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电梯里的秘密
办公室里，陈青云自顾的低头数钱。
孙玉庭却是一对灼热的目光直勾勾地在韩冰身上扫量。
这老家伙刚才没能如愿，心里头还惦记着韩冰的身子，现在就等着陈青云走了之后再把韩冰拿下。
见钱无误，陈青云不想在这地方久留，当即和孙玉庭辞别，“饭我就不吃了，这钱我收下了，从此咱们两个没有瓜葛。”
“好吧，既然陈老弟不愿意，老哥我也不强留。”
孙玉庭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其实则巴不得陈青云赶紧走。
陈青云站起身来，无意间看到孙玉庭望着韩冰那痴汉的模样，哈喇子都快要从嘴角掉出来，想到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哪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定然是这个老色批对韩冰动了心思。
“呵呵……”
陈青云心里一阵冷笑，都已经是爷爷辈的人了，却还这么不老实，金屋藏娇还不够，还得惦记着身边的俏秘书。
明知孙玉庭想要对韩冰动手，陈青云却偏不让他如愿。
“孙老板，叫你的人送我回去吧。”
“行，我这就安排司机。”孙玉庭笑呵呵道。
陈青云摇摇头，指着韩冰说道：“不用安排别人了，就韩秘书吧。”
孙玉庭一啧嘴，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怎么情愿。
陈青云说道：“怎么了，难道孙老板还要留着韩秘书做什么事情吗？”
“没，哪能呢，既然陈老弟指定要韩秘书，那就让她去送送你吧。”
“谢了，还是孙老板仗义。”
陈青云把装钱的纸袋夹在咯吱窝下面，扭头对韩冰说道：“还愣着干嘛，走啊！”
韩冰此刻却是如释重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要是留下来就得直面孙玉庭，到时候很难不露馅。
两人从公司出来，来到大楼的电梯外面。
一直到进电梯，两人之间都没有说话，韩冰沉着一张脸，见到陈青云就让她想到这臭小子对自己非礼的场景，要不是因为有任务在身，她才不会忍受这小子对自己的无礼。
正想着这些，忽然韩冰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人摸了一把，光摸还不够，居然还捏了两下。
电梯里一共就韩冰和陈青云两人，韩冰不至于连是谁摸自己屁股都分不清，除了陈青云不会有别人，当即脸色羞红，愤愤地盯着他，抬手一个耳光就要扇过来。
上次陈青云挨了韩冰一个耳光，这次可不代表陈青云就让她动手。
就在韩冰一巴掌扇过来的同时，陈青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壁咚到了电梯的墙上。
韩冰没想到陈青云会这么做，一时束手无策，面红耳赤地瞪着他，呵斥道：“你想做什么！”
陈青云露出一副坏笑，把鼻子凑到韩冰的脖子间，轻轻地嗅了嗅，说道：“好香啊，难怪孙玉庭那老家伙会受不了的。”
韩冰欲哭无泪，被孙玉庭那个老混蛋占便宜也就算了，本以为陈青云会是个正人君子，结果这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忿忿地骂道：“你这个流氓！”她很想一边骂一边抽出手来，狠狠给陈青云一个大耳刮子，然而直到她用尽力气挣扎才发现，陈青云的手掌就像是一把钢钳一样，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挣脱分毫。
情急之下，韩冰提起膝盖，想要给陈青云致命打击。
结果膝盖刚提起来，就被陈青云双脚夹在中间，这下更是手和脚全都被制服，一点都无法再动弹。
电梯里面，只有陈青云和韩冰两人，而两人这姿势又相当的暧昧。
韩冰是脸都红到了脖子根，怎么都没想过自己竟然被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少年给按在了墙上，而且还摆出这么难为情的姿势，“你，你混蛋，放开我！”无奈之下，韩冰只能这么说。
“不行，我放了你，你打我怎么办？”陈青云嘻嘻笑道。
“打你怎么了，你就该打，谁让你乱摸的。”韩冰嗔怒骂道。
“孙玉庭摸得，我摸不得？”
“你！”
陈青云松开了韩冰的腿，感叹道：“唉，世道变了，好心没好报啊。”
韩冰怼道：“你怎么好心了！”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我执意要你送我，现在你还在孙玉庭的办公室里，你觉得他现在兽欲上头，会轻易放过你吗？”
陈青云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很显然他抓住了事情的本质。
韩冰也一时沉默，在这一点上陈青云说得很对，只是让她感到吃惊的是原来这是陈青云有意而为之。
陈青云叫苦道：“所以说呢，是我帮了你，不谢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打我，有没有天理了。”
韩冰不再和陈青云争论有没有帮她的这件事，因为她已经默认了陈青云确实帮了她，她现在疑惑的是陈青云为什么要帮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说呢？”陈青云故意把头凑近韩冰。
韩冰很害羞，脸色通红，用力往后退，然而身后抵着电梯，根本退无可退。
“我不知道！”
眼看陈青云几乎要凑到她嘴唇前面，韩冰急得大喊。
陈青云停了下来，就像是恶作剧得逞一样的笑了，看着韩冰窘迫的样子大感有趣，用嬉皮笑脸的表情说出了最正经的话，“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舞厅卖酒的女人。”
韩冰眼睛陡然睁大，瞳孔跟着急缩，惊诧地看着陈青云，这句话仿佛让她如遭雷击，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陈青云笑道：“怎么，被我说中了？”
韩冰警惕地看着陈青云，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正巧电梯到了一楼，见电梯门要开，陈青云放开了韩冰，对她笑道：“一会儿外面的人要进来，你最好做两下深呼吸，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红，不然别人会误会咱们两个在电梯里做了什么的。”
韩冰咬牙切齿地瞪着陈青云，见过无耻的，但像陈青云这么无耻得理直气壮的还是头一回，当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顺手理了理自己略微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电梯门打开，外面等着几个要坐电梯的人，众人似乎觉得电梯里面气氛有些古怪，但没有人多想什么。
陈青云则和韩冰一起走出了电梯。
第602章 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来到外面，上了韩冰的车。
陈青云的脸上一直带着一种得胜一般的笑意，尤其想到刚才在电梯里让韩冰面红耳赤着急的样子，便觉得终于在这个女人身上扳回了一成，之前老是被这女人撩得气血翻腾，好几次差点就没把持住，到现在总算是让你也尝到了被撩拨的滋味。
韩冰一边开着车，一边用余光瞥见陈青云偷笑的样子，是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嘴里小声地骂一句，“不要脸！”
“我哪不要脸了？”
陈青云双手抱在脑后，得意洋洋地笑着。
韩冰咬着嘴唇，想起刚才陈青云居然敢摸她屁股的事情，更可恶的是不止摸了，而且还捏了，就羞得脸色通红，要不是在开车，真想狠狠地撕烂他的脸。
车子穿过市区，往郊区的方向开去。
然而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陈青云却发现不是去往大学城的路。
“你把我带哪儿来了？”
“哼。”
韩冰没有回答，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地冷哼。
陈青云倒也不怕她把自己怎么样，依旧四仰八叉地躺在座椅上，甚至还越发嚣张地把脚搭在了中控台。
韩冰嫌弃地瞥过目光来，做出皱鼻子的动作。
陈青云嘿嘿笑道：“怎么，有味儿？”
韩冰冷冷道：“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我说你咋对我这么大敌意呢？”
“不行吗？”
“不对啊，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陈青云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故意笑道：“咱俩第一次见的时候，我记得还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后来在车上还抱着我哭了，当时你那梨花带雨的，哭得我心都软了。”
“切~”
韩冰说不过陈青云，只好轻嗤一声，不再理会。
陈青云问：“咱们都快出市区了，你这是把我带去哪啊？”
“你安静一会儿行不行？”韩冰不胜其烦。
“行，那我闭嘴。”
陈青云干脆两眼一闭，睡起觉来。
大概又往省城的边缘开了一段，到了一处很荒凉的地方，这里除了一条公路，还有旁边的荒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起来了。”
韩冰把陈青云晃醒。
陈青云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都到了荒郊野外，顿时来了精神，不好意思地笑看着韩冰，“我天，原来你玩这么狂野的吗？”
“什么狂野？”
“野外，车上，嘿嘿嘿……”
“你！”
韩冰气得脸颊涨红，真不知道陈青云这脑袋里都装的些什么，这都能想到那些事情，男人的脑袋里除了那个就没装别的事情了吗。
陈青云憋笑道：“你脸红什么，你想哪里去了，我说的是来野外郊游，你该不会是想到那个了吧。”
韩冰陡然间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耻至极，恶狠狠地瞪了陈青云一眼，骂道：“你就嘚瑟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行了行了，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下车了，谁跟你开玩笑！”
停车熄火，韩冰来到外面。
陈青云跟着来到车外，看了一圈这地方，除了他们两之外两个鬼影都没有。
“你带我来这地方做什么？”
“这里安全。”
“噢，你是说没有孙玉庭的人跟着。”
陈青云笑了起来，果然和他推测的没差，韩冰本质上并不是孙玉庭的人，她接近孙玉庭假装忠心耿耿一定有她的目的。
韩冰直接了当的说道：“黎明的事情跟你有关系没有？”
“什么意思，没懂。”
“那东西是不是你要他拿的？”
“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
韩冰怔怔地盯着陈青云，想要看他的眼神里有没有闪烁。
陈青云一脸茫然，摊手道：“姐姐，什么东西，你这没头没尾的，我哪知道是什么东西。”
“也就是说黎明做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了？”
“他做什么事情？”
“没你的事。”
陈青云大叫道：“不是吧，把我带这么远，就为了问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逗我玩呢？”
韩冰扬着下巴，像是报复得逞一样，冲陈青云说道：“没错，我就是逗你玩，怎么了？”
“这么记仇呢？”
“不然呢，我就记仇了。”
韩冰说着便要返回车里，陈青云还没反应过来，她发动了车子准备离开。
看到车子动了起来，陈青云这才意识到这女人玩真的，还真是想要把他给扔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
“喂，不至于吧！”
“不就摸了一下你屁股吗。”
“真走啊？”
陈青云连着喊了几声，韩冰那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韩冰真走了，陈青云还不得走回去，想到这女人为了报复自己，竟然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不由让人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不过陈青云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甩得掉的，韩冰的车还没开出几米远，就被陈青云给追了上去。
陈青云挡在车前，一只手按住车头，冲着里面的韩冰露出一排牙齿，得意地笑着，“你这女人真记仇，不过想丢下我就这么走掉，你确定能走得掉吗？”
韩冰对陈青云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看到他在自己面前越是得意，惹得她心里越是来气，摇下车窗对陈青云喊道：“你让开，不然从你身上压过去！”
“厉害了，就凭你这玩具车？”陈青云毫不在意地笑着。
赌气之下，韩冰轻踩了一脚油门，然而车子却在原地纹丝不动。
陈青云挑衅地喊道：“怎么了，你这车不行，要不再踩点油门？”
“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韩冰忍无可忍，脚下油门又多踩了一分。
然而车子依旧在原地无法往前，发动机发出怒吼咆哮，轮胎在地上不停地空转，片刻的功夫轮胎已经摩擦出了一股呛鼻的白烟，
此时的韩冰已经被彻底震住，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陈青云，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着，这个人是怪物吗？
“踩到底了吗？”
陈青云得胜地冲着韩冰挤眉弄眼。
韩冰松掉油门，双手离开了方向盘，彻底放弃了挣扎。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
见韩冰面无表情地坐在车里，陈青云拍拍手，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早就说了，想甩掉我，门都没有。”
“……”
陈青云问道：“你刚才问我黎明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冰没有做声。
陈青云收起了嬉皮笑脸，转而换上一副肃然的表情，“今天你要是不说，那咱们俩就在这儿一直待下去吧。”
有了刚才亲眼见过的场面，韩冰一点不怀疑陈青云说得出做得到。
被陈青云逼得实在没辙了，韩冰把心一横，只好决定向陈青云稍微透露一些消息。
在透露之前，韩冰再次确认，“你真的没有向黎明授意过？”
陈青云摊开手道：“真没有，我都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授意他干嘛？”
“他偷走了孙玉庭办公室里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啊？”
陈青云目瞪口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什么跟什么，他不是才把黎明那家伙从东阳带回来吗，偷东西？还偷了他姐夫的东西？这尼玛是个什么情况。
“等等，我还没太明白，他偷东西干嘛？”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他偷走了孙玉庭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黎明现在危险了。”
“什么意思？”
韩冰说道：“那个东西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陈青云一脸懵逼，惊呼道：“开玩笑呢，有这么严重？”
“很严重！”
见韩冰面色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陈青云明白了，看来黎明确实是偷走了相当重要的东西，回想起黎明在火车上和他说过的可能是孙玉庭干过的几件事，顿时也感到一阵不妙，如果是这样的话，黎明还真可能有危险。
“那现在怎么办？”
“这和你无关，该告诉的我已经告诉你了。”
陈青云很不满意韩冰这样的态度，眉头大皱，说道：“什么叫和我无关，人是我带回来的，我就得保证他的安全！”
“这不是你一个学生该做的事情。”
“那谁来保证他的安全？”
“自然有人会做。”
“你？”
陈青云一把抓住韩冰的手腕。
韩冰以为陈青云又要毛手毛脚，眼睛里露出厌恶的神色。
然而陈青云却只是把她的手拉到面前，目光炯然地盯着她的手指。
韩冰慌乱了起来，紧张道：“你干什么？”
陈青云说道：“你知道吗，常年摸枪的人手指上都会留下老茧。”
听到这句话，韩冰脸色骤然大变，仿佛被电打了一下，猛地从陈青云手里把手抽回。
“因为要扣动扳机，食指上肯定会有茧，刚好你的食指上有茧。”
“有茧怎么了，有茧能说明什么？”
“你食指上的茧已经很薄了，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消了，有茧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你刚才的样子却说明你很有问题。”
韩冰强行狡辩道：“笑话，我能有什么问题，我看你才有问题！”
陈青云忽然探过身子，把韩冰压在身下，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所以告诉我，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第603章 身份败露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
办公室里的孙玉庭脸色阴沉，从喉咙里闷闷地说了一声“进”，随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那个被他派去调查韩冰的司机走了进来。
孙玉庭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司机知道孙玉庭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跟前，“老板，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去欢畅舞厅调查过了，确实有一些发现。”
“什么发现？”
“我问过了舞厅的老板，他说韩秘书大概是在去年八月份去那里上班的。”
孙玉庭眼珠转动了一下，心里暗暗地思忖，他认识韩冰是在去年九月份，随后便将她安排在了身边当秘书，这时间节点说起来还真是有些问题，之前他被韩冰的美色迷惑，没有静下心来想过，现在这么一看，八月到舞厅上班，九月就认识了自己，这里面未免也凑巧了吧，简直就像是奔着自己来的。
“还有。”
司机低着头。
“还有什么？”
孙玉庭脸色阴沉。
司机说道：“我不光问了舞厅老板，还找到了几个舞厅的舞女，和她们也打听了一下韩秘书。”
“这些女人怎么说？”
“她们对韩秘书的印象都很深刻，因为她长得漂亮，年纪又轻，很受一些到舞厅里找乐子的老板喜欢，有不少有钱的老板都对她疯狂示好，希望能和她有更进一步的接触，然而她在那里卖了一个多月的酒，却没有真正地和谁发生过关系。”
“你确定她们说的是真的？”
“这个应该不会错，这些女人都是和韩秘书差不多的工作，她们除了卖酒之外还有一个副业就是陪老板快活，能陪老板上床的话能赚到不菲的收入，然而只有韩秘书从来都不会陪老板真正的上床。”
孙玉庭手指交叉托住下巴，结合韩冰的这些奇怪的地方，不禁开始怀疑起她的身份。
“老板，我觉得韩秘书有些可疑。”
“走，带我去一趟二院。”
孙玉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来到公司楼下，司机开车带孙玉庭去了省城第二医院。
坐在车上的时候，孙玉庭就一直在想，既然韩冰带着不纯的动机来接近自己，要确定她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查验她所说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记得刚认识韩冰的时候，她说过她来舞厅卖酒是为了赚钱给母亲治病，她母亲患了一种国内罕见的疾病，因此被送到了国外进行治疗，虽然去了国外，但在此之前她母亲是在二院进行的治疗，所以这个时候孙玉庭想的只要查找二院的病历，就能判定韩冰有没有在说谎。
黑色的桑塔纳很快来到了二院。
在省城的第二医院也有孙玉庭的朋友。
只是当孙玉庭想要通过自己的这几个主任朋友询问韩冰母亲的病历时，无一例外地全都被搪塞回来。
这让孙玉庭感觉到了这件事情不简单，因为查询病历这种事情虽然是医院明令禁止的，但以他和这些科室主任的关系，想要查个病历还真不难，然而当他想要了解的时候，却都被各种理由回绝。
“老板，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咱们查到。”司机在旁边说着。
“呵呵。”
孙玉庭恨恨地咬着牙，这一趟不顺利的行程反而越发让他确定韩冰的身份另有蹊跷，只是都已经来了，就这么走掉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就不信查不到一星半点关于韩冰母亲的信息。
“老板，您去哪？”
见孙玉庭朝着住院部走了过去，司机在后面追上来。
孙玉庭回头对他吩咐道：“你去车上等着。”说完，便走进了住院部。
来到这里面，孙玉庭看了一眼一楼的引导图，随后去了位于三楼的心脑血管科。
他记得韩冰说过，她母亲患的是一种罕见的心脑血管疾病。
走廊上有走动的病人和前来看望病人的家属，服务中心还有值班的护士，孙玉庭知道问这些人问不出什么，他要找的另有其人。
在楼梯转角的地方，恰好碰到了一位负责打扫卫生的大妈。
孙玉庭走了过去，这正是他要找的人。
“老姐姐，你在这儿干了多久了？”
以孙玉庭的年纪，叫这位大妈姐姐刚好合适。
那个扫地大妈看了他一眼，见他穿得西装笔挺，打扮得相当精致，一看就是有钱人，对他态度自然不会差，笑道：“有好几年了。”
“一直都在这儿吗？”
“是的，一直在这儿。”
“工资怎么样啊？”
“也不高，纯属讨口饭吃。”
“除了扫地，没兼职干点别的？”
大妈笑笑说道：“有啊，护理也做的，老板您是要顾护理吗，我在医院干了很久，照顾人还是很可以的。”
孙玉庭摆手道：“老姐姐，我不顾护理。”
“哦，那你干嘛呢？”
扫地大妈的笑容顿时少了几分热情。
“能跟您打听个事吗？”孙玉庭说道。
“什么事啊？”
“大概半年多前，有没有一个叫做魏敏的女人在这里住院，她患的好像还是一种很罕见的心脏病。”
大妈摇头道：“半年多前的事情，这我哪还记得。”
孙玉庭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的票子，那扫地大妈看到五十块，顿时眼睛都直了，但这事她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就算孙玉庭拿再多钱在她面前，她还是没法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你别急，看看这张照片，说不定你见过这个女人。”
孙玉庭早有准备，拿出了一张韩冰的证件照。
扫地大妈盯着这张照片，是左看右看，看了半天，说道：“这谁家姑娘，长得可真漂亮，您女儿吗？”
“你们见过她？”
“没见过。”
“一点印象都没有？”
“长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她在这里来得多的话那我肯定会有印象的。”
“行了，这钱你拿着吧。”
孙玉庭把那五十块钱给了扫地大妈，随后捏着拳头，怒气冲冲地走出住院大楼。
这里的护工根本没见过韩冰，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说明韩冰所说的故事都是假的，她母亲根本就没有在二院治疗过，她也没有来过二院，然而这女人竟然敢骗他，说是她母亲在二院治疗了好几个月，简直就是在扯淡！
一个明显是有预谋故意来接近他的女人，把自己装作舞厅卖酒女，然后在舞厅里连续几次的假装偶遇，一下就吸引到了他的注意，然后又编造一套家里穷苦无依，母亲重病在身，为了给母亲筹集治疗费用，不得不出来打工卖酒的谎言。
孙玉庭感到莫可名状的愤怒，自己竟然如此大意，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身边潜伏了这么久。
来到医院停车场，司机见孙玉庭走路都带着一股怒风，吓得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老板，您问到了吗？”
孙玉庭铁青着脸，没说别的，只对司机吩咐道：“走，送我回去。”
……
离市区十几公里的郊外。
韩冰那辆红色的小轿车停在路边。
陈青云压在韩冰的身上，一双眼睛炯炯放光地盯着她。
就在刚才，陈青云问了一个让韩冰如遭雷击的问题。
看得出来韩冰是在强装镇定，她煞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内心的慌张。
陈青云说道：“怎么，我猜对了？”
韩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撇嘴冷笑。
陈青云抓起韩冰的手，让她自己看着自己的食指，像是在那喃喃自语，“什么职业才会经常摸枪呢？军人、警察、还是境外间谍？”
“切，你就瞎说吧。”
“那我就说了啊，首先间谍应该不是，孙玉庭一个做生意的，身上没有值得你要的东西；军方的人？感觉也不是，军方要是对付什么人犯不着在他身边安插个眼线吧；那就是警察咯？是不是孙玉庭这老东西犯了什么事，派你到他身边收集证据啊？”
韩冰心中的惊讶难以言表，她愣愣地看着陈青云，万没想到一个学生竟然说出了她的身份，更让她感到痛苦的是身份被识破，也就意味着卧底行动失败，好不容易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准备，就是为了潜伏到孙玉庭的身边收集他的罪证，然而却被一个年轻学生给搅了局。
“真被我猜中了？原来你是警察！”
陈青云一看韩冰那幽怨的眼神，吓得赶紧从她身上起开。
韩冰满心愤恨地瞪着陈青云，“开心了？得意了？”
陈青云笑呵呵地挠着头，“不是，警察姐姐，那我这算不算妨害公务？”
“你觉得呢？”韩冰柳眉倒竖。
“别的我不知道，这抱警我是没得跑了。”
韩冰哪能不知道陈青云故意这么说的，想起陈青云对自己毛手毛脚，便气不打一处来，从座位上翻过来，揪住陈青云的脸皮，呵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故意占我便宜的？”
陈青云大声呼救，“救命啊，来人啊，警察打人了！”
韩冰看他夸张做作的样子，实在气不过，狠狠捏了一把，这才把手松开，命令道：“不许叫！”
陈青云假模假样地揉着脸颊，故作委屈喊道：“没天理了，警察打人，还不让叫。”
“那你还**……”韩冰气鼓鼓的，屁股两个字卡在嘴里没蹦出来，“你还**呢，你哪里委屈了！”
“嘿嘿嘿……”
看到韩冰气急败坏的样子，陈青云忍不住憋笑。
陈青云越笑，韩冰的脸色就越红，气起来粉拳在陈青云肩膀狠狠捶了一下。
“那我不也是为了试探你的身份吗？”
陈青云给自己找着辩解的理由。
韩冰瞪着他，不满道：“别给自己的咸猪手找借口！”
“行，那我承认，我缠你身子好了。”
“你无耻！”
韩冰一个巴掌朝陈青云扇过来。
不过这回陈青云没有让她得逞，到一半把她手腕死死拿住。
“我真是为了试探你，你不是说自己是在舞厅卖酒的吗，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种为了钱能够出卖自己的女人。”
“现在你知道了？”韩冰翻了一个白眼。
“嘿嘿，知道了，原来你是人民警察。”陈青云一通彩虹屁直接把韩冰吹到了天上，“警察好啊，我从小就特别佩服警察，是你们打击犯罪，维护正义，保护社会稳定，有你们老百姓才过得踏实。”
陈青云嬉皮笑脸地说出这番话来，韩冰已经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因为之前她已经见识过了陈青云的厚颜无耻。
“你是人民警察，我是老百姓，咱们就像鱼和水，那是鱼水一家亲，你说对不对？”
“切！”
韩冰气得把头偏过一边。
虽然她对陈青云恨得牙痒痒，但不得不说这小子伶牙利嘴的，他说的这些还真叫人没法反驳。
见韩冰对自己的态度有所缓和，陈青云借机嬉嬉笑笑一通讨好。
“冰姐。”
“喲，你不是很久都没这么叫过我了吗？”
“嘿嘿嘿，先前都是误会，你比我大，叫你一声姐应该的。”陈青云搓手笑着，心里却想着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让你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早晚有机会收拾你，到时候看你还傲不傲。
韩冰发动了车子，掉了个头往市区开去。
陈青云问道：“这孙玉庭到底犯了什么事？”
韩冰冷冷道：“这和你没关系。”
“我就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没听过吗？”
“得，就是不能说呗。”
“当然。”
“真没趣。”陈青云摆手道。
“没趣就对了，”韩冰说道：“我先送你回学校，回去之后你给我老老实实上课，别再外面鬼混，还有孙玉庭这事你再也不要插手。”
陈青云表情凝重起来，问道：“那你呢，还回孙玉庭那里去？”
韩冰白了陈青云一眼，说道：“托你的福，我现在卧底身份已经败露，行动要不要继续需要请示上级。”
陈青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事说起来他确实有责任，不过他也觉得自己冤枉，“还请示什么上级，你仔细想想，连我都猜到了你的身份，孙玉庭那老狐狸能猜不到吗？按你说的，黎明偷走了他的东西，当时办公室里一共就咱们三个，除了黎明咱们俩也一样都有嫌疑，你想想孙玉庭他能放过你吗？”
“你说的没错，但行动要不要继续这件事我还是得请示上级。”
陈青云伸手抓住韩冰握方向盘的手，苦口婆心道：“你听我一句劝，真的别回去了，回去就是龙潭虎穴，那太危险了。”
韩冰还以为陈青云又要毛手毛脚，正要用眼神给他一个警告，听到陈青云的担心，顿时心中感到一阵暖意，看来这家伙虽然不着调了些，但心地还是不坏的。
“从我卧底到孙玉庭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想过危不危险。”
“值得吗？”
“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职责！”
“算了，说不过你。”
陈青云丧气地往座椅上一靠，现在这局面只要孙玉庭不是头猪，他都得怀疑身边的人，再让韩冰回去无异于以身犯险，虽然陈青云平时爱欺负韩冰，但不代表陈青云不在乎韩冰，怎么说都已经算是一对斗气冤家了，哪能眼睁睁看她回去犯险。
韩冰偏过头来，瞥见陈青云不高兴的样子，嘴角处竟流出一丝笑意，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会这么担心她的安全，真是让人意外呢。
“姐姐我可是跆拳道黑带三段，在警队的比武中拿过名次的。”
“呵呵，跆拳道，花拳绣腿。”
“怎么，不服气吗？”
“不服！”
“好啊，那有机会咱们比试比试。”
陈青云撇嘴道：“好男不跟女斗。”
韩冰得意笑道：“怕了就直说，还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也不害臊。”
陈青云这会儿没有心情和韩冰拌嘴，车里面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本来韩冰说这话是想让陈青云别太担心她，毕竟她不是看起来那么柔弱，就算遇到危险也是有自保能力的，结果两人平时斗嘴惯了，没两句话就开始争上了，一番好意变成了吵嘴。
天空中乌云密集，没过多久下起雨来。
车窗外雨水噼里啪啦，挡风玻璃上也都是雨水，韩冰打开了雨刮器，小轿车在郊外的路上高速地行驶着。
黑压压的云层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陈青云心里总觉得隐隐不妙。
“你有带防身的武器吗？”
“当然没有了，我一个秘书身上带着武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有危险怎么办？”
“见机行事了，还能怎么办。”
陈青云咬牙暗骂一声，这个年代连个手机都没有，要有个手机起码还能随时联系。
韩冰知道陈青云是担心自己，心里也很感激，说道：“孙玉庭就是一个商人而已，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放心吧。”
陈青云没有说话，他记起黎明给自己讲过的两个关于孙玉庭的事，如果那两个事都是真的，那孙玉庭这个人还是挺危险的。
想起黎明，陈青云问道：“那现在黎明呢，他怎么办？”
韩冰说道：“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很危险。”
“孙玉庭真的会对他小舅子动手？”
“那抽屉里的东西会逼着他这么做。”
陈青云满心疑惑，问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韩冰摇头道：“事关重大，我不能对你透露任何东西。”
陈青云摊开双手，无奈道：“行，我理解，你们警察办案，这属于机密。”
“现在只有尽快找到黎明，我们的人会把他保护起来。”
“但愿吧……”
“但愿什么？”
“但愿你们能在孙玉庭对他动手之前找到他。”
夜色已经降临，荒芜的国道上红色的小轿车继续往市区行驶着。
大约七点的时候，韩冰把陈青云送到了学校门口。
韩冰叮嘱道：“记住刚才我跟你说的，回学校之后好好读书，别再卷到这件事里面来，你是学生，读书才是你该做的。”
下车之前陈青云几次有话想说，但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希望你一切顺利。”
“会的，谢谢你。”
两人就此别过，小轿车消失在黑夜的雨幕里。
到了一处公用电话亭，韩冰在这里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我是韩冰。”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的身份被识破了。”
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响，身份被识破是卧底最忌讳的，不管是被谁识破，都代表着这次行动宣告失败，这个时候一般情况卧底都要及时抽身而出，不然很有可能遇到被报复的危险。
“孙玉庭察觉到了？”
“不是，是另外一个与本次行动无关的人。”
“什么人，能信得过吗，需不需要我这边采取行动配合你？”
“我相信他，暂时不需要，另外还出了一些新的情况。”
“什么情况？”
韩冰当即将黎明偷走了孙玉庭罪证的事情如实上报。
“所以现在这个叫黎明的手里掌握着孙玉庭的犯罪证据？”
“是的，我担心他会遭到孙玉庭的追杀。”
“知道他的下落吗？”
“目前还不知道，所以我想继续留在孙玉庭身边，如果黎明被他抓住的话，我可以第一时间展开营救。”
“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们这边也派人去找他，你那边如果情况有任何不对，立即随时终止行动。”
“明白。”
挂了电话，韩冰回到车里。
这个点公司已经下班，她也不需要再回公司，直接开车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刚到楼下，车还没停稳，突然从后面射来一束刺眼的强光，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那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韩冰只是用手挡了一下眼睛，就感觉车子被猛烈地撞了一下，她坐在车里跟着车子一起猛烈地晃动，额头重重地磕到了方向盘上。
作为警察的直觉让韩冰感觉到了危险，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对面大概率是冲着自己来的，没有想着要下车查看情况，赶紧发动车子准备逃走。
还没来得及开出去，另外又一辆车粗暴地开到了前面，两辆车前后夹击，把韩冰的轿车夹在了路边。
第604章 雨夜追逐
撞击来得突然。
韩冰才刚刚把车停稳，就遭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后面是一辆轿车，车头和韩冰的车尾撞在了一起，挡在韩冰前面的是一辆面包车，两辆车成夹角之势把韩冰的车堵在里面。
面包车门拉开，从上面下来了好几个穿着雨衣的家伙。
韩冰面色大变，深知情况危急。
惊慌之中，她扎起头发，重新发动车子。
与平时柔弱模样的韩冰截然不同，此时她完完全全好像换了个人，眼神变得坚定，表情也是临危不乱，从内而外散发出沉着冷静的气息。
挂上倒挡，一脚油门轰下去，车子朝后猛地撞去，把抵在后面的那辆车推开了一段距离。
趁此机会，韩冰驾着车用力往前一撞，那几个刚从面包车上下来的人吓得赶紧往两旁躲闪，而那辆面包车侧面也被狠狠地撞击。
第一次突围没能顺利地顶开面包车，但韩冰没有乱了阵脚，换挡、踩离合、踩油门的操作行云流水，又一次快速地倒车往后撞过去，这一次将距离撞得更远了些，借着短短的一段冲刺，把面包车屁股撞歪，刚好从这一道撞开的小缝里钻了出去。
那辆小轿车和面包车上的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上车，再次跟上韩冰。
雨夜。
冷雨淅淅沥沥。
省城的主干道上一辆红色的轿车疾驰而过。
在红车的后面，还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和一辆面包车紧随其后。
三辆车不断追逐。
油门已经轰到底，在市区里车速已经过百，下雨的天气视线受到影响，韩冰一边紧盯着前方的道路，避让其他社会车辆，一边看着后视镜里那两辆穷追不舍的车。
这两辆车的人只有可能是孙玉庭派来的，也就是说她的身份在孙玉庭那边已经彻底暴露，眼下已经不是再回到孙玉庭身边继续卧底的问题，而是怎么从孙玉庭的追击中顺利逃脱。
来到一处十字路口，交通信号灯变成了红色。
前面的斑马线两边已经有撑伞的路人准备过马路，三辆车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轮胎溅起水花，发动机发出轰鸣，呼啸着闯过了十字路口。
旁边的车辆和行人皆对这三台车破口大骂，也有不少人被刚才的场面搞得心惊肉跳。
韩冰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市区路况复杂，稍有不慎可能把无关的路人卷进来，眼下必须去往行人更稀少的道路。
拐过了几条街道，终于穿过了市区最繁华的地段。
到了环线之外，道路上就变得冷清了许多，这里没有了路灯，也鲜有其他车辆，更是见不到行人。
后面那两辆车不甘心一直吊在后面，这会儿从两边追了上来，不止如此还做出了更加疯狂的举动，这两辆车一左一右向中间的韩冰夹了过来。
为了不被这两辆车夹翻，在那一瞬间的反应，韩冰先是降档给油提转速，转速表已经跳到了七千转，接着踩离合升档一气呵成，一阵强大的爆发力推着车往前冲去。
瞬间的提速让那两辆车扑了个空，但这两辆车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跟在韩冰的后面，随时准备再下手。
漆黑的郊区公路上，三辆车上演着生死时速。
没过多久，这两辆车又一次追到了韩冰的两边。
这一次，两辆车给韩冰的反应时间更少，几乎是同时朝着中间撞过来。
情急之下，韩冰只能放手一搏。
她一脚急刹，车速陡然急降，剧烈的降速让车辆失控侧滑。
加上下了雨的道路本就湿滑，要不是系着安全带，韩冰几乎要被甩出去。
她这一降速，那两辆车猝不及防，直接车门撞车门撞到了一起。
韩冰用尽全力地操控着车子，在车辆转了两圈之后终于稳定住了车身，万幸刚才没有侧翻，不然今天就在劫难逃了。
以为甩开了这两辆追击的车，韩冰原地甩尾调头，朝公路另外一头驶去。
然而没过一会儿，后视镜里就出现了一道黄光。
韩冰紧紧皱起眉头，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还以为刚才已经甩掉了对面，现在看来似乎还高兴得太早了。
刚才那两辆车碰撞到一起，关键时刻两辆车都有减速，以至于没有发生太严重的车祸。
随后那辆黑色的轿车立马调头，朝着韩冰追了过来。
从后视镜里看到只有一辆车的车灯，韩冰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一辆车的话还要好应对许多。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后面传来一声枪响。
韩冰心中大骇，表情变得更加凝重，她绝对不会听错，刚才分明就是枪声。
看来对方因为追不到她变得恼羞成怒起来。
两辆车一前一后，为了躲避后车的射击，韩冰故意驾驶车辆左右摆动。
眨眼间前面就到了省城第三大桥，这是省城环线上的一座斜拉桥，一桥之隔就是郊区和市区。
就在这个时候，韩冰突然感觉到车辆剧烈摆动，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车速也跟着急速下降，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刚才车胎被子弹击中。
此时两辆车已经上了大桥，由于韩冰的车速急降，后面那辆黑车已经追上。
两辆车并排而行，韩冰努力控制着车辆，以防发生侧翻，然而这个时候旁边那辆黑车突然一头撞了过来。
韩冰避无可避，只见两车的车头重重撞在一起。
瞬间韩冰的车失去控制，在空中翻了两圈，朝着护栏撞过去。
猛烈的撞击撞断了护栏，车辆直接坠入了近二十米高的河面，在一阵激起的水花之后，漆黑的大桥上回到一片安静，桥面上只有散落一地的碎片和机油痕迹。
黑车停在桥上，从车里走出来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的风衣，黑夜之中看不清容貌。
来到被撞开的护栏边，两人望着桥下滚滚的河水，似乎在确认目标有没有逃生的可能。
“孙玉庭那边只是让我们控制住她，她是什么身份我们都还没有搞清楚，就这么把她弄死了，那边怎么交差？”一旁的男人略显担心。
穿着风衣的男人面无表情，冰冷道：“不管她什么身份，只要是威胁到我们的，都得死。”
第605章 深夜的电话
和韩冰分开之后，陈青云便一直觉得心神不宁，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尤其在知道了韩冰是警方安插在孙玉庭身边的卧底之后，更是为她的安全捏一把汗。
能用到卧底的情况基本上都是到了相当危险的程度，而被派去卧底的人也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说不定哪天就被发现，惹来杀身之祸。
窗外依旧在下着雨，宿舍里几个哥们看书的看书，睡觉的睡觉，大家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
忽然，怀里的bb机响了。
陈青云赶紧掏出来看了一眼，显示屏上是个陌生的号码，不过是省城的区号。
会是谁呢，知道自己这个号码的人有很多，用陌生号码打过来的肯定不会是许蓉，这么晚了也不太可能会是王英，难不成是韩冰打过来的？
想到她的处境危险，很有可能这个电话就是她打过来的。
心急之下，陈青云问李程前要了把雨伞，急急匆匆地下了楼去。
“老大，外面下这么大雨还出去啊？”
“去回个电话。”
“谁的啊，嫂子？”
“嗯。”
懒得过多解释，陈青云随便应了一声。
陈亮问道：“一会儿要查寝了，要不要给你替一下？”
“看情况吧，要是没赶回来就帮我替一下。”
来到宿舍楼下，这里的小卖部已经关了门。
为了回这个电话，陈青云只好来到学校外面，在旁边那条街上找到了一家有公用电话的小店。
从宿舍出来到现在，总共过去了大概五分钟。
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陈青云也不知道对方还等在电话旁边没有。
正要给那号码拨过去的时候，bb机又一次被呼了进来，还是和刚才一样的一个号码。
这下陈青云感觉到了事情可能不一般，如果不是非常紧急，对方不会这么连着两次呼进来。
等到寻呼结束，陈青云立即用公用电话拨了过去。
“喂？”
“喂，陈兄弟，是我啊。”
还以为会是韩冰，然而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
虽然是在电话里，却也一样听得出来那男人很是慌张，说话的时候气息都断断续续的。
听那声音有几分像，陈青云便猜测对面是黎明。
“黎明？”
“是，是我啊。”
陈青云倍感惊讶，还以为会是韩冰的求救电话，没想到却是黎明，“你现在在哪？”
“我……”电话那头的黎明迟疑了一下，没有说出自己的位置，只是向陈青云叫苦，“我闯大祸了。”
“孙玉庭抽屉里的东西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到底拿没拿？”
“拿，拿了……”
陈青云激动问道：“到底是什么？”
黎明心惊胆战，支支吾吾道：“我，我不能说，说了我肯定活不成了。”
“那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怕，我怕我万一活不成了，还请你帮我一件事。”
“别说这些，你告诉我现在在哪？”
“我要是死了，我姐那我还有两万块钱，到时候你帮我拿了转交给张文娟，就这样了。”
说完，黎明把电话给挂了。
陈青云赶紧回拨过去，然而却是对面小卖部的老板。
老板告诉陈青云，说刚才打电话的人已经走了。
外面下着雨，陈青云结了电话费，又买了一包烟，很少抽烟的他蹲在店门口抽了起来，这个时候小卖部也没什么生意，老板自然也不会说他什么，让他在那儿蹲着。
望着从屋檐上滴落下来的雨水，陈青云的心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人是他从越西带回来的，结果这才多久，生命就已经受到了威胁，那种感觉很懊恼自责，如果当初没有答应孙玉庭，把黎明从东阳给带回来，也许他就不会卷到这场危险之中。
还记得那天晚上在火车上，黎明和他聊了很多，聊起在南湘这边事情都解决完了之后，就要回东阳和张文娟一起过日子，这是黎明心里唯一的想法。
如今黎明自身难保，而他想的却只有张文娟，还让陈青云把他的钱带给张文娟，这更是让陈青云心中懊恼。
黎明这人怎么样陈青云不好说，但就凭他对张文娟这一点，就让陈青云感动。
陈青云想要保护黎明，只是眼下他该上哪去找到黎明呢。
……
已是深夜十一点，今天这场雨下得可够久的。
省城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湿漉漉的，在市中心的一栋庄园外面，一个穿着雨衣的身影走到了院子门口。
看着屋子里亮着的灯光，黎明很想进去，他知道自己姐姐黎海霞就在里面，但同时他又不敢进去，因为屋子里除了他姐姐还有他姐夫孙玉庭。
以前他只是听了一些风言风语，觉得孙玉庭这人和表面上看起来的不一样。除此之外，他也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能证明孙玉庭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直到他无意间拉开了那个抽屉，就像是掀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他知晓了孙玉庭隐藏的秘密，随之而来的就是随时都有可能找上自己的杀身之祸。
站在门口，黎明踌躇了，好几次想要走进去，想去向孙玉庭求饶，求他念在自己是他小舅子的份上高抬贵手，然而又怕因为这件事情波及到姐姐。
挣扎了好几次，黎明最终都没有走进去。
他自知知道了孙玉庭天大的秘密，自己已是在劫难逃，唯有躲藏起来，等到风头过去才能苟且偷生。
此刻的南湘对他来说是个无比危险的地方，只要留在这里就有危险。
当下最好的出路就是出省，逃到外省就能安全。
但也不是真正的高枕无忧，所以黎明也没想过再回越西，因为他不想给张文娟带来危险。
……
凌晨三点。
黎明来到了火车站。
当时的省城就这一个火车站，所有的旅客进进出出都得来这。
在购票大厅，这会儿已经没人排队了。
从窗口买了一张去往粤东的车票，刚从大厅出来，准备过安检进候车厅。
这个时候有个像是黑车司机的男人朝黎明走过来。
“老板，要车不？”
第606章 被抓
男人走过来，双手插在裤兜，一如火车站周围常见的那些黑车司机一样，上来就问黎明要不要车。
“不要。”
黎明一心只想着赶紧进站，不愿多理会这个黑车司机。
“我这个便宜，到哪里去，上车就走。”
然而这黑车司机却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走得越来越近。
黎明预感到一丝不对劲，看了这司机一眼，从这个人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一股狠劲，吓得黎明转身就要往候车厅跑过去，却不料被他一把抓住。
“救……”
呼救声还没喊出口，那男人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手帕，捂住了黎明的口鼻。
黎明触不及防，猛地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被呛得头晕眼花，片刻便感到四肢无力，脑袋里面一片混浊，随即昏迷过去。
男人手里的手帕沾了乙醚，在弄晕了黎明之后赶紧将他扶住。
此时旁边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配合着男人将黎明弄上了车，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面包车开走了，而在刚才的地方，只有一张崭新的火车票掉在地上，很快就被雨水泡湿。
……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黎明醒来，只觉得脑袋又晕又痛。
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倒是没有被绑住手脚，只是躺在床上，在床边还有个人坐在椅子上，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看不太清他的长相，但从这人散发出来的气场能够感觉得到是个狠人。
“你要干什么？”
黎明奋力地想要从床上挣扎起来，然而发现自己还是浑身无力，手脚使不上劲。
男人冷冷道：“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风衣男子一把揪住黎明的衣领，把他半个人提拎了起来。
黎明惶恐地看着他，只是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到他墨镜下面的那双眼睛。
“我是真不知道。”
风衣男子盯着黎明，说道：“你从孙玉庭的办公室里拿走了什么，这么快就忘了吗？”
黎明被戳中死穴，一时间哑口无言。
“咱俩做个交易怎么样？”黑衣男子冷笑道。
“什，什么交易。”
“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我放你一马。”
黎明心里痛声大骂，他妈的，老子都落到你们手里了，就算东西交出来，你们怎么可能放了老子？现在拖着不给你们还有所忌惮，说不定不会下杀手，一旦东西给了你们，那老子也只有被杀人灭口的命运了。
不管这男人说什么，黎明都打定了主意，老子就是一句话都不会说，有本事你们就宰了我。
见黎明油盐不进，风衣男子也有些动怒，一把捏住黎明的腮帮子，威胁道：“不说是吧，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乖乖的说出来。”只见他另外一只手掏出了一把小刀，刀尖抵到了黎明的眼睛下方。
“你，你要干什么！”黎明脸色大变，额头上冷汗涔涔。
“我说过，我多的是方法让你说。”风衣男子嘴角挂起轻蔑的冷笑，“那就先挑了你一只眼睛。”
黎明是一口凉气从脚底板直接窜到了天灵盖，这要是一刀下去自己不得疼死。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走近了屋子，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进来，对这个风衣男子说道：“有电话。”
风衣男子撇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黎明，说道：“算你走运，一会儿再来收拾你。”
眨眼间，房间里就剩下黎明一个人。
对面也不担心他能跑了，因为这个时候他身体还非常虚弱，而且房间里没有窗户，唯一的一个铁门也被锁了起来。
待在这密闭的屋子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等到铁门第二次被打开的时候，是刚才那个传信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看起来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杀气，年纪在三十岁出头，一张标准的方正国字脸，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他的手里来端着一个盒饭，来到黎明跟前，说道：“吃点东西吧。”
黎明正好饿了，从床上坐起来，警惕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
“放心，没毒。”
男人说了一句，然后搬来椅子在床边坐下。
黎明开始吃着饭，一边问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男人说道：“咱们也就别装了，为什么抓你，你我都心知肚明。”
黎明被说得有些下不来台，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是孙玉庭的意思？”
“不是你姐夫还能有谁，我们和你无冤无仇，吃饱了撑的抓你。”
“他真的要杀了我？”
“别那么想，毕竟是你姐夫，刚才外面那个人要摘你眼睛的时候是他打电话过来，让咱们不要为难你，把东西交出来，你还是他小舅子，不会有事的。”
“他真这么说？”
“你也知道，那些东西对他来说相当重要，只要你交出来，他肯定会既往不咎的。”
黎明险些就要被说动了，可是他还是觉得孙玉庭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那个杯子上面记载的可都是孙玉庭犯罪的铁证，而且是能够判死刑的罪证，就算黎明把本子交还回去，可他已经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像孙玉庭这种为了自己连合作伙伴都能谋杀的人，要杀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但当着这个人的面，黎明还是得表现出心态松动的样子，紧张地问：“我要是把本子交给你们，真的能放了我？”
“你放心，这是你姐夫的意思，我们不过是遵照他的指示办事，还能骗你不成。”
突然间，黎明的耳朵动了一下，就在刚才，他隐约好像听到了门外有声音，他不敢确定是怎么回事，但像极了有人在外面偷听，这个局面下能有谁在外面偷听呢，想想都知道极有可能就是刚才那个风衣男子。
黎明顿时心中充满警觉，怀疑起面前这个男人所说的，到底这些话是不是孙玉庭所说，又或者压根就是这两个人故意来骗他，就是为了让他自觉的把那个本子交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不能把本子交出来了，因为一旦交出来这两人肯定也不会让他活了。
第607章 命中难逃此劫
怎么办，怎么办！
黎明故作镇定，看上去一副相信了眼前这人的样子，心里头却在不停地盘算着要怎样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首先就得和这人套近乎，得取得他的信任。
“咱俩年龄差不多吧？”
“问这个干嘛？”
“你看我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吗，该叫你哥还是弟。”
“我姓王，你叫我老王就行了。”
黎明笑笑，点头道：“好勒，老王，你确定只要我把东西交出来，你们立马放了我？”
“当然，我说过了，这话是你姐夫说的，我们只是照命令办事。”
“行，那我交。”
老王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说道：“东西呢？”
“我藏起来了。”
“藏哪了？”
“这个……要不还是我自己去拿吧。”
“你去拿？”
黎明连连保证道：“放心，我不会跑的，你都说了孙玉庭是我姐夫，说到底我和他还是一家人，你说是不是。”
老王起身道：“不是我不放心你，是这事我得问问你姐夫，看他是什么意思。”
“这还得问他？”
“咱们可是听他的命令来办事，当然得问他。”
“好吧好吧，那你赶紧去问。”
老王来到了屋外，顺手把铁门给关上。
在外面，那个穿风衣的男人一直等在那里，见同伙出来，问道：“怎么样，他说了没有？”
老王摇头道：“这家伙精得很，非说要亲自去取，咱们现在怎么办？”
“那就带他去取，我就不信了，他还敢耍什么花招。”
风衣男人把这事交给了老王。
过了一会儿，黎明还在屋子里等着，老王推门进来。
“怎么样，我姐夫怎么说？”
“他说让我带你去取。”
“那咱这就走吧。”
黎明这会儿饭也吃了，身上的麻劲也过了，手脚恢复了八成的行动能力。
老王叮嘱道：“你可别刷什么花招，不然到时候下场是知道的。”
“瞧你说的，我耍什么花招，那是我姐夫。”
“那走吧。”
老王带着黎明从这屋子里出来。
到了外面，黎明往四周围看了一遍，没见到那个风衣男人，随口问道：“之前那个人是谁啊？”
“不该问的不要问！”
“哦。”
“走了！”
下了楼，黎明才发现自己被关的地方是郊区一个很偏很偏的破屋子，看起来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住人。
在楼下停了一辆面包车，他还记得这辆面包车，昨天晚上他就是被掳上了这辆车。
白天看这辆车，侧面的门被撞得很惨，也不知道司机是怎么开的。
“上车了！”
老王押着黎明先上了车，随后还将黎明的手绑在身后，关好了门之后才来到驾驶室。
车子发动，从偏僻的村道弯弯绕绕地开出来，一路上速度开得都很快，老王似乎也不担心黎明会跑，主要是黎明这家伙从刚才到现在装得都很老实，一副想要拿本子出来换命的样子，再加上反绑住了双手，不怕他能折腾成什么样。
不过一切都只是表象，从一开始黎明就没打算把本子交出来，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争取来的机会，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
从郊区的村道来到了车辆稍多一些的国道。
老王一边开车一边放起了磁带，跟着磁带的歌哼唱起来。
黎明则是心里做足了斗争，想动手又不敢动手，终于逮着一个机会，趁着老王换磁带的空当，突然从后排冲过来，一口咬住了老王的耳朵。
老王压根没想到黎明还敢来这一出，被他这么一搞，疼得龇牙咧嘴，转过头来用手推开黎明，撒了手就没有办法开车，面包车只能失去控制在路上乱冲。
都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黎明下手自然也不会手软，用尽全身力气一扯，听到老王一声惨叫，一只耳朵被生生扯了下来，鲜血如注，激射而出。
黎明被喷得满脸是血，老王也疼得当场晕厥过去。
面包车没有了人驾驶，黎明双手被反绑着，也没法去控制方向盘，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包车朝路边冲去。
砰！
一声巨响。
面包车飞快地撞上了路肩边上种的杨树。
这白杨又高又粗，树没有被撞断，面包车翻到了路肩下面的坑里。
黎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在车里被撞得几乎要裂开，万幸他没有晕过去，而老王则比较倒霉，一块铁皮戳进了他腿里，疼得他醒了过来，却又无法动弹，只能一个劲地哀嚎。
“救我，快救我。”
老王也是疼糊涂了，竟然向黎明求救，他忘了自己的耳朵是被谁咬下来的。
黎明比老王幸运多了，他没有被车困住，靠着像虫子一样的蠕动，艰难地从车厢里爬了出来。
此时他的双手还被反绑在身后，情急之下，黎明找了一块碎掉的车玻璃来割绳子，因为看不到后面，胡乱地割了一通，弄得满手都是血，好在绳子终于也被割开。
“别跑！”
眼看黎明要逃走，老王气急败坏。
然而都已经挣脱束缚的黎明怎么可能还听老王的。
“你乖乖在这儿待着吧！”
看了老王一眼，黎明拖着满身是伤的身体爬上了路肩，正要逃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一辆大货车刚好开过来，因为翻车的地方是个弯角，大货车开得快，看到黎明的时候已经刹不住了。
眼见那巨大的黑影朝着自己撞过来，黎明顿时心如死灰，眼前闪过了人生的跑马灯，想起了和张文娟在一起的生活，日子虽然过得普通，但两人也算幸福，只是以后再没有这个机会了，没想到拼死逃跑，到头来最终还是没有逃脱一死的结局。
砰！
一声闷响。
大货车将黎明撞飞十几米远，在空中翻转了好几个圈之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场没有了一丝活气。
肇事的大货车司机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也不敢停车，直接跑了。
躺在路边的老王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黎明这一死也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到时候孙玉庭那边该怎么交差，还有孙玉庭的那个本子这下彻底断了线索。
第608章 歹毒
老王目瞠欲裂，一方面是耳朵和腿上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一方面是目睹了黎明被货车撞死。
黎明的死是在意料之外的，起码在拿到那个本子之前，黎明是不能死的，他这一死，关于那个本子所有的线索就断了，找不到那个本子，也就意味着孙玉庭的事情随时都有曝光的风险。
不管什么时候出了人命都是大事，黎明被撞死在路边，老王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有警察赶来，为了在警察赶来之前离开这里，他咬着牙忍痛拔出了插进腿里的铁片，然后匍匐着爬到了稻田旁边的灌水渠里。
……
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去。
有人发现了被撞死的黎明，并且报了警。
随后交警来到了事发地点，首先是保护事发现场，对现场进行拍照取证，然后是在事发地点周围进行排查，不出意外很快就查到了那台翻进沟里的面包车。
带队的交警立即向警队汇报了这一情况，不久之后警察也赶赴了现场，对这台面包车进行调查。
很快，这辆面包车被查到就是昨天晚上在市区飙车追逐的那一辆，只是驾驶员已经不知去向，稻田里倒是留有血迹，可惜的是这血迹到了灌溉渠就消失了。
另外这辆面包车是一辆无牌车，发动机号也被磨损，大概率是一台黑车，来源也无从查起。
……
那栋无人的屋子里，风衣男人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实际上他的手一直都放在腰间，这里面是一把手枪，这是他睡觉时候的习惯，手永远都放在枪上，加上睡得也浅，有什么危险立即就会清醒过来。
听到一楼有人敲门，风衣男人睁开了眼睛。
他听得出来这是老王在敲门，当即快步来到楼下。
刚打开门，看到老王一身是血，风衣男人不禁皱紧眉头，“出事了？”
“跑了，死了……”
老王面无血色，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风衣男人把他扶进屋里，没有搀扶他上楼，而是就在一楼的客厅里开始给他做紧急救治。
“你打死的？”
“没，他跳车逃跑，被过来的一辆货车撞死了。”
“那你这是怎么搞的？”
“车翻了，我压在里面，怕被赶来的警察发现，拼了命跑回来。”
“没留下痕迹吧？”
老王说道：“我从灌溉渠里走的，没有留下血迹。”
风衣男人撕开了老王的裤子，可以看到老王自己给自己的腿上做了应急的止血包扎。
从两人的谈话细节听得出来，两人有着强烈的反侦察意识，还能熟练地应急处理伤口。
“黎明死了，这下怎么办？”
老王咬着牙，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风衣男人说道：“这件事只怕是瞒不住。”
“孙玉庭只是让我们看住他，结果现在却弄成这样。”
老王说这话的时候心有怨念地看了风衣男子一眼，本来他们已经把黎明给抓住了，只要做到这样就万事大吉，然而都是因为风衣男子的一个念头，他觉得这是一个把孙玉庭把柄抓在手里的好机会，所以才想到联合老王搞了这么一出戏，想要把黎明手里的本子骗到手，有了这个本子还怕孙玉庭不乖乖就范。
然而黎明成了整件事情里的不稳定因素，因为他这么突然一死，整件事情彻底乱了。
“你先别说话了，我给你去拿药。”
风衣男人用纱布按住了老王的伤口，随即起身去拿止血药。
老王躺靠在椅子上，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无暇思考其他。
突然，老王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勒痛，瞬间说不出话来，气也喘不上，脑门上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信任的搭档竟然会对自己下毒手。
风衣男人根本不是去拿药，他只是借机走到了老王的身后，趁老王不注意用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兄弟，对不住了，出了这事咱们之间得有一个人背这黑锅。”
“呃，呃……嗯呜…唔唔唔……”
老王想要说话，然而根本说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挣扎的低吼。
他双手拼命乱挥，双脚也在拼命乱蹬，脸色由红变成了紫，慢慢由紫又变成了黑，两个眼睛珠子几乎要爆出来，呼吸越来越短越来越急。
风衣男人说道：“只要你死了，这些事情都能推到你的身上，包括昨天被我撞下去的那个女的，这些都是你做的。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祭拜你的。”
“唔唔……”
老王突然眼睛睁大，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奋力地挣扎起来。
风衣男人知道这是回光返照，更加用力将他勒住，怎么也不撒手。
终于，在最后扑腾了几下之后，老王咽了气，脑袋也垂了下去。
风衣男人扔掉了手里的绳索，刚才这一阵耗费了他不少力气，这会儿他也不急着处理尸体，而是在老王的尸体旁边坐下，先给自己点了根烟，一点不在意地抽了起来，就好像杀人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的内心根本不会有任何的慌张。
……
今天是周末，孙玉庭没有上班，而是在家陪伴家人。
他和黎海霞之间虽然闹别扭，但名义上还是两口子，双方也都保持着自己的克制，在一起的时候即使是装样子也得装着。
两人正在吃饭，这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
保姆接过之后便对孙玉庭说道：“老板，找您的。”
孙玉庭向黎海霞说了一声，然后离开餐桌来到电话前，“喂，哪位？”那个记录有他犯罪证据的本子已经丢失超过两天了，这两天他一直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时时刻刻都担心那东西被人曝光。
“是我，灰蛇。”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孙玉庭心里陡然一紧，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吃饭的黎海霞，小声问道：“东西拿回来了没有？”
“没有，人死了。”
“什么？！！”孙玉庭顿时咬牙跺脚，压低声音怒道：“我不是跟你交代过吗，你们怎么搞的？！”
“是老王，他没照你说的做。”
“那他人呢？”
“一起出了车祸，死了。”
第609章 新的杀机
“谁啊？”
等孙玉庭挂了电话回到餐桌，黎海霞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孙玉庭心中一凛，黎明这事自然是不能告诉黎海霞的，可能瞒多久也是个未知数，现在只希望这消息能晚点传出来。
“一个供货商。”
“听你语气好像不怎么客气，怎么了吗？”
“没什么，一批货出了点问题。”
“哦。”
黎海霞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吃着东西。
孙玉庭此刻心里却是把老王和灰蛇这俩个家伙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了一通，这俩不要命的，昨天晚上把韩冰给撞到了河里，今天要告诉他黎明死了，本来孙玉庭的意思只是把这两人控制住，结果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作为幕后的主使，孙玉庭也担心会引火上身。
现在孙玉庭唯一欣慰的就是黎明一死，他手里的本子也就跟着下落不明，这样一来他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但这样并不能代表孙玉庭就把自己摘干净了，眼下灰蛇还活着，如果让灰蛇落到警方的手里，自己这个主使肯定会被供出来，所以在孙玉庭这老狐狸的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铲除灰蛇，这样一来才算是把所有和自己能扯上关系的人都解决了。
要怎么除掉灰蛇呢，这家伙身手了得，侦查和反侦查能力都极强，手段也是极其歹毒，要除掉这样一个人，似乎只有用以毒攻毒的办法。
要不说孙玉庭这人怎么心机城府极深，在他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极佳的人选，那就是陈青云！
作为那天三个进过办公室的人，韩冰掉落大桥生死未卜，黎明已经出车祸被撞死，只有陈青云还活着，既然这样干脆让灰蛇去解决掉陈青云。
要是灰蛇得手，就能除掉陈青云这个不好对付的家伙；如果灰蛇失手，最好还能被陈青云给干掉，那孙玉庭就彻底把自己给摘干净了。
等到吃完饭，黎海霞自顾带着孙女去外面玩耍，孙玉庭来到了电话前面，再次拨通了灰蛇那边的号码。
灰蛇在屋子里正在处理着搭档老王的尸体，听到电话铃响，先是冲洗掉了手上的血液，然后不急不忙地接起了电话。
“再除掉一个人。”孙玉庭的声音阴冷无比。
“谁？”
“陈青云，那天他也进过我办公室。”
“收到。”
……
自从那天晚上接到了黎明的一个电话之后，这两天陈青云的情绪都不太高。
其实说到底，黎明连他朋友都算不上，两人之间再没有多余的交集，但就是觉得这人是自己带回来的，要是他真的出事的话，有一种自责的感觉。
今天上午是一堂考试，临近放暑假，各科也都在陆续开考。
从教室出来，几个哥们有人在讨论刚才的题目，也有人讨论着什么时候离校。
“老大，你考得怎样，怎么不说话啊？”
“我啊，还行吧。”
“暑假准备怎么过，带兄弟们发财不？”
“早着呢。”
陈青云显然兴致不高，只是听着大家吵吵嚷嚷的说着，并没有参与进去。
就这么走着，陈青云的眼前忽然飘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经走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
和宿舍几个哥们说了一声，陈青云便寻着刚才那个身影追了上去。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不明白陈青云这是怎么回事，刘洲还信誓旦旦地说陈青云指定是看到了哪个系的美女，大概率就是过去搭讪了。
陈青云跟着那身影一直走着，眼见那身影拐进了图书馆，也跟着走了进去。
学校的图书馆一共四层，每一层面积都不小，关键是摆放着一排又一排的书架，所以一旦来到这里面，要找到刚才这个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进来之后，眼前除了书架就是书，以及那些坐在位置上复习的学生。
刚刚那个身影就像是泥牛入海一样不知去向。
为了找到刚才那人，陈青云采用了最笨的办法，一层一层地搜寻。
找完一楼找二楼，找完二楼找三楼，好在图书馆只有一个上下的楼梯，只要盯着楼梯口，这么一层层地找上来，丝毫不用担心那人会在眼皮底下溜走。
找完了下面的三层，终于来到了第四层。
四楼的学生相对较少，一般学生都不会专门跑到四楼来看书复习。
果然，刚来到四楼，陈青云就再次发现了那个身影。
眼看那个身影就在面前的书架后面，为了不打草惊蛇，陈青云轻手轻脚地绕了过去，然而当来到对面的时候，却看到眼前空空如也，那个身影已经不知去向。
忽然，陈青云感觉到腰眼后面被人轻轻地戳了一下。
回头看过去，看到刚才那个身影出现在身后。
陈青云的眼神里满是惊喜，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韩冰，自从上次两人别过之后，他其实一直都在为韩冰捏一把冷汗，他早就劝韩冰不要再回去了，卧底身份的暴露随时都会有危险，可韩冰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去，从那次分开之后陈青云也就再也没有过韩冰的消息。
“太好了，你没事！”
激动之余，陈青云忍不住将韩冰抱住。
韩冰没想到陈青云上来就是一个熊抱，脸色生出一丝晕红，想要推开他，却感觉手臂上一阵疼痛，不由紧紧皱起眉头，咧着嘴角发出一声冷呼。
陈青云见情况不对，忙松开韩冰，关心问道：“你受伤了？”
韩冰白了陈青云一眼，怨道：“被你抱这么紧，没事都变有事了。”
“嘿嘿嘿，我这不是看到你了高兴吗。”
“你不是讨厌我来着？”
“哪有的事，我从小就最喜欢警察了，到现在还是一样喜欢。”
韩冰俏脸一红，啐骂道：“油腔滑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四楼的学生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些在这里看书的，两人小声的说话影响到了看书的学生，随即有人咳嗽提醒。
陈青云有些不好意思，对韩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楼顶吧。”
两人从楼梯间来到了图书馆顶层，这里一片空旷，整个学校都尽收眼底。
“这儿没人，就在这儿吧。”
对于所选的这个地方，陈青云很是满意。
韩冰脸色又是一红，两人明明只是来说话的，被陈青云说得好像是来干嘛的一样。
“你怎么受伤了？”
不过陈青云却没有半点戏弄韩冰的心思，再次看到韩冰，他只想知道这几天韩冰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在图书馆里面的时候陈青云就想问的，只是那里有其他人，这种重要的事情不能随便开口。
韩冰摇了摇头，说道：“我的伤不重要，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
“黎明死了。”
“什么？！”
陈青云愣在那里，一时间只觉得难以接受。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天晚上黎明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担心会出什么事情，没想到黎明真的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上午十点左右，在郊外的公路上被一辆货车撞死了。”
陈青云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被撞死的？”想过黎明被杀人灭口的可能，唯独没想过居然是死于交通事故。
韩冰摇头道：“虽然表面上是死于交通事故，但在事发地点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有一辆失控侧翻的面包车，面包车查不到来历，面包车的驾驶员也不见踪影。”
陈青云说道：“面包车的人是孙玉庭派来的？”
“不能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曾经见过这辆面包车。”
“你见过？”
“那天和你分开之后，很快我就遭到了袭击，当时我驾车逃走，有一辆面包车和一辆轿车一直紧追不舍，后来在桥上我的车被撞翻，掉进了河里。”
陈青云神色一紧，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韩冰的伤是怎么来的，“所以你是在坠河的时候受的伤？”
“是的，当时我跟着车子一起掉进了河里，混乱之中身上有好几处都受了伤，万幸的是当时车前挡风玻璃已经被撞碎，落水之后我踢开了挡风玻璃，顺利地从车里逃了出来。”
“这也太危险了！”
陈青云明白车子落水意味着什么，现实中看过了太多车辆落水最后车上的人被淹死的新闻，得亏韩冰也算是训练有素，在那种情况之下都没有慌乱，要不然早就方寸大乱，哪里还能冷静逃生。
韩冰说道：“当时我的手臂伤得很重，拼命往岸边游，恰巧碰到有两个夜钓的人，是他们把我救了起来。”
陈青云捏着拳头，斥道：“这帮人也太胆大包天了，竟然敢至你于死地，你可是警察！”
“在卧底身份正式曝光之前，我只是孙玉庭身边的一个秘书，就算是死了也是一样。”
“这样太不值了吧，你冒那么大危险潜伏到孙玉庭身边，要万一出事的话……”陈青云嘴里嘟嚷着，替韩冰鸣着不平，“这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韩冰倒没有像陈青云这么大反应，只是坚定地说道：“这就是我的职责。”
看陈青云闷闷不乐，想到他刚才替自己鸣不平的样子，韩冰心里感到一阵慰藉，随即向他解释了很多警方内部关于卧底的规定，像她这样的卧底，如果行动失败的话，是不会向外公开她警察身份的，因为一旦公开很可能给她的家人招来罪犯的报复，很多卧底的缉毒警也是一样，死后都不能曝光警察身份。
就算是在卧底行动中存活下来，一般情况下当过卧底的警察都会进行异地调动，比如a省的调动到b省，c市的调动到d市之类的，而且通常情况下这些当过卧底的警察会被从一线调到相对安全轻松的文职部门，这也算是警队对他们的一种优待。
“我的身份暴露，这次行动算是失败了。”韩冰怔怔地望着远方，眼眶有些湿红，“本来是不想跟你说这些的，身为卧底警察，这些都算是机密，我这么做已经是有违规定了。”为了侦破孙玉庭这个案子，她费尽心力在他身边潜伏了半年，然而最终却还是没有拿到他犯罪的证据，这种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的挫败感让人无力招架，忍不住，韩冰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看到韩冰默默地掉泪，神色伤心，陈青云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
“别哭了，还活着就好。”
“你就是这么安慰人的吗？”韩冰被陈青云气得柔了柔眼角，翻了个白眼瞪着他。
“我最怕的就是女人流眼泪了，”陈青云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要不，我把肩膀借你，让你哭一会儿？”
“呸，想得美，一看就没安好心！”
韩冰轻嗤了一声，很快擦去了眼泪，调整到正常的样子。
陈青云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果然是能当卧底的人，情绪的转变这么容易就做到了。
韩冰虽然没有再流泪，不过还是看得出来眼眶很红，说明她对这次行动失败是真的非常在意，“为了这次行动，不光是我，还有我们全组都做了太多的付出，我现在身份曝光，再也不可能接近孙玉庭了，也就失去了拿到他犯罪证据的机会。”
陈青云好奇地问：“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韩冰迟疑地望着陈青云。
陈青云急道：“你都已经告诉我那么多了，再多这一件又能怎样。”
“行，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对我保证，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我发誓行了吧。”
韩冰说道：“据我们已知的情况，孙玉庭表面上是在从事着彩电销售的生意，实际上他在暗地里还在进行着毒品交易。”
陈青云震惊不已，“他还贩毒？”
“南湘一直都深受毒品之害，尤其从粤东那边过来的毒品防不胜防，不管怎么严防死守，依然每年都有大量的毒品流入到南湘。”韩冰眉头紧皱，看起来一点也不轻松，“其实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但现在还差一个关键性的证据，就是他这条贩毒渠道的上下游，只有拿到这个，我们的行动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陈青云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指的是被黎明拿走的那个本子？”
韩冰点头道：“我在他身边潜伏了那么久，可以确定每一次进出货的账他都是记在那个本子上的，那上面有给他提供货源的上游，也有替他销货的下游。”
这一下陈青云彻底搞明白了，先前他就觉得奇怪，按理说国内的警方一般不会随意安插卧底，只有一种情况比较常见，那就是打击毒贩的时候，这么看来韩冰属于缉毒警，卧底在孙玉庭身边也就说得通了。
再一个就是黎明那边也能说得通了，一般情况下，就算是再怎么重要的证据，也到不了杀人灭口的程度，而黎明自从看到了那个账本之后就吓得魂不附体，脑袋里面只想着怎么逃生，可见那东西对孙玉庭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好了，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
韩冰倚靠着栏杆，转过头来对陈青云微微一笑。
陈青云问：“那今后呢，你怎么办？”
韩冰故作轻松地说道：“这次卧底行动失败，我也不用再回到孙玉庭身边，到时候局里应该会有安排。”
“会把你调走吗？”
“我也不知道，或许吧。”
陈青云只觉得嗓子眼好像被堵住了一样，有些话一时说不出来。
韩冰释然笑道：“怎么，舍不得我了？”
“有点。”
“这话可不像是你说的。”
“我没想到原来你这么伟大。”
韩冰摆头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察罢了，和伟大两个字沾不上边，有很多同事为了缉毒献出了生命，他们才是真正的伟大。”
陈青云望着远方沉默不语。
韩冰笑道：“你平时不是话很多吗，怎么不说话了？”
“你现在要回警队了吗？”
“行动失败，当然要归队了。”
“那是不是可以看到你穿警服的样子了？”
韩冰脸色倏地一红，伸手捏住陈青云的耳朵，骂道：“好啊，我说你怎么不吭声了，原来你脑子里面想的都是这些！”
“做人讲良心，我想什么了我！”陈青云疼得龇牙咧嘴。
“想什么你自己清楚！”
好不容易求韩冰松开了手，陈青云揉着被捏红的耳朵，侧头看了一眼韩冰，今天她穿着一身运动装扮，上衣是一件黑色的套头卫衣，腿上是一条宽松的运动裤，身材虽然没有被突显出来，不过就算是这样看起来那也是很有料的，本来陈青云都没往那方面想，现在掐都被掐了，反而不想倒觉得自己亏了，脑海里面脑补了一下韩冰换上警服的样子，不禁一阵小激动。
韩冰瞥了陈青云一眼，看到他那偷笑的样子哪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不过掐也掐了，骂也骂了，还是那他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好听之任之，由他去了。
两人在楼顶也待了很久，除了关于这个案子的事情，还聊了一些比较随意的话题。
见时间差不多了，韩冰说是要走。
陈青云有些不舍，毕竟这一走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说不定哪天韩冰就被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不过陈青云心里也清楚，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韩冰的安全，调动是必要的。
“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我现在可是个死人，孙玉庭那边只当我死了，在这件案子没结案之前再抛头露面可不好。”
“那……”
看到陈青云窘迫又无奈的样子，韩冰忽然笑了起来，俏皮道：“不过在学校的食堂应该没关系的。”
陈青云顿时转喜，忙道：“好啊，那就去食堂吧。”
时间刚好是中午，两人从图书馆出来，来到了学校食堂。
韩冰本来就年轻，再加上一身运动的打扮，看上去和那些女学生没什么区别，倒是一旁的陈青云招来了不少男同胞羡慕嫉妒的眼神。
两人在食堂里一起吃了一顿饭，期间韩冰提醒了陈青云要小心，那天三个进去过孙玉庭办公室的人有两个都出了“意外”，剩下的一个陈青云自然要提高警惕。
送走了韩冰，陈青云回到了宿舍。
再过几天就是暑假了，他现在想的是尽量在这几天里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哪怕孙玉庭那边要对付他，最好也等到放假之后再来，要是敢在这段时间搞事情，管你是天王老子也照样给你办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青云这边确实也没什么动静，白天的时候都在学校，有空了就去健身房转转，去哪也都把江洋带在身边，预想中的危险一直没有出现。
一直到了放假这天，陈青云和许蓉约好了一起回去。
其实许蓉学校比他们早放假一天，为了等陈青云，许蓉在学校里多待了一天。
因为是放假回家，陈青云也就没有让江洋跟着。
许蓉已经提前一天买好了两人的车票，不用着急赶去汽车站，所以许蓉便拉着陈青云陪她逛街，准备在省城多逛一逛再回去。
一开始都很顺利，陈青云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和以往一样陪着许蓉在街上走着。
也许是这几天都过得风平浪静，让陈青云的警惕性也跟着下降，似乎忘记了孙玉庭那边随时可能对他下手。
逛完一家路边的服装店，两人从里面走出来。
突然之间，陈青云感觉到头顶一股危险的气息，抬头一看，一块贴在大楼上的广告招牌正朝两人头顶砸落过来。
那招牌掉落的速度非常快，从楼顶到地面二三十米的高度最多也就两秒不到。
一旁的路人有的看到了招牌掉落，然而都来不及冲陈青云和许蓉就喊，就更别说站在底下的两人了。
许蓉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一下就被陈青云往前扑倒在地，好在陈青云把自己垫在下面，这才让她没有直接磕到地上，紧接着就听到“砰通”的一声巨响，两米长的广告牌猛地砸在地上，铁架子砸得扭成一团。
旁边那些路人捂着嘴，从惊吓中还没缓过神来。
许蓉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青云，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第610章 有人动了手脚
从天而降的广告牌让陈青云愣在那里。
刚才要不是他超乎常人的反应，这一刻只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周围的那些路人都还处在懵逼当中，极少数的人几秒钟过后才回过神来，有人捂着嘴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有的人赶紧低着头默默离开，还有人上前来想要扶起陈青云。
“你没事吧？”
陈青云紧紧地抱着许蓉，直到摔倒在地，他都保护着许蓉。
许蓉跟着回过神来，此时她的额头早已布满了一层薄汗，意识到是陈青云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许蓉心里很是感动，“我没事。”担心陈青云在地上摔得疼了，赶紧从他身上起开。
这时路边那些帮忙的路人全都围了过来，商店里的老板也跟着走了出来。
发生这么突然的事情，商店老板早就已经吓得魂飞天外，砸落的广告牌离两人只有不到一米多点的距离，要是这一些砸中了这两人，他还不得赔死，两条人命，虽然和他的店铺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赔钱肯定是跑不了的，更严重点说不定这店都没法开下去了。
消息很快传开，大楼的管理人员也闻讯赶来。
见陈青云和许蓉没事，这些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所幸今天没有出人命，要是死了人今天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楼的管理人员想要把陈青云和许蓉请到屋里详谈，其实主要就是想谈一下解决办法，毕竟是大楼外部的广告牌跌落给两人造成了影响，希望能有补救的措施。
陈青云则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大楼的管理人员，因为他不缺钱，陪个百八十的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必要。
唯一的一个要求，陈青云要亲自去楼顶查看。
在陈青云的执意要求下，大楼的管理人员不得不联系广告招牌维修工人，带着陈青云去了楼顶实地查看。
这栋大楼也就十几层，实际楼高并不是很夸张，楼顶最高处大概三十米的样子。
虽然和现在动辄一两百米的高楼大厦没法相提并论，但这个高度掉下去的东西一样非常危险。
和一起的维修工人聊了一些，听他们说，这些广告牌平时都是有安全检查的，每隔一个月都会有专人来查看，如果有安全隐患都会及时进行处理，按理说不会出现今天这种广告牌突然砸落的情况。
还有一个很诡异的点，今天的天气不错，没有下雨也没有刮大风，这样的天气情况理应不会出现广告牌掉落的情况。
陈青云一直沉默，在没有亲自查看实地情况之前，所有的推断都是无意义的，只有查看了实地情况才能做出结论。
来到固定广告牌的墙边，这广告牌是由铁架和螺丝固定在楼顶的外墙上的。
“好像是墙体脱落了。”
维修工检查了一遍原来放置广告牌的位置，那地方现在空了出来，可以看到钉螺丝的墙体产生了剥脱，照一般情况来分析，想来那块广告牌刚好就是因为这个才掉下去的。
听了维修工人给出的原因，陈青云觉得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巧合了，就算陈青云不愿意多想，也实在没法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怎么可能那么巧呢？”这广告牌早不掉晚不掉，偏偏等到自己和许蓉走出商店的时候掉了下来，有这运气那不是随便买张彩票都能中五百万了。
“看来只是一场巧合。”
维修工人查看了一遍事发地，草草了事想着赶紧下去。
陈青云没有理会这人，而是仔细在楼顶的外墙上搜寻起来。
仔细扫寻之下，陈青云发现了一些铁锈的痕迹，那些铁锈散落在墙角，这一发现不得不引起人的怀疑，一般像这种用铁架和螺丝固定起来的广告牌，常年累月都暴露在风雨之下，尤其是这些铁的东西非常容易就生锈，所以铁架、铁的螺丝往往都会被锈迹侵蚀。
但要没有人动它的话，是不会散落这么多铁锈的，既然这墙角还留有一些散落下来的铁锈，那就说明这广告牌掉落绝对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脚，应该是有人用扳手拧动了螺丝，锈蚀的螺丝在转动的时候摩擦掉落下来一些铁锈，而当时情况紧急，那人在弄掉了广告牌之后想着赶紧逃跑，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些掉落在墙角的铁锈。
想来必定就是如此了，此时陈青云的脑袋里面也已经有了判断。
这次的广告牌掉落绝对不是意外，而是一场针对他的袭击。
对方到底想做什么，是想给我一个警告，还是就想弄死我，还故意制造一个意外的现场？陈青云的脑袋片刻都没有停下来思考，很快他就想到了孙玉庭，想到了韩冰给自己的提醒，三个进入办公室的人，现在韩冰属于“假死”，黎明是真的死了，在孙玉庭的视角里只有我还是存活的，这老狐狸果然还是对我动手了。
现在陈青云有九成的把握确定这事和孙玉庭有关，所幸的是对方是冲自己来的，这一次会连着许蓉一起攻击，大概率只是因为许蓉和自己在一起，想到这里陈青云不由捏了一把冷汗，得亏刚才自己反应够快，不然岂不是把许蓉给连累了。
一想到这，陈青云忍不了了，别的不说，谁要是敢动许蓉，他绝对让对方后悔为人。
眼下孙玉庭已经对他动了杀机，得赶紧把许蓉送回去才是。
从楼顶下来，许蓉还在大楼管理处等着。
“上面怎么样？”
见陈青云回来，许蓉忙走了上路去。
陈青云摇头道；“查过了，确实是一场意外。”
许蓉抱住陈青云，后怕道：“幸亏刚才有你在身边，要不然我都不敢往下想了。”
“我觉得这个兆头不太好，要不今天咱们还是别逛了，早点去车站吧。”陈青云不想把孙玉庭追杀自己的事情让许蓉知道半点，多她一个人知道就意味着多一份危险，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装作若无其事，先把许蓉送回家里再说。
许蓉点头应道：“好，刚好我也没心情再逛了，我们去车站吧。”
第611章 亲自杀上门
经历了刚才广告牌从天而降的事情，陈青云和许蓉多少都有点心有余悸，没有继续再逛下去，随后两人来到了长途汽车站，因为还没到发车的点，两人便在候车厅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许蓉很自然地倚靠在了陈青云身上，旁边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对小情侣。
两人在椅子上腻歪着，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发往县城的长途车终于要走了。
检了票，上了车，两人来到各自的卧铺躺下。
大巴车从省城出来，走上国道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前半夜没有什么可说的，就和以前每一次坐车一样。
到了下半夜，陈青云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到一个暖暖柔柔软软的人钻到了自己被窝里面，顿时惊醒了过来。
“嘘！”
刚想坐起来，就被一双柔荑似的手臂箍住了脖子，许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别出声。”黑暗之中，听得出她内心的那一份羞涩与渴望。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陈青云哪里还能忍得住，血气方刚的他立即向许蓉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车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此刻，安静的车厢里，只有偶尔能听到一些短促隐忍的呼吸声。
一夜过去，到了县城。
从车站出来，陈青云略微显得有那么一丝丝的疲态，而他身边的许蓉则是满脸红光。
看着身边典雅文静，乖巧美丽，大家闺秀的许蓉，陈青云不禁感到不可思议，这么乖乖女的许蓉昨天晚上居然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两人第一次在长途大巴车上做了这么疯狂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但那种感觉也确实让人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刺激。
许蓉问起陈青云接下来的安排，暑假要不要在县城多待几天，陈青云说是先回老家一趟，在家里待一些时日，然后再来县城看她，许蓉一向都很听陈青云的话，既然陈青云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找他说的做。
终于把许蓉安然无恙的送回了家，陈青云总算是放心了，一来许蓉从头到尾和这件事不沾边，孙玉庭要动手应该也是冲着自己来的，不会找到许蓉头上，二来许蓉她爸是警察，只要是待在家里，孙玉庭的人应该不敢动她。
安置好了许蓉，陈青云没有回老家，而是直接买了当天傍晚的车票，在县城屁股都没坐热，立马回到了省城。
经过车马不停的奔波，陈青云连夜赶回了省城。
刚到省城，从汽车站出来，陈青云先在车站外面的早餐店吃了碗粉，随后二话不说，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孙玉庭的公司。
到了公司楼下，陈青云下了车走进去。
坐电梯来到孙玉庭公司门口，大门处是一对推拉的玻璃门，“啪”一脚，陈青云直接把门给踢碎，在前台小姐惊恐的目光中，进到了公司里面。
眼看陈青云一身杀气腾腾，像是要来杀人的样子，前台小姐吓得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吱声。
公司里的保安闻声立即赶了过来，两个保安的腰里别着甩棍，看到陈青云踹烂的公司的门，抽出甩棍指着骂道：“搞什么的，站住！”
对这两个家伙的叫声，陈青云充耳不闻，压根就是当这两人是空气。
两个保安见陈青云对警告无动于衷，准备冲上来动手。
只看到陈青云好像是动了手，两下黑影闪得太快，公司里那些人根本就没瞧清楚，只有那两个保安切身地体会到发生了什么，就在刚才陈青云挥出两拳，给这两个保安肚子上一人来了一拳。
陈青云的出手还是有分寸的，两个保安和他无冤无仇，他没有下重手，只是打在了两人的软肋，让两人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两个保安跪倒在地，捂着被击打的地方疼得眼泪直流。
陈青云绕过他们来到了孙玉庭的办公室前。
“轰隆！”
又是一脚，孙玉庭办公室的那半面墙直接倒塌。
办公室里，孙玉庭正坐在老板椅上，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还在想着到底是谁闯了进来，结果突然之间山崩地裂，半面墙塌了下来，房间里顿时烟尘飞扬，全部的办公室暴露在外，里面的孙玉庭就像是正坐在马桶上，忽然四面的木板让人给拆了，光着屁股让周围的人给看了个精光一样。
公司里那些职工全都低着头，假装伏案工作，然而他们的眼睛却都瞟向了老板的办公室这边。
慌乱不已的孙玉庭完全不清楚发什么了什么，等到惊魂稍稍定下，这才看清倒塌的墙那头站着陈青云这个“人形推土机”，顿时两眼直勾勾地望着陈青云，嘴巴张得比鹅蛋还大，两条腿吓得不自觉的抖动，“他还没死？”见陈青云还活着，孙玉庭大感不妙，这说明灰蛇那边失败了。
被陈青云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瞪得内心发虚，孙玉庭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以前他知道陈青云身手了得，但实在没有想到，这人一脚竟然能踹塌一堵墙，这力量得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
见陈青云朝自己走过来，孙玉庭忙摆手摇头，“陈老弟，这是怎么了，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咱们之间确实有些误会！”
陈青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孙玉庭跟前，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轻轻一提如同拎起一只小鸡仔似的把他提得双脚离地。这还不算完，陈青云走到办公室的窗户旁边，打开窗户把孙玉庭直接单手拎了出去，让他整个人悬吊在空中。
“救，救命啊！”
孙玉庭哪受到过这种待遇，只是低头往下面看了一眼，十几层的楼高，瞬间吓得是菊花一紧，四肢瘫软。
陈青云一点没有要把孙玉庭提进来的意思，“老东西，先前我没跟你撕破脸，是不是让你觉得我好对付了？”
“陈老弟，你这是怎么了，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不懂是吧，不懂那我今天就让你好好懂懂。”
说着，陈青云便要松开孙玉庭的衣领，吓得孙玉庭是当场尿了裤子，“别，别放手，千万别放手。”
第612章 杀手灰蛇
“陈老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被悬在半空的孙玉庭手脚发软，肝胆俱裂，此刻只求陈青云能把他给拉回里面去，别说什么老板的威严了，现在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哪还有平日里半点的严肃模样。
“黎明是不是你杀的！”陈青云质问。
“没有啊，怎么可能，他是我小舅子，得知他的死我也很震惊，”孙玉庭声泪俱下，“我老婆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怎么可能会想让他死呢。”
“那韩冰呢，韩冰是不是你派人杀害的？”
“我承认，我对她是有非分之想，但要杀人的事情我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那她人呢？”
“这个我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一个当老板的，贴身秘书这么多天没露面，你就一点反应没有？”
“我，我，我也在找她，到处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着她。”
听着孙玉庭满嘴谎言，陈青云心中升起一阵鄙夷，他想给黎明报仇，不过这个时候还不能把孙玉庭给杀了，制裁他自然有警方来做，而且现在弄死他反倒断了这条毒品渠道最重要的一环。
“陈老弟？陈老弟，先拉我进去，有什么咱好好说，能不能先放我下来。”看到陈青云表情不像刚才那样暴怒，孙玉庭当即抓住机会替自己求饶，“我知道是你把黎明带回来的，如今他出了意外你心里不好受，想要什么你只管说，只要你开心就好。”
陈青云手上一收，把孙玉庭狼狈地从窗外拽了回来。
老东西躺在地上，仿佛从地狱门口捡回了一条命，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冒着虚汗。
当他以为这就算完的时候，陈青云可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就饶了他，“孙老板，黎明和韩冰的事情暂且不谈，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应该要好好谈谈了。”
“陈老弟，我们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样动怒。”孙玉庭体会到了陈青云的恐怖，这会儿连说话都是带着赔笑腔，“要真是我哪里做得不到位的你只管说，该道歉的道歉，该赔钱的赔钱，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都答应你。”
“呵呵，那我问你，对我动手的人是不是你派的！”陈青云一脚踩在孙玉庭胸口，语气不容争辩。
“什，什么？”
孙玉庭陡然间神色一紧，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诚然灰蛇是他派去的，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陈青云居然这么快就怀疑到了他的头上。
陈青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孙玉庭，脚掌更加用力地踩下去几分，踩得孙玉庭面色涨红，想要呼吸却发现胸腔被越压越扁，根本吸不进去空气。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再问一遍，是不是你派的人？”
“我，我不知道啊……”
这个局面下，孙玉庭就是陈青云脚底下的一只蚂蚱，他当然不敢承认是自己派的杀手，但他越是不承认就越是不会放过他。
胸口被陈青云踩得越来越重，孙玉庭脸色开始变白，除了不能呼吸，只觉得胸口的肋骨都快要被踩断，再这样下去指定是撑不了多久。
“不说是吧？”
陈青云继续加重力道。
“说，我说，我说！”
孙玉庭只感到肋骨已经到了极限，只消陈青云再加重一份力道，他胸口的两排肋骨怕是要齐齐折断，万般惊惧之下赶紧求饶。
陈青云抬起了脚，瞥眼看着地上满头大汗的孙玉庭，心里满是鄙夷，还以为你是个硬骨头，结果连这点威吓都承受不了，真是丢人现眼。
“追杀你那个人叫灰蛇。”
孙玉庭只是表达了自己认识那个杀手，并没有直接承认是自己派出去的。
陈青云冷笑道：“你和他很熟悉？”
“不，一点都不熟。”孙玉庭用力地摆头，好像生怕把自己和这灰蛇扯上关系，“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来历，反正大家都叫他灰蛇。”
“灰蛇，呵呵。”
不管陈青云怎么逼问，孙玉庭能说出来的也就只有灰蛇这一个名字，至于这个人的身份来历，则全然说不出来半点。
一开始陈青云还觉得是孙玉庭有意在隐瞒，但在不停的威逼之下，孙玉庭也没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下陈青云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看来孙玉庭知道的确实有限，这个灰蛇的身份隐藏得很深。
既然从孙玉庭这里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陈青云也就不和他继续浪费时间，“孙老板，提醒你一句话，想和我陈青云作对，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揪着孙玉庭的衣领，陈青云冲他丢下了一句狠话。
一直到陈青云离开，孙玉庭都怕得大气不敢出，两条腿发软，坐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最后还是公司的员工上去把他搀扶到椅子上。
公司里面已是一片狼藉，大门被拆，墙也被踹倒，孙玉庭实在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当即吩咐司机带他离开。
到了车里，司机给孙玉庭递上大哥大。
孙玉庭接过大哥大，拨下了灰蛇的电话，等到电话接通，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怎么搞的，非但没有除掉陈青云，还让他找到了我这里！”
电话那头的灰蛇则是不急不忙道：“有意思，这小子有点本事，比我想的要厉害。”
“我现在说的是这个吗？我问你什么时候能除掉他！”孙玉庭暴怒起来。
“孙老板，真把自己当老大了？别忘了咱们之间只是雇佣关系，你出钱，我替你办事，要是惹毛我了，我连你一起收拾！”灰蛇的声音冰冷，有一种让人胆寒的歹意。
孙玉庭听得一阵背脊发凉，他知道灰蛇是个危险分子，这种人说得出做得到，不敢继续刺激他，“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尽快除掉陈青云。”说完，孙玉庭挂断了电话，望着车窗外面，不由一阵烦闷头大，无论是灰蛇还是陈青云，都是两个他惹不起的家伙，如今之计唯有让这两人快些争斗起来，只有等到他们两个斗得两败俱伤，他这颗心才能安稳下来。
第613章 狭路相逢
在黎明和韩冰接连出事之后，陈青云就已经意识到了孙玉庭很可能不会放过他，只是陈青云没有料到，孙玉庭居然请来了一个棘手的家伙。
虽然不知道灰蛇的具体信息，不过陈青云有一种感觉，这灰蛇和必定不是一般的杀手，就像是当初面对王朝晨的时候，可以明显地感觉出来对方不管是在手段还是心理上都是专业的。
要对付这样一个家伙不能掉以轻心，像之前差点被广告牌砸中的情况随时可能再发生。
为了不让自己死于这些突发的“意外”，陈青云要做的就是在灰蛇得手之前将他揪出来并彻底解决。
眼下陈青云并没有急着回店里，也不知道自己闯了一趟孙玉庭的公司，会不会遭来灰蛇的盯梢，要是灰蛇这会儿能够出手，那便正中了陈青云的下怀，不怕你动手就怕你不出来。
走到一处斜坡街道。
道路两旁停着车，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不少。
原本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街头场景，陈青云也压根没有觉察到周围有哪里不对劲。
忽然，斜坡上停着的一辆小汽车滑动起来。
起初滑动的速度并不快，车辆缓缓地沿着路边往下溜。
这段斜坡差不多五十米的长度，后面小车滑得越来越快，而它滑过来的方向正好是站在路口等红灯的陈青云。
旁边那些路人注意到了迎面而来的汽车，纷纷朝两旁躲闪。
这样的滑落速度对旁人来说确实很快，不过在陈青云眼里则显得并不快，很从容就能轻松躲开，不过就在陈青云要往旁边躲闪的时候，这才发现身旁有一对老两口，老头坐在轮椅上，老婆子在后面推着，两人看到那台俯冲下来的小汽车早就已经吓得呆住了，这会儿就算反应过来，以他们俩这个情况铁定也是躲不开了。
看着这对老两口愣在原地，其他路人全都躲到远处，还有不少人都在冲着陈青云和这对老夫妻大喊，让他们三个快点跑。
旁边的人是心急，可不管怎么喊，都到了这个情况也是白搭，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危机临头，那老两口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闭上眼睛只以为在劫难逃。
突然之间只看到身边的陈青云往斜坡上冲了过去。
众人也都为之大惊，被他大胆的举动所吓。
只见陈青云大步流星冲到那飞速滑落的小汽车面前，正当众人以为他这不过是螳臂当车，肯定会被这辆车给撞倒的时候，眼见陈青云只是双手顶在了那台小汽车的车头，刚刚还下滑势头不止的小汽车竟然硬生生停了下来。
陈青云双手撑着引擎盖，几乎是轻而易举地让这辆车停了下来，其实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完全够用的，不过靠一个人就把失控的车辆停住，这说出来未免太恐怖了些，“快过来帮把手！”于是陈青云冲着路边那些惊愕的人大声呼喊，这些人先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随即纷纷反映过来，冲过来帮着陈青云一起把这辆小汽车顶住。
一下子从路边冲过来十几个人，有人顶着车身，有人去找砖头塞在轮胎下面。
此时陈青云注意到了这段斜坡道路的最上面，站着一个戴着帽子，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这家伙高高地站在那里，视线一直落在陈青云这边，因为车辆没有造成任何后果，气得嘴角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
与这风衣男人的目光对上的一刻，陈青云立即反应过来，这人就是灰蛇，刚才的汽车失控滑落绝对也是他做的手脚。
陈青云心里暗道一声，好家伙，就怕你不来，没想到还真就亲自送上门来了。
难得能有直面灰蛇的机会，陈青云哪里能够放过，当即朝着斜坡上面冲了过来，势要把这灰蛇给逮住。
周围那些群众一看陈青云要走，纷纷围过来。
刚才陈青云算是见义勇为，舍身救了那老两口一命，群众们都拦着陈青云，想要询问他的姓名，以及在哪里读书或者工作之类的问题，这样日后好亲自登门感谢。
陈青云一心只有抓住灰蛇，被这帮群众这么一拦，随即错失了立即追过去的机会。
然而这帮人也是普通市民，陈青云不能硬性将他们推开，只好嘴里一边说着“借过”，一边说是自己还有急事，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再看斜坡上面，灰蛇的身影已经不知去向。
不过陈青云并没有放弃，依旧快步冲到刚才灰蛇所出现的位置，希望还能找到灰蛇的行踪。
四下望去，都不见灰蛇的人影，看到眼前一辆卡车，陈青云干脆三下五除二爬到了卡车货箱顶上，站在高处能有更好的视野。
果然在前方不远的路边，看到了一个和灰蛇极其相似的背影。
见那人也是穿着灰色的风衣，头上戴着一顶帽子，正要跨上一辆摩托车。
陈青云直接从卡车的车顶跳到了另外一辆车的车顶，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那人追了上去。
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声响，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脸上遮着一个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不过从他露出的眼神能够认得出来，他就是灰蛇。
“别跑！”
陈青云踩着车顶一路飞奔，转眼到了灰蛇的跟前。
灰蛇慌了，他没想到陈青云的速度如此之快，看他大步流星的样子，只需眨眼的功夫就能追上来，情急之下赶紧发动车子想要逃跑。
听到摩托车嗡嗡嗡地响了起来，排气管里冒出一阵青烟，眼见灰蛇要逃，陈青云一时情急，身边也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只好脱下自己鞋子，像是掷棒球一样将鞋子朝灰蛇扔过去。
“倏！”
被陈青云使出全力扔出去的鞋子就像是出膛的炮弹一样，在空中呼啸划过，就在灰蛇骑着摩托车已经逃离的瞬间，不偏不倚刚好砸在了灰蛇的背上。
那鞋子夹带着巨大的力道，撞击到背上的一刻，灰蛇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差点震出来，摩托车一阵剧烈的摇摆，随之人和车一起摔倒在地。
第614章 进了派出所
可惜了刚才陈青云掷出去的只是一只鞋子，橡胶的鞋子再怎么厉害也对人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灰蛇跟着摩托车一起翻滚到了地上，眼看身后的陈青云正快速地追过来，顾不得背后被砸的疼痛，赶紧爬起身来，往旁边的一个商场跑了进去。
“给我站住！”
陈青云光着一只脚在后面紧追不放，追到那辆倒地的摩托车跟前，捡起了刚才被扔出来的那只鞋。
火速地穿好了鞋，担心灰蛇会绕回来骑着摩托车逃跑，陈青云干脆几脚下去把那摩托车油箱给踩得稀巴烂，这样一来直接断了灰蛇调头回来的可能。
紧跟着，陈青云追到了商场里面。
这是一栋卖首饰的商场，进来之后里面比较宽敞，几乎没有什么遮挡，在这种环境下灰蛇想要藏匿身形可能性不大，而且柜台里的那些服务员看到灰蛇和陈青云先后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都被吓到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没有看到刚才一个穿着灰色风衣跑进来的人？”陈青云来到一个被吓到的柜员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柜员小心地问。
“他是小偷，刚才偷了我的钱包。”
“哦，那他跑那边去了，那边是洗手间。”
听说是小偷，柜员这才敢给陈青云指明灰蛇逃窜的方向。
陈青云当即马不停蹄往洗手间赶去，等来到洗手间外面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闯进了男厕所，然而在里面找遍了每一个隔间，都没有看到灰蛇。
“混蛋！”
看到空荡荡的男厕所，陈青云捏着拳头，心里很是郁闷，追了这么一路，没想到最后还是让灰蛇给跑了。
就在这时，听到隔壁女厕所里发出一串尖叫，有个女人似乎是在求救。
陈青云幡然醒悟过来，难怪在男厕所里找不到灰蛇，这家伙一定是躲到女厕所里去了。
匆匆从男厕所出来，看到一个穿着花格子裙的女人慌张地从厕所里面跑出来，陈青云还想问怎么回事，就听到里面刚才那个女人还在呼救，情急之下只好赶紧冲了进去。
“来人呐，救命啊！”
女人的声音从隔间里面传来。
陈青云担心是灰蛇在里面挟持妇女，想也没想当即冲过去，一把拉开了隔间的门。
“呃——”
打开门的一瞬间，陈青云愣在那里。
只见一个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被人剥去了衣服躲在里面，陈青云想也没想过打开门居然会看到这样的场面，那中年妇女身上只有贴身的衣物，余下的地方她那些肥肉展露无遗，一双眼睛充满了恐惧。
看到这样一副情节，陈青云压根没觉得有哪里吸引人了，反倒除了尴尬就是不适，想要赶紧把门给重新关回去。
然而还没等他把门关回去，那中年妇女就一把抓住了陈青云的手腕，扯开嗓子大声地呼喊，“流氓，抓流氓了！快来人呐，抓流氓了！”
“大姐，误会，误会啊！”
“来人抓流氓啊！”
“我们之间绝对是误会，我是听到你呼救才过来的。”
不管陈青云怎么解释，那中年妇女也不听，认定了陈青云就是闯女厕所的流氓。
更可怕的是这女人像是要跟陈青云拼命一样，不管陈青云怎么挣扎，她反而撒开膀子舍得一身剐，用她那一身肥肉来制服陈青云。
陈青云看到这一身肥肉就倒胃口，唯恐避之不及，只敢用指头尖把她推远点。
“大姐，咱能不能停下来把话说清楚。”
“流氓，臭流氓，这么年纪轻轻就当流氓，不要脸的东西，快来抓流氓啊！”
被她这么扯开嗓子一喊，商场的人赶了过来，一群男男女女堵在了女厕所门口，把两人严严实实地堵在里面。
看到厕所外面围得水泄不通的人，陈青云眼前一片漆黑，咬着牙心里大骂，这他么叫什么事儿啊，刚刚这女人呼救的时候你们都不过来，等到老子被堵在里面你们一窝蜂地全围了过来，这不是耍我么！
“把我衣服还回来！”
那中年妇女拽着陈青云不肯撒手。
陈青云一脸无辜，“大姐，我没拿你衣服啊。”
“少在这狡辩，我的裙子就是被你拔下来的，快还给我！”
“我……”
陈青云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刚才他急着从男厕所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穿着花格子裙的“女人”低头掩面匆匆离开，这会陈青云反应过来，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女人，而是换上了女装的灰蛇。
草！
陈青云心里一声懊恼怒骂，明明只差一步就逮住了灰蛇，结果却和他擦身而过。真是没想到，这混蛋东西为了躲避追击，竟然连女装这种事情都做得出。
厕所外面一堆人就这样把陈青云堵在里面，陈青云哪儿也去不了，直到片区的民警过来，两个民警瞥了一眼陈青云，见他明明还是一个学生，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情来，纷纷摇头摆脑。
“跟我们走一趟。”
“不是吧，啊sir……”
“什么？”
“我无辜的啊，刚刚明明是这个大妈在厕所里喊救命，我以为出事了就赶过来帮忙的。”
“少废话，跟我们走。”
“讲不讲道理的？”
“要讲道理是吧，去了派出所再讲！”
两个民警对陈青云可不客气，拽着他来到了外面警车。
还没等陈青云说话，一个民警拉开了车门，按着陈青云的头给塞了进去。
就这样，陈青云欲哭无泪地被这两个民警带回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那两个民警开始对陈青云审讯。
“学生？”
“是。”
“哪个学校的？”
“南湘师范学院。”
“师范学校的学生做出这种事情？”审问民警的眼神里流露出极度的厌恶。
陈青云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激动道：“有没搞错，我说了多少遍，是听到隔壁有人在呼救我才过去的，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你叫什么叫，这里派出所，是你乱喊乱叫的地方吗。”
“好吧警察同志，刚才是我太激动了，不过你们也不能随便抓人啊。”
第615章 他是我们的人
“我们随便抓人了吗？”
“没有吗？！”
审问的民警拍着桌子，指着陈青云呵斥道：“就算你刚才说的是真的，那外面路上的那些车是不是你踩坏的？”
陈青云两眼一瞪，愣在当场，良久才说道：“行吧，这一点我不否认，我赔总没问题吧。”
“呵呵，你以为想踩就踩，想赔就赔？你这是故意损坏他人财物，犯罪懂不懂？”
“我那是事出有因。”
“编，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来。”民警把一份笔录摆在陈青云面前，“赶紧把字签了吧。”
“不可能，我没犯事，我签什么签。”
陈青云把那笔录从面前推开，这压根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不可能认的。
民警一看陈青云拒不配合，撇嘴冷笑一声，“行，你不签是吧，不签就在这儿坐着吧，哪儿也别去了。”
陈青云往椅子上一靠，今儿还就犟到底了。
审问的民警端着搪瓷茶缸走了，和几个同事聊天去了，把陈青云晾在那里，像陈青云这样的人他们遇到得多了，早已经见怪不怪，叫他们签字认罪的时候死活不肯，一个劲地说自己没犯事，后面又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哭诉自己悔不当初。
完了，这可咋办……
靠在椅子上，陈青云脑袋往后仰着，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一时没了主意。上辈子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关键是一点应对经验都没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么僵着，不在那笔录上签字，能耗多久是多久。
差不多过去了两个多小时，陈青云就在派出所这么坐着，期间陈青云也是找各种理由起身活动，上厕所、喝茶、出去抽根烟，反正没怎么闲着。
眼看到了下午三点多，陈青云还是这么僵着，本以为就这么僵持下去了。
忽然有一辆警车开到了派出所院子里。
外面的动静也吸引了陈青云的注意力，从门口往外看去，警车上下来一个男警察，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两道很浓的眉毛，一看就是那种一身正气的人。
那警察走到派出所里面，几个正在办公的民警看到这人肩上的警徽，一个二个赶紧放下手里的工作，站起来给这人敬礼。
“张队长，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从派出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微微有些小肚子的警察，这人是辖区派出所的所长。
而站在他面前，这个被他称为张队长的人名叫张国栋，说起这人的来头可就不小了，他是省市局的缉毒大队长。
公安两个最危险的部门，一个是刑警，另外一个就是缉毒了。
见张国栋居然会来到派出所，所长也是心里摸不着底，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辖区出什么事了。
张国栋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我来跟你要个人。”
“啊，什么人啊？”
“陈青云，你这有这个人吗？”
所长心里默数了一遍，不记得所里有这个人，回头看了一眼几个民警，询问道：“咱们这有这个人吗？”
陈青云一听，这什么情况，这个张队长怎么会点名要自己呢。
刚才审问陈青云的那个民警想要在所长和张队长面前表现，赶紧说道：“所长，陈青云就是他，今天中午的时候刚被我们带回来。”一边说还一边指着坐在旁边的陈青云，不忘把陈青云犯的事介绍了一遍，“他在女厕所看女人脱衣服，耍流氓被抓住。”
陈青云忍不住了，怒道：“你大爷的，说过多少次了，我没耍流氓！”
民警呵斥道：“你叫唤什么呢，忘了这是在哪是吧。”
张国栋的脸色阴沉下来，所长一看这情况似乎不太对，回头瞪了下属一眼，批评道：“干什么呢，当着张队长的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这急于表现的民警没想到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当即尴尬地闭上了嘴。
张国栋来到陈青云跟前，笑看着他，问道：“你就陈青云？”
陈青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也就知道面前这个警察被他们称为张队长，而且身份看起来比他们高，“是，就是我！”眼下这情况，反正也走不掉，所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那他我就带走了。”张国栋对所长笑道。
“他是你们的人？”虽然张国栋要人，派出所这边肯定得放，所长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张国栋说道：“没错，他是我们的线人，配合我们进行缉毒工作，事关机密，关于他的信息还请一并交给我。”
所长忙点头道：“行，没问题，麻烦张队长稍等。”随即让刚才审问的民警把所有的笔录信息全都拿了过来，交给了张国栋。
张国栋收起文件，对陈青云说道：“走吧，上车。”
陈青云还是不太明白，不过知道自己能从这地方出去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当即跟着张国栋上了他的车。
到了车上，“谢了！”陈青云立即向张国栋道谢。
张国栋笑了笑，没说什么，发动了车子开出了派出所的院子。
派出所办公室门口，刚才审问陈青云的那个民警愣愣地看着陈青云跟着张国栋的车走了，心里一阵七上八下，审问了半天原来这小子居然是缉毒大队那边的人。
所长来到这民警跟前，压着声音问了一句，“你没把那小子怎么样吧？”
民警忙摇头道：“没，就问了问话，然后一直晾在那。”
“那就好，最近都在传言张国栋马上就要升副局了，咱们以后可开罪不起，幸好你小子没给我添乱。”
“这就要升副局了？”
“那是，也不看看人在缉毒一线摸爬滚打了多少年，人家在警队的资历谁比得了。”
警车开在路上，陈青云今天算是过足了坐警车的瘾，以前从来没坐过，今天一下就坐了两回。
见张国栋一直开车不说话，陈青云好奇地问：“他们都叫你张队长？”
“张国栋，缉毒大队队长。”
陈青云蓦地一惊，难怪刚才在派出所里那些所长、民警似乎都对张国栋畏畏缩缩的，原来是个大人物，“缉毒大队，那不是韩冰的部门吗。”
张国栋笑看着陈青云，骂道：“你小子不老实，韩冰是咱们队的警花，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