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18:利用六爷,解决情敌?【有奖问答】
梨园正式重新对外营业之前,京星遥定了许多剧目,难以决定,也想听些专业人士的建议,邀请了一些业内专业的京戏票友去免费试听,顺便也给傅沉发了邀请。
他也是爱戏之人。
自打家中老太太离开,傅沉就没去过梨园。
“还挂怀?”京寒川询问,“怕触景生情?”
“倒也不是。”
“陪我去听听,我们好久没一起听戏了。”京寒川在这方面,也算专业,也是想给自己女儿提些意见。
傅沉同意了,傅钦原说自己无事,也跟着一起去了。
梨园已重新修缮装潢,焕然一新,不复以前旧貌,傅沉这心底总是会生出一些感慨,而此时他坐的位置,正是他母亲常坐的地方。
他抬手端起手边的茶杯,呷了口热茶,敛了心神,打量着陆续进入园子里的人。
忽然冲着京寒川一笑,“今天来园子的人,除却特意来听戏的,不少人都是别有目的的吧。”
说是试听,除却京星遥邀请的人,也算是半开放的,如果想听戏的都能进,园子满了就不能进人,虽说现在宣扬国粹,但票友还是上了年纪的人比较多,忽然窜出这么多年轻人,还都是男的……
听个戏,穿得舒服就好,这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想做什么很清楚了。
傅钦原坐在一侧,忽然笑着说了句,“六叔,这不知道人还以为院子里在搞百人相亲大会。”
大家对京许两家虽然畏惧,但随着许氏集团在京城不断壮大,大家也知道,这两家也不是魔鬼到无法接近。
京寒川更不是传闻那边恶名昭彰,说到底现在是法治社会,京家又能如何跋扈?
若能做京家的女婿,再攀上许家,以后平步青云,自是贵不可言。
但凡收到风声,说这园子是京星遥经营的,想来讨好的人太多,只是寻常不敢亲近,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今日借着听戏,已经很多人送了花篮。
就算现在接近不了,好得混个眼熟。
“这里面还有不少熟面孔,都是京城有名的新贵。”傅钦原面对底下乌压压的一大片情敌,半点都不着急。
徐徐得给京寒川吹着耳边风,“六叔,您有觉得谁看着比较眼熟?可能我认识,还能给你提点意见。”
“我对哪个感兴趣,自会让人查。”京寒川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脸上半点波澜未起。
这群人没能力打听到京家人的行踪,自然不知京寒川今日也来了,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傅钦原随手吃着桌上摆放的茶点,余光已经瞥见京寒川吩咐人去楼下盯人了。
这群人来的正好……
京寒川出行身边总会跟些人,遍布梨园,现在这群人全部都去盯着情敌了,也方便他接下来去接近京星遥。
这些情敌,正好帮他钳制了京寒川的耳目,省得他偷摸做贼了。
省了诸多麻烦。
而且有京寒川在,底下这群人压根没机会接近京星遥,他压根不用提防着。
这群人此时还满心欢喜,准备在京星遥面前露个脸,殊不知,他们出身未捷身先死,半点机会都没有。
傅沉偏头看了眼傅钦原,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
是真的想给就京星遥找对象?还是故意刺激京寒川?
注意到父亲的视线,傅钦原倒是不惊不动,冲他笑了下,“爸,您有事?”
傅沉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父子两人眼神交汇……
傅钦原是傅沉一手带大的,两人平素虽然不对付,怕也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对方。
傅沉抬手摩挲着佛串上的流苏,心底有个想法窜出来:
这小子心底有鬼!
不说不做不会错,可他今天明显话太多。
傅钦原要是知道自己是因此被父亲怀疑,怕是要郁闷死,他到梨园至今,说话加起来也没超过十句。
不过他此时也注意到,自己父亲似乎一直在盯着他,这让傅钦原没时间去后台。
他不能为了一时畅快,真的让父亲发现端倪。
在老狐狸手下生存,实在太难了。
就在此时,傅钦原手机震动起来,他摸出一看,备注:【小舅舅】。
“爸,小舅舅电话,我出去接一下。”这地方距戏台很近,声音极大。
傅沉看到的确是严迟的电话,点头没作声。
……
傅钦原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园子后面走:“喂,小舅,你居然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不行?”
“不是,挺好的。”
“在家?还是学校?”傅钦原最近把公司事务交给傅沉的消息,严家人都已经听说了。
“在梨园,来听戏,有事?”虽说是甥舅,感情和兄弟差不多。
“姐的稿子弄好了?”
“你干嘛不去催她。”
“关机。”
“那八成是没弄好,玩失踪了吧。”
宋风晚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这般形容自己,怕是要气炸了。
“你最近怎么样?学习如何?”
“还成吧。”
傅钦原此时正往后台走,还得小心应付着严迟,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也担心被他套路进去。
那时他还很小,去南江玩,拿了些钱,就想去小卖部买东西吃,只是那地方离严家有些远,他总是征求严迟的意见。
“小舅,陪我去小卖部吧。”
“不去。”
“请你。”
“走!”
后来他发现,和他一起去小卖部太吃亏了,毕竟他比自己大,吃得也多,不过他以后摸清了去小卖部的路,再去的时候,还是假模假样,自作聪明的问了句。
“小舅,去不去小卖部。”
“不去。”
“那我去了。”
某人乐了,然后严迟从口袋摸出钱,“帮我带瓶汽水。”
傅钦原傻了,那时还是太天真,觉得愤愤不平。
其实长大后也知道,他请严迟喝水,严迟请他吃得东西更贵,说到底是严迟吃了亏,只是那时不清楚而已。
反正这个小舅,毕竟是长辈,都敢和父亲呛声的人,傅钦原心底还是提防着的。
傅沉与严迟是怎么“交恶”的,傅钦原不大清楚,反正斗智斗勇很多年了。
严迟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觉着他似乎有事,在敷衍自己,随意聊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傅钦原却没回去,而是趁着这时候,直接进了后台。
京星遥此时就在后台,此时后面演员换装、换衣服、准备道具,一切有条不紊,她之前还在边上控场,进入正轨后,就坐在角落默默看着。
傅钦原刚到后面,就一眼看到了缩在角落的人,此时后台有些乱,演员,工作人员随意穿梭着,京星遥就是抬头,就瞧见他站在不远处。
浑身紧绷,当即心脏缩紧,紧张得手心发烫。
她心底是很清楚,今天他爸和三叔都来了,他怎么敢在他们两人底下这般放肆。
然后她就看到某人贴墙而行,用一种颇为蛇皮的走位,到了她身边,将手中一个泡着胖大海的玻璃杯递给她。
“喝吧。”
“谢谢。”京星遥正好口渴了,伸手接过,可是某人却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吓得她大惊失色,周围都是人,他怕是疯了。
“傅钦原!”她稍一挣脱,手指抽离,傅钦原已经紧挨着她坐下了。
“今天试演很成功。”
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好似方才借机握手揩油的人不是他一般。
京星遥随口应着,拧开杯子,喝了口茶,刚吞咽一口,他就说了句,“这杯子我用过了。”
那意思就是:
我们间接接吻了。
京星遥蹙眉,扭头想瞪他一眼,他却飞快凑过来,在她唇边啄了口……
很轻,很快。
轻微的“啵——”声,惊得她差点把杯子打翻。
“杯子我没用过,特意给你泡的水,前几天就听六婶说你最近嗓子有点哑,再者说了,也不是没亲过,怕什么。”傅钦原笑得那叫一个放肆。
京星遥看了眼周围,她担心影响演员进场,缩在角落,幸亏这地方足够偏僻,好似并没人看到。
“要是被我爸看到,你就完了。”京星遥真是不懂,为什么每次是他做贼,却是她在担惊受怕。
“遥遥——你担心我?”某人靠得又近了。
**
京寒川此时还让人盯着底下这群人,担心他们去后台骚扰京星遥,压根不知道,真正的罪魁已经潜入了……
傅沉摩挲着佛珠,傅钦原和严迟关系不错,但是两个男孩,又不是女生,没那么多话要说,根据他了解,两人通话时间都不太长,他偏头看了眼后侧,十方许是去洗手间了,只有千江面无表情站着。
好像在说:我只是一个没得感情的机器。
他余光瞥了眼傅钦原的位置,发现他把带来的杯子拿走了。
接个电话,带杯子干嘛?
一边打电话,一边润嗓子?
由于怀生前段时间嗓子哑了,宋风晚买了些胖大海回来,傅钦原今日泡了点,傅沉压根没在意,此时却觉得有什么地方真的不太对劲。
这小子以前出门,从不带杯子的。
他说带杯子,是自己这种老干部的作风。
有些事一旦察觉到了点端倪,就会有诸多苗头齐齐窜出来,他拿出手机,给严迟打了个电话,电话可以顺利接通,只是对方喂了声,傅沉直言:“打错了。”
傅沉抬手,示意千江过来。
“三爷。”千江走近,因为戏台声音太大,他只能尽量靠近。
“去找一下钦原,看看他在做什么?”
千江点头,立刻往后面走。
这后面,除却洗手间,就是通往后台的一条路,千江去洗手间找了一圈,只有十方窝在角落抽烟,看得他眉头直皱。
说上厕所,居然躲起来抽烟。
“老江,来一根?”某人笑得讨好。
千江没理他,直接往后台走。
寸寸逼近傅钦原。
**
此时的南江
严迟盯着来电显示,他和傅沉斗智斗勇这么些年,感情算不得特好,就算拨错电话,也不会打到他这里才对。
这父子俩今日都很反常。
一个心不在焉却还在敷衍自己,一个声称打错电话了。
他又瞥了眼手机,眼底一亮,似乎瞬间想到了什么。
他记得傅钦原接电话的时候,问了他怎么会这时候给他打电话,随后自己质问,又说挺好的,那语气分明是挺开心的。
难不成这通电话恰好打得很是时候?
这小子顺势摆脱了他姐夫?
所以现在……
姐夫打来是试探敌情,看他俩是否还在通话的?
以前傅钦原被姐夫找去书房谈心,会故意让自己到点给他打电话,以便摆脱傅沉,这把戏后来被傅沉发现了,结果就是……
傅沉给他网购了三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一套模拟考试用;一套温习用;一套珍藏。
这父子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他思量着要不要给傅钦原打个电话……
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他摩挲着手机,举棋不定。
番二19:这么紧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
梨园,后台
千江循着通往后台的小路一直往前,前面的一出《霸王别姬》已近尾声,紧接着的《四郎探母》演员和道具组都在紧张准备,如果试听效果不佳,可能节目会被切。
一群人挤在路上,略显拥挤。
演出的多是梨园的常驻演员,识得三爷,自然认识他身边的这个黑面大个子,纷纷点头与他打招呼。
京戏演员脸上带了妆,千江是一个不识,客气询问:“请问你们看到小三爷了吗?他来过这里吗?”
后台太乱,除却几个大牌演员有专属化妆间,很多演员都是挤在一起换装,道具服装挤在一处,一时看不清人。
可是千江是个大高个,很容易能捕捉到。
京星遥需要随时把握场内情况,一直在四下观察,一眼就看到了千江,急忙拧紧玻璃杯盖,抵着傅钦原,“赶紧出去,千江叔叔来了!”
她就和做贼一样,弯腰就准备先溜。
要是被抓个现行就完蛋了。
傅钦原余光瞥了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吓得京星遥脖子一缩,死命拍着他的手臂,“你快点松开,傅钦原!松开……”
而此时有个演员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好像看到过小三爷,在……”
京星遥找的是个犄角旮旯,那个演员一时没想起来。
不过千江确定他来过,就开始一点点扫视。
京星遥眼看着千江要看过来了,某人却死死不肯松手,干脆心一横,直接抬手,将他往后面推。
后侧是一排挂衣架,都是长衣、褶、带水秀的长袍等,衣长袖宽,挂了一个架子,也能挡着人,傅钦原是不想躲的。
他心底想过了,被发现大不了就是和家里摊牌,也没什么可怕的。
可是小腿忽然踹了下,“你愣着干嘛啊,赶紧进去!”
京星遥本身也是练家子,心下一横,猝然用力,把人给踹了进去,傅钦原心底一惊,她……
踹自己?
他还没回过神,肩膀被人按住,身子俯低,他方一回头,看向身侧的人,头被人按住,又往下压了点,“你蹲低点!”
京星遥心底清楚千江的性子,要是被发现,父亲冲过来,两人都要完蛋。
“这么紧张?”
她整个人的神经,本就异常紧绷,被他一搅和,耳边染上一点绯色……
通红一片。
“你别说话了。”京星遥回头瞪他。
“要是被发现,我们就去和我爸、六叔坦白。”
“那晚我和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是真心想娶你,所以这一关迟早都要面对的。”
“那就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可没……”
“你刚说,你没什么?”他俯低着身子,视线和她齐平,周围空间又极度狭小,身子只能紧紧挨着。
“……”
她又急又臊,恨不能打死眼前这不要脸的人。
傅钦原凑得近了点……
“遥遥,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喜欢我,爱上我。”
京星遥真的臊得脸红,这人一边占她便宜,一边告白,哪有这种道理。
她想挣扎,腰被人按住,吓得她瞳孔微颤,他怎么敢……
“别动,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两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其实刚才我们不用躲的,这么多人,我们也没做什么,就算被他看到,最多就是说,我来看看你。”
“可是你偏拉着我躲起来,明显是做贼心虚,我俩这般被发现,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
京星遥当时真的是一时情急,加上两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自然下意识要把他藏起来,此时才发现,真是多此一举。
主动挖了坑,把自己给埋进去了。
“就算被发现,你把责任推给我就行,从来都是我主动牵你手……”傅钦原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以亲近她的机会,抬手就握住了她的手。
“是我主动亲你,追求你的……”
“你把我推出去就行,反正被打被骂,为了你,我甘愿的。”
京星遥都要被吓疯了,他怎么还能如此淡定的说着情话。
“遥遥——”
“你这么紧张我……”
“是不是有些喜欢我?”
她浑身都有点酥。
可是心底却觉得这人越发腹黑无耻,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他怎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就在他在想说话的时候,京星遥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噤声。
“刚才好像就是在这里的,可能是走了吧。”一个女人声音。
“谢谢。”千江声音仍旧低沉浑厚,穿透力极强。
京星遥大气都不敢喘,却忽然觉得手心被一股温热轻轻触碰着,他居然……
亲自己手心?
而此时千江正在打量着衣架,抬手准备拨开衣服的时候,京星遥忽然瞪了傅钦原一眼,随后自己直接走了出去。
千江伸出的手缩了回去,往后退了一步,“京小姐。”
“您怎么来这里了?”京星遥抬手将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余光瞬时瞥了眼傅钦原,示意他不许出声。
她想把他藏着,傅钦原也乐意配合她,这人还没追到手,也不能真的惹急了。
“找一下小三爷,您看到他了吗?”
“好像来过。”京星遥不敢把话说死,毕竟后台有人看到过傅钦原,她不能说的太绝对。
千江点头……
可是他并没离开,也不说话,就站在她面前盯着他看。
千江这人从来都是一身黑衣,五官更是粗犷,眉眼锐利,都说人到三四十岁的时候,脾气秉性会反映在脸上,而他脸上所堆叠的,都是冷冽。
京星遥也不是被吓大的,他再冷峻,也比不上京家的大佬,她笑着相对,没有半分怯懦。
“怎么了?您是不信我的话?”京星遥先发制人。
千江本就是个面冷心冷的人,他张着嘴,眉眼凌厉,像是能直逼人心,将她看穿。
“京小姐,您也清楚,我说话素来很直……”
“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您手中拿着的是小三爷的杯子吧!”
京星遥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一直扣着玻璃杯,里面还有颗胖大海。
她方才说好像见过,现在手里攥着别人水杯,这不是自打嘴巴。
她早就知道千江说话很直,但没想到,如此直白。
就不能给她留点面子?
“您看到小三爷去哪儿了?”
千江是个非常尽职尽责的人,傅沉吩咐他来找人,就是把梨园翻个遍,也要把人给他找出来。
忠诚得要命。
这也是傅沉当年为何总是被他直播般的汇报情况气死,还是用他保护宋风晚的原因,他是军人退役,骨子里的忠诚。
京星遥此时也没办法,只能抬手随便指了下某处……
“应该是往那边去了。”
千江目光却死死落在那一排衣服上,只是京星遥死守着,他也不能强行翻找东西。
“打扰,祝您今天的演出一切顺利。”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此时一出戏结束,前面传来雷鸣如潮般的掌声,演员入场,包括后台,出现了短暂的安静,下一秒……
从衣架后侧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
京星遥身子晃了下,瞳孔微颤,抬脚就踹了一下衣架里的人。
傅钦原已经将来电按掉,可千江已经转过了头。
番二20:千江的死亡汇报,挖坑埋三爷?(2更)
短暂安静后,下场的演员和道具组,乌泱泱涌入,瞬时把后台一度挤满,熙熙攘攘,一时无处落脚。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
演员涌入,把千江直接挤了出去。
京星遥当时觉得喘息都有些艰难了,就连演员与她打招呼,都是勉强挤出一点微笑,不过她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因为千江退开身子,给演员腾地方,“抱歉。”
说完转身离开了后台。
而此时有人需要换衣服,衣架被推走,傅钦原自然就暴露出来,只是此时演员都在奔忙,对他为何在衣架后,并没关注。
“千江叔叔到底发现没?”京星遥心底忐忑。
“没事,有我在。”傅钦原抬手掸了下裤腿,她今天踹了自己两次。
“你能解决我爸?”
“你说喜欢我,千难万阻,刀山火海,我也不在乎。”
“就算被我爸丢到鱼塘?”
“最多就是湿个身,喝几口腥水,和你相比……”傅钦原冲她笑着,“无足轻重。”
京星遥将杯子塞给他,推着他出去,“你赶紧走吧,我要忙了。”
这一碰面,骚话停不住,她还有正事要忙,却被他搞得满心满眼都是他。
傅钦原出去的时候,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
严迟打来的。
他怎么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过来了,礼貌性的回了个过去,电话很快接通,“小舅,您找我有事?”
相比较京星遥的心惊忐忑,他倒是显得云淡风轻。
如果真的曝光,那就正大光明追求,主要是他笃定京星遥心底是有他的,要不然就她的伸手,自己在她手下,讨不到半分好处。
她学习拳脚,说起来归功于他舅舅,小严先森小时候被绑架过,虽然有惊无险,当时也惊动了京许两家,京家大佬觉着,就算派人全天候守着京星遥也难免会出什么叉子,与其寄希望于保镖,不如让她本身具备自保能力。
小时候跟着盛爱颐学习,童子功都在,她身子筋骨活动得很开,学武也很快。
此时的严迟正打开电脑,查看宋风晚是否给他发了邮件,微微蹙眉……
拖延症又来了,居然还没把东西发给她。
“小舅?”傅钦原看他不说话,又喊了声。
“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出什么事?”
“我没事。”
“还以为你跟姐夫之间又出现什么问题,拿我挡枪,打个电话,给你提个醒,姐夫给我来过电话,估计是试探。”
傅钦原轻笑着……
他这个小舅未免聪明过了火。
要是没有他这通电话,方才千江怕是不会停留,现在好了,如果千江回去直接汇报,那他就是彻彻底底暴露了。
“我想了挺久,还是觉得通知你一声比较好。”
“您这电话来得真及时。”
“那就好。”严迟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真的帮了外甥,此时助理叩门进来,似乎想和他说什么,“我有事,先挂了。”
“好。”傅钦原挂了电话,无奈叹息。
原本以为借着严迟的名头出来撩个媳妇儿,现在好了,又因为他暴露了。
真是成也严迟,败也严迟。
不过傅钦原心底是想清楚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这一刀总会来的,最多就是过程会壮烈些、惨烈点。
他深吸口气,信步往回走……
**
此时的南江严氏集团
助理提醒:“先生,大小姐开机了。”
严迟进公司很早,以前大家会喊少爷,只是严望川对这个称呼颇为不满,觉得太资本主义,后来就改称先生。
宋风晚打开手机,是突然想起京星遥今日梨园试演,作为长辈,总得发个信息关心一下,傅沉与她提过几次,她最近太忙,忘东忘西,此时想起就打开手机,编辑短信。
信息还没发出去,电话就打了进来,备注:
【不接电话会出人命】
这人是不是在电信部门工作,还是什么保密机构,她一开机,他就知道了?这是什么魔鬼弟弟。
“喂,小迟啊。”她笑着人畜无害。
“稿子呢?”严迟单刀直入,压根不给她打哈哈的机会。
“我正在弄。”
“几天?”
“再给三天吧。”
“到时候没稿子,下次公司开会,我会点名批评。”
“……”
他工作起来,真的和严望川没两样,严苛得令人发指。
宋风晚也是心虚,只能点头同意了。
“最近爸妈怎么样?”宋风晚岔开话题,“身体还好吗?”
“嗯。”
宋风晚此时倒是挺庆幸有这么个弟弟,她没办法陪在乔艾芸身边,最起码严迟一直在,有什么事都能及时照应着。
闲聊几句后,宋风晚挂了电话,思量着还有三天时间……
揉了揉脖子,先歇会儿吧。
倒不是她愿意拖稿子,只是她毕竟不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了,没那种冲劲儿,现在对什么都很佛系了。
严迟挂断电话,助理笑着问道:“答应什么时候给稿子了?”
他没作声,而是翻看着最近的行程安排,马上中秋节,他们公司产品都做出来了,目前在搞宣传,倒是清闲,“给我订三天后去京城的机票。”
他压根不信宋风晚三天后真的会把稿子给他。
助理点头,“其实……”他支吾着。
“什么?”
“距离截稿时间还有半个多月,您真的不用每次都把时间故意提前催她。”助理都觉得宋风晚有些可怜了。
“我如果不提前,她能按时把东西给我?”
对此严迟也是很无奈,宋风晚虽然是公司员工,但是身份毕竟摆在那儿,严望川对自己严格要求,对宋风晚倒是有些纵容,公司其他人不敢催她。
以前是其他部门催稿子的,结果到最后,接电话的人变成傅沉了……
他直接说:“她最近很辛苦的在赶稿子,你们找她有事?”
率先占据制高点!
众人傻眼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们能怎么办。
不然这种事怎么着也轮不到严迟头上,这也导致,他和傅沉之间的关系一度“恶化”,不过严迟是半点不在乎的,都是老年人了,让着点也无所谓,况且他也不敢对自己如何。
三爷若是听了这话,怕是又得憋屈了。
“前两次您去京城,也是把她急得够呛。”助理嗫嚅道。
严迟看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明显:话太多了。
助理悻悻笑着退了出去。
他去京城也不是单单为了催稿,毕竟截止日期还早,他还有其他业务要谈,乔执初也可能回去京城,可以趁此聚一下,某人可是个难得出吴苏的人……
乔西延管教孩子方面,颇为严格,可能是打压狠了,乔执初的性子,比其他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乔家与京家有些渊源,此番梨园重新营业,极有可能会去捧场。
宋风晚可压根不知截稿时间还长这回事,对严迟通融三天,心底还颇为感激:
好歹是亲弟弟,还是心疼她的。
**
此时的梨园
傅钦原已经回到了位置上,千江仍旧站在后侧,面无表情,不惊不动。
“去哪儿了?”傅沉偏头问他,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杯子上,眉眼微动。
“和舅舅打完电话,随便溜达了一圈。”
现在的年轻人,对京戏都是一知半解,知晓是国粹,却很少能了解其中的奥妙,此时底下一众想来京星遥面前刷存在感的人,几乎都玩手机,只有资深票友还在认真看戏。
傅沉思量着,难道是觉得枯燥出去透口气?梨园不算特别大,但有心藏躲,千江想找人也不容易。
只是这种解释,还是不能消解他心头疑惑。
试戏结束后,已经是傍晚五点多,负责管理园子的经理出来送人离开,顺便问一下对今天的演出有什么意见。
还有一大群人,蠢蠢欲动,想在京星遥面前刷一波存在感,京城就这么大,在座不少人都是熟识,大家对彼此来的目的心知肚明,可又得顾着脸面,不能表现得太热情激进,都端着装着。
经理心底清楚这些人的目的,也不戳破,他们爱等就等着吧。
只是此时终于有人憋不住了。
“那个……我想问一下京小姐还在吗?今天演出听说都是他督导的,方不方便引荐一下?”那人说话非常客气,“我想请她吃顿饭。”
边上一群人急眼了,担心被人捷足先登。
经理只是一笑,“您可以去楼上问问,只要他同意。”
这又不是书面语,一个“他”,没人知道是男是女,大家还以为京星遥此时在楼上,男人深吸了口气,踏步上楼,后有几个大胆的也紧跟而上。
刚上去,入目想看到了靠近楼梯口的千江和十方。
“你们找谁?”十方正嚼着口香糖,去去嘴里的烟味儿。
“那个……”几人都走到这儿了,也不能往回退,这怎么是三爷的人?“京小姐在吗?”
“她不在,不过六爷在。”
几人脸一白,刷得一下,往楼下狂窜……
只消半分钟,场子清得干干净净。
京寒川固然没那么吓人,可他在这里肯定很久了,那就是他们底下的一点小动作,怕是都被他看了个干净,更别提打他女儿主意。
在他看来,他们就是明目张胆来追求的,哪个做父亲的都不会舒服,现在不怕,怕是小命不保。
傅钦原瞧着人都走了,嘴角带着很浅的笑,一群怂货。
**
戏结束后,京星遥还特地来问了下傅沉的感受,一一记下他提的意见,就送傅家父子出了门。
这一路上,傅沉接了个宋风晚的电话,其余时候,两人都没说什么话。
直至到了云锦首府,傅钦原准备上楼,傅沉才叫住他。
“别急着走,我们聊聊。”
傅沉看了眼也准备出去的千江和十方,“千江、十方,你们两个人也留下,我有事问你们。”
傅钦原抿了抿嘴,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爸对自己太了解,他又太精明了。
傅沉心底本就有些困惑,他不仅是傅钦原了解,对千江也很了解,刚才他分明有事瞒着自己,思量再三,也只能和傅钦原有关了。
他直接坐到沙发上,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余光瞥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
“有什么瞒着我的,直接说吧,别等我去查。”
千江阴沉着脸,似乎在做剧烈的心理搏斗,满腹心事,一心纠结,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傅钦原没作声,心底思量着最坏的打算,如果千江把事情捅破,他该怎么办?
“京城这地方藏不住什么秘密的,别等我把东西查出来,甩在你们面前,到时候就算坦白也迟了。”
“也都是年纪不小的人了,我给你们机会,也是全了你们的脸面,要是真的撕破面子,那就不好看了。”
傅沉素来很会端着架子吓唬人,年轻时已是如此,更何况这么多年的积威。
而此时这两人没开口,十方忽然蹦了出来!
“三爷,我错了!”
其余三人都傻了眼,最不该跳出来的人出现了。
“你怎么了?”傅沉挑眉,难不成他也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前些年您就让我戒烟,我也答应您了,我不该躲在厕所抽烟!我坦白!”
千江瞥了他一眼:
蠢货!
“还有谁要坦白?”傅沉扶着眉骨。
十方悻悻地退到一边,还有谁要坦白,难不成这次要抓的“贼”不是他?
我去!
那他蹦出来干嘛,真是亏大了,就三爷的性子,铁定要扣自己工资的。
此时千江深沉开口,“三爷,抱歉,我有事瞒着您。”
傅钦原也是千江看着长大的,他的确面冷心冷,却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心底把他当孩子看,难免会护着些,所以当时看出端倪,并没及时告诉傅沉。
“说吧。”傅沉喝了口热茶。
“您让我去找小三爷,我找到了后台,没看到他的人。”
“不过京小姐从一个衣架后走出来,而且她手中有小三爷的杯子。”
“我正准备离开,此时衣架后面……小三爷电话响了。”
“那个铃声比较特别,彻底暴露了他。”傅钦原的手机铃声,是段林白演奏录制的,每个小辈都有,而且独一无二。
“我不知道他们躲在衣架后面做什么,为什么要这般偷偷摸摸。”
傅沉眯着眼,只觉得这水喝下去,烫了喉咙。
十方却瞳孔放大,“卧槽,你刚才说什么,他俩……”
“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千江只负责汇报,从不夹杂个人感情。
“那你觉得他们在干吗?”傅沉眯着眼,就是想问他个人想法。
千江也没辜负他,直言:“偷情。”
十方差点被噎死,自己偷偷抽烟,在这种事情面前,那简直不值一提啊。
我去,太刺激了吧,当时六爷可就在园子里啊。
傅沉面色沉静,呷了口水,烫得心肝脾肺都有些燥,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傅钦原岿然不动,他又把目光移到了千江身上。
“你当时怎么不说?”
“六爷在。”
“那又怎么样?”
“我担心小三爷英年早逝,今日出不了园子。”京寒川看似温润,也是个狠人,千江也是担心出事,他还是偏向傅钦原的。
“今日你就该把事情说出去,让他出手,除了这混账玩意儿,你现在告诉我,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千江,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到底给你发工资的人是谁?你到底向着谁?”
千江面无表情:“小三爷!”
傅沉冷脸,傅钦原却笑了,他管公司有些日子了,许多业务也是这几天次交给傅沉,近两年千江的工资,的确是他管控的。
这话半点毛病没有。
傅沉深吸一口气,恨不能上去给他两脚,他这说话耿直的毛病,有些时候真能把人给气死。
番二21:三爷怄火,简直是流氓行径(3更)
云锦首府内,客厅一时静极了……
傅沉刚抬手,准备再倒杯水润燥,他此时那叫一个火大,得压着。
此时,傅钦原急忙上前,抬起白瓷茶壶,“爸,我帮您。”
语气讨好。
他还指望父亲帮自己出谋划策,毕竟某人是老狐狸,而且这方面经验丰富。
傅沉轻哂,淡淡说了句,“走开。”
他就差让他滚蛋了!
他此时恨不能没生过这儿子,哪儿有女儿省心。
自己径直倒了杯水,喝了大半杯,他不开口,但几人也都知道他此时心情是雷暴天,谁敢开口,这道雷绝对会劈过来!
傅沉忽然想起许多年前,段林白半开玩笑撮合傅钦原和京星遥,当时自己还想,反正自己不做这倒霉亲家,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段林白这天杀的东西!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乌鸦嘴。
方才在梨园,他心底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两人这些年的确没联系,京星遥回京时间也很短,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就算去京家,在京寒川眼皮底下,想暗度陈仓也很难。
想法窜出来,就被他否了。
此时想来:
他小瞧了自己儿子,胆子太大。
傅沉抿了口水,看向千江,“这就是你知道的全部?还有隐瞒?”
“没有,对您,我知无不言。”
傅沉轻哂,这时候表什么衷心,“你如果真的向着我,就应该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别让我知道,或者当时就该在我和寒川面前,直接把事情说了,而是选择这时候告诉我。”
现在就算他和京寒川坦白,说自己刚得知这件事,就怕他也不会信,肯定觉得自己暗戳戳想了什么坏点子。
他们两个,都是心“脏”的人,还是很了解对方的。
千江仍旧是神情寡淡,直接说:“我原本也打算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是您逼我说的。”
傅钦原努力憋着笑,真不愧是他的千江叔叔,难怪他母亲以前经常吐槽他的耿直。
傅沉脸都黑透了,“我逼你?”
“这件事我犹豫了很久,当时我虽然知道小三爷就在衣架后面,但我没有当场戳穿,如果我打死不说,这件事也能瞒一段时间。”
“只是您刚才一直说让人去查,我心底有愧,您信任我,才让我去找小三爷,我却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
“所以我还是决定站出来。”
千江说话可不是十方那种,十方是对人下菜,而他的语气永远都是正气凛然,掷地有声,一副铁骨铮铮的做派。
而且他知错就改,那语气……
听在傅沉耳里,就四个字:理直气壮!
真的,当年那么多机灵的人,他怎么会选择千江?
可能觉得憨厚老实,这也太老实了!
傅沉扶了扶眉骨,压根不想看他,转而把矛头对准另一个当事人。
“钦原,对他说的话,哪里不对,给你机会替自己辩解。”
傅钦原抿嘴,“爸,都这时候了,您怎么还存在侥幸心理?”
傅沉的确想听他说,这一切都是千江臆测,可是傅钦原这小子偏……
“行,那你补充一下,今天的事,除却他说的这些,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的那杯茶是泡给星遥的,这件事我了解了。”傅沉已经把事情快速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你小子胆子是真大,拿你六叔当枪使?”
“你今天那番话,说相亲找对象,是故意刺激他的?”
“把他推出去给你处理情敌?你倒是聪明。”
“其实不是我聪明,是您聪明。”傅钦原一个马后炮,又把傅沉给怼了出去,“当时是您先说那些人过来居心不良。”
“我毕竟年纪小,涉世不深,道行浅,还真以为那些人是来看戏的。”
“多亏您提点,我只是顺着您的话说而已。”
傅沉当时就是顺嘴调侃京寒川一句,他们几个朋友之间,这般打趣再正常不过,哪里会想到,简单一句话,又被傅钦原挖了个坑。
“敢情你把你六叔当枪使,还是我的错?”
“没有,只是您太聪明。”
傅沉冷哼,他心底很清楚,左右这小子就是要把他给推出去的。
“除却千江叔叔说的那些,其实我和她在衣架后面,还做了些别的,基本上您能想到的,我们都做了。”
十方已经有些腿软了。
wuli小三爷……您这么刺激你爹真的好嘛?
傅沉喝了口茶,平复数秒。
事已至此,只能先了解情况再做打算。
不过他心底想好了,最坏就是把这小子绑过去,煎炸烹煮,红烧亦或是清蒸,就算就地活埋了,那就由着京寒川了,反正你动人闺女,岳父这关是一定要过的。
要不然,他就和京寒川两个男子双打也可以。
反正他对这小子积怨已久,趁机揍一顿,挺好。
“你们两个,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到最后一步没?”傅沉还是要了解情况。
“我们没上床。”傅钦原挑眉。
他爸这些老人家说话……
真是委婉。
这种事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最后一步?
傅沉松了口气,他最担心两人把能做的都做了,这要是把人闺女肚子搞大了,试图那孩子逼宫京许两家,就京寒川的脾气,绝对会说一句:
“女儿孩子我留了,你给我滚蛋!”
绝对是留子去父。
“还有呢,你们交往多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了解情况,才能对症下药,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是傅钦原此时说的话,气得他差点心肌梗塞:
【我们没在交往!】
十方都急得险些昏厥过去。
你们没交往,又亲又抱,这算怎么回事?六爷的脾气,你身上有几层皮都得给你扒了。
傅钦原这句话,算是把傅沉的一条后路给断掉了,他原想着带着傅钦原去京家“负荆请罪”,把事情挑明坦白了,现在告诉他,还没交往?
只怕到时候京寒川会被他们父子俩一起轰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傅钦原,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吗?”
没交往,对人家动手动脚,这话能听吗?
傅钦原直言,“我在耍流氓。”
“你知道就好!”傅沉搁了茶杯,猛地扣在桌上,“说吧,你怎么想的?且不说我们两家的关系,就是别人的姑娘,也不能让你这么欺负。”
“你是准备耍耍流氓,占完便宜,拍拍屁股就想跑?”
“我们家可从没出过不负责任的渣男,简直是流氓行径!”
傅沉此时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儿,要是谈恋爱就罢了,这两人都不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那还搞什么?
他就是想帮他,都搞不起来!
让他怎么和京寒川开口,告诉他:
我儿子对你闺女耍流氓,把她给欺负了?
傅钦原挑眉,“我们家的男人并非都是好的,二堂哥当初毁了和母亲的婚约,也算渣男!”
傅聿修真是莫名其妙躺着中枪。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犟嘴,你和人家都没确定关系,你对人家上下其手做什么?”
“您当年和母亲也是没三媒六聘的时候,不就……而且母亲年纪还那么小,您也真是下得去手。”
傅沉怒瞪着他,这小子当真是胆子大,居然调侃他?
“行啊,那这件事情你自己去解决,寒川可不是你外公,没那么好忽悠。”
“爸,您现在是想抽身?”
“什么叫抽身,你对人家闺女耍流氓,和我有什么关系?”傅沉轻哂,“反正我还有你妹妹,就算你被沉塘了,我也有人养老送终。”
没确定关系,傅沉是真的想帮都没办法,他也压根没法和京寒川开口。
“其实目前为止,是我在追她,只是目前进展不明显,我相信很快就会确定关系。”傅钦原知道自己父亲在想什么。
“那到时候在说,反正我只知道,你现在就是个没名没分的野男人。”傅沉语气不屑,“你真没用!”
傅钦原恍惚觉得这话听着好耳熟……
……
宋风晚与严迟通完电话,休息了一下,昨天熬夜,犯困,靠在床边睡了会儿。
听到楼下有争执声,才披了外套下来,“你们都聚在客厅干嘛?”
“妈,我们……”
傅钦原刚要开口,就被傅沉打断了,“我们在说今天去看戏的事情。”
“好看吗?”
“还不错。”
“星星真的很能干,也不知道以后要便宜谁家小子了……”宋风晚笑着说道,转身就弯腰,给自己倒了杯水。
傅钦原看了眼自己父亲,父子俩眼神交汇。
傅钦原:为什么不让我妈知道?
傅沉:你想让她知道,他儿子在外面耍流氓,欺负小姑娘?你还要不要脸?
眼神交流后,傅钦原摸了摸鼻子,看样子真的要加把劲儿了。
……
他眼底精光一闪,“妈,您这么喜欢她,要不改天请她来家里吃顿饭吧,前几天你不是还说,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京星遥忙着梨园的事,的确有段时间没见了。
“可以啊。”宋风晚觉得没所谓,大家都这么熟了,其实和自家人没两样。
傅沉深吸一口气,这小子居然用他妻子名义约人,这人带到家,这不就是在他地盘上,想干嘛都行了……
这算盘打得挺好。
“爸,今天人家请你看戏了,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傅钦原直接把皮球踢给傅沉。
是啊,人家都请你看戏了,请回家吃顿饭无可厚非。
话到这份上,傅沉还能说些什么,“随你。”
宋风晚喝着茶,看向傅沉,“你心情不好?今天唱的这么戏,怎么还看来火了?要不要给你冲杯去火的茶,这立秋了,天干的确有些燥。”
“我没事,你别忙活。”
他素来淡定,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是没想过某一天会在自己儿子这里落难。
在一条小阴沟里翻船!
没想到这小子动作这么快,刚被他知晓自己的事,不夹着尾巴做人,立马就要把人约回家。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傅钦原也是笃定,自己此刻拿他没法子,若不然也不会如此嚣张跋扈。
素来都是傅沉把控全局,hold全场,没想到有一天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对方若是段林白,他是半点都不担心,偏是京寒川。
再想起许家那边……
傅三爷说没胃口,气得晚饭都没吃。
傅钦原倒是没所谓,晚上继续“骚扰”一下京星遥,就安心学习,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宋风晚心底狐疑,不过她思量着,老太太以前爱去梨园,可能是触景生情,想起故人,心情不好,也没多问。
她哪里知道,自家三哥那是活活被儿子气的。
番二22:三爷的深夜恐吓,怀生打掩护?
夜深人静,立秋后,凉意尽显
宋风晚在画室弄了下设计稿,回屋的时候,抬笔落纸,心下恍恍有些不安,今日傅沉实在反常,晚饭没吃两口就回房休息了,她搁了笔,下楼进了厨房。
她的确手残,没做饭天赋,这么些年,煮个面总是没问题的。
捞起煮好面条,烫了两棵爽口的小青菜,淋汤,搁了几片酱牛肉,端了面就往楼上走。
傅沉本就没睡,闻着味道也知道是宋风晚端饭上来了,起身看她。
“吃点再睡吧。”宋风晚将碗面放在桌上,“晚饭你就没吃什么?”
“嗯。”
傅沉没什么胃口,不过这是她特意为自己做的,肯定要吃两口。
“想母亲了?”宋风晚极少见他这般模样。
傅沉素来喜怒不表于行,宋风晚原想着不打扰他,只是越想越不放心。
“不是。”
“那是怎么了?不能和我说说?”她坐到他身边,“三哥?”
“公司的一些事,傅钦原那小子留了一堆烂摊子给我,有些头疼。”
傅沉此时还不知如何与自己妻子开口,自己儿子好的不学,尽学了些流氓行径。
宋风晚知道他在搪塞自己,也没戳破,只是默默陪他吃了半碗面。
“晚晚。”
“嗯?”他吃了东西,宋风晚看着心底踏实些。
“你记得以前第一次一起吃饭,你给我点了一碗面,还特意叮嘱老板,要素面……”
宋风晚闷声笑着,“结果你告诉我,你吃肉,你知道我当时多尴尬嘛,我还以为自己很聪明,考虑问题面面俱到。”
“若是旁人误会就算了,只是你不行……”
“什么?”
“当时就想让你知道,我是可以喜欢你……”傅沉轻笑。
宋风晚笑着没作声。
“稿子交了?”
“没有,小迟给我推迟了三天,今晚不忙了,陪你。”
宋风晚这拖延症怕是药石无灵了,可她此时也不知道,过些日子严迟出现时,当真把她吓得够呛。
傅沉原本心情是不大好的,听了这话倒是眉眼一抬,昨晚就想深入交流感情了……
凌晨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傅钦原合上电脑,将手边的资料整理一下,准备把不用的放进书房,推门出去时,看到书房虽然关着门,却有灯光从门缝汩汩渗出。
他以为是怀生在里面,他最近一直住在这里,过几日有演讲,据说要做ppt一类的。
他叩了下门,“方便进去吗?”
“进来吧!”
意外的,不是怀生,而是傅沉。
傅钦原清了下嗓子,拧开门。
书房里光线昏暗,傅沉穿着黑色家居服,正站在一个架子前,也不知在做什么?
傅钦原抿了抿嘴,深更半夜的,站在这里做什么?怪吓人的,他信步走过去,将书放置在暑假内,这才瞥见傅沉手中持有的东西……
桃木色戒尺,一尺长,表面在暗处,也隐隐透着层暗光,历久弥新般。
他登时一阵头皮发麻。
从小到大,他从没挨过这东西,不过根据传闻……
二堂哥曾被这东西打得皮开肉绽,当夜就被拖进了医院急救。
“爸,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干嘛?”傅钦原悻悻笑着。
“睡不着。”
“失眠?”
傅沉摩挲着戒尺,“我为什么失眠,你心底没数?”
傅钦原喉咙紧张得有些发涩。
“你去睡吧,我就觉得这东西很久没用过了,蒙了尘,随便擦擦。”傅沉手中捏着一块布子,真的慢条斯理在擦拭着戒尺。
“您擦这个干嘛……”傅钦原以前算不得好孩子,父子谈心,傅沉会用戒尺吓唬他,只是年岁增长,这东西用不着了,就收入了柜子里。
此时翻出来,傅钦原真的不能不后怕。
“可能以后会用得到。”
傅钦原把书放好,“那我先去睡了。”
他回屋洗澡,躺在床上,还没入睡,外面就传来了叩门声,他心头一紧,此时已经凌晨一点了,他打开门,就看到傅沉握着戒尺站在门口,他后背陡然一凉,沁身寒意流遍全身。
“知道你肯定没睡,你母亲睡了,怕打扰她,我来找你聊会儿天。”
其实傅沉这一夜,和他压根没聊什么,询问学习,又提了下公司的事,可是傅钦原却很担心他忽然一尺子飞过来,打得他皮肉开花。
傅沉是真的被气得睡不着,既然这小子让他不安生,那大家今晚都别睡了……
**
梨园试演结束后,大家休息两天,就开始根据票友反馈,调整不足之处。
京星遥则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生怕那日在园子后台的事被发现,可慢慢,风平浪静,她心底也就彻底松弛了,只是接到宋风晚的电话,让她来家里玩,吃顿饭,长辈邀约,总是不好拒绝。
许鸢飞是很赞成她出去走动的,还特意让她带了些亲手制作的甜品过去。
她到云锦首府的时候,只有宋风晚一人在客厅,没看到傅钦原,她还是长舒了一口气。
“三婶。”
“又拿东西过来?”他们几家的女孩宋风晚都很喜欢,性子虽不同,在她眼底,都是好孩子。
“我自己做的,卖相不太好看,您别嫌弃。”
京星遥这完全就是谦虚的客气话,她自小手巧。
“家里就您一个人?三叔不在?”
“他去公司了。”宋风晚也不知傅沉怎么搞的,他并不是个喜欢去公司办公的人。
最近突然就沉迷工作,无法自拔了。
傅沉不是醉心工作,而是傅钦原最近几乎都在家写论文,要是他看到这小子,担心控制不住自己。
宋风晚原本陪京星遥在画室说话,京星遥这次过来,也不是全无目的,想弄个宣传海报,想请宋风晚设计的,只是看到她画室里放着一堆没完成的工作,没好意思开口。
说了一会儿,宋风晚电话响了。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你随便看。”工作电话,宋风晚直接离开画室。
京星遥笑着点头,在画室看了一圈,只是许久不见宋风晚回来,她待着无聊,就准备出去看看,云锦首府她还是很熟。
刚出去,就碰到了怀生,两人认识,只是不熟,客气地打了招呼。
“听说您要去京大办讲座?”这事儿京星遥是从傅渔口中听说的。
“嗯。”
“具体时间呢?”
“明天下午。”
“那我有空一定去看。”
怀生点头,明白其实这就是客气话。
两人对彼此都不熟,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此时有一个屋子的房门打开了,傅钦原从屋内走了出来,最近傅沉经常半夜找他“谈心”。“聊工作”。
他早上起得迟,此时身上还穿着深蓝家居服,耷拉着拖鞋,完全不复平日的光鲜,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细边眼镜,神色有些懒散。
若说平时的他像一只狂野高原的野狼,现在完全就是一只慵懒的猫科动物。
“你来了?”他声音有些哑,直接走到了京星遥身边。
京星遥看到怀生在,下意识要躲……
这让傅钦原略微蹙眉,有些不满,直接俯身低头,凑过去……
“真好……”他声音染笑。
这让京星遥觉得呼吸都稍显困难。
“刚醒来就能见到你。”嗓子还有点哑,更加撩人
京星遥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他……”她瞥了眼距离她只有半米远的怀生。
“我们回屋说。”
说完拉着她就往屋里走,京星遥完全就是被吓傻了,都忘记了挣扎,直至听到关门落锁声,再想出去时,为时已晚……
“唔——”瞳孔微震,她下意识推搡着他。
怀生偏头看着紧闭的门,似乎是被什么撞击得微微震颤着。
他们在谈恋爱?
此时宋风晚已经回到了二楼,“怀生?你站在这里干嘛?”
“没事。”怀生直言。
宋风晚推开画室,就偏头看了他一眼,“你看到星星了吗?就是京六叔家的那个妹妹?你们以前见过,她今天来家里吃饭。”
此时京星遥整个人正贴在门上,安静听着外面人的对话,只是某人颇不要脸的从后面搂着她。
“怕什么,怀生不会乱说的。”
京星遥不敢挣扎,怕发出动静把宋风晚招致过来
果然……
怀生说道:“没见过。”
宋风晚蹙眉,“去洗手间了吗?打个电话问问。”
京星遥急忙摸出手机,调成静音,可不能再出现梨园那天的窘迫了,傅钦原瞧她惊慌失措,倒是一乐,胆子真小。
待电话停止,京星遥才长舒一口气,压着声音说:
“你怎么知道那个师父不会暴露我们?”
“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人,况且有句话叫做非礼勿言、非礼勿视,他不会背后嚼舌根的。”
京星遥蹙眉,“可是佛家有句话叫做: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傅钦原没作声,而是直接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出来,抬手捏住衣服下摆,往上一抬,动手脱衣服……
京星遥脸蹭得一红,急忙低头佯装玩手机。
宽肩窄腰,精瘦腿长……
“别低着头了,换好了。”
京星遥咳嗽着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穿得与自己同色系的衣服,看起来,活脱脱像是穿了情侣装。
“好看吗?”他盯着她看,眼底好似聚拢了星光般,在发亮。
“还行。”
“我指的不是衣服……”
这句话闹得京星遥又是一阵眼热,这流氓混子,到底想干嘛!
**
此时的傅沉还在公司,他知道宋风晚最近有宴请京星遥的打算,只是尚未接到她的电话,京寒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眯着眼,说实在的……
傅钦原做这事儿,实在不地道,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京寒川开口说这事儿。
简直是造孽。
“喂,寒川——”
“星遥今天去你家做客,说是到你家了,刚才给她打电话没接。”
“既然到我们家了,那肯定没什么事,可能没注意手机,我还在公司,马上就回家。”
随意聊了几句,傅沉就挂了电话。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手机不离身,只怕不是没看到来电,而是当时不方便吧。
傅钦原,混小子!
到底把家里当什么地方了!
番二23:三爷被迫入伙,老父亲的心酸(2更)
傅沉回家的时候,宋风晚正在客厅与怀生聊天。
“三叔。”怀生起身。
“还没到下班时间,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宋风晚走过去,顺手接过他搭在臂弯里的西装外套。
“工作忙完了,不是说星遥来做客?”
“不知去哪儿了,她以前常来,应该走不丢,好像也没出大门。”宋风晚倒是半点不急,他们家挺大的,也可能在某个房间,总是人在屋里,也不会出意外。
“钦原呢?”
“还没起,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两天起得都特别晚。”宋风晚咋舌。
傅沉抬手解开腕上袖扣,“可能是不需要按时上班,开始懒散,学着赖床了。”
这种时候,他还不忘黑自己儿子一把。
“可能吧,不过让他多睡会儿也好。”宋风晚总归是心疼孩子的。
傅沉点头,“我去楼上换件衣服。”
说完,径直上楼……
走到傅钦原房间门口,叩了两下。
“谁?”
傅钦原开口,京星遥却吓得已经开始四处乱看,估量着哪里能藏下她。
“是我,开门。”傅沉压着声音,“不开门,两种选择。”
“我去拿备用钥匙。”
“或者踹门进去。”
“自己选!”
傅沉是担心自己来的太迟,京家那丫头怕是连骨头都会被这小子吞了。
傅钦原刚准备去开门,就看到京星遥居然打开衣柜,直接钻了进去,他忍不住发笑,也没阻止,打开门的时候,傅沉俨然站在门口,瞧着他衣着整齐,还是问了句:“方便进去?”
“有什么不方便的。”傅钦原显然心情不错,退开身子。
傅沉脸色有些沉,他居然还敢问这种话,要是京星遥不方便,他这个做叔叔,贸然进去,太失礼。
他们以后怕是见面都得尴尬。
傅钦原卧室不算大,而且装潢走得是极简风,一进去就能窥得全貌,洗手间也是空无一人,他径直寻了个椅子坐下,偏头看了眼傅钦原。
没说话,眼神示意:
人呢?
傅沉敢断言,京星遥绝对在他屋里。
傅钦原挑眉,瞥了眼他屋内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忽然觉得她……
可爱得要命!
傅沉捏着眉心,颇为无奈,这孩子居然都被逼得进了衣柜?
他没当场拆穿两人,如果只有傅钦原一个人在,什么面子里子,他是半点都不会给的,只是京星遥在这里,总得顾忌着点。
狠狠剜了他一眼,抬脚走出去。
傅沉步子很轻,京星遥压根不知他走了,忽然感觉有人要拉柜门,她下意识要伸手阻挡,只是这柜子外面有把手,可是内壁平滑,她抓不住。
不知外面是谁,京星遥很怕是傅沉,那她还有脸嘛。
就算是垂死挣扎,她也不想这么快见光死。
柜子里空间本就小,她身子往前,柜门被猝然打开,身子不稳,直接就摔了出去,胡乱想抓东西稳住身子,待她回过神……
人已经趴在了傅钦原怀里,带出了一堆衣服,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某人也不作声,瞬时把人环住,就这么抱着。
“嗳,遥遥——”
京星遥还惊恐环顾四周,发现房间空无一人,还吓得心潮难平。
“三叔都走了,你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她刚要挣脱拉开距离,就听到某人压着她的耳朵说。
“你刚才躲进去的时候……”
京星遥大囧,她这辈子可从没做过这种事,这么狼狈。
“还挺可爱的。”
某人喉咙滑动着……
想亲她!
他也没犹豫。
**
傅沉此时则坐在客厅,不断垂眸看着时间……
一刻钟过去了!
居然还不下来,这小子是真的色胆包天。
约莫二十多分钟,两人还假模假样的做戏,前后间隔了五六分钟下楼。
“星星,你去哪儿了?”宋风晚追问。
“我就随便看看。”京星遥心口胡诌,好在宋风晚也没多问,就拉着她说了会儿话,两人就进了厨房。
年叔退休后,云锦首府专门请了个做饭的阿姨,不过今日京星遥过来,也不好白吃白喝,就下厨做了两道菜,瞧着他们家居然还有喝奶茶的黑糖珍珠,就说可以帮忙煮点奶茶。
许鸢飞是开甜品点,自然也会跟着售卖一些饮品,珍珠奶茶素来最受欢迎。
“这是我以前买回来的,原本想在家煮奶茶的,后来就搁置了。”宋风晚是见着什么,都想尝试,可是材料购置回家,就不想动了。
“反正距离吃饭还早,煮奶茶也很方便。”
坐在外面的怀生,听到奶茶,略微抬了下眉眼。
小时候他特别爱喝,只是长大后发现,一个大男人,抱着一杯奶茶,似乎有点儿,所以以后……
很少喝了,就算是喝,那也是悄悄的。
听说京星遥要煮奶茶,他动了动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
而此时的傅沉则忽然起身,冲着傅钦原抬了下手,连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他,让他与自己出去。
京星遥余光瞥见父子俩出去,心底还有些忧虑。
做贼的人都这样,别人不经意的打量,她都觉得心惊肉跳。
这边父子二人走到院子里,傅沉偏头看了他一眼,“你母亲在家,你稍微注意点。”
“其实可以告诉她的。”
“怎么开口,说你如何耍流氓?”
“不过爸……”傅钦原双手插在口袋里,那模样,潇洒得很,全然没有傅沉脸上的凝重之色。
傅沉此时才算体会到,为人子与为人父的不同,忽然觉得当年真是对不起自己父亲。
无论是他和宋风晚恋情曝光,还是怀孕的事,怕是都顶了不小的压力,有些东西,可能只有做了父亲之后才能体会。
风水轮流转,这话半点不假。
“什么?”
“谢谢您。”傅钦原忽然讨好的语气,让傅沉很不自在。
打量着他,一脸警惕,“你又耍什么花招?”
“虽然这几天没睡好觉,我对您有点怨言,不过经过今天的事,我算是明白了,其实您还是心疼我的。”
“已经坚定不移的站到了我这边。”
“没戳穿我们两个人,其实也是变相给我们打掩护,爸,谢谢。”
傅沉脸色微沉,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他当时不过是想给京星遥面子,不想让她难堪。
不过他心底清楚,从他接了京寒川电话,匆忙回家的时候,已经掉进了这个坑里,彻底出不来了。
被傅钦原裹挟着,强行入伙。
“钦原,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傅沉忽然语重心长,余光瞥见一辆车停在了家门口,傅渔穿着一袭红裙下车,瞧着两人在说话,显然不太愿意被人打扰,颔首微笑,算是打了招呼,先进了屋。
“您说。”
“无论今天你想追求的对象是不是星遥,我都要叮嘱你一句,感情不是儿戏,无论以后,你们真的能在一起,亦或是出了意外,做男人的都要有担当!”
……
傅沉此时只能叮嘱他谈恋爱就要认真负责,不要抱着玩玩的心态去耍弄姑娘。
这是从傅钦原进入青春期后,父子两人第一次聊到这个话题。
傅钦原青春期的时候,某次放学回家,傅沉直接说,“到书房,有事和你说。”
他当时心底打鼓,最近自己挺乖的,应该没惹他吧。
一开始聊得都是学习,到后面,傅沉直接说: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今天想和你说一下两性问题……”
傅钦原那时还小,忽然和父亲说这个,当时纯洁的红了脸。
此时显然已经是老油条,说什么都是百毒不侵状态。
**
傅渔刚进屋,就看到怀生正拿着一个玻璃杯,正在喝奶茶,那种神情……
非常舒适。
看得出来,这个和尚……
非常爱喝这个,居然都没发现她进屋了。
“傅姐姐!”京星遥忽然出声。
怀生一抬头,一颗没嚼的珍珠滑入喉咙中,生生被吞咽下去,有点噎人,他淡定的放下奶茶,那副模样,好像又是那个清静无为,一身佛光的出家人了。
傅渔却看得一乐,说是和尚要做住持,说到底也是个俗人。
她笑着与京星遥打了招呼,就从包里翻出一个u盘递给怀生,“之前听小叔说你要做ppt课件,愁得狠,我这里有许多现成的模板素材,你可以拿去用,电脑方便,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毕竟傅斯年是搞计算机的,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傅渔也粗通一些。
她不喜欢欠人东西,尤其是人情债,最难还。
前段时间,她占用怀生睡觉时间,让他给自己说游学见闻,心底一直想着,找个机会报答他一下。
“谢谢。”怀生接过u盘。
“你如果不会做,我可以帮你。”傅渔赶稿子,都是一阵儿一阵儿的,最近交了稿子,正好清闲。
“不用,这已经很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怀生婉言谢绝。
傅渔挑眉,“你明天不就要演讲了?”
怀生蹙眉,虽然电脑现在是每个现代人必修的,制作ppt,尤其是涉及到某些比较专业的操作,也难免磕绊。
“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自己真的可以?”傅渔又问了句。
怀生捏着u盘,自己好像……
不可以!
饶是如此,他也不打算找傅渔帮忙,还是避开点好。
他笑道,“我可以。”
他是真的怕了这人……
就没见过有人熬夜越熬越精神的。
两人通常会说到凌晨三四点,他已经困倦得不行,某人却容光焕发,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傅渔却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熬夜不是常态,有谁和他一样,晚上十点准时睡觉,早上六点准点起来打更的,这过得简直是非人的生活啊。
番二24:严师兄与小严先森,别扭的关心(3更)
因为傅沉在家,加上还得瞒着宋风晚,傅钦原接下来吃饭,都中规中矩。
一顿饭吃完,傅渔提议去逛街,京星遥自然响应,女生之间逛街真不是纯粹为了购物,逛的是一种心情,然后傅沉就看到自己的小妻子,眼睛一亮……
“咳——晚晚,还有两天截稿了。”
宋风晚本想跟她们一起出去逛街的,毕竟前几天被稿子逼得神经紧绷,结果傅沉一盆冷水泼过来……
半点兴致都没了。
傅沉无奈,人家小女生去逛街,自然有自己的小秘密和悄悄话要说,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宋风晚凑近他,压着声音,“三哥,其实小迟给了我延迟了几天……”
“嗯,你去吧,回头他打电话过来,你别推给我就行。”
宋风晚被一噎,低头吃饭。
傅沉瞧着她可能生气了,抬手给她夹了几样菜,与她说了几句讨好的话,结果就是:
对方已把你自动屏蔽。
吃完饭,傅渔就拉着京星遥出去逛街,傅沉刚想询问宋风晚要不要去睡个午觉,她起身,直接说了句,“哎,赶稿子去。”
说完钻进了画室……
提笔在画纸上勾了两下,然后摸出手机,刷了两个小时新闻。
伸了个懒腰,提笔,还是要努力工作啊。
只是画了一点稿子,忽然觉得还是手机好玩点。
回头还感慨一句:手机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南江,严氏集团会议室内
严望川例行来公司开季度会议,除却严迟,所有人都是大气不敢踹,他以前就是表情稀缺的人,此时年纪大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更显锋利。
所有人汇报工作,严望川都不会打断或者当时批评,他觉着不礼貌,也会打扰他们的思绪。
他都是汇总起来,集中批评。
导致大家汇报完工作,还不敢有半点松懈,都是屏气凝神,等他批评指正。
他厉害起来,连严迟都批评,更遑论他们。
“明年开春的设计稿还没交上来?”严望川翻着手中的文件,“哪个设计师负责的?”
严迟直言:“宋设计师。”
严望川翻文件的手指没停顿,“可以按时交上来?”
“可以。”
“那就行。”直接放了宋风晚一码,偏心的离谱。
严望川对严迟的教育颇为严苛,关于这点,就是对傅钦原,亦或是乔执初,只要到他手上,都是一视同仁的。
他一直觉得,女孩只要三观正,根不歪,可以宠着点,但是男孩子必须严厉,因为他这辈子可能不仅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还要对另外一个人的一辈子负责,必须有所担当。
会议散了之后,严望川直接进了严迟办公室,“听说你过两天要去京城?”
“嗯。”
“原因。”
宋风晚被他吓过两次,回娘家时,虽然就是开玩笑般的吐槽,严望川本就一板一眼,就记住了,以为他又要去“恐吓”亲姐。
“探亲,访友。”
严迟也不傻,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此行的真实目的,“您有东西要捎给姐姐吗?”
“我没有,你母亲可能有。”这么些年过去,严望川仍旧不会主动表达感情,就算希望宋风晚回家看看,每次都表达的非常“委婉”。
有一次居然说,“南江新建了一个主题乐园,钦原应该会喜欢。”
宋风晚笑疯,京城毕竟是首都,什么好东西没有,想她带孩子回去,也不用如此拐弯抹角吧。
“爸,您是想我了?”
“你妈想钦原了。”
就算被戳破,某人还是嘴硬。
“行,有空我们回去。”
某人点头,甚是满意。
严望川此时还在低头翻看着一些报表,近些年严氏除却做高端定制,也面向大众推出了一系列平民优惠的产品。
价格不贵,很多小首饰,学生党消费都没压力,款式新颖别致,质量也好,主要是戴着不显廉价。
“你这次去京城,多待几天。”
“嗯?”
“中秋秀展活动,你负责把关。”
“你不信任蒋经理?”这里的的蒋经理,说的是蒋二少——蒋奕晗,他现在是坐镇京城分公司,产品南江负责把关,京城营销都是他负责。
“他的风格太浮夸。”
严望川毫不留情,他承认蒋二会行销,可是每次风格都……
太夸张!
一点都不符合他们严氏严谨低调的作风,不过他和宋风晚最熟,工作上最合拍,没办法,要不然严望川早就把他换掉了。
严迟点头,“那我就多待两天,正好去姐姐家多住两天,好久没看到她了,挺想她。”
宋风晚此时还在家玩手机。
心底思量着:只要不催稿,大家就是好姐弟。
一催稿……
那完全就是六亲不认了。
“最近台风天多,有个台风方向变了,可能会往这边来,你最近没事的话,可以提前过去,过两天许多飞机都停航了。”严望川虽然严苛,但毕竟是亲儿子,不可能半分不关心。
“嗯,我和助理说一下,把时间提前一下。
严望川看了眼儿子,眸子掠过一丝异色。
严迟以前游泳很好,家里人是当个爱好在培养,他却屡次获奖,原本有机会进省队亦或者在这方面又更高层次的突破。
当时省里泳协来人严家做动员,他看得出来严迟是心动的。
关于这件事,严望川和乔艾芸,甚至宋风晚都商量过了,尊重他的意见,他如果想去,家里也没意见,只是严望川多撑严家几年而已。
严迟却一口回绝了,这让泳协的人颇为诧异,“……如果以后能进国家队,站在更大的舞台,为国争光不好?”
“我只把它当兴趣爱好,如果让我每天训练,可能就没那种感觉了,那游泳可能在我心里会变得没有任何乐趣。”
严迟这不过是回绝的托词。
后来他与傅沉提起时,才说道真实原因,“爸妈年纪都大了,一旦进了省队,或者进入国家队,常年在外,他们身边就没人陪了。”
“我不能踩着他们肩膀,真和他们所说,想干嘛就干嘛,人活着,不能那么任性,他们给我最好的一切,我也该回报他们最好的。”
“没理由,世界所有的好都让你一个人占着。”
“其实我爸虽然话不多,对我是真的很好,包括会给我找游泳的私教。”
“他缺点很多,有些时候甚至算不得一个好的父亲,但我想做最好的儿子。”
……
傅沉和严迟虽然不对付,可非常意外的,严迟有些话,却只和他说。
正如大家常说的那句话: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
他想得很多,包括父母年龄,傅沉自然是尊重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其实做严家的儿子,并不轻松,严家也是个根系庞杂的大家族,严迟刚成年,就有不少人给他吹耳边风。
因为傅沉与严迟面上总是不对付,有时候说话甚至会互呛,有些明朝暗讽的意思,不少人都以为他们关系极差,总会告诉他,提防傅沉和宋风晚,小心来抢家产一类。
严迟觉得可笑,就算傅沉真的来抢了,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小时候无忧无虑,但心智却比寻常孩子更早熟。
可能也就和傅沉互呛时,还能依稀看到小时候活泼开朗的模样。
严望川让他在京城多待几天,所谓监督把关,压根没什么实事要做,也算变相给他休假了,只是某人从不肯直言表述罢了。
就是最典型的严父,就算你拿着满分考卷给他看,他都是不假辞色告诉你:“戒骄戒躁,继续保持。”
心底骄傲,还故作严苛。
**
宋风晚此时还在家里玩手机,丝毫不知道,严迟已经更换机票……
危险直扑而来!
番二25:又闷骚又坏,傅渔助攻小三爷
宋风晚一整个下午,画了几笔画,却玩了一下午手机,现在网上小视频很多,搞笑搞怪的,随便刷刷,时间就蹭蹭过去了。
她走出画室时,揉了下脖子,直了直腰。
好似……
特别辛苦!
晚饭前,她给乔艾芸去了个电话,当时严家父子都已到家,正在说严迟去京城的事。
“巧了,你姐电话。”乔艾芸笑道。
“妈,您先别和她说我要去过去。”严迟开口。
“嗯?”
“我的飞机是晚上的,可能还会晚点,不想她干等着,京城那地方来回去接机,路上都得浪费两三个小时,没必要。”严迟这语气,好似极为关心宋风晚。
“而且我也想过去给她一个惊喜。”
严望川偏头看他,以为姐弟俩关系好,欣慰的喝了口茶。
乔艾芸笑着点头,“那我不说了。”
说完接起电话,与宋风晚聊了些有的没的,绝口没透露半点风声……
另一边
傅渔与京星遥逛完街,送她回去,京城的傍晚,道路总是拥堵的,傅渔有些不耐烦的伸手轻轻敲打着方向盘。
指甲染了层红,豆蔻颜色,衬得她手指白皙修长。
车子堵到半道时,京星遥侧头看向窗外,前方堵得一塌糊涂,看不到尽头般。
此时有人手机震动,京星遥下意识要摸手机,另一侧有人接起了电话:“喂——”
傅渔手机开着导航,固定在支架上,所以接电话声音也是外放的。
“还没结束?”傅钦原的声音。
京星遥佯装继续看窗外,却仔细听着叔侄俩的对话。
“堵车,你放心,我会把你们家小星星送回去的。”
京星遥耳朵倏然红透,被亲近的人调侃,饶是脸皮再厚,也肯定觉得羞涩,她扭头,一双眸子,似嗔非怒。
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打手势,让她停止调侃。
傅渔并不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人,她是觉得,这种玩笑可以开才说的。
“小星星……”那边传来傅钦原低低的笑声,这都是京星遥很小的时候,大家的爱称,长大后自然说得少了。
“难不成现在就想让我改口叫小婶?”
京星遥算是彻底憋不住了,急急开口,臊得整个脸都发烫,“……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好了小叔,电话先挂了,车子好像动了。”傅渔很清楚玩笑可以开到什么程度,这丫头脸皮薄,要是玩笑过火了,兔子逼急了,也得咬她一口。
“好,遥遥,回家和我说一声。”
京星遥臊得不行。
傅渔却笑得很大声,她怎么觉得她家小叔……
好骚!
又闷骚又坏那种,这京星遥压根招架不住啊。
挂断电话后,京星遥过了许久,脸上燥热才消退一些,傅渔余光打了她一眼,“星星,你和我小叔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她没作声。
傅渔再接再厉,“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对他也不是全然没感觉的,如果心底不排斥,或者有些小心动,你们可以交往试试。”
“谈个恋爱,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手,不用瞻前顾后。”
傅渔一向潇洒,为人处世都是这般,只要她喜欢的,前方怕是风雪载道,也会一往无前。
“我跟你说,你出去这么些年,想爬他床的人太多了,你知道逢年过节多少人来我家,想通过我爸妈牵线搭桥,给他相亲吗?”
“这只是我家,别的就更不用说了。”
“我跟你说,这男人有时候可以吊着他点,毕竟太容易得到,可能不会珍惜,可是一直犹豫不决,他追你几年,觉得没戏放弃了,你再想回头,那就难了。”
有人给傅钦原介绍对象这些事,京星遥还是头一次听说,垂头摩挲着手机,眼神有些暗,不知在想什么。
傅渔却接着继续刺激她。
“毕竟谁都想被人疼爱,就算是男人也一样。”
“他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人家一直追着他,可能时间长了,他就……”
“现在社会开放,可能你要面对的不止是女性情敌,还有男的,我跟你说个有趣的事儿,小叔曾经被男人表白过。”
京星遥瞳孔微震,其实在国外,同性婚姻都是受法律保护的,这并没什么可惊讶的,只是有人和傅钦原表白,这就……
“当天是诺诺和一言的生日,诺诺你也是知道的,认识的人多,晚上出去玩的时候,她还叫了一堆人,说是热闹一下。”
“当天小叔和欢欢都去了,有不少男生都盯着他们那边看。”
“有个男孩的眼神格外热切,而且蠢蠢欲动,一副想过来搭讪的模样,我当时还调侃欢欢,说这男孩肯定是看上她了,结果人是过来了……”
“却扭扭捏捏坐到了小叔身边,并且和他表白了。”
“嗳,你知道当时我和欢欢是什么表情吗?”
“真是活见鬼了!”
京星遥不知道他俩什么表情,但可以想见傅钦原的表情,肯定是如遭雷劈,生无可恋。
她努力憋着笑,“然后呢?”
“还什么然后啊,小叔没理他,而且这是段家兄妹的生日聚会,他不想搞得太难看,只是这男生总是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而且居然喊他三哥,然后他愤然离席了呗。”
三哥?
宋风晚会这么叫傅沉,有些专属称呼的意思,所以即便大家喊傅钦原小三爷,也不会有人喊他三哥一类。
京星遥都能想见,当时傅钦原那种日了狗了的表情。
“毕竟不是光荣的事,这件事也就我和欢欢知道,因为当时坐得近。”
“后来诺诺还问他怎么提前走了,小叔只能说有事。”
京星遥忍不住笑出声,他居然还是这种体质。
傅渔想起当时的事,也是忍俊不禁,“所以啊,我们家小叔可是男女通吃的畅销货。”
“他这个人吧,算不得什么好人,这身上,好的习惯,坏的缺点,都挺明显。”
“人无完人嘛,你要是觉得人不错,姑且试试。”
京星遥方才还以为电话,和傅渔突然发问有些羞涩为难,被她方才的告白事件,已经逗得不行,反而颇认真地听了她的意见。
“我会好好想的。”
傅渔以前跟着余漫兮出入电视台,什么人精没见过,和人说话得讲究艺术,你不能直接上来就推销傅钦原,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其实外人看来,傅钦原的确是个畅销货,傅渔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可能就是太熟了,在他眼里,这人就是个残次品……
毛病一堆。
趁着京星遥还没发现这些事之前,先帮他把人拐回家。
小叔啊,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傅渔送她到京家后,又被许鸢飞留下吃了顿晚饭才回家。
她刚到家,就发现家里来了客人,应该是余漫兮电视台的同事,看到她先是夸了一通,说了些漂亮话。
等她进屋后,就听到外面有某些不和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你女儿年纪不小了啊,应该找个正当工作了。”
在许多父母心底,可能只有公务员,老师,医生才算是最体面妥帖的工作。
“是啊,自由撰稿人拿薪水还是不稳定,她这样以后怕是不好找对象吧。”
“她这年纪还是不要再拖了,要不然过了三十,就不好嫁人了,你看我们部门那个小王的亲戚,一拖再拖,现在都四十了还一个人,这样怎么行,老无所依啊……”
……
余漫兮只是一笑,刚想开口,傅斯年忽然从一侧书房走了出来,手中拿着杯子,好似是去厨房倒水的,几乎是冷着脸从客厅穿过,目光从那群人身上一扫而过。
没说话,压迫感十足。
几人也不傻,立马起身说要走。
余漫兮想开口客套一下,让他们再坐坐。
傅斯年却放下杯子,直言道:“那我送你们!”
连半句客气话都没有。
傅渔却忽然笑出声。
客人走后,余漫兮看向傅斯年,“气着了?”
“就是搞不懂某些人,平时接触也不多,说话更是少,有些人怕是小渔都没见过,现在却突然好想很关心她,好似她结不结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一样。”傅斯年直言,“要不是你的同事,我可没半点好脸色给他们。”
余漫兮笑出声,“你是不是觉得,你刚才脸色特别好。”
“我在努力克制了。”
傅斯年觉着他们家都不急,别人家就更没资格对他女儿指手画脚了,这要是真的关心就罢了,怕是真心着急的没几个,看戏的倒是不少。
这年头,不婚很正常,有些思想传统还嘴碎的,私底下也会说上几句。
余漫兮只是一笑,女儿都这么大了,脾气还是这么硬。
傅渔倒是洗了澡,打开电脑,开始查看读者的留言,对方才发生的小插曲全不在意,谁都不会为别人而活的,要是谁的想法和目光都那般在意,这日子怕是没法活了。
她是夜猫子,熬夜是常态,只是忽然看到一侧日历上标注着红圈,下方写着:
【打更的师父,京大演讲】
其实学生中信佛的人不多,可能对这个感兴趣的人也不多,只怕到时候会场里零星几个人,那就太惨了,好歹他帮过自己,去给他撑撑场子,可能还能收集到一些新鲜素材。
那今晚就早点休息……
一点就睡觉吧。
**
翌日,京城大学,博雅大礼堂
傅渔原想着,肯定没人去看这种佛学演讲,毕竟枯燥乏味,可她还没到礼堂门口,就傻了眼。
里三层外三层,挤了一堆学生,全部都是没有座位的,有些学生甚至从别处借了凳子,准备坐在过道里。
“这个老师长得好帅啊。”
“比学校之前发的通稿上照片还帅,说九点开始,我八点半就来了,位置都没了。”
“演讲再无聊,对着他的脸,我都能吞的下去。”
……
傅渔嘴角抽抽,上前说了句,“你们知道他以后是要出家的吗?”
几个女生看了傅渔一眼,看她穿着也知道不是学生,说话透着一点拘谨,脸也有些红,“我们就是随便说说。”
“他以后要出家做住持,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结婚的。”
傅渔觉得,还是不要让这些小姑娘产生什么旖念比较好,免得陷进去,无法自拔,以后不得伤心死。
而此时怀生正和几个教授从另一侧走来,隔着很远就看到了傅渔。
她知性成熟,自信张扬,虽然今日穿了一身黑,在学生中,仍旧十分惹眼,隔了一段距离,他客气地打了招呼,“傅小姐,谢谢您过来。”
语气非常疏离。
傅渔看着他身边的人,思量着,现在总不是私下里了吧,客气地说了句:
“师父好!”
周围一群女生也跟着称呼,“师父好。”“大师好。”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来演讲的,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
番二26:蛇蝎美人?逼退小三爷桃花(2更)
演讲礼堂后面被学生挤满,前面还有一些空位,都是留给老师和领导的,总能给她腾个位置出来。
傅渔入座后,台上大屏幕ppt正在放着怀生的个人简历。
她没想到,这个打更的和尚,履历居然一页ppt都放不下,年纪不大啊,著作等身,没修到博士学位,却是京大佛学专业特聘的讲师……
就是这上面配的照片……
太老气。
对于傅渔会来,怀生并没表现得多诧异,只是让人在她身侧又留了两个位置。
“待会儿可能钦原和京小姐会来。”他解释。
傅渔点头。
傅钦原是肯定会来的,因为他今天要来学校上课,顺便给教授看一下论文初稿,八点上课,十点多才下课,肯定不会这时候赶来。
京星遥则是昨天提了下想来看看,考虑到两人的关系,怀生还是让人给他们预留了位置。
演讲开始后,傅渔一开始还是有些兴趣的。
只是看到他做得堪称“古董级别”的老式ppt,捏了捏眉心。
她给的模板,他压根没用,这个ppt,无论是整体设计,还是特效,在她眼里……
都是爷爷奶奶才会用的,太土了。
小叔还说他熬夜做ppt,就捣腾出这么个玩意儿?
他演讲内容,并不是单纯的讲学,也是围绕他游学经历,给大家普及传统佛家文化,不枯燥,反而很有趣,只是内容傅渔都提前听过了。
不好意思提前走,只能偷摸在底下玩手机。
怀生偶尔会瞄到她,那种玩手机的姿势……
显然上学时,没少干这事儿。
**
十点多些,傅钦原的确来了,傅渔只是余光扫了他一眼,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只是他做了几分钟,手机震动起来,似乎是公司电话,就急急走了出去。
傅渔咋舌:大忙人啊。
京星遥今天的确来了,只是她心下也以为演讲不可能爆满,时间估算出错,加之她对京大不熟,没想到学校那么大,光是问路找方向,就耗费了不少时间,到礼堂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此时没等到座位的学生,不少都走了,后门几乎没人,她悄声走过去,看了眼室内,立刻打了退堂鼓,自己还是回去吧。
不过人来了,总得留下点痕迹,她举着手机,找了几个角度,抓拍了几张照片。
此时傅渔正群里说自己到在看演讲,因为怀生并不在她就吐槽了一下某人糟糕的简介照片。
星星:【这几张不是挺好的。】
众人:……
大渔:【你在现场,我怎么没看到你?】
傅渔转头,因为京星遥没位置,站在最后,也很惹眼,她没敢抬手,怕打扰其他人,给她发了信息:【我这里有空位,过来坐。】
【应该有人坐吧,我不去了,准备走了。】
因为她身侧那个位置,分明放了一些书本,那都是傅钦原上课带去的。
【不是,一个是小叔,另一个就是留给你的。】
傅渔思量着,可能听说小叔在,她会不会害羞的走了?所以她特地补充了一句:【小叔已经走了,你放心过来吧。】
京星遥退出后门,正准备猫着腰,从前面进入座位。
只是她前面有个人更快,直接坐到了那个空位上,就连怀生在演讲,都忍不住分神多看了一眼。
京星遥脚步停在门口,进退不得。
傅渔偏头看着那个女生,端看穿着,也不是学生,加上她怀中抱着的书,可能和傅钦原是同班学mba,注意到傅渔的视线,她压根没放在心上,反而显得有些高傲。
抬手准备翻看傅钦原搁在桌上的书,无非是为了确定是不是他的位置。
傅渔却一抬头,直接把手机搁在了书上,“小姐,您在做什么?”
“这是我同学的东西。”她显然并不认识傅渔。
“同学又怎么样?”傅渔见多了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人是奔着傅钦原来的,“擅自动人物品……”
“那就是没教养。”
“和你有关系吗?大家目的一致,何必咄咄逼人。”她说着,就要夺过书,傅渔干脆挪了下位置,坐到了傅钦原位置上,一手按住了书,气得那人脸色发白,压着声音说,“你别多管闲事。”
“而且这位置也不是留给你的,也不问一下是否有人,就坐过来……”
“您这教养可真好。”
那女生压着火气,“这位置一直没人坐,谁说有人了。”
“停车场的车,主人家也不在,难不成就都是你家的?”
“你这是强盗逻辑。”
“和你这种人说话,还需要逻辑这玩意儿?”傅渔双手稍微敛着些嘴,尽量不让别人看出异常,微眯着眼,笑靥如花。
她手指轻微摩挲着傅钦原的书本。
“识趣儿的现在就走,别等到别人发现,或者傅钦原回来,知道你碰到他东西,我担心你这张漂亮的小脸……”
“会被拍在地上!”
那女生显然被惹急了,可是顾忌此时在礼堂,人很多,要是真的起争执被人拍下来,传到网上,终是难看的,加上她的确理亏,只能憋着口气。
“还不走?”傅渔看了眼正门外,已经不见京星遥的身影了。
女生到了最后,只能咬牙说了句,“你等着。”
可是看模样,似乎还不肯走。
傅渔直接从包里翻出名片推到她面前。
“随时找我!”
她瞥了眼上面的名字,身子一僵,张了张嘴,看向傅渔,利索收拾东西,落荒而逃,走慢角落,书还掉在地上,慌忙捡起就跑……
动静有些大,不少学生都注意到了,怀生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只是他站在台上,可以清晰看到傅渔此刻的表情。
她正托着腮,盯着那人慌乱的背影,嘴角勾着笑。
虽然穿着一袭黑裙,偏生涂了个正红色的指甲油,本就是生得有些妖艳,此时更像是蛇蝎美人了。
怀生收回视线,继续讲学。
刚才那女生八成是被她吓走的,之前几次接触,他大致清楚傅渔的性子,工作起来,雷厉风行,此时看来,也是强势又霸道,欺负了人,还这般嚣张?
有些人怕是心底有“恶”,怕是佛祖都度化不了。
傅渔此时也出去看了两眼,无非是去找京星遥的,只是的确没看到她,该不会是被气死了吧。
昨天刚说某人桃花多,其实这里面有她夸张的成分在,想和傅家结亲的人的确很多,但是敢明目张胆示爱的,也是少数,毕竟某人在外面,可不比在家,有那般好脸色给人家。
没想到昨天刚吓唬过京星遥,今天就真的窜出了一个情敌,自己真是乌鸦嘴!
她立刻给傅钦原打了电话。
“喂——小叔。”
“嗯。”
“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我正好也有事找你。”
“我先说,我的比较急。”傅渔还是强势的,“我真是没想到,你人不在,都能招来烂桃花,方才你家星星来过,可能心底有些不舒服,又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去了,你关心一下。”
最起码让他心底有个数,免得到时候又发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傅斯年和余漫兮这些年结婚,也没少发生一些摩擦,只是从没红过脸,最主要的是,傅斯年太直接,无论什么事,从不会觉得不能宣之于口,有什么事,立刻就说开了。
傅渔有样学样,觉得坦白能减少摩擦,她心底是希望他们在一起的,毕竟……
不是哪家姑娘都这么傻的。
只是随后傅钦原就说了句:
“她在我这里。”
傅渔傻了眼。
“那你想和说什么?”傅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敢情方才她那么着急,纯粹就是瞎操心呗。
“帮我把书交给怀生,让他帮我带回家,如果他有事忙,你就帮我捎回家。”
傅渔此时心底有个想法:
想把书拍在他脸上。
她帮忙处理他的烂桃花,他家小叔……
已经在撩妹了?
番二27:给一点阳光,开出一树花(3更)
傅渔听说这两人在一起,也就没多问,把电话挂断了,回到礼堂不久,讲座就结束了。
怀生要在学校讲几次,皆是不同内容,这次仅仅是开始,不过反响热烈,部分学生忙着退场,也有许多,直接冲到台前借着答疑解惑,试图亲近他。
她原打算把傅钦原的书给他就走,可他被学生围着,一时脱不开身,她坐在位置上,低头玩手机,或是偶尔翻翻校方发的宣传佛法的小册子,偶尔抬头看向那侧。
真没想到一个和尚还这么能招蜂引蝶?
改日建议他剃个光头,头上画几个点点,穿了僧袍,挂上佛珠,肯定没这么多姑娘敢扑过去。
现实中大家很少能见到和尚,就算他剃发出家后,帅的人神共愤,大家心底还是尊重,并且心存敬畏,断不会这般围着他。
过了十多分钟,怀生才走过去。
“傅小姐?您怎么还不走?”怀生小时候也会喊她小渔,只是她长成这般模样……
这种呢称对她,不合适!
“等你啊。”傅渔收起手机。
“你也等我?”
傅渔蹙眉,他这话……难不成把自己归结到那些小姑娘一类中去了?
这和尚,想得太多。
“这个……”傅渔刚准备开口,就看到外面有几个校领导正在招呼怀生出去,估计是中午约了一起聚餐。
他要出去吃饭?估计也是不方便拿书了。
“稍等。”怀生仍旧站在傅渔面前。
“我没事了,你有事先忙吧。”
傅渔随手把玩了一下桌上的宣传册。
怀生看了她两眼,目光落在她手上的小册子上。
忽然从口袋拿出笔,在上面签了个名,推给她,“那我走了,再见。”
傅渔傻眼了,方才学生几乎都是找他要签名的,可她……
真不是啊!
这和尚……她什么样的签名要不到啊,就是大牌明星都能搞到,缺他的?
哎呦,她这小暴脾气,自己不过是觉得他可能带书回去负累,好心没开口,他把自己当迷妹?
傅渔只能认命抱着书,再去云锦首府一趟。
傅钦原这叔叔做得当真是不称职,为了泡妞,居然书都扔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今日过来,到底是干嘛的。
莫名其妙当了搬运工,还被当成要签名的人?
他家小叔现在肯定拉着人家姑娘的小手,吹着空调,吃着西餐,说着情话……
以前大家都是单身狗,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傅渔心底那叫一个不爽啊。
**
其实京星遥看到有人抢先占了位置,就没过去,准备直接离开,她小时候来过京大,记忆里除却几个地标性建筑,没留下深刻印象。
立秋后,太阳虽娇如火,却不浓烈,走在外面,也不会觉得特别热。
百年老校,有特色的地方太多,她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心底还想着抽空拿相机过来采风。
傅钦原接完电话,准备回到礼堂时,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站在梧桐树下的亮白色身影。
有些人模子刻在心底,消消一眼便认得出来。
他站在远处看了一小会儿,就走了过去,她正专心调整拍摄位置和角度,就是听到脚步声,也没放在心上,这是学校,人非常多,感觉身侧有人擦着她的肩膀而过……
镜头一晃,某人已经出现在她镜头内。
今日来听课,他穿得随意,甚至还戴了副眼镜,身影掩映下绿荫下,颇有些风光霁月之感。
她刚放下手机,他就快速凑近,在她唇边亲了下。
“……”
她惊恐万状,下意识看了眼周围,虽然总有人经过,却好似并没人注意这边。
“我正在想你,你就出现了。”他稍微俯低身子,“你是来找我的?”
“我是来看怀生师父的。”京星遥抿了抿嘴。
被他碰过的地方,就像是被火灼了下,燎燎烧着,一路窜及心底……
心脏都开始狂跳起来。
“这次演讲快结束了。”九点开始,这会儿都十点半了。
“在学校绕了个大圈子才找到路。”她方向感素来不好。
“他下面还有几场演说,你要是喜欢,下次我陪你过来,好不好?”傅钦原知道京星遥相比较来硬的,软得更容易攻克她。
他都做好京星遥拒绝自己的准备,没想到她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低低说了句:
“好。”
她声音甜软,听得他怔了两秒,心脏倏得快速跳动两下,“你方才说,好?”
“嗯。”
昨天傅渔说的话,她仔细想过了,自己对傅钦原的确不是毫无感觉,适不适合,都得接触着来,有些人可以做朋友,可是当恋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想试试。
傅钦原忽然拉着她就往一侧走,京星遥莫名其妙,紧跟着他,学校里总有些隐蔽地。
“你刚才说这话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约你出来?”他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燥热,白色衬衣领口束缚着脖子,让他喘息有些困难。
他抬手试图解开扣子。
可能是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这粒扣子,怎么都弄不开……
“就可以正常出来吃个饭什么的。”京星遥也觉得,自己之前有些紧张过度了。
“帮我一下。”他有些急。
京星遥犹豫着,毕竟解衣服这事儿,太过亲密,可是看他手忙角落,还是伸手过去……
手指刚碰到扣子,傅钦原就偏头对准她的,力道有些重……
“嗯?”
她闷哼一声,扣子被扯落了。
“掉、掉了。”
“没事。”
京星遥觉着这般下去,自己快不能喘息了,怕是要在这里小死一次,就在此时,傅钦原手机震动起来,这才救了她……
这就是傅渔的那通电话了。
京星遥明显能感觉到傅钦原浑身透露的那股子喜悦,也不知是怎么了,她似乎也被感染的愉悦起来……
“以前我总觉得,想要的很多,想要你整个人都属于我,想和你结婚,想和你生孩子……”
某人言语莫名大胆起来。
生孩子?
京星遥心头狂跳。
“现在我才知道,其实你给我一点阳光,我心底就能开出一树花。”
她忽然觉得,傅钦原今天……
有点傻!
两人后来也没做什么,就是中规中矩吃了顿饭,“我觉得这家餐厅口味你应该会喜欢,从你回来,就想带你来了,本来以为还需要再等些时日……”
“城北有一家日料店也不错,非常干净,下次我们去那边。”
傅钦原这顿饭还没吃饭,已经把下次、甚至下下次的约会都安排好了。
京星遥并没说什么,其实她是个比较随性的人,对什么都比较佛系,他能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对她来说,这种感觉反而舒适。
因为他挑的……
真的都是她喜欢的。
**
傅钦原正大光明送她回家,饶是见着京寒川,他都没说什么。
对他来说,这几个孩子关系就和亲的兄弟姐妹差不多,两人又大大方方的,自然更不会多想。
他回家后,傅沉去了公司,他直接去了画室,心想宋风晚肯定在,青天白日,她肯定在画稿子,也不能在里面鬼祟做些什么,就直接推门进去,吓得宋风晚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啊!”宋风晚刚画了几笔,正在玩手机,心虚啊。
“稿子画完了?”傅钦原今日心情好,还特意去甜品店买了些甜点回来,冲杯茶,正好端上来给她,“小舅不是给了你三天,明天最后一天了。”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宋风晚现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人有多大胆,稿子拖多晚。
“你就不怕小舅冲过来追杀你?”
“别乌鸦嘴,马上中秋了,你小舅忙得很,没有那时间。”
傅钦原耸肩,没反驳。
然而此时,严迟已经从家里出发,前往机场……
番二28:严迟突击检查,吓懵的晚晚
秋燥反扑,白天虽热,夜风徐来,也透着股沁人的凉意。
此时距离严迟给的最后截稿日期,也就剩一天两晚,傅沉给宋风晚打电话的时候,正好和段林白刚开完会。
“我晚上约了林白出去吃饭,要不要回去接你。”
“吃顿饭就一个多小时,吃完就送你回去。”
傅沉心底想着,宋风晚赶稿子很辛苦,最近人关在画室,就没怎么出来,心底想着带他去改善一下伙食。
“不了,你们吃吧,我很忙,抽不开身。”
“那行。”
傅沉挂断电话后,段林白还笑道,“小嫂子只要到了截稿日期,你就变成被抛弃的流浪老人了。”
“你话这么多,精力如此旺盛,这次项目,你多照顾点,反正弟妹每天都在医院,你也是夜夜守空房,不如给你自己找点事做,过得充实点。”
许佳木近些年已经晋升为科室的骨干医生,虽然不像以前总是做些琐碎的事,可是经手的都是大手术,一旦忙起来也是不分昼夜。
段林白曾经一度担心她如此作息,会不会过劳死,非要拉着她去专门的医院体检。
其实许佳木每年医院都有安排体检,她自己又是医生,身体什么情况,她心底有数,只是还是由着某人带他去体检了。
让他闭了嘴,免得日日烦她。
结果出来后,居然是他的身体有问题,他就在家当了一个月的药罐子。
许佳木看到化验报告,瞄了他一眼,“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在干嘛?身体透支的这么厉害?”
段林白也是一脸懵逼,他也没干嘛啊!
在外守法奉公,按时回家带孩子,怎么就身体透支了。
云锦首府这边
宋风晚挂了电话后,家里也开饭了。
傅钦原要修论文,简单吃了两口,就钻进了书房,怀生今晚在外面有聚餐,并没回来。
宋风晚吃了饭,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消消食,看到时间,忽然想到余漫兮主持的《众生》栏目要播出了,她看过节目预告,好像今晚的节目比较刺激。
一个节目就四五十分钟,看完再去画稿子也不迟。
厨房帮佣的阿姨还贴心的给她切了盘水果。
这本就是一档民生栏目,扯来扯去都是些家长理短,今日说得是一个学生不堪学业重负,选择轻生的消息,此时家长正和校方在闹。
“哎呦,幸亏孩子救回来了,这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么这么想不开啊。”阿姨也跟着坐在一侧,看了会儿节目。
“作业是永远写不完的,这孩子就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心理素质不行啊。”
“和他以后的人生相比,那点作业算得了什么,再者说,最多就是被老师批评两句,有什么打紧的。”
阿姨笑着看了她一眼,没好意思问她稿子画得如何了?
她在这里工作有些年头了,很清楚每年总有那么几天,宋风晚是每日每夜熬夜画稿子的,甚至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加班到深夜。
眼看着要到时间了,阿姨收拾了东西回家,宋风晚看了看墙上的始终,已经快九点了。
好像……
还能再挣扎一下。
而且今天是周末,各大卫视开始陆续上综艺节目了,她坐在沙发上,居然还追了一点。
傅钦原修了论文,下了倒水,瞧着她居然“死到临头”还在浪,也是无奈。
最主要的是,她画稿子这件事,没人帮得了,到最后还是她自己遭罪。
“妈,已经快十点了。”
宋风晚挑眉,“好像可以洗洗睡了。”
傅钦原:“……”
明天就截稿了,你真的如此自信,现在还想着睡觉?
而此时伴随着引擎声,一道刺目的强光从窗口一晃而过。
傅钦原喝着水,看着自己母亲飞快的关掉电视,然后往楼上跑,“肯定是你爸回来了,别和他说我一直在看电视。”
宋风晚要去画室装模作样一下。
傅钦原忍不住笑出声,刚才不是很嚣张的要去睡觉?现在完全就是贪玩被抓包的模样啊。
只是车子停靠在门口,好像并没驶入院子,也没有进入家中的停车场,傅钦原觉得不太正常,难不成是今晚出去应酬,喝多了?
他一手握着水杯,推门出去,借着门口的路灯,才发现,这压根不是傅沉的车,而是一辆出租,此时一个男人正站在后备箱拿行李箱,他合上后备箱盖子的时候,出租车立刻驶离。
尾灯落在他脸上,将那人整个脸衬得忽明忽暗。
光是那身量,傅钦原即便只能看到一个依稀的轮廓,也知道是谁。
他猝然攥紧水杯……
小舅舅来了!
那他母亲不是……
要被吓死了!
他急忙将水杯随便搁置在一处,走出去帮忙提行李,严迟个子比他高些许,手长脚长,身高逼近一米九,年纪也不算大,只是五官承袭严望川,稍显凌厉,不说话的时候,表情稀缺,给人一种极强的疏离感。
不过看到傅钦原,还是冲他略微颔首,周身气质瞬时变得非常柔和。
眉长,眸黑,鼻梁挺直,嘴唇极薄,端看样貌,在夜色中,给人一种极强的攻击性。
傅钦原经常听宋风晚说,自己小舅小时候多么可爱,可是他怎么想,都模拟不出小舅可爱的模样。
许是早慧的缘故,他习惯人前戴副面具了,要不然就他的年纪,怎么可能镇得住严家某些不安分的牛鬼蛇神。
“小舅,你怎么来了。”
傅钦原熟稔的从他手中接过行李箱,其实他是想问,这还没到截稿时间,不会这时候来催稿子的吧。
“我不能来?”
“也不是,你好歹提前说一下,我去接你。”
“你最近不是说忙着写论文?没必要让你来回折腾。”严迟已经跟着进了屋子,“我就是来走亲访友,顺便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嗯。”傅钦原跟着点头。
路过傅家在院子中的停车场,严迟瞥了眼,“还有人没回来?”
“我爸今晚有应酬,估计是接了欢欢再回来吧。”傅钦原解释。
“那你母亲?”
“我妈在楼上画稿子。”
傅钦原心底是清楚的,他突然出现,压根不是探亲访友那么简单,压根就是来突击检查的。
“帮我把行李拿进屋,我去看看她。”
严迟经常来,自然是轻车熟路,上楼之前,还偏头看了眼正在摸手机的傅钦原,“钦原……”
“嗯?”
“你在干吗?”
傅钦原是准备通风报信的,抬眼就看到某人警告的眼神,只得悻悻放下手机,如果母亲稿子就是没画好,还缺了很多,就算此时通风报信也来不及了啊。
“我就是给朋友回个信息。”
严迟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脚上楼。
**
二楼画室内
宋风晚原本还装模作样的摆好笔,心底以为是傅沉回来了,可是许久没动静,她摸出手机看了眼,正好有推送消息过来,她正准备点进去……
此时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她都没来得及抬头,就听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了她一声:
“姐——”
宋风晚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一侧涮笔的水桶里,磕在地上,砰得一声。
就好比此时她的心情,瞬时的滔天巨浪掀起来,让她瞬时脑子空白。
不过她还是非常快的镇静下来,“小迟?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
严迟却信步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稿子画得怎么样了?”
宋风晚当时就觉得眼前有些昏暗。
许久不见的弟弟,一见面不是问候她过得好不好,开口闭口还是稿子?
这还是亲弟弟?
“还行。”
“画好的给我看一下。”他伸手过去。
那双手在灯光下,骨节分明,漂亮得紧,可在宋风晚眼里,那就是魔鬼伸来的爪子,能扼人喉咙,要人命的。
宋风晚伸手将一侧画好的稿子拿过来,稍微整理一下,严迟则趁着这时间,转身把门给关上了。
“砰——”
然后就是“咔嚓——”落锁声,宋风晚心头狂跳。
心虚得无以复加。
这件事若是放在十几年前,她做梦都想不到,催稿狂魔会是自己弟弟,以前他没进入公司的时候,都是其他人来催,也好打发,可面前和人是她亲弟弟,他可不会看她半分面子……
严迟将宋风晚手机搁在一侧,还顺手寻了个凳子坐下,眯着眼看她整理画稿。
她手里一共就三四张纸,翻来覆去倒腾,这有什么好整理的?
不过严迟也不急,“姐,你慢慢整理,我给爸妈去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到了。”
“嗯。”
宋风晚悻悻笑着,像极了交不出作业的学生,此时正在垂死挣扎。
严望川与乔艾芸并没睡,就是在等他电话,简单说了两句之后,严迟把电话递给宋风晚,“爸妈想和你说两句。”
宋风晚笑着接过电话,他们无非是问她最近过得如何,严望川是私心给儿子放假的,所以乔艾芸最后还破天荒的叮嘱了几句。
“他最近也很累,此番去京城,你多留他几天,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前些日子,你还打电话说想他了,那正好你们姐弟多处处,交流一下感情。”
宋风晚抬头看了眼一侧的严迟,她说想他,也是信口一说,而且他们之间,除了工作,哪里来的感情交流啊。
“晚晚,麻烦你照顾他了,小迟这些年的确过得很累,你要好好关照他几天。”
挂断电话后,宋风晚悻悻笑着。
她倒是想好好关照他啊,可现在是你儿子不让我好过啊。
“姐,稿子还没整理好?”严迟这压根不是催稿子,而是催命啊。
宋风晚只能硬着头皮将手里的几页纸递给他,“我最近真的在努力画稿子,你看,我到现在都没睡,一直在认真工作。”
“不是认真玩手机?”严迟翻着手里的几页纸。
和他估摸得差不多,她真的……
很放纵自己。
**
傅钦原帮严迟把行李提上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严迟抬手把画室的门关上了,他叹了口气。
催稿狂魔又来了。
他都能想见,自己母亲此时多么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将严迟行李送回屋,傅钦原才给自己父亲打了个电话。
那屋子里的,都是他的长辈,傅钦原是插不上手的,这种事,还是留给父亲解决吧。
傅沉此时正在学校门口,还没接到傅欢。
“喂——”
“爸,你赶紧回来吧,小舅来了,正和我妈在画室谈心。”
“严迟来了?”傅沉蹙眉,这小子可真会挑时间。
卡在截稿前一天过来,这是成心不想让他妻子好过了。
番二29:小三爷讨好六爷,察觉端倪?(2更)
京城二中,傅欢刚上车,就和傅沉说,“爸,我想买个吃的。”校门口不缺各种摊贩。
“大晚上吃太多,胀腹,对身体不好。”
傅欢蹙眉,“那我买个喝的。”
“这个点喝太多,容易起夜,直接回家!”
他显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傅欢抿抿嘴,他爸今天有些反常啊,寻常无事,还会和她一起走回去,顺便谈心,今天却如此迫不及待?
待她到家后,才明白为什么……
小舅来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严迟和宋风晚已经到了客厅,两人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小舅?”傅欢看到严迟异常兴奋,“你怎么来啦?”
“来看你。”
傅欢笑着搁了书包,紧挨着他坐下,显得非常亢奋,她对这个舅舅有些崇拜,不过严迟也有让她崇拜的资本就是了。
“姐夫。”严迟与傅沉打了招呼。
“这么晚过来,还不休息?”
“订了外卖。”严迟在飞机上没吃什么东西,他也不敢让宋风晚下厨,他担心……
她会给自己“下毒”。
“嗯。”
傅沉刚脱了外套,宋风晚就走了过去,顺手接过外套,他压着声音说,“怎么样?这小子为难你了嘛?”
“他怎么可能为难我,本来也没到截稿时间。”
时间倒回到五六分钟以前……
严迟拿着画稿,看向宋风晚。
“怎么样,还行吧,有什么地方不对?”严迟不会画这些,但动欣赏。
“从几幅设计稿中,可以看得出来,你最近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暗讽意味十足。
宋风晚咳嗽着,“还没到截稿时间。”
“你能保证按时交稿?”
“严迟,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根据你以往的表现来说,这种肯定性比较低。”而且严迟已经大致了解她的工作进度,其实他给的时间很充裕,只是某人太能拖。
宋风晚没作声,这是实话。
“之前我们有过协议,这次你不能按时完成,下次开会,我会点名批评。”
“我是你姐。”
“你不是一直教导我,工作时候只有上下级关系吗?”
宋风晚被一噎,这是严迟刚进公司时,她叮嘱的话,因为公司里有一些严家的亲戚在,他年纪又小,这些人免不得会倚老卖老,她担心弟弟吃亏,所以一再叮咛,没想到这句话有一天会被自己身上。
“这还没到时间!”
“我知道,所以我没催你。”
严迟冲她一笑,那眼神分明在说:
让你再挣扎一天好了。
所以傅沉回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平和中透着丝丝古怪。
待外卖到了之后,傅欢跟着严迟吃了点宵夜,直至接近十二点,才被傅沉催着上楼洗漱睡觉。
“严迟,你也早点休息。”傅沉好心提醒。
“我知道。”
“我和你爸打过电话了,你就安心在我们家住下,待多久都行。”
严迟点头回屋,他难得清闲,又忙了一会儿工作,听得外面有开门声,也没放在心上,所以他压根不知怀生住在这里……
这也导致他晚上入睡迟,隔天一早,六点钟,准时被木鱼声给惊醒了。
他和怀生认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是谁在这里了。
早知道怀生在,他就住酒店了。
以前傅沉带过怀生来南江旅游,那时是暑假,作为学生,平日起早上学,好不容易放假,自然想多睡儿,谁曾想每日准点响起的木鱼声,俨然是噩梦。
而且客人都起来了,严迟作为主人家,总不好赖床不动,只能硬着头皮起身。
**
隔天起床,严迟与怀生在门口遇到了,客气打了招呼。
“小迟,昨晚没睡好?你眼底好似有些红血丝。”傅沉明知故问。
因为他过来,宋风晚昨天一宿没睡,他陪了半宿,回屋后,自然是独守空房。
严迟没作声,难怪昨晚他闷声不响,原来前面还有个和尚,这和尚不是要做住持的嘛,不去庙里在这里做什么?
而宋风晚简单吃了点东西,就赶紧到画室开始赶稿子。
以前严迟在南江,山高水远,她还能找些借口,此时这把刀已经悬在头顶,她只能抓紧时间。
傅钦原昨天刚给教授看了论文,此时给了他充分时间修改,可以稍微清闲两天,吃了早餐就收拾渔具准备去京家。
“小舅,你带来的椰子糕,我能拿一些吗?”
“嗯。”严迟点头,此时只想回屋补觉。
傅沉看着他拿着渔具和椰子糕准备出发,有些无奈,此时的情况压根不是他可以掌控的。
如果在交往,他可以和京寒川去说,可到现在名分都没有,最多就是个野男人,还整天巴巴往京家跑,这事儿要是败露,小命都没了。
傅钦原出发的时候,傅沉还好心说了句:
“注意安全!”
严迟略微挑眉,他的姐夫,什么时候如此贴心了?
他并不是那种会叮嘱孩子的人。
傅钦原笑着点头,驱车前往京家。
**
川北
刚进入院子,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从一侧传来唱戏声。
“小姐在练嗓子。”京家人说道,“夫人去店里了,六爷在后面钓鱼。”
“嗯,我去看看。”傅钦原模样,似乎是好奇的,“你们帮我把糕点和渔具拿进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你们不用陪我。”
京家人点头,也没多想。
京星遥穿着一袭白色的对襟长衣,略微甩着水袖,优雅得体。
身段好,人有清高,眉眼如画,走路的时候,颇有些步步生莲的感觉。
她压根没注意傅钦原来了,唱了一会儿,抬手脱了衣服,挂在一侧,还一丝不苟的将衣服一一整理好,生怕压出一点皱痕。
此时天气还有些秋燥,练嗓子唱戏破费体力,她身上已经出了不少汗,加上要穿长衣,她里面仅穿了个贴身短袖黑衣,紧身短裤,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腿,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
京星遥身侧有京家人盯着,抬手示意她往后侧看,她转身就看到了傅钦原,也不知怎的……
心头有些小雀跃。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东西我帮你拿进去。”
傅钦原打什么主意,别人不知,可京星遥心底清楚,无非是想借着搬东西进屋的功夫,和她独处而已。
京星遥唱戏用的东西,都有专门的房间归置,两人将东西拿进去之后,京星遥弯腰,将所有东西又按照原位归置好。
转身的时候,傅钦原不知何时,几乎是贴着她站着的,她稍微往后退了点,腰抵在桌子上,他人已经靠得更近……
“你让开点。”
这里是自己家,京星遥自然有些害怕,可她越是躲,某人靠得就越近……
“你刚才唱得特别好。”
“已经有段时间没唱了,有点生。”好不好,京星遥心底清楚。
傅钦原忽然抓着的手,轻轻搁在自己心房处,他穿得单薄,手心可以清晰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声,“在我这里……你就是最好的。”
京星遥却感觉到他心跳好似越来越快了。
“十点多的时候,你应该要去梨园吧。”
“嗯?”京星遥没反应过来,梨园最近在排戏,她极少过去,他怎么忽然扯到要去园子了。
“你要出去的对吧!嗯?”他又追问了一遍。
京星遥反应过来,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先出去陪六叔。”傅钦原有些恋恋不舍的在她嘴角亲了两下,才转身出去。
京星遥回房后,他心跳的触感,好似还停在手心,她拍了拍脸,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八点多了……
犹豫着,她还是去洗了个头发,坐在镜子前,化了一点妆,光是挑选衣服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不能太张扬高调,但也要精致。
**
而此时傅钦原已经到了后院,陪京寒川在钓鱼……
近些年许鸢飞一直在控制他的饮食,过度嗜甜或者嗜咸,对身体总归不好,可京寒川好甜食,这事儿怕是改不了了。
他此时捏着椰子糕,看向傅钦原,“你小舅来了?”
“嗯,昨晚到的。”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
京寒川这些年在国外,难得吃到正宗的椰子糕。
“一直记得。”
“特意送来,有心了。”
“最近一直来打扰您,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其实傅钦原来京家并不算特别勤快,只是漂亮话谁听着心底都舒服,京寒川点着头,觉着这小子的确是比小时候更加懂事了。
待十点左右,太阳升起来,两人就收拾了东西回屋,而京星遥也已经下楼,说要去一趟梨园。
“这个点过去?”京寒川蹙眉。
“嗯,过去看看。”
“我让人送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
京星遥还与傅钦原打了招呼,才心虚得踏出了家门。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傅钦原也说自己该回去了,“六叔,时间不早了,我也不打扰你了。”
“嗯,那我不送你了。”
“您留步,不用客气。”
……
傅钦原离开后,京寒川吃了块椰子糕,将手指上沾染的一点碎屑洒进了鱼缸里,几条金鱼争先恐吓钻出水面抢食。
“六爷?您在想什么?”京家人看他发呆,那神情,有些不寻常。
“星遥今天有些反常……”
“小姐反常?”
“精心化了妆,她寻常去梨园都是穿得比较简洁大方的职业装,今天穿了条长裙,还特意换了高跟鞋。”
京家人面面相觑。
女孩子爱打扮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反常的。
“她出去多久了?”
“大概一刻钟了。”
“再过一刻钟……”京寒川擦了下手,“再过半个小时吧,给梨园那边的赵经理打个电话,问她今日过去没?”
京家人点着头。
难不成六爷是怀疑小姐骗他?
京寒川本就敏锐,这点和严望川那是完全不同的,主要是京星遥从不和家里人扯谎,即使强装淡定,表现也难免发虚。
“六爷,您说小姐打扮了一番……她是不是在外面有情况了啊?”
“什么情况?”京寒川怒瞪了他一眼。
“没事,我随口乱说的。”那人讪讪笑道,其实京星遥这个年纪,就算是谈恋爱,也很正常啊,需要反应这么大?
番二30:敏锐的京六爷,想活命就悠着点(3更)
时钟指针一圈一圈转着,京家人看着分秒时间,很快就到京寒川说的一个小时后了。
他坐在沙发上,已经吃了半盒椰子糕,神色悠闲,可是心底却颇不冷静……
难不成京星遥真的谈恋爱了?
此时他手机屏幕不断亮起,他摸出看了眼。
段林白:【……傅三,听说你那个脑搞得小舅子来了?恭喜啊。】
【这孩子小时候那么可爱,长大后真是越发不讨喜了。】
【之前我和木子结婚周年,我找他定制珠宝,嗳,这件事我都没和你们说提过,当时严氏给的报价在我看来有点高,我就随便问了句,你们知道那小子说什么吗?】
傅斯年:【什么?】
段林白:【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结果他问我,最近是不是缺钱,公司营收不好?如果是这样,可以帮我把上面的钻石换成高仿,或者残次品,价格低八成。我……】
【嗳,你们听听,老子是缺钱的人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
傅斯年:【所以你肯定多给他钱了?】
【必须的啊,不是还有什么加工费嘛,他说给我免费,老子不缺他这点折扣!】
【这孩子真是很不讨喜!】
【老子什么都不多,就是特么钱多啊……】
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他在炸毛。
京寒川:【嗯,你钱多。】
段林白就是随口吐槽,没想到会把他给炸出来,【那小子不是和你关系一直不错?】
严迟小时候就听喜欢京寒川的,严氏主打的还是高端,他经常出国,倒是和京寒川常碰面。
京寒川回复:【不过孩子长大,性格肯定和以前不一样,就好比你一直觉得诺诺可爱,可是当你知道她谈恋爱的时候,你还觉得她可爱?】
【当然啊,我女儿什么时候都可爱,不过她恋爱的时候,我就一个想法。】
【想把那小子的头给拧下来!】
【我女儿才多大,这小子怕是疯了吧。】
……
京寒川挑眉,原来天下父亲都是一样的心情啊,他刚才还在想,自己要是把那小子头给拧了,会不会太残暴。
傅沉盯着手机上的聊天信息,京寒川极少出来聊天,这时候忽然抛出一个恋爱话题。
难不成那小子被抓了?
还是他察觉到某些端倪?
他经过谨慎考虑,郑重思量,如果真的被抓了个现行,他是不回去保他的,京寒川看在他面子上,不至于把他打死,自己过去,只会火上浇油。
由于数秒,他还是给傅钦原发了个信息:
【注意人身安全。】
其实傅钦原和京星遥压根没走出川北,就是在车里聊了会儿天,终是没敢过于放肆,他俩目前就是出于暧昧期,其实只要待在一起说会儿,心底的滋味也不同。
收到信息,傅钦原就让她先回去了。
“那我走了。”京星遥回去的时候,都不知道两人在车里干了些什么,居然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当她到家的时候,京家人都颇为诧异,从家中去梨园也就半个小时,她此时出门,来回一个多钟头,真的就是去那边稍微看了两眼?
时间上是刚好的。
人都回来了,打电话去梨园询问的事情,自然就被搁置了。
“爸。”
京寒川没想到她回来这么早。
自己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这要是真出去约会,时间未免过短。
“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京星遥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
“没事。”只是出去这点时间,需要如此精心打扮,他想起以前和许鸢飞出去吃饭,吃一个小时的饭,她却画了两个小时在打扮上,似乎也能说得通。
“这椰子糕吧……”京星遥搁了包,大大方方坐下吃了点糕点,坦荡得让他打量。
京寒川挑眉:
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太多?
偶尔父女视线相撞,她还冲他笑得很灿烂,这让京寒川觉着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他偏头打量着鱼缸里的几条金鱼……
嘴角笑容还是逐渐消失了。
防微杜渐还是有必要的,关于她谈恋爱的事,是该仔细想一下了。
许鸢飞中午回来,京寒川已经做好了饭菜,她回屋换衣服的间隙,夫妻俩好好聊了一次,还是关于女儿恋爱的事。
“星遥要是恋爱不是挺好的啊,她早就该谈恋爱了。”许鸢飞笑道。
“你着急个什么劲儿啊,这些事,我们不是在她青春期就谈过了吗?”
“你当时还说,让孩子自由恋爱,不会干涉。”
京寒川点头,“我是这么说过,不过她谈恋爱,我总得了解一下对方是谁?免得她上当受骗。”
“你是要把人家底子都掏干净吧。”许鸢飞轻哂,“你女儿不傻的。”
“再者说,其实谈恋爱吧,能一开始就遇到对的人,一直白首的,其实不多,磕磕绊绊才能成长嘛。”
许鸢飞对此心态一直很好。
“那我帮她鉴别一下,让她少走点弯路也好。”
“怎么甄别,等你见过人家男孩子,也许原本对你女儿有点意思,也被你吓跑了!”许鸢飞随意抬手。
“这种怂包要了干嘛?”
许鸢飞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吃中饭的时候,京星遥手机震动两下,是傅钦原发来的信息,只是京家餐桌上,是不允许玩手机的,她看了眼手机……
京寒川余光扫了眼,瞧着她看完信息,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微微挑眉。
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得特意反过来?
“星遥。”
“嗯?”
“你最近出去,有认识什么人吗?你回来后,我们都鼓励你出去多交朋友,不过你要是有什么情况,最好及时与我说一声,毕竟现在人心险恶。”
京寒川心底清楚,盯着他女儿的人有多少,是担心真的被人蒙骗。
毕竟现在渣男太多。
他说得委婉,京星遥听得明白,她低头吃着米饭,认真点头,“我知道。”
这心底那叫一个发虚,难不成他爸都察觉到什么了?这么敏锐?
而此时的傅钦原早已到家,傅沉只提点了他一句:
“你六叔不是一般人,想活命就悠着点。”
傅钦原不以为然,总觉得父亲过分夸大其词,只是京家出去太久,他也有些忘了,这个京六叔以前在京城到底是何等人物了。
他寻常对小辈还是很关照的。
只是觉得一个喜好钓鱼听戏喝茶的人,尤其是有了孩子后,性子似乎也不若以前那么冷若冰霜,也不会太可怕!
“马上吃中饭了,妈还没忙完?”傅钦原看了眼楼上。
“她忙不完的。”傅沉太了解自己妻子,拖沓这么多天,哪里是熬一夜就能搞完的。
“小舅呢?”
“补了个觉,你蒋二叔过来,接他出去谈工作,中午应该不回家吃饭。”
宋风晚此时咬着笔,不停在画图。
而严迟……
吃了饭,打了个高尔夫,游泳,泡澡,按摩……
蒋二此时盯着在游泳池里的人,看向一侧的一个单人镜,稍微照了两下,同样是人,怎么他的腿就能长得那么长!
小时候就觉得比同龄孩子高,这要是脱了衣服下水,整个身体的优越性就完全展现了出来。
完全就是应水而生,身体的肌肉线条也流畅得赏心悦目,尤其是腿上的。
蒋二本就算不得什么高个子的人,可是也不算很差,只是这些年结了婚,有些发福,往他面前一站,就没法看了。
“您真不下来游两圈?”严迟游了两圈,趴在岸边,看了他一眼。
蒋二摇头,“你游你的,不用管我。”
自己现在身材太差,往他面前一站,压根没法看,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这傅三爷未免太那个什么了……告诉他宋风晚要赶稿子,让他尽量拖住严迟,他只能陪吃陪喝陪玩,做足全套。
番二31:不会拱白菜的猪,心慌的严迟
京城某大型游泳馆
蒋二还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材,余光瞥见严迟又在泳池游了两圈。
这一片不是公共水域,可以私人想用,大片泳池只有他一人,边上有几个服务人员,远处还有个救生人员随时待命。
他脊背流畅用力,又一圈结束,蒋二打了个哈气,瞧他双手撑着泳池边缘的扶梯,缓缓上来,泼水而出的时候,水珠飞溅,在他身上汩汩流着,勾勒出了他漂亮的肌肉弧线。
他随手丢了块边上的大毛巾给他。
“谢了。”严迟扯着毛巾擦拭身体,“中秋活动的那个秀准备得怎么样?”
“挺好。”蒋二随口应着。
“那明天我去看看。”
蒋二挑眉看了他一眼,心底清楚,这把火是烧到了自己头上,虽说秀展准备得差不多了,可是面对总公司的突击检查,尤其是严家父子那种严苛挑剔还龟毛的性子,还是有许多地方需要改进。
要是明天去检查,时间有些紧啊。
底下的人知道要突击检查,肯定又是手忙脚乱。
严迟拧开一侧的矿泉水,喝着水偏头看他。
“父亲一直在我面前说,您是他的左右手。”
蒋二一脸懵逼,他干嘛突然夸自己?
“这么多年,您在京城坐镇,分公司的收益一直是其他分公司里面最高的。”
“而且姐姐在这里,也承蒙您多照顾了。”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蒋二客气道,他也是拿工资要养家糊口的,又不是打白工。
“虽然距离中秋还有段距离,不过按照您的工作能力,秀展的事肯定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我明天过去没问题吧?还是需要给您时间再准备一下?”
蒋二也在商场历练了这么多年,知道这小子是在挖坑给自己跳。
都把他夸成那也那样了,自己要是拒绝明天检查,估计就会落得个名不副实的下场。
蒋二以前挺怕见到严望川的,因为他表情稀缺,高冷严苛,此时看来,这个小严先森更难应付,最起码严望川有什么事都是摊开说的,他却跟着傅沉学了一套腹黑的玩意儿。
他很小的时候,自己还能调侃一下,现在已经端起了与傅沉同辈的架子,弄得他实在没法子。
他只能悻悻笑着,“没问题,您明天过来就行。”
严迟喝着水,偏头打量着蒋二,他自小就认识他了,当时听说他结婚的消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哪个姑娘这么不长眼,居然敢嫁给他?
当时蒋端砚似乎也是为了稳住那姑娘,订婚的时候,就给了上百万的首饰,还有定亲的钱就更不用说了。
用他的话来说:“希望她不看人的面上,看在钱的份儿上,也能和他好好过下去。”
反正先用钱笼络住那姑娘再说。
据说蒋二当时就差点炸毛了。
他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虽然以前浪荡了些,现在也是个有为上进,有正当工作的五好青年吧。
那姑娘据说是蒋端砚妻子——池苏念朋友家的妹妹,毕业来京城工作,当了个北漂,结果漂到了蒋家,那姑娘能力不俗,面试进了段氏,很快就做了一个部门的小主管。
据说她被安排住在蒋家后,为了抵扣房租,一日三餐都是她做的……
蒋二以前几乎不归家,那以后,两点一线,家和公司两头跑,短短半个月,居然胖了几斤。
当时两人还没正式确立关系,宋风晚还调侃:“这都没结婚,幸福肥就出来了。”
某人还一脸娇羞模样。
漂亮能干,还烧得一手好菜,把家里收拾得利索整洁,蒋端砚觉着,错过了这个,蒋二怕是遇不到更好的,一直很鼓励他追人。
可是蒋二许是太喜欢,太紧张,踟蹰不前,犹豫不决,生生错过了一次机会。
蒋端砚自然是恨铁不成钢,直言道:“白菜放在你面前,你都不会拱,你连猪都不如!”
根据严迟的了解,这姑娘好像在段氏认识了一个男人,算是确立了关系,那时候蒋二失魂落魄,整个人就像是游魂,整天在公司飘来荡去,也不回家了……
谈了一周多就分手了,究其原因,还是宋风晚后来打听到的,似乎那男人想和她进一步发展,想和她去开房,然后就崩了。
然后蒋二就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后来还和这男人打了一架,虽然打架输了,却赢得了那姑娘的芳心。
后来两人就开始没羞没臊的恋爱生活。
宋风晚曾经请他们回家吃过饭,当时严迟也在,宋风晚有问过那姑娘,“外面对蒋二乱七八糟传言那么多,说他生活混乱,甚至说他有很多私生子,你要是嫁给他,不会后悔?”
那姑娘也是坦率:
“谈婚论嫁的时候,应该没什么人是奔着离婚去的,谁能保证婚姻就能一帆风顺,如果以后真的出现分歧,大不了就是离婚。”
“其实他也算是阅尽千帆,浪子回头,其实这样反而好,说明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他吸引力不大,有时候嫁给老实人,还不如他靠谱,最起码他什么事都摆在明面儿上。”
“一切都不存在后悔?婚姻有时候真的是场赌博,只看他值不值得。”
不过两人也经常有摩擦,听说每次吵架,都是蒋二夺门而出,然后就跑来公司加班……
搞得许多员工都给他媳妇儿打电话:
“嫂子,你们又吵架了?”
都是求着她赶紧把他家这二货老公领回去。
她搞蒋二,蒋二就搞他们,弄得他们很崩溃……
让她赶紧把自己老公领回家。
她没办法,只能又把人领了回去。
虽偶尔摩擦,两人日子过得挺幸福。
……
蒋二偏头看着严迟已经打算离开,咳嗽着,“要不你先去洗个澡,待会儿我带你去吃老京城最有名的铜火锅,晚些再带你去喝个酒。”
严迟扯过一侧的浴袍,先裹在身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我姐夫给了你多少钱,还是许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拖住我。”
蒋二一愣。
这魔鬼果然是知道的。
严迟看了眼一侧墙上悬挂的钟表,“反正距离今日12点截稿,还有几个小时,你要是愿意这么盯着我,好吃好喝的伺候我,我自然没意见。”
蒋二咳嗽着,敢情真的把自己当地陪了。
这也不怪傅沉会找蒋二拖住他,因为两人原本就要碰面,严迟是总公司来的,他作为分公司东道主,招待一些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次多了个特殊任务而已。
他原本还想着,难不成自己演技提高了,他居然都没察觉?
蒋二思量着,吃了饭,带他去酒吧浪荡一圈,把人灌醉,打包塞给傅沉,万事大吉。
结果严迟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
反正还没到截稿时间,你想陪我,那就随你。
**
云锦首府
宋风晚除却自己画稿子,还有助理帮忙润色,在最后这点时间,还剩少部分的稿子没完成,而严迟则踩着十一点五十,回了家。
她心底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完成了,最后一点时间,也就不赶了,截稿重要,也得保证设计图的质量。
瞧着严迟回来,心底发虚。
大不了,就是开会批评。
宋风晚说是偷懒,其实这些天也没闲着,灵感来了,可能会熬上一整夜,按理说,完全可以把自己躲懒的空档补上,可是时间仍旧非常紧张。
她眯眼,看着严迟:
“我问你一件非常严肃的事。”
“你说。”
“我画稿的最终截止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她每次画完,都觉得严迟给的时间,如果一天工作八个小时推算,似乎并不够用。
严迟心底咯噔一下,面上波澜不惊。
宋风晚毕竟不傻,自己工作时间,还是有把握的。
这小子该不会……
故意提前时间,坑自己吧?
“姐,你不会没完成工作,准备把锅甩给我吧?”严迟佯装镇定。
“毕竟现在只有你催稿子,而截稿时间,也只有你知道。”以前的截稿时间,都是开诚布公,整个公司都清楚。
宋风晚的截稿时间,此时已经变成了公司的高度机密。
他每次都说因为自己拖延,导致后续投入生产出问题……
可根据宋风晚的了解,压根没什么影响啊。
这小子该不会在诓骗自己吧。
傅沉眯着眼,也同样打量着严迟。
“姐,难不成你要让我告诉整个公司,你整天拖稿子?家丑不可外扬。”
严迟的意思就是,自己没对外公布截稿时间,那是:
给你遮羞!
宋风晚伸手捏着眉心,“我今晚赶一下,后天早上可以把稿子给你。”
“不用那么急,我看你最近都没休息好,方才都开始说胡话,乱甩锅,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早起来再工作。”严迟看似贴心,还非得小小的踩宋风晚一下。
宋风晚抿了抿嘴,难不成是自己最近工作太累,神经衰弱?开始胡思乱想。
严迟毕竟是自己亲弟弟,应该不至于这么坑自己吧。
可是她这种想法提出来之后,傅沉上了心,手指盘着串儿,若有所思……
严迟回屋后,心头一悸:
他姐要是真发现了自己骗他,那就……
面对两个人的打量,他还是有点心慌的,啧——还是不够老练啊,涉世未深,资历太浅!
番二32:小三爷:把你自己交给我吧(2更)
宋风晚画完稿子之后,忙着去公司,马上要中秋了,公司有个秀展,各部门都很忙碌。
她刚和几个助理就设计图的小细节商量完,就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来自许鸢飞的未读信息:
【你定制的月饼都做好了,有空来挑一下包装盒。】
【好,我大概两个小时后有空。】
马上中秋,公司的月饼也是承包给了许鸢飞的店,她近些年开了不少分店,铺子大,人手多,承办了不少公司的月饼订单,所以她最近都是早出晚归,完全不着家。
宋风晚又专门定制了一些比较特别口味的月饼,准备送给更亲近的亲朋好友。
结果约好的时间,她临时有个会议,就让许鸢飞做主给自己包装好,回头让人去京家取了。
许鸢飞店内都忙疯了,师傅都是加班加点做月饼,到最后就连京家人都被征用了,京寒川心疼妻子,帮不上什么忙,陪着她也是好的。
导致京星遥经常独守在家。
那天恰是周末,京星遥平素上班也累,她想去店内帮忙被许鸢飞拒绝了。
“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晚些你三婶会让人来拿月饼,黑红盒子那些都是他们家的,你记好了,别弄错了。”许鸢飞叮嘱。
“好。”
京星遥也是没什么事,取了京寒川的相机摆弄着,想着今天去京大采风。
她本以为宋风晚会亲自过来,或者是千江、十方,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傅钦原和他助理小纪。
小纪还是第一次来京家,那叫一个忐忑。
进入川北地界,就兴奋得说:“嗳,六爷家这里,以前真的是乱葬岗吗?晚上闹不闹鬼啊?”
“听说他杀人如麻,是不是真的?”
“他和三爷到底是怎么成知己的?”
他跟了傅钦原的时候,京家早就出国了,他只是傅钦原的工作助理,对他私生活接触极少。
傅钦原瞥了他一眼,“你对京家这么好奇,那你留在他家,慢慢观察。”
小纪吓得没作声。
到了屋里,看到京星遥更是吓得半宿没说出话,这不就是之前去机场接机,小三爷和她打电话,声音还特温柔那人?
“月饼都在这里了?”京星遥看到是他过来,四目相对,总觉得有些羞涩。
“小纪,你把东西提上车,然后送到我家里,我还有点事,要晚些回去。”
小纪打量着两个人,他是做助理的,本来就该少说多做,就算知道什么惊人的秘密,也得把嘴巴封死了。
提着月饼就飞快逃离。
傅钦原看她穿着整齐,桌上的还放置着装好的相机,“你要出门?”
“嗯,想去趟京大,拍点照片。”
“我送你。”
她点着头,两人到了学校,她寻着地方拍照,他就跟在后面提东西,偶尔京星遥会要求他帮自己拍几张。
“看人拍照很枯燥,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走,我自己也能回去。”
“我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陪你。”傅钦原笑着看她,“我原本想着就是去你家看你一眼,没想到还能陪你出来……”
“四舍五入的话,我们这也算是约会了吧。”
京星遥举着相机,耳根发软滚烫,没作声,随意按了几下快门。
拍照抓角度很重要,她经常会找些平素无人去的地方,而她压根忘了,自己极易招惹蚊虫。
傅钦原本站在几米开外的树下,只听她闷哼一声,捂着脖子,似乎在抓挠什么。
他飞快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把后颈抓出了一片血红,掺杂着几道猩红的指甲印,衬在白皙的皮肤上,有些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傅钦原抬手,阻止她继续抓挠。
“可能是被虫子蛰了,后面是什么情况?”京星遥完全看不到。
“别抓,我带你去医务室。”傅钦原将她相机挂在脖子上,原是拉着她走,后来觉着太慢,干脆抱着就往医务室狂奔。
她是遗传了许鸢飞,过敏体质,原本只是后颈红了一片,此时连脸都红得火烧。
此时是周末,医务室内只有一个值班的中年女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说可能是被毛辣子或者其他虫子蛰了。
“要去医院吗?”
她是过敏体质,如果严重,这也是能危及性命的。
“我给她挂个水,弄点药膏涂一下,先观察,如果有其他症状,再去医院。”
京星遥没想到拍个照还能遭此厄运。
医生取了药膏,直接递给傅钦原,“男朋友是吧,那你帮她擦,先擦后颈后背那一块,那边比较严重。”
京星遥此时坐在床上,医生离开后,还贴心的将床边的隔帘给拉了起来,她后背红肿的面积有些大,可能……
需要脱衣服。
“我自己来吧。”京星遥脸通红,因为过敏,也可能是羞涩。
傅钦原没理她,直接绕到她后面,“遥遥——”
“嗯?”
“我要开始了。”
京星遥点头。
她感觉到自己衣领被人往下卷了一些,只是她今日穿的衣服,是衬衫款,前面纽扣不解开,后面操作困难。
她犹豫着,伸手解开领口两粒扣子,傅钦原瞬时将衣服往两侧拉下一寸,“还是不够地方。”
京星遥只能硬着头皮又解开扣子,略微护着点前面……
医务室开着空调,隐约还能听到医生在配药水的声音,她坐直身子,感觉到他手指从后颈滑过,将她头发拨到前面。
这里皮肤薄,纤细脆弱,让人心底紧张。
“怎么了?很疼还是很痒?”
傅钦原此时哪有那种旖旎龌龊的心思,她后背大面积猩红,看着他都心疼。
“没事。”
她身子略微有些轻颤,也是强忍着想抓挠的冲动……
然后她就感觉到后背落下一道微凉的触感,她本以为是傅钦原在给自己上药,后来才察觉,那不是棉签……
他在亲自己。
“遥遥——”
“嗯?”她声音哑了。
“我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你稍微控制一下,不然你这样……”
“弄得我容易分心。”
京星遥脸更红了,咬唇不说话。
紧接着,傅钦原就帮她上了药,药水不是清凉的,涂抹在皮肤上,还短暂的灼烧感,紧接着就是沁心的冰凉,非常舒适。
很快医生给她打上点滴,身体不痒了,只是浑身的红肿消散还需要一点时间。
“感觉怎么样?如果觉得哪里难受,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医生反复叮嘱,“你这种易过敏还易招虫子的体质,一定要注意。”
“谢谢,现在觉得好多了。”
医生打量着还在给她涂药的傅钦原,打量了一眼她的后背,“你男朋友很贴心啊,涂得很细致,你要是身体哪里特别痒,也让他给你搽一点药水。”
“涂了药,等干了之后再穿衣服。”
“嗯。”
傅钦原帮她把后背处理完,“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了。”
“要是哪里痒,记得告诉我。”他放下药水,对着她的后背吹了两下,试图让药水风干挥发的快一些,却惹得京星遥浑身不自在。
傅钦原瞧着差不多了,才起身收拾好药瓶棉签,出门洗了个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京星遥正费力地单手扣衣服。
她另一只手吊着药瓶,不方便大动作。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
傅钦原也不强求,挨着床沿坐下,就这么一瞬不瞬盯着她表演“单手系扣子”。
原本很常规简单的操作,她却被弄得手忙角落,愣是扣不上。
惹得傅钦原发笑。
“你到底有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啊。”
他往前挪了下位置,伸手帮她系上扣子。
动作绅士,眼底带着一点笑意,没有半分想僭越的心思,系好扣子之后,还帮她整理了一些衣领,这才低声开口说了句。
“你要是照顾不好自己……”
“就把自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