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科举，春风得意马蹄疾（求月票订阅，1）
淳于越做买卖坑钱真的有一手。
鲍白令之提到他后，朝堂上顿时怨声载道。就连几个曾与淳于越交好的博士都站了出来，委屈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淳于越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麻纸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更过分的是连土豆玉米都得要钱。要知道，之前白稷可都是免费推出去。淳于越两手一摊，举办比赛也得要钱，不能光出不进。再者说，周遭县都想要祥瑞，这给谁都容易得罪人。
干脆点，价高者得。就由当地县令竞价，该出多少出多少。其余官吏想要耕种的，那也得出点血。总不能全都让他们承担，再者说还有运费呢。
听到这话，白稷半天没说出话来。淳于越这可真是干的漂亮！之前他就曾经提过这事，说白稷是神仙他收钱的话不太合适，这种俗事交给他就行。按照他的说法，有时候收钱是很必要的，只有如此才能让他们明白这土豆来之不易。
白稷觉得淳于越说的也有道理，不能光往里头贴钱。这些勋贵县吏要想让政绩看的过去，花点钱也不算过分。
其他像是曲辕犁耧车这些，收费也是相当高。曲辕犁暂且不提，耧车也同样是个新鲜玩意儿。当时治粟内史抱着耧车，死活不肯撒手，还说这玩意儿要是不给他，就一头撞死在书院功德碑上，无脸去见皇帝。
最后，他花了八百钱，带着耧车走了。得知这耧车成本低廉后，治粟内史气的差点吐血，被淳于越坑的至今还没回过气来。他还听说，耧车比曲辕犁还好造，手艺好的工匠，一天能造好几台出来。
淳于越自然也有失手的时候，蒙毅捋着胡须，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和蒙毅这老狐狸比起来，淳于越就太嫩了。没事就来府上蹭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胃口之好简直是令人发指！
关键这老狐狸临走前总会顺点东西，类似于麻纸蜂蜜这些，就连铁钉他都没放过。每次都让淳于越恨得牙痒痒，偏偏又奈何他不得。主要是蒙毅和白稷关系好，所以淳于越也只得含泪看着他顺东西。
白稷闻言当即站了出来，表示自己和蒙毅真没啥关系，以后该收多少收多少。他府里上上下下，百来口人呢，堂堂上卿天天来这蹭吃蹭喝实在不地道。听到这话，蒙毅捻断了两根胡须。目瞪口呆的望着白稷，友谊的大船说翻就翻了。
廷议结束后? 白稷便带人直接回泾阳了。他走的时候? 好几个大臣皆是松了口气。隗林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 缓缓说道：“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国师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能晚些最好? 老夫也要早早辞官了。”隗林捋着山羊胡? 笑呵呵道：“老夫年事已高? 早晚都得回去? 倒是列位得考虑清楚。这学宫来年开春便要开始? 等个若干年后，列位当如何？”
隗林说完? 冯去疾等人又如何不知道？
他们现在能做的? 便是安心去等。他们为秦国殚心竭虑，耗费无数心血。就算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们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受到影响? 他们为秦国的付出摆在这。只不过，对他们的后人来说就难了。
学宫其实不算什么，重点在于科举制的出现。黔首只要有学识，一样可以参加科举考试? 只要高中便可为官为吏。即便他们不答应，秦始皇则是已经准许。虽然说他们有加分政策? 但拦不住有妖孽的出现……
再想想胡亥，这熊孩子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人事。落在白稷手里，这才过去没半年时间，现在已经算是小有所成。文治武功都算不错，写的文章也算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连这熊孩子都能做到，黔首之子为何做不到？
李斯家境并不算多好，可他通过后天努力，现在已是秦国丞相。出身并不能代表一切，出身卑微者依旧可以通过拼搏上位。原本都是勋贵的子嗣竞争，现在是放大到整个秦国。
几人面面相觑，各自叹了口气。从长远看，如此变化肯定是好的。可要知道想变祖宗之法，动勋贵蛋糕的，自古便没好下场的。也就白稷这个妖孽不同，这天下间有谁敢动他的？
白稷的能耐摆在这，对付他不想要命了吗？
咸阳城可能烧不得，烧他们的府邸那不是有手就行。要是真的来个天降神火，那他们哭都没地方哭。
……
……
白稷坐着马车，雀和尚牛骑着骏马陪伴在左右。雀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脸上留着疤痕，这次他带回来满身的伤痕。不过，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只想着能赶紧骑马回去。
他这次可是立下大功，本来是爵至二级上造的，然后秦始皇又提所有立下军功伍卒一级爵位，现在便是三级簪袅。簪袅这爵位已是相当高，回去当个小吏实在是轻轻松松。比如说当个亭长，要是白稷愿意引荐的话，甚至还能当个乡长。
所以说，雀现在是心猿意马，只想着赶紧回泾阳娶孟草。见他叼着马尾草哼着小曲，尚牛就想把他给踹下马去，这家伙嘚瑟的很。
“尚牛，咱还有多久？”
“你tm问了老子快八百遍了。”
尚牛红着眼。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雀现在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他回去要成婚了，就这一路上没走出十里地，问了尚牛八百遍是不是快到了。倒不是说这家伙爱显摆，纯粹是因为他没出过远门，所以是真不知道有多远……
白稷拉开帘子，无奈道：“尚牛，你想过找一个没有？我看你现在好像还单着呢，你要有兴趣，我给你介绍介绍。”
说到这话题，尚牛黑黝黝的脸上瞬间涨红，支支吾吾的拼命摇头。倒不是说他不愿意，纯粹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心上人。说话的功夫，他还朝着后面瞄了好几眼。
白稷顺着眼神看了过去，瞬间便已了然。
原来是浮莲啊……
想不到尚牛还挺有眼光的。
第212章 泾阳冬，难得的温暖（求月票订阅，2）
泾阳县。
喜坐在凉亭处，烤着火炉。跛脚老汉倒了杯热水，坐在旁边，用秸秆编制着草帽。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旁边还站着不少人，全都是翘首以盼。他们都收到消息，说是白稷要回来了。
孟草穿着身干净整齐的衣裳，还有淡色的襦裙。梳着发髻，还插着根玉笄。这是雀送给她的信物，她想在这等雀回来。
这些天来孟草始终是魂不守舍，上了战场什么都难说。但凡是有关于草原上的消息，孟草都会激动的很，生怕会出什么乱子。特别是听到有伍卒战死沙场的消息，她都会很害怕。
她害怕听到雀死去的消息……
曾经的她就是这么等着，等到后面，她的未婚夫却死在了战场。当得知雀要去草原，其实她真的很害怕，可是看雀的态度如此坚定，她也不好阻拦。还好，虽然雀立了波flag，但她没死。
在北伐匈奴的时候，其实雀的确是受了重伤。昏迷了三天三夜，白稷还亲自以仙气为他续命，再加上徐福拼了老命为他救治，这才没事。这家伙也是捡了条命，按照徐福的说话，他治了一辈子的病，也是头次看到这么重的伤还能活命的。
雀挨了好几刀，主要是心脏中了一箭。白稷连忙出手，直接以仙法暂时封住他的伤势，后续还修复心脏的伤势，这才没事。当然，这些孟草并不知道……
她的两个弟弟学的也可以，天赋虽然差了些，但胜在勤勉肯学。每天还会在工坊内做工，赚点零用钱。崔广对二人是赞不绝口，还说二人好好学习，不久后必定能成事。这些天还在学习《为吏之道》，只要学的好再以他们的人脉，举荐他们当个小吏是绰绰有余。
一切都是她此前不敢想的。
短短半年多点时间，泾阳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知道泾阳现在富裕，来往贾人络绎不绝。卖猪肉卖盐和葛布的，比比皆是。现在还有卖铁锅的，泾阳每家每户都有铁锅还有土灶。要是没铁锅，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泾阳人。
今年冬天很冷? 还下了大雪? 但是泾阳暖和的很。建的土灶都有两条烟道，天气冷只要走下面的烟道，便可以让黄土夯筑的泥榻很暖和。这也是白稷的构思? 每家每户都有。听说? 咸阳还有不少勋贵请人帮忙造泥榻的。
泥榻就是后世的炕，炒菜做饭的时候有热烟流通? 哪怕被褥比较单薄? 依旧非常的暖和。这等奇思妙想，也就唯有白稷能想的到。所以? 这个冬天很暖和。也不用担心会浪费柴火，就和往常的时候差不多。烧锅做饭的时候，还能顺带烧两壶开水，还能暖炕。
往年冬季? 那都得数着米过日子。饱一顿饿一顿? 连野菜都没得吃，只能硬撑到春季。所以，每年冬季都是死的人最多的。老弱妇孺抗不过去的? 可能就没命了。
……
“来了来了！”
“君上他们到了！”
伴随着探子的消息，一大票人纷纷站在道路口。包括胡亥在内，也是裹着裘袄等待着。府上的侍卫奴仆们都在? 乌泱泱的足有上百人。你挤我? 我挤你? 好不热闹。
没办法，憋得。
自从白稷这一走后，府里的奴仆们都失了神。包括淳于越，小钱钱数的都不香了。几个厨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愣是不知道做什么。他们是府上被骂最多的人，每次有新的菜式，白稷都会教他们做。
做的不合乎白稷胃口，便会被一顿狠喷。可惜，现在白稷不在也没人喷他们了。按白稷的话来说，这伙人就是皮痒痒，不喷他们还不得劲儿。
别说他们，包括胡亥也不习惯。商山四皓的学识毋庸置疑，却只是局限于书本。而白稷对他的教导则是寓教于学，令他会有新的感悟，印象深刻。并不能分个孰强孰弱，只能说白稷的更为适合他。
禾苗这些天也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总是会坐在湖边发呆。平时的时候白稷便是如此，还好，现在白稷是凯旋而来。
很快，大部队便已抵达。白稷自马车走出，四周皆是银装素裹。遥望远处，山上都披上了层白皑皑的铠甲。喜和淳于越快步走了上来，躬身作揖。
“见过君上！”
“见过君上！”
白稷轻轻挥手，“都起来吧。”
接着，他便看向了胡亥。这小子现在长得很快，好几个月没见，长得高了些，也变得更为精壮。他每日都要锤炼武艺，还得练剑，自然会长得更壮实。
“这些日子本君不在，你课业如何？”
“禀先生，胡亥每日都会完成课业，从未怠惰。”
白稷满意点头，那还算可以。
“那关于聚灵阵的呢？”
“胡亥没学……”
“回去把我给你的竹简，誊写三遍。”
“喏！”
胡亥没有任何失落，反而是非常高兴。脸上满是激动的欣喜，白稷还是一如既往，这才刚回来便又给他布置任务。
不是胡亥不愿意去研究，而是不敢。聚灵阵都是白稷辛辛苦苦建造出来的，他平时就更换玉石，其余的也不会去做。万一要是被他折腾坏了，他怕是会被揍死。
……
雀在人群中看了半天，最后才发现孟草那纤细的身影。再看着她戴着自己所赠的玉笄，脸上顿时闪过抹笑容，戎马也不要了，直接跳了下来，直奔孟草而来。
“草儿，我回来了！”
孟草被身旁人看着，顿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双眸泛红，笑着笑着眼泪便落了下来。是的，雀回来了……
之前白稷给雀的戎马被射死，这匹是白稷专门赏给他的。以他的军功爵位来说，其实是没法换上匹如此好的戎马，而这自然是白稷所为。草原上得戎马数量极多，反正也不缺这些，给他匹也没什么问题。
“我现在已爵至三级，乃是簪袅。可授田三顷，还有三宅。”
说到这里，雀是说不出的得意。
这是他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
他们就这样，只说好的绝对不说坏的。哪怕是自鬼门关走上一遭，他也是只字未提。
如此，便足够了……
第213章 喜事，阿房宫（求月票，1）
雀和孟草腻歪大半天，白稷看的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时期也懂浪漫，类似于《诗经》便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当然这都是有文化的读书人，类似于黔首也有自己的小浪漫。
孟草送给雀一双厚实的皮履，都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缝制起来的。她听跛脚老汉说的，大草原上一到冬天冷的很。大雪皑皑，有很多人因为没鞋子穿，最后双脚被冻烂冻坏的很多。
跛脚老汉当初有个老友，因此缺了两根脚趾。孟草知晓后，就想着给雀缝双鞋子。她自己穿的是寻常的葛布草鞋，却愿意花钱买好的皮料给雀做布鞋，花的是她的工钱。
其实，她这是想多了。换别人可能如此，可雀好歹是跟着白稷混的。在草原上顿顿吃牛肉羊肉，没事喝点奶酒。身上裹的是羊绒裘袄，脚上踩着厚实的牛皮靴，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主要还是秦国打了大胜仗，白稷又很大方。这些战利品全部让他们自己挑选，反正上报多少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有时候扶苏还会帮忙勾画，还说这是营内不成文的规矩。
伍卒卖命搏杀，有好东西肯定得先紧着伍卒用。像是有些伍卒没立下军功，混点战利品也是好的。
雀二话不说把脚上的牛皮靴脱下来丢旁边去，这双牛皮靴那可是价值不菲。而后，他又火急火燎的穿鞋，单脚站立，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可能是新鞋子加上尺码小了些，雀是蹬了半天才挤进去。
外人看眼就知道肯定是小了号，可这家伙挠着头憨憨的笑着，还一个劲儿的说刚好合适，一点都不挤脚。就连他骑着的戎马都白了他眼，显然是想给踹他一蹄子。
孟草红着脸，便让他先脱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嫌丢人的，“我回去再给你改改。”
“嘿嘿，不用不用。”
雀又很显摆的拉着孟草看他的戎马，还说这匹戎马已经是他的了。还让孟草体验了回骑马的感觉，两人共骑，要多显摆就有多显摆，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两人的事。
……
沿路喜便说着自白稷走后? 整个泾阳的情况。其实不用他说，白稷在路上便已知晓。他可以通过地图，大概知晓情况? 就是得花费些功勋值而已。这次北伐匈奴他捞了好几百万，真不在乎这点。
“这次土豆产量低了些? 请君上恕罪。”
“就只有三十来石。”
喜说这话的时候，充斥着股浓浓的凡尔赛文学。看似让白稷恕罪? 实则是显摆。
只有三十来石？！
这话换白稷来说便罢了，你个老小子也来这套？
就说半年前，有个十石估计你就得哭爹喊娘了。
“正常。”白稷神色从容? “天气冷? 产量自然会下降。”
其实和蒙毅等人猜的差不多。土豆生长对温度是有要求的? 经过他的改良后，两月一熟? 产量暴增。但是温度依旧很重要，没有足够的温度，土豆个头就比较小。不过? 这产量已经可以了。
没看到喜的脸上都带着笑吗？
路过学宫的时候，白稷特意命他们稍微停下。工地上还有干活的，人来人往极其热闹。胖虎嚎了一嗓子，显得是非常亢奋，金雕站在它的后背上? 也在嘎嘎嘎的叫个没完。它们已经将这视作自己的家园? 连带着大把大把的野兽都在嘶吼。
大毛人立而起，朝着远处的工人卖力挥着手。
“是胖虎的声音！”
“君上回来了！”
听到这话，白稷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白稷让工人们继续干活，看他们都有着绒衣，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秦朝时期的冬天很难熬，大部分人皆是没事干。没法种地，也很难出去。偶尔会去山林里头碰碰运气，看能否找些野菜。胆子打的挖几个陷阱，看看能不能搞点野味。
填饱肚子的手段就这些，大部分黔首皆是过的紧巴巴的。青黄不接的日子，能有口饱饭吃就算不错的了。而现在不同，学宫和学区房都需要用到大量的人手。好几个邻县来人帮忙，不然根本无法完工。
类似于现在学宫还没建造好，看样子只完成了一半。现在用的都是夯土木头，没有任何大型器械，基本就只能靠木匠去做，速度慢也属实正常。
“话说，学宫面积是不是不太对？”
白稷绕了一圈，忍不住开口询问。
而淳于越则是满脸得意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越决定的。”
“啥？”
“皇帝以为学宫人多，原仙元学宫小。吾闻：稷下学宫弟子数千，故需扩建。”
这台词，还是有些熟的。
“皇帝欲在学宫建立阿房宫，用以收揽天下藏书。”
“噗……建什么？”
“阿房宫。”
“……”
白稷有些没回过神来。他记得，历史上记载的是三十五年，胖子才想着建造阿房宫。结果等秦朝灭了，阿房宫都没建造起来。而且阿房宫极其奢华，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可容纳万人。
结果，这才二十九年，他就要建阿房宫了？
只是这作用不同，纯粹只是名字相同而已。原本的阿房宫似乎是用来开会还是什么的，现在要建造的类似于是图书馆，规模也肯定没这么大。不过这名字倒是很有趣，让白稷起了八卦之心。
“皇帝取宫名阿房，是为何？”
“阿房宫盘结旋绕、廊腰缦回、屈曲簇拥。此以其形名宫也，言其宫四阿旁广也。”
“不是因为妹子叫阿房？”
“额？”
淳于越挠着头，白稷这话说的怎么他听不懂呢？
“咳咳，没事没事。”
白稷连连摆手，关于阿房宫可有着不少传闻。说是秦始皇为了纪念他心爱女子所做，就是夏无且的女儿——阿房。白稷之前专门问过，结果人夏无且就两个女儿，没一个叫阿房的。
再以秦始皇这性格，会为个女人建造起恢弘的宫殿？看看人寡妇清，为秦国做出多大的贡献，最后就筑造个怀清台而已。秦始皇不能说不近女色，却也不至于为了个女人而耗费大量的物力去建造阿房宫。
对他来说，他最爱的是这片江山社稷。即便后宫佳丽无数，他却沉浸于政务中。偶尔来一发，那纯粹只是满足生理所需，想着传宗接代而已。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建吧，反正他捐的钱最多。”
对于这种肯掏钱的金主，还愿意投资个图书馆，这绝对没问题。图书馆从古至今都相当重要，曾经有个老外是这么说的，图书馆是大学的心脏。仙元学宫背靠秦国公室，便可调动博士馆内的天下藏书。
所以说，学宫现在扩建也属实正常。
“四周黔首拆迁，要做足补偿。”
“越都已做好，君上放心便是。”
白稷走出工地，又看了眼对岸的学区房。现在已经有不少学区房都已建造起来，都是统一的式样。不说多好，住在里面绝对没问题。各种家具都是一应俱全，标准的一宅。
隔着泾水就能看到远处辉煌的仙元学宫，以后要是有人来这探查也绝对合适。白稷指了指流动的泾水，“以后再在这修个大桥，打通两岸，到时候也能方便他们参观。”
淳于越是一口答应下来。
“哦，还是用水泥修造好些，我听说不久前有大桥就被冲垮了。”
“水泥？”
“你就别问了，反正你不懂。”
“……”
淳于越望着白稷，浓浓的自卑感油然而生。他好歹也是秦国博士，可在白稷面前，和胡亥真没什么区别。白稷时不时蹦出的新鲜名词，经常让他是苦思良久……
现在学区房还在建造，能看到来来往往的工人在忙碌着。白稷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最起码该有的得有。比如说土灶火炕，这些都是标配。还有就是桌椅板凳这些，也得有。按后世的来说，那就是水电全免，拎包入住。
主要墙体结构都是以夯土筑造，能节约大量的木材。有精明的贾人特地将木头扎成筏子，然后再以大船带至此地，赚了不少钱。
白稷就像是后世的领导，身后跟着一大把的人。后来他干脆让他们该回去的就回去，他就到处看看。正好是到了饭点，能看到不少炊烟袅袅升起。因为干活出力多，现在工人们都是三顿饭。
早上吃包子馒头豆腐脑之类的，中午和晚上都是干饭。不吃饱的话可不行，辛辛苦苦干活，那该有的就得有。知道自己的工作是有报酬的后，他们也都非常有干劲。
白稷站在小山坡处，拍了拍胡亥肩膀。
“我听皇帝说，你进步可是很大。”
“皆是几位先生辛苦教诲。”
胡亥躬身作揖，说话倒也得体了许多。
“好好学，你皇兄这次和我去匈奴那边感慨颇多。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也得过去到处看看。你是皇帝的子嗣，没见过血可不行。”
“胡亥会去的！”
此刻，胡亥透着的是浓浓的笃定。
他听到北方得战事，也想亲自去见识番。
“这事先不急，这本书拿去看，看完后告诉我有什么心得。”
说着，白稷便把厚厚的书册交给了胡亥。
没错，还是那本《隋唐英雄传》。
不光他有，胖子手上现在也有一卷。
第214章 小说风暴，赵高（求月票订阅，2）
咸阳宫。
秦始皇批完各地政简，便迫不及待的把旁边的书册拿了起来。深蓝色的皮制书封，翻开书页后，还能闻到淡淡的纸香味，令人是心旷神怡。旁边还放着肉干和熏豆，肉干是从草原上带回来的牛肉。
经过白稷的熏制后，就成了非常有嚼劲的牛肉干。特别是还有蜂蜜的烹调，和肉脯的感觉差不多，只不过更加的有嚼劲。青铜鼎炉内焚烧着炭火，令房间充斥着暖意。
秦始皇看得很慢，一边看一边吃着肉干。其实现在已经到点吃饭了，不过他是屡次敕下侍者，还让他们别来打扰他。
《隋唐英雄传》里面有诸多夸张的成分，和历史其实没啥关系，有点类似于武侠小说。就比如说里面的罗成，为秦叔宝的表弟，罗艺之子。单枪匹马，阻挡大军。可惜后面被李建成所害，死活不让他进城，最后受万箭穿心而死。
经过白稷书写笔法，讲的就是隋唐时期的两种情况。杨广是谋害自己大哥，然后当上了皇帝。李世民也同样是经过玄武门之变，最后当上了皇帝。
在草原上白稷一直都在写，目前已经完本，满打满算大概八万多字。主要是根据电视内容来写，白稷顺带把些感情支线给删了，主要就是围绕着后续瓦岗寨起义这段开始写。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秦朝和隋朝也是有类似的地方。两者都是国祚极短，杨广肯定是要比胡亥强些，最起码杨广干了不少造福千秋之事。两者穷奢民力，然后被人摘了桃子。
秦始皇看到全书完的那刻，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如此精湛的故事，实在是荡气回肠，令人赞不绝口。他闲暇之余很喜欢看书，类似于各国书籍他都看过。像是吕不韦所著的吕氏春秋，他同样也看过。
白稷这篇巨著实在是让他回味无穷，细细品味也能令他感悟不少。放下书册，秦始皇让人先把这卷藏书收起来，而后看向了台下昏昏欲睡的扶苏。
从秦始皇叫他过来为止，扶苏足足站了数个时辰。一动未动，就这么躬身作揖。能有这能耐，也是多亏了秦始皇的教导。
“此书，你可看过？”
“看过。”
“有何感觉？”
扶苏稍微松了口气，他早就知道秦始皇会问他，所以是早早便做好了准备，甚至还专门写了好几篇的读后感。
“此书为国师于草原所做，笔法虽直白浅显，但读起来非常通畅。哪怕说学识低些，也不影响而且，还有专门的符号可做句读。”
秦始皇脸一黑，就这？！
问他感悟? 扯这些做什么？
别人可能不知道? 但秦始皇可看的出来，白稷所做的这本书，摆明是种警示和提醒。他可没忘记? 当初白稷曾经告诉过他? 他崩于沙丘后? 赵高李斯篡改遗诏? 由胡亥继承秦国大统。
结果胡亥却只是个傀儡? 赵高顺势当上中丞相。后续赵高又下手? 朝野上下皆是死伤惨重? 他的其余子嗣几乎全死。白稷所写的这本书? 显然就是在讲述这个故事。
杨广篡位登基? 赐死自己的兄长。后续李世民经过玄武门之变后? 杀了兄长还逼着自己的父亲退位让贤。这些剧情，给他的感觉就是在说秦国后续的事情。
“除开这些，还有什么？”
扶苏顿了顿也不慌乱? 缓缓说道：“此书所写? 扶苏心有万千思虑? 却……”
“不用顾虑? 大可直言。”
扶苏向前踏出半步? 目光灼灼?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便是在公室中，面对至亲兄弟，也需防备。”
听到这话，秦始皇这才稍微点了点头。扶苏这么说还算是有救，最起码比之前要胆子大的多，能在他面前说这些话。作为过来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此事。
别说亲生兄弟，就算翁媪都可能会害他。成蟜，太后，嫪毐……这些人就如同是梦魇，每每想到他便会长叹。成蟜出生于秦国，不像他质于赵国。两人曾经关系极佳，可后续还是背叛了他。
再如太子丹，二人年幼在赵国共为质子，关系不浅。可最后的结果如何？因为他知道，作为君主就得要绝爱。他所爱的，唯独只有这片山河社稷。
“好好想，要多想。”
“这本书带回去慢慢抄录，记住今日所言。”
“扶苏明白。”
秦始皇站起身来，挥手道：“记住将此事告知国师，让其印刷成册，存于博士馆和未来的阿房宫中。”
作为皇帝，他希望自己的子嗣能恭亲有爱。但是，这要做到基本上不可能。在他看来，这也有着好处。经历过拼命搏杀的，那才是合适的传人。
“臣明白。”
看着扶苏告退，秦始皇稍微松了口气。望着门外夜空明月，接下来就得看扶苏自己能领悟多少了，莫要辜负白稷的一番苦心。
“常山见上。”
蒙常山躬身作揖。
“说。”
“臣已调查清楚，前府令高罪证皆在其上。”
“呈上来。”
接着便有侍者将竹简带了上来，而秦始皇则是直接打开。位居高位者，多少会有些把柄。当初赵高犯下死罪，被他赦免便足以证明。秦国律法条条框框一大堆，有几个大臣能经得起查的？
看着上面一桩桩一列列，秦始皇脸色越发冰冷。赵高其实还好说，他的手脚比较干净。但是，他的女婿阎乐可是犯了不少事。私底下欺男霸女，私底下还贩卖私盐酿酒，还暗中屠宰耕牛以满口腹之欲。
砰！
秦始皇直接将竹简砸在桌子上，面色阴冷。宫廷内的火焰都似乎暗了几分，温度更是降低不少，所有人皆是寂静无声，无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接着他便提起笔来，唰唰唰的写起来。片刻之后，便把竹简直接丢至台下。“将此卷交予赵高，该如何做，他自会明白。”
“唯！”
蒙常山躬身作揖，这事儿他曾经干过类似的，早些年相国吕不韦也是如此。赵高好歹也和宗室有些关系，虽然已除去宗籍，可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秦始皇给了他封竹简……
第215章 相似的历史，卒（求月票订阅，1）
邯郸。
城池核心，坐落着处辉煌的府邸。
赵高深深的叹了口气，鬓角处满是斑白。脸色苍白，望着手上的竹简，右手都在颤抖，额头上满是汗珠。这封竹简，是秦始皇差遣人送来的。上面大概有二三十余字，短短的一句话。
【汝不知秦恩，敢悖天常，违律猖狂。秦封汝府令，位居高位。有何功于秦？】
前面其实还好，最后面这句话却令他毛骨悚然。这话，是秦始皇当初写给吕不韦的书信。吕不韦并非是秦始皇直接赐死的，说是间接绝对不冤枉……
秦王政九年，嫪毐叛乱被夷三族，嫪毐和太后的两儿子皆被杀。本来秦王想要杀了吕不韦的，只不过因为他侍奉先王有功劳，再加上诸多宾客辩士为他游说，秦王也不忍心将其绳之以法。
次年十月，吕不韦被罢去相国，遣至封地河南。结果过去一年后，诸侯宾客使者络绎不绝，跑吕不韦那边做客。秦王知晓后担心他会作乱，所以便送给他封书信。
书信内容很简单，便是要迁吕不韦至蜀地，问他有什么功劳对秦国？
结果众所周知，吕不韦饮鸩自尽。其实就是有嫪毐在前，吕不韦担心会轮到自己，如果到时候也被夷三族的话，那后悔都来不及。所以，吕不韦只得饮鸩自杀，希望秦始皇能念及旧情。和吕不韦想的类似，他虽然死了，但他亲眷都好好的。
望着竹简内容，赵高面如死灰。秦始皇没有明说，却是利用这种手段警醒他。他做过什么事情，秦始皇心里都清楚。一桩桩一件件，逃不过秦始皇的眼睛。以玄鸟卫的能耐，要找出来实在不难。
“妇公……”
殿宇内还有位年轻人。
年纪并不大，约莫二十多点。他便是赵高的女婿——阎乐，妇公称呼就是后世岳父的意思。不过现在是秦朝时期，所以压根就没岳父这称呼。
阎乐出身并不算高，之前在赵高的举荐下成为侍郎。不过现在他凉了，因为赵高的缘故，他也被贬谪至邯郸，爵位和官职悉数被免。这些年来都是阎乐帮着他在暗中做事，可以说知晓他不少秘密。
“叫吾弟来见。”
赵高放下竹简，深深的叹了口气。自从被贬谪至邯郸后，赵高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或多或少也收到不少消息，包括白稷做的很多事情。造纸炼钢，耕种祥瑞，修建学宫，北伐匈奴……
一桩桩? 一件件摆在他的面前。做的越多? 他受启用的机会越发渺茫? 简单说就是白稷把他的位置给挤了而且做的更好，他想要复职自然是难上加难。
赵高也想过，秦始皇不可能因为他暗中举报而打动干戈，怕是还有别的事情。仔细想来，自从秦始皇从桃花源走出的那刻? 对他的态度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实话? 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很快? 赵成便走了进来。赵成是赵高的胞弟，同属秦国公室旁支，有着部分公室血脉。后世他继任郎中令? 继任郎中令，还参与了望夷宫之变。他暗地里干了不少事，也是按照赵高的意思。
可惜这是在秦国，不论他们做任何事情? 皆是看秦始皇的意思。曾几何时? 赵高府上宾客络绎不绝? 车马无数。可自从赵高被贬谪至今，几乎没人敢再与他来往。
“大兄。”
“坐。”
赵高抬手，示意他暂且坐下。望着面前的浊酒，赵高久久没有言语。
“吾已收到皇帝送来的信函。等今日后，汝要好好带领族人，不该做的事情尽早脱手。”
“明白。”赵成有些不解的看着赵高，“大兄今日为何这么说？”
“有些事……不得不做。”
赵高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心里很清楚，秦始皇送他这封竹简的意思是什么。给他个体面的死法，也给他族人个机会。这些罪证若悉数摆至明面上，夷三族都不过分。
望着面前浊酒，没有多想，端起酒樽一饮而尽。秦始皇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他若是不识趣的话，他的族人全都得凉。死他一个，能换回来族人的安全，很划算。
半个时辰后，赵府便传来赵成的凄厉哀嚎。接着，便有几人骑马自府邸中离去，他们便是派来监视赵高的玄鸟卫。现在确认赵高已死，自然得回去复命。
《秦史》：唯二十九年，赵高畏罪，饮鸩而死。
……
……
赵高饮鸩自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咸阳，位于泾阳的白稷自然也得到了消息。望着竹简，徐徐将其放下，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次秦始皇会这么做，用意颇深。白稷送上《隋唐英雄传》，他自然会联想到之前的事情。
这次白稷北伐匈奴大获全胜，再加上土豆大熟，再有一年便可推至全国。而这些皆是白稷的功劳，所以秦始皇想给白稷个交代，也算是给所有人个警示。赵高暗中污蔑白稷，结果便是死……
当然，真相也仅仅只有李信和蒙毅二人知晓。赵高的死，不光光是因为他暗中污蔑，更因为他可能会做的事情。秦始皇可以给胡亥和李斯机会，却不会给赵高机会。
李斯位居高位，能力过人。贪恋权势未必是坏事，若能利用得当，对他反而是好事。而胡亥更不用说，是秦始皇最疼爱的少子。现在被培养的还算可以，没理由对付他。自然，赵高就倒霉了……
“君上君上，赵高饮鸩自杀了。”
淳于越快马加鞭的跑了进来。
“怎么，要不我点串鞭炮庆祝下？”
“鞭炮？”
“就是爆竹。”
“这不好吧？”
“那你还这么高兴？”
淳于越顿时尴尬的笑了笑，无奈道：“君上有所不知，越也曾和赵高有过矛盾。赵高昔日在咸阳暗中命其亲眷贩盐谋私，甚至藏有甲兵。本按律当斩，奈何皇帝却将其赦免。”
原来是这么回事……
史书记载的终究只是寥寥几笔，很多事情都湮灭于时间长河中。造反篡改遗诏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只是突然想到，而是经过精密策划。类似于赵高这种位高权重的近臣，暗地里有点准备也理所应当。
“死了便死了，不用这么激动。”
白稷瞄了眼淳于越，好歹也是博士，这么说难免会落人口实。秦始皇做出这种决定并不容易，事情都已结束，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庆祝。
“君上，有人来拜访。”
“谁？”
“蜀地临邛卓氏涞。”尚牛恭敬开口，“带了不少人来的，好像是为了学区房来的。”
白稷这才想起来，当时的确是有这号人。
“让他进来。”
他对这位大商也是很感兴趣，可惜当时他走的比较早。既然现在过来，便聊聊看，毕竟也是捐了钱的大金主。
第216章 卓术，秦国的孝（求月票订阅，2）
卓涞端坐于厅堂内，里面烧着火盆，不似外面那么冷。木椅上还盖着层绒皮，坐在上面很舒服。现在蜀地也有椅子，卓涞甚至还做这买卖。找乡里黔首闲暇之余做些木椅，然后他低价收购，再高价卖给些勋贵。
而且，卓涞还很聪明的做出了很多式样。雕刻些花卉异兽，价钱能卖的更高，还很受欢迎。另外就是椅子的原材料，有些木头价值高，再加上他搞个饥饿营销，赚的是盆满钵满。
卓氏最擅长的肯定是冶铁，他又安排人做铁锅。正常黔首是不会用铁锅的，没油没钱，能有碗粟米饭就算好的了，哪来的钱去做炒菜？正常绿菜直接以清水煮沸，再撒点盐巴便完事。
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如泾阳这般，泾阳现在发展的好，纯粹是靠着白稷玩了命的砸钱。而且……有九成的黔首还是照常水煮菜，没别的原因，省钱。
上次孟草做了顿炒菜，就是青菜炒豆腐。结果倒好，被她翁媪一顿狠喷。甚至还扬言这日子没法过了，孟草这是攒了点小钱就飘上天了。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白稷知道了也没用。
连泾阳都如此，更何况是别的郡县。不过购买的人数还是有的，很多黔首发现铁锅做饭更容易些。而且搭配上炕灶后，冬天也能更暖和。
卓涞祖上就干的冶铁买卖，这几年随着皇权越来越紧，他这买卖也未必能再干多久。卓涞自己心里清楚，铜铁盐买卖终究会受制于皇帝。这次卓涞过来，一是为了找白稷做点买卖，二则是为了他的长子。
上次他捐赠不少钱，拿到了一期房的资格。这次便是带着他的长子先来泾阳，暂且住在学区房里就行。目前一期房已经建造起来不少，可以暂时留宿。
蜀地到泾阳可不近，等临近春季再来可能会迟到。作为贾人，卓涞是受尽白眼。曾经想给自己的长子找个好点的先生，花了大价钱，可却没人愿意来。真正有学识的大儒看到后，直接就走。
类似于卓涞这种顶尖大商的地位并不低，曾经的相国吕不韦就是贾人出身。但是，也别想有多高，更别想得到勋贵的正眼相待。就如李斯，他最看不上的便是贾人。无可奈何下，卓涞只得请些贫寒的儒生。
能教的东西不多，更别想有门路成为官吏。因为，他们是贾人身份。卓涞得知泾阳学宫即将建立，而且还是有教无类后，他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只要有一线希望成为官吏，他都不希望自己的长子和他一样，只能当个贾人。
且不说地位，光是安全都无法保障。类似于寡妇清，可谓是最顶尖的商贾了，可结果呢？最后因为秦始皇的一句话，最后被请到了咸阳。现在寡妇清家的生意是一落千丈，再也不负昔日辉煌。
卓氏现在看似还行? 可结果如何很难说? 只能想办法当上官吏。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上战场杀敌赚军功，这可不是说起来那么容易的。就类似于雀，准备的如此充分，险些还差点死在了草原上。
若非实在混不下去和想要拼死出头的? 有几个愿意干这可能掉脑袋的事。而现在不同，在学宫能跟着不少大儒学习，而且以后还有机会参加科举。只要成绩好，那就能成为官吏。
……
在他思索之余，白稷则是飘然而至。卓涞连忙起身，旁边跟着的少年也是起身行礼。年纪倒是刚好合适，约莫十岁。大概得有七尺多点，看起来就是个小大人。穿着厚厚的绒衣，皮肤白皙。
“见过君上。”
“免礼。”
白稷轻轻挥手，示意他们起身。而后便让禾苗把准备好的零嘴送上来，包括些简单的糕点。类似于小的粟米窝窝头，里面还有甜枣，味道还算可以。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吃的基本上都是干粮。看到热气腾腾的窝头后，吃的那叫个快。
“此为涞之长子，名术。”
“卓术，见过君上。”
白稷点点头，示意他暂且坐下。上次他和卓涞也算是有着一面之缘，所以对他还算是有些好感。这样位冶铁大商，能帮到他不少忙。
卓术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块糕点，吃的很慢。
“你们来的很早。”
“蜀地至泾阳太久，吾担心来年开春会耽误，就先过来，权当是提前适应泾阳这水土。”
考虑到水土不服这点，提前过来也没问题。白稷笑着道：“正好你们的房子也已建好，待会可以先带你们过去看看。这些天可以先留两个仆人帮忙照顾，开学后再回去。只不过，在这肯定不如蜀地。”
卓涞连连摆手，“泾阳为君上封地，卓氏能在这定居，不知多少人羡慕的。让这小子吃些苦头也好，只要能学到本事，什么都是值得的。”
听到他说的，白稷笑着点点头，有这样的觉悟就好。求学之路本就坎坷，像白稷家里头父母没读过书，什么都得靠自己。平时工作忙，只能自己走路去上学，连辆自行车也没有。
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然后走个四五里路去上学。夏天还好说，到了冬天那更是寒风呼啸，冷的直发抖。后续生活条件好了，这样的也就少了。白稷认识不少高中的，那真是连袜子都不会洗的。
“所以，你想学什么？以后想做什么？”
卓术望了眼卓涞，又看了眼白稷。
“我想当贾人，可阿翁想让我出仕从吏。”
“老夫非揍你不可！”
卓涞顿时大怒，二话不说便要动手。在这时期，对自己的娃动手那简直就是基操。不高兴的时候揍一顿，高兴的时候再揍一顿。没办法，这年头的爹那就是天，敢还手顶嘴的那就完犊子了。
因为，这年头不孝是犯法的！
比如子女告父母，可以直接不受理。再比如要是子女还手打了父母的，那可是得要黥为城旦舂。当然，这种情况是有些极端的。总而言之，在《为吏之道》和《法律答问》中都有。
“停停停！你动手做什么？”
白稷有些不悦，这一言不合就动手可不好。
第217章 贾人说，做喜欢做的事（求月票订阅，3）
卓涞涨红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卓术。见白稷开口阻拦后，脸色这才稍微好看点，苦笑着道：“君上有所不知……”
“哦？我无知？”
“不不不……”
卓涞连连摇头，他可真没这意思。后面的卓术则是忍着笑，不敢说话。看到这幕，卓涞脸色愈发的难堪，这小子真是仗着有人撑腰，越发的无法无天。
“贾人身份低微，涞耗费万余钱争取到这机会。学宫内有数位大儒坐镇，更有君上亲自指导，若他好好修学，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出仕从吏。届时，总比当个贾人来的强。”
看，父子之间的矛盾冲突这年头就有。这就和后世类似，卓术想当商人，而卓涞则是希望他能考个公务猿。到时候光耀门楣，对卓氏也有好处。到时候来个官商勾结……岂不美哉？！
呸！龌龊！
卓涞倒没考虑这么多，他只是希望卓术能从吏。
白稷没有着急，示意卓术来自己面前。望着他，笑着询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当个贾人？”
“想帮阿翁做些事……”
卓术低着头，嗫嚅开口。说话的时候还偷偷瞄了眼卓涞，生怕他爹又动手揍他。
“老夫不需要你帮！”
“你闭嘴。”
白稷瞪了眼卓涞。话音刚落，尚牛等人纷纷关门。好几条健硕的细犬钻了出来，汪汪汪的叫个不停。这几只都是喜之前送来的，经过几个月后已经长大了。
卓涞：……
望着眼前这幕，卓涞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是撒情况？
“咳咳！”
白稷轻轻咳嗽了下，上次他就和尚牛提了嘴。结果，他还真这么干了。而后，他又继续看向了卓术，笑着道：“所以，你不想从吏，只想当个贾人？”
“嗯！”
“当贾人，算学肯定得好。这样，我给你出个题。一斤肥瘦相等的山彘肉得要十钱，肥的一斤六钱，瘦的一斤四钱，这买卖是否有问题？”
其实这问题很蠢，卓涞瞬间就想到有问题。肥的该是十二钱，瘦的八钱才是。这么做买卖，那这贾人得亏死不可。只是还有个问题，这话是白稷说的……
“有！肥肉十二钱，瘦的八钱！”
“哦？你敢质疑我出的题？”
“还不认错？！”
卓涞狠狠拍了下卓术的脑袋。
这秦国有谁敢说白稷错？
以白稷的地位来说，要搞死卓氏那真是一句话的事情。想想看曾经不可一世的赵高，现在不也是乖乖的饮鸩自杀了？他听说，赵高只是说了句白稷的坏话而已。
“尚牛? 把他给我拖下去? 让胖虎和他沟通。”
“喏！”
卓涞怕的差点就给白稷跪了，“我不说了……”
“对就是对? 错就是错。谁告诉你? 我就肯定不会犯错的？”白稷又看着卓术，笑着道：“做买卖也有学问，你看如果不够聪明? 做买卖就得亏本? 对不对？”
“嗯！”
卓涞本想否认的? 可看到门口杵着一票凶悍的野兽，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白稷望着卓涞，认真道：“其实你不必妄自菲薄? 贾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君上? 商君曾说……”
“商君已经作古百来年了? 便别再叨扰他老人家了。商君时期的秦国，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现在的秦国? 已经是称霸中原? 吞并六国。楚人刻舟求剑的故事? 你们总该听说过吧？”
父子俩同时点头? 这故事出自《吕氏春秋》? 他们自然是都听说过的。讲的是楚人佩剑沉于河水，而其只于舟刻了印记，妄图以印记去找剑。看似荒诞，实则很多人皆是如此。
时代变了，但是他们还按照老办法去做事。
不光是卓涞，很多人皆是如此。
在白稷看来，贾人并非是洪水猛兽。有贾人吸黔首的血，但也有很多贾人怀着腔热血，做了诸多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们走南闯北也不容易，还得承担各种未知的风险。
天灾**可不少，动不动就会有流匪劫道。运气好就丢点钱货，要是长得不顺眼，人可能都得凉。
发展商贾有利于经济，同时还可以增加商税，减轻黔首田赋。商贾增多，势必也会带动就业岗位的增加，秦国也能由农业转为半工半农。只要控制得当，对于黔首来说反而是好事。
要说控制，在秦国可太容易了……哪怕是寡妇清这种级别的存在，最后也因为秦始皇一句话，背井离乡来至咸阳，客死异乡。他们就是山彘，不能吃的太肥，要不然很容易就被当年猪宰了。
所以，白稷并不担心。未来的事情他也说不准，反正他活的长，等以后真的有问题再调整就好。要真有吸血的商贾，那他只能把对方给宰了。
“不久后的秦国，需要商贾带动经济发展，也需要你们让黔首过的更好。别的不说，河南之地的羊毛还等着你们呢。”
卓涞其实听得不是很懂，但白稷说的肯定对。
随着羊毛之路的开辟，未来草原上饲养最多的不再是戎马，而是绵羊。因为他们不是傻子，靠羊毛就能吃的好穿的好，不会想冒着生命危险闯至秦国。好战的鹰派肯定会有，但并不能撼动大局。
草原上不需要有灰狼和雄鹰，只要有温顺的绵羊便好。要真的有狼和鹰的出现，那白稷就宰了他们！
“所以说，当贾人也没问题。他既然喜欢做，便去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朝着方向努力，同样会有好的结果。”
白稷望着卓术，“便留下，学点东西也是好的，以后成为秦国第一大富豪，岂不美哉？”
“不不不……”
这可把卓涞吓得不轻。
第一大富豪？
不要命了？！
枪打出头鸟，他们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最主要的是族人可以代代传承，钱财方面倒是其次。所以，卓涞才会把卓术送到学宫。只是看白稷目前态度，似乎就这想法……
他不知这究竟是好是坏，但学些本事总是好的。按照白稷所言，后续秦国需要商贾，而他们的地位也会随之提高。这对他们来说，肯定是件好事……
第218章 学区房，人间滋味（求月票订阅，1）
接着白稷便安排淳于越，先带他们去学区房。他们也带了不少东西，也可以先回去些。坐在马车上，卓术也不敢说话，就这么低着头。现在可没白稷给他撑腰，卓涞真要揍他也没辙。
“唉……”
卓涞深深的叹了口气。
白稷说的也有道理，做个贾人或许也行。卓术自幼天赋便还算可以，特别是对算学一道极其敏锐。很多账目，他仅仅只是看眼便能得出答案。其实从小耳濡目染，想当贾人也属实正常。
“今后留在泾阳，好好学。在学宫内勿要与人争执，该让的就得让。与人为善，多个朋友永远比多个敌人要好。”
“术必不负阿翁嘱咐。”
卓术用力点头。
“你终究也已大了，该懂得与人相处之道。”卓涞轻轻开口，做了这么多年买卖，能混到今天这地位，靠的就是人脉关系。卓涞曾经与人起过冲突，争抢铁器生意，本来卓涞是胜券在握，最后却是主动放弃。
因为对方的靠山是前中车府令赵高，他得罪不起。所以什么人都别得罪，该放弃就放弃，就算赚的少也总比得罪人强。
那天来捐钱的时候他便看到不少勋贵，地位一个比一个高。三公九卿还有各种高爵，他就是担心卓术会得罪人。随便招惹个，那他们卓氏都得完蛋。
“阿翁放心。”
“你终究还是长大了……”‘
望着眼前快有自己高的长子，卓涞感慨不已。卓术便是卓氏未来的期望，为此他甚至是砸进去万余钱。卓术哪怕当个贾人，也绝对比他要强。主要还是学宫中的人脉，这层关系极其重要。
卓涞眼光很长远，从秦始皇对学宫的重视就能看的出来。未来学宫的稚生必定会受重用，卓术与他们共同学习几年时间，同窗之谊总能帮他走的更远。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
他们分到的门牌号是1-149。按照白稷说的，这就相当于是一期房，第149号。地契和房契上面皆有标注，也不会认错。卓涞号码本来相当靠前，只是他自己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只要能拿到首期房就好，其他的倒也不在乎。
房宅三十步左右，四四方方。还有个小院子，里面甚至还有几口水缸，都是以陶土制成。里面基础的桌椅板凳都有，而且都是新做的。手艺方面来说相当粗糙，大部分都是以铁钉钉成。
按照白稷的说法，以榫卯结构做房子的确更结实? 但太费劲了。有手艺的老师傅太少了，只要做的结实，能确保不会太早坏就行了。
后世开放商做房子可比他还没良心? 各种毛病层出不穷。然后物业和开发商互相踢皮球，反正都说不归我管。只要钱一交，后续的事情就和他们无关。毕竟，真正需要住这套房子的人实在不多。
卓涞逛了圈，里面该有的都有。还有火炕和灶台? 火炕可是个好东西。现在天气冷，哪怕有厚实的被褥也没用? 有热炕后则暖和多了。条件肯定没法和蜀郡卓府比? 但这可是泾阳。
为了这套房子，不知多少人争的是头破血流。现在能有这套房子? 已经相当不错了。卓涞吩咐仆人把东西慢慢放好，都是卓氏辛苦栽培的? 不论忠心还是能力都首屈一指。就算遇到生命危险? 这些人都愿意扑上去挡剑。
“这里还算可以。”
卓涞接着便吩咐老管家留在此地，先照顾卓术。等他开学了? 老管家再回蜀地。卓涞到泾阳可不光是送卓术上学，他还想的是做点买卖。他得为卓氏上下数百口人吃饭而奋斗? 哪怕时至冬日，也不能懈怠。
整理妥当后? 他们也是到处打量了下? 目前就只有他们在。后面两期的学区房已经暂时停工? 反正这两期不着急，先全力建造学宫再说。
见时间差不多后，淳于越便带他们先回府上。
……
……
府上已准备好晚宴，热闹非凡。像是禾苗这些皆是在外面捧着碗狼吞虎咽，还有些侍女站在旁边等候着，负责倒酒之类的琐事。
卓涞位于下坐，吃着难得的美味，不住点头。他走南闯北，六国各地美食皆尝过。包括炒菜在内，卓氏府上自然也是有的。可要论味道的话，那和白稷这差的太远了。
上次胡亥私底下许以高价，希望能把几个伙夫挖到宫里头去。不说别的，让胖子和胡姬也能经常尝到这些美味佳肴。可惜，这几个伙夫皆是脑袋大脖子粗，死活不肯去，面对金钱诱惑示弱不见。
白稷不久前回来知晓后，便让他们去皇宫了，顺带让胖子给他送几个人过来帮着栽培提拔。现在，府上多了几十个厨子。
可能，胖子对几个有些误解……
白稷想的是过些日子开个新东方学院，专门教厨子颠勺。
……
卓术捧着饭碗，吃着就没停下来过，这些菜色大半都是他没见过的。鲜美的鱼头豆腐汤，汤汁都是奶白色的。还有葱爆肥肠，又有嚼劲，油水又足，主要是没什么臭味。
还有就是土豆牛肉，软糯的土豆吃着都是罪过。就这几斤土豆，差点没把淳于越急哭了。连带着商山四皓，玩了命的阻止他。抱着土豆站在水井边上，大有一言不合抱着土豆投井的架势。
“君上，吾等誓与祥瑞共存亡！”
“勿要食祥瑞，要食便食吾肉！”
“……”
最后就连尚牛也来凑热闹，抱着白稷大腿哭着喊着求他，连带着几个厨子也不敢动刀。这事要让上头知道，那他们罪过可就大了。反正白稷无所谓，没人敢弹劾他，那黑锅不就得他们来背？
祥瑞的确是白稷带来的，可现在这是秦国上下所有人的希望。都想着少吃点多留种，能早一年推出去，那就能让无数人不至于饿肚子。到时候朝中无数博士都会以此抨击，白稷没事，那有事的就是他们。
土豆的产量摆在这，再加上白稷以仙法开挂，令土豆两月一熟。白稷估摸着土豆后年就能推至整个秦国，到时候想吃多少吃多少。就这十来斤土豆，所以根本不算什么。
大冬天的也就泾阳府上能吃上口绿菜，白稷的菜园子成了宝贝疙瘩。因为有着聚灵阵的缘故，种什么都出什么。还有上次捯饬出来的黄豆芽，涮火锅那是一绝！
嘴巴上说着不吃不吃，等牛肉炖土豆搞出来后，一个个吃的比白稷还起劲儿。特别是尚牛，牛肉可以少吃，土豆必须得多吃两口。他们可都听说了，土豆是祥瑞，是从仙庭带回来的，能延年益寿！
当然，主要是这牛肉出自草原上的肉干，就口感来说还是有些不佳的。尚牛在草原上顿顿吃肉，牛肉羊肉马肉……吃的牙都软了。
特别是商山四皓，差点为土豆打了起来。胡亥这才尝了一片，土豆就被淳于越都挑走了。还说他福泽浅，祥瑞吃的多了是罪过。这份罪，他这当师傅的愿意代受。
胡亥身为公室少子，就没几个比他福泽高的……
“唔，这些菜肴果真是人间美味，涞生平未尝。牛肉炖的酥软，祥瑞也是口感绵糯，令人回味无穷。还有这道鱼头豆腐汤，大冬天的来上碗，全身都暖和起来。”
卓涞不住夸赞着，总觉得之前日子都白过了。
“哈哈，汝不知蒙公隔三差五便会来府上蹭饭，吃完后还要带点回去。”
淳于越爽朗大笑，这事儿在咸阳可是人尽皆知。没人嘲笑的，只觉得蒙毅和白稷关系好，可不是谁都能来白稷府上蹭饭的。动不动就是关门放狗，没几个能扛得住的。
蒙毅相当会做买卖，每次来府上都会带上礼物。象牙犀角美玉就不提了，连带着还有各种珍贵的藏书。后来白稷才知道，这些都是别人送他的，就是希望他能带点好东西回去。
起初蒙毅一来泾阳，立马就有人敲锣迎接的。
“蒙公进村了，大家快来迎接！”
现在还是有人敲锣。
“蒙公进村了，大家快跑啊！”
这让蒙毅相当受伤。
他只是喜欢顺点东西而已，主要顺东西顺习惯了。上次看到脚踏碓，便让人先拆了，然后带回咸阳去。气的商山四皓把他一顿狠批，堂堂一国上卿，干这盗的事，传出去不怕丢人的？
秦国对偷盗惩罚极其严重，没有偷盗多少钱的说法，只有偷和没偷得区别。哪怕说偷别人一片桑叶，照样是严惩。
“读……读书人的事情，不能算偷。”
蒙毅己如此为自己辩解。
……
“以后食堂的饭食大概也如此，荤素搭配。”
白稷笑了起来。
食堂的说法，卓涞自是听说过的。但听白稷这意思，还是相当诧异，“君上的意思是说，以后稚生也能顿顿如此丰盛？”
“当然，你们投了这么多钱进来，肯定得要吃好喝好。学习是个苦差事，不吃饱哪有力气学习？”
突然间，卓涞觉得很划算，看向卓术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
好小子，莫要给卓氏丢人。
束脩这几年，给老夫吃回本！
第219章 买卖，白稷的条件（求月票订阅，2）
吃饱喝足，白稷哼着小曲走至院子。看着禾苗他们忙活，便走至外面。黄天琼正在剔牙，怀里还抱着口宝剑。这是不久前白稷锻造出的残次品，没有达到白稷的要求。
里面刻了三座小型聚灵阵，蕴藏仙力。白稷是以陨铁和花岗岩锻造而成，效果差了许多，远远没达到他的要求。正好看黄天琼没有合适的兵刃，便直接送他了。
黄天琼自从入府后，兢兢业业的教导胡亥剑术。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争夺，闲着没事的时候还会帮黔首做农。黄天琼作为墨家传人，本事倒也不小。除开教导剑术外，经常还会传授些墨家经意。
“说起来，汝翁怎么还没来？”
当时黄庭坚可说好的，准备带着墨家上下来投靠他。可惜，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白稷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被鸽了……
“君上有所不知，吾翁还在找几个知己好友。他们学识造诣极深，大部分皆已闭世多年。吾翁想着带他们共同来学宫传道受业，故至今未归。”
原来是这样……
现在可不似后世，找人打个电话就完事，然后坐着飞机高铁就来了。在秦国想找个人，特别是类似于这些避世多年的世外高人。隐居在山中，不见踪迹，想找到他们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见卓涞欲言又止，白稷忍不住笑着道：“你不用藏着掖着，有事情想说便说。”
卓涞当即行礼，“涞闻此次北伐匈奴，缴获大量牛羊戎马。蜀地缺牛马，涞想的是大量购入，然后再运送至巴蜀之地。”
嘿，卓涞还真是个生意人。
戎马作战用，肯定没人敢动。但是耕牛驽马这块大肥肉，不少人可都盯着呢。目前这些牲畜都交予太仆和治粟内史麾下属吏看着，数量众多。每天光草料都是笔不菲的开支，所以秦始皇也想着卖出去的好，换成真金白银才是最实在的。
很多勋贵都已下手，物美价廉，买到就是赚到。还有就是缴获的皮料也非常多，全部都低价出了。卓涞主要干的是冶铁买卖，想要插手牛马买卖可没想的那么容易。
“原来如此，也算能造福黔首。这样，你回去的时候到咸阳一趟。去拜见李信或者蒙毅，就说此事是吾准许的。价钱也能再低些，这沿路驱赶牛马也不容易。”
“多谢君上！”
卓涞满脸感激? 当即作揖行礼。这笔买卖做的好? 利润可不是个小数字。正好逛至庭院石亭? 白稷便示意卓涞先坐下。凉飕飕的寒风，让人忍不住裹紧衣服。
“汝今日受本君恩惠，他日还得还回来。赚了钱不得只顾贪图享受，得做好事立功德，方才能还回来。”
“涞可立誓，等这桩买卖做好，必施恩布米，修路筑桥。”
“嗯，不错。”
这年头的贾人可不蠢? 都知道得干好事。鱼肉黔首，祸害乡亲的这种基本上看不到。贾人地位本就低，要是再没个好名声，随时都得玩完。
卓涞此前便经历过? 遇到伙流匪? 还以为得要大出血了。结果这流匪的头头刚好受过他的恩惠，直接把他给放了? 还专门派遣几人护送他走了几十里路。
他死去的大父就曾说过，卓氏若想代代传承，就得多做好事。做好事扬名，就算日后有人要动他们，总得忌惮一二。
“我这还有些买卖，也得需要人去做。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白稷顿了顿，继续说道：“比方说造纸，以后需要的麻纸数量会很多。所以，你也能在蜀地建些造纸坊。”
白稷记得后世蜀地宣纸极其出名，似乎是因为竹木的缘故。卓涞作为蜀地贾人，对蜀地肯定熟悉，到时候没准能搞出更好的宣纸出来。科技进步发展，不是只能靠他一个人。
就说连机碓，鲁匠真的把这玩意儿给搞出来了。利用水流为动力，带动数对木碓，可以轻松舂米，节约大量的人力物力。白稷亲自去看过，虽然说极其粗糙，也没把动能完全发挥出来，可效果也已非常喜人。后续可以慢慢改进，总会变得更好。
前几天白稷才飞到咸阳去了趟，专门把这事给胖子说了。
对，就是飞过去的！
当时夜观天象的太卜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当时他就慌里慌张的跑咸阳宫汇报消息去了。
“禀……禀上！国师……上天了！”
当时白稷只是轻轻咳嗽了下，表示自己还在。后续胖子也非常的给面子，鲁匠这必须得赐爵。如此造福万民的好东西，爵至三级簪袅不过分。其实主要还是白稷亲自来请功，再加上这连机碓的确有用。
在鲁匠‘不经意’的炫耀下，泾阳工匠比喝了红牛还管用。成天想的就是改造和发明，这爵位来的也忒容易了。
其实，并不容易。
还是这连机碓，白稷和鲁匠大概提到过原理。虽然没给他图纸，但大概意思鲁匠都明白。经过他三四个月的辛苦研制，这才稍微有了雏形。又经历月余的功夫完善，这才有了成品。小半年的时间，还是有白稷提醒的。让他们自己拍脑袋研究，哪这么容易？
……
……
卓涞闻言激动的打摆子，二话不说便作揖行礼。造纸坊可是块大肥肉，不少人都盯着这笔买卖。蒙毅厚着脸皮找他要了几次，白稷都没给他。也就只有王翦凑过来入了一股，还是白稷给他面子的。
若能得到造纸术，卓氏在秦国也算是能立足了。麻纸便于书写，搭配印刷术可以大量印刷书籍。这样的买卖来钱不少，还能混到名声，毕竟这可和读书人有关系。
“造纸术可以教你，但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莫说两件，便是两百件也行！”
“那就两百件吧。”
卓涞：……
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给吓的。”白稷撇撇嘴，“第一件事情和前面相同，你得做好事攒功德。至于第二个条件，其实也不难……”
第220章 一环扣一环，成昏（求月票订阅，1）
等候良久，半天没有动静。
卓涞无奈的望着白稷，“君上……第二件是什么？”
“造纸这块，其租会提至七成。”
白稷轻飘飘的开口。
秦国自孝公迁都咸阳后，便有商税市租之说。商君也曾书：贵酒、肉之价，重其租，令十倍其朴。不过，商税主要是盐、铁、酒、肉四种税收，其他商业也难发展起来。秦国赋税极其复杂，还有山泽之税的说法。
若麻纸租税提高至七成，只要普及开对秦国绝对是好事。后世的烟税也是相当高，很多老烟民也经常说：你不吸我不吸，拿啥研发战斗机？
部分商税的增加，也能适当减少田税，对诸多黔首皆是好事。具体如何实行关税市租，还是得看咸阳勋贵的。他倒是能给出个合理的方案，但也不能全都他来做。要不然，这些朝臣岂不是很尴尬，还怎么实现自我价值？
就如鲁匠这次，连机碓白稷翻手就能制成。但是，他需要有足够能力的工匠，以后要造别的东西也能提供更大的帮助。
“七成……”
卓涞脸顿时一黑，那他到手估计就挣个辛苦钱。
“你是聪明人。”
“咳咳，为君上做事，涞自然愿意。”
别说七成，就算他没钱赚他也高兴。原因很简单，麻纸这门买卖是新的商机，目前整个秦国唯独只有白稷能做这买卖。别人想做，那就得经过白稷的认可。和白稷有些关系，还有谁敢为难他们？
这不得一路开绿灯？
蒙毅时不时来府上蹭饭，为的可不光光是饭食。主要是为了蒙氏地位，任谁都知道白稷是当今大红人。和他关系处的好，本身就是种实力。麻纸商税的确高，令他们收益大幅度降低，但这也能攀上白稷这层关系。就冲这点，卓涞能取得的利益更加无法估量。
卓涞也是明白人，刚开始确实没弄明白，现在也就悟了。七成算可以了，也能赚不少。
“好好干，明日回去前找淳于越拿文书。”
“多谢君上！”
卓涞躬身作揖，就此告退。
黄天琼满脸不解，就这么看着白稷。
“怎么，有问题？”
“贾人不事生产，为何君上如此看重？”
这年头不光黄天琼，很多人也都有这想法。贾人不事生产，投机倒把，所以不受待见。白稷有足够的能耐，要做这些完全能差人去做，他当个幕后掌柜的就行? 何须要找贾人？
“秦国发展? 离不开贾人的。”
白稷拍拍黄天琼肩膀? “很多事情我都能做，但不能仅仅只靠我一人。就如教导胡亥，其实我也能教。只不过，我也有要做的事。”
“……”
黄天琼强忍着没反驳。
整个泾阳那都是忙的热火朝天? 就连七八岁的娃娃都得干活。帮着拾柴火? 挑下山还能卖不少钱。或者说像是些冬笋之类的? 只要带到府上? 总能卖个好价钱。
但是有一人得除外? 那就是白稷。每天睡到日晒三竿，起床洗漱后便去捯饬药园。看起来挺忙的，实际上也就做半个时辰而已。吃完午饭? 白稷就跑去钓鱼，这一钓就是一下午。偶尔跑去学宫看看施工情况? 稍微动下嘴皮子就完事。
其实这就是黄天琼不懂，白稷钓鱼的时候也在打坐修炼。靠着聚灵阵提供的仙气? 实力也在稳步提升。他现在的实力还是不够，最起码得先踏足筑基再说。他现在只有三十六层，还差四层。
……
……
翌日，卓涞便带着仆人都走了。走的时候脸上满是笑容，笑的合不拢嘴。紧紧捂着怀里的图纸，生怕被人给看到了。白稷相当大方，还把不少东西都交给了他。让他尽量帮着推广，别光想着赚钱。
老管家则是留在泾阳，主要负责这段时间照顾卓术的衣食起居。卓术正好还在泾阳，白稷便想着让他先来旁听。反正府上大的很，跟着学点东西也没事。
虽说卓术想当商人，但也得有点学识。没点本事的想成为大商巨贾，难度实在是太高了。就后世诸多富豪，有所成后也懂得去大学镀层金。而吕不韦这种大商就更不用说了，奇货可居的故事都知道。后续成为秦国相国，还写了本《吕氏春秋》。
卓术也很好学，每日一早便会坐马车来府上。到点后，老管家也会驾车接他回去，大有后世上学家长接送的感觉。
府上现在很热闹，浮莲带着的十几名女子已经完全适应泾阳。每日都会在禾苗的安排下做事，说忙倒也不忙。帮着收拾府邸，还得给胖虎它们准备饭食。浮莲觉得现在这日子很安逸，下午的时候看着尚牛他们锻炼，倒也很有趣。
军中本就有专门的锻体之法，比白稷会的那些更为适合。白稷知道的就是波比跳，俯卧撑这些，未必会适合他们。
尚牛现在有点类似于保安大队长的意思，终日带着票更卒东奔西跑。更卒制度为秦国所有，白稷保留了这项制度。毕竟会点拳脚功夫也有好处，以后上战场其实也更有希望保命。
雀这次能立下大功，靠的就是当更卒的经验。雀现在可是泾阳的大名人，上次还专门找人去提亲，说是要正式迎娶孟草。白稷稍微了解了下，脑袋顿时就大了。各种礼仪一大把，就比如说秦国成婚都是傍晚黄昏时期开始。所以，又叫成昏。
“来，擦擦汗。”
浮莲端着热腾腾的水盆，里面还有葛布。现在天气冷，锻炼出汗后不及时保护就容易感冒。尚牛憨厚的接过来，卖力的擦着，恨不得把身上层皮都给搓下来。二人现在相处的不错，浮莲对尚牛也是非常照顾，总会帮着他做事。
二人之间的感情，明眼人一看就知。照理来说现在的浮莲应当是奴籍，奴婢的归属皆要看白稷的。不过，白稷并没有让他们成为奴籍，给的是正常的户籍。在白稷看来，他们其实就是正常的工人。该给的薪水得给，遇到事了也能请假回去。
而稷则是窝在后院，正做着他的科研工作……
第221章 医学，九宫格（求月票订阅，2）
现在的菜圃已进化成了药圃，里面栽种着大量的药材。比如说人参、雪莲，都是他从大草原中取得。其实以生长环境来说，雪莲并不适合平原环境。不过，白稷这方药圃可汇聚着聚灵阵，足以以灵气加持培育而成。
白稷兑换了几本医学书，这几日都在钻研。先说这雪莲，其实营养价值没想象中那么高，倒是可以补肾壮阳。至于人参，按照中医的说法能补五脏，安精神，止惊悸，除邪气，明目益智。
再比如说电视上常能看到，古代妇人难产的时候会含片人参或者服人参汤就能续命。人参可以大补元气，若是妇人没力气，那还有用；要是别的原因难产，基本上没啥用。
用后世医学来说，人参主要含有皂甙、肽和氨基酸、维生素等物质。也有说法，人参还能抵抗癌症。总之，人参的确是个好东西。
有说法是人参年限越久，那药效越强，其实也不全是。人参里的皂甙随着年份增加，含量也会不断增加。但是，这玩意儿后续的增长速度会越来越慢。而且，还会有病变的可能性。
要说收藏价值，那肯定是越久越好。可是论药用价值的话，其实并不是说年份越大越好。而且，类似于失眠患者和体内有热毒的，并不适合进补人参。
咔嚓！
一支上好的狼毫笔又被白稷掰断。
淳于越哆嗦了下，就和掰断他的命根子似的。这些笔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一支价值百钱以上。甚至还镶嵌有玉石，实在是贵的很。毛笔的叫法也有很多，吴国称为不律，楚国称之聿，燕国叫弗……而秦国叫则以笔称呼。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对待科学，就得要有求知心。”
“君上，道理我都懂……可为何要将笔折断？”
白稷摆摆手，“无他，头疼尔。”
这几日看医书看的他头都大了，药圃这块也没什么进展。经过仙法加持后，药用价值的确是随之增大。比如人参蕴含的各种营养成分都在增加，可想要延寿十年百年? 那纯粹是想多了。
“连君上都头疼? 那越更无法帮到君上了。不过君上所说，字字珠玑，越先记上。孔曰成仁? 孟曰取义……后面还有吗？”
“唯其义尽? 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 庶几无愧。”
白稷慢悠悠的说着，这是后世爱国词人文天祥所作。文天祥本是文官，可为了保家卫国，毅然决然的弃笔从戎? 走上战场。可惜了……
“唔? 好词好句！”
淳于越唰唰唰的记录下来，平时也会写些诗句。白稷所做诗词，他都会悉数记录下来，整理成册，时不时还会翻看吟诵。平时除开数钱外? 最喜欢的便是写诗。
“君上，鲁匠求见。”
“传。”
很快，鲁匠便走了进来。还背着口铁锅，见到白稷后当即是躬身作揖，“见过君上。”
“免礼。”
“君上所说的火锅，吾已制成。”
到了冬天，不吃火锅怎么行？
这年头其实已有火锅，这玩意儿最高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期。后世曾经出土过件四足双层方陶鼎，为双层方鼎，有上下两层的结构。据分析，可能是在下一层点着火，上一层的锅中烹煮食物。
另外战国时期已有鸳鸯火锅的式样，按照淳于越的说法就是在冬日所用。不过没有涮的吃法，纯粹是用来做热羹。白稷做的火锅式样则是九宫格的形式，还在下面加了层隔层，可以直接烧炭烧柴。
白稷接过火锅，做工可以说是相当精细了。九宫格都用钢板封好，整体构造已是相当完善。白稷已是相当满意，鲁匠的手艺已是越来越精湛。
“君上，这火锅……有何用？”
“涮肉吃，哧溜……”
白稷都忍不住擦了擦口水。他现在的辣椒可是有不少，还做了辣椒酱。再加上老年陈醋，配上老秦人最爱的麻椒做成酱料，再温上一壶好酒……
“来来来，先吩咐伙房准备。老鲁你也先别走，咱们先搓顿。尝尝这火锅，保证你们回味无穷。禾苗，把我珍藏的两坛好酒拿出来，再让商山四皓早点下课，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报，公子扶苏拜访。”
看看人扶苏，不愧是气运之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这刚准备搞火锅，他就刚好跑来了。之所以有这绰号，也是白稷给取得。胖子能吞并六国，集秦国数百年来的国运。扶苏是他儿子，自然是气运之子了。
“来来来，快传。”
这年头皇子地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哪怕现在扶苏当上太子，他对朝中大臣也得客客气气的。像白稷这种已经入了秦公室祖庙，被列为农圣的大圣人，他登门拜访再送礼都不过分。
扶苏快步走了进来，“扶苏，见过国师。”
“好了，别行礼了。你可来的真是巧，我这正准备涮羊肉来着，没想到你就来了。快来快来，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扶苏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来泾阳，肯定是有其目的。现在大雪封路，这一路过来可是相当不容易。跑了老半天，都快冻成傻狗了。他这话还没说完呢，结果就被白稷塞回去了。
不过，这火锅是什么？
……
很快，东西全都已经备好。
洗干净的绿菜，切成片的土豆片，冬笋，好几种蘑菇片。另外，还有切好的羊肉片牛肉片，当然肯定少不了毛肚。为了这些毛肚，禾苗等人从昨天洗到上午，还专门用盐巴白酒搓洗干净去味。
火锅底料用的有大骨汤，麻辣汤，三鲜菌菇汤三种。火锅下面还有煤炭正在烧着，随着火焰烹煮，冒出来不少白烟。香气四溢，令人不住的咽着口水。本来扶苏还冷得很，现在坐在边上瞬间暖和起来。
除开白稷外，其余人都相当不自在。围绕着大圆桌，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好歹是秦国勋贵，平时进食那都是分餐的。这样子凑在一桌吃饭，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君上……这如何食？”
周术夹起块鱼肉片，“莫非食脍，饮热汤？”
“此等吃法，倒是新鲜。”
“来来来，我教你们这火锅该怎么吃。”
白稷实在看不下去了，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第222章 火锅，扶苏的请求（求月票订阅，1）
白稷夹起块毛肚，直接放至九宫格中间。正常来说，最中间的格子是最容易煮熟的。也是主要用作涮菜的，像是其余的话则是放些烹煮时间比较久的。像是些丸子之类的，都可以放里面慢慢炖煮。
像是泾阳府上就有鱼丸，都是禾苗这票侍女以素手制成。口感极其筋道，胡亥最好的就是这口。
“皇兄今日定要尝尝这鱼丸，极其可口。”
胡亥以木筷夹起颗鱼丸，有样学样的放到边上的格子。现在的胡亥懂得分享，知道尊长爱幼。
“四位年纪已大，可以不食辣锅。以这牛骨汤锅或者是三鲜汤就好，就说这毛肚，只要用筷子夹着，烫个三十息时间便可进食。若是嫌味道不足，可以自己调个酱料。”
正好，到点了。
白稷捞起毛肚，稍微过了些酱料，里面只有醋和辣椒酱。而后便迫不及待的咀嚼着，非常有嚼劲，入口相当的爽滑。
“哧溜！”
淳于越迫不及待的也是跟着如此。二话不说夹起一大片毛肚，直接往中间的汤锅一放。
“老淳，你悠着点！”
本来他是不会吃下水的，但看白稷吃的这么香，他自然得跟风一波。
“扶苏快动筷子，千万别客气。手快有，手慢无。有些东西你要是不先下手为强，待会可就么得了。特别是老淳之流，绝对不会和你客气。”
“扶苏明白。”
白稷和他们相处久了，说起话来也开始文绉绉的。而且，还总会像他们这样高深莫测的。就吃个火锅而已，也吃出来人生哲理。
扶苏有样学样夹了块毛肚，他涮的是辣锅，再过了点老陈醋。接着便迫不及待的塞到嘴里，独特的辣香味瞬间迸发开来。毛肚独有的口感嚼劲，更是令他回味无穷。不怕让白稷笑话，扶苏至今还没吃过毛肚。
本来他还以为会有些怪味的，没想到压根没有。经过辣锅的烹煮，再加上老陈醋的调配? 没有任何臭味。
其余人本来还有些不适应? 后来看白稷吃的这么香，干脆也是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反正是在白稷府上，不用太在意这些规矩。
羊肉和牛肉涮过之后? 口感也是相当的嫩滑。特别是牛肉上面还专门用鸡蛋浇过? 吃起来没有柴的感觉? 反而是非常的嫩滑。几人推杯换盏，淳于越深得食不言之精髓? 拼命的涮着羊肉。
至于冬笋鲜菇？
不好意思? 他是食肉动物。胡亥帮着扶苏涮了两片土豆? 扶苏顿时有些拒绝。土豆可是祥瑞? 他哪里敢吃？
“皇兄不必介怀，先生府上不缺这些的。”
“可是……”
“别可是了，你再不吃就被他们给吃光了。”
白稷忍不住指了指黄天琼和乐季。
别看乐季戏份少，他在泾阳现在也是极其出名。因为人帅再加上又极其高冷? 关键是还擅长剑术，还有学识。所以说，泾阳有不少女子皆是为其倾心。特别是些勋贵之女? 更是对其一见如故。
这家伙长得帅? 饭量也高的很。
扶苏吃着吃着?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样。直接把碗筷一摔，当即起身作揖，“国师果然神机妙算，扶苏现在才明悟过来，实在是愚笨。”
“？？？”
“？？？”
连带着发财都是满脸疑惑，愣是没搞懂扶苏在说什么。
“列位有所不知? 今日扶苏赶来，皆因吾母妃。母妃这几日食欲不振，精神不佳，扶苏心急如焚，便想请国师相助。而国师便以这火锅为手段，想来能令母妃恢复。”
“原来如此！”淳于越恍然大悟，“国师有未卜先知之能，自然知晓公子来意。故此提前几日便做这火锅，实在是用心良苦！”
“等等……”
白稷望着他们崇敬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他就纯粹是嘴馋了，想着说涮火锅过过嘴瘾。至于其他的，他哪里知道？
“你说的是郑夫人？”
“正是。”
扶苏这才开口解释。郑夫人是他的母妃，为后宫夫人等级。秦国后宫分为好几个等级，除开正妻王后外，其余的都是妾。比如夫人、美人、良人、八子……这些地位大致类似，比如非常出名的宣太后就曾为八子。
胖子因为昔日母后的缘故，对待后宫实在是没什么感情。他基本上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传宗接代所需，其余时候压根没功夫照顾这些女子。至于带至宫中的六国妃嫔，有不少他都没碰过。
他是极其自傲的人，对待妃嫔从未正眼相待。所以，胖子从来不会说今晚要去某某宫去，他是纯粹看心情。心情好就去这夫人寝宫，或者是别的八子寝宫。要是心情不好的话，那就一个都不去。
后宫妃嫔吃喝脂粉一概不愁，每日皆会精心打扮。白天载歌载舞，晚上饮酒奏乐。她们希望能得到临幸，只有如此才能真正在后宫中立足。
郑夫人作为胖子首个婆姨，现在也是人老珠黄。若非生了扶苏，只怕是早就凉了。她对秦始皇是一心一意，可惜秦始皇已经有数年未曾来她寝宫。甚至，连想要见个一面都难。
这些年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特别是这个冬天更是患了厌食症。扶苏为人孝顺，前几日去拜访郑夫人，发现她气色难堪，询问后才知晓真相。吩咐太医多加照料后，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泾阳。
谁曾想到他才刚来，结果白稷就拉着他涮火锅。吃饱喝足，他现在大概也就明白了。白稷这是早早便已知晓，所以才会用这火锅教导他。火锅在冬天吃刚好合适，还有各种锅底。若是吃不了辣的，也能选择三鲜菌菇或者牛肉汤。
“这火锅有趣又美味，国师费心了。”
“……”
白稷半天没说出话来，扶苏可真是脑补到极致。这也是遗传他爹的，实在不能怪扶苏。
“若只是厌食，吃些酸辣可口的倒也能开胃。”白稷顿了顿继续道：“火锅未必适合郑夫人，做的清淡些可能还行。另外，郑夫人怕是得的抑郁症。”
“抑……抑郁症？”
徐福瞬间惊了，他读了这么多医书，还从未听说有这种病的。
得赶紧记下来！
便是在后世也经常会有产后抑郁症的说法，类似于郑夫人更加不用说。怕是被胖子吃干抹净后，到现在都没怎么搭理过她。十几年来独守空闺，患上抑郁症也属实正常。
“用你们的说法，这应该是心疾。心病还需心药医，要治郑夫人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这火锅的确有用，不过还差个人。”
“国师何意？”
“你想，吃饭的时候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块，吃什么食欲都好。”
淳于越面露不解，“越觉得主要还是看饭菜香不香，若是不香的话，和谁在一起吃也没胃口。”
白稷挥挥手，“尚牛，把这家伙先拉下去。”
反了反了，白府管家敢逆主了！
“不不不，还是君上说的有道理。”
淳于越瞬间变脸，义正言辞。
而扶苏则是不解道：“扶苏……不明白。”
“哈哈，解铃还须系铃人。郑夫人食欲不振，只因皇帝。”崔广爽朗大笑，继续说道：“若公子亲自做顿火锅，再邀皇帝而来，必定会郑夫人恢复。”
“原来如此！”
“这火锅不是给郑夫人吃的，而是给皇帝的。”
“扶苏愚笨，多谢列位指点。”
扶苏说着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已明了。
其实和崔广说的差不多，胖子也是好嘴的。黔首一天两顿，他一天五顿都可能不止。嘴巴寂寞了，便会恰点零食果脯之类的。
火锅味道好就不提了，最主要的是吃个气氛。一家三口凑一桌，该吃吃该喝喝，又暖和又自在。现在勋贵正式的宴会都是分食，但黔首可没这么多规矩，就和后世共餐制相似。
刚开始确实有些不自在，现在则是很舒坦。几人共坐，聊天喝酒涮羊肉，绝对是一美事。扶苏也不蠢，仔细想清楚后便已明了。
在他年幼之时，郑夫人每日皆会精心打扮。就端坐于宫殿口，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随之动容。即便是至今，也同样如此。起初他并不明白，后来长大了也就懂了。
郑夫人是在等着皇帝。
即便机会极其渺茫，她也会这么等下去……
扶苏也能理解，秦始皇为人便是如此。不论是任何女子，他从未真正的动过情。身为皇帝，绝爱只是基操。
得到解决办法后，扶苏当即起身致歉便准备走人。连带着火锅汤底都准备带走，要不是火锅比较烫，怕是他连火锅都能端走。
“我这东西还没说给呢，你这毛病和胖子学的吗？”
“……”
白稷便安排禾苗帮着准备。
“鱼丸要不要？”
“要！”
“毛肚要不要？”
“妥。”
“羊肉要不要？”
“半只就行~”
扶苏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旁边淳于越脸色都快黑成碳了，扶苏也不知道客气些。他这吃的不是羊肉，吃的是淳于越的人血馒头。
最后，扶苏开开心心得走了。
淳于越无力的站在门槛。
“公子，下次别来了！”
第223章 钓鱼，这样的郑夫人（求月票订阅，2）
咸阳宫。
秦始皇正在翻看着书籍，这是第六遍了。可惜有点少，不过瘾。类似于《隋唐英雄传》这样可以消磨时间的书籍，秦国还没遇见。遣词造句的确不行，但故事可读性极高。
里面的英雄豪杰，比比皆是。另外就是关于杨广和李世民，完全和白稷昔日所言相呼应。皇室中明争暗斗，他经历太多太多。
“禀上，公子扶苏求见。”
“扶苏？传。”
片刻后，扶苏便慢悠悠走了进来，躬身作揖。
“今日有何事？”
刚才秦始皇脸上还带着点笑容，看到扶苏来了后，瞬间直接黑着脸。变脸之快，就算是后世的变脸大师都得望尘莫及。这是秦始皇的育子手段，扶苏哪怕做的再好，他始终不会满意。
“今日扶苏拜访国师，得一饭食之法，名为火锅，最为适合冬日进步。手中还有不少食材，故想请上至宜春宫共食。”
宜春宫为咸阳离宫，郑夫人平日便居于此宫。这名字虽然有些古怪，但现在很正常。现在女市大部分皆是极其正常，没有这些说法。
“火锅？”
秦始皇顿时来了兴趣，白稷这又搞出新的饭食？冬季来临，他虽说有不少绿菜可食，可终究有些吃的不得劲儿。倒是黄豆芽让他觉得很新鲜，直接以葱韭而炒也可。
“对，味道极佳。”
说着，扶苏还擦了擦嘴角。宜春宫内已在准备，只要等他们过去就可以直接开涮。火锅的味道极佳，主要是选择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毛肚鸭血，以香辣锅涮过，再搭配上酱料醋汁，便可掩其腥味。清脆爽口，实在是难得的美味。
“也可。”
秦始皇放下书卷，有侍者和蒙常山陪着。此刻还飘着鹅毛大雪，秦始皇坐着马车与扶苏公乘。披着裘袄，淡淡道：“这几日，汝可曾看书？”
“扶苏每日都在看。”
“光看还不够，还需洞悉其意，以此为鉴。”
“扶苏明白。”
作为长公子，扶苏所背负的远比常人想的沉重。秦始皇又偏偏是极其严苛之人，对待扶苏要求极高。不论扶苏如何，总会被挑出刺儿来。
“国师这几日正在写新的书籍，听说相当有趣。”
“哦？什么书？”
“没说……”
“咳咳? 这也的确只有国师才能如此。”
……
……
鹅毛大雪飘飞? 宜春宫内唯有名衣着华贵的妇人。肤白貌美，虽有些皱纹却是风韵犹存。头梳平髻，还有鸟尾玉笄。着丹红裙? 跪坐在厅前，身后还有婢女看着。
房内炭火熊熊燃燃烧? 但还是透着冷意。没办法，宫殿比较大? 就靠着青铜鼎炉供热。现在大门还都敞开着，里面自然是冷的很。
郑夫人轻轻叹气，放下手中的竹简，看来今日始皇帝又不会来了。昔日成婚之时，二人都还年幼。公室婚姻? 大抵皆是为了权利。郑夫人心中也清楚? 自诞下扶苏后，秦始皇便开始讨伐六国。
自扶苏懂事起，至今未曾再来宜春宫。仔细想来，足足有十余年的时间。独留她一人在冰冷的宫中? 望着外面白雪皑皑，万物凋零? 郑夫人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夫人，该进餔食了……”
“罢了。”
今日扶苏赶来求见过她，还说要弄什么火锅。还说又是国师所为，扬言今日皇帝还会来见她。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她现在已是年老色衰。而且她还患有隐疾，身虚体弱。始皇帝十来年前见过她，结果却是败兴而归，自那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始皇帝……
扶苏一片孝心，却只能是徒劳。郑夫人很清楚，始皇帝终究是厌恶她了。后宫妃嫔不计其数，而她又是个病秧子，怎会来见她？
“夫人……夫人！”
“陛下来了！”
就在郑夫人叹气的时候，门外婢女便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接着，便看到始皇帝大步昂扬的入门。两旁侍女纷纷叩拜行礼，一个个脸上皆是带着喜悦。她们也没想到今天始皇帝真的来宜春宫了……
郑夫人手上的竹简落地，这是卷《郑风》，也是郑夫人最喜欢的。郑国早早便已经没了，她只是单纯喜欢其中的诗。呆呆望着始皇帝龙行虎步而入，满脸呆滞。
她已不记得多少年前见过的始皇帝，只觉得现在秦始皇还是如当年那般神武，举手投足都带着至高无上的超然气质。
可能，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秦始皇经过这段时间锻炼，精气神的确好了许多。可要说和十几年前相同，那绝对是夸张了些。
“郑姬拜上。”
“夫人免礼。”
在之前有妃的说法，为诸侯国君之妾。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建皇帝皇后称号。帝祖母曰太皇太后，帝母曰皇太后，嫡妻为皇后，妾皆为夫人。
至于妃则是太子妻子的称呼，为太子妃。类似于郑夫人自称皆为姬，比如说胡亥老娘胡姬。所用姬并非表姓，纯粹是美人和自称之意。
“寝宫过冷了些，汝等便是这般照顾夫人的？！”
秦始皇眉头一皱，其余女婢纷纷跪拜认错。而郑夫人则是连忙道：“皆是郑姬所为，与她们无关。”
“那也不可，皆笞刑二十。”
秦始皇这人就这样，他怎么着那是他的事情。但郑夫人是他的夫人，这些女婢绝不能逾越，这是原则问题！
“其实母妃如此，和婢女并无关系。”
扶苏为长子，便以母妃称呼郑夫人。
“和谁有关？”
“与上有关……”
秦始皇脸色顿时一黑，这不是扶苏头次冲撞他，扶苏为人极其有原则。就和淳于越等博士类似，有错便会站出来当面指出。不过，秦始皇还是命其余侍卫退下。他自然明白郑夫人如此的原因，只是找人背锅而已。
接着，便有专门的圆桌端了进来。
秦始皇面露古怪，“这桌子……似乎有些眼熟。”
“咳咳，是国师赠予扶苏的。”
这张桌子满是淳于越的怨念！
蒙毅充其量吃不完打包带走，再过分点就顺些原材料。扶苏可是连带着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全给顺来了。
讲道理，谁见过这种客人？
郑夫人站在旁边，不知该怎么坐。
“来来来，夫人坐朕旁边。朕告诉你，当初朕偶入桃花源内，便与国师这般进食。说起来倒也有趣热闹的很，许久未曾如此，朕也有些怀念。”
“郑姬不敢……”
“母妃不必介怀，火锅其实只能如此食。”
接着，扶苏就如同是海底捞的服务人员。一盘盘切好的肉片和绿菜一一端了上来，还有崭新的九宫格火锅。下面还有木炭正在熊熊燃烧，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国师曾言，火锅最适合亲朋共食之用。特别是在冬日进食，可驱寒保暖。底下炭火不断焚烧，便可一边涮一边吃。中间的为菌汤，鲜美可口。还有这香辣锅，母妃现在体弱，勿要进食的好。”
秦始皇捋着胡须，急不可耐。他可是相当喜欢吃辣椒，望着沸腾的香辣锅，也是非常怀念在泰山山脚下的日子。
“此为毛肚，扶苏已命人清洗干净。只要在中间菌菇中涮上三十息左右便可进食，若是觉得味道淡，还可配上酱料。”
扶苏一边说，还一边帮秦始皇和郑夫人调配酱料。这年头孝道极其重要，除开写到秦律中，秦始皇对这块看的也很重。当初太后被他愤然迁出甘泉宫，怒不可遏的他禁制任何人为太后求情。
后来有个齐人茅焦告诫他——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侯闻之，由此倍秦也。越是失去过，越是懂得珍惜。
秦始皇的童年并不好，受质于赵，受人欺辱。但是，他的母后对他还算可以。回到秦国当上秦王后，他的母后却行苟且之事，令公室颜面尽失。他无法行孝，而扶苏可以。还好，扶苏的优点便是孝顺……
郑夫人脸上再无郁结，倒也不全是火锅的功劳，主要是秦始皇愿意亲自来离宫。就这么坐在秦始皇身旁，大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之感。在无形中，其实也拉近了他们的关系。
“唔，这毛肚的确是清脆爽口。有肉无酒可不行，帮朕倒酒。扶苏，你这动作快些。堂堂大男儿，怎能如女子慢吞吞的？把这盘毛肚全下进去。”
“父皇有所不知，毛肚不能多煮。三十息，一息不能多，一息不能少。”
扶苏满脸认真，要白稷在这，非一拳锤死他不可。
他这就和秦始皇一样，白稷说百步，那就真的百步。说三十息，那就必须得是三十息。每次涮毛肚，他都会在心中细数。
“唔，说的也是。”
秦始皇又夹了块羊肉放在辣锅里头，“这羊肉，要涮多久？”
“百息便可。”
“常山，你数着。”
说着，秦始皇把羊肉倒了大半进去。后面蒙常山则是面色不改，认真数着时间。作为特殊训练过的，哪怕是再好吃他也不会如何。依旧是面色从容，站的笔直。
只是……真香啊！
第224章 阔绰，扶苏也腹黑（求订阅月票，1）
自扶苏有记忆来，三人还是头遭如此相处。包括秦始皇在内，也是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现在的他已有四十岁，不再像之前只顾享受软玉温香。他更希望要个懂他的女子，能予他温存和理解。
郑夫人亲自倒酒，喝的是秦酒，度数并不高。还会细心的帮秦始皇涮肉，而她自己则是涮点绿菜。脸上带着笑容，静静听着秦始皇说着在泰山之时的故事。
“国师为世外高人，当时脾气那更是比朕还要甚之。你可知道，当时蒙卿还得亲自洗衣洗碗，哈哈！”
说到这里，秦始皇都忍不住的爽朗大笑。郑夫人在旁掩嘴轻笑，她对外面事情了解的不多。蒙毅大名，她自然听说。这可是秦国顶尖勋贵，当时竟会落魄到亲自洗衣洗碗，还真是少见。
这些事情秦始皇也就只会在后宫说说，毕竟蒙毅也是要面子的，对外他从未听过。
“当时的日子倒也清闲自在，每日都有各种珍馐美味。便是以蚺也能烹出佳肴，还有各种零嘴。陇西侯每次皆会为零嘴与蒙卿大打出手，实在是有趣至极。”
“除开这些外，国师也有大才。朕还记得，他曾经吟的诗。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朕昔日也曾受质于赵，遥望天际云卷云舒……”’
言罢，便又饮下一杯浊酒。吃火锅吃的他浑身燥热，便将裘袄褪下。
“能得国师，实为秦国之福。”
郑夫人在旁顺着秦始皇的意思说着。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温婉贤淑。用后世来说，那就是透着股知性美。论姿色，她自然比不过宫中列国年轻貌美的夫人。但要对秦始皇的了解，她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相处多年，她很清楚秦始皇需要什么。私底下的时候，他鲜少会谈及国家大事，在后宫更是如此。他十三岁登基，至及冠方才执政。昔嫪毐在后宫作乱，所以严禁后宫论政。
秦始皇说，郑夫人就这么听着。都不用多说什么，秦始皇想吃什么，郑夫人总能给他早早涮好。当他要喝酒的时候，酒樽里也总能是满的，这就是多年相处的默契。
这些年来秦始皇鲜少会来宜春宫，每日扶苏来拜会郑夫人的时候，她的脸上都是没有任何笑容。就这么痴痴呆呆的望着门外，一坐就是一天。手里捧着《郑风》，时不时还会吟诵其中的诗句。
今日难得来此，终于令郑夫人脸上有了笑容。就这么听着，帮忙倒酒涮肉，她便已经心满意足。涮火锅时间比较久，时不时蒙常山还得帮着添炭。一家三口坐着? 倒也是其乐融融。
“这火锅倒也是新鲜。”吃饱喝足后? 秦始皇便满意的捋着胡须? 笑着说道：“扶苏，你先坐下，我们玩玩斗地主。此博戏极其有趣，可做娱乐。”
郑夫人不解其意，扶苏则是帮着解释道：“斗地主也是种博戏，为国师所做。于大草原上，国师也经常玩此博戏。斗地主看似简单，实则暗合兵法勇气，扶苏受益匪浅。”
三人凑成一桌斗地主? 自然还带了些彩头。结果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从头至尾就是秦始皇赢。除开运气外，主要还是扶苏和郑夫人可不敢赢他。玩着玩着，秦始皇就觉得没意思了。总是赢? 总会觉得很无趣的。
主要秦始皇脾性便是如此? 让他赢得多了，他觉得没意思。要是输个两把? 那脸色可就又不好看。要伺候他可是相当不容易，玩到后面秦始皇便摆摆手，“扶苏，你可退下了。”
“朕今日便留在宜春宫。”
秦始皇声音落下，郑夫人顿时是又惊又喜。自秦并六国后，两三年的时间他鲜少在妃嫔寝宫歇息。不光是他个人态度，还有就是没时间。每日批阅奏折一石，各个郡县皆有事情，他哪有时间管儿女私情。
扶苏也是大喜，当即躬身作揖，“臣告退。”
不光是他，包括蒙常山等人也是纷纷自觉的离开宫闱。扶苏走至宫外，望着外面白雪皑皑，长长舒了口气。他这次也算是不辱使命，总算令二人关系缓和。这次白稷愿意帮他一把，可不光光是为了救郑夫人……
……
宫殿内，在郑夫人的伺候下把裘袄褪下。秦始皇淡然笑道：“扶苏也算长成，今日倒是费心了。”
扶苏有什么本事，秦始皇自然是心知肚明，这些自是出自白稷之手。作为皇帝，他的一举一动皆是意义深刻。留宿宜春宫，必定会令不少人暗中猜测。要知道，现在他可还没发立后。后宫夫人美人，数之不尽。
若是他立后也就意味着有嫡庶之分，皇后之子自然为嫡子，秦国也就有了太子储君之说。白稷帮扶苏一把，摆明是有意想要扶持扶苏。作为国师来说，白稷这么做自然是逾越，秦始皇也没往心里去。白稷赤诚一片，他也不会过多怀疑。
只不过，最后的选择权还是在他手上。留宿宜春宫也无妨，就当是与这位夫人叙旧。这次扶苏跟着去草原，表现倒也不错。所写的军报他都一一过目，不论遣词造句都属上乘，历历在目就犹如身临其境。
后续他出巡的时候，其实也有意向扶持扶苏。秦始皇会带着李斯赵高，会带着胡亥。而后他会留下扶苏，冯去疾秦腾等人留守咸阳，处理部分事情。接班人选谁，一目了然。
郑夫人抿嘴一笑，没有多言。她自然也曾想过成为王后皇后，只是这些年来也看开了。现在这样就好，只要秦始皇能多来看看她，那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些年来，朕未至宜春宫，倒是怠慢了你。”
“上为一国之君，心系秦国，郑姬都明白……”
秦始皇闻言顿时笑了起来，轻轻搂住她，烛火熄灭。注定今晚是个不眠之夜，隐隐约约也能听到莺莺燕燕之声……
……
……
次日清晨。
秦始皇在侍女的伺候下起身，炭火熊熊燃烧。郑夫人早早便已打扮好，亲自服侍秦始皇，还有人送上精致的早点。
“朕观夫人寝宫如此，实在是有些阴冷。朕便赏几对婢女，十丈丝绸，美玉两对。”
“郑姬拜谢皇恩。”
秦始皇留宿一晚已是难得，今日还有廷议，自然不会继续留在宜春宫。作为爱江山不爱美人的皇帝，他这么做已是相当难得。
正好，扶苏今日又来请安，便一道回去。父子俩坐在马车上，扶苏汇报着河南之地的消息。期间也有匈奴偷袭，不过都无大碍。这就彰显出白稷安排降卒迁至河南之地的好处，这票降卒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卒，现在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稳的日子。
这些匈奴大部分都是游散的牧民，只想着抢夺牛羊。但是，这些牛羊都是降卒们用命拼回来的。靠着这些牛羊，以后才能有富庶安稳的生活。自然，双方是大打出手。匈奴是吃了大亏，燕赵降卒也有损失。
“此事朕已知晓，此前劝阻朕勿要放虎归山的几个大臣，也是脸色难堪。哈哈，这可都是国师功绩。”
当时白稷提出要迁燕赵降卒于河南之地的时候，可是受到李斯等大臣的劝阻。毕竟这可是数十万人，稍不注意，便会引火烧身。还好，这些人并未让他们失望。
“也唯有国师能想到此计。”
“他还以火锅为饵，令朕去见郑夫人，可对？”
扶苏面不改色，这种把戏秦始皇自然一眼便知，他也没想过隐瞒。
“国师倒是大方，竟如此舍得。”
“对，国师真的是极其阔绰！”扶苏连连点头，“扶苏还未至泾阳，国师便未卜先知早早料到，还特意为扶苏准备好了火锅。三言两语，便解决了问题。临走前，先生淳于更是一送再送，实在是让扶苏受之有愧。”
要让淳于越知道有扶苏这么好的徒弟，估计也会含笑九泉吧……
秦始皇望着扶苏，寻思着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腹黑皮厚了？
这话都能说的出来？！
第225章 鸡飞狗跳，李淳（求月票订阅，2）
“阿嚏！”
淳于越擦了擦鼻子，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说他的不是。而旁边的蒙毅则是笑呵呵道：“博士莫要感了风寒，来来来，再吃块羊肉滋补。”
“不是，你怎么又来了？”
淳于越面露不解。
现在蒙毅可是已经被泾阳拉黑了，他这一来，整个泾阳那都是鸡飞狗跳。有什么好东西，那都是赶紧藏起来，千万不能让他看见了。府上更是把蒙毅列为不受欢迎人士，就连胖虎都不待见他。
蒙毅这毛病也是被惯出来的，作为勋贵顺东西顺习惯了。有时候在自家封地里头，他也喜欢没事顺个小鸡崽什么的。撸个半天后，再把快咽气的小鸡崽还回去。或者说走至田圃中，撸下来些粮食。
他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火锅才出现没几天，蒙毅便跑来了。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死缠烂打让白稷再来涮个火锅。
“哧溜……这羊肉果然是鲜嫩爽滑，如此方法也就只有国师能想到。”
蒙毅竖起大拇指夸赞着，而白稷则是白了他眼，“怎么，你是不是也想把火锅桌子也带回去？”
“国师未卜先知，毅佩服！”
“滚粗！”
这还讹上他了。
淳于越在旁点头，认真道：“得花钱买。”
“正所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君子之交，淡如水，淡如水啊！”
蒙毅义正言辞，摆出了大道理，这话都是从淳于越这学的。
“那你别想了。”
白稷很干脆的拒绝，这都是惯出来的毛病。发展商业，从我做起。鲁匠打铁做火锅也不容易，还有各种原材料也值不少钱。现在学宫是越建越夸张，就和后世装修类似，完全是个无底洞。本来预算是二十万的，结果等装完就变成三十万。
白稷还专门让卓术帮着算账，看看到底得要多少钱。卓术算起来还是很吃力的，白稷还把算盘搞出来，教他该怎么用。现在这时期只有算筹，并无算盘这东西。
当初他念小学的时候，还有珠算课。当时用的算盘是塑料做成的小型算盘，后续随着科技进步发展，也就渐渐被淘汰了。至于珠算口诀，白稷也都还记得。自从他修为提升后，他的记忆力也是暴增。像是什么二一添作五，逢二进成十之类的，他都还记得。
卓术学东西的速度很快，现在也能熟练掌握算盘。他发现有了这东西，做账绝对要比算筹好用。作为贾人世家，卓术自然知晓算盘的价值，能帮他们不少忙。
经过周密计算后，学宫建成需要的花销远超百万。现在工地上大概得有两三千人共同建造，每日的工钱都得破万。要是再算上吃喝，那花销可就更加惊人。这还没算上木材石材? 怕是两百万都不够。
最后蒙毅也只得含泪掏钱? 火锅桌子什么的都有配套。还有类似于鱼丸这些图纸，也都给了他。满打满算也不多，就万钱。没错? 白稷就是典型的黑吃黑，蒙毅蹭了他不少东西? 必须得一波捞回本。
临走前，蒙毅又厚着脸皮要了不少赠品。比如说鸭血鱼丸猪皮之类的? 虽然不值几个钱，但能占点便宜也是血赚。火锅其实不能常吃，冬天吃些倒也无妨。看蒙毅乐呵呵的走了，白稷估摸着他回去后肯定得要显摆，而且还会再坑几个人。
不过这么做倒是好事? 帮他免费宣传? 多招揽点生意倒也是好事。买火锅送桌子，还附赠鱼丸鸭血这些，开价开高点肯定不过分。要是买的多，还赠送辣椒酱作为调味料? 白稷觉得以后生意肯定会很不错。
……
随着卓术提前来至泾阳学习后，诸多勋贵不乐意了。提前到泾阳无所谓? 他们也能理解。可卓术现在就已经学上了，这就相当于说是偷跑。然后他们就变卦了，提前安排他们的子嗣来泾阳学习。
其实……他们这纯粹是想多了。卓术现在也没学什么，主要都是些算学上的知识。白稷为了方便还把后世的数字教给卓术，至于其他的压根就没教。平时来府邸上蹭顿饭，还得帮着淳于越算账。
送来了也好，正好现在泾阳缺人手，白稷就让他们先帮着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正好现在学区房都已建造好，他们来了也无妨。管顿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反正还能帮忙干活。
李淳叼着根茅草，翘着二郎腿。还有票小弟正在忙着搬砖，因为要修建阿房宫的缘故，需要大量的青砖。这些可都是胖子亲自批的，还有不少从蜀地运来的稠木桦木。光起来还不够，还得刷桐油做好防虫措施。
其实李淳刚来的时候很高兴，泾阳可比咸阳好玩的多了。还能看到各种野兽，猛虎熊罴，还有野猪灰狼。特别是灰狼拉着的雪橇，更是有趣的很。
天高皇帝远，在泾阳也没人唠叨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到点吃饭，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前几天还跑去泾阳府邸上蹭了顿火锅后，他一宿都没睡觉……
无他，闹肚子尔。
李淳年纪不大，却和个小大人类似。为人傲慢，刚来就开始拉帮结派。之前他和胡亥在咸阳可是并称咸阳双雄，两人关系极佳。看到胡亥现在安安稳稳的学习，李淳顿时大失所望，让他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本来他还想着来泾阳投奔胡亥，可惜胡亥变了……
本来他是想着来享福的，没想到白稷比他爹还狠。李斯充其量唠叨他两句，最多再抄起竹棍揍他两下，他压根不带虚的。而现在白稷则是直接让他搬砖！
作为李斯嫡子，即便不如他大哥，那也是当今丞相李斯的娃。自懂事起，谁敢让他做这些粗活？李淳这人看似愚笨，其实他比胡亥要聪明。他可知道白稷的本事，听说当初把胡亥揍得够呛。
所以李淳没有当面顶嘴，而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耍小聪明。他自己不干，让一票小弟帮着他干活，深得剥削之道……
“淳兄，淳兄！快跑！”
“国师来了！”
李淳蹭的下站起身，连忙便要去推独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