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渊家
“放！”苏定方冷静的盯着关下，见到敌方已经进入百米，而抛石车也在做准备了，于是抬起左手，猛的挥下，大声下令。
“嗡嗡嗡！”弓弦声音响起，粗大长的弩箭，射向早已瞄准的攻城器械，原本能防箭支的牛皮，在弩箭面前，和纸张没有区别，被轻易穿透。
云梯，投石车，攻城锤这些器械，都是木材制作，被弩箭射中，基本就坏了，就算能继续使用，也没有先前那么方便，嘎吱嘎吱随时可能倒塌，毕竟像云梯这些上面站了不少人的，被射断一根承重的，立马倒塌，摔伤砸伤不少。
攻城锤被弩箭穿过更惨，直接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费了好大劲，才砍断弩箭，继续前进，作为重点关注的抛石车，差点全军覆没，即使还能使用，士卒也吓了一跳，慌慌张张不知所措。
二十台投石车，抛出的是简单打磨过的圆石，砸到地上，还要滚动一段距离，即使没有砸中人，滚动也会撞伤，牛皮大盾一样被砸得四分五裂，留下一团模糊的血肉。
踏弩威力同样不可小觑，尤其是高句丽人许多都在射程之内，因为弩箭力度极大，更甚于弓箭，因此弩箭准心更好，不容易受外界因素影响而发生偏差，所以甚少落空，而且弩手都是对着重要目标去的，不是低级将领，就是巨盾手，或则攻城器械。
有踏弩手先射，打乱了阵型，弓箭手又接上了，见缝插针，纷纷对着露出来的人点射。
在渊盖苏文惊恐的目光中，自己精心准备的攻击队伍，一个照面就被打得七零八落，虽然战死的人不多，但是攻城器械废了大半，士气跌落到了谷底。
渊盖苏文不愧是高句丽第一高手，也没有辜负渊太祚的期望，立马冷静下来，下令收兵。
“对不起父亲，让您失望了！”渊盖苏文低头恭敬的说道。
“不用在意，这并没有什么，我们都没有想到，辽东城的势力，居然拥有这么多强弩！不愧是中原，比我们技术先进多了，这是我们工匠远远比不上的。”渊太祚微微摇头安慰道。
渊太祚虽然能力一般，眼界还是有的，尤其是对于中原，他了解很多，因为他跟着他的父亲渊子游，镇守了辽东城十多年，见得太多了，前几年杨广的军队，各种器械，打得他们抬不起头，也是常有的事情。
渊家能稳稳坐定高句丽第一世家，与皇家几乎分庭抗礼，最主要的功臣就是渊子游，渊子游镇守辽东数十年，败杨坚，败杨广都有他大部分的功劳，无论是民间，还是军队，他都有非常高的名望，也有非常多的部属，这才让人忌惮。
乙支文德则是因为婴阳王启用他，泡制了几场决定性的大胜，加上婴阳王特意推动，才拥有军神的称号，当然这并不是说乙支文德不行，只是渊子游不但有背景，而且布局时间更长。
因为婴阳王推出乙支文德，加上王室的力量，渊子游果断选择了暂避锋芒，隐退幕后，等到婴阳王死了，这次为了家族，再次出现。
“父亲您说的是，谁也想不到，这个以契丹人为主力的势力，会有这么多强弩，原本以为他们只有骑兵强大的，虽然已经足够重视，大家都还是小看他们了。”渊盖苏文一双鹰眼，死死的盯着关卡之上说道。
“既然难以攻克就算了，反正我们也打算转攻白岩，布置一下，别让对面看出来了，你带人去打白岩，为父在这里牵制。”渊太祚说道。
“这…父亲留下牵制？留一将领在此就足够了，您又何必以身犯险。”渊盖苏文小声劝说道。
“呵呵！为父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也历经沙场数十年，这点小事，还是没有问题的，再说这次的事情，关系着我们渊家万年之计，不容有失，别人我不放心。”渊太祚自信的笑道。
“是，孩儿明白，这就去安排！”渊盖苏文也不在迟疑，答应一声就离开了。
苏定方见高句丽人只是攻了两波，就远远退走，也猜到他们意图，不外乎整顿士气，或则转攻他处，只不过手里兵力有限，无法采取进攻，只得安排人打扫战场，安心防守。
……………………
渊子游亲自领兵一路，本意是走南苏，木底，渡江攻打原新城，随后转攻玄菟，夹击辽东。只是出兵后才发现南苏三城，已经失守，再想渡江而战，难度不小，江面又被邹羽以钢丝封锁，船只无法通行，想绕道需要时间又太长，在损失好几条船后，只能放弃，留下五千人守在对岸，转而攻向盖牟城。
……………
就在渊盖苏文攻打横山关的时候，高句丽另外三个大世家，同时偷袭白岩城。
高句丽最早建立者**，当时辽东半岛还是一片荒芜，只有部落山寨，而人也是有名无姓，因此许多人都是被**赐姓，至于**自己建国高句丽以后，也改为高姓。（出至高句丽—本纪）
无论是半岛还是海对面的倭岛，为了统治，姓氏一般都是作为一种嘉奖赐予，尤其对于一些能力较好，而没有背景的寒门，作为一种笼络手段在使用，同时也是为了显示身份的高低，没有姓氏的人，再有姓氏的人眼中，就要低一等，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区分慢慢被世俗接受，包括没有姓氏都人自身也是如此认为，当然！这和有姓氏的人，一般都是有了一定身份地位，慢慢贫富差距拉开，再也看不上以前同样身份地位的人有关。
暴富之后，心态难免有所变化，随后接触人员不同，许多人都会看不上以前的朋友，这是一种常态，时间久了，自己就会觉得高人一等。
统治者为了稳固统治地位，当然也会刻意都把人分为几等，这是所有民族一个发展趋势，只是各自表现出来有所不同，有的特别严厉，有的要宽松许多，中原是礼仪之邦，虽然骨子里面世家高傲，但是礼仪不缺，待人文雅得多，不会表现那么极端。
第92章再战靺鞨族
武！少！仲！高句丽最早的几个姓氏之一，与渊家同为高句丽四大世家，同时也是想取代王室的四个世家。
白岩城是可度者的奚族人镇守，对于邹羽，可度者异常佩服，甚至有些狂热，这不但是因为邹羽武力过人，而且是能让人过上好日子，弄出许多好东西，食物，衣服，还有最爱的兵器，弓箭与刀剑。
因为人手的原因，对于最大的三支部落，契丹，奚人和霫人，尤其是本部几乎没有插手他们的管理，只是要求必须按照其他人一样的生活方式，建立牧场和村落。
可度者知道有战争，又接到了单独带领族人守卫一城的命令，在他看来，这是契丹人都没有的待遇，岂不见摩会连领兵的机会都没有捞着。所以可度者这次一口气又召集了一万族人参与守城。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辽东三州目前的管理，在民生上所有人都同一一样的生活方式，以耕牧为主，而牧也是以圈养为主，至于兵源，收服的高句丽人是主要步卒，是以本地有亲属的为主，契丹人是主要骑兵，有一半都是最早归附的那一部分，另外一半则是后面整体归附挑选而出。
相对扶余城那边又要杂一些，以高句丽和霫人为主，还有靺鞨人，契丹人，以及很少的室韦人，这充分体现了这几年扶余城发展的快速，已经吸引了许多人来这里定居，一些不受部落管制，居住在大山里面的小村落，都已经搬迁出来，可以说扶余城已经名声在外，声名远播。
三大世家的偷袭，被奚人迎头痛击，要知道奚人几乎都是神射手，对于一个射手来说，一张好弓，那是让人非常值得拥有的，分到钢臂弓的，都一天抱在手里，一刻不愿放下，早就手痒难耐，平时练习那是死靶子，哪有活靶子让人兴奋，就这样高句丽人送到眼前，那还有啥好说的，射就是了。
如果说契丹人习惯骑射，更多的技术不错，但是更多的还是齐射，作战的时候以箭雨覆盖：奚人长年生活山区，打猎的时候多，他们的箭术，更像狙击手，刁钻，冷静，一击致命。
所以奚人射箭，有快有慢，看上去稀稀疏疏，但是落空的很少，三千精锐偷袭三面城门，居然只有几百人逃脱，简直让三大世家的人脸都绿了。
作为偷袭的先锋，不但是最精锐的士卒，也是他们手下的主力，这种战士可不多，也需要许多资源才培养出来，哪里想到连城头都没有摸到，就洗白了，让他们更头疼的是为了偷袭，特意选择了天刚刚微微亮的时候，就这样都被发现，可见白岩城防御有多好，完全就是早有准备，而且对他们动向一清二楚。
接下来怎么打？这个问题为难着三大世家，要知道这次突袭行动，本身计划是横山关为主力，白岩为辅，虽然能攻下更好，攻不下也无所谓，只要牵制住就行，但是就目前这样看，一个照面就死了二千多，三万人也不过十回合就灭了。
现在的难题就是人少了不敢攻，那怕是佯攻，人多了也没把握，就连牵制，一时间都没有了信心。
最后三家一商议，得，求援吧，把事情如实汇报就是，渊家如果不来，就不管了，反正就算赢了，最大收获还是渊家。
合计之后，就退后下营，传递求援信，然后坐等事态发展，在他们看来，手下这一万人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步卒，就算死光了，也可以再次招募。
另外一边已经开始启程赶过来的渊盖苏文，虽然估计到白岩城可能一样没有拿下，但是也想不到三大世家直接就在等他。
……………
扶余城！邹羽带人回来，受到了百姓热烈的欢迎。对于这个带领他们发家致富的年轻城主，现在的大将军，他们是发至内心的拥戴，在他们看来，这个年轻的城主，更像一个后辈，那是因为邹羽是亲自动手，各个村落，都去指挥着建设，无论是养殖，还是嫁接移栽，烧砖制盐，那里都有他的身影。
一个永远的城主，扶余城也只会认这一个城主，现在可能有敌军前来，城主再次带领战士出现，自然受到他们强烈的支持。不需要去问，许多村落就联名推举人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兵员？粮草够不够？或则需要民夫吗？
这让邹羽异常感动，也深深觉得这几年没有白白付出，那怕这在他眼中，百姓只是才好过一点点而已。
拒绝了百姓的好意，会晤韩千寻，定制了作战计划，决定以刘进防守多伐岳城，他们两人领兵一万五千人主动出击，御敌与界外，决不让靺鞨族人破坏扶余城一草一木。
这次靺鞨族出动，是以白山靺鞨族突地稽为首，黑水靺鞨和粟末靺鞨三个部落一起，合计出动了五万骑兵前来，这个消息邹羽已经探明，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次高句丽花了多大的代价，是下了决心要解决扶余城这个麻烦。
扶余城东五十里，就是一条江，现在叫做粟末水，邹羽并没有选择半渡而击，而是主动出击，度过江在威虎岭三十里处摆下阵势，要与靺鞨族正面对决。
“那个扶余城的邹长凤就在前面摆下阵势，你们怎么看？”突地稽询问道。
黑水靺鞨也就是女真前身，现在才刚刚有点文明起步的样子，在靺鞨族中属于最野蛮，最不开化的种族，就连本族都不是很喜欢他们，以至于猎物最多的白山这带，都没有他们的位置。
“打就是了，这次我们这么多人，而他们才一万多人，正是报仇的好机会。”黑水靺鞨的完颜呜恶狠狠的说道。对于前两次攻打契丹因为邹羽他们而损兵折将，感到十分不甘心。
“蠢货，要是比人多就赢，那还用打仗。”突地稽暗骂一句，不过也知道如今也只有打一仗再说了，就这样不战而退是不可能的，一来收了高句丽的礼物，二来也是垂涎扶余城的富庶。
第93章骑兵对决（上）
五万靺鞨族人，气势汹汹的来到邹羽等人对面千米之外，这里是一处平原，所以根本不担心是否有埋伏，谨慎的突地稽还是派出了斥候，探查附近几十里。
风吹得旌旗“哗哗”作响，双方一片沉寂，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都没有废话，只有一战。
“呜！呜呜！”
“呜！呜呜！”
苍凉的牛角声，打破了天地间的沉寂，战马不安的撅着蹄子，鼻孔喷着粗气。
“杀！”突地稽脸色凝重，弯刀向前一指。
“轰轰轰！”三个万人队骑兵，向前冲去，冲出不远，有两队一左一右分开，夹击过去。
“杀！”邹羽眼神一凝，大喝一声，带头冲锋。
没有喊杀，只有马蹄声响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快，“轰轰轰”的，远远都能感觉到地面振动。
邹羽看出来靺鞨族人这是想要三面夹击，岂能让他们如意，主动迎上中间那一支，任你千变万化，我自一拳直击要害，只要杀穿中路，自然不用担心被夹击。
就像混混打架，被别人围攻的时候，只需要认准一人，死死按着打就是了。
邹羽跟着李客师学了不少兵法，他最喜欢的不是孙子，也不是韩信，而是吴起。
吴起与其他统帅不同，吴起用兵不重谋，他平生百战几无败绩，尤其是在魏国期间共与诸侯军队大战七十六次，大胜六十四，其余不分胜负，为魏国南征北战夺取千里土地。他身经百战，却未能如孙武、韩信一样留下什么经典的战术打法。便是在于他用兵重治而不重谋。他信奉在军事上绝对的实力可以碾碎一切阴谋诡计。就算身在危局，只要兵卒够强，求生**足够强烈，足以打破危局，让诸国丧胆的魏武卒就是吴起捣鼓出来的产物。最经典的便是阴晋之战，秦国强盛点兵五十万来战魏国，吴起直接率领五万从未上过战场的兵卒，没有用任何战术打法，从正面直接将五十万秦军一口气给碾压了。
邹羽喜欢吴起，就是因为他知道如果论军某自己怎么也比不过那些从小就学习的人，也没有那种天赋，因此就选择了精兵策略。这一万五千骑兵，有五千是穿戴钢甲的，其中还有一千重甲，包括战马都是着甲的。
冲到一半路程，前方骑士向两侧一分，让出了中间，后面骑士凸现出来，让靺鞨族人大吃一惊，只见对面突然由锥形阵，变成了雁行阵，中间全是连面孔都罩住的铁甲骑士，头盔上两个黑窟窿眼洞，一张猛兽的大嘴，正露出尖尖的牙齿，仿佛一群猛虎扑来，让人心头不由一紧。
“叮叮叮！”靺鞨族人的弓箭，射在钢甲上传来一阵叮叮叮的响声，但是没有一人落马，随后没有第二次射击的机会，双方就狠狠撞在一起。
邹羽冲在最前面，双棍劈头盖脸，左右迅速劈出，靺鞨骑兵就像被牛撞上，脑瓜崩裂，口吐鲜血，骨折，内脏破裂，惨不忍睹的跌落马下，随后又被万马践踏。
邹羽不但打人，连马都不放过，而且更多的时候都是冲着战马而去，一棍下去，战马都会惨叫着倒下，连带马背上的骑兵，摔倒在地。
骑兵对决，落马几乎就等于死亡，邹羽身后就是重甲骑兵，重甲骑兵的武器是双刀，两把锋利的钢刀反手握住，双臂不断的前后摆动，就让对手不断的落马。
相对重甲骑兵，靺鞨族的攻击就差远了，长枪刺在带弧形的钢甲上面，一下就滑开了，弯刀劈上去也只是冒点火星，重甲骑兵晃了两下，就稳住了身体，没有其他伤害。
邹羽犹如打球一样，双棍带着呼呼风声，棍下无一合之敌，双臂加棍长，方圆一丈**，没有一个活口，人马具亡，加上重甲骑兵一起形成箭头，没有一点阻挠，很快就冲透了大半。
在之后是一万余混合骑兵，钢甲长枪在前，钢刀皮甲骑兵在后，前有重甲破阵，后面只管冲杀就是。
靺鞨族人发现自己的武器根本不能给对手带来伤害，而对手的刀轻易的就把自己人砍成两段。
突地稽骑着一匹纯白的战马，立于一处高地，能够观察到远处，见中间自己主力被迅速破开，不由嘴角狂抽，两侧还未合拢，已经快要穿透。
看着目前的情况，突地稽只得又派出一个万人队，前去阻拦，要不然等邹羽他们杀透以后，必然冲向另外一队，这样就失去了包围的意义。
邹羽双棍猛抽，嘴里不时发气吐声，“哈！”一棍下去，往往把靺鞨族骑兵抽得飞起来。
骑兵作战，就是瞬间分出生死，一个对冲，很快就交错而过，这下就能够看出胜负，邹羽一方几乎没有多大伤亡，很快自动的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又排好阵型，向着第二个万人队冲去。
在他们身后，是一片狼藉，一万靺鞨族人，还稳坐马上的一半不到，地上全是残肢断臂，还有不少战马悲鸣，剩下的靺鞨族人这才从刚才的战斗中冷静下来，不少人都开始胆战心惊，心生怯意。相互打量，发现同伴也是如此，面露恐惧，显得惊魂未定，毕竟这么多年，还从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对手仿佛打不死一样，而对手武器锋利无比，自己的刀轻易的就被砍断了。
就在中路剩下的人踌躇不前的时候，两边包抄的骑兵，从他们两侧呼啸而过，前去追杀邹羽等人。
这时候邹羽已经撞进了第二个万人队，刚开杀不久，包围队伍已经来到，这个时候想要衔尾追杀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人是对着冲来的，因此包围队伍只能从两侧绕过，把邹羽等人包围在中间，想要以人数优势，围而杀之。
骑兵一般来说，失去了冲击力，很容易被步卒围杀，双方人数不均等，当然是人多的一方更具优势，所以突地稽见邹羽等人速度变慢，被围在中间，终于嘴角上扬，露出了微笑。
第94章骑兵对决（下）
“来人！把他们带回来，重新整队？”突地稽笑容一收，指着战场中间茫然失措的骑兵，不满的吩咐道。
“喏！”立即有将领领命而去。
战场中间，邹羽等人看似危险，其实不然，这得益于精良的装备，钢甲比铁甲轻便一些，而且这是以模具浇灌而成，是一个整体，圆滑光洁，能够很好的缷力；钢刀锋利，韧性又好，不易折断。
还有一个原因是战马，东北的战马个子矮小，但是负重和耐力相当好，即使拖着重甲骑兵，也能够奔走许久，不至于脱力。
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邹羽这边一万五千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精锐，而三大部落的军队，虽然也不错，怎么也要差一筹，关键是邹羽这边，生活更好，士卒无论是力量，还是耐力，也要好不少。
四万人在战场中戮战不休，不但比拼实力，而且还得看指挥，要说单人战斗力，中原士卒要比游牧部落的战士差一点，但是邹羽这里本来就比他们强大，而且还是经过韩千寻训练过的。
韩千寻作为一代名将韩擒虎的亲儿子，即使没有他父亲那么厉害，也没有李靖天赋那么好，总归得到不少真传，更何况还是做过将领，大小战役打过不少的人，无论是训练，还是指挥，哪里是靺鞨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韩千寻曾经说过，论战略把控自己不如李客师，而李客师对于现场指挥，比起他又要差一些，至于李靖两者皆备，同时强于他们两个，也就是说二人连手，也不是李靖的对手。
韩千寻在教邹羽领兵的时候说过，他的能力最多只能指挥二十万人的战役，属于一流将领，也是大部分名将的水平，而李靖已经属于白起，韩信那种顶级天才，无论多少人马都能指挥若定，就像掌中观纹，对于战局走向，了然于胸。
对此知道李靖成就的邹羽毫不怀疑，只是随着自己对领兵打仗了解越深，就越是佩服，能做到这一点，简直就是非人的表现。
扶余城的骑兵，虽然训练是秦琼，但是丝毫不影响韩千寻指挥，重甲在前，轻骑在后，刀枪配合，一攻一防，杀得靺鞨人毫无反手之力。
韩千寻敏锐的发现了已放缺点，在速度刚刚变慢的时候，就已经指挥着变阵，到被彻底围起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最利于防守的圆阵。
铁桶一般的圆阵，犹如磨盘，绞杀着外围的靺鞨族人，而在圆阵最中心，不少骑士又在列队。
“杀！”圆阵打开一道缺口，邹羽带着几百骑兵，从圆阵中冲了出来。
“吼！”一声咆哮，猛虎再次下山，邹羽一声虎啸，吓了附近靺鞨族人一跳，等他们凝神看去，见到一个将领满脸兴奋的拿棍子抽打着自己的战友，一棍下去，就打得人仰马翻。
“哈哈哈！”邹羽打得高兴，大声笑着，双棍挥舞得更加迅速，他是专门盯着人多的地方猛冲，这样可以不用停歇，一棍打一人。
有邹羽前面开道，后方骑士就轻松许多，只需要把那些已经吓坏了的骑兵，顺手解决掉就行了。
现在靺鞨人是包围着圆阵在杀，所以阵型就要薄弱许多，邹羽很快就杀透出去，他也不停留，绕了一段距离，等战马速度提起来后，带着身后骑兵，再次斜着杀入。
突地稽看得眼皮直跳，他从未想过，世上居然真有这种视千军万马若无物，能够杀个几进几出的猛人，还偏偏被自己遇到，见到族人牺牲如此之大，不由暗狠自己，没有经受住高句丽的诱惑，惹了如此大一个麻烦。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突地稽把心一横，阴沉着脸下令道：“全军压上！就算是死，也给我拉一个陪葬！”
随着命令下去，靺鞨人骨子里的凶性被激发了，一个二个，面容狞峥，挥动武器冲了上去。
韩千寻指挥着圆阵，慢慢转动着绞杀敌军，不时从阵中冲出一支人马，杀得靺鞨族人仰马翻，已经战局了上风，只是随着突地稽等人带着生力军投入战斗，情况又有所变化。
因为是三族人的缘故，因此这最后的人马也分成三队，在各自的首领指挥下，冲了过来，这些人属于近卫，是最精锐的部队，被激发凶性，一个个红着眼亡命冲杀，不顾铁骑挡路，不要命的撞了上去。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还好，这完全就是前卜后继，即使铁骑任然能够防御，战马也无法稳住，被撞到地上，不一会就被打开了缺口。
韩千寻第一时间发先了问题，他并没有选择堵上，而是指挥着放开缺口，放进圆阵中来，因为圆阵中是方阵，早已排好，随时补充和杀出去的人。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指挥的能力，千军万马如一人，对于靺鞨人的突破，一一做出针对性的调动指挥，没有一点慌乱，甚至还有时间调动其他人让开道路，排好阵型。
骑兵虽然在排阵方面不如步卒，但是灵活性高，韩千寻这是以百人小股部队，以点破面，在局部以多打少。
在圆阵内提速，对外面进行冲击，比靺鞨人骑马打转，围杀的冲击力，高了许多，把圆阵变成了一个刺猬，从四周都在奔杀出人马，然后又会形成内外夹击。
一万五千人马，杀得四万人马七零八落，直到突地稽等人冲了上来。
“杀杀杀！”完颜呜放声怒吼，手中一根狼牙棒对着重甲骑兵咂了过去。
“当！”的一声，钢材灌注的钢甲，凹下去一大块，骑兵跌落马下。
“杀杀杀！”靺鞨族人嘴里大声叫着，不管不顾，只想着如何把武器，落在对手身上。
“吼！”一名靺鞨人嘴里发出一声嘶吼，不顾肚子上已经露出的肠子，从马上一跃而起，对重骑兵扑了过去。
这并不是个例，许多靺鞨人都像疯了一样，知道攻击不能破防，就扑上去，想要把重骑兵拉下战马。
第95章戮战
另外一边冲出来对着靺鞨骑兵冲杀的战士，一样遇到了麻烦，靺鞨人不拼杀，不躲避，就那么骑着战马撞了上去，一个接着一个。
这就让人很无奈了，骑在马上，不容易躲避，尤其是战马，那怕是披着皮甲，也只能防御箭支，这种直接对撞，后果就是两败俱伤。
邹羽也受到了重点照顾，靺鞨人知道他的厉害，干脆就成群结队，四面八方的对他撞了过去。
“噗！噗！噗！”一棍劈倒一个骑士带战马。一棍接一棍，不一会四周都堆满了战马和人的尸体，这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不讲道理以命换命的打法，邹羽也深感无奈。
终于一个不及，坐下战马被撞到了，吃痛悲鸣着倒下。邹羽只得及时的滚落马下，这也不能怪他不给力，主要是冲得太快，一个人被围攻了，如果是几员将领来他都有办法，这种蛮干的，反而是武将克星，毕竟难得有那么多不惧生死的人。
下马之后邹羽反而灵活许多，他也是发了狠，不在固定原地，借助靺鞨族人挡住自己，提着双棍猛抽。
下马之后，他就把主要目标，放在马背上的骑士，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人就是一棍，随后就能见到靺鞨人腾空而起，不是落在地上，就是还撞翻几个自己人。
“杀！”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邹羽抬头一看，一个满脸络腮胡，头上编着辫子的靺鞨人，高举着狼牙棒，正对着他凶神恶煞的冲过来。
“死！”邹羽提气发声，脚再地上一蹬，一跃而起，右手棍劈了过去。
来人正是黑水靺鞨族的完颜呜，他双目圆睁，狼牙棒猛的挥下。
齐眉棍和狼牙棒撞到一起，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四周的骑兵都感觉一阵刺耳，连战马都抬腿嘶鸣，止步不前。
完颜呜只感觉自己像是敲在了大石头上，手掌被震得发麻，狼牙棒差点脱手而出。不等他多想，又是一棍，带着呼呼风声，劈了过来。
完颜呜大吃一惊，来不及格挡，慌忙向左边一滚，跳下战马。
“噗！”的一声，完颜呜那一匹青葱马被拦腰击中，连叫声都没有发出，就轰然倒地。
完颜呜连滚带爬躲到一边，避免了被战马压住，随后惊恐的看见自己战马，被巨大的力量打得断为两节。
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的力量为自豪，今日才发现和面前这个年轻人相比，简直差距不能在大了。
好不容易遇到一条大鱼，邹羽当然不会当过，大喝一声“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棍抽飞完颜呜的狼牙棒，又飞起一脚，踢在完颜呜头上。
“咔嚓！”一声，完颜呜脖子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扭到一边，任凭谁看，也是没救了。
说来很慢，其实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等完颜呜倒地，靺鞨人想要救援，已经被邹羽一脚踢死。
邹羽才没有时间去管死了的完颜呜，拿着棍子又抽打起来，偶尔一脚蹬出，连马带人，一起蹬倒地上。
靺鞨族人发狠，邹羽麾下也不弱，这些本身大部分都是霫人，奚人，契丹人，性格就没有一个不暴躁的，打得火起，也开始玩命，那怕被几个靺鞨人抱着，还在挥动武器，没有了武器就用拳头，用头撞，反正有头盔，自己不吃亏。
重甲骑兵掉下战马，不容易起身，就在地上躺着，也在挥舞武器，攻击附近的敌人。
喊杀声！怒吼声！不绝于耳！
人吼，马嘶！混杂战场。
渐渐的，战斗失去了掌控，韩千寻洞察秋毫，也不强求，组织了身边几百骑兵，挥动马槊，对准靺鞨族的大纛冲去。
突地稽怒火中烧，亲自靠近战场指挥，当然他的大纛也推近了，这是激励士气，同时十多个牛角同时吹响，这是死战的命令！
韩千寻父亲韩擒虎，是真正的文韬武略，不但领军打仗厉害，个人武力也是非常出众，韩千寻自然也不是弱者，以往带兵，也有做先登的时候，虽然比不过张仲坚，秦琼，但是也不会比苏定方差，一手马槊大开大合，展臂之处，无一活口。
马槊具有刀枪斧戟的特点，能刺，能削，前方头子也不轻，砸下去也不轻，韩千寻出招暴烈，更多的是挑，削，扫，砍。
钢铜合金制作的马槊，韧性极好，又重，那怕是当棍子使用，也能抽死人，韩千寻带领人马，极速启动，很快就破开了敌群，冲到了突地稽不远处。
“上！上！挡住他们！”突地稽没有想到突然面前会出现敌人，犹如被冷水淋头，满腔怒火消失无踪，只剩下惊慌。
做了二十多年的可汗，早已磨灭了他的雄心，如今大腹便便，骑马没有问题，真要动手，已经没有了那个胆量。
突地稽这个表现，反而提醒了韩千寻，这是一条大鱼，大纛之下，定然是靺鞨族的可汗，所以他一夹马腹，提速冲向突地稽。马槊左右摆动，把冲过来的骑兵一一挑落。
突地稽见韩千寻如此轻易杀过来，不由心下一寒，勒转马头就想跑。
“杀！”韩千寻见状，大喝一声，把手中马槊掷了出去，随后拔出腰间的刀，砍向剩下的骑士。
突地稽听到破空声响，慌忙身体一伏，那里知道这马槊本来就没有瞄准，这一躲避，反而送上门去，“噗”的一声，插在了他肩头。
“啊！”突地稽惨叫一声，从马上栽了下去。
“可汗！”有亲卫大喊。
这一响动，惊得附近的人纷纷转头看去，见突地稽不见身影，不由大惊失色。
“可汗！”不少人都慌了神，叫喊着不知所措。
“杀！”韩千寻低喝一声，挥舞钢刀，乘机砍翻几人，冲到旗手身边，两眼一瞪，反手就是一刀，连人带大纛的木桩，一起砍成两段。
大纛一倒，很快就被其他人发现，原本气势汹汹，正在拼命的靺鞨族人，犹如泄气的轮胎，一下就奄了。
第96章惨胜
靺鞨人注意到了大纛不见了，邹羽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一时之间，士气大振，奋力搏杀，接连杀掉不少。
战争最重要的就是士气，高昂的士气，让人精气神更好，精神饱满，发挥的战力当然更强，古代一支士气正常的军队，战损三层就可能会溃败，所以很多时候，统帅一般发现士气低落，就会选择修整，就是为了提升士气。
靺鞨人本来就伤亡不少，全凭着一股凶性，一股不服气的念头拼杀，这一掉落，就直接到了低谷。就像一个跑马拉松的，本来没有问题，但是心头憋着那股气，那个信念没了，肯定直接倒在地上。
所以一见大纛没了，突地稽生死不知，完颜呜也不见踪迹，一个领袖都没了，哪里还想继续打，直接拍马就走，开始逃跑，毕竟打了半天，本来就难以战胜。
相反的是扶余城军队，见到敌人溃逃，士气更加高昂，热血上头，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一下子状态又到了巅峰，开始疯狂追杀。
“吼吼吼！”这一激动，就忍不住大声怪叫着，追上去发泄着身体内暴力因子。
“杀！”邹羽大喝一声，心情带着兴奋，一个箭步上前，猛的一棍，把一个靺鞨人脑袋击碎，血肉四下乱飞。
附近的靺鞨人本来已经见惯了邹羽的凶残，开始憋着一口气还不觉得，现在这口气松了，顿时被他吓得不轻，如此怪物，自己等人怎么可能是对手，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脸色一变，慌忙逃窜。
“杀！”喊杀声响起，不过这次没有靺鞨人的声音，因为他们基本都开始逃跑了，毕竟打不过就跑，这才是游牧民族的常规操作，这是他们无数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当受到其他部落攻击，打不过就跑，跑去找更大的部落，然后一起回来报仇。
痛打落水狗，没人会放弃这种机会，不用吩咐，所有人都开始衔尾追杀，邹羽也同样如此，拉过一匹空马，翻身而上，开始追杀。
追出几百米，重甲骑兵就自动停了下来，他们知道自己追不上的，所以老老实实的留下清理战场，看看有没有活着的伙伴。
邹羽等人一路狂追，一直追到威虎岭，靺鞨族人逃进大山，这才停了下来，慢慢赶回去。
“这家伙是谁？”邹羽看着韩千寻旁边一个肩膀上插着他马槊的胖子，好奇的问道。
“听说是白山靺鞨族的可汗叫突地稽。”韩千寻扫了一晚不断哼哼的突地稽说道。
“呵呵，原来还是条大鱼！”邹羽高兴的笑着道。
“马上就要变成死鱼了，等我把马槊一取，流血都会要他命。”韩千寻冷冷一笑道。
“无所谓，取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命大不大。”邹羽点点头道。
他知道这是韩千寻想要问话才就着的，同时也是让自己看下，有没有需要问的，这也是一种礼，毕竟这里身份最高的是自己，他不变直接杀这种身份高的俘虏。
“不要，不要！将军救救我，我愿意带领族人，归顺将军！”突地稽听得懂两人谈话，连忙大声喊道。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命如何吧。”邹羽沉默片刻，歉意的一笑道，随后走过去，顺手拔掉马槊。
“噗！”一股鲜血飙出，好在突地稽似乎运气不错，只是一股，然后虽然还在流血，但是没有飙射，应该没有伤到动脉。
“啊！………”突地稽惨叫一声，眼睛一凸，随后就晕了过去。
邹羽身上备有止血药，顺手给他上了，用突地稽自己身上的衣服包扎起来，又拿出身上常备的一支人参，切了一片给突地稽，塞进嘴里，就没有去管他了。
“将军这是要留下他？”韩千寻问道。
“既然是白山靺鞨族的可汗，留下也无妨，最主要的是就这熊样，估计放回去，以后也不敢和我们作对，杀掉的话，换一个人上台，说不定还得给他报仇。”邹羽解释道。
“嗯，将军此言有理，看他样子，也不像勇者。”韩千寻看了看昏迷中的突地稽道。
让人看住突地稽，两人走到一边邹羽继续说道：“我想到一个双赢的办法，可以试一试。”
“？？？？”
“这次我们损失都不小，完全可以推到高句丽身上，靺鞨族在我们身上吃了大亏，估计会把怒火发泄到高句丽身上，能给高句丽找点麻烦，又何乐而不为呢。”邹羽笑眯眯的解释道。
“嗯，这确实是双赢，突地稽捡回一条命，我们也少一些麻烦。”韩千寻赞同道。
“不不，靺鞨族去找高句丽麻烦，让我们减少压力这是其一，这也是削弱两方的实力，以后把他们都灭了，我们赢两次，这才是双赢。”邹羽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韩千寻不由哑然失笑。
不过看到战场，就让人有些笑不出来了，这一仗虽然赢了，也只能算惨胜，原本以重甲骑兵破轻骑，应该是很轻松的，哪里知道靺鞨人居然一开始就玩命，完全就是不计代价的打，不知道的还以为突地稽收了高句丽多大的重礼，邹羽到为明白，这完全就是民风缘故。
靺鞨人是出了名的头铁，性格凶残，属于没有文化典型的粗人，粟末靺鞨受高句丽影响，近几十年才逐渐开始加大农耕，至于白山靺鞨族则是学习隋朝，至于黑水靺鞨不说也罢，那是真正的蛮，野蛮，蛮横。
逞凶斗狠，这本身就是部落和偏远地区不少人的常态，因为不如此，就难以生存，这一点在黑水靺鞨表现特别的明显，这也是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他们没文化，没教育，没有自己的民族文化传统，骨子里野性未训。
我们中原百姓，即使没有读过书，但是也会受到父母，长辈的口口教导，礼义廉耻。懂礼仪，才能明是非，有尊卑，懂敬老，懂孝顺；知廉耻才不会做出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知耻而后勇，知廉耻，才能有进步，有改善。
第97章盖牟城
行走在战场，随地可见被围殴致死的重骑兵，带甲骑兵，不少到死都是被敌人死死抱着。
打扫战场，第一就是救治没死的战友，然后收敛战死的战友，至于靺鞨族的人，完好的就关押起来，轻伤他们自己知道处理，重伤的和死尸一起，挖出的大坑，丢下去就是。
如果是以前，邹羽肯定于心不忍，经历过几年的大小战斗，对于生死早已看淡，更何况辛辛苦苦培育的骑兵死了那么多，正心疼不已，恨不得把所有靺鞨人全部埋了，好震慑敌人，免得还敢来打秋风，占便宜。
邹羽也慢慢的理解为何会有那么多将领坑杀俘虏，那种为战友报仇出气的心态，也要占很大一部分，还有就是不好管理，或则威慑敌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经常坑杀俘虏的将领，肯定会让敌人害怕，不过也可能会激起敌人拼命的心思，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人口是一种重要的资源，不能浪费，所以上位者不容许手下乱杀，毕竟无论是税收还是劳力，都需要大量的人口。
一万五千人骑兵，还有那么多好装备，最后连伤残，只剩下八千出头，重骑兵，只有三百完好，可见战况之惨烈；当然战果挺不错的，五万出头的靺鞨族骑兵，当场战死三万有多，俘虏五千有余，还有四五千被追杀死在路上，估计逃回去的最多六七千人，这次靺鞨人不能说伤筋动骨，而是元气大伤。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靺鞨人都会很难过，不但族里劳力稀缺，而且还得担心其他人掠夺他们。
“那货醒了以后，就放了吧。”邹羽望着突地稽那边说道。
“放心，末将明白，定然让他惦记高句丽。”韩千寻点点头道。
“那好，我先带人去支援辽东，这边就麻烦将军。”邹羽拱手施礼道。
“将军保重！”
辞别韩千寻，带了重新挑选了五百精锐，组建重甲骑兵，一人三马，驰援辽东！
……………………
盖牟城，黑素梅与白素花镇守，她俩制作手下主要是收服的高句丽士卒，不过从中原来的精锐，也是她俩手下最多。为了她俩的安全，弓弩也是为她们准备得最多，四十台攻城弩，五百踏弩，一千弓箭手，三百钢盾，两千钢甲，五千钢刀，可以说大部分都分着强力的装备。
只是她俩面对的是高句丽军事才能最好的人之一———渊子游，渊子游手下也是百战老兵，将领也是跟随多年的老部下，真要说实力，他这一路反而是最强的。
他到了盖牟城，并没有急于进攻，反而安心下营，制作攻城器械，直到三天后，才开始试探着进攻。
围三厥一，攻城的老把戏，但是很实用，三面攻击，有虚有实，还有不少人远处列阵，随时可以转虚为实，这让守城非常头疼。
地道，夜袭，突袭，各种办法都拿出来了，让黑素梅疲于应付，好在白素花非常冷静，一一化解。
守城与攻城，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情，手段也只有那么多，只要不犯错，就只有看双方实力了。
一万守军，加上城里一千民夫，足够的弓箭，守起来还是不算太难。
“哼！这高句丽人就只会玩小聪明，不敢明刀明枪的来打。”黑素梅不满的说道。
“这不过是疲军之计，同时也是试探我们弱点，消耗箭支，如果是强攻，我反而不担心了。”白素花微笑着解说道。
“难怪你不让动用攻城弩，不过这几天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太舒服？”黑素梅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姐姐不用担心。”白素花展颜一笑，略带苍白的脸，犹如绽开梨花，娇嫩而美丽。
“那就好，要不然夫君见到你这个样子，又要担心了，还以为我没有照顾好你呢。”黑素梅放心的笑着道。
“我又不是小孩，知道照顾自己，夫君怎么会怪你。”提起邹羽，白素花眼中就露出一丝想念，一丝温馨，感觉心在一瞬间都要融化了。
“哼！那可不一定，夫君一向都最疼你。”黑素梅精致的鼻头一皱说道。
她这到不是和白素花争宠，只是习惯性的说一句邹羽，这是她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白素花也理解，所以只是微微摇头，微笑着道：“我看你才是想夫君了。”
“哪有嘛，只是这都离开一个月了，也不知道那边战况如何。”黑素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又抬起头来说道。
“放心吧，夫君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有韩将军在，区区靺鞨人，还难不住他们，想必过几天就有捷报传出。”白素花眼神愣愣的说道，嘴里劝着别人，但是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如说是在宽慰自己。
“呜呜呜！”一阵号角声响起，高句丽又开始了一天的进攻。
“看来这次高句丽要强攻了！”黑素梅快步走到城墙垛口，看着城外说道。
“嗯，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毫无作用，最后还是得看实力。”看着远处移动的云梯，白素花想着邹羽说的话，自豪的娇声道。
“我去看看其它两道城门。”
“北门也不要放过，叮嘱他们小心声东击西。”白素花叮嘱道。
“明白！”黑素梅的声音远远传来，急性子的她已经跑出老远。
“把弩车推出来！”白素花柳眉一挑高声下令。
“喏！”
很快，攻城部队接近了，渊子游不愧是高手，即使强攻，队形也很分散，兵种之间，配合掩护，也非常到位，从他派出的兵，就让白素花看得眉头深皱。
不过她也对自己有信心，对攻城弩有信心，更对踏弩有信心，城中二十万支箭，是辽东和扶余城两地四十万军民，整整一个冬季的努力成果，可比高句丽准备充足多了。
果然不出所料，攻城弩没有让她失望，高句丽的攻城器械，都毁在它手里，而踏弩的威力也不容小觑，居高临下，射程与高句丽的投石车差不多，结果可想而知。
第98章攻防
“这个突然冒出的势力不简单啊，如果不是中原内乱，我真怀疑这是他们朝廷的兵马。”渊子游苦着一张老脸，皱纹几乎能夹死蚊子，仰着头感叹道。
“盖牟城城墙是土墙，属下请令强攻！”一名将领抱拳道。
“不妥，不妥，你不看下守城的全是强攻硬弩，强攻只能徒增伤亡，以我看还是以佯攻为主，消耗他们的弓箭，我不相信他们有用不完的箭支。”一名文士反对道。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如果我们不能快速攻下盖牟，万一少主他们那边有变，又该如何？毕竟我们到现在也不清楚到底辽东有多少敌人。”武将不服气的辩驳道。
渊子游一听，本来就愁苦的脸，不由更苦了，眉头紧锁道：“强攻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您是担心他们有援军？”文士脸色一变问道。
“不是援军，他们知道我们要进攻，防守了南苏，木底，苍岩，盖牟为是严防死守，想必横山关，白岩城情况也一样；防守这么多地方，那么哪里才是他们的反击点呢？”渊子游反问道。
“您说得很对，他们肯定有一处破局的地方，我们要先打开局面，不然就被动了。”文士额头流出几滴冷汗，连忙点头赞同道。
定下强攻，渊子游就让人三面夹击，轮流进攻，以千人为一队，不给白素花等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不但如此，还安排有掘子军，不是挖地道，而是挖墙脚，盖牟城是土墙，虽然厚实，但是肯定比砖石做的更容易破坏，破坏地点也很好选择。
又连续强攻三天，死伤上万，终于让守卫疲倦下来，这么多天的不断进攻，骚扰，守卫虽然死伤不多，但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达到了极限。
“嘭！”的一声，一段城强突然倒塌，激起漫天尘土。
“杀！”这么多天，终于见到胜利的曙光，城外高句丽人兴奋的大喊着冲锋。
“跟我来！”白素花娇喝一声，提着双刀就下了城头。
“杀啊！”烟尘落地，一群高句丽人向着缺口处杀来！
“杀！”白素花身穿钢甲，头戴飞凤冠，柳眉一竖，两把钢刀一招架，一斜劈，顿时把缺口处两名高句丽士兵杀死。
好在这个缺口不大，只有三米左右，白素花站在中间，两边有其他战士守护，上面还有弓箭手支援，一时压得高句丽人无法前进。
只是缺口被打开了，就要面临敌人不断的冲击，高句丽这些都是老兵，自然懂得如何处理，很快就有不少刀盾兵配合着杀了过来。
白素花抵挡了很久，敌人杀了一批又一批，原本光洁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和敌人的鲜血，都没有时间擦拭，身边的战友死了一批又顶上一批，不过她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即使也吃了不少人参打熬身体，力气和耐力还是比不上男子，眼见夫君拜托的城池就要失守，不由牙关紧咬，嘴角都有一丝血迹流出。
高句丽人多势众，不断有生力军冲来，白素花被逼得慢慢后退，缺口处已经涌进越来越多的高句丽士兵。
就在这紧要关头，黑素梅骑马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百女兵。
“杀！”黑素梅大喝一声，焦急的冲了上来，她是得到消息，立即就赶过来的。
“杀！”黑素梅身后一女将，紧跟着娇喝，还对身后的人挥动着手中的钢刀。
这个女将，正是苏定方的小妾，奚人部落酋长汉名陈慧莲，因为黑素梅和白素花的缘故，她也组织了一批原来部落里的女兵。
别小看这群女兵，她们毕竟是奚人，许多时候也要负责打猎，箭术和体力，斗相当不错，作为亲兵，自然都配备了钢臂反曲弓，冲到近前，纷纷弯弓搭箭，对着前方就射了出去。
如果是其他士卒还不敢如此，可能伤到自己人，奚人基本没有这个顾虑，从山林中练出的箭术，可以说例无虚发。
“啊啊啊啊！”冲进来的高句丽人，犹如稻草一般，纷纷倒下。
“死！”黑素梅凤眼一瞪，猛的削死白素花身边的敌人。
“妹妹你没事吧？”黑素梅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姐姐快让人放火！”白素花双刀拄地，喘息着说道。
黑素梅看看前方，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趁着这个空挡，连忙让士兵去搬来火油。
有女兵弓箭封锁，一时冲进来的高句丽人全军覆没，后面的也被射得不敢露头。
“轰！”冲天火起，堵住了缺口，阵阵肉香，四散开来。
“啊！”白素花刚松一口气，就感觉小腹疼痛，忍不住痛叫出声，捂着肚子，额头冷汗直流。
“妹妹你怎么啦？”黑素梅大惊失色，慌忙跳下战马，丢下双刀，扶住白素花问道。
“我…我肚子疼得厉害。”白素花被汗水冲刷得花花绿绿的脸蛋，已经痛得扭曲，咬着牙说道。
“这…这…医官！医官！”黑素梅急得双脚跳，六神无主的东望西望，这才想起叫医生。
“快，快，扶夫人回去，我先检查一下是哪里受伤了，才好让医官治疗。”陈慧莲不愧是做过酋长的女人，冷静许多，上前扶住白素花说道。
“对！对！先回去。”黑素梅连忙点点头道。
“你留下，等会火熄了，敌人又会进攻。”陈慧莲偏过头对黑素梅说道。
黑素梅胸膛快速起伏，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认真的盯着陈慧莲道：“拜托你了！”
“放心！”陈慧莲应了一声，就急急忙忙的带着人抬起白素花离开。
“来人！给我立即拿东西来把这里堵起来！”黑素梅俏脸带煞，大声的下令，随后拿起地上双刀，杀气腾腾的走上城头。
看着城外不远出聚集大量兵力，明显想要一举拿下城池的高句丽人，黑素梅也开始安排人手。
因为城墙倒塌，想要短时间堵多高这是不可能的，等火一停，高句丽人就会进攻，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堵，所以只是安排人在城里布置障碍物，调集弓弩手，刀盾兵布防。
第99章赶到
火油没有烧多久就熄灭了，城外高句丽人自然不会给他们修补的时间，这次是全面进攻，不只是缺口处，其他地方同样如此，几百攻城梯被抬着，叫喊着开始了冲锋。
好在有一段喘息时间，黑素梅已经把所有人马全部调集了上来，她头戴绣绒盔，双插雉尾，身披掩心钢甲，胸前孤裘搭甩，胯下胭脂马，亲自立于缺口之后。
“吹号！全军死战，告诉大家，援军已经在路上！”黑素梅手持钢臂反曲弓，娇声下令。
她身后是原来双凤山的老人，毫无惧意，听到命令，立即拿起牛角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一长两短的号角声，接连响了三次，这是全军出动的命令，那怕是轻伤的人员，都开始拿着武器，走上城头。
“刷刷刷！”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火热，城墙城下弓箭，弩箭不断的对射，不断的有人惨叫着倒下，也有人掉落城下。
好在盖牟城的士卒基本都配备了钢盔，因为这不但是头盔，也是他们的饭碗，所以中箭的要少许多，即使中箭，也是身上，不至于立即丧命。
因为盖牟城准备充分，一时之间，高句丽还是被打得抬不起头，都难以冲到城墙之下，只是好景不长，毕竟都是疲军，在爆发之后，体力和精力减弱，弓箭变得稀疏起来。
渊子游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立即加大了攻击力度，把所有精锐压了上去。
“杀！”没有过多久，就开始有人上了城头，突进了缺口里面。
“杀！”黑素梅身先士卒，挥舞双刀，杀了过去。
守城始终具有非常大的优势，即使开不动弓箭，挥刀还是没有问题，虽然高句丽人犹如潮水涌上城头，一时半会，也拿不下来，只是战斗更加激烈，每时每刻都有人陨落。
残肢断臂四处飞散，鲜血把土墙已经浇灌得暗红，攻城方想要占领城头，而守城方都知道一但城头失守，下场可不会太好，所以也就拼命的抵抗。
这并不是说对邹羽他们有多忠心，而是都知道乱兵入城，佳儿妻小都可能面临危险，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仁慈上，这只有脑残才会如此想，任何一地攻城，都是以本地人员抵抗最激烈，但是一但失守，也是本地的人最容易投降。
“杀！”黑素梅都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骑着战马奔杀，把高句丽人赶出去后，又要忙着调兵，当看到城头敌军越来越多，不由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夫君！看来只有来生再见了。”黑素梅看着远方默默的说道，随后回头对一直跟着的亲卫命令道：“你带人立即互送夫人离开！”
“夫人！”
“这是命令！”
“喏！”女兵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必须要留人指挥，只得眼睛含着泪水，抱拳回答。
“跟我杀！”下了命令，黑素梅反而心无挂念，提刀再冲！
又是好一会，黑素梅已经感觉体力有一些不足，而城头都有一半被占领的时候，城外突然传出阵阵号角的声音。
每一个不同势力，号角声表达的意思，都有所差异，陡然听到熟悉的声音，黑素梅还以为听错了。
“呜………”一声特别长的号角声，随后又是接连两声短暂的“呜呜”声。
“援军！援军来了！”黑素梅凝神细听，随即兴奋的高喊。
“杀！”
“杀！”
“杀啊！”士卒们也反应过来，精神大振，猛的反攻。
高句丽人当然也听到了，惊疑不定之下，被打得节节倒退。
城外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邹羽，他带人千里驰援，一人三马，一路上换马不换人，终于在不久前赶到，为了一举击溃高句丽人，特意修整了半个时辰，穿戴上了重甲，绕到高句丽主力附近，这才杀出去，为了与城里传递信息，故意在冲出去的时候，吹响了号角。
他杀出去的地方，正是高句丽后阵，渊子游的指挥出，没办法，他在巢车上是那么显眼，何况还有主将令旗在，不打他打谁。
渊子游听见号角声，不由一愣，随即脸色大变，回头见到正启动冲锋的重甲骑兵，不由身体一晃，差点摔下巢车。
“完了！完了！”扶住巢车栏杆，渊子游喃喃自语道。
作为一个军事大家，他自然知道重甲骑兵的厉害，本来他也不会如此大意派出全部兵力，只是为了胜利，不得不如此，哪里想到，这最后关头出了意外。
“快，快保护主公！”有将领大声命令，也有人组织士卒布防。
邹羽冲在最前面，他远远的就看见了盖牟城的情况有些不妙，担心黑素梅与白素花的安全，可谓心急如焚。
他真是恨不能立即杀光城下的高句丽人，人还没到，就那起一张弓来，他的这张弓属于特制，长两米，由牛皮揉制的弓弦，因为他力量太大，普通的弓箭容易拉断或则拉弯，所以是特制的，包括箭支。他的箭支完全是倒模而成，长一米五的钢箭。
箭术想要练好，非得经过长期的练习不可，邹羽属于半路出家，原本射得很差，只是使用这个特殊的弓箭之后，反而非常实用。
因为钢材做的箭支，非常沉重，可以完全忽略风速等影响，而做到指那射那，没有一点偏差。
无论是秦琼还是韩千寻，李客师，都是弓箭行家，至少对于邹羽来说，要高明许多，有他们指点，邹羽的箭术还是勉强见得人，至少现在不会脱靶。
至于为啥不让契丹人或则奚人的高手来教，实在这是两种不同的方式，契丹人与奚人的箭术，是他们长年累月生活中磨练出来的，近乎本能，所以并不适合其他人。
“嗡！”的一声响起，根本没有见到箭支，只听到弓弦声响，巢车上拿着令旗的旗官，应声而倒，掉落下来。
“主公小心！”剩下两人连忙扶着渊子游蹲下，随后保护着他向下爬去。
第100章渊子游之死
感谢大家的打赏，也感谢大家的投票，万分感谢，这让老五知道不是一个人单机，心里非常感动。
目前成绩老五已经很满意了，这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和指点，还有许多朋友帮助纠错！这真的很让我感动，人数太多，就不一一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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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羽射箭，没有其他花样，就是张弓怒射，因为长期使用双兵器的缘故，他无师自通，能够左右开弓。
这人通常擅用一手，尤其是射箭这种急求精准的难度技巧，大多人终其一生都在苦练正手技巧，极少多此一举的练习反手箭法，因为步射是不存在死角的。而骑射本就难于步射，就更少有人难上加难精于左右手骑射之法。
左右开弓，挑着那些身穿盔甲的将领，他以极快的速度，连射五箭，除了第一箭射的旗手，后面四箭又带走了四个将领，要知道现在还能呆在渊子游身边的，通常来说，身份都不低，而且是他的心腹。
射了五箭就已经快要接近，邹羽挂起弓箭，拿起双棍，双手一合，就成了长棍。长棍一指，左右拨动，以邹羽的力量，这看似轻飘飘的小巧动作，一样把人挑飞出去。
五百重骑，以百人为队，一字排开，全是双刀，反手握住，左右挥动，跟着邹羽杀入敌群。
渊子游留下的亲卫，传令兵，打旗手等加起来不会超过两千，虽然见到重骑兵突袭，慌忙传令召回士卒，但是哪里比得过骑兵的速度。
高句丽自然也有骑兵，只不过他们的骑兵都在北门附近，围三厥一，就是为了让守城的逃跑，给予逃跑的希望，避免拼命守城，也是方便野外追杀，所以这里几乎都是步卒，即使有骑兵，也不成规模，在重骑兵面前，几乎和步卒没有区别。
“走！快走！”渊子游一下巢车，慌忙命令手下的人护着他离开，因为他是明白的，眼前这点人，根本抵挡不住。
“哪里逃！”见到一群人逃跑，邹羽自然知道那才是大鱼，怒吼着追了过去。
“死开！”面对一群扑过来阻拦的士卒，邹羽大吼着一棍扫出，顿时一阵人仰马翻，反手一棍，又是几人连人带盾，倒飞出去。
邹羽追到巢车附近，挥手又是一棍，只听“咔嚓！”一声，巢车摇摇晃晃，“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四下乱飞，同时也挡住了部分士卒。
渊子游听到声响，回头一看，见到邹羽杀气腾腾都冲来，不由亡魂大冒。
“哪里跑！”邹羽又是一声怒吼，手掌一拍战马，极速追了上去。
“啪啪啪！”渊子游死命抽打着马鞭，督促战马加速。
“死！”邹羽见一时半会追不上，眼中杀机一闪，挂上棍子，又拿起弓箭，弓拉满月，对着最前方身披红色披风的人射了过去。
“刷！”的一下，渊子游应声落马。
“主公！”护送渊子游的人大惊失色，连忙勒住战马，跳下马去查看。
地上渊子游被一箭穿透脑颅，身体无意识的抽搐着，任谁看了都没救了。
“主公！”众人再次齐声悲呼。
“杀！”
“为主公报仇！”
一群人两眼通红，回身看着邹羽，拔出武器大喝着杀了过来，刚才逃跑，只是为了掩护渊子游，现在渊子游死了，自然不用在顾虑他，不过也可以看出来这么多人，对渊子游确实相当拥戴。
对于这些人杀过来，邹羽不惊反喜，要是逃跑，还难得追，不跑了，那是最好不过。
几十人即使拼命，也没有给他带来伤害，除了留下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也只是让邹羽暴戾的心情好了一些。
巢车倒塌，令旗没了，重骑冲锋，加上命令的突然混乱，让攻城士卒不知所措，有的回来支援，有的原地不动，等发现重骑两三个冲锋，把指挥部踏平，再也顾不上攻城，慌忙开始溃逃，毕竟谁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援军，现在当官的都死了，还打啥。
“去把营地拿下，其他人不用管了。”邹羽对汇聚过来的重骑兵下令，随后他冲向盖牟城。
沿途杀了几个逃跑不及时的，随后从缺口处进了城池。
“哇！”刚一进城，黑素梅就哇的一声，扑进邹羽怀里，号啕大哭。毕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劫后余生，难免一下控制不住情绪，见到邹羽就像有了主心骨。
“夫人怎么啦？有没有受伤？”邹羽大吃一惊，还以为她受伤了，连忙抱住关心的问道。
“呜呜！”黑素梅把头埋在邹羽怀里，伤伤心心的哭着。
“好了，好了，夫人别哭，都怪为夫回来晚了。”感受到腰间双手的力度，打量了一下见黑素梅没有伤口，这才松一口气，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道。
“不好！妹妹好像受伤了。”黑素梅突然抬起头，不顾擦拭脸上泪水焦急的说道。
“什么！她在哪里？”邹羽心里一紧，脸色大变，焦急的问道。
“我…我…”
“别急，慢慢说。”邹羽见黑素梅急得眼泪又在眼中打转，连忙克制着心情安慰她。
“我不知道夫君要来，让人护着她突围，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呜呜！”黑素梅介绍道，想到白素花生死未知，不由又哭出声来。
“放心，放心她一定没事的。”邹羽不停的安慰着，同时也是在给自己增加信心。
“我们先去找找，也许还没有出城。”邹羽继续说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留在这里干着急，只有先找到人再说，更何况白素花武力不弱，或许会受伤，但是性命之危，一时半会应该还没有问题。
“来人！迅速打扫战场，修补城墙！
再派人去寻找夫人！看看她们出城没有！”邹羽冷静下来，接连下了两个命令，这才和黑素梅急冲冲的赶往城守府。
“参见将军！”刚到城守府，几个刀已出鞘的女兵，见到邹羽脸色一喜，上前施礼。
“免礼，夫人可在？”邹羽急忙问道。
“夫人还在府中，陈侍卫在保护夫人。”一名女兵回答。
“还好。”邹羽暗道一声，心情总于松了一些，不过想到白素花好像受伤，连忙抬腿向后快速走去。
“将军！”
“将军！”
“夫人！”没有管其她人的施礼，邹羽已经看见躺在床上的白素花，急忙上前。
第101章恨意难平
“哇！”白素花见到邹羽，眼泪在眼中转了一圈，忍不住扑在他怀中痛哭失声。
“夫人别哭，都怪为夫来晚了。”邹羽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道。
“夫君…孩子…孩子没了！呜呜！”白素花泪眼婆娑的抬起头，伤心的说道。
“孩子？什么孩子没了？”邹羽不解的问道。
“呜呜…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呜呜！”白素花伤心的哭着说道，说完又伤心的埋下头痛哭。
“我们的孩子没了？”邹羽一愣，被这突然的消息冲击得一下没有回过神来，随后不由怒火冲天，心中对高句丽的恨意陡然大增。
“呜呜！孩子没了！呜呜！”白素花埋头哭得稀里哗啦。
“夫人别太伤心，我们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孩子会有的。”邹羽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安抚道。
“呜呜！夫君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白素花抬起头梨花带雨一般，伤心的说道。
“对不起夫人，都怪我来晚了。”见她如此伤心，邹羽更加自责，心疼的为她擦拭泪水道。
“呜呜！都是我不好，不知道有了孩子，没有保护好他。”白素花难以释怀的说道。
“夫人别太自责，这不怪你，这都是我的不是，没有保护好你们，”
“呜呜！”
“夫人别太伤心，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好身体，孩子以后会有的。”
“夫君你真不怪我吗？”白素花胆怯的望着邹羽道。
“当然不会，夫人你要相信我，这怎么能怪你呢，这都是我没有安排好。”邹羽认真的盯着白素花的眼睛，诚恳的说道。
“夫君你真好。”
“乖，一切都过去了。”
“嗯。”
伤心难过了这么久的白素花，偎依在邹羽身边，很就睡了过去。看着泪痕未干的白素花，邹羽心疼不已，深怕惊醒了她，就一动不动，任凭她拉着熟睡。
房间里面的人在邹羽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离开，黑素梅听到孩子没了的时候，同样转身离开，只是眼中杀气腾腾。
等她重回城门口，重骑兵已经开始返回，战场清扫也进入尾声，自家战友的尸体收敛起来，等候着安葬，至于敌人，自然是挖个大坑，丢了进去。
最后统计出来，这一战盖牟城这边死了五千五百多人，而高句丽在前段时间的攻城中就死了上万，今天这一仗，又死了一万五千，渊子游连同心腹，死了二三十个。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重骑兵突袭大营，收缴了五万人一个月的粮草，还有战马近三千，这是因为攻城都是步卒，所以只有三千多骑兵在封锁城池，这些留在营地的战马，就便宜了邹羽他们。
“给我拉下去严刑拷打，弄清楚所有情况！”看着押解在一旁，二三十个大小将领，黑素梅冷冷的说道。
“喏！”陈慧莲应了一声，带着奚人女兵就冲了过去。
对于白素花的情况，她也是非常火大，这些女兵，是所有奚人部落中挑选出来的，都是一些五大三粗比男人还男人的女兵，为了家人，为了生活早已经历不少血腥，对于严刑拷打，没有一点心里负担。
“压下去，严加看管，想要跑的，杀无赦！”至于其他普通士卒俘虏，本想全部杀掉，想想邹羽一向对待俘虏的方式，又忍了下来。
不过对于那些压下去大小将领，她可没有那么多顾虑，已经暗下决心，想好了他们的长眠之地。
城守府中！邹羽多日奔波，同样非常疲倦，陪着爱妻，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天色已晚，屋里掌起了灯。
“夫君！”白素花温柔的喊了一声，看得出来即使睡了一觉，她情绪任然低落，只是平稳了许多。
“夫人醒了，不好意思，为夫睡着了。”邹羽歉意的微笑道。
“夫君严重了，都是妾身不好，让你担心了。”
“夫人别多想，你我夫妻一体，哪里需要如此客气，岂不是太见外了。”
“夫君不用担心妾身，你去处理事情吧，别让姐姐她们担心。”白素花向来非常坚强，比黑素梅更稳重有主见，见邹羽没有责怪之意，芳心也略微好受一点，情绪稳定下来，反而考虑她人。
“也好，夫人你多休息，为夫去去就回。”邹羽想了一下说道，对于外面的情况确实需要查明，毕竟自己担负着一个势力的安稳。
“嗯，夫君你放心吧，妾身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看看白素花的表情，不似有问题，邹羽略微宽心，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微微一笑，转身出了房门。
“将军！”刚出院落，陈慧莲就上前行礼。
“嫂夫人！”邹羽还礼道。
“对不起将军，我们…”陈慧莲一脸歉意的说道。
“嫂夫人不用在意，这或许是命中注定吧，再说我和素花都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邹羽知道她的意思，微笑着打断道。
陈慧莲出身奚族，虽然也感到抱歉，没有保护好白素花，但是心态要坚强许多，毕竟她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怨天尤人，残酷的自然早就教会了她们坚强和如何面对现实。
“已经审问清楚，这次是高句丽几大世家连手进攻我们，被你射杀的是高句丽上一任大对卢渊子游。”陈慧莲转过话题道。
“渊子游，居然是他。”邹羽意外的说道。
从别人口中，邹羽早已了解到高句丽的一些高层，对于这个打退了杨坚几十万大军，镇守辽东之地多年的人物，还是相当重视，没想到居然这样死在自己手里。不过也略微消气，算是为自己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报了仇。
说来渊子游也死得冤枉，他也是一代名帅，原本不会如此大意，只是没有想到靺鞨人那边如此快失败，而邹羽又来得及时，正是他身边兵力最虚弱的时候。
“是的，已经确定了就是渊子游，另外这次高句丽是世家同时攻打横山，白岩，盖牟！建安听说也有人具体是谁领兵，还不清楚，靺鞨族是被重礼诱惑。”陈慧莲把审问到的消息一一告知，同时也讲解了这次伤亡情况。
第102章夜袭
“嫂夫人，素梅在哪里？”邹羽点点头示意明白，随后问道。
“黑家妹子担心高句丽卷土重来，在处理防务。”陈慧莲解释道。
陈慧莲时常与黑素梅一起，两人性格相似，秉性相投，所以关系要好一些。
“嗯，嫂夫人辛苦了，你也先休息吧，我去看看素梅。”
“将军自便！”
离开府衙，找人问了一下，在军营找到正在处理公务的黑素梅。
“夫人辛苦了！”挥退其他人，邹羽上前轻轻搂着这个看似坚强的女人。
“夫君！”黑素梅一把死死抱住邹羽，生怕下一秒就再也见不着了，实在是今日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心情大起大落，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两人都没有说话，感受着片安宁，好一会，黑素梅才松开邹羽，略微羞涩的伸手拨弄了一下耳发，对自己小女人心态有些害羞。
“妹妹没事吧？”黑素梅不好意思盯着邹羽，侧过头问道。
“她身子没事，只是最近心情肯定难以平复，你多陪陪她。”邹羽心中微微一酸道。对于两个妻子，他还是感觉很对不起的，她们这个年龄，如果在后世，别说能不能娶到，至少也是父母掌心的宝贝，现在跟着自己，好日子没过多少，反而担惊受怕，操心劳力。
“嗯！”
“等时局稳定，为夫好好陪你们四处看看。”邹羽轻轻拉过黑素梅小手，温柔的说道。
“嗯！”黑素梅低头应了一声，偷偷看了一眼门口，生怕有人出现。
黑素梅平时大大咧咧，性格耿直，但是在感情上一直非常羞涩，那怕是成亲了这么久，还是容易害羞。
“将军！属下有军情汇报！”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我去看看妹妹！”黑素梅犹如受惊的兔子，抽出双手，慌慌张张的说道，随后推门离开。
“参见将军！”
“什么事情？”邹羽并没有因为打扰而生气，和颜悦色的问道。
“回将军，附近已经没有高句丽人，但是手下兄弟发现他们在南苏附近聚集，也不知道是想要卷土重来，还是进攻南苏三城。”亲卫汇报道。
“贼心不死！传令！召集两千战士，明日一早出发，我们杀他个片甲不留。”邹羽一听大怒，拍案而起道。
他一腔怒火正愁没处发泄，又不方便离开盖牟太远，只能等其他几处的消息，这高句丽人算是撞在枪上。
城中还有三千多士卒，加上几千青壮，短时间绝对没事，南苏离得不远，完全可以追过去打。
“夫人。”传令整军休息，邹羽看了一下没事，又交代一番，才回到府中。
“嘘，妹妹刚刚睡着。”黑素梅示意一下，小声的说道。
“辛苦你了。”
“不幸苦，让夫君担心了。”
“明日一早，我去追杀高句丽人，城里就辛苦夫人一下了。”邹羽迟疑了一下说道。
“夫君放心去就是了，城里妾身看着呢。”一点都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追杀到哪这些，黑素梅温柔的说道。
“高句丽人在南苏附近聚集，不知道有何目地，我要主动出击，避免他们卷土重来。”邹羽接着解释道。
“夫君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出征呢，妹妹这里我看着就是。”黑素梅叮嘱道。
“也好，就劳烦夫人了。”邹羽想了一下道。
对于自己孩子没有了这件事情，白素花肯定一时之间心情难以平复，只能让她慢慢平复。
邹羽收拾心情休息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带着两千早已准备好的两千骑兵，一人双马，追向南苏。
说来这也不是高句丽人故意给他添堵，只是因为渊子游等人死了，剩下的人官职相当，有的建议重新进攻盖牟城，因为盖牟城已经被打残了，来的援军也只有几百重骑。重骑虽然冲击力惊人，那也只是在没有防备的时候，有了防备，就容易对付了。
而另外的人是想要去渊太祚那里，合兵一处，毕竟渊子游是渊太祚的父亲，让他亲自报仇，显然更合理一些。
一时争论不下，不过有一点到是达成共识，那就是收拢溃兵，整顿士气，然后再决定去留。
邹羽赶到南苏，高句丽大营附近，天色已经不早，于是干脆在三十里外停了下来，让所有人进食修整，这次他决定夜袭，
根据高句丽的大营推断，人数应该在三万多四万左右，不过这种出征，民夫应该不少，真正的士卒要少得多。
狮子搏兔，以用全力，邹羽可不想大意失荆州，因此决定双管齐下，等到三更时候，人衔枚马裹蹄，来到高句丽大营外，两千战马，捆上干草在马尾巴上，随后点燃，驱动着战马冲击大营。
“轰轰轰！”
“嘶嘶嘶！”
战马受到惊吓，拼命前冲，冲垮高句丽设立的围栏，拒马，踏入大营，四处奔跑，撞翻火把，拉塌帐篷，一时之间，高句丽营地大乱。
不但如此，邹羽在惊马冲进大营的时候，已经挥兵杀了进去，两千骑兵，先是两队，进去后立即分成十队，二十队，四下散开，斩杀慌乱的高句丽人。
“杀！”邹羽一棍挑起地上鹿角，咂向前方帐篷。
“杀！”士卒们跟着大喊，兴奋的追杀着高句丽人。
说来也怪高句丽人倒霉，这里虽然人多，不过大部分都是溃兵和民夫，被突然夜袭，早已惊慌失措，又听到四下喊杀声不断，火光冲天，一时间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顿时炸营了。
炸营又叫营啸，是领兵打仗最忌讳的一件事情，所以一到入夜，营地是不允许大声喧哗，来回走动，一但违抗命令，就是被杀头，尤其是深夜大声呼叫者，任何人可当场击杀而无罪。
炸营这也和夜盲症有很大关系，人在熟睡中被突然惊醒，四周又一片漆黑，听到四周的喊杀声，第一反应肯定是拿起武器自保，这难免就要挥动武器，当然就会伤害到身边的人，被攻击到的人肯定会反击，惨叫，或则尖叫着逃跑。
这就像瘟疫，迅速的传染开，尤其是后面没有被攻击到的地方，比起前方更加混乱。
第103章攻守
炸营邹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也是给他提了一个醒，日后要留意这一方面，见到许多高句丽人不战自乱，不由露出一丝狞笑，自言自语道：“就让你们给我没出世的孩子陪葬吧！”
“吼！”邹羽怒啸一声，犹如虎吼，急冲敌群，火光映照下，脸上杀气腾腾。
炸营本身就难以控制，加上邹羽等人冲杀，还有乱马踏营，已经成惊弓之鸟的高句丽人哪里还想着抵抗，就连原本驻扎南苏的士卒，也被带动到处逃跑，挥舞着武器，一心只想远离战场。
慌乱的人挥刀砍翻眼前模糊的“敌人”，头脑清醒的人更要砍翻挡路的人，或则干脆找上看不顺眼的仇人，偷偷杀死在一边。
乱！很乱！在大营混乱一开始，那一万多民夫，就选择了逃跑，黑夜之中，也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人。
人吼马嘶！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似乎一下子来到了世界末日，整个天地之间，充满了混乱与杀戮。
两千骑兵纵横敌营，见人就杀，高句丽人几乎是没有抵抗，不是没头没脑的乱冲，就是一心想要逃离这里。因为没有人约束，炸营本身就难以平复，更何况还有人到处杀人放火。
这种混乱的杀戮，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高句丽人不是逃出大营，不知去向，就是在混乱中被杀，冷静下来见逃不掉的，纷纷跪地投降。
策马行走在营地之中，迅速着有无抵抗着，看着战士们压着俘虏，邹羽很想全部坑杀，不过还是忍了下来，让俘虏打扫战场，毕竟没有带后勤队伍，总不能有俘虏不用，让战士们去打扫吧。
这是一个物资匮乏的时代，任何一种东西都是珍贵的，不能浪费，同时这也是士卒们的收获，有一半会作为奖励发放下去，无论是高句丽人身上的武器盔甲，还是配饰金钱，都会被收集起来，至于死人，当然是赤条条来到世上，又赤条条的离开。
打仗的时候这些一般都是专门的后勤人员打扫，这也是为了让战士专心作战，不用担心分配不均，当然****的时候，就难免有人层层克扣。
这一仗赢下来，不但是消了心中恶气，同时东线也安稳下来，只是目前也没有多余的兵力进行支援和进攻，只有等其他三处的战报再决定如何行事。
……………………
李客师等人自然不会让邹羽失望，就在他破渊子游的时候，安市城外乙支允武两兄弟，同样被袭营了，李客师一夜之间，三次袭营，两假一真，最后一次以秦琼为首，方家兄弟协助，两路同时进攻，一万骑兵先以火箭射之，随后万马踏营，杀得乙支允武两兄弟狼狈而逃。
两路进攻看似放开了两路，其实有一路还有三千弓弩手埋伏，突围的高句丽人被弓弩一顿猛射，又慌忙后退，从另外一边逃跑，当然为了逃命，踩踏，互相残杀的又不知多少。
其实说来高句丽并不弱，只是连年征战，士卒早已厌倦，二来他们没有那么多顶级的谋士和将才，乙支文德不出马，面对李客师，秦琼等人他两个儿子肯定不够看，原本只是想着牵制一下，哪里知道这里会被作为一个突破口。
李客师先是隐藏兵力，示敌以弱，摆出坚守的架势，让他们麻痹大意，随后一举建功，一夜突袭五万大军死伤大半，乙支允文死于乱军之中，只有乙支允武带了几百人突围而去。
李客师第二天就与秦琼带领骑兵赶赴白岩城，同时发出战报。
大业十三年六月，辽东天气已经炎热，尤其是正午十分，士卒都在大营里面修整。
“嘭！”渊盖苏文一脚踢飞面前的案几，身上腾起一股强烈的杀机。
“冷静！”渊太祚沉声喝道。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最佩服的就是他爷爷，没有想到居然折损在盖牟城下。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现在爷爷都死了，难道你还要撤军不成！”渊盖苏文怒气冲冲的对他父亲吼道。
“怎么可能撤军！现在你爷爷死了，我们渊家损失惨重，如果这样撤军，回去别说第一世家位置不保，高建武和乙支文德岂会放过如此机会，恐怕你我父子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帐篷中没有其他人，渊太祚压低声音道。
“但是你现在必须要冷静！才能给你爷爷报仇，才能保住渊家的基业。”渊太祚一把拉住渊盖苏文的衣襟，低声而严厉的说道。
“是，父亲大人，孩儿知错了，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渊盖苏文眼中怒火消失，低头认错道。
“建安兵失败了，乙支允文下落不明，这个消息我已经掩盖下来，从明天开始以替你爷爷报仇的名义，强攻白岩城，能打下来固然是好，即使打不下来，也能消耗其他几家的实力，只有削弱他们，他们才能想着依靠我们，对抗王室！”渊太祚放开渊盖苏文，为他整理一下衣服解释道。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即使连续收到坏消息，渊太祚还是很冷静的想出最有利的办法。
谋略武功，渊太祚佩服自己父亲，但是要说政治手腕，他自信不差，被压了二十多年，所以对于渊子游的死，他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心情，至少没有表面那么悲伤。
“孩儿明白了。”渊盖苏文一双鹰眸闪过莫名的神色，轻轻点点头道。
“明白就好，为父手无缚鸡之力，以后这军阵之事，就只有看你的了。”渊太祚拍拍他的肩头欣慰的说道。
“是！孩儿努力为父亲大人分忧。”渊盖苏文面露激动的说道。
“去吧，好好休息，为父会好好的劝说其他世家，让他们配合着行动。”渊太祚微笑着道。
他们转道来攻白岩城，已经十天，这段时间三大世家的人虽然没有进攻，但是也没有闲着，攻城器械打造了不少，因此渊太祚等人来了以后，就不断的攻城。
奚人族虽然都是箭术好手，但是也受不了不断的进攻，因此伤亡越来越多。
第104章决战
有朋友问为何最近没有爆更，主要是因为最近在存稿，因为老五是兼职，用手机码字，所以速度不快，想要存稿很难。
这个涉及到上架爆更的问题，所以必须要留点存稿，预计到月底能存四万字左右，会在上架的时候全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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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知道高句丽主力在白岩城这边的时候，又征集了几千战士支援，这才坚持下来。
“呸！奶奶的，这次恐怕要栽了。”张仲坚站在城头，看着城外高句丽一副大举进攻的样子，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可度者一脸平静的说道：“老张，请告诉将军，奚人为将军战死，无怨无悔，请将军善待奚人。”
“放心，老李他们一定会及时赶到的。”张仲坚宽慰道。
“希望吧！”可度者深吸一口气道，随即拿起一张弓摩挲着看向城外。
“呜！呜呜！”
“呜！呜呜！”
就在高句丽正要发动进攻的时候，远处号角声陡然响起。
随后万马奔腾声响起，西方出现大批骑兵，秦琼，李客师领头逼近高句丽，在千米之外停了下来。
东方邹羽带了五百全身笼罩钢甲的重骑兵出现；苏定方带了三千步卒，从山脚处出现，竖起长枪，立下大盾，封锁了山脚的大路。
渊盖苏文脸色阴沉的看着接二连三出现的人马，一颗心不由一沉，他看出来敌人这是想要决战，大路封锁，是断绝大营的援军，至少短时间内自己这五万攻城部队，需要面对敌人一万多骑兵的冲击。
这次大举攻城，特意把属于渊家的两万精锐，分布在城东和城西，自己这面五万人是三大世家的人。表面看渊家是承担了两路进攻的重任，其实私下的命令是佯攻，牵制就行了，现在自己被人盯上，想要传令已经来不及了。
“传令！把攻城器械摆放前面，阻挡战马，枪盾兵在前，弓箭手居中。”渊盖苏文冷静的下达命令。
随着命令下达，慌乱的高句丽士兵一下找到主心骨，按照他的命令开始布置，可以邹羽等人并没有给他时间。
“呜！呜呜！”一长两短，进攻的号角响起，邹羽带领重骑一往无前的发动了冲锋。
“少金你带长枪兵上！一定要顶住，要不然我们都得死！”渊盖苏文对旁边少家将领大声道。
少金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二话不说，提着长枪大喝一声“跟我来！”带着人顶了上去。
重骑兵冲锋虽然慢一点，但是气势惊人，那怕是只有五百人马，依然让高句丽士兵面如死灰，尤其是战士全都带着恐怖的面罩，感觉就像一群死神再接近，如果不是后面督战队在，恐怕都要转身而逃。
战场之上，为何明知是死，士卒还是得上，第一军纪严明就是要赏罚分明，勇则重奖，以爵禄赏军功，普通士兵也能得到田宅位禄真金白银等立竿见影的好处，可以提升自己以及家人的生存条件，而累功升迁，马上封侯封妻荫子也不是不可能，即便重文轻武的宋朝，狄青也能从罪民配军博得位极人臣。至于临阵脱逃，必然是死罪，不说就地正法，跑回家也难逃一死，恐怕还要累及家人。
对于阵斩的功劳，没有人敢贪墨，因为这是得罪全军的事情，一但这样做了，休想日后有任何人为你卖命，所以即使在笨的将领，都不会这样做。
第二就是督战队，督战队就是为了监督那些胆小的或则新兵，一但有人临阵脱逃，立即就会斩杀。
“杀！”面对长枪林列，邹羽毫无惧意，大喝一声，长棍一扫，折断一片长枪，不等高句丽士卒做出反应，反手又是一棍，全部扫到一边，撞翻数人。
从打开的缺口中，邹羽直冲而入，甩开膀子，一棍斜劈而下，以他的力气，加上高句丽又是密集防守，顿时好几人腾空而起，还要压倒不少同伴。
五百重骑兵，以百人为一排，间隔两米多，交错着列队，挥舞着双刀，直接撞进高句丽阵型之中，别说高句丽这仓促之间，组织起来还不完善的阵型，就算正常的阵型，单单靠着长枪盾牌，想要克制重骑兵，那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邹羽麾下的重骑兵，战马所用的甲，并不是以前具装甲骑那种鱼鳞甲，而是钢板内衬皮子，即不会摩擦到战马，防御能力又特别出众，尤其是这种正面对撞，一般的长枪刺上去会滑到一边，刀砍就更不用说了，完全不破防。
冲撞加上刀砍，很快就突破了防线，冲到了高句丽内部，进行毫无抵抗力的屠杀。
渊盖苏文不断的指挥着人，利用战场的物资，尽快布置第二道防线，只是让他分身乏术的是那边秦琼又杀到了。
秦琼带领的是轻骑兵，几乎和邹羽同时杀到，只是他并没有先冲阵，而是利用骑兵进行奔射，打乱了正在布阵的敌人，这才率领队伍杀了过去。
轻骑兵用的是最常用的锥形阵，前面一千人虽然不是重骑，但是也穿着单面板甲，对于稀稀疏疏的流矢，基本就无视。
高句丽因为这是攻城，除了渊盖苏文和几个世家头领身边的亲卫，就没有其他的骑兵，见到秦琼带领骑兵杀进来的时候，渊盖苏文他就已经明白大势已去，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拖住时间，希望大营援兵。
所以渊盖苏文很果断的带着所有骑兵，迎向秦琼，他并不是认为秦琼好欺负，而是邹羽那边全是重骑，很难击败，而且只有几百人，就算让他们杀，一时半会，也杀不了多少，相反秦琼那边一万骑兵，冲进步兵当中，杀伤力可想而知。
战场之上，并不是向影视中那么拥挤，所有人都挤着一团，而是按照布置，以百人，千人，万人为单位，间隔着列阵的，当然在有骑兵的时候，还会给骑兵留下足够的道路，这些都很考验指挥者。
要不然的话，想要调动兵马，还可能会被自己人阻拦，那才是最大的笑话，所以渊盖苏文很快就杀到了秦琼面前。
渊盖苏文手中是一把障刀，一把横刀；障刀者扫清障碍，霸气，宽的刀身，名字意思是“盖用障身以御敌”；横刀要短一些，是汉环首刀改变而成。
（障刀和横刀是隋朝就有的，隋朝横刀有环，和环首刀区别不算很大，唐朝进一步改良。）
第105章撒手锏
面对气势汹汹的渊盖苏文，秦琼没有一点胆怯，眼神都没有一点波动，挥动长枪杀了过去。
秦琼之势是勇！勇！从甬从力。力及所至，生命勃发甬甬然也。勇者，气也。气之所至。力亦至焉。心之所至。气乃至焉。
这是对于勇的释义，同时也是勇的特征，所以秦琼看上去并不十分壮实，但是力气不小，体力更是持久，攻击也是一往无前，攻多守少，且越战越勇。
秦琼冲阵，从不担心敌方多寡，斩将夺旗，才是目标，记载中秦琼就是常常带几百，几千人马冲击敌方大军，只是他也因此流血甚多，以至于晚年体虚多病。
不过现在的秦琼可是钢甲在身，紫缨盔，九头狮子闹银甲，不但威风凛凛，而且防御出众。
钢甲泛银白，加上盘龙亮银枪，就差一匹白马，秦琼本身就相貌堂堂，至从听了赵子龙七进七出，血战长坂坡，张仲坚等人就经常戏称他又是一个赵子龙。
其实说来秦琼武艺并不比赵云差，只是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名气，所以众人才有此调侃。
渊盖苏文的势则在于疾，其势如风火交加，快而猛，双刀一长一短，即有长刀的猛烈，也有短刀的阴柔。
两人一交手渊盖苏文就双刀疾砍，想要快速解决秦琼，哪里知道秦琼是个硬茬子，钢枪连挑带刺，让他毫无办法。
秦琼有个特点，越战越勇，他气息绵长，招式悍勇，枪枪夺命，对于自身，只会尽量避开要害，对于不太重要的部位，根本就不理会。
秦琼敢不顾性命，渊盖苏文可不敢，至少他的盔甲，一看就差了不止一筹。
两人很快交手三十招，渊盖苏文一刀挥砍，正中秦琼枪杆，只听“当”的一声，障刀顿时断为两节。
偷眼见到秦琼武器一点事都没有，而自己特意抓来中原工匠打造的障刀，居然被震断了，不由暗自羡慕，不过战场上可不是失神的时候，趁着错马而过，丢下断刀，拔出背上另外一把障刀，反手就是一刀。
秦琼似乎早有预料，左手一摸，他的涧就横在那里，挡住了这一刀。
“着！”秦琼可不是只挨打不反手的性格，低喝一声，才收回的涧脱手而出。
这一招是他的杀招，名叫“撒手锏！”非常出其不意，毕竟一般人不会把武器丢出去，就算丢出去也不一定能击中。
一般来说，武器沉重，又不像标枪，投掷出去准头没法固定，旋转着容易偏离，也容易躲避，但是秦琼不一样，他这一招不但是经过苦练，手法也很特殊，所以撒手锏丢出去速度很快，很准。
“嘭！”的一声，杀手锏正中渊盖苏文背心。
“哇！”渊盖苏文一口鲜血喷出，头也不敢回，伏在马上，就向后方跑去。
秦琼也不去追赶，毕竟眼目前最重要的是击溃敌军，只是他不知道这是战场上最高指挥，要不然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渊盖苏文。
“杀！”秦琼大喝一声，提枪继续冲杀。
在号角吹响的时候，高句丽大营就已经发现情况不对，一直关注战况的斥候，也紧接着传回了信息，渊太祚不敢怠慢，毕竟前方不但是有他最出色的儿子，还有几万大军，这可全是他的命根子啊。所以他立即组织人马，前往救援。
一万骑兵，属于世家剩下最精锐的人马，在原来渊子游手下大将向无前的带领下先行出发。
骑兵一冲出大营，苏定方就已经注意到了，道路上有陷马坑，这种最容易设置的陷阱，这里说的陷马坑，可不是那种把整个马都陷下去的那种，而是只有四十公分大小，五十公分深的一个一个土坑，密密麻麻的分布在道路上，战马奔驰而过，很容易崴到脚。
在道路两边则是枪盾林列，负责防御，杀敌就是弓弩手的事情，骑兵要想过去，第一就是冒着箭雨从中间穿过去，第二个办法就是先杀光两侧的守卫。
想到渊太祚的命令，向无前选择了第一种办法，不过他也不是蛮干，骑兵即使射术不精准，但是乱射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他让有盾的护在两侧，略微调整，这才发动冲锋，想要一鼓作气冲过去。
“弩箭！放！”苏定方率先下令，毕竟射程远就是一个优势，当然要利用起来。
“刷刷刷！”弩箭密密麻麻的飞出。
“砰砰砰！”
“嘶嘶嘶！”
人仰马翻，战马嘶鸣，不过这并没有让高句丽人停下脚步，反而更加急促的催动战马。
很快双方更加接近，相互射出手中的弓箭，一方是严阵以待，一方是仓促准备，结果可想而知，又有不少高句丽人落马，而苏定方这面受伤的都甚少。
“嘭嘭嘭！”战马冲动近处，踏中陷马坑，马前失蹄，纷纷栽倒地上。
战马冲锋，就像高速开车，这前面一出事，后面的当然就追尾了，连环车祸就在苏定方面前上演，这种机会当然不会浪费，弓箭手把箭支没头没脑的倾泄而下，收割者生命。
向无前大惊失色，在撞上前面之前，死死勒住战马，战马前蹄高抬，嘶鸣着停了下来。
“后退，后退！”向无前面色苍白一面用刀拨打着箭支，一面大声下令。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就像逃难一样，慌不择路，乱哄哄的向后跑去。
渊太祚得到消息，不由脸色铁青，只得带领整顿好的两万士卒压了上去。
苏定方迅速整顿人马，弓弩上弦，严阵以待。
渊太祚没有犹豫，直接挥兵冲杀，就要凭着人数，堆死苏定方等人。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高句丽士卒举着盾牌，冲了过来。
弓弩不过射了两轮，“砰砰砰！”双方前排就撞在一起，互相挥舞着武器，开始肉搏。
苏定方手下士卒装备精良，尤其是前排，半身钢甲几乎刀枪不入，但是在高句丽亡命冲杀之下，还是节节后退，好在他们是居高临下，到也占了不少优势，一时半会还不至于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