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再加三百字，六国炸了（求月票订阅，1）
白稷蹲在菜圃边上，地上散落一地的玉石灰屑。
眼看着阵法便要凝刻而成，却是突兀的冒出些许白烟。接着便听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起，一枚接着一枚的玉石悉数炸碎。
淳于越看着心都在滴血。这前前后后已经炸了几十颗玉石，随便颗拿出去都是天价。按照白稷这败家的速度，估计撑不过半年就全没了。
胡亥站在旁边，直勾勾的望着。他也不知道白稷让他看这些做什么，他又不会仙术。
“呼……”
白稷轻轻吐出口浊气，一早上已经烧了五万多功勋值，还是失败了。他现在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搞个自动温控系统，调节田圃的温度，同时加速生成和免去施肥等用。
“先生，好像又失败了。”
“嗯，第几次了？”
“第六次……”
白稷满不在乎的起身，“这件事就告诉我们个道理。即便是我，有时候也会失败。但是失败没事，失败也会教会我们很多东西，失败是成功之媪。不经历风雨，怎么能看见彩虹。所以……”
“所以？”
“以这为题，今天写个五百字文章。”
胡亥：……
他就不该接话！
胡亥麻木的点点头，差不多已经习惯了。每每白稷有什么感慨的时候，他就知道要写文章了。白稷对他的遣词造句要求并不高，又是在纸上书写，两个时辰内也能写完。
“刚才我做的，你可都看到了？”
“看见了。”
“看懂了吗？”
“没……”
“好，再加一百字。”
“……”
胡亥有些懵，怎么就变成六百字了？当初是白稷说的，不会传他仙法。他不过凡俗，怎么可能明白其中奥义。
其实，这也是白稷通过聚灵阵的发现。如果有蕴藏仙气的灵石，再加上足够的温度可以将玉石化作液体。通过某种方式绘刻成聚灵阵符箓，便是凡俗也能布下聚灵阵。
若是与科学结合，就是修仙科学。
这里面牵涉到能量学，几何学，化学……
以后总不见得全天下的事他都得管，哪里聚灵阵出错，他还得飞过去。他是修士，可不是修理工。他想的就是带几个徒弟，他们不需要修仙，只要明白其中原理即可，出问题了就让他们过去维修。
白稷就是老师傅，把整块集成电路板焊好。后续某个点出现问题，他的徒弟就能去检修。电阻出问题，就更换电阻；电容有问题就换电容。他们不需要有白稷的技术，只要大概明白原理就好。
“怎么，你很不高兴的样子？”
“胡亥不敢……”
“那就再加两百字，去吧。”
白稷轻飘飘的摆手。
看着胡亥双腿打着飘，淳于越在旁不住咂舌。
惨，太惨了！八百字的文章，就是他也得挑灯夜战。看的出来，今晚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
商山四皓也已起床，看着这幕头皮发麻。白稷对胡亥的摧残，他们都有些看不过去。其实胡亥并不蠢笨，类似于《秦律》、《为吏之道》、《苍颉篇》基本上都能背出来。可能还不理解其中意思，也是相当不容易了。
但是，白稷还是非常不满意。动不动来篇五百字的文章，今天直接飙到八百字，这谁扛得住？
……
白稷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端坐在菜圃边上。用着树枝正在刻画，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数字。
阵法之道，在于变。不能墨守成规，循规蹈矩。要根据地理位置的不同去改变，只需保存核心符箓。再根据白稷公式，计算出大概需要的仙力就行。
【白稷公式】，白稷自己创造的仙力公式。
粮种单株成熟所需要的仙力，再乘上大概的株数。根据作物成熟时间，计算出每天需要的仙力。建造成的聚灵阵最低就必须得达到这个效果，就是每天提供的仙力不得低于计算数值。
修仙……也是要讲究基本法的。
打个比方，已知土豆单株成熟需要0.5白的仙力。菜圃内种了一百株，总共就需要50白的仙力。白稷需要在一百天内成熟，那么每天就要提供0.05白的仙力。考虑到实际损耗，再加上粮种光合作用和浇水施肥，这个数字可以相应减少。
换而言之，白稷只要有足够的仙力，就能在瞬间令作物成熟。就算是在冬季，白稷也可以提高阵法仙力，强行令作物成熟。原理类似于温室大棚，但却比温室大棚更加简单粗暴。
白稷现在也在测试，拿着竹简时不时还会记录下来。对于修仙科技，他也只是有个大概的方向，具体如何他是两眼抓瞎，完全不懂。所以，他也得慢慢做实验测试。
到后面，淳于越索性把玉石全都搬了出来。
咣当声，扬起无数灰尘。
“你这是做什么？”
“君上，府库内的玉石全都在这。要是不够用，你看我像不像是玉石，把我也给劈了。”
淳于越毕竟是师丞，还管着府邸的吃喝。白稷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的精贵，钱是有出无进，只看着钱袋子不断缩水。每天晚上修炼，还得需要玉石辅佐。反正这活是没法干了，淳于越实在看不惯白稷浪费。
“没钱了？”
“按君上这用法，怕是再撑半个月。”
“你把炼钢坊的那些破铜烂铁都拉上，让商季带到咸阳去，皇帝自然会给钱。再和皇帝打个商量，多要点玉璞什么的。直接是原石也可以，不挑。”
他还以为多大的事，不就是没钱了吗？
这几天比较忙，没工夫处理这些小事而已。
于是乎，商季骑上了戎马，还有好几个玄鸟卫跟随。背着新鲜出炉的宝剑，怀里揣着胡亥的文章。后面拉着好几辆马车，满载而归。
这把剑只是试验品而已，白稷要来也没用。交给别人更是浪费，倒不如交给合适的武将。在草原上发挥其最大的作用，对付匈奴戎狄。
再有几日土豆玉米便会大熟，正好也通知他们过来。还将不少训练好的苍鸽带至咸阳。这些苍鸽在白稷的训练下，三百里内都能在一个半时辰归巢。以后有什么事情，胖子就能写信通知白稷。
因为血统和时间的问题，所以这些苍鸽的速度不快。多训练栽培的话，以后时间会更短。像后世顶尖赛鸽的速度可以达到150km/h，三百里的距离其实半个时辰就能抵达。只不过现在刚起步，还达不到这速度，得精心饲育。
商季的离去，承载着淳于越的希望。现在府邸真的是捉襟见肘，花钱的地方一大把。每天光是工匠的开支，便是笔天文数字。再加上饲养的野兽，吃喝也不少。
淳于越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又老了几分。摊上白稷这么个君上，他觉得自己是肩负重任。有责任指引白稷走上勤俭持家之路，万万不能再这么浪费。
“老淳，结账！”
“……”
……
……
咸阳宫。
胖子百无聊赖的翻阅着竹简，旁边放着包装过的书册。
这是接下来私塾要用的启蒙书籍，三十来页，足足上万字。他都翻看过，除开基础外，还有《千字文》和算学。这时期算学自然是有的，墨子甚至还研究过几何。
他还是更喜欢《千字文》些，作为启蒙文章绝对绰绰有余，读起来更加的顺口，意思也是浅白易懂。扶苏和其余大臣看过后，皆是赞不绝口。包括李斯在内，也是自认不如。
各地武庙祠已经开始建立，呼声极高。被控制的六国勋贵带头夸赞，做文恭维。当然，咸阳内也是掀起不少波澜。大街小巷处，都能听到不同的声音。
褒贬不一，有人夸赞有人不服。还有的直接怒斥，说这是羞辱他们的先祖。更有甚者动起手来，打的是鼻青脸肿。还有的在打抱不平，特别是武庙六哲引起不少争论。
秦国百里奚，白起，王翦。
其余则是孙武，李牧，吴起。
上去的脸面有光，没上去的各种抨击。
咸阳城的楚吹，秦吹，韩吹……打成了一锅粥。你方唱罢我登场，互相都不服气。抨击秦国的比较少，毕竟现在秦国当家，这三人也都是实打实的功绩。白起和王翦更是无一败绩的存在，还真没什么喷点。
吴起先被喷绝爱，杀妻求将，母丧不奔。再说吴起不忠心，强魏扶楚，这是算魏国还是算楚国？这要是搞个论坛贴吧出来，估计咸阳城这些人能喷个几千楼。
别说他们，朝中大臣也都吵开了。
你喷我，我就驳斥你。
总之老子的没上，你就别想上！
这事有利有弊，也算把矛盾转移走了。就比如说赵国之后现在也不管秦国了，玩了命的喷齐国。因为齐国之后觉得李牧不配，管仲比李牧强。齐赵两国现在是闹得不可开交，互相抨击。
“报，玄武卫来报！”
“传。”
秦始皇放下竹简，接着就看到商季披着铠甲入殿。
“玄鸟卫商季，拜见陛下！”
“免礼。”秦始皇挥挥手，“有何事汇报？”
“国师铸造了口削铁如泥的神兵，特命商季带来，赠予北伐上将军，以灭戎狄！”
第166章 祖庙，大秦农圣（求月票订阅，2）
当秦始皇随手一挥，月弧剑气撕裂大地，精准爆石后，围观的玄鸟卫纷纷叩拜高呼。这让他是非常受用，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剑身，比对任何美人都要温柔。
白稷作为秦国新一代持剑人，为秦国铸造了口锋锐无比的神剑。不论是任何敌人，都如土鸡瓦狗，随手灭之。
具体使用方法也有，平时不必使用技能。秦始皇做过测试，随手一剑便是锋锐的铠甲都被分成两半。兵刃相接，皆被轻松斩断。
而八面剑则是毫发无损，光洁如新。
“好剑，好剑！”
秦始皇满意的不住点头，蹙眉道：“国师可曾想过，这剑落入贼子之手如何？”
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此神兵足以改变一切。他要是没有丝毫忌惮，大大咧咧的交予别人，那才有问题。
“剑内有机关，若被他人所用，君上可以瞬间将其摧毁。”
当然，这话纯粹是忽悠人的。距离比较近的话的确可以做到，相隔千里的话白稷自然是不信的。其余东西一一验收后，类似马蹄铁这些直接交予铁官丞就好，然后再给戎马钉马掌。
虽然图纸都有，制造起来也容易。可泾阳铸造的铁马掌就是好用，修改起来方便，也皮实耐用的很。所有马蹄铁优先提供给军中戎马，马镫和马鞍也得搭配上，用作操练。
除开这些外，还有胡亥这几天所做的文章。都有专门的小册子装订好，还有白稷等人对胡亥的评价。先是孟草束脩的事，上面的字迹工整，颇为娟秀。
【孟草，泾阳寡妇，家境贫寒。为弟拜师，借钱赠束脩。识大体，晓大义，国师感之……】
论遣词造句来说稍显稚嫩，大概事情讲的也明白。后面则是胡亥自己的感悟，就说感激秦始皇。因为自己的出身，可以免去诸多的麻烦，不至于为衣食担忧，更能有名师栽培。而后觉得自己不该浪费宝贵的学习机会，当勤勉用功苦读，不辜负他们的心意。
这些也都是胡亥心里所想，他现在还比较单纯直率。写的这篇文章，秦始皇也是非常满意。对白稷也很佩服，这才多长时间竟能让胡亥有此本事。
其余几篇文章写得也还算可以，最起码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或许比较浅显，却也都是真情实感。
“朕听说，胡亥自两位墨者学习剑术，如何了？”
“少公子剑术进步飞快，相较之前天壤之别。”
此前胡亥很少会练剑，因为很累。可在乐季手里是没有累这说法的。乐季虽有些公报私仇的味道，却是实打实将自身会的悉数传给胡亥，没有任何藏私。
按照乐季来说，他这已经算轻的。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早出晚归，当初他学剑的时候比胡亥还要累数倍。没人给他喂招，他拿着木剑便要与灰狼相斗。大冬天的，外面冰冷彻骨，他就穿着一袭麻衣，练剑取暖。
剑术想要大成，谈何容易？
乐季苦修八年，才有今日之成就。他既然传授胡亥本事，就绝不会藏私。至于是否公报私仇，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商季是看在眼里的，胡亥本事是论天见涨的。之前是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力，现在好歹还能稍微反抗下。总比之前要来的强，也让他们非常激动。
“哈哈，胡亥为朕之子，天赋怎会差？”
秦始皇爽朗大笑，类似于他这样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也属实比较少见。他还是很高兴的，之前胡亥是最不成器的，在白稷的指点栽培后也算稍微有成材的迹象，比之前强的太多。
苍鸽的话秦始皇也知道，总共送来三四十只。就算他想着和白稷聊天，一天一封也能用一个多月。于是乎，他便交给了少府令去饲养。该怎么喂食驯养，白稷都有详细的教程。
最后就是关于土豆杯和玉米杯，事情都已敲定，最多再过三五天的时间便可以收获。其实比白稷所想的还要快些，毕竟农户们种植的很用心，化肥也都最好最多。
秦始皇眯着双眸，放下麻纸，“既然如此，朕接下来还得再去泾阳一遭。命奉常太祝及其属官，准备祭祀祥瑞之仪式。届时，加封国师为农圣，入祖庙，凡公室子嗣皆需供奉，违命者除其宗室籍！”
“唯！”
商季躬身作揖。
这次敕封皆是虚封，相当于给白稷贴了个免死金牌。以后秦公室子嗣都得对白稷恭敬有加，而白稷后人同样能享受到类似的待遇。
这个时期，秦国需要有一位圣人出现。足以震慑天下，让六国归心。而白稷的能力和功绩摆在这，封圣入祖庙理所应当。这次祥瑞大熟，便是秦国大兴，顺天而行的征兆。
肯定还有人不信，甚至还会在私底下造谣的。但是，只要再等土豆成熟个几次，便足以推至全国，到时候真假自然就知。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六国子民得到可以安身立命的粮种，必回归顺秦国。
……
……
泾阳府邸。
白稷深深的叹了口气。耗费足足十万点功勋值，外加两天时间，还是没有成功。这事儿没想的这么容易，白稷一直在做实验，还是不行。公式没有出问题，而是符箓方面。
符箓的精准度要求非常高，需要一气呵成，而且不能有任何差错。稍微少个一分，就可能导致短路，仙气运行不畅，然后就会爆炸！
胡亥则是在旁边看着，偶尔提笔记录。
“能否看出问题在哪里？”
“中间这段线路玉液少了许多，所以阵法运行之时出错，导致线路断裂而损毁。”
“嗯，不错。”
白稷点点头，“今日便以此写篇文章。”
“喏。”
胡亥现在也习惯了，现在一个时辰内就能写好。这两天他暂时不需要习武，巩固基础便可。因为乐季受了伤，暂时没法传授剑术。
大概是几天前，乐季想着让胡亥开始实战。便带他去了林野中，引灰狼袭击。本来是没事的，胡亥凭借着短剑锐利，还杀了两只灰狼。按理说已经结束了，乐季没想到的是还有只灰狼窜了出来。
关键时刻乐季窜了出来，被狼爪狠狠挠了下，胡亥也是反手一剑将灰狼诛杀。师徒俩一瘸一拐的回到泾阳，徐福也是连忙帮着乐季处理伤口。还好没有发炎，只不过短时间内没法再教。
胡亥也是因此长大了些，当时如果他稍微留意些就不会有事，乐季为了救他才受的伤。白稷知道后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乐季终究还是放下往日的仇恨。
当时他其实让傻雕跟着进了密林，毕竟这事可不好说。万一乐季动手脚，那胡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好，乐季并未这么做，还愿意出手救下胡亥。
如此，白稷也算是放下心来。商季带回来的消息，淳于越等人皆已知晓。还说白稷这是秦国自立国来头一遭，能够入公室祖庙不说，还被封为农圣，为大秦首位圣人。
白稷倒没太在意，因为这封赏其实没多少意义。还好，封的是农圣而不是豆圣。另外就是商季这次带回来不少钱，而且还有大量的玉石。
并且秦始皇已经将蜀地的龙溪矿洞转交给白稷，以后开采出的原石将会直接送至泾阳，悉数交给白稷。这几天白稷一直在做实验，却没一次成功的。
商山四皓起初对白稷的所作所为还非常感兴趣，后来经过研究发现完全不懂后，便直接放弃了。这事他们学了也不会，倒不如做点别的事情，比如说教石头两兄弟写字。
白稷继续做着实验，他是个非常较真的人。从上学开始就这样，曾经接触过奥数题。他对这些题目很感兴趣，直接熬通宵做题，结果一宿也没想明白。做不出来没事，主要还是自己感兴趣。
这两天他就没歇息过，玉石和功勋值消耗很大。
关于聚灵阵的用法很多，白稷也有不少构思需要去推行。包括后续的一些自动化机械，其实全都可以利用聚灵阵去做到。万事开头难，他现在也是在慢慢尝试。
“君上，刚才老农岩来说了。”
“什么？”
“土豆已经大熟，明天就能收获了。”
淳于越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刚才他专门陪着老农岩看了一遭。他可以非常确信，的确是大熟征兆。所有的土豆苗基本上都已泛黄，明日便能动土！
第167章 扶苏，吴起之争（求月票订阅，3）
次日清晨，上百辆马车徐徐朝着泾阳而来。
扶苏骑马跟在后面，时不时打着哈欠，脸上满是疲惫。拖白稷的福，他现在的功课也暴增不少，每天熬到子时都很稀疏平常。
这就是典型的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胡亥这块磨剑石正发挥着作用，扶苏只得拼了老命的去学习，保持着自己的领先地位。要说对皇位没兴趣，那是自欺欺人。他作为长子，只要保持着绝对的领先就有希望。
胡亥的文章他也看过，只能说有些意外。之前胡亥如何，全咸阳的勋贵谁不知道？没想到，现在胡亥竟能做出如此好的文章。遣词造句且不说，还是在感悟上很深刻。
所以，他也得写。胖子大手一挥，胡亥只是少子都写五百字，你写个八百字不过分吧？
写吧！
扶苏含着泪，大晚上也不陪着良人，挑灯夜战。主要是秦始皇太过区别对待，胡亥的遣词造句简单至极，感悟的也颇为浅显，但依旧能得到秦始皇的高度夸赞。他可不同，写的稍微有点问题就是一顿狠批。
每天早上还得起床练剑，传授他剑术的就是蒙常山。没有半分好脸色，出手狠辣果断，压根就没把他当公子看。
这就是玄鸟卫，他们只需要效力于皇帝一人。所以，就算扶苏是长公子，蒙常山也不会留情。他若是留手，只能说明有问题。
除开他外，其余大臣也不好过。丑时就得起来，然后就得行夜路至泾阳。主要还是这些天咸阳太热闹了，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有的当街就吵起来，互相抨击。
反正就是xxx没资格入武庙，谁都可以他不行。连带着这些大臣也在吵，每次廷议都会互相喷一波。
武庙还在筹建中，天下三十六郡，一郡一座。总体来说还是得到了更多的夸赞声，虽然也有秦人不乐意的，但更多的只是抱怨两句。因为，他们是胜利者。
喜自是早早接受到诏令，直接打开城门等着。秦腾作为他的老上司便说了两句场面话，接着便让他带人跟着了。
之前测量那都是粗略计算，这次可是各种家伙事都带上了。包括精密制造的巨型铁权，重约一石，就是类似于后世的秤砣。不过这铁权不同，乃是两年前所造，上面还刻了一段话。
【廿六年，皇帝尽并兼天下诸侯，黔首大安；立号为皇帝，乃诏丞相，法度量，则不壹，歉疑者，皆明壹之。】
还有专门的铜尺，负责丈亩。
准备的如此充分，自然还少不了奉常及其属官。负责太庙祭祀事务的太祝；负责观察天时星象，兼皇家史官的太史。秦朝的太史还得会些星象之术，毕竟技多不压身。
这次来的人非常多，除开朝臣外更有六国王室之后。他们被迁至咸阳，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实际上是暗中监管。他们的性命也被人把持在手中，是生是死不过秦始皇一念之间。
另外，还有大儒闵子马。泰山封禅阴阳怪气讽刺秦始皇，结果被狠狠羞辱的那家伙。这次他也来了，也相当于是代表着儒家而来。
秦始皇叫他来泾阳，不为别的就是要告诉他，这天下已尽归秦国。泰山封禅，结缘桃花仙，便足以证明秦国天命所归。这次祥瑞大熟，更是对他的功绩认可。
他要刻石颂功，更要将此事制成诏书，宣告天下。秦国有圣人出，还有亩产三十多石的祥瑞。秦国需要祥瑞，需要圣人的出现。只要白稷在，那秦国便是正统，这天下便无人可反！
闵子马面如死灰，麻木的坐在马车内。有鲍白令之作陪，二人沉默不语。他昨日来到咸阳后，便找多年好友鲍白令之询问。终于确信了，所有的传闻皆是真的。白稷的神奇，比他们所想更甚。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圣人！
如今天子九鼎尽入秦，一切皆已成定局。无论他们有再多的不满，秦国都已得大统。
“吾万万想不到，暴秦竟能得这祥瑞。”
闵子马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是齐国人，对齐国遭遇极其愤慨。昔日秦国实行远交近攻的策略，笼络齐国，攻打韩魏各国。本来以为能没事的，但最后秦国还是调转矛头。齐王建只得投降，被安置在共地。居于荒山野岭，活活饿死了齐王建。
这是莫大的羞辱，更让闵子马痛恨秦始皇。泰山封禅，闵子马便不想出力。后来连绵大雨，他更是冷嘲热讽。可白稷的出现，却砸碎了他的自尊。
“子马慎言！”
鲍白令之蹙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昔日吾也曾想过。但子马可知，而今诸夏大同，再无刀兵战火，更为大善！”
闵子马摇头叹息，“大行郡县，废分封，事不师古……”
这话若当秦始皇面说，估摸着就要焚书了。
“子马何其迂腐？！”鲍白令之怒了，“效仿周天子分封，届时再起诸侯，天下大乱，血流漂橹，便是好事？”
闵子马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国为苦战，民为战苦。有了凯旋，添了孤寡。秦并六国，已成定居。再行分封，实非良策。”
鲍白令之拂袖作揖，“子马，有些事该放下的，终究是要放下。今日祥瑞破土大熟，传至天下，为万民之福，必可令黔首归心。”
言罢，便拉开帘布。
此刻已至泾水亭，已有不少老农在田中。
能听到虫鸣鸟叫声，瓜果飘香，果实累累。稻田内，粟米压弯了桔梗。还有专门以篱笆圈起来的土豆田亩，泛黄的土豆苗极其茂盛。
“看，这就是秦国的祥瑞！”
鲍白令之指了指，脸上带着浓浓的自豪。
秦国这得积了多少辈子的福，能得白稷这位真仙农圣相助？
……
车架抵达府邸。
淳于越等人皆是早早便已等候。
白稷着正服，头戴玉冠，站在前面，肩膀上端坐着越发肥硕的发财。
秦始皇自车架走下，看到白稷后连忙向前走去，拂袖作揖，“仙师其实无需迎。”
白稷也是拂袖回礼，“陛下舟车劳顿，稷自当出门相迎。”
一番寒暄后，太史若有所思的点头。
可以，题材有了！等这事结束后，他就大书特书，用他这独特的春秋笔法，好好宣传下。
“儿臣，拜见父皇！”
胡亥行的是跪拜大礼。
二人为父子关系，胡亥行此礼也正常。
秦始皇点点头，又看向后面。
淳于越，商山四皓他都见过。还有就是黄天琼和乐季两位灵子，右肩受伤的当是乐季。为了救胡亥，可是被狼爪狠狠挠了下。
这些事情，秦始皇自然都知道。
“你这飞鼠，又胖了些。”
秦始皇笑着走上前方，伸出手来。发财也非常自来熟的跳到他的掌心中，朝着秦始皇作揖行礼。
“哈哈哈！”秦始皇爽朗大笑，“仙师所饲，皆非小可。”
在其余大臣看来，这就是典型的爱屋及乌。看看，连自己儿子都没怎么搭理，先逗弄飞鼠。甚至，还专门带了些橡实喂它。
“扶苏，见过国师。”
扶苏走上前来，躬身作揖。
“公子有礼。”
百官也是一一过来，白稷光回礼就得回半天。
“子马，见过国师。”
看到这老头后，白稷顿时笑了笑。胖子还真是记仇，让闵子马是千里迢迢赶过来。
“子马听闻，国师认识孔子？”
“嗯，认识。”白稷非常淡定的点头，“其有教无类，便是吾所授意。自其诛卯后，便再无来往。”
闵子马脸色顿时有些难堪。这当面提及祖师爷的不是，让他这脸面也是有些挂不住。
“子马失敬。”
鲍白令之则是笑着道：“国师着实有大才，竟想到这武庙之说。三言两语，便令咸阳沸腾。六国之后，皆在争位。”
争名夺利属实正常，为名而死者，数不胜数。
“旧魏吴起，备受争论。”
吴起虽然后面跑路去了楚国，可人最初就是在魏国混的，还训练出独步天下的魏武卒，大破秦军。在老魏人眼里，这是脸上有光的事。
可别人不服气，抓着吴起的污点喷。老魏人顿时就不乐意了，mmp的，其余人就没污点？这口气不能忍，必须得喷回去！
喷来喷去，最后其余人也皆是加入其中。反正这年头很多人无事可做，不打打口水仗，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哈哈，有争论很正常。”
在后世，哪个没被喷的？现在这些读书人和后世的根本没法比。就算升级成骂战，那也只是点到即止，不会太过分，还属于文斗阶段，骂的也有水平有文化。
和后世动辄亲眷，或是祖宗十八代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鲍白令之也是摇头苦笑，白稷这招真够阴的。
就说这次吴起入武庙，最高兴的就是魏人和楚人。他们要感激的，自然就是秦国。其余四国加以抨击，反而会让他们觉得秦国好。
看看秦国多大度！第一次河西之战，吴起大破秦军主力！而秦国并未否认，还认可吴起的能力，让其入武庙。
反观其余四国，抓着黑点喷，简直无耻。
“嗷……呜……”
伴随着狼嚎呼啸声响起，就看到几个大臣吓得拔腿就跑，还在高呼着，“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第168章 野猪冲锋，大熟（求月票订阅，1）
刹那间，便听金铁交加声响起。数百玄鸟卫如临大敌，拔剑的拔剑，架弩的架弩。蒙常山等人牢牢将秦始皇护在身后。
白稷：……
几十只哈着嘴吐着舌头的灰狼慢慢窜了出来。
大毛坐在树底下，正美滋滋的品着蜂蜜。看到他们来了后，还挥了挥沾着口水的熊掌。胖虎就更干脆了，任由金雕在它身上蹦跶，它自巍然不动，眯着眼睡觉。
“淡定……淡定……”
“它们只是很友好的在打招呼而已。”
友好？
蒙常山目瞪口呆，他们也都听说白稷饲养了一票野兽，却没想到就在自己后院里头。万一野性大发，伤人怎么办？
“来来来，胖虎快来。”
胡亥挥着手。
接着，便看到胖虎百般不情愿的走了过来。蹲坐在胡亥面前，比他还要高，接着便张开嘴来。
“保护公子！！！”
蒙常山嚎了一嗓子，可接下来的幕却让他看傻了眼。
胡亥拿出只巨型牙刷，旁边还有个水桶。就这么帮着胖虎刷牙，而胖虎也是相当配合，就这么张着嘴。
其实胖虎只是牙疼而已，所以会时不时的张嘴嚎两嗓子。没事跑胡亥面前鬼吼鬼叫的，也是觉得他好欺负，希望他能帮忙刷个牙。白稷就用猪鬃毛和竹子搞了个简易的牙刷，专门给胖虎刷牙用。
猩红的舌头上还有着倒刺，说是老虎舔一口，人的半边肉就没了，其实也没这么夸张，反正胡亥没事。
给老虎刷牙？
饶是秦始皇嘴角都抽了抽，白稷还真是总能想出点新花样来。
闵子马看的头皮发麻，白稷可真是不一般。
别人养鸡养犬，这家伙开挂养老虎，养狼？！
“朕听说，不是还有山彘吗？”
“可能在外面拱葑菜吧。”
白稷拍拍胖虎那肥硕的脑袋，这家伙便慢悠悠的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躺着。
“朕听说，这山彘也可训做骑兽？”
“勉强吧。”
山彘皮糙肉厚，身上再滚上层泥巴就是天然的铠甲。成年的山彘大概有三五百斤重，还有锋锐的獠牙，再使用个狂化技能，野蛮冲撞下，就算包裹结实的精锐也得吐血。
当然，缺陷也是有的。野猪比较矮，骑在上面很费力。相反，矮个子的可能更加如鱼得水。野猪的最高时速可达到四十多公里，如此冲击下，类似于汽车的撞击，非死即伤。
“有趣有趣……”
秦始皇满意的点着头，不解的望着灰狼，“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
“拉车。”
“拉……车？！”
这其实很容易能理解，也有人做成过。比如说雪橇三傻中的二哈，它们就有着狼的血统，被驯化后最喜欢的就是拉雪橇。所以灰狼拉牛车，也是理所应当。
正好也差不多到点，十六只灰狼取代了戎马。在头狼的带领下，体验了把拉天子车架的感觉。坐在马车上面，胖子满脸古怪。速度不快还算平稳，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白稷还奇怪今天王翦没来凑热闹，等到阡陌田埂处的时候，才发现王翦和王贲早早便已候着。不过，这次雪姬并没有来。
“嘎嘎嘎……”
傻雕从天而降，就这么降落至王贲肩膀上。王贲笑了笑，看的出来白稷饲养的很好。金雕精神比之前更好，而且羽翼越发光亮。
“臣翦，见过陛下。”
王翦躬身作揖。
秦始皇正好自狼车走下，点头示意。
“太师无需多礼。”
田圃内阡陌纵横，篱笆圈出来的田地满是泛黄的土豆苗。老农岩在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赤着脚，手足无措的干站着。
这来的可都是咸阳勋贵，连皇帝都来了。他这田那以后传出去也是皇帝开过光的田，给金子都不换。一代代传下去，没准还能种出金疙瘩来。
不光是老农岩，所有参赛选手全都到场。土豆杯和玉米杯终于迎来了最重要的一天。
谁种的好，种的多，那就能得到大奖——耕牛和曲辕犁！
白稷压低声音，“胖子，你来发表下感言。”
“感言？”
说着，白稷递过去张纸条。
秦始皇瞬间明悟，不动声色的接过纸条，先清了清嗓子。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就连灰狼都乖巧的匍匐在地。
打开纸条，看着上面的内容，秦始皇顿时愣了下，“是这张吗？”
“放心念吧，我都准备好了。”
白稷拍着胸脯担保。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啥？！
百官都懵了。
而白稷则是一拍脑袋，连忙把另外张纸条拿了出来。
靠……拿错了！
重新换了纸条，秦始皇这才松了口气，可算是正常了。接着便向前走了数步，声情并茂，缓缓念诵。
“廿八年，天下大同，焕然一新。朕感先祖不易，历代先祖皆无龟缩自保之意。以耕养战，饮水思源，皆是黔首农户之功。”
“上农除末，黔首是富。普天之下，抟心揖志。今祥瑞大熟，普天同庆！良耕者，当赏。”
……
类似于后世的长篇大论，不过白稷精简了下。换做后世来说，那就是感谢爸妈，感谢学校，感谢老师领导……最后则是肯定了黔首农户功绩，表达了自己的衷心祝福。
拍大腿声不绝于耳，几个老农擦着眼泪。
太史沾了沾口水，提笔狂书。此情此景，他若是不记录下来，这太史也不用干了。
皇帝亲民，黔首感之。
啧，这标题值钱万！
接着，便开始了祭祀大典。
除开祭祀四方天帝外，赫然还有白稷的牌位。
【农圣稷、泰山桃花仙、长生君】
香火袅袅，在奉常太祝的带领下，还有诸多儒官负责祭祀仪式。
不知为何，白稷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自己活的好好的，结果就被人做成灵位了。看淳于越羡慕的模样，白稷准备回去就给他刻个，让他自己拜自己去。
一番行礼祭祀后，白稷望着他们，“那可以动土了？”
折腾大半天，太阳都晒屁股了。
“朕要亲自来挖些。”
秦始皇跃跃欲试，这是必要的手段。接着，便有专人先行丈量田亩。虽然说之前就已经划分过，但按照流程还是得精准测量一遍。
白稷随手从供桌上拿下两块菱角糕，给胡亥递了个。这次他拿的心安理得，mmp反正供奉的有他一份，他拿个五分之一不过分吧？就是当着四方天帝的面，他也能据理力争。
换做之前还得要有人搀扶着，现在胖子体格好的很，驾轻就熟的爬下去了。经过测量后，几个博士非常肯定的拍着胸脯表示，实打实的一亩地，没有多出来。
老农岩垫着脚，努力的看着。
秦始皇握着小木铲，先顺着土豆苗先挖会儿。看效果差不多后，直接将土豆都提了起来。半干的泥巴随之滚落，这次的土豆个头都很大。
一串里头有六个，每个都比拳头还大。粗略估计，就这一株怕是得有二十来斤。虽然用的是秦朝计量单位，但已经比后世的产量还高了。
白稷的仙法可不是吃素的，再加上用的是纯天然的化肥，这次绝对是大丰收。他给老农岩估算过，他的亩产不会低于四十二石。
闵子马咽了口唾沫，直勾勾的望着。
一株都这么多，这一亩地得亩产多少？
土豆作为粮食吃的话勉强也可以，只是储存比较棘手。一旦发芽的话，那就只能用作种粮。白稷听过有人能在地窖储存几年的，但他自己没试过。
胖子也只是做个秀而已，没必要这一亩地全都他来挖。接着便有专门的人来挖土豆，挖好的直接放至箩筐内，再有专门的人称重。
他们的挖掘速度不快，但是人多。其实他们还是偏谨慎了些，毕竟是祥瑞粮种，都怕挖坏了。
老农岩喉结涌动，掰着手指心里默算。经过反复的记录测试后，秦腾终于得到个明确的数字。
计算重量方面，由秦腾和冯去疾、李斯三人负责。总共带来三个铁权，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三人称重后，再给出个平均值。
“老农岩，亩产四十五石又三钧四斤！”
计量单位精确到斤，已经是相当重视了。
老农岩顿时长舒了口气，双眼通红，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将近四十六石！！！
全场哗然沸腾！
这惊人的产量，足以让无数人惊掉下巴。
最主要的，这次不过两月的时间便已大熟。
这产量，谁敢想？
一年种上个三四季，以后粮食都吃不完。他们这就是纯粹在做梦了，就这块地明年就只能种点菽豆，土豆就别想了。就算种了土豆，哪怕勤施肥，地力透支的情况下亩产也不会高。
“近四十六石……”
闵子马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昏，险些晕倒在地。鲍白令之握着枚土豆，死活都不肯撒手，老泪纵横。后面一票博士官顾不得犯律，嚎啕大哭。
一时间，场面是相当壮观。
白稷知道，这就是土豆的意义，也是他来至秦国的意义。一穷二白的秦国，大半的人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有了亩产惊人的土豆，总不至于饿死。
其实，亩产四十六石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第169章 赐爵，半根玉米（求月票订阅，2）
除开老农岩外，其余参赛选手皆是摩拳擦掌。
毋庸置疑，老农岩开了个好头。
经过秦腾三人的详细计算测量，足足四十亩的土豆，最少的亩产都有四十石，加起来近两千石！
竹篓都不够用，临时还得让喜调来不少。最后再以葛麻覆上，防止被太阳暴晒。
几个大臣激动的如犯了羊癫疯，时不时的抽搐下。捧着土豆，蹭的灰头土脸的，死活都不舍得放下。如此祥瑞，他们连想也不敢想。
扶苏站在旁边，心中感慨万千。
曾经他也谏言过，希望始皇帝轻徭薄赋，最后缓几年再起刀兵。但是，秦始皇有自己的打算。秦国以军功立国，六国初并，不起战事国内矛盾诸多。所以，秦始皇要攻打百越。
白稷的出现让秦始皇暂缓起兵，此举不知救了多少人。现在土豆大熟，再耕种个两三年的时间，秦国便有足够的粮食。到时候不论要对何处下手，都有必胜的把握。
更别说还有白稷这位真仙坐镇，祭出东方云雾两大杀器，大大减少秦国兵力的损失。
终于，四十亩土豆悉数验收计算好。获胜者自然就是老农岩，比第二名多了两石出来。别人输的是心服口服，毕竟老农岩伺候庄稼的确是有一手。同样的稻种，人家亩产就是高。
比赛之前，白稷便立下了规矩。
第一名得耕牛和曲辕犁，第二和第三得曲辕犁。其余人皆是自己留下五石土豆，其余土豆全部上缴，然后得到架曲辕犁。
前三名已经有曲辕犁了，所以直接用钱收购。价钱肯定会更高些，白稷自掏腰包，每人三百钱。相比较土豆来说，这钱实在是少的很。粗略算起来，一石是八钱左右，这连粝米的价格都不如。
即便如此，他们已是感恩戴德。
三百钱，这是一笔他们想也不敢想的巨款。
秦始皇高兴的很，当即大手一挥，赐爵！
老农岩爵至上造，第二和第三则是爵至公士。这奖励实在是超出老农岩所料，激动的连忙叩拜行礼。
“汝为农户，却能高产。日后列位该向其学习，令亩产更高！”
这事儿其实并非白稷首创，之前吕不韦当相国的时候就干过类似的。有人亩产超过十石，吕不韦当即赐其织布机和耕牛，可以说是秦国的四大件。
结果后续调查，发现是当地县令谎报。最后耕牛织布机没有收回，县令则被处罚。
于是乎，土豆杯圆满结束。
白稷把土豆先全都拉到府上，免得暴晒。
接着便是玉米杯拉开了帷幕。
望着比人还高的玉米，一个个满是惊奇。
包括百官在内，大部分也是头遭看到玉米。作为外星来的作物，这些玉米长得都很好。宽厚的深绿色叶片左右张开，独特的纹路象征着丰收。
被叶片包裹起来的便是玉米，顶端有紫红色的玉米穗。抚摸着叶片，有些粗糙。秦始皇都忍不住沿着口水，他最喜欢吃的就是玉米。
什么都不用加，直接清水煮熟就是道珍馐。又好吃，又管饱。掰玉米可不是想的那么容易的，还得废些力气，还有技巧。抓着一头旋拧下，然后再直接拽下来就好。空了的玉米杆子就可以用脚踩弯，不然的话很容易被叶片划伤。
当然，也有人会先用镰刀全都砍下来再慢慢采摘。两种方式都没什么问题，纯粹看个人喜好。
“亩产十七石！”
“亩产十五石！”
……
每一亩都有详细记载，亩产领先的老农脸上满是自豪。胖子最后是不光赐爵，还额外给冠军赏赐根玉米，他可以品尝下玉米的美味。
因为粮种少的缘故，没有任何人可以吃。
就包括秦始皇自己在内，他也没说要吃玉米。刚才白稷看胖子嘴馋，就偷偷摸摸塞跟玉米给他，让他自己带回去悄咪咪的吃了。结果胖子却是苦笑着重新放到竹篓内，不吃不吃，还得做种嘞。
看他这肉痛纠结的模样，也是相当不容易。秦始皇不是小白，知道种子粮的重要性。他这吃的不是一颗玉米，而是一大片的玉米！
算了算了，关键时刻还得他来。作为农圣，这玉米都是他带来的。故念皇帝功绩，特赠玉米。
太史赶紧过来，记上去，回去要考的。
就说这玉米是白稷‘强行’赠给秦始皇的，最后胖子在推个两三次，这才‘勉为其难’的接受。
玉米杯和土豆杯的完美谢幕，也是给所有大臣打了一剂强心针。这说明祥瑞高产并非白稷仙气所为，就算是寻常黔首也能种出来！
之前收获过一次，但在很多人看来皆是白稷灌输仙气所致。当面肯定不会说的，只是心中猜测。这次可不同，足足八十亩地！
就算白稷真的以仙力灌输，那他们也认了。
况且还有喜这些官吏可以佐证，白稷从未出手干预过。全都是靠着这些农夫种植，这天下黔首皆有了活路。
这次虽然大丰收，却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粗略算做是两千石的土豆，可这有啥用？
一亩大概得要五石做种，合算四百亩。这四百亩地哪怕再次大熟，也仅仅只是杯水车薪而已。距离推广至全国，还差的很远。
慢归慢，该吃还是得吃上些。
羊肉炖土豆，肉眼可见的土豆片，大块大块的羊肉。没办法，现在土豆比羊肉还精贵。土豆切成薄薄的一小片，便已经让鲍白令之等博士不满。
“土豆为祥瑞粮种，好不容易留种，怎能为口腹之欲去食？！”
李信当即鼓掌叫好，你不吃我吃。急的鲍白令之差点啐他一口唾沫，说归说，吃吃归吃。煮熟的土豆差点都飞了，让鲍白令之对李信异常鄙夷。
加起来其实就用了几块土豆而已，每个大臣只有薄薄的一片。鲍白令之夹起来，细细品味着土豆的味道。一边吃，一边掉眼泪，味道比他想的要好许多。
带着股浓郁的羊肉香，只是轻轻咀嚼后土豆便已软烂。口感细腻软糯，比任何粮种都要来的好。
便是饥荒年，只要有土豆也绝对不会饿死。
至于玉米的话，仅秦始皇的盘子里头有根。望着台下的白稷，秦始皇亲自上手把玉米掰成两半，把大头的递给了白稷。
“若无国师带来祥瑞，朕此生难尝。这玉米，你我当共享。”
有的时候可能是拉拢人心的手段，有的时候则是发自肺腑。白稷觉得人该纯粹些，想的太多还容易白头，就当胖子这是真心实意的。
白稷拿起玉米，直接啃了起来。玉米粒非常软糯，甜度的话刚好合适。吃起来不粘牙，白稷吃的也非常慢。吃着玉米，想着另外一个维度的亲人。
小时候他也喜欢吃玉米，不过当时还会加上一点白糖，吃起来更甜更香。虽然这玉米口感比之前的更好，却没那么甜了。
胖子吃的也很慢，一粒一粒的掰着吃。看的不少人皆是心痒痒，想要尝两口。特别是李信和蒙毅这俩货，他们可是吃过玉米的。
没吃过的还好说，吃过的更加受不了。
为此，他们也只能化悲愤为食欲。土豆就算了，他们吃的多了，再加上就这么一小块，真没什么吃的。主要还是红烧羊肉，连肥带瘦，还有股淡淡的羊膻味。
加了饴糖和白稷自己调制的酱油，所以味道相当不错。作为肉食动物，李信也是展现出了他惊人的实力。给白稷的感觉就是，这老小子是饿了三天，故意来他这蹭饭的。
白稷专门吩咐禾苗，给李信大份的！结果这家伙嚷嚷着就过了个嘴瘾，没吃饱，听得白稷恨不得把陶碗塞他嘴里。
还有几道小菜，类似于菱角根，绿菜菌菇。
菌菇这东西不能随便吃，白稷有个同学是云贵地区的，那块地方绝对是吃菌大户。因为吃菌菇的缘故，经常上医院上电视，据说还会上瘾……不同体质的人吃了后效果还不同。
这些菌菇是从山上摘得，有点类似于平菇，白稷看过后确定是没问题的。
“胡亥，今日所见所闻，你可有何看法？”
吃完玉米后，秦始皇便看向了胡亥。他连忙走了出来，躬身作揖。嘴唇四周还染着油脂，直接用衣袖擦了擦。
“臣观黔首归心，为上贺！”
“除此之外呢？”
商山四皓和淳于越皆是提起了一口气，秦始皇此举摆明是要检验胡亥这月余来的功课。要是教的不好，最倒霉的就是淳于越。反正白稷肯定不会有事，黑锅不还得他们背？
胡亥显得有些紧张，低声道：“臣看法浅显。只知道要待黔首以心，黔首必定报之。便是今后遭遇变动，黔首也会拼命相助。”
秦始皇点点头，“虽有些浅显，却也有道理。先退下，回去写篇五百字的文章，朕也要看。”
“唯。”
胡亥躬身行礼，松了口气。
五百字？呵，八百字的文章他都写过，区区五百字算什么？！
“胡亥，再加三百。”
白稷话音落下，胡亥脸上笑容瞬间消失，险些摔了一跟头……
第170章 兄弟交锋，分祥瑞（求月票订阅，3）
胖子很喜欢炫耀显摆。胡亥作为少子，写下来的文章自然得好好宣传下。包括各位朝臣也都品鉴欣赏过，给的评价可不低。
每篇文章的看法观点都非常深刻，就是遣词造句颇为稚嫩。而且，还有错别字，动不动就画个大黑点在上面。
扶苏面如死灰，碗里的羊肉顿时就不香了。
胡亥都上了，那肯定少不了他。
“扶苏，汝来说说。”
看，果然轮到他了。
扶苏缓缓踱步而出，作揖行礼。
“此次国师做祥瑞大比，以利诱之，黔首便尽心尽力耕种。扶苏想过，除开耕牛曲辕犁的奖励，更因为泾阳田赋更低。国师曾言，此为动力。”
扶苏看的更加深刻一些，话糙理不糙。
黔首为什么卖力耕种？
一个字，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论任何人，大致上皆是如此。别说黔首，这些大臣也大致如此。
提到田赋，秦始皇顿时蹙眉。田赋现在其实降低了些的，之前是十税一，现在是十二税一。扶苏曾经谏言，说是希望能继续降低些，不过被李斯等人驳斥回去了。
不可否认有这一环因素，但现在还言之过早。扶苏终究还是嫩了些，颇为耿直，不够圆滑。不过这种人相处起来，其实会很轻松。
这事白稷都没说过，就是因为现在生产力不够。主要的税收基本上都是从田赋这里来，类似于高利润的商业也都有秦国把持。田赋哪怕稍微降低一些，整个数字都是极其惊人的。
秦始皇野心勃勃，还想着开疆辟土，自然得囤积大量的粮食。咸阳仓、栎阳仓、汉中、巴蜀……当初秦国能一举干死楚国，靠的是什么？
不光依赖于王翦的指挥，更因为秦国有粮食。足足僵持了两年时间，愣是把楚国给耗死了。足足六十万大军，却没人饿肚子，这得多恐怖？
秦朝运粮可不比后世，得征调大量的刑徒运粮食。在咸阳可能有一百石，运送至战场剩下十石就算好的了。秦国打仗，士卒需要自带部分粮食，即便如此也不够用。
手里有粮，打仗不慌。扶苏要降低田赋，无疑是在动摇秦国根基。
泾阳这边降低无所谓，就是个县城。再加上秦始皇将泾阳实封给了白稷，白稷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就算有人不乐意也没辙。况且，泾阳降低田赋也无所谓，秦国还能承担得起。
扶苏当朝提及此事，实在是有些蠢笨了。不过也正常，这家伙是出了名的耿直，屡次劝诫秦始皇。劝到最后，把自己劝到边塞了。
“便以此事写篇千字文章。”
秦始皇轻飘飘的抬手，今天为祥瑞破土大熟之日，他不想生气发火。所以也没搭理扶苏，便直接挥手遣下。
千字？
胡亥顿时松了口气，看向扶苏带着几分同情。
真惨！
他这八百字看来还算是少的了。这倒是在意料之中，胡亥好歹是磨剑石，就看能把扶苏这把剑磨得多锋锐。
“正好你二人皆在，朕听胡亥剑术进步不少。现在有酒有肉，你二人不若舞剑助兴。”
扶苏连忙拱手道：“禀上，胡亥尚且年幼，臣恐会伤到他，不若由臣独舞。”
这其实就是胖子的锅了，摆明是为难胡亥。
扶苏赢了是理所应当，保不齐还会被说成是以大欺小。毕竟胡亥也就练了一个多月，就算天赋再高，如何能比的过扶苏？况且，两人体格和力气相差很大，不光光是技巧能追上的，。
万一扶苏输了，那估摸着会被喷炸！
“无妨，以木剑切磋试试便可。”
说白了，秦始皇这是想看看二人的课业。
细胳膊拧不过粗大腿，扶苏也只得无奈颔首。两人所持皆是木剑，基本上没什么危险。
来至厅堂中间，胡亥持剑行礼。接着便拔剑出手，这一剑速度极快。他知道自己不是扶苏对手，获胜的可能就是速战速决。
这些天胡亥吃了不少苦头，而扶苏吃的更多。论剑术，蒙常山比乐季更强。作为胖子的贴身打手，没点本事可能吗？
蒙常山出手没有丝毫留情，每日扶苏都会受伤。作为长子，他若想继承皇位，就必须得努力达到秦始皇的期望。
唰！
虽是木剑，却也是锐不可当。
扶苏屏住呼吸，拔剑相交，堪堪一剑挡住。脚步纹丝不动，随手挽了个剑花，便将胡亥逼退数步。从这一剑就能看的出来，胡亥在力气上差了太多。
乐季位于台下，慢条斯理的吃着羊肉。至于两人交手，他是半点兴趣都没有，胡亥是必败无疑。按照他来看，刚才胡亥其实已经输了。以扶苏的剑术，足以追上一剑刺杀，但他放水了。
“彩！”
胖子拍手叫好。他自然也能看出胡亥是破绽百出，却也比之前进步许多。
从始至终扶苏一步未退，胡亥尝试过数次进攻，皆是无功而返。最后被扶苏突兀一挑，他手中的长剑便已落在地上。胡亥喘着粗气，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所打湿。
“皇兄剑技高超，胡亥不是对手。”
“承让。”
扶苏气定神闲，持剑作揖。其实他已经是放水了，只不过两者之间差距太大了。
秦始皇满意的点着头，“你二人退下吧。胡亥能有如此进步，还要多谢乐季先生的苦心教导。”
乐季起身行礼，脸上依旧平静的很。他对秦国还是抱有敌意，如此血海深仇不是说放便能放下的。
望着乐季，秦始皇满意的点点头。刚开始他其实也是有些忌惮的，听说乐季为了救胡亥而受伤后，也就放下心来。
酒足饭饱，一票大臣望着堆积如山的土豆，皆是满脸激动。就属蒙毅玩的花，一边喝酒，一边说要给土豆赋诗一首。
“秧葳禹甸花开艳，豆灿农家笑满天。”
可惜，只有半句。
这些土豆怎么储存也是个问题。现在已经入秋，按照时间来算的话还可以再种一回，肯定能赶在下雪前收获，只不过产量可能差些。
等到冬天储存的话就方便些，安置在地窖内。储存两三个月的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吃起来口感肯定不行，拿来做种还是可以的。
几个大臣都来讨要，像是李信蒙毅两人肯定得给。王翦就在隔壁频阳，早就眼馋土豆和玉米了，自然也得给些。
秦腾略微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他和白稷关系不是太好。想着不能光占便宜，就把自己随身佩戴的玉璞赠给了白稷，换到手五石土豆和一钧玉米。
玉米播种的话不能太密或者太稀，一亩地大概需要8-10斤的种子就行。去掉玉米棒子，一钧能种两亩地。该怎么种植都有详细记载，他们只要按照《田律》去做就好。
也不用白稷提醒，现在绝对没人敢吃祥瑞的。
白稷特地吩咐过他们，等回去后基本就能种上。好好施肥，两个月的时间便足以破土大熟。
众人见秦腾得手后，纷纷也跟着效仿。
淳于越望着土豆玉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愁的脸上没了笑容，看谁都没有好脸色。
这些大臣皆是盗匪，饿狼！
手里有点好东西容易吗？
就拿块玉佩交换，简直是亏大发了！
这些大臣拿走之后，其实白稷这里还剩下不少。白稷最后又把满满三大箩筐的土豆玉米，加起来足足有十几石，直接赠给了闵子马。
“君上这是……”
“大老远跑过来也不容易，带回去好好耕种。两个月就能收获一次，一块地种过后就得换菽豆种。”
白稷从来就不是小气的人。闵子马也有自己的原因，虽然阴阳怪气了些，但人不坏。沿路一千多里路，光坐马车估计都要散架了。就当带上些土特产回去也好，白稷不在乎这些。
望着白稷，闵子马眸子都红了。想到往昔曾经猜忌过白稷，心中更是颇为羞愧。接着，他便赶忙要去解玉佩。
“罢了，你先祖也是孔子门徒。你也算是本君后辈，长辈送点东西那是应该的。回去后好好耕种，要以最快的速度推广出去。”
“君上放心！”
闵子马激动的不住点头。对，说起来白稷都活了五百年，可不是他的长辈吗？
其实这个问题白稷考虑过，现在泾阳各方面都需要用到人手。耕种面积没有必要再扩大，给黔首施加太大压力并不合适。
土豆推广出去，对他也有好处。获得的功勋值只会更高，所以白稷不介意多送点。
淳于越这次露出了笑脸。他本身就出自齐地，又是当代大儒，自然和闵子马是认识的。两人私底下交情不浅，看到白稷没有计较，还赠予十余石祥瑞，自然高兴的很。
到最后土豆大概还剩下八百来石，玉米基本没变。包括秦始皇在内，手里也得到了不少。
该怎么耕种，白稷都有说明。土豆就不提了，唯独这玉米需要注意下，最好是晒过后再耕种。正常的玉米是不适合留种的，经过白稷的仙法改造后已经克服了这个难题。
秦始皇和白稷坐在湖边钓鱼，揣着颗玉米，总觉得沉甸甸的。
“国师这是真要让朕当个农夫？”
“咸阳宫这么大，不能浪费啊！”
第171章 立碑，薅大草原羊毛（求月票订阅，1）
秦始皇哑然失笑。
说的也是，种点祥瑞也没什么问题。回去后就让少府安排，开垦出片田地。每日干点农活，也能稍微放松些。
“依国师来看，扶苏如何？”
正钓鱼呢，秦始皇突然没来由的问了这么句。
所以，他这是真钓鱼？
“扶苏为长子，为人勇敢刚毅。只是太过耿直，扩土强国难。”
白稷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扶苏在民间的威望毋庸置疑，就说陈胜吴广起义的时候，就打了扶苏的旗号。他更亲儒疏法，这点其实没多少问题。
现在的儒家不至于和后世类似，一大票直言不讳，动辄拔剑动武的儒生。就说鲍白令之便是儒官，可却敢当朝说出秦始皇的不是，甚至还讥讽秦始皇。
在白稷看来，不论儒法皆有其局限性。顺应时代的发展，而做出应有的变化。
扶苏有其缺陷，他成为皇帝，或许难以开疆辟土，但黔首可能会过的更好些。当然，这些都只是白稷的臆造猜想，毕竟扶苏最后自杀了。
“胡亥呢？”
“他是个不错的磨剑石。”
“哈哈！”
秦始皇爽朗大笑，鱼竿一抖，鱼儿上钩了。
“若按国师来看，两人选谁合适？”
“你现在没必要想这些，起步能活到百岁。等你什么时候真的力不从心，或者想要放手的时候，再考虑这些便好。”
这个问题谁都无法回答，这事还早的很。秦始皇也是这么干的，临死前才立下遗诏。
其余大臣都已经心满意足的走了，他们都是大地主。拿到祥瑞后，都想着回去赶紧种上。这可都是好东西，等收获后再慢慢推出去。倒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藏私不给黔首，等土豆丰收后自然会传出去。
有胖子在，这些勋贵手里的资产都是他的。他们捞点好处没什么，可要涉及到秦国根基，胖子第一个不答应。
本来这些朝臣是不愿意走的，最后被白稷生生赶走了。蹭一顿饭就算了，还想蹭晚上这顿？
没门！
像是李斯等人还是留了下来，到处巡视。齐轩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不断捶胸顿足，说是遇到了劫匪。这些大臣下手虽然黑，却也不是不给钱。
一张麻纸，十钱。
白稷是看出来了，这些勋贵个个都是土财主。这买卖做的简直划算了，他都想再开个分店狠狠捞金。
不是他黑心，是因为这些勋贵自己出的价。白稷本来都没打算收钱，这伙勋贵死活非要把钱送来，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
当时来谈价的是李斯，非常阔绰的开个价。
“国师，这麻纸五钱一张，可否？”
“五钱？！”
注意，白稷这是惊讶的语气。
李斯眉头一皱，“那十钱？”
“好的，成交！”
谈好价格后，李斯相当得意，还表示本来打算出价十五的，没想到这么便宜就买下来。为此，冯去疾和蒙毅都夸李斯机智，竟能从白稷手里省下五钱。
确实，李斯这可真是太会做买卖了。这样的商业鬼才最好是多来几个，淳于越估计能乐的睡不着觉。
炼钢厂就没什么好顺的了，像是马蹄铁马鞍和马镫他们都已经装备齐全。特别是马蹄铁，制造起来实在是算不上多难。
“剩下这些祥瑞，国师准备如何处置？”
“泾阳这边再给些，剩下的便让喜君交给其余几个邻县了。”
白稷是早早便已准备好。现在泾阳忙的要死，接下来还得秋收，到时候会更加忙碌。不能光泾阳这忙活，其余临县也得忙碌起来。
从古至今的农户皆是不怕吃苦的，但人的精力终究有限。很多人现在都在作坊内任职，一天工作时间起步两个时辰，再算上其他的话，根本来不及。
土豆玉米都受过白稷仙法改造，需要精心伺候。沤肥浇水这些都会占用他们大量的时间，根本无暇顾及别的。
“可行。”
秦始皇思索片刻后，便给出自己的看法。土豆玉米早晚都要推出，早早让临县的接触也是好事。
“国师这些天准备的如何了？”
“火箭弩每日二十支，都已秘密储存，放心便是。”
“有劳国师！”
白稷算过，等咸阳主力出城讨伐匈奴的时候，他手里最起码有上千支火箭弩。只要节约点用，对付匈奴是绰绰有余。
旁边的淳于越则是嘴角直抽抽，秘密储存？
呶，就堆放在后院库房呢。也没人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多的很。
淳于越自然不会明白，其实有白稷在，放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在他的神念范围内，只要任何人触碰木盒，他都会感知到。
进过餔食后，白稷便带着胖子出门遛弯去了。
作为泾阳大地主，左右护法肯定是要有的。胖虎灰狼，金雕黄狗。浩浩荡荡的一大群，就连玄鸟卫都因此黯然失色。
胖子最后选择在田埂处，让李斯安排工匠立碑刻文，这也算是胖子的传统艺能。大概就是记录祥瑞破土的时间和产量，然后感激先祖保佑，还有就是对白稷功绩的肯定。
抚摸着石碑，望着粟米稻穗，胖子久久没有离去。
几人一边走，一边聊。
“每年秋季，匈奴便会南下，抢掠粮食。乃至冬季，草木凋零。失去粮食的黔首难以为继，秦国便只得调动粮草。”
诸夏传统便是做各种腌菜腌肉。萝卜晒制后就成了萝卜干，青菜腌制后就成了咸菜，还有各种腊肉咸肉。可能说缺失些营养，但总不至于饿死。冬天一来，也无法讲究。
冬天，是最难熬的季节。
三九腊月天，大雪纷飞，万物凋零。白稷看过黔首冬天用的被褥，里面填充着亚麻绒毛，很薄。穿的是袍，以粗麻棉絮制成。富裕的人会在袍外面套个外衣，没钱的就直接是件袍子。保暖效果是有，但很差。
白稷轻轻叹了口气。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时代，想要活命真的不容易。夏天倒不怕，热了便下河冲凉。可冬天一到，便是冻死人都不稀奇。
“今年只能忍着。”
“年年都如此。”
“其实这问题在搞定匈奴后便能解决。”
“嗯？”秦始皇顿时来了兴趣，“如何解决？”
白稷神秘一笑，“有道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学会薅羊毛，若干年后黔首自然都能用上羊毛大衣。”
“薅……薅羊毛？！”
李斯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字……他竟然不会写？
现在中原是没有剪羊毛这概念的，包括匈奴在内。当然有人直接把羊皮带毛拔下来，做成皮衣用作取暖。听说在遥远的国度，已有游牧部落开始利用羊毛制成毛衣。
现在饲养的家羊大部分皆是绵羊，不过品种和后世有些区别。羊毛还没太夸张，比山羊要厚实些。还有专门的人会修剪羊毛，大部分是填充褥子裘袍。但是，并没有做成毛衣的。
“唔，大概就是修剪羊毛的意思。”白稷轻飘飘的开口，“在春秋两季修剪一次，利用羊毛可以制作成毛衣。物美价廉，足以取暖。”
“毛……衣？”
“这如何做成毛衣？”
白稷有些脑壳发晕，这问题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是修仙的，可不是薅羊毛的。白稷只知道个大概，知道有这说法，可要说具体该如何做，他也不清楚。
“等以后再说。”白稷故作高深，等拿下匈奴再说，现在还不知能俘获多少牛羊。而后，慢慢说道：“其实，这也是秦国控制燕赵降卒的手段之一。”
“国师何意？”
秦始皇顿时来了兴趣，面露不解。
“草原不善耕种。燕赵降卒定居河南之地，需要秦国的粮食。今后只要燕赵降卒将羊毛牛角等物资交予秦国，秦国便可以物换物给他们粮食。双方各取所需，互通有无。”
用廉价的羊毛就能交换到宝贵的粮食。
这买卖就算在匈奴看来，也是极其划算的。
当然，人心永远是喂不饱的狼。以后燕赵降卒可能会起反心，只不过还是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和平大蘑菇可不是吃素的！
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这才是强国姿态。
秦始皇蹙眉思索，李斯等人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姑且先不讨论降卒，若白稷真的能以羊毛支撑衣物，那秦国可就发了！
勋贵以丝，贱者以麻，这就是现在的规则。听白稷意思，羊毛制成的衣物极其保暖。只需一件，便可起到非常好的效果。再套上外袍，绝不至于被冻死。
“你想啊，现在秦国粮食是不够，未来却是绰绰有余。这些饿狼是杀不光的，一批接着一批。秦国完全可以利用这种手段，控制草原。他们想要活命，就得用羊毛来换粮食。该如何定价，秦国牢牢掌握着主动权。”
“国师此举岂不是在喂狼，不怕将来反咬一口？”
李斯冷冷开口。
“放心，有我在呢。”
白稷无比自信的笑了起来。
这笑容，李斯看的有些渗人，更是令他无言以对。
别人说这话是自大，白稷说这话还真没什么问题。
“不听话的单于，杀了便是。再扶持个听话的单于，慢慢为秦国牧羊，很简单的。”
……
遥远的广阔草原上，某位单于打了个哆嗦。望着正在吃草的绵羊，不知为何，他也突然想吃上两口。
第172章 温室大棚，将剑（求月票订阅，2）
望着白稷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李斯后背发凉。
【不听话的单于，杀了便是……】
总觉得这话里有话，似乎还在警告他们。
大国该有大国的姿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秦国可以和匈奴睦相处，但绝不允许其在背后搞小动作。
另外，匈奴也是不错的战力。以后秦国要进军更远的地方，离不开他们相助。他们是草原上的戎马，未来甚至被西方誉为上帝之鞭。就说后世的霍去病，凭借着gps制导，他甚至招降匈奴对付匈奴。
“朕拭目以待。”
秦始皇爽朗大笑，颇为高兴。
来至后院，此刻已是夜深，白稷就准备带他们看看最新研究。
先说说聚灵阵的应用，白稷给他们大概解释了下。形象生动的举了各种例子，甚至还开启一座阵法，当做样品给他们观摩，可他们依旧不明其意。
府邸上有座小型聚灵阵，会将方圆三里内的微薄灵气调动聚集而来。通过十颗灵石互相作用运转阵法，然后起到充电的效果，每日可充0.01白。诠释了什么叫做充电八小时，用电五分钟。
阵法运转本身需要消耗部分力量，能充0.01白就偷着乐吧。
这几天的失败令白稷是痛定思痛，耗费十来万点功勋，结果死活没搞出来。他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浪费，既然能充电，他倒不如多摆几座聚灵阵。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大不了慢一些也行。
能充多少仙力除开阵法外，还得看所处地段。
白稷测试过，茂密幽静的山林充电最快。同样的阵法，在里头一天大概能充0.015白仙力，两天顶的上别处三天。
白稷也是发了狠，足足摆下了十座聚灵阵。每日还会让胖虎金雕带着小弟去巡视，顺带警告野兽不要靠近。上次有只野猪在阵法边上撒了泡尿，气的白稷直接将其变成了烤猪。
本来白稷还想继续摆的，奈何淳于越死活不让。按照白稷这用法，怕是不到半个月府上的人就得集体去喝西北风了。
确实，玉石几乎用去了一半，得省着点。然后白稷又拿了上百枚玉石，苦心钻研后终于把菜圃的阵法研制成功。为此淳于越嚷嚷着要回咸阳，还说白稷这是浪费。
他听白稷说起过阵法的作用，大概就是冬天也能有绿菜长出来，防止虫害。可问题是，秦国便有类似的手段。
在骊山皇陵的东边山谷，里面就有专门的菜圃。冬日以温泉水浇灌，也能有绿菜产出。一些勋贵家里头也有火室，冬天还能种上些葱韭菜茹。所以，白稷这发明有什么用？
勋贵不缺，黔首也没法用。昊天在上，您这摆阵用的玉石，够多少黔首一辈子不愁吃不愁喝的？
其实这就是淳于越不懂了，要仅仅只是个温室大棚，白稷脑子抽了浪费这么大力气？
温室仅仅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能增产，减缓耕种时间。这座阵法是白稷现在的极限，七十二颗玉石摆成的聚灵阵。每日可凝聚0.2白的仙力，种上一百来株土豆苗，再辅以肥料，十天内就能大熟！
根据白稷公式，可以计算出大概需要的时间。而且也不用担心会透支地力，就是连着耕种也没有任何问题。还会大幅度增产，产出的作物因为蕴藏仙气的缘故，口感之类的都是上乘。
甚至，吃的多了还有延年益寿之用。纯天然无污染，完全以仙气栽培而成。刚开始消耗的确很大，可以后就完全不需要再管。
阵法自动运转，还有一定的防御能力。这就属于是一次投资，终生受益的类型。白稷要是不想种地，只要更改阵法的几条线路，立马就成了充电桩。一天起步0.2白，是别的聚灵阵的十来倍。
“朕……大概懂了！”秦始皇望着菜圃，“此为仙圃！不需施肥浇水，可以在最短时间内长成，产量极高，口感极佳。并且，还有延年益寿之用？”
“没错！这块地，可以代代相传，永无止歇。”
淳于越就是小家子气，不懂这块地的价值。就算后世的核动力，也不如他这聚灵阵好用。
“大善！待农物成熟，国师务必要赠朕一些。”
“这是自然。”
整座龙溪矿洞现在都是白稷资产，送点菜也没事。白稷听说，巴蜀两地的原石已经自水路朝着咸阳而来。有了这些原石，接下来能做更多事。
“依国师所言，聚灵阵能聚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蒙毅顿了顿，认真道：“也就是说，未来弩机可以直接更换灵石？”
“蒙公聪明！”
看看人蒙毅瞬间便已明悟，颇具修仙之姿。搁修仙世界，蒙毅少说也得是宗门长老这种级别的。
当时白稷制作火箭弩的时候，便和他们提过。
弩机也有灵石辅佐，只不过消耗较大，用不了多少便会耗尽。如果说有了备用灵石，便可以直接更换继续使用。没电的就安置在聚灵阵内充电，一举多得。
弩箭和弩机搭配，才是真正的云雾1号火箭弩！
弩箭主要是负责爆破，弩机则提供动力助推。火箭弩属于是手持的寻常秦弩，并非大型床弩。就算绘刻聚灵阵，起到的效果也不如飞剑。
所以，白稷想的就是搞个弹夹。弩机灵石用尽后，直接更换就行。一白的灵石，大概能用十次。正常来说用个十次后，对方基本就可以gg了。
一个个奇思妙想在脑海中迸发。李斯等人皆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解释起来并不费力，他们也都已明白。
“回去后朕便把天下间所有玉石，为国师送来！”
秦始皇双手紧握。现在玉石关系大秦国祚，必须严格控制！皇宫里有多少算多少，全都拉来。
“额？暂时还没这必要。”
白稷摇头苦笑。
按胖子这做法，怕是会引起诸多逆反心理。正所谓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以后遛鸟怎么办？况且他现在也要不了这么多，全拉过来也是吃灰。
……
夜已深，李斯等人暂且留宿一晚，明日早晨再赶路回咸阳。胖子精神抖擞，安坐于湖边凉亭，与白稷饮酒小酌。
寻常这时候他已睡去，可在白稷这他是死活睡不着。心里有千万句话要说，不吐不快。他手下肱骨大臣不在少数，却难有知己。甘罗算一个，却已逝去……
“国师所赠神兵，朕已试过。朕问过老将军，此次讨伐匈奴以谁为上将军合适。国师猜猜，老将军说谁？”
“李信？”
“非也。”
秦始皇摇摇头，将腰间佩剑解下，至于石桌。
“神兵为国师所造，当国师所有。”
靠！王翦举荐他？！
秦始皇没有当朝臣说，而是私下提及就是尊重白稷的想法。若白稷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秦国以军功为重，无军功者难封侯。
此次讨伐匈奴，秦始皇有十足的把握能赢。白稷若是去塞外，相当于就是去捡军功混资历的。以后给他升爵，也能名正言顺。当然，以白稷的功劳来说怎么封都不过分，只是混点军功更方便。
白稷自己心里有数，他就是个军事小白。现代军事都不懂，更别说古代军事了。就会个火力覆盖，沿路横推。其他排军布阵的，他是压根不会。
“算了，我不擅长这些。不论屠睢还是李信，都比我适合。”
“那便罢了。”
“不过我倒是可以过去瞅瞅，当个裨将。”
秦始皇眼前顿时一亮，“好！”
也就白稷能和他讨价还价，这也不错。
主要白稷呆泾阳也闲着无趣，就当过去看看。跑大草原上，体验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生活。若是有机会的话，再把冒顿给宰了。
这事其实是王翦提到的。王翦曾言，他如今年事已高再难执秦剑，为秦国开疆辟土。现在秦剑有了新的主人，白稷在内，可稳秦国，令黔首归心。白稷对外，也有东方云雾，足以荡平一切！
正如白稷所说，时代变了。马蹄铁马镫马鞍的出现，改变了骑兵的作战方式。还有纯钢的出现，士卒兵器也会得到升级。
秦国需要位圣人，也需要白稷更多去展现自身实力。此次起兵以燕赵降卒为主，动用二十五万人，还有五万秦国精锐。其中自然还包括了辎重部队，但人数也相当惊人。
降卒今后如何安置，至今还无定论。若白稷能震慑住降卒，让他们安于河南之地自然更好。要是连白稷都不行的话，那就该好好思量该如何处置了。
秦始皇举杯，“那朕便恭候国师凯旋。”
这事儿其实还早，他也还在调兵遣将。白稷作为裨将，跟着主力而行就好，少说也得再等上半个月。
……
夜深人静，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白稷默默盘膝修炼。这觉是甭想睡了，早知道便把李信给赶回去，呆在这扰人清梦。
其实他答应去草原，还有个很重要的因素。胖虎这些都得由他来控制，距离太远怕是会出事。即便是后世最亲近的饲养员，在野兽狂性大发的时候也会出事，更别说在战场上。
匈奴是以苍狼为图腾，面对灰狼大军会如何？
白稷觉得这会很有意思，自当是要去看看的……
第173章 科学实验，琉璃（求月票订阅，1）
翌日。
秦始皇一大早便走了。
临走前，紧紧握着白稷的手，激动的胡须都在颤动，“国师，老秦人穷啊！”
这次倒不是要什么东西，毕竟东西都拉走了。齐轩和鲁匠二人到现在还没回复，就这么点产量，一点都没给他们留。按照李斯的说法，只要给了钱就不算抢，这叫合理的买卖。
巧了，白稷也是这么想的！
“都走了？”
“嗯！”
淳于越连连点头，嘴角现在还带着笑。秦始皇就是财神爷，这来一趟带了不少钱。本来库房都快能跑老鼠了，现在瞬间堆满了。
“老淳，不是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现在淳于越已经习惯了这称呼，还挺顺耳的。
“君上何故？”
“孔子不是说了吗？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淳于越摇摇头，“先贤束脩还要肉呢。”
白稷：……
类似于淳于越这种大儒并不蠢，他可会享受的很。别的不说，每天吃肉喝酒，日子过得不要太潇洒。按照他的理论来说，有肉吃为什么要去吃菜过苦日子？
他辛辛苦苦的传授胡亥也不容易，还得管着偌大的府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吃肉喝酒无可厚非吧？
对于他这看法，白稷也是相当佩服。
想来也对，享受和做学问并不冲突。
朝食是碗简单的粟米粥，搭配上豆腐乳和咸鸭蛋。淳于越完全承受不住豆腐乳的味道，表示就算吃一百块臭豆腐，也不会碰豆腐乳一下。捧着两个咸鸭蛋，美滋滋的吃着。
豆腐乳做起来并不难，主要是得密封好。老豆腐切块，然后以纱布盖上让其自然发霉，大概一星期就行。接着让豆腐过白酒，再沾上辣椒面，依次放在陶罐内，最后加上点盐巴和放凉的熟油就行。
红彤彤的一大块，吃起来有些微辣，反正白稷很喜欢。
整个府上能受得住豆腐乳的，也就禾苗一人。这丫头相当倔强，白稷喜欢吃什么，她也会捧场。白稷问过她的家人，可惜，她的父母皆因战乱而死。
胡亥也是一个咸鸭蛋配粟米粥，晨练后胃口相当好，呼噜呼噜就是一大碗。现在他很自觉，先把水倒入还剩下残余饭粒的碗中，搅拌好后再喝光。
当初他因为浪费可是被狠狠揍过。胡亥现在还会耕种务农，深知粮食的来之不易，所以绝对是一点都不剩。
吃好后便撒丫子跑后厨去，自己把碗洗了。
刚开始的时候，几个厨子吓得差点就跪了。这可是秦国少公子，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顶尖贵族。白稷惩罚胡亥，白稷是完全不用怕。可以后胡亥要给他们穿小鞋，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就都习惯了。胡亥不光得自己洗碗，甚至还得自己打扫。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来，天天忙得不亦乐乎。
就连素来挑剔的商山四皓，对胡亥也都是赞不绝口。的确，这些都只是小事。但以小见大，胡亥的所作所为令他们对白稷是越发佩服。
其实，这还有秦始皇的功劳。因为他的一顿毒打和斥责，彻底让胡亥怕了。胡亥此前放肆的资本，便来自于秦始皇。现在这靠山不罩着他了，他能不怕吗？
熊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基本都是溺爱造成的。
白稷也继续干活，先给弩箭灌输仙气。
不多不少，正好二十支。
“禾苗，你去数数多少了。”
“喏。”
禾苗捧着木盒，连忙便去清点。白稷忙里偷闲，稍微舒展了下筋骨。接着，就听到禾苗传来的好消息，木盒堆了四十九盒，加起来是980支弩箭。
白稷算算一千支该够用了。
把玩着手里的玉石，白稷则是在思索着事情。天然玉石内或多或少蕴藏灵气，所以当时他才想到反其道而行之，也能往里面灌输灵气。
但是，为什么可以？
按照分化学分析，翡翠主要组成部分是硅酸盐铝钠和别的元素。而现在相当出名的蓝田玉不同，主要组成是二氧化硅和氧化钙以及其他的元素。
而这两种玉石都可以成为仙气的载体。
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如果和电池做类比的话就很容易能理解。电池原理大概相同，但是电池原料却千变万化，类似于氯化锌电池、铅酸、锂电池……
玉石承载仙气便是充电，使用便是在放电。原料不同没关系，只要能实现原理就好。
问题在于，原理是什么？
也没有哪个修仙前辈指点他的，全得靠自己摸索。白稷觉得，自己作为科学修仙的先驱者，必须得攻克这道难关。搞清楚原理，一切也都就都容易了。
白稷随手取来块青砖，仙气稍微往里面灌输了点。
咔嚓！
青砖直接化作齑粉……
禾苗看的一哆嗦，白稷这是要做什么？
“再拿些石头来，各种的都行。”
“喏。”
禾苗不敢违背。只要是白稷吩咐的，赶紧照做就行。之前白稷还会解释，后来解释不通也就放弃了。
白稷就坐在河边，一一测试。刚开始就禾苗看着，后面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淳于越看的脑袋都有些疼，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妙的预感，小钱钱可能要飞了。
商山四皓，黄天琼和乐季也都在。
场面极其安静，没人说话的。
就看到白稷不断测试，各种石头皆是炸碎断裂。
鹅卵石，花岗岩，岩石……
到最后急的禾苗直接把手上的串水晶给摘了下来。
这串水晶价值极其珍贵，是白稷赏给她的，是齐地出产的天然紫水晶。紫色是极其珍贵的种颜色，注定这串水晶的价值更高。按照胖子的说法，这串水晶出自齐王室。
白稷看了眼水晶又看了看禾苗，他现在已经有些走火入魔。甭管是什么，都想把仙气往里面灌。
接着便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仙气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在水晶内遨游。
可以储存！
紫水晶绽放着点点光泽，分外耀眼。所有人皆是直勾勾的望着，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白稷。
天然水晶主要也是二氧化硅所组成，和蓝田玉其实大致相同。后世则能烧制出人造水晶，看起来其实相差不大。提到二氧化硅，玻璃其实也是这个成分，最重要的是便宜皮实！
白稷偏执的眸子渐渐恢复清澈，若有所思的望着紫水晶，这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仙法和科学的火花在脑海中迸发交融，他可以试试看。
他暂时不需要知道具体原理是什么，但只要二氧化硅可以作为仙器的主要载体，那他就不用再担心玉石不够用。因为，他可以直接动用石英石，石英的主要成分就是二氧化硅！
水晶、玛瑙、石髓、蛋白石……这些都可以。
“去，把皇帝上次带来的五彩琉璃拿来。”
淳于越心里咯噔下，差点昏倒在地。
“君上……”
这时期是有人造琉璃的，论价值还在玉石之上。最早起源自商周时期，在铸造青铜器的时候偶然获得。经过加工后，就成了琉璃。
这时期的琉璃可谓之国宝，越王勾践剑众所周知。在其剑柄正面镶嵌有两块蓝色的琉璃，反面则是绿松石。
胖子给的是他的心爱之物，出自楚地的琉璃石刻。高约一尺，色彩斑斓，极为好看。搬出来的时候，淳于越脑袋都有些发昏。整个府邸价值最高的就这琉璃盏，就算是拿城池来换都不给。
“君上，越誓死于琉璃共存亡！”
“好的，放心去吧。”
白稷随手轻挥，琉璃盏便被他取下小半块。
“嗝……”淳于越眼睛一翻，差点昏死过去。如丧考妣，捶胸顿足，“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白稷尝试往里面灌输了点仙气，结果手上的琉璃便出现无数裂纹，最后轰然炸碎开来。
果然，还是有些问题的。白稷挥挥手，让他们直接退下，他得仔细想清楚。同样的化学组成部分，呈现出的状态也不同。
类似于钻石其实说白了就是碳，金刚石和石磨也是。另外，琉璃还有种成分是二氧化铝，可能也有这原因。
白稷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任重而道远，想着短时间内弄懂也不可能。他能确定的是，不光光只有玉石一种可以作为载体。
他做过测试，包括珍珠在内也可以容纳仙气。不过数量上的话非常小，大概只能储存0.01白的仙力。即便如此，也是个相当不错的好消息。
白稷看了眼胡亥，“课业做好了？”
“做好了。”
白稷顿时一笑，“胡亥，你要记住。科学的道路是永无止境的，要得多想。哪怕失败了也无所谓，我认识个人，他失败了上千次也未曾气馁。很多事情便是千百次的实验也不能下定论。”
“好的，我这就去写篇文章。”
胡亥躬身作揖，非常自觉。
“罢了，今天就不用写了。”
“啊？”
“怎么，你想写？”
胡亥连忙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过几日我可能便得去草原，届时你需好好听课。”
“先生放心！”胡亥面露不解，“只是……先生为什么要去草原呢？”
“去揍饿狼。”
白稷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屑。听着淳于越鬼哭狼嚎的声音，自信一笑。胡亥呆呆的望着他，这抹笑容竟让他后背有些寒意……
第174章 喜的手段，入学资格（求月票订阅，2）
这几日来府上的人很多。
都是听说孟草的事迹后，纷纷想来拜师的。
有的是贾人，带着厚礼和长子来求见。贾人地位并不低，但依旧被诸多人所唾弃。很多黔首都觉得他们是投机倒把，逐利之人。
有的是不远千里而来，坐船坐马车的都有。不求能得白稷真传，只要挂个名就行。再加上商山四皓和淳于越五位大儒坐镇，压根就不缺弟子。
白稷悉数拒绝，让他们回去了。他的打算是刚开始少招收点，就主要是泾阳和邻县的适龄稚童。最好都是张白纸，这样教起来更容易。
学校免去所有花销，一律由秦国承担。别的都没做，门口已经矗立着一座石雕。没错，就是胖子的形象。右手叉腰，左手挥剑，头戴冕旒，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正面还有他亲笔御赐的书院名字：仙元学宫！
这名字整的和修仙宗门似的，没少被白稷吐槽。按胖子解释，这元通缘，相当于就是咸阳的仙缘宫。也希望，未来秦国能多出几个‘白稷’。李斯等人皆在后面夸赞，说胖子这是有学问，费心了。
石雕后面还刻着琅琊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别的什么都没搞，连个教学楼还没有呢，就先把自己雕像摆在这，这事儿也就胖子干的出来。不过白稷倒也没在意，按照后世来说，类似于胖子这种大股东，搞个独家冠名权也没什么问题。
钱全部都是胖子自掏腰包，放个雕像也没问题。所以，胖子就成了学宫的校长。
史书称：学宫成，王，校长。
可以，这太史相当的有前途。
建造私塾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哪怕再简陋，规模也摆在这，足足三十亩地呢。为了尽快建造而成，喜只得找几个关系好的邻县调动人手。
现在喜可牛气了！
别看只是个县令，就算九卿也得给他个面子。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喜和白稷关系处的不错，有些官吏想把娃送到私塾，就得找喜这层关系。
冬天快来了，黔首日子都不好过，县吏也一样。人口关系到他们的业绩，万一冬天饿死了人，可能还得受罚。
今年关中收成不好，闹了蝗灾，几个临县都减产。黔首饿的前胸贴后背，望着一亩三分地，眼神里有的只是浓浓的绝望。现在还好说，就着野菜倒也能过活，若是到冬季该怎么熬？
几个邻县的县长县令便找到了喜。有嚎啕大哭的，有以死相逼的，也有让喜念及袍泽之情的……
最后喜一拍脑袋，想到个办法。
不是没粮食吗？简单！
来泾阳盖学宫！
泾阳现在连熊罴都得去扛木头，缺人缺到用狼拉车。成天到晚忙的团团转，恨不得连放牛娃都去搬砖。每天管饭不说，还有小钱钱，不要钱的也能直接换三斗粟米。
喜这办法还真不错。现在建造私塾人数已经超过了五百，其中半数是邻县来的。工程进展速度很快，各种任务指标都能保质保量的完成。
工匠负责精细活，其余黔首负责体力活，扛木头夯土筑砖之类。还有些厨艺正常点的，便客串把厨子。每日做些鱼羹骨汤，再添些葱韭佐菜便可。
齐轩偶尔路过，便会驻足观看。
来的黔首很多，齐楚燕韩赵魏秦的都有。本该互相仇恨的黔首，现在放下了所有仇恨。空闲之时，便会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过去的事。
齐国楼船多么的辉煌，韩地的强弓劲弩射程之远……说到最后，大抵皆是会深深的叹口气。这一切，终究是过去了……
六国皆灭，他们已为秦人。
曾经的六国很辉煌，他们日子并不好过。勋贵高高在上，无人在意他们的死活。征伐掳掠，苦不堪言。或多或少，他们都经历过生离死别。老媪苦等几年，最后等来自家长子的袍泽。
现在好了许多，也无战事，难起刀兵。
有白稷这位农圣在，他们也不会饿肚子。他们现在是秦人，享受着秦国带来的福泽好处，也当归心。有不识好歹在私塾这闹事的，后来也只是被赶了回去。当时喜要将其充作城旦，是白稷站出来劝阻。
那人的三个儿子，皆死在秦弩之下。无法释怀也很正常，白稷临走前让他带回半石粟米。不管他会如何去想，留下来的六国子民看见便足够了。
齐轩作为坊主，他的空闲时间还是有的。
他很喜欢和这些民夫闲聊，有时带上些熏豆，一边吃一边聊。听他们讲述生活的不易，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在白稷的吩咐下，喜将土豆玉米散至周遭十余个县。还派遣专门的小吏，教导黔首该如何耕种。在冬季来临前，肯定能大熟丰收。
虽然辛苦了些，却还是有了奔头。种了土豆玉米的，除开自己留种外其余的都得上缴。换成是曲辕犁或者折现换成钱和米。
现在还处于推广阶段，挑选的都是有经验的老农。在当地口碑高，亩产年年都是佼佼者。冒冒失失的毛头小子就别想了，还轮不到他们。
……
……
“君上，刚才典客来信，希望能让其嫡孙入学。”
淳于越捧着卷竹简，踱步而来。
典客为九卿之一，主掌对属国与戎狄部族朝觐事务，有属官可随时调遣至外。这职位有点外交的意思，其实不算多忙。
上次典客的胞弟闯了祸被撤职查办，连带着他也挨罚。这次送竹简来，怕是不光为了嫡孙入学，还想着借此机会和白稷化干戈为玉帛，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
“这是第几个了？”
“数不清……”
淳于越摇摇头。
自祥瑞大熟后，白稷创办学宫之事也彻底传开。
得知学宫的师资力量后，皆是来了兴趣。
商山四皓和淳于越这等大儒暂且不提，光白稷一人便足够了。作为国师，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学究天人。白稷那天吹的牛皮，也不知怎么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吾一人便是百家！
这还说什么？拜师！
还有胡亥的变化，实在是令他们叹为观止。勋贵的教育没有问题，可也有不成器的就是不听。就比如说李斯家的六子，咸阳出了名的小霸王。李斯作为法家代表，管教子女自是不用说的。
别的都好好的，唯独这小六子死活不成器。每每李斯动用家法，这小子嗷嗷直叫，嚷嚷着不打死他就不是好汉！
这事儿也算李大丞相的笑料，不少人以此讥讽他。
胡亥这孩子王都能变好，小六子为什么不行？
所以，李斯也想把娃丢泾阳这。
除开他之外，还有一大票的勋贵。还有得到风声的贾人，比如南街开客舍的、祖上开女市的……
他们就犹如闻到花蜜的蜜蜂，前赴后继而来。
白稷把胡亥叫来，把事情和他大概讲了下。
“胡亥，你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
胡亥有些愣神，他就是个打酱油的，怎么问他这么高深的问题？
这事可不好搞，招生人数摆在这。要是招了李斯家的小六子，没招典客家的，那不是打典客的脸？这时期的勋贵最好面子，该如何解决白稷已经有数，只是故意考考胡亥而已。
“胡亥不知……”
胡亥摇了摇头。
“老淳，你怎么看？”
“不若都回绝了？”
白稷摇摇头，“老淳，你觉得这咸阳谁有钱？”
“勋贵贾人。”
“对，你忘记我当初说过的吗？谁有钱，咱们就赚谁的！”
“？？？”
且不说白稷没说过这话，就算说过又如何？
经济体系极其复杂，秦国的钱财被顶尖权贵牢牢把持着。底层黔首手里压根没几个子儿，这样的经济体系是不够健全的。钱要流通，才能发挥出钱的价值。全被这些勋贵塞家里吃灰，都没好处。
白稷所为，便是在利用这手段去做。
“去，把学宫方圆五里内的黔首都给本君找来，有大事！”
“喏。”
淳于越带着满脑子的问号，颠颠的赶紧走了。
白稷随手画了个沙盘，大概就是学宫和四周的情况。再把胡亥给叫了过来，“学宫规模目前就这么大，以后还能扩建。首批稚生就这么些，多也塞不下。”
胡亥认真的点点头，努力的思考着。
没办法，白稷思路跳的有点快，他跟不上。
“所以呢，现在入学名额就相当珍贵，对不对？”
“对！”
“黔首没钱，他们还能免费上学，以后开销也得由秦国负责。这些勋贵之后本来就是插班生，自然得付出些代价。”
胡亥面露不解，“收钱？”
“不不不！咱们这可是秦国最顶尖的学宫，皇帝当校长，国师当副校长。还有商山四皓，墨家大贤，儒家大儒执教。拿钱是羞辱皇帝吗？说了免费，那就是免费！”
白稷满脸认真，“所以，必须得有入学资格。”
“入……入学资格？！”
商山四皓都是目瞪口呆。
“君上这入学资格，是何意？”
“来，我慢慢解释你们自然就明白。”
白稷灌了口蜂蜜水，准备和他们好好说道！
第175章 拆迁，泾阳学区房（求月票订阅，3）
白稷唾沫乱飞，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说免费，那就是免费！
不论勋贵还是黔首，都是免费。
但是，得要有入学资格。其中多种多样，最简单粗暴的就是给学宫捐赠就行。捐楼，捐书册的都可以，折现起步万钱，捐的多了还能上门口的功德碑。
“功德碑？”
“嗯，就放学宫门口，捐的越多名字越高越大。捐的钱多的，教学楼还能以他的名字命名。”
卧槽？！
崔广眼前顿时一亮，白稷这手绝了。首先是谁都不得罪，还能狠狠捞一笔，以缓学宫财政危机。该怎么入学办法给了，就看这些勋贵怎么做。
“对黔首也是如此？”
“不不不，这是咸阳勋贵的事。”
周术顿时有些不解，“此举勋贵必定不服！为何黔首不捐就能入学？”
“嘿嘿，这入学资格如何，还不是本君一句话的事？学宫建造于泾阳，泾阳人士便享有入学资格，可有问题？“
没问题！
你是国师，你说的算！
“所以光捐赠还不行，得在学宫五里内有房宅才可以。”
“君上何故？”
周术又不明白了，怎么还有这规定？
“你想，咱们学宫免费教导稚生。若其翁调动，需要去往别的地方。我们教了两年，眼看着就要成材，却被其翁带走，功亏一篑是不是很亏？”
“是很亏，只是……”
“所以啊，必须得有套房子才行。有了房宅就有了根，那就可以稍微放心点，对不对？而且，就近有房宅也可以方便照顾稚生。”
“稚生不是都住在学宫吗？”
“对，这是给他们奴仆住的。”
“不是不让奴仆伺候稚生吗？”
“呸！我不管，反正没有学区房就不能入学。”
商山四皓：……
正如白稷所言，入学资格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崔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又问道：“那方圆五里的黔首当如何？”
“拆迁啊！”
“……”
“咱们征用他们的田宅，赔偿他们些钱财，再让他们迁徙至另外的地方，没问题吧？”
“没问题！”
吴实还以为白稷是想强行征用，没想到竟还有这种操作？要这么做的话，只怕这些黔首恨不得赶紧搬走
一宅范围大概是三十步，方圆五里内应该有个两百来户。白稷的准备是一家补贴三百钱，让他们搬到别的地方去。土地和宅子都有，还会有牛车帮着搬家。
“君上准备一宅几钱？”
“便宜点吧，三千钱。”
听到这话崔广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三千钱？！
这可真便宜，足足百石粟米！
“你看，这学区房以后可是高档住宅。咱们得建造的好些? 房屋都得推了重做，这人工成本可不低嘞。还得有好点的竹木家具，再种点盆栽，坐北朝南? 依山傍水。买到就是赚到，贵吗？”
“不贵！”
崔广愤愤然的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捐万钱，宅三千……可以? 上个学一万三没了。
……
在白稷大肆鼓吹学区房的时候，淳于越便把黔首们都带来了。其中，便有雀和跛脚老汉。
跛脚老汉佝偻着身子? 生活压垮了他的一切。很难想象到? 他今年才四十出头。这些天其实好过了许多? 白稷给他个谋生的手段，总不至于被饿死。
“见过君上。”
众人躬身行礼。
雀脸上带着笑容? 时不时打量着四周。
君上住的府邸? 可真是气派！
他现在和孟草的关系也更进一步，甚至连带着翁媪都已见过。孟草翁媪自然是非常满意的? 毕竟雀这人踏实肯干，能吃苦? 又有力气。
在造纸坊内干活不说? 还种了二十多亩地。白稷分配的还是比较合适的? 有工作的暂时不能种植土豆玉米? 得给专门种地的人点好处。主要还是因为非常耗精力，得天天伺候着。
“你们无需拘谨，本君今日找你们来是要谈件事。你们也知道，学宫就位于你们附近。现在你们的住址已被征用，未来会成为学区房。具体是什么，你们无需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明其意。白稷需要他们做什么，直言便是。不需要缘由，只要说声句就好。
“本君需要你们迁至十里外的稚亭，并且会为你们修建好田宅。而且，本君还额外补偿给你们三百钱。你们的验传，也都会由县令更正。”
“你们的东西也会由专门的马车牛车，运送过去。”
白稷开价三千钱，成本开销可能就得去掉千八百的。所以，开价三千一宅，白稷觉得还是非常合理的。
“嘶——”
众人闻言皆是惊喜无比。
不明所以的淳于越脸色苍白，嘴角都在抽抽。
这里足足有两百户，加起来就是六万钱！
这日子没法过了，他还是回咸阳算球。这师丞就不是人干的活，按照白稷这花钱如流水的速度，就是国库都得被掏空！
张张嘴就是六万钱，黔首是爽了，他们咋办？
府邸上这么多张嘴呢，还饲养了大把大把的野兽。还有七八百人干活，每天花销都是个天文数字。白稷再不节省点，怕是得要成为秦国首个破产的勋贵。虽说赚的多，可也不能这么个花法。
“所以，你们是否同意？”
“同意同意！”
雀站出来，连连点头。这里面最赞成的就是他。稚亭距离孟草其实更近一些，搬过去他更乐意。
“君上如此大恩大德，让吾等如何报答……”
跛脚老汉深深叩拜，浑浊的眸子已溢满泪光。
他本为韩卒，衣衫褴褛孤苦无依。本以为这辈子便要如此死去，没想到能遇到白稷这位圣人。给他谋生手段不说，现在还如此大方阔绰。“
三百钱能买十石粟米，省着点一年都够吃，总不至于会饿死。见他们都同意后，白稷便把他们遣下。接着，他便让淳于越再去找喜，把这件事情先安排上。
可以先在稚亭找处合适的地方，然后安排民夫修筑房屋，开垦荒田。给他们都划分好，原先田宅多少就赔多少。拆迁不着急，先把落脚的房子造起来再说。
按照白稷的打算，这块地少说能造五百宅。田地也全都变成住宅，确保房源充足。
“君上这么做，咱们库房里又要没钱了……”
看到淳于越有些不乐意，白稷便让崔广帮着解释了一番。
学宫功德碑，入学资格，学区房……这些新鲜的玩意儿一说，淳于越的双眼就变成了铜钱状。
他似乎看到无数的小钱钱飞进了府邸库房，还有房子，车子，金子……
本来一蹶不振的淳于越瞬间精神百倍，跑的比细犬还快，直接跑去找喜去了。
……
秦国办事效率相当高，再加上白稷这层身份，只要拿着他的金印盖个章，什么事情都能安排上。白稷现在又是官又是商，蕴藏着的利益太大了。
而且，泾阳还是他的封地，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的勋贵就算再怎么眼红不服气，那也只能忍着。
等明天天亮，喜便会安排人手丈量田宅，正式修建安置房。验传户籍容易，喜帮着更改下就好。等安置房建造好后，便可以安排拆迁。
先等黔首拆迁好，然后再把房子给推了。等收割完稻田后，再把田圃也给填了。按照白稷的计划，最起码得修造五百宅才行。
淳于越现在才知道，免费的东西不是不要钱，而是更坑。
其实这里面可以操作的空间很大，白稷还准备搞个饥饿营销，炒房地产来着。学区房有一期二期和三期，谁捐的钱多，谁就能买一期房。一期房也不多，总共一百五十宅。也就是说，首批入学的就只有一百五十人。
这是他权衡人数后，给出得数字。二期三期的也得赶紧下手买，不买以后没了，再想入学可就更难了。
淳于越掰着手指，正在算着小钱钱。
白稷这是要把咸阳勋贵给掏空咯！
不算捐赠，就算学区房。
五百宅，最后就是一百五十万钱，成本怕是十分之一都没有……
淳于越对白稷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老淳啊，你出去后可别说错话。仙元学宫为大秦全资资助的最高学府，咱们是免费教学，分文不取还管吃管住。捐赠的钱，那是勋贵们有诚意。买房子，那是因为他们喜欢泾阳美景，咱们办学校真的不赚钱。”
“和商山四皓说下，在书院教书，每月有五百钱做束脩。”
淳于越连连点头。五百钱绝对不低了，关键学宫还管吃管住嘞。之前让他拿的话，他还会有些不太好意思，现在他是二话不说就答应。
白稷现在是土财主，五百钱算什么？
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后，白稷便写了封竹简交予商季，让他交给胖子。另外，淳于越这次也得去咸阳。咸阳勋贵不差钱，想要入学不出点血是不可能的。
淳于越这次就是去咸阳散播消息去的。
看着他们离去后，白稷露出了抹欣慰的笑容。
“先生，这真的不是在赚钱吗？”
胡亥满脸不解。
白稷爽朗大笑，拍了拍他的脑袋，“等你明白后，你就可以出师了！”
第176章 李家小六子，作壁上观（求月票订阅，4）
丞相府。
李斯气喘吁吁，死死握着根竹棍，脸色涨红。
面前还站着个少年，约莫十岁。长相清秀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眼睛带着几分关切。
“阿翁，今日进饭否？”
“老夫抽死你这混账！”
这就是李家小六，人送外号咸阳小霸王。斗鸡遛狗，六博投壶……正事不干，这些玩的一学就会。
李淳为嫡子，与大兄李由完全不同。因为最小的缘故，也最调皮。李斯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李淳，现在年幼还好说，若长大后不成器该如何？
他一步步爬到左相的位置，深知不容易。平日做事小心谨慎，绝不会落人口实。作为名员工，绝对是兢兢业业，堪称典范。
庶子好说，偏偏李淳是嫡子。
长子李由最为出息，时任三川郡郡守之职。通律法，晓武艺，为人正直，两年前尚公主。剩下几个皆出任侍郎，还有从军入伍成了二五百主的。
唯独李淳不争气！
自幼不学无术，最好蹋鞠。蹋鞠，也就是蹴鞠。只是这时期称之为蹋鞠，其实没什么区别。这次更甚，一脚出去，蹋鞠差点把牌匾给震下来。李斯恨得是牙痒痒，偏偏这混小子皮糙肉厚不怕打。
“阿翁，你还打不打？不打我去斗鸡去。”
“滚！”
李斯翻着白眼，气的直哆嗦。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混账东西！
就在他喝水喘气的功夫，就看到老管家慌忙走来。
“君侯，出大事了！”
“何事？”
老管家躬身行礼，“方才吾去市集，听客舍内有人提及泾阳仙元学宫之事。说是因为要入学的人数太多，所以国师搞了个入学资格出来。”
“嗯，有理！”
李斯捋着胡须，他素来不觉得有教无类是好事。那些个连姓氏都没有的黔首苦哈哈，有何资格入学宫？看来，白稷终究还是罢休了。
“这资格……是针对咱们的……”
“？？？”
李斯吹胡子瞪眼，“针对咸阳勋贵的？”
“正是。”
“如何针对的？！”
“君侯有所不知。这入学资格，得先给学宫捐赠。捐赠者，最低万钱，皆可上功德碑。捐赠越多，功德碑上排名越高，字越大? 还会以金粉之。捐赠最高者? 则以其名命房之。”
老管家顿了顿，他也是一大早打探到的消息。
整个咸阳都已传开！
仙元学宫现在虽然连栋楼都没有，可这是皇帝亲笔提名的。由其亲自担任校长? 并且由秦国全部出资建造? 免费入学? 衣食住行全包！
至于校长，大概就是学宫之主的意思。
“万钱？！他怎么不去抢？”
李斯剧烈的咳嗽起来。
“国师说了? 抢钱哪有这来钱快。”
“……”
李斯寒着脸? 怒声道：“黔首为何不捐？！”
“国师之意? 仙元学宫坐落于泾阳。泾阳黔首自然不用捐赠? 咱们在咸阳所以得捐。他还说，最终解释权在他手上，不服气的就去找皇帝诉苦去。”
嘎吱！
李斯把竹棍都给掰成两半，恨得是牙痒痒。
最终解释权是个啥？
“只有捐赠万钱者? 才可入学？”
“不不不，这只是开始而已……”老管家连连摇头，“国师搞了个学区房? 说不买宅子的话? 就不能入学。第一期只有一百五十个名额? 所以捐赠排名靠前的才有资格购买。后面的，就只能买二期和三期的。”
“呵，区区宅子能值几个钱？”
“三千。”
“三千？！他怎么……”
李斯脸瞬间黑成了锅底，把后面这话给收回了。
一宅不过三十步，便是咸阳的住宅都没这么贵。
李斯黑着脸，睿智的双眼闪烁着。这事儿可不好说? 白稷的本事摆在这，胡亥现在和变了个人似的。擅写文章，听话懂事。
就这入学资格，一万三怕是都少了。但这钱李斯还没放在眼里，其为左相封彻侯，岁千石，食三千户。再加上平时赏赐，还有些灰色收入，一万多自然出得起。
学宫由白稷亲自负责，还有五位大儒坐镇，再加上墨家大贤。听白稷的意思，以后还会容纳百家高士。如此师资力量，在后世绝对要比985牌面还大。哪怕白稷不亲自授课，也能令稚生成材。
这次招收的稚生还有规定，年9-11者方可入学。
不在这年龄范围内的，皆是不收。
虽说被狠狠宰了笔有些不太乐意，但问题不大。只要李淳能成材，未来价值何止千金？以他的地位来说，要支持李淳当个京畿县令很容易，这些也是他在朝堂上的资本。
“此事知道的人多吗？”
“多，全咸阳皆闹开了，很多贾人也是蠢蠢欲动。”
“不妙！快去备马车，老夫得赶紧过去！”
李斯当即拍桌子起身。
不满归不满，但他不蠢。咸阳有巨贾，几万钱都能拿的出来。有齐地盐商，还有蜀地临邛冶铁大商卓氏……
这些贾人可都是直接和皇帝有关系，肥的流油，秦国的纳税大户，他们还真不缺钱。这必须得赶紧过去，去晚了怕是连汤都没得剩。
……
不光李斯，全咸阳都乱成了一锅粥。
鲍白令之闻言，惊得直翻白眼。
捐赠一万起步，一宅三千？
这是人能干的事？！
仔细想想，白稷还真不是人……
典客可不管，价钱虽高却也是拉近和白稷距离的方式。上次他也算得罪了白稷，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这钱花的不冤枉。再者说，学宫师资力量摆在这，不值这价？
加钱，老子捐一万五！
冯去疾得知消息后，半天说不出话来。
望着冯劫，深深的叹了口气，“可惜汝子年龄太小，不然也能去凑个热闹。”
冯劫连忙道：“阿翁忘了这期房？若是购买二期的住宅，明年彘儿便可入学。若是这次不去，怕是……”
别说五百套住宅，再来五百套咸阳也买的起。这可多亏了秦始皇干的好事，迁徙天下豪富于咸阳十二万户。六国勋贵，天下豪商皆在咸阳！
彘儿是冯劫嫡子之名，千万别觉得这是后世某位大佬。纯粹因为取个贱名好养活，等长大后再改。
冯去疾顿时想到这点，连忙起身，“快去备车！带钱去泾阳，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这就是白稷高明的地方，他搞出期房限制了入学人数。又没有把路给完全堵死，等明年的时候就是二期的稚生入学。类似于冯彘，现在年龄还小没法入学。可明年就能达标，那肯定得买一套宅存着不是？
买！
甭管是否会住，先买了备着。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买套房就能入学宫，这买卖任谁都会算。
……
……
咸阳宫。
秦始皇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飞往泾阳的苍鸽，脸上还带着笑容。
白稷这一手真的是令他叹为观止。
十年育树，百年树人。教育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为了学宫他已做好准备，便是砸进去上百万钱都不在乎。
可他没想到，白稷仅仅只是三言两语便令咸阳勋贵沸腾。不光完美化解入学难的问题，更是狠狠捞了一大笔，足以让无数朝臣吐血。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类型。
当时秦始皇也在想，白稷该怎么让这么多勋贵之后入学？
这可不好分配。
要是掏钱的话，那就违背学宫的初衷。结果白稷搞出来个入学资格，让勋贵们是无话可说。捐赠又不算学费，住宅也是他们自己买的。入学资格怎么才能有，还不是白稷一句话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白稷不光自己赚了钱，还让黔首变得更为富庶。建造学宫就不提了，光是拆迁户就能白得三百钱。然后是拆迁户的安置房，稚生的学区房，这些都需要黔首帮忙。
今年关中几个县亩产都不行，他也在踌躇这事。现在有白稷在，还真不用太担心。足足七百套住宅，这在后世也绝对是个大工程，得需要用到多少黔首？
黔首做工有了钱可以买盐巴，甚至买些彘肉。还能买粮食，总不会饿着。想到这，秦始皇便没来由的轻松。
其实因为白稷的出现，他比之前忙了许多。每日早起晨练，然后廷议，再批阅竹简……每日的饭食都是荤素搭配，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全都是肉。
不过，却忙得轻松，忙得乐意。没有之前的疲乏之感，反而每天都精力充沛。除开身体因素，精神层面上也很重要。潜移默化下，他觉得不论任何困难，只要有白稷在，那都可以迎刃而解。
“常山，汝觉得仙元学宫会超越稷下学宫吗？”
“必定会超之！”
蒙常山相当有自信。
秦始皇也是笑了起来，“朕也这么认为。朕有时间可以去等，便是块木头，在国师手中也会化作无往不利的秦剑。”
“秦廷之上，有人越发的昏聩了。如国师所言，秦国需要新鲜的血液。若尊旧法守旧制，那才是害了秦国！”
秦始皇双眸炯炯有神，遥望远方。
大有鲲鹏之姿，吞吐天下……
第177章 功德碑，龙争虎斗（求月票订阅，1）
泾阳，仙元施工地。
十来个壮汉，合力将块巨石扛了下来。
高丈许，宽四尺，厚尺许。
几个汉子挖坑筑基，再把巨石夯实。
这就是功德碑，按照君上说的会有不少人名字被填上去。填上去的，都得捐钱，听说起步得要一万三。啧啧，可都是咸阳了不得的勋贵。
工地上相当热闹，来来往往就没有偷懒的。特别是邻县来的黔首，更是恨不得多干点活。他们在附近有临时的厂房，床铺都是上下两层，也就只能勉强住人，被褥之类的他们得自己带。
现在天气热，其实也不用带太厚的。
秦国有徭役之说，男子17岁就需到官府登记，从此开始服徭役，直到60岁才能免除。讲道理，能不能活到六十都是个问题。徭役管饭不给钱，但白稷还给他们钱。
正常徭役吃什么也有规定，基本都是粝米。白稷这有肉有菜，吃的比县令还好。来这干活的汉子一个个都长了不少肉，不敢闹事偷懒。这里可还有玄鸟卫看着，闹事偷懒被赶回去，到时候邻里都会戳着脊梁骨唾骂。
三十亩的学宫，其实还比不得稷下学宫。就比如说淳于越他祖辈淳于髡，就是劝诫齐威王令其一鸣惊人的那位大贤。他光弟子便多达三千来人……
不过，白稷现在也不着急。他是宁缺毋滥，既然要搞教育就得搞好咯。光会之乎者也，为吏之道的万万不行。他们要懂得实事求是，随时代变化而变化。
“齐轩，齐轩！”
“进食咯！”
工地上，有汉子嚷嚷起来。
齐轩放下圆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作为坊主，压根就不需要做这些事情。他只是为了帮几个齐地的黔首，也没钱。如今别人唤他为‘齐轩’，他也习惯了。之前他无姓无氏，是白稷赐他齐氏。
进朝食的点，白稷便带着浩浩荡荡一大票人来了。
淳于越，商山四皓，县令喜……
还有玄鸟卫和府上的护卫。
几十辆马车稳稳停在外面，还有不少竹筐畚箕。
“见过君上。”
望着这些汉子吃的正憨，白稷便让他们继续。
陶盆内放着块大肥肉，泛着油光。还有不少绿菜，满满一碗的大米饭，再浇上满满的骨汤，就和大骨汤泡饭类似。
有的蹲坐在墙根处，有的坐在门槛上。没人说话? 全都在呼噜呼噜的吃着。对他们来说? 这已经是难得的珍馐美味。若是吃不饱的话? 可以自己去添饭添汤，菜是没有的。
崔广到处打量着，其实都还乱糟糟的。如今学宫还处于地基阶段，想要看出点样子还得再等等。即便如此? 也让崔广欣喜不已。
未来? 这是要超越稷下学宫的秦国学府！
“君上? 您确定今天会来人吗？”
“放心? 会抢着来的。”
白稷轻飘飘的开口? 后世为了给子女入学，各路家长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卖掉半辈子打拼的大房子，换上所谓的学区房? 一平价值几万乃至更高，也在所不惜。
找人脉托关系? 为的就是能去上个好的小学。
白稷不需要过多宣传，胡亥就是最好的金字招牌。连这混小子都能教好? 还有什么教不来的？咸阳首批入学名额就定在150人，价高者得。至于后面的，那就只能买二期或者三期的房子了。
白稷坐在旁边，还有人撑着华盖，遮挡阳光。进过朝食，这些汉子们自觉的用草木灰把碗洗干净，再悉数放置指定地点。
厨子们会统一收好，再以蒸汽高温蒸煮，防止有细菌感染。这么多人干活，肯定得注意卫生。万一得了什么疫疾，那可就麻烦了。
而后他们还有休息时间，半个时辰。这个时间他们可以稍微睡会儿，也能玩些游戏。类似于华容道象棋扑克这种，但是禁制赌钱。
泾阳这边的黔首工作时间是两个时辰，他们还得照顾庄稼，所以分为两班制。上午两个，下午两个，这样的话工作的人也能多些。
像是邻县不同，他们把庄稼交给家里。上百里的路，基本上都是走来的，为的就是赚钱搏个活命的机会，他们的工作时间是四至六个时辰。
工资方面日结，白稷也不会亏待他们。干的时间长，工资就高。每个人都相当卖力，生怕被辞退。
就在众人等的有些着急的时候，远处一辆马车正快马加鞭而来。对方的速度很快，四匹戎马咴儿咴儿的叫着。
“老淳，来活了！安排工匠过来，再倒水，送上熏豆。再让喜把昨天绘画的学区房图纸拿过来，准备招待客人。”
淳于越的鼻涕泡被戳破，瞬间惊醒过来。
来钱了？！
眯着眼看到那奢华的马车，策马奔腾而来的是无数小钱钱。远处尘土飞扬，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咴儿声。看的出来，来了不少人。
“吁——”
驾车的是把好手，年纪虽大，却力能挽马。
李斯摇摇晃晃的自车上走下，头晕目眩。沿路颠簸，几乎就没停下来过，可算是及时赶至。
“李公。”
“斯，见过国师。”
李斯抚平衣服褶皱，躬身作揖。还没等他切入正题，后面的马车也接二连三赶至，此起彼伏的通传声随之响起。
“右相冯公至！”
“九卿典客至！”
“陇西侯至！”
“卫尉至！”
“蜀郡卓氏至！”
……
这些人可真是阴魂不散！李斯黑着脸，若非四匹戎马速度快，怕是连汤都喝不上。
尚牛挥着手，让这些围观的工人继续干活。
这些事和他们无关，管太多没好处。
“国师！我是李信！”
“我先捐赠！”
李信在后面嚷嚷着，嗓门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去去去，勿要攀关系。”
“先来后到，懂呼？”
“古人云，尊老爱幼。老夫年纪最长，不若让老夫先来。正午阳光酷热，老夫被晒得是头晕目眩……”
“呸！老匹夫好不知耻！昨日才去的女市，还带三位女闾归府，现在便头晕目眩？”
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甚至，还有直接动手的，这年头动手揍个人实在不算什么。便是在秦廷上，也有大臣脸红脖子粗从口水仗，演变成真人pk的。
“早就看这老匹夫不爽，来来来，一起揍他！”
李信在后面吆喝着，直指典客。
这人倒也硬气，“莽夫狂徒！有本事单打独斗，伐楚失利，还敢在此叫嚣？”
“讨打！”
……
望着他们闹成一锅粥，白稷则是颇为平静。
闹得越厉害，就证明他们越想入学宫。
“君上，咱们不管管？”
“管这作甚，看戏，咱们看戏。”
白稷吃着熏豆，翘着二郎腿。
李信这小子忒不地道，下手专挑阴损的地方。轻则嗷嗷直叫，重责倒地不起。以一己之力，连败十余人。
大秦保安，名不虚传！
卓涞站在旁边，和好几个商贾皆是瑟瑟发抖。
mmp，这让他们怎么搞？
卓涞便是蜀地临邛卓氏，祖上为赵国人。以冶铁致富，后来秦国灭赵后，秦始皇便将他们迁至蜀地。此前便说过，盐铁类似于包商制度。类似于卓氏这样的大商，核心人物都会留在咸阳。
寡妇清如此，乌倮如此，卓涞自然也如此……
他们留在咸阳，就类似于质子身份。秦始皇对他们客气敬重是一方面，但同样也会防着他们。就说寡妇清，秦始皇对她是相当敬重，令其礼抗万乘，拥有私兵。可惜，贾人终究只是韭菜。
秦始皇令寡妇清迁至咸阳，说是颐养天年却行监视之实。最后寡妇清客死异乡，秦始皇铸怀清台，封其为贞妇，为天下女子之范。
卓涞听闻消息，说是只要捐赠万钱，再以三千钱购得住宅，其子女便可入学宫。卓涞二话不说拉着三大马车的铜钱而来，价值三镒金，四万多钱。
他是贾人，也深知贾人地位并不高。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得入朝出仕。有钱可以令不得志的儒士教导，可想要出仕不是有学问就行，还得有关系。贾籍摆在这，他们想要出仕是难如登天。
他听过学宫之名，也仔细了解过。白稷说过学宫有教无类，谁都可以入学。未来通过皇帝亲考者，便可直接提拔为吏，这是其中关键。
还有便是学宫的师资力量，有白稷亲自坐镇，还怕教不好？白稷学究天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一人便是百家！
本来他想着捐完钱买了跑就走人，现在看来还是先别出手的好。来得人一个比一个狠，三公九卿来了一大半。各种上卿君侯，比比皆是。
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他还是再缓缓。卓涞虽然有钱，却无权。这些狠人要给他使绊子，实在是容易的很。
看他们打的差不多，白稷这才敲了敲桌子。
“列位，你们先排好队。挨个捐赠，然后再到旁边等候。仅此一日，过时不候！”
“捐赠排前一百五的，才有资格享受一期房和入学资格！抢到就是赚到，列位可勿要为了蝇头小利，继而丧失良机！”
淳于越拿着竹简，念着白稷早早准备好的广告词。
这下子他们发了！
第178章 捐赠，胖子来捧场（求月票订阅，2）
冯去疾与冯劫向前走来。
“冯公。”
白稷起身作揖。
两人论地位最高，自当由他们先来。
冯去疾回礼，缓缓道：“吾孙彘儿今年年龄未到，所以想先买套二期房。便捐钱万，赠竹简百卷。”
“可！”
白稷说过，捐赠竹简也可以。
百卷竹简，同样是价值不菲。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收藏名家孤本，然后搞个图书馆。等机会合适后，他再把诸多后世书籍兑换出来。
医书，兵书，科学著作……
古今中外，皆可以功勋值兑换。当然现在还不到时候，他准备再缓缓。有些书籍价值极高，类似于《天工开物》，仅此一本价值百万功勋。
淳于越旋即提笔书写，将冯去疾的大名写上。竹简和秦半两由专人负责清点，核算完毕后便会给个收据，上面还会盖上白稷的金印。
凭借收据，便可购买学区房。不过具体是第几期的，还得看其余人捐赠情况。遥遥望去，足足来了数百人，第一期的肯定不够。类似于冯去疾这种省事许多，直接说要二期房。
收据是张麻纸，一式两份，上面是冯去疾的捐赠物。左下角有白稷的署名和金印，右下角则是冯去疾的大名。
“还请冯公签个名字。”
“额？”
“为确保日后不会有问题。”
其实就类似于契卷，不过稍微复杂了些。冯去疾恍然大悟，当即便签上自己的署名，还盖上自己的印章。
拿着合同后，冯去疾便开开心心的去找喜挑房子了。白稷算过，二期房有两百套，绰绰有余，所以只要捐赠万钱就可以直接购买。
白稷这边则是继续接受捐赠，李斯黑着脸。
“国师可真是好手段！”
“还好还好。”
“老夫捐钱万五，附赠藏书三百卷！”
要按照最低的来，肯定抢不到一期房的。贾人倒是其次，其余大臣可不惧他。所以，还是得多捐点，不求第一也得多捐点，确保能买到一期房。
李淳这混账小子是越发的无法无天。现在他年纪尚幼，犯了事也没什么。可等以后长大后真闯了什么祸，甚至是会危机到李氏一族。
“好，请李公稍等片刻。”
冯去疾这边已经选定了住址，连门牌号都有。接着，便由喜拿出备好的购房合同，交予冯去疾签订。签好后，房子便归冯去疾所有。一式两份，挂靠在冯去疾名下。等修造好后，还会专门通知他。
总之? 所有事情皆是有条不紊。
冯去疾签订好后? 便和白稷打个招呼走了。反正他是二期房? 直接买就成。冯氏父子在朝中地位也不低，冯彘听说也是天赋卓绝，为了栽培冯彘出点血很正常。
典客出手就狠了，捐两万钱? 羊三十只！
压过李斯一头！
李斯虽有些不乐意? 但也没太在乎。这事很简单，典客此举不光是为了惠及子嗣? 更是为了对白稷示好。谁都知道这家伙上次开罪白稷受了罚，这次多捐点拉近关系也很正常。
接着便轮到李信，他捐赠的东西可不少。
“捐钱五千? 羊十只? 耕牛三头，山彘三十头！”
加起来也值不少钱。
耕牛可以用作犁田或是拉车，猪羊则可以用来吃。
不得不说，李信还是非常实在的。
“国师? 我要个三期房。我家那小子尚且年幼? 暂时无法入学。”
“可以。”
捐赠的东西各种各样，总价值基本都控制在两万以内。没人敢多捐的，当出头鸟未必是好事。只要能拿到首期房的资格? 也就足够了。
全都按照顺序登记，再由淳于越核算。淳于越就好数钱，一块块狗头金安置在内。绝对不差分毫，确认无误后再给契卷。
眼睛冒着光，对白稷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本他还想着钱不够用，生怕府邸破产。等今天过后，那就不用再担心这问题。白稷这捞金的手段，简直是令人发指！
良久之后，两三百人悉数登记完毕。
这些都是咸阳勋贵，再不济那也是九卿属官。还有的则是六国勋贵之后，他们在咸阳的地位也不差。有些人甚至还为吏，为官。
这问题白稷在信笺中和胖子谈过。
六国勋贵是最为不安定的人群，他们的子嗣后人最为痛恨秦国。因为秦国夺走了他们的尊严荣耀，让他们变成了亡国奴，失去了一切。
做的极端些，悉数坑杀，后世不少皇帝都是这么干的。或者是通过学宫教育，宣扬诸夏一体，天下大同的理念，令他们放下昔日仇恨。
当然，这么干是有风险的。若他们学身本事后暗中报复，必定是危险的很。还好，这次胖子选择相信白稷，他觉得有白稷在，这些六国勋贵子嗣必能改变看法。
最后才轮到贾人，卓涞快步走上前来。
“卓氏涞，见过君上。”
“免礼。”白稷挥挥手，“吾听过汝名。”
卓涞不算什么，他未来的曾孙女卓文君可出名的很，和大渣男司马相如，谈了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听到这话，卓涞顿时倍感有面子。
白稷是何等人物，竟会知晓他这小小的贾人？
一时间，他腰杆子都挺得笔直。
“吾准备捐万钱，赠耕牛十，藏书三百！”
正常健硕的耕牛，价值千钱以上。卓涞不愧是冶铁大商，出手就是阔绰。他倒也会做人，没敢多捐。捐的多了，怕是会抢别人风头。现在捐赠最多者还是屠睢，三万钱，外加戎马三匹。
有屠睢撑着，他只要不是太显眼，那就没问题。
“好，去边上登记核算。”
其余贾人基本也皆是如此，捐的钱恰到好处。秦廷朝臣勋贵肯定是要占掉名额的，和这些人争那就是作死。六国勋贵倒不用怕，他们是秋后的蚂蚱蹦不长了。
李斯稍微吐了口浊气。
他算过，一期房他是肯定能拿到手。至于排名的话他也懒得在意，只要能入学宫就好。就算有些贾人比他出价还高，他也没往心里去。
还算这些贾人有分寸，他们都是肥的流油，真要争夺的话根本没他们的事。但大部分出价都不高，就是担心会得罪他们。
这让李斯非常受用。他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到如今这个位置的。曾经的他受人欺辱，不受待见，在吕不韦相府上更是没人在意他。吕不韦只觉得他书法刀工不错，起初便让他刻些竹简。
万幸的是受到秦始皇的重用，今位列三公丞相，封彻侯，可谓是走到了权力巅峰。所以，他素来瞧不上这些贾人。
贾人富裕又如何？
李斯对商君之法极其推崇：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没有功劳，就甭想显摆！就连马车都得受到限制，只能驭矮脚马。高头大马那是给勋贵享受的，永远都轮不到他们。
“皇帝捐六万钱，赠藏书六百卷，赠戎马六匹！”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嘹亮的声音。接着，便看到名谒者徐徐走来。所有人同时都让开条路，这是真大佬来了！
当然，胖子本人并未到场，他只是差遣谒者而来。
白稷说过，这次捐赠最高的，能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一座教学楼。还可以上功德碑，以金粉之。这事儿胖子自然知道了，那他可不能错过这机会。
胖子的总价怕是超过了十万，一举摘得桂冠。
“多谢陛下。”
白稷抱拳行礼。
谒者只是笑了笑，“国师勿要多礼。吾只是代皇帝而来，毕竟胡亥也要入学，自当得守国师规矩。”
话音落下，其余人也彻底没话说了。很显然，胖子这是来给白稷站台的。当然，顺带也是为了出个风头。现在连皇帝都得捐赠换入学资格，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接着，白稷便命工匠先把始皇帝这三个字氪上去。胖子这就属于是内部人员，在外俗称的狗托。该给的面子，那肯定是要给的。
这钱是实打实的，没必要和钱过意不去。
采用的都是阴刻，刻好后再由工匠刷上层金漆。字体很大，一个人就站了一排。从右至左，颇为气派。隔着半里地，怕是也能看到上面的字。
“另外，皇帝赐名求知楼，用以藏书。”
“好！”
胖子这取名水平上升不少，作为图书馆的名字刚好合适。然后白稷照常走了波流程，还把胡亥的入学证明给准备好，再盖上他的金印。一式两份，其中一份交予谒者带走。只不过，上面没有胖子的签名。
谒者做好后便直接走了，淳于越则继续开始工作。
按照排好的顺序，一个个念名字。
念个名字，便由工匠刻上去，然后来前面选房。
有条不紊，非常顺利。
李斯握着手里的入学资格证，眼睛都有些泛红。
真tm不容易！
前后花了他小两万钱！
李淳这要是不能成材，他绝对来找白稷要个说法。
基本都是心满意足的握着证明，淳于越乐的已经合不拢嘴了。前后算下来，今天来了小三百人。
一期的房子悉数售罄，二期的还剩下十来套。
这些捐赠加起来，怕是得有四五百万钱！
昊天在上，他可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第180章 百官来蹭饭，头曼城（求月票订阅，1）
在淳于越数钱数都手抽筋的时候，功德碑上名字都已刻好。就这么矗立在胖子雕像旁边，看起来还是非常气派的。
大臣们也都非常满意，这钱也算是没白花。
没有任何人敢小觑这所学宫，未来自学宫走出的稚生，也必能成就大事。他们今日捐赠上了功德碑，这些稚生便受了他们的恩惠，未来拉拢他们肯定能更容易。
另外他们的子嗣入学宫后，也能结识更多的人。同属勋贵之后，可能是敌人也可能是朋友。若能与出色的黔首交好，或许能帮到他们自己。
二子乘舟的情谊，也是他们希望能看到的。
“今日我等大量捐赠，恰逢餔食，国师不若设宴款待吾等？”
“同去同去！”
李信十分好意思的站在前面嚷嚷着。从来就没见过这种客人，要求主家请客设宴的。再者说，他们捐钱也是为子嗣入学着想。
不过赚了这么多，也是该设宴款待。便是素来勤俭的淳于越都觉得没问题，这要是不请简直说不过去。望着这足足两三百人，只是苦了家里的猪羊。
……
……
来的都是吃货，小三百人不准备多点肯定是不够吃的。厨子磨刀霍霍向猪羊，连压箱底的牛肉干都拿了出来。就只听到此起彼伏的猪嚎声响起，后院的野猪皆是哆嗦起来，更加卖力的干活。
甚至，还有几只有志向的野猪准备少吃点。猪养肥了，就能开宰了……这年头野猪和家里饲养的没多少区别，都是黑毛的。
正好杀了猪，白稷还专门搞个杀猪饭。比如凉拌猪耳朵丝，猪头肉，红烧肉，酸菜炖肉……
这些做法府邸上的厨子也都会，白稷都不用动手。猪耳朵丝煮熟后直接切成条，拌上辣椒油和盐巴就行。人数比较多，猪耳朵少，所以优先提供给三公九卿这些顶尖勋贵。
其余没尝到的也没话说，实在是因为好吃的太多了。各种大菜端上来后，他们就只有吃菜的份，哪还有功夫计较猪耳朵丝？
红烧排骨不香吗？
还都是肋排，巴掌大一根，连肥带瘦，肥而不腻。还有五花肉，就是挑剔的李斯都赞不绝口，连吃带拿，最后还找白稷要个陶罐，说给小六子带点回去尝尝味。
可以，连吃带拿，还搞个打包出来。显然，李斯对于被坑了一笔还在耿耿于怀。这个要求白稷自然答应下来，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可是这就开了先河，不少人纷纷要求效仿。有要孝顺老媪的? 有要照顾良人细君的……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听有几个说的，白稷还以为他这是什么灵丹妙药? 能包治百病嘞。
白稷位于主坐，神色从容。每道菜都是浅尝辄止? 大部分的味道其实已经达标了。这些厨子每日都会磨练厨艺? 水准是坐火箭般飙升。再加上白稷专门配制的各种调料，菜肴的味道都不错。
酒足饭饱后，他们便回去了，唯独只有屠睢和李信二人留下。见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白稷便淡然开口道：“不用藏着掖着了? 我知道你们想问匈奴的事。”
“国师果然是神机妙算！”
李信是时候的吹捧一波。白稷听得只翻白眼，这两人就差把问题写在脸上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们想问什么？”
“此次陛下是要吾等夺回河南之地? 我与屠睢将军有不同的看法。”
“何意？”
屠睢站了起来? “吾等有海量锐卒，更有国师坐镇? 再加上东方云雾等神兵利器。所以? 我们要将匈奴彻底荡平！”
“想想就好……”
白稷忍不住吐槽。
现在匈奴占据河南之地，大本营在北边大草原。并且还建立了座城池，名为头曼城。白稷听典客所言? 那里相当于是匈奴的根据地。并且相当热闹? 还会有月氏人在里面做买卖。
匈奴居无定所? 到处放牧，唯独只有这座头曼城。想要完全荡平匈奴，基本上没可能。但是以他们的手段，要攻破头曼城还真不难。特别是还有白稷的东方飞剑在，一炸一个准！
匈奴他们的优势就是居无定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可头曼好大喜功，偏偏建造个头曼城出来，这就给他们机会了。
屠睢听到白稷这话，脸上顿时垮了。
“仙师也不行吗？”
“咄！”
白稷隔空敲了下屠睢脑袋，“匈奴遍布大草原，汝等便是骑着戎马，又能如何？如此大的范围，你们得搜索多久。到时候需要消耗多少时间，得要多少粮草？”
粮草倒是能通过以战养战获得，时间上还是不行。
不过……白稷还有个大杀器！
全世界的实时地图，类似于卫星gps制导。
只要他消耗功勋值，他甚至可以知道详细的匈奴部落数据。包括他们的位置，还有具体的人数，就算是养了几只羊几匹马，白稷都能知道。
也就是说，他可以规划出条大概的线路。沿着这条线路，秦国便可以攻破头曼城。头曼城的确很辉煌，但却给了他们机会。再加上白稷坐镇，可以随机应变，临时更改线路，绝对能揍得匈奴抱头鼠窜。
“这……应当是够得。”
李信在旁小声哔哔。
“粮草可能够，时间上难说。”白稷摇摇头，“不过，咱们可以攻破头曼城，兴许可以活捉头曼。”
“头曼？！”
李信当即拍桌子起身，眼睛都瞪直了。
这tm是摆在眼前的军功！
本来白稷说跟着他们捞军功的，实际上他们知道，他们是跟着白稷混军功的。如果真的能活捉头曼，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大功一件！
李信因为伐楚失利，在秦廷动不动就会被拿来攻击。这年头的儒生有个毛病，会抓着一个点玩了命的喷。类似于吴起就是如此，吴起绝爱，杀妻求将，然后就被喷成狗了。
就因为这，很多人都反对吴起入武庙。
李信也大致类似，平时还好说。只要他和别人起了争论，必定拿这点喷他。撕开他的伤疤，狠狠往上面撒盐。特别是这些博士官，更是连死都不怕的类型。别说喷他两句，胖子干的不好也得挨喷。
这年头当个暴君容易，想当个好皇帝就难了。李信迫不及待的想要场大胜，用来洗刷伐楚失利的屈辱。光打败匈奴是不够的，若能破头曼王城，再活捉头曼的话，那就足够了。
屠睢也大致如此，他需要大胜来争取在秦廷的地位。虽然如今他位列九卿卫尉，掌皇宫诸门屯兵，但这地位并不算高。就咸阳里头的勋贵，很多对他都相当不敬。
秦灭六国，屠睢也只是跟在后面混口汤。没什么过错，也没立下过什么大功，最高至校尉而已。这样的人，在秦国是一抓一大把。
屠睢本就是秦人，其父亲为玄鸟卫，忠心耿耿。再加上他本身也算有些能耐，在灭赵之时立下军功，所以秦始皇破例提拔他为卫尉。
这两年来屠睢也是兢兢业业，以保护秦始皇为第一要任。再加上他的确有些能耐，所以秦始皇愿意遣他为上将军，南征百越。当然，后话肯定不用说，这家伙死在了百越。屠睢有能力，但他太过暴虐，为将者如此乃是兵家大忌！
故此，他需要一场大胜来证明自己！
他和李信私底下合计过。光夺回河南之地，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胜。所以，他们本来想的是彻底荡平北方匈奴，让秦国再无匈奴袭扰。不过这事儿的确是比较棘手，想要做到很难。
且不说匈奴随时都会跑路，光他们到处分散就很麻烦。但白稷说的没什么问题，如果对头曼王城的下手的话就简单多了。
之前会尽量避免攻城战，因为这往往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可现在不同，他们有了东方云雾这等大杀器，要对付他们实在是容易的很。
白稷还准备再说两句的，这两人二话不说告辞了。
快马加鞭，马作的卢飞快。似乎是生怕会晚点，跑的是要多快就有多快。这么看来得话，胖子今天可别想睡个好觉。
“君上，真的要去统军？”
“对，就当是去旅游了。”
禾苗张着嘴，有些不知所措。
“禾苗去伺候君上。”
“算了。”
白稷摆摆手，跑草原上谁伺候谁可说不准。军中伍卒以命去拼个军功，带禾苗去并不方便。一旦开战，互相必有死伤。
战争无疑是残酷的，村寨有不少老兵都缺了点零部件。还有更多的埋骨他乡，再也回不来了。
他这次过去，只希望秦国这边能少死些人。至于匈奴，若是投降归顺还好说。宁死不降的话，就只能送他们去死。
禾苗有些失落的点点头。
黑夜笼罩，随着白稷决定出征，整个府邸都笼罩着层乌云。白稷毫无疑问就是府上的主心骨，现在他要前往河南之地讨伐匈奴，府上就犹如世界末日来临般。
……
“君上真要去讨伐匈奴？”
淳于越数着钱，第n次询问。
“你再问这问题，老子锤死你！”
正在研制弩机的白稷，发出声愤怒的咆哮。
这一刻，府邸雨过天晴。
君上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