着她的面颊道：“怎么着，今日这是受气了？”
房间内没人了，苏清灵也是彻底放开了。
她直坐在李承乾的身旁，满脸都是愤懑的说道：“你是没看见阎婉那个得意的嘴脸。”
“就算没看见，我也能想象得到。”
“怎么着，我的苏大小姐，今日竟也性情起来了。”
李承乾觉得素清林生气的样子有趣，干脆道：“要不然我找俩人帮你打她一顿去？”
“打打杀杀，你就知道打打杀杀。”
“你打她一顿有用吗？难道就能阻止她得意了？”
苏清灵撇着嘴巴，有些委屈道：“要怪也就只能怪我自己不争气……”
李承乾该做的都做了，却也依旧没有一点动静，那能有什么办法？
苏清灵轻叹口气，道：“若实在不行，你再找卢姐姐之后，也去找找无忧吧……”
“嗯？？？”
听见这话，李承乾的表情也是复杂的很。
他一个眉头高一个眉头低的望着苏清灵道：“平日里我多跟无忧说几句话，你都会好几天不理我，今日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特殊情况么……”
若是自己有能耐谁愿意与别人共享夫君呢？
苏清灵情绪低落的搓着手指，脸上写满了不知名的委屈。
而见到她这般模样，李承乾也是无奈摇头。
“我母后与我父皇也是成婚七年才有了我。”
他道：“我们在一起才多久，你着什么急啊？”
听见这话，苏清灵心情倒也是好了不少，随手抓过摆在床头柜上的黄杏塞进嘴里。
她含糊不清道：“就算我们在一起没多久，对于外面的人来说也是好几年了呀。”
“你不怕被笑话，我还怕被人说善妒呢。”
“我不管你是跟我也好，还是跟别人也罢，反正总归是要生的。”
听见这话，李承乾也是被这家伙给气的不轻。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彪呼呼的女人？
一边想着，李承乾也是学着苏清灵的模样抓过了一枚黄杏塞进嘴里。
可是一口下去直接把李承乾给吃麻了。
他张口将杏肉吐进一旁的痰盂里，这东西没别的味道，就一个字儿，酸。
足以酸倒牙齿的巨酸，简直就跟喝醋一样。
而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苏清灵，李承乾跟看怪物一样。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东西你竟然能吃的下去？”
“怎么不能？”
“这多好吃啊。”
说着，苏清灵还把自己吃剩下的半个递给李承乾。
李承乾将信将疑的接过，他也以为是自己运气背就那一个酸而已。
可接过了苏清灵递过来的咬了一口后，直把他的口水都给酸出来了……
那瞬间，李承乾只觉得额头一阵发懵。
他紧闭着眼，随即也是发觉不对劲，猛然抬起头。
紧接着，他一把拉住了苏清灵的手腕，捏了半晌后表情也是变幻莫测，让苏清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李承乾也不和苏清灵说话，而是朝着门外喊道：“外面的蠢丫头，赶紧给我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