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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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音脑子转的飞快，脸上却没有什么紧张和凝重之色。
李大夫在她给李夫人诊治的时候全程都陪在李夫人的身边的，见林福音诊治好后，脸色淡然心里一松。
而病人李夫人见林福音双眼里似乎闪着自信的光芒，心里也升起了一抹期待。
而这些正是林福音要展现给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
有的时候，医者治病，像这种不是很快要命的慢性病症来说，与其说是治疗身体，不如是治疗身体而是良性的心理引导。这就是所谓医心吧……
“林姑娘，贱内如何？”李大夫问道，双眼里焦急之色闪过。
虽然在面对病人和病人家属的时候，李大夫一向沉稳内敛。但是，现在他作为病人家属，才体会到病人家属的那种焦灼。
李大夫心里暗叹一声，以后对那些病人家属能安慰的就尽量安慰，能和颜悦色的就尽量和颜悦色的宽容一下。
林福音可不知道李大夫的心理变化，她先没有回答李大夫的问题，而是笑着看着李夫人的眼睛，道：“夫人情况不算严重，放宽心，保持愉悦。我再开个方子给夫人吃着，先看看效果。”
“不严重就好，就好……”李大夫伸手擦了擦额上的虚汗。
李夫人却欲言又止，她这些日子来，下腹隐隐坠痛，时不时的来一下，挥之不去的感觉真是让人太难受了。
但林福音这小姑娘却说不严重，她就有些怀疑了。
但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
“夫人是湿热体质，加上平时劳心劳力操心太多了，又好强争胜，所以身体不畅快……以后可要好好的静心养病了。”林福音话音一转，笑着看着李夫人那双精明的眼睛。
林福音一双杏眼太黑太亮，似乎能看到人心里去，窥见那些旁人不知道的隐秘，李夫人心里一颤。
先开始，她是还不信林福音这小姑娘的医术，以前知道的那些都是从自家老爷和李一口里听来的，为了他们的面子她也从没说过质疑的话，但自己的心思自己知道。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但，现在，她认认真真的打量了林福音一遍，她信了！
但下一刻，她就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一直陪在身边的李大夫，语气有些寂寥，“我是湿热体质，这个我家老爷早就和我说过。但是林姑娘，你说的我操心太多，争强好胜，这个我是认的。可若是这些害了我，那我这些年的辛苦岂不是付之一炬了？”
林福音猛一听李夫人这番不该在她面前说的话，一阵怔愣，有些尴尬的垂下了眸子。
李大夫也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何自家一向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娘子，会在林福音这个小姑娘面前说起了这样的话。
林福音觉得李夫人说出来心里的苦楚也好，将心里背负的压力给释放出来，心情轻松了，对养病是很好的事。
而她也想到了该给李夫人用什么方子了。
于是又抬起头笑眯眯的道：“夫人，其实你现在和李大夫伉俪情深互相关爱，儿女双全又健康，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你们过得好就成，至于别人的眼光，你何必介意？咱们都是活自己的，又不是为别人活着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真不像是个从十几岁的小姑娘口中说出来的！
李大夫和李夫人都愣住了。
林福音却接着说道：“就如我，想必李大夫也知道我的事儿了。在我们村里差点被人用火烧死，还是我大伯娘到处传言我是灾星，所以村里人害怕真当我是灾星……我大伯娘和我祖母不喜我，处处挑刺说我不孝，可我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还越活越好了。”
李夫人怔了怔，似乎是一个沉睡的人，突然被人喊醒了的表情。
心里有些震动，但也有气愤，嘴唇动了动，想到林福音的遭遇，却义愤填膺的道：“那些陷害你的人真是丧良心！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做那种恶毒的事，就不怕日后报应吗？”
“她们怕不怕是她们的事，我现在很好，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人，也无愧于心，现在也比她们过得都好，这就够了。”林福音也是第一次和人说这样的话，语气中不自觉中就带着一股傲气。
这股子傲气也让李夫人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福音说的是，我们活的好就是了，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管他人怎么想呢！”
“是啊，就是这个道理。”林福音笑了笑，道：“所以，夫人真的不必为了别人为难自己，为难自己就是为难自己的身体，就算你不为自己好了，但是总要为您的几个儿女和李大夫啊。”
林福音的话狠狠砸进了李夫人的心里去了。
是啊，若是她为了旁的将自己的身子给糟践完了，撒手人寰了……那孩子们怎么办？为了她十几年没被李老太爷给个好脸色的老爷怎么办？
李夫人想都不敢想那样的后果。
“福音，我的病真的没有大碍？”李夫人眼里的神色变了，想通了十几年都没想通的大事，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倒不是李夫人以前真的没想通，不过没结合着疾病的事来想而已，现在结合了得病的事来想后，才深切的感受到林福音说的简直是太对了。
林福音见她这样问，眯眼笑了笑，“当然没大碍，有的人这个病确实要折磨一生了，但夫人发作几月，还没很严重，先吃药，我再想法子给您配一个外敷的方子。”
李夫人点头感谢，觉得林福音先是接生又来给她看病，怕是饿了，便一叠声喊着小丫鬟送点心上来。
李大夫也十分感激，林福音请他商量方子的事，李大夫莫有不从。
最后林福音出的方子是：车前草2钱，丹皮3钱，金银花2钱，白芍药3钱，虎杖3钱，生地黄2钱，桃仁一钱，白术3钱，益母草3钱。
李大夫拿起林福音写的药方一看，连连点头称妙。
虽然他不擅长妇科，但是结合夫人的病症也看得出林福音配的药方是对症的，这样看确实比上次从兄配的要高妙太多。
回忆起从兄的药方，里面只有白芍药和虎杖两味药是一样的，其他的都是些滋补益气的药材。
但是，看到益母草这一味，李大夫皱了皱眉，这味药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女子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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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音见李大夫皱起眉头，一脸疑惑之色，也挑了挑眉，笑着问道：“李大夫可有什么不妥当？”
她开的这个方子是针对李夫人的病症辩证开方的，主要是帮助病人疏肝理气，活血，化瘀，通络，清热燥湿等方方面面，难道李大夫还有其他的建议？
但若是有，她也会虚心听听他的建议的。
对于林福音而言，她在现在只有中医理论知识，就算开方吃药也是给自己和几个特别信任她的闺蜜好友，所以她不会盲目自信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李大夫忙摆手，“不敢，老夫本就不善妇科，对照林姑娘开的方子一看，老夫非常佩服！但是这药方上别的药材都还好，只是这位益母草我这里却是没有的。”
没有益母草？
林福音一拍脑门，她将这件事忘了。
大魏对妇科落后，妇科用药很少，她当时救治北戎那男子的时候，在山间穿越见到益母草后，采了一支回来给林芬姐妹认识，到时候让林芬姐妹去采集回来。
可惜她们葫芦村并没有多少益母草，这种妇科病的重要药材她是希望能储存多一些。
“对了，林姑娘，上次李一从你那里收了一批妇科用的药材，那里面有益母草吗？”李大夫双眼一亮，急急的问。
“没有。”林福音摇摇头，笑道：“那个时候益母草这种药材还没有到全部成熟采集的时候。”
因为益母草采集的时候要等在生长最茂盛的时候，花未全开时采集，但葫芦村靠近北戎，这地界不比江南气候，益母草打花苞比较晚一些。
听了林福音这样说，李大夫脸上神色一松，“那林姑娘现在可以采集了吗？”
林福音算了一下日子，也该差不多了，点头道：“应该是可以了，到时候让我两个姐姐去帮着采一点回来。李大夫放心，我开的药方子这里面的配药自然都是有把握能找到的。”
李大夫更加佩服了，连连点头。
心里愈发的想着，若是自己那位从兄知道了这小姑娘，一定会嗷嗷叫着丢下家里跑来收徒了，可惜若是那样的话，老父亲更加不会饶了他了……
这件事还是以后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好了。
林福音见他对饮用的药方没意见了，又提笔写了一个外敷的方子：羌活三钱，红花两钱，白芷两钱，艾叶三钱，独活两钱，血竭一钱，赤芍三钱，五加皮三钱，防风两钱，当归须三钱，透骨草3两……
“这个外敷的方子也很简单，将这些药材研磨成粉，装入干净的小棉布袋子里，放在蒸屉上干蒸片刻，以微微湿润最佳。热敷于痛处，每天早晚各一次热敷，一次三刻时间。连续热敷六到七天为一个治疗周期，这一剂药正好可用六七日。”
“内服外敷，真是好精妙的手段啊！”李大夫拿着林福音开的药方子连连点头赞赏。
人人都说他是神医，可现在在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的面前，他是一点神医的谱都摆不起来了。
“林姑娘，虽然贱内还没有用药，但看了林姑娘的方子，真是心宽了很多！”李大夫感激道，想了想又问道：“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大夫但说无妨。”林福音笑眯眯的道。
“老夫在这临近几个镇上倒是有些贤明，但苦于对妇人病症不精通，且因为世俗流言所累，问太多病人又不配合，所以对像很多得了妇人病的病人，真是爱莫能助。”李大夫叹息起来，双眼里都是对病人的担忧之情，请求道：“既然林姑娘是姑娘家，且精通妇科和产科，不若老夫在我的药馆附近再租赁一套房屋出来，林姑娘可否长期在此坐馆为那些妇人们诊治？”
李大夫这番话出，林福音由衷的生出一抹敬佩之情。
这才是真正悬壶济世，心忧病人的名医风采啊！
她本来就有在镇上买铺子的打算，银子也留出来了，既然李大夫这样看好她，也认为她能为更多得了妇科病的妇人们解决病痛，那么她是不是先就在李大夫医馆附近买一套房屋，就开辟成医馆？
“李大夫，那样不就是抢了你的生意了？且在大魏女子行医怕是不方便吧？”林福音想了想后，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谁知李大夫一挥衣袖，带起一股风，言语有些气愤的道：“谁规定女子不能行医了？也就是那些无良大医家，对女子行医诸多不满，最后就造成了女子不得行医的流言！”
林福音心里一动，原来是这样？
实际大魏上并没有官府明文规定女子不得行医！
“哼，那些人，不配为医者！”李大夫越说越生气，“就说这女子的病，有些道貌岸然的医者说女子得了妇人病的是那女子污秽，所以很多医者都不愿意去钻研妇科。造成这个世上精通妇科的少之甚少，大部分的就像老夫这样一知半解，少有涉猎罢了！”
林福音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但也是无奈。
要是大魏多些女子行医，女子为女子治疗妇科病，想必很多妇人少受很多苦楚吧！
“老夫年少的时候也曾讥笑家族里一位从兄一门心思钻研女科，直到后来在外游历看诊，见了太多得了妇人病的妇人种种痛苦，方知以前错的多么离谱！若是我早也像我那从兄一样肯钻研女科，今日我夫人也不会痛苦这些日……”
李夫人带着端着点心的小丫鬟刚想进门，就听到自家老爷的自责之语，心里庆幸自己嫁了一个好男人，又有些心酸。
女子处世，真是艰难呐！
“林姑娘，我觉得我家老爷说的是，官府哪一条律法说明女子不得行医了？你就在我们医馆附近开一个女子医馆，这样那些来我们医馆看妇人病的都介绍到你的医馆去，这样多好？”李夫人迈进门，快人快语的道，然后又道：“我很喜欢林姑娘，这样一来我们也可常来常往！”
第一百二十三章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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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这话就是将林福音当做平辈来相交了。
林福音才十几岁，比李夫人最大的长子还要小三岁，李夫人作为长辈能做到这个地步，也十分难得了。
但林福音知道，想要买房子也好，买铺子也好，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若是有李家相助，那这事就会容易很多。
所以笑道：“正好我也想在镇上买一套房子或者铺子，若是李大夫和李夫人见到有好的，还请帮福音留意一下！”
李夫人忙笑着应了她，“这些事我最在行，只要你打定了主意，我就传句话，让镇上几个好的中人替你打听去。不管是要买房屋，还是铺面，抑或是田地，保证给你介绍的都是这镇上最近一批中最物美价廉的。”
林福音得了李夫人这样保证，连连感激，眼看就要到中午的饭点了，李大夫夫妻又要留饭。
被林福音婉拒了，家里的事情还很多，还要尽快收割一些益母草送给李夫人煎药用。
还要回去收一批蚕豆打算到了冬天的时候泡发着卖。
前不久花五两银子买的那几亩红石岩地基的林地也要想办法改良一下土壤状况，然后种上耐寒药材，因为葫芦村抵触北边边境，到了秋冬季节还是十分寒冷的。
一般不耐寒的药材是存活不下来的。
林福音离开的时候，李大夫封了二十两的红封给林福音，被林福音推辞了。
虽然二十两银子她也舍不得，但是和李家交好带来的好吃可大了去了，这样一想心里就平和了。
对于林福音推辞诊金，李大夫还不解，李夫人对林福音却十分赞赏，看了自家老爷一眼，捂唇笑道：“那丫头聪慧的很，给我看诊不要诊金，摆明着是想和我们家更加亲近，我看啊她心里什么都门清着呢，真是难得啊！”
李夫人再想想自家那十岁的闺女，不由得摇头苦笑，看人家十三岁这样能干老道，而自家已经十岁，过两年就要说亲了，还一团孩子气。
林福音回到葫芦村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饭点了，等刘叔的驴车停在下车点的时候，正好有一批人等着赶下半响的市集。
等看到林福音拎着小箱子从驴车上下来后，村民们都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林福音觉得莫名其妙，但脸上却一片从容。
倒是刘叔见那些相邻们看林福音脸色不对劲，不免敲着旱烟袋的杆子，问道：“我说大家伙这又是咋啦，咋这样看人家小闺女哩？可别将人家小闺女吓到了！”
“哎，刘老哥还不知道吧，这福音小闺女投胎到老林家也真是倒霉催的！”一个黑壮的中年妇人就说开了。
老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林福音一听这位妇人说的话，就猜测出是钱四丫将她们扒门缝看到的一切真的出去说了。
“那老林家那位大儿媳妇儿真不是个东西，拾掇着老婆婆跑到福音家去闹腾，见福音做那个什么蛋挣了些银子，眼红耳热的，要到福音家去白吃白喝白拿工钱不说，还要顺带着自家那两个还没留头的小丫头片子。你们说过分不过分？”
“哎呦，是叫变蛋和松花蛋啦！”另外一个中年妇人撇嘴，神情不屑，“林家大房真是做的出来，那赵氏带着婆婆去闹，工钱还要的是十文钱一天！你们大家伙想一想，就是咱们村里最能干的汉子外出做工，人家给的最多的就是五文钱一天吧？”
一人带头，于是这些等车走的人反正没事，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赵氏喷的体无完肤。
倒是吴氏因为年纪大辈分高，这些去赶集的大部分都算是晚辈，就没顺带着一起喷了，但话里话外的也颇有不屑。
林福音被那些村人轮番安慰了一番，道了谢匆匆回了家。
李奶奶一见她回来了，观她脸色也和平时一般无二，心里就松了一口气，赶紧将她拉进屋来，指着饭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对林福音说道：“怕你在镇上没吃，已经热了两遍了，你可回来了。”
林福音正饿的慌，给李奶奶道了谢，立刻坐下来开始吃饭。
“福音，钱家那四丫可真是不简单，小小的丫头将你奶和你大伯娘来你家闹腾的事给传的有鼻子的，听说你爷很是生气，等你奶和大伯娘回去了后不久，你爷气不过一个大耳刮子就打在了你奶的脸上……”
“咳咳……”林福音听说吴氏被林老爷子打了也吓了一跳，停下筷子瞪大眼问道：“我爷真的打了我奶？”
“可不是？”李奶奶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用公筷给林福音夹了一块腌腊肉，道：“福音，不是奶奶话多，你那奶被男人打了才好，看她这些年干的都叫啥事儿！我们这些外人看了都寒心……照我说，那个赵氏才更该被她男人打，可惜那个林老大实在是滑头，有啥事就随着你那大伯娘瞎闹腾，明明他也是个奸猾的！”
李奶奶平时不在林福音面前说林家老宅那些人的不是，但这些天来林福音忍辱负重还是受了她们老宅那拎不清的老些委屈，她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了。
李奶奶也好，村里那些看不过眼林家老宅那些人的也罢，都觉得林老爷子教训了吴氏是大快人心，但是林福音心里知道，吴氏一定将这笔账又算在了她的头上。
退一万步说，就算吴氏没想到将这笔账算在她头上，有赵氏，有林大郎也不会放过她林福音的。
见林福音眉宇紧皱，李奶奶忙问道：“福音，咋的啦？”
“哦，没事。总的来说，这件事错不在我，随她们去吧。”林福音抬起筷子继续吃饭。
李奶奶点点头，“就是这个道理，至于林家老宅那边，只要你日子越过越好，她们总归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她们这次因为几个别人家的孩子吃个大亏对你是有好处的。至少，话从别的孩子口中传出去的，孩子们也不会撒谎，乡亲们心里就更有杆子秤了！”
林福音点点头，李奶奶分析的有道理，这个她是明白的。所以，钱四丫要出去说，她也没有先前就言语制止她……
李奶奶见林福音心里明白，连连点头，接着又问道：“今天那位李一公子心急火燎的将你接走，我这半天心里都着急的不行啊！福音呐，可是出了什么事？”
第一百二十四章故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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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音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李奶奶立刻在她停筷子的那道凉拌变蛋上瞄了一眼，飞快的伸出筷子帮她夹了一块变蛋，“边吃边说，我们乡下人家不在乎食不言寝不语的。”
林福音轻轻笑了笑，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去给那位汪家大奶奶接生的事情给李奶奶说了一遍。
谁知李奶奶一拍大腿，说道：“哎呦，是汪家大儿媳妇生啦？”
听了李奶奶的话，林福音秀眉轻轻一挑，难道李奶奶认识这汪员外或者汪员外家的女眷？
见林福音疑惑，李奶奶就抿嘴笑道，“这也巧了，我年轻的时候，结识了一位好姐妹，是隔壁莲花村的人，因为在大户人家做过活计，本打算回乡荣养的，却被汪员外家的夫人请过去教导她们家的两位小姐，现在是汪家两位小姐的教养嬷嬷。早知道你是去汪家接生的，就找她帮着找一个干净健壮的奶娘来。”
林福音被“教养嬷嬷”四个字给吸引了。
就算李奶奶那位好姐妹是在大户人家归家荣养的，但被汪家请回去做两位小姐的教养嬷嬷，那就说明李奶奶和那位好姐妹以前都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且这大户人家的权势地位应该也不低……
“福音？”李奶奶见林福音久不出言，拖长了语调，问道：“上次你不是和我说，哥儿和姐儿渐大了，想要请一个干净利落的奶妈回来？”
林福音当然有这个心思，闻言立刻道：“好啊，李奶奶有相识的人那就太好了！”
林福音知道李奶奶既然和她说这样的事，也是慢慢和她交底的意思，当然不会拒绝李奶奶的好意。
李奶奶颇有些高兴的点头，看着林福音十分郑重的说道：“只要你真的打定了主意，我写信托了我那好姐妹帮个忙，这样的小事对她来说不算个事儿。”
见林福音道谢，李奶奶又拿着汤匙给她舀了一勺子干炒蚕豆片，“以前没和你说，是想找个日子悄悄去见一见她，现在你既然给汪家大奶奶接过生了，那洗三日一定会请你去洗三酒的，那日你就直接找汪大奶奶说，让汪大奶奶派人将那封信带给汪家的教养嬷嬷就成了。”
李奶奶看起来十分有信心，不单单是对她的好姐妹，对林福音也十分有信心，问都没问林福音有没有顺利接生，也不觉得一个小姑娘接生有什么不妥。
“哦，忘记和你说了，你二伯和你二伯父去了隔壁的几个村，又收了三千多的鸡蛋回来了，已经放在了我们的杂物房里。”李奶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又问林福音，“这批鸡蛋是马上做成变蛋？那些灶膛灰可不好收了。”
林福音摇摇头，颇神秘的道：“没事，那就再过几天，我正好要去我二伯家去一趟，让他们这些天帮我收干蚕豆回来，能收多少收多少。”
李奶奶目光一亮，看了看桌上盘子里所剩不多的干蚕豆片，“福音，你是怎么做的，那些蚕豆干的咬一口都崩奶奶的牙呀，怎么到了你手里，就变成了和新鲜刚摘的差不了多少呢？”
林福音就笑眯眯的问她：“奶奶你觉得好吃吗？”
李奶奶点点头，“好吃，就是比新鲜的也不差什么！”
那就好了，林福音心道。
“其实很简单，将干蚕豆拿着温水泡一晚上就好了，第二天剥。”林福音放下筷子眉飞色舞的给林奶奶说了她的打算。
李奶奶本也料到了林福音又有了好点子挣钱，听了她的话后却又忧虑起来，“这个方子可不比变蛋和松花蛋的方子，这么简单的很快就被人学会了哦。”
“无妨，我只赚这个冬天的钱，以后就给大家伙当一个挣点小钱的门路好了。”林福音一点没有吝啬的道，这让李奶奶心里一叹。
也十分敬佩她这样不为利的宽厚性子。
“今天晚上我给奶奶**蛋炒蚕豆吃。”林福音已经吃饱了，放下碗筷后，对李奶奶嘻嘻笑道：“奶奶我去我二伯娘家看看，家里还剩下的那半筲箕泡发蚕豆奶奶帮我送给钱家。就算我感谢四丫帮我抱不平了。”
林福音出门的时候，日头更加毒辣了，外面一丝风儿也无，家家户户门口的大树小树的树叶都耷拉着，没有一丝生气，夏蝉也没命的叫着，让人心理上感觉更加燥热了。
北方的炎夏才真正来临。
林福音走了几步就热了一身的汗，拿出帕子摸了一下额头，眯着眼看着头顶上毒辣辣的太阳，心里庆幸：幸好，这里的炎夏时间很短，不过半个月就进了秋季了。
林大河和风氏上半响刚将收好的鸡蛋送到了林福音家，心里正愁这收鸡蛋的事完了后，接下来要做什么，林福音就敲响了他们新家的门。
风氏亲自开的门，见了林福音忙将她迎了进来，一边说道：“福音正好来了，我和你二伯收鸡蛋的事儿做完了，接下来你给咱们安排了啥事儿？”
风氏这样火急火燎的倒是让林福音愣了一愣，接着抿唇一笑，“天这样热，二伯娘和二伯不歇息一天两天的？”
林大河早就听出了林福音的声音，探头一看见她满头大汗，忙跑到厨房里洗了一个干净的大青碗出来，给她倒了一大碗凉开水。
听了她问自己婆娘的话后，也不等自家婆娘说话，急道：“我们庄户人家怕什么天热哟，那些有田地的人家天热的烤出油来还不是一样在田地里干活计嘛？我们庄户人家没那么娇气，福音有什么活计，一定要找我们做啊……”
听了自家男人的话，风氏狠狠一瞪他，这老实巴交的男人就是不会说话！
于是嗔道：“福音是你的亲侄女儿，有活儿还能忘了你？你这样心焦做什么？”风氏快人快语的说完后，将林大河倒给林福音的那碗水端起来塞到她手里，“外面是热的狠了，福音先喝碗水解解渴。”
林大河被自己婆娘挤兑了一句也不恼，呵呵笑着看着她。
自从家里过继了林三郎后，林大河的心情是一日比一日好，很少再见到他的苦瓜脸了。
林福音喝了半碗水后，见林大河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她说话，就将要他们帮着收干蚕豆的事说了，还将干蚕豆收来做什么的事也说了，这些瞒着也无用，所幸都告诉了这对夫妻……
第一百二十五章林大河夫妻的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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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氏和林大河夫妻听了林福音的话久久不能回神，做生意就这样简单？
两人又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林福音，心里又是佩服又是羡慕。
那干蚕豆就连他们这样的人家也看不上眼，可人家福音就能想出能卖钱的法子来。
风氏夫妻也不是傻子，现在这干蚕豆是不值钱，但一旦到了冬天，真的能像林福音说的那样泡发出来像新鲜的蚕豆差不多，在冬天菜荒的时候，可就是一道难得的蔬菜了！
林大河心里很可惜的想，可惜这办法是福音想出来的，要是旁人想的，那么他们家也能跟着福音收一批干蚕豆留着，到了冬天也泡发出来，做点小本生意补贴家用多好？
但风氏想都没有想这个，震撼过后，她直接干脆的打包票道：“福音，放心吧，我和你二伯已经有收鸡蛋的经验了，那些卖给我们鸡蛋的乡亲们都十分信任我们，这次收干蚕豆一定没有问题的。”
林福音笑着点头，风氏既然这样说，她自然是放心的。
“但是福音，这个干蚕豆你打算什么价格收？”风氏眼珠一转，想着干蚕豆往年卖都卖不掉的，林福音肯去收，相信那些家里多的人家就算便宜一些也会卖的。
这个林福音早就想好了，一斤干蚕豆泡一晚上大约能泡出两斤半湿蚕豆，到了冬季菜荒的时候，一斤湿蚕豆她定的价格是两文钱一斤卖给那些酒楼。
这样一算的话，这泡发蚕豆的利润其实和变蛋和松花蛋的利润也差不多了。
因为太热，就算躲在家里，不一会就闷出了一身薄汗，她拿着帕子擦了一下汗，从容的笑道：“就按照一文钱两斤干蚕豆来收吧。”
风氏和林大河都吓了一跳，林大河更是连连摆手，急道：“那就亏了，亏了！”
林福音微微一笑，“我本就是收来做买卖的，这个和做变蛋和松花蛋又不一样，变蛋和松花蛋是我娘留下的方子，这个只有我一家有，别人学去了也做不了。但这个泡发蚕豆的法子人人都会，我想的是今年冬季做一次，明年二伯父或者村里其他的人家想要做个卖也可以的。我今年价格收的高一点，你们要是做明年按照我的价格去边远一些村庄收，也能收的多点。”
听了林福音的话后，林大河飞快的和风氏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些不敢置信。
林福音却笑道，“今年我先做，让阿芬和阿芳姐跟着我后面多接触那些酒楼的掌柜的或者东家，明年她们两人也能自己独当一面自己做些小生意了。”
这个是林福音早就想好的，虽然打定主意培养林芬和林芳做她的帮手，但也允许她们自己凭自己的能力做生意。
就算最后这姐妹俩人脱离她单干，她也是支持的，人各有志罢了。
但这些话林福音不可能和风氏和林大河夫妻说，以后和林芬和林芳两人说就好了。
现在就是集中精力将她心中规划好的赚钱大业一点点的做起来。
“不是，福音，我们家欠你的已经很多了，这个生意是你想出来的，就算别人要去做，我们家也不能做啊。这不是没良心吗？”风氏愣了半天后，双眼里闪过坚毅之色。
她风家的人可不是这样没有良心的人，若是被她娘家爹娘和哥嫂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骂她呢，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林福音见她这样实诚，不由得失笑，“二伯娘，旁人做是做，你们做也是做，有钱为何不赚？”
林大河心里却有些意动，频繁给风氏使眼色。
风氏没理会他，最后和林福音说回来和林三郎以及两个闺女商量。
林福音知道林三郎和林芬林芳都不是迂腐之人，也就点头了。
风氏又和她商量种地的事，“福音，你上次不是和我说要种圆白菜吗？现在季候到了，该种了。”想了想又道：“你家的那几亩地我和你二叔抽空又挑了粪水去浇了两遍，也担了灶膛灰埋在了土里，这土地也该肥了一些，种圆白菜只要多浇几次粪水一定能长好的。”
林福音忙感谢了风氏和林大河，并道：“那我回去将圆白菜种子拿过来，就指望二伯和二伯娘帮我费心种一下。”
她虽然知道一些种植上的理论知识，但好多年也没亲自去种地了，加上她年纪还小，让她拎半桶水可以，让她去担粪水也没那个力气。
林大河是个做事能舍得力气的人，立刻道：“这是哪里的话，我们一家人每天都拿着你给的工钱哩，给你种那几亩地算的了啥子？”
说完后，林大河眼里流露出对土地的渴望，林福音知道像林大河这样真正的农民，自然是对土地爱得深沉，将土地当成命根子一般，这也是值得敬重的。
对于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我们就是应该随时保持这种敬畏之情。
风氏最是了解自家男人的心思，就打趣林大河道：“得了，三郎和阿芬阿芳不是和我们说了？我们现在一家子跟着福音好好干，日后也让你做上地主老爷！”
林大河连连摆手，“可不敢做什么地主老爷，我这几年能挣得十亩肥田，十亩好地就好了。我们家三郎娶妻也好，阿芬阿芳嫁人也好，有田地总归有好人家看上。”
林福音也知道林大河的性子，在老宅被压抑得久了，也被打压得久了，过继了三郎后虽然自信了一些，但依然自卑怯弱的很。
她也不多话，和风氏约定好了晚饭后送圆白菜种子来，就离开了。
林三郎，林芬和林芳去采草药去了，林福音去找她们先让她们优先采集一些新鲜的益母草回来。
虽然林家二房一家子都明确支持林三郎读书，但林三郎很是珍惜林家二房给的这份亲情，所以强烈要求白天跟着林芬林芳却采集药材，傍晚回家之后才用林福音上次给他买的笔墨纸砚先描红。
林福音想一时半会在镇上也不容易买铺面或者房屋，就先随着林三郎自己在家描红，等她安顿好了后，再去请李夫人帮忙将林三郎送到镇上的私塾里去。
林福音在后山找到了林芬姐妹还有林三郎，却见到两个十岁左右刚留头，穿着簇新的水红色粗棉布夏衫的小姑娘拦在了林三郎面前，而林芬和林芳一脸生气的和她们理论着。
林福音不禁觉得惊讶，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被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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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拦着林三郎的小姑娘是背对着林福音的方向的，所以并没有看到林福音走过来。
而林芬和林芳正在和那两个小姑娘争论，也没看到林福音。
倒是林三郎先看到林福音了，见她已经走近了，他的脸就涨红了，垂着一双黑黝黝的晶亮眸子，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拦在他面前的小姑娘，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林福音倒是听到了个头偏高一点的那个小姑娘声音尖利的说道：“你们也别哄我们，我们三哥过继到你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以前在我们家的时候，爷奶和我爹娘都没让三哥做事情，怎么到了你家里顶着这样大烈的日头还要干活？”
这小姑娘的口舌十分凌厉，倒是将林芬林芳两人气的不知道怎么反击了。
两人的脸也和林三郎一样涨红了起来，憋屈的很。
这两人指责他们二房对林三郎不好，但林芬她们又不好当着林三郎的面说自家对林三郎有多么好……
林福音知道有些话林芬和林芳两人确实不好说，但她说就没问题，她走到那两个小姑娘面前，就笑了起来，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三郎哥靠自己的劳力拿工钱，这工钱也是他自己得，二伯父一家人也不要他一文钱，还在攒银子给三郎哥读书，你们两人就算年纪小也该知道好歹吧？”
林福音这才看清，这两个小姑娘就是林家大房的两个闺女，林小桃和林小莲。
两人相貌比不上二房两个姑娘，但也算清秀小佳人，只是两人小小年纪，眼里都闪着不善的光芒，让人看着心里就不舒服。
这两人听了林福音的话，又像打量陌生人一般打量着林福音，眼里闪过不甘和嫉妒之色。
她们在林家老宅里学那地主家小姐的做派，等闲不出闺房，林福音几次去老宅她们虽然知道，也在窗口悄悄打量她，但觉得她是灾星，从来没出过房门去和林福音打招呼。
但现在，知道林福音越过越好，听娘亲说，林福音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细棉布裙，头上戴的都是镇上买的上好的珠花，耳朵上戴着的也是银丁香，不知道心里多羡慕呢。
但嘴上却是不愿意承认的。
两人见了林福音突然来了，脸色都很难看，红艳艳的小嘴唇都紧抿着，一脸不高兴的瞪着林福音。
“哦，原来是小桃和小莲妹子呀，平时大伯娘不是等闲不让你们姐妹两人出来吗？可是出来玩耍的？还是赶紧回去吧，别叫爷奶和你们爹娘担心。”林福音见两个小姑娘不敢反驳她的话，她也无意为难两个小女孩，就找了一个台阶给她们下。
但偏偏则林小桃和林小莲人不大，脾气不小，听了林福音的话后，林小莲立刻啐一口，不大的一双细长眼圆瞪，气呼呼的骂道：“林福音，你说谁偷着出来玩耍呢？我们是来找我们三哥的，早就听村里的人说过，我三哥过继到了二叔家没好日子过，被二叔一家指使着天天干活哩！”
林福音可没说她们是偷着出来玩耍的，这小姑娘红口白牙的就冤枉别人真是叫人看不上，林福音双眼一眯，神情就冷了起来。
“小桃小莲，我和你们说了不止一遍了，这是我自己要做的，难道你们觉得我以前天天混吃等死的好吗？”林三郎心里还是很疼爱这一对小妹子的，也说不出狠话来，但又怕林福音她们听了她们混账话心里难受，因此神情十分无奈。
林小桃见他这样软骨头，心里十分鄙夷，说的就话就很难听了，“三哥，你可真行！以前在我们家的时候啥活都不干，吃完了就跑出去野，现在倒好进了人家的门就开始变得勤快了，这也是稀奇了！”
“你们也都不算小了，阿芬和阿芬姐家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老宅的伙计她们两人做了多少？现在三郎哥也该学着做些能做的事，自己可以养活自己了，这是很好很值得别学习的好事，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反而成了不好的事了？”林福音见这两个小屁孩倒是将赵氏的胡搅蛮缠学了个十足十，不禁冷笑了起来。
看她们小，说话不带火气，但明显这两个小屁孩儿不服管教。
林家老宅不会养不会教，惹到她头上她不介意代为管教一二。
但，林福音显然也低估了这两个小屁孩儿的战斗力了。
那林小桃见林福音挤兑她们，立刻不干了，指着林福音破口大骂起来，“啊呸的！林福音你又是个什么好人不成？你自己小日子过得不比地主家小姐差，我娘去求你给我们找个事儿做做，你都不答应，还害的村里人现在都在骂我娘为难你，反倒说我娘不是东西，我看你才不是东西！”
林福音见她还敢指责她不是东西，不由得失笑，撇了撇嘴，看着她们，“林小桃，你知道你娘根本没给你们讨差事做，而是直接让我每天给你们两人十文钱，你们十分都不用做吗？”
林福音本想着，但凡这两个小屁孩子心里还有一点羞耻心，也该闭嘴不言了。
但事实上，她再次低估了这两个小屁孩儿的厚脸皮了。
“哎呦，林福音，你也真是小气到家了！”这次说话的是林小莲，她双手叉腰，斜挑着眉，和吴氏生气的模样倒是有七成像，她盯着林福音冷笑：“你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我们了？我们都听说了，你做那个变蛋和松花蛋挣了好些银子，发了大财了！别说白给我们一天十文钱工钱，老实说十文钱我们根本瞧不上，最好是一天给我们十两银子才好呢！”
林福音就算再见多识广，此时也被这林小莲给惊得微瞪了双眼。
这赵氏的一对闺女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厚脸皮的程度可比赵氏过之而无不及呀。
这番雷人的言论不但将林福音惊呆了，就是林三郎和林芬姐妹也长大了嘴巴。
看着林小桃和林小莲不知道是觉得她们无知好，还是贪婪好……
“一天十两银子？你们可知道你们爹就算天天帮人帮工，一年到头也不定挣到十两银子。不是每个东家都会给五文钱一天的，也不是每个人每天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被人家雇去做活的！”林福音冷笑之后，也知道和她们说道理说不通的，直接对着林芬和林芳道：“阿芬姐阿芳姐，帮我做点事去。”
林芬和林芳立刻应了，都不再理会林小桃姐妹俩。
林福音又看着林三郎道：“三郎哥，将她们送回老宅去吧，山里野兽多。”
林三郎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答应了。
林小桃和林小莲却还不罢休，两姐妹不拦着林三郎了，反而拦在林福音面前，两人双手叉腰，死死的盯着林福音，林小桃冷眼斜睨着她，道：“林福音，今儿你不将话说清楚了，别想走！”
第一百二十七章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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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音眼神就冷了下来。
“好啊，你们想要我说清楚什么？”
见林福音身上气势突然暴涨，林小桃和林小莲吓了一跳，两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知道林福音为何变得可怕起来。
但想想林福音也不过十三岁，她们两人虽然比她小，两人打她一个总能打得过的，两人胆子不免就大了几分。
两人同时朝林福音面前逼近了一步，做出了攻击的姿势，林福音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她们。
这两小屁孩还想动手么？
“你现在就要告诉我们，到底要不要让我和小莲去给你干活拿工钱？”林小桃吞了一口口水，颐指气使的问道。
林福音微微勾唇，一抹鄙夷的微笑就现了出来，她问她们，“你们两人现在能做什么？能像芬姐和芳姐还有三郎哥这样顶着大日头出来给我挖这些野菜吗？还是说你们能帮我像二伯二伯娘那样挑粪种地？”
因为林芬几人出来采挖药材都被村里人说成是挖野菜，林福音自然也就顺着村人的话说了。
但听了林福音这话，林小桃和林小莲姐妹两人呆了呆，接着两人心里涌起滔天的愤怒和深深的被侮辱感。
林福音让她们两人给她顶着日头挖野菜？
还要她们给她挑粪种地？
她心怎么这么毒哦？
她们两人自来就是娇养着长这么大的，凭什么要给林福音干那些苦哈哈的活计？
林福音看了她们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心里的想法，唇角微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看着她们道：“挣工钱从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劳而获，是需要付出实打实的劳动才能换来那些血汗钱的！”
“我……不管，我和姐姐是林家最小的孩子，你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就该照顾我们！”林小莲被林福音的气势所慑，语音低了下来，但是还是很不服气的胡搅蛮缠起来。
林芬姐妹听了实在是受不了了。
先前看在她们年纪小，才和林小桃姐妹好说歹说，却被这两个小的挤兑的心肝冒火，现在这两个小的眼见的说不过福音，就用上了她娘的那一套，实在是不能忍了！
林芳怒瞪着这两个小的，喝骂道：“你们两人说小也不小了，到底要点脸不要？还当自己是小姐呢，小姐有你们这样胡搅蛮缠的？还好意思说你们是林家最小的孩子？你们眼瞎了，耳朵聋了，没见到也听到过福音有个小弟弟和小妹妹吧？他们才是林家最小的孩子呢！”
而林芬也一脸无语的看着这两个小的，拉着林芳道：“好了，不和她们说了，我们和福音去做事去吧。拿了福音的工钱，我们可要好好干活，否则拿着工钱良心也会痛！”
林芬虽然没有明着指责两个小的，但嘴里说出来的话摆明着就是讥讽她们的。
两个小的怯林福音，可不怯林芬林芳姐妹，以前林芬和林芳在林家老宅的时候，这两个小的暗地里没少陷害过林芬两姐妹。
所以，见林芬姐妹现在胆子这样大，敢嘲笑她们，这两个小的立刻嗷嗷叫着扑上去抓扯身材矮小一些的林芳。
林福音杏眸一眯，没等两个小的伤到林芳，一手一个拎着她们的后颈将她们往后一提。
林小桃和林小莲只觉一阵头昏目眩就被林福音使的一个巧劲给摔在草地上了。
林三郎想要伸手去扶她们，但是到底忍住了。
林小桃和林小莲知道是被林福音拎着摔到后面的，都被吓哭了。
“好呀！你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竟然欺负两个小妹妹，一脸廉耻都不顾了吗？”
突然一阵低沉的吼声传来，林福音淡定转身就看到一棵粗大的老树后面闪出的林大郎，她心里一转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难怪林小桃和林小莲两姐妹会跑出来找林三郎和林芬姐妹的茬子，原来都是他在后面捣的鬼！
林福音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但还没想着撕破脸，现在见他出来指责她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欺负小妹妹，依然笑眯眯的道：“既然大郎哥早就猫在一边看到的事情的全部，心里该早就知道到底谁是谁非吧？”
“胡说！”林大郎被林福音戳中心思，想也不想的反驳，“我出来找小桃和小莲才刚找到这里，那里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然后又先发制人的朝着林小桃和林小莲喝问道：“你们两人和大哥说说，怎么被人欺负哭起来了？”
林大郎就是暗示林小桃姐妹两人控诉林福音欺负了她们，林芬和林芳听了就着急起来。
倒是林三郎冷冷的看了一眼林大郎，然后又冷冷的看了两位妹妹一眼，眼里都是失望之色。
其实，他早就看到了老树后面藏着的是林大郎，只是为了他的名声，没有声张罢了，本以为他不会出来干涉这件事，但现在他不得不说话了。
“大哥，我早就看到你躲在那棵老柳树后面了，等到两位小妹哭了你才出来指责我们，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林三郎的话不亚于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了林大郎的脸上，他白皙的脸上就是一红，怒道：“你胡说八道！”
“大哥是读书人，读书人光明磊落，可不能做了什么却不敢承认，这是小人行径！”林福音讥诮的看了一眼已经满头大汗的林大郎，语气鄙夷不已。
林大郎脸涨的更红了，嘴巴动了动到底没有再说一句话来，但眼神却阴鸷的想要杀人。
林三郎不想林福音和现在的两位姐姐真的和林家大房的孩子起了冲突，就上前去一手一个拉着还在哽咽的林小桃和林小莲道：“今天确实是你们两人太不像话了，我送你们回去，这事我得和爷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林三郎这话其实是说给林福音和林芬林芳听的，林福音心里赞赏不已，林三郎说话做事越发的精进了。
就算给林三郎面子，何况她也不想再和林大郎啰嗦了，直接拉着林芬林芳姐妹就走，却没注意到林大郎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杀气腾腾……
林三郎在送林小桃和林小莲回去的路上被这两位妹妹给骂的狗血喷头，但他没有和这两个小的计较，这两个小的见他骂不还口也没办法。
但林三郎回到林家老宅后，却将林小桃和林小莲找他和林芬林芬麻烦，污蔑林家二房刻薄他这个继子，后林福音去了，两人又大言不惭要求林福音白给工钱的事和林老爷子说了一遍。
林老爷子听了后，气的差点闭过气去，慌得吴氏又是掐人中又是将林三郎大骂一顿……
第一百二十八章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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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瞪着吴氏，“你骂三郎做什么？都是你和老大媳妇无能，教出来那样的闺女！你自己说说看，小桃和小莲做的是人事儿吗？还顾念一点骨肉情亲吗？”
林老爷子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气的脸色酡红，死命的咳嗽起来。
吴氏见他实在是气的狠了，也不敢多说什么过分的话，生怕又将林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只一个劲儿的用黑胖的大手给林老爷子顺利，口里只嘟囔道：“好了好了，等老大媳妇回来我让她以后不要东家西家的窜门子了，让她留在家里好好教导小桃和小莲！”
林三郎本以为林老爷子是真心替他和林福音几个孙女着想的，心里还有些感动。
可林老爷子接下来一句话将他的感激击得粉碎。
林老爷子瞪了一眼吴氏，恨铁不成钢的冷喝道：“你这个做婆婆的早该约束老大媳妇的！现在小桃和小莲跑去挑拨是非，你以为害了谁？那是害了她们的大哥！她们就不能替她们大哥想想，别出去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事情吗？”
林小桃和林小莲说林家二房虐待林三郎，这就是败坏林家二房一家人的名声，要是林家二房真的虐待林三郎那也就罢了，顶多人家说林家几个老兄弟间关系处的都不怎么样，没骨肉亲情。
但偏偏人家二房一家对林三郎好得很！这就证明了林小桃和林小莲无中生有挑拨是非！
再说，找林福音麻烦，要白拿她的工钱，这事是赵氏闹出来的，但现在她已经被葫芦村的人戳脊梁骨骂了，这两个小孙女还上赶着上去逼迫林福音答应她们白给她们工钱，这不是正印证了她们亲娘无耻，连带着两个姑娘也这样吗？
简直是一点都没有廉耻心了！
若是以后林大郎考上了，还要被人指着鼻子说有那么两个那样的妹妹很光荣吗？
林大郎一声不吭，却拿眼睃着一脸不服气的林小桃和林小莲，是不许她们将他出卖了。
但心已经凉透的林三郎却木木的道：“大哥一直都知道小桃和小莲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林三郎说完就转身离开，不再管林大郎的狡辩声。
林老爷子听了林三郎的话后，两眼一黑，身子一晃。
他不敢置信的将视线移到林大郎身上，颇有几分失望的问道：“大郎，你……真的？”
“没有，没有……”林大郎一脸着急的连连摇头，“我只是去找小桃和小莲，正好见到林福音将小桃和小莲打倒在地，两位妹妹被打哭了，我就出来制止林福音。所以，她们就指责我也知道小桃和小莲说了什么……”
林老爷子已经发现了他言语中的漏洞，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心里更加无力，想要和他多说两句，却觉得没有了力气。
“好了没事了……”林老爷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朝他摆摆手道：“你去你房里温习功课去吧。”
林大郎捏紧了双拳，转身过后，一脸阴郁。
哼，老林家一个也靠不住了，看样子他只能靠自己了！
既然老林家那些人，特别是林福音那个臭丫头对自己这样不待见，生怕他得了好处，那就等着他金榜题名后，怎么报复她吧！
银钱？
林大郎捏了捏贴着身体藏着的小荷包，那里面是薄薄的三张纸片，但却是他今后可以飞黄腾达的本钱！
白皙的脸上浮出扭曲的微笑，林大郎早就知道他不是读书的料，但他更知道这个世上并不是一定要会读书才能考取功名！
说到底，有钱才能使鬼推磨！
嫌弃的看了一眼案板上的四书五经，林大郎心里暗暗想，今年他定能考取秀才……
林三郎一路小跑到后山，终于找到了林福音三人。
而林福音和林芬林芬已经一人背了一大捆新鲜的益母草了。
林福音见林三郎也找来了，立刻笑眯眯的支使着林三郎也去割一捆益母草背回去。
林三郎认了一下三人背着的益母草，欣然答应了。
林福音三人便将背上背着的益母草放下，也去帮他。
林芳一向好事，心里早就憋不住的问林三郎，“三郎，你送了小桃和小莲回去后，爷就没说什么？”
林三郎脚步一顿，本想将林老爷子说过的话说给她们听，但一想那实在不是什么好话，就摇了摇头。
自己知道就行了，就不给她们三人添堵了。
林福音却从他眉宇间的郁色猜出林老爷子必定是偏袒了林家大房的人，不是那两个小的就是林大郎，这种事儿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林三郎既然要瞒着她们，她也就不说破了。
倒是林芳见林三郎摇头，脸上还现出了失望的神色来。
林福音笑着拍了拍林芳的肩膀，“好啦，没说什么最好不过了，咱们干活吧，早点干完早点回去。今儿晚饭在我家吃，等会我回去将圆白菜的种子送给二伯娘，顺便将二伯和二伯娘接到我家来，你们就直接回我家不要回家了。”
林福音想着明日那汪家定要派人请她去赴汪家孙少爷的洗三礼，她就忍不住眯起眼来。
李奶奶告诉她，明日她又要发一笔小财了，她自然高兴啊。
原来，大魏的洗三礼有“添盆”的习俗，就是本家或者产妇家的亲朋好友来观看孩子洗三礼的都会准备金银或者金银首饰铜钱什么的放在盆里，这些钱物不管多少最后都会分给收生姥姥。
但因为真正接生的是她，但她年纪小，做收生姥姥又没经验，那汪家一定是请那位一开始给汪家大奶奶接生的老婆子做收生姥姥的。
不过，汪家定会将那些添盆都给她这个真正给汪家大奶奶接生的人，那个婆子最多会被汪家赠一笔厚赏，因为这是大魏的风俗。
孩子最后由谁双手接生出来的，那添盆就是谁的。
所以，有钱有势力的人家给家里产妇请来三个四个产妇的时候，往往会请几个产婆的，也有为了这个在产房里就争执起来，抢着去接生孩子……
“福音，你笑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捡到了一个金疙瘩呢！”林芳看着林福音笑成一朵花一般的笑脸，忍不住问她。
倒还是真让她给蒙对了，林福音心道。
明日，她可不是去捡金疙瘩的吗？
第一百二十九章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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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李奶奶给她好姐妹的信写好了没，要是顺利，她请的奶娘就有着落了……
隔日，汪汪员外家果然来了一个婆子坐着一辆半新的马车来到了葫芦村，打听了林福音的家在哪里后，直接到了林福音家大门口。
那来接林福音的婆子话多，葫芦村有那好事的人一问，就将林福音给难产的汪大奶奶顺利接生的事夸张的传了出去，将林福音夸的那是天上有地上无的……
葫芦村的人这才知道原来林福音这小闺女小小年纪还能接生，就连接生了几十年的老接生婆子也比不上她……只是，一个未婚的小闺女怎么可以给妇人接生呢？这不是伤风败俗的事吗？
见汪家果然派人来接她去参加小公子的洗三礼，李奶奶笑的见牙不见眼，将早就写给好姐妹的书信交给林福音，叮嘱道：“你年纪小，收生的事肯定不会让你去做，你就该吃吃该喝喝，将信递给我那姓秦的老姐姐就成了，若是能和她说几句话就更好了，就说我现在和你过活……”
林福音笑着点点头，看李奶奶这样郑重，都叮嘱了几遍了，不由得笑道：“既然奶奶这样思念秦奶奶，等有时间约着一起见个面叙叙旧。”
李奶奶老眼里就浮出了一抹期待的光芒，但也是一闪而过，语气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不了，她现在在汪家教导两位汪小姐挺好的，要见面等她从汪家出来再说吧。”接着又叮嘱林福音道：“若是能和汪员外家的内眷交好那是最好不过！这些事没几个人知道，汪员外家虽然只能算是个大富一方的富家翁，但汪员外原配妻子留下的那位大小姐可是嫁的那位姑爷可是有大造化的，寒门士子却凭自己的本事做个京官，实在不容易！你看汪员外家这些年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想必那位远嫁的大姑奶奶在婆家过得很好……”
李奶奶没有多说，但已经让林福音觉得震撼了，不少震撼汪家还有一位嫁到京城的大姑奶奶，而是李奶奶说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李奶奶却知道的门清……
汪家派来的那位婆子已经喝完了一盏茶了，林福音被李奶奶打扮了一下出了房门，那婆子笑眯眯的站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打扮一新的林福音，笑道：“林姑娘真是好人才！”
李奶奶就笑了，伸手入怀摸了装了二十个钱的荷包塞到那婆子的手上，笑眯眯的道：“多谢妈妈夸赞了，福音年纪小，员外家今日必定热闹非凡，还请妈妈指点福音一下，别冲撞了贵人们才好。”
这话说的就是客气话，但话说的好听，汪家派来的婆子光听了李奶奶的话就心里舒坦，何况李奶奶还这样上道给了她赏钱。
那婆子伸手捏了捏，想必有十几个大钱，这对她来说算是一笔小财了。因为就算在汪员外家，主人家给赏钱的机会也不多，府里添了小公子这样大的喜事，府里伺候的下人们也就一人一个大钱。
那些贴身伺候主子们的除外。
那婆子乐颠颠的让李奶奶放心，亲热的扶着林福音的手腕将她搀扶上了汪家派来的马车上。
这婆子得了好处，一路上对林福音十分亲热，不等林福音打听，就将员外府里的一些人事介绍给了林福音听。
林福音才知道，李奶奶说的果然不假，汪家大公子虽然也算得上能干，但汪家各人对那位几年都没回过家的前头夫人生的大姑奶十分敬重……
到了汪家后，林福音下了马车就被汪家大奶奶派来的小丫鬟给接到后院去了。
汪家大奶奶在月子里，住的只能是那日接生的产房里，这也大魏的风俗，还好这产房虽然不够明亮，倒是宽敞的很。
汪大奶奶见了林福音十分高兴，她正好喝完了一大碗催乳汤，擦了一把嘴对着林福音尴尬的笑：““我家大郎胃口大，我的奶水都不见多，婆婆怕饿着她大孙子想尽办法给我做这些下奶的汤水，让你见笑了。”
林福音笑着摇摇头，只是这产房窗户被封死了，不能见风，闷热的要命。
虽然汪家大奶奶生活条件好，但这样闷在不通风的屋子里，还是能闻着一股怪味。
林福音就皱了皱眉。
汪大奶奶心细，见林福音皱眉，立刻坐直了身子，问道：“林姑娘可是哪里不妥？”
林福音想了想，有的风俗是自古传承的，也许她不能撼动，但是提一下也算是尽心了。
“大奶奶，这么大热的天，你天天闷在这屋子里不太好，我先母曾经和我说过，妇人生产后不能碰冷水那是必须的，但说不能吹风，那是不能吹大风，这窗户留点空隙出来还是很必要的。你看，这闷的人难受不说，心情也不好。”
汪大奶奶听得一愣，林福音说的她都懂，感受也深，也很痛苦，但却很无奈。
这是自古传下来的风俗，女人过月子就得这样！
见她不啃声，林福音也不多话，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劝道：“大奶奶若是身上好些了，就下来在产房里走动走动吧，这样对你产后恢复会好些。”
多余的话，她也不再说了。
汪大奶奶赶紧点头，她是明白人，林福音是为她好，她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林福音就问起了秦奶奶。
汪大奶奶又是一愣，眉微微一挑，然后笑道：“林姑娘认识我们家的秦妈妈？”
林福音摇摇头，翘起嘴角笑道：“不是我认识，是我家一位奶奶认识，李奶奶托我带了一封信来，让我亲手交给秦奶奶。”
“是这样？”汪大奶奶吃了一惊，家里这位秦妈妈可是大有来头，婆婆当初要请她来家里给两位小姑子做教养嬷嬷的时候还是走了家里大姑奶奶的路子的。
林福音这个小姑娘既然说她家里有长辈认识，那她的长辈定然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了……
汪大奶奶脸上的笑意就加深了，笑着看了一眼身边服侍的大丫鬟，吩咐道：“杏花，你亲自带着林姑娘去见一见秦妈妈。”吩咐完后又对林福音道：“那我就不留你了，今天吃席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