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22:平静分手,即将变天(2更)
蒋氏集团董事会定在下周一,周五上完最后一节课,池苏念就坐车回到了新城。
她没通知家里人,下了车就直奔蒋家。
当时的互联网还没现在这般发达,不过在一个地方长大,饶是新闻上看不到消息,一些初高中的同学群里,总有人会讨论到。
池家人偶尔也会和她提起,关于蒋端砚的事,池苏念一清二楚。
她到蒋家时……
蒋二当时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看,怔了下,“姐,你怎么回来了?”
“你身体怎么样?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好像还胖了点。”
蒋二以前爱玩,不按时吃饭,生得特别瘦,最近居然胖了两圈,穿着乖乖牌的睡衣,看起来颇为呆萌。
他是受伤不能出去浪,只能乖乖待在家里,已经闲的身上要长毛了。
“已经拆线了,没大碍,你快进来。”蒋二招呼她进屋,“哥,念念姐来了。”
他冲着楼上喊的时候,似乎是震到腹部伤口,还疼得他倒吸口冷气。
池苏念刚进屋,就看到了客厅内放置着两个行李箱,还有一些亟待打包的东西,心底咯噔一下,难不成真的交了股权,他们就打算回老家。
蒋二非常识趣儿,看自家大哥下楼,急忙说道,“你们忙,我去楼上休息一下。”
客厅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蒋端砚看起来,比从前没什么两样,相比父母后的憔悴落魄,这段时间,显然过得不错。
“你最近好像过得不错。”池苏念和他联系越来越少,他总推说忙,她却不敢过分打扰他。
“嗯,舅妈每天都来家里给我们做饭,原本还想给我们雇佣个保姆或者钟点工,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舅妈?
池苏念轻哂,他真是疯了,这不就是与虎谋皮?
“你们……”池苏念看了眼行李箱,“这是要搬走?”
“原本想回老家,舅舅说在国外给我们买了房子,让我们搬出去,我觉得出国也挺好,手续都办妥了。”
曹卫是不想将他们两人留在眼皮底下碍眼,不如送出去,让他们自生自灭。
“出国?那我怎么办?”要是回老家,离得近些,总能碰面,要是出国了,怕是见一面都困难!
……
而此时两人压根不知,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池家门口,从车内下来的人,一手提着军绿色背包,一手摸着裤兜掏钥匙准备开门回家。
池君则这次休假没通知家里人,原因无非是上次蒋家父母过世,他临时请假回家,担心这次假期批不下来。
不过他在部队表现突出,入伍这些年,几乎没回过家,领导体恤,请假过程还算顺利。
只是到了家里,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佣人笑着招呼他进屋。
“爷爷不在?”
“老爷子去探望朋友了。”
“爷爷什么时候有这种闲情逸致了?他不是最烦出门?”池君则将包放在一侧,自己倒了大半杯水,一饮而尽。
“还不是为了蒋家兄弟的事……”
“他们家又怎么了?”池君则在部队,自然消息闭塞。
佣人将事情简单说了下,“……老爷子担心这曹卫拿了股份还要对他们兄弟下手,说咱家与蒋氏集团素来没什么合作往来,就准备找一些与蒋氏合作密切的人,给曹卫施压。”
“最起码啊……”
“让那兄弟俩日子舒服些。”
池君则蹙眉,“你是说蒋端砚把股份交出去了?这小子脑子被驴踢了?他在想什么东西啊!”
“他手中有筹码,这群人就算再搞,也不会下死手,这要是真的把股份交出去,还能有好果子吃?”
“这群人也是够黑的,居然搞蒋二,够狠!”
池君则此时也没想太多,就想去蒋家问个清楚,蒋端砚到底想干嘛,他不是素来有主见,怎么这种时候怂了?
就他的脾气,遇到这种事,肯定是要硬刚的。
他出了家门,直接跳过两家中间的小草墙,直扑蒋家,大门没关,他都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出国?那我怎么办!”
池苏念?
这臭丫头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怎么跑这里来了。
“念念,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并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池苏念一听这话,脑袋都懵了。
而此时门外的池君则更是懵逼了。
他不傻,这刚知道两人的奸情,准备进去质问,就得知两人要分手了?这剧情反转得让他措手不及。
池苏念走过去,“蒋哥哥——”
蒋端砚没看她,只是偏头看向别处,眼睛无神,空洞得吓人。
池苏念咬咬唇,“我很担心你,特意从学校回来,我中饭都没吃,你……”
“不看看我?”
小姑娘说着,眼泪就簌簌往下流。
她拉住蒋端砚的手,“是不是我之前特别任性,还和你冷战,所以……”
“我错了。”
她怕了,迫于心底的惶恐。
“我已经决定出去了,飞y国。”
“那我跟你出国?我们一起去,学校每年都有交换生的名额,不耽误学习的。”她立刻说道,“不过需要准备材料,你要等等我。”
“我可能出去就不会回来了,你在这里还有家人。”
其实蒋端砚每句话都说得很明白,只是池苏念故意曲解……
他,就是想分手了。
“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为什么?是因为你们家的事,我不在乎的,我……”
“爱就在一起,不爱了,自然就要分开。”他说得异常平静。
就像是最冷漠的杀手,一字一字往她心口戳。
“怎么可能,不爱了,我们在一起那么久,认识那么久,你现在和我说,不喜欢我了?”她声音抖得厉害。
“对——”
他话没说完,就被她堵住了。
她几乎是撞过来的,浑身抖得厉害,嘴角冰凉,甚至还有眼泪湿咸的味道,唇角、眉眼、鼻尖……
她似乎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可是面前的人却无动于衷。
从始至终,就连一点表情都没给她。
蒋端砚却忽然扯住她的胳膊,将她身子抽离,“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有对你说过,我爱你吗?”
这话才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他……
真的从未说过一句爱她。
池苏念一直告诉自己,他是不善言辞,可他是喜欢自己的,要不然怎么会主动亲吻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池苏念再想说些什么,蒋家的大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
“哥、哥——”池苏念傻了眼。
尚未反应过来,池君则已经冲过来,一手扯住蒋端砚的衣领,手指握拳,一阵狠辣的拳风扑面袭来,蒋端砚没躲,而这拳头终究停留在他眼前,距离只有半寸,他没下手!
“蒋端砚,你特么有种,玩弄我妹妹?”
“为了你们家那点破事要和她分手?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
“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此打住,为了那几个人渣,抛弃自己喜欢的人,你自己戳着胸口想想,值不值得!”
“哥——”不待她开口,池君则已经拉着她往回走,“走,让他好好想想!”
……
蒋二原本在楼上打游戏,听到楼上动静很大,跑下楼时,发现只有自家大哥一人。
“姐回去了?”
“嗯。”
“这么快?”蒋二扯了扯头发,“哥,咱们真要出国啊?”
“嗯,你明天就走,我把事情处理好再过去。”
“你不跟我一起?”
“我让人给你办了转学手续,你要上学,我不用。”
“……”
蒋二当时可不止接下来新城会发生些什么,还气急败坏的觉得某人没良心,自己伤口都没愈合,送自己出国读书?
这是亲哥干的事儿?
当天晚上,池君则约蒋端砚出去,自然又是威胁一番。
“你们两个之前发生了一些什么,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不管。”
“你现在必须答应我,要好好照顾她,你要是胆敢欺负她,就算是追杀到天涯海角……”
“我保证要你一双手脚。”
若是寻常,知道他偷摸和自己妹妹谈恋爱,池君则怕是早已打爆他的狗头。
只是现在蒋家出事,时间阶段都非常特殊,若是现在把事情捅出去,即便他们家不说什么,若是被曹卫那种人盯上,只怕自己妹妹安全难保。
思来想去,池君则只能先把事情压了下去。
“等你们家的事情处理完,就去我们家摊牌。”
蒋端砚并没作声,池君则就当他默认了。
只是有些话说出口,覆水难收。
池苏念也是个挺骄傲的人,她求了,也挽留了,怕也不能再拉下脸面和他继续妥协。
她是周末下午回的学校,坐上大巴车,才给蒋端砚发了条短信。
【我回学校了,你照顾好自己。】
信息发过去,石沉大海……
直至她经过三四个小时,到了宿舍,仍旧没收到一条短信回复,她咬了咬唇,泪水无声落下……
有些分手,可能并不需要经历什么激烈的争吵,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要把一个喜欢的人,生生从心底剜去,又谈何容易。
池苏念回校的那天,蒋端砚去了车站,滞留到了天黑,才驱车回家。
蒋二搭乘夜里的航班出国,送他离开后,回家已经是凌晨三点。
以前觉得弟弟在家吵,突然走了,居然有些不适应……
**
隔天一早
池老就敲开了蒋家的门,原本还想再度提醒他,股权的事情,再考虑清楚,敲了半天,却没人开口。
难不成还在睡觉?
转身准备回家时,瞧见蒋端砚穿着运动衣,从远处慢跑回来,“池爷爷,您找我有事?”
估计那个曹卫得了公司,立马就会更名换姓,将蒋家的痕迹,一点点抹去,怕是他父亲一辈子的心血都要付诸东流了。
可他此时居然还有心情出去跑步?看模样,心情居然还不错。
池老张了张嘴,有些事他提醒了很多次,若是他心意已决,多说无益,“没什么,就是想起今天你一个人在家,奕晗出国了,担心一个人在家不吃饭,让你来家里吃个早饭。”
“不用了,我约了舅舅吃早餐,回去洗个澡就要出门,怕是没时间了,等我有空再去陪您吃早餐。”
“那行,我先回去。”
池老无声叹息,这曹卫是怕蒋端砚中途撂挑子跑了吧,所以一大早就亲自过来堵人,真不知道今日过后,又会发生什么。
他抬眼看了看天,乌云翻滚着,好似台风即将过境般,压抑沉闷。
“又要变天喽。”
老爷子感慨道。
蒋端砚盯着他的背影,抬眼看向天空,轻声说了句:
“的确要变天了。”
番一23:出手反击,憋着狠,做事绝(3更)
蒋氏集团
十点开会,蒋端砚与曹卫一起吃了早餐,到公司时门口已经围满了不少当地记者,毕竟蒋氏易主,对当地影响不小。
瞧他下车,记者一窝蜂涌过来,全被保安拦住了。
“蒋少爷,您真要把股份交出来?是今天转让股权?”
“听说您昨晚送弟弟出国,您也要出去?”
“您父母过世,到底有没有人为难你?二少出事真的是意外?”
……
所有人都不傻,所有事情发生得都过于凑巧,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有人为了钱可以铤而走险、坏事做尽,亲情又算什么。
“端砚,进去吧。”曹卫拍着蒋端砚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进去,同时示意身侧的助理赶紧把记者处理了,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大日子里,媒体上出现什么风言风语。
进入公司大厅后,一个穿着西装的四十出头男子快步走来,这人姓张,是蒋端砚父亲生前的秘书,跟了他二十多年。
出事后,联系秘书,帮蒋家兄弟料理后事,都是他帮忙的,今天事情结束,他也会辞职离开。
“张叔。”蒋端砚对他非常客气。
“走吧。”曹卫却极不喜欢这人,毕竟是前朝老臣。
进入电梯后,曹卫还假模假样的问了句,“奕晗昨晚走的?怎么不多留两天,和你一起出国?”
“给他联系了学校,已经耽误很久,早就该去报道了。”蒋端砚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自然是滴水不漏,“还得谢谢舅舅给我们买了房子,挺贵的,让舅舅破费了。”
“这是哪里的话,难不成让你们兄弟俩出去,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也不值什么钱。”相比较蒋家的公司,一千多万的房子,自然不少多。
张秘书跟在后面,冷眼旁观。
这畜生!
他是万不敢惹怒曹卫的,一旦被他抓着借口,在这个公司,怕是能给兄弟俩透个口风的人都没有。
所以一直忍着,他早就想好了,今天帮蒋端砚处理完最后一件事,就算是闹得要进局子,也得揍这畜生一顿。
几人进入会议室时,不算大的空间内已经挤满了人,就连墙角都站满了人,除却公司董事,所有高管都在了。
而曹卫看人齐了,等不及到十点……
提前开始了会议。
**
会议是曹卫负责主持,他先是说了一下公司的近况。
“……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我想大家心底都很清楚,关于我姐夫一家的事,我也觉得非常悲痛。”
“但是再难受,这公司也不能垮了。”
“再开会之前,我提议大家起来,先默哀三分钟。”
曹卫率先起身,只是他刚站起来,就沦为了靶子。
坐在蒋端砚右手方,一个五十多的男人跳起来,端起面前的茶水,朝他泼过去,“你这畜生,你还有脸提他们夫妇!”
所有人,包括曹卫都没想到,会有人直接跳起来,澄黄的茶水,裹着茶叶,劈头盖脸,尽数落在曹卫脸上与衣服上。
甚至有些溅到了蒋端砚手背上,他抬手轻轻揩掉,转动着手中的一只钢笔,神色未变。
“袁方!你特么疯了,你干嘛!”对方立刻就有人跳出来。
“呵——这公司是我们这群老骨头一点点打下来的,谁不知道这公司是他们夫妇的心血,现在他们尸骨未寒,你就着急忙慌的要夺权。”
“还把人家孩子赶出国。”
别叫做袁方的中年男人,指着一屋子的人,“一群走狗,他连自己的亲外甥都不放过,会容得下你们?”
“背主忘义的东西,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袁方!”曹卫抬手擦了把脸,“你就是故意来闹事的吧。”
“反正我也待不下去了,今天就是来看我这侄子一眼。”他瞥了眼一直端坐着的蒋端砚,“曹卫,我可告诉你,他俩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就报警告你谋杀,你最好保佑他们兄弟俩长命百岁。”
“你——”曹卫气急败坏,“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他给我拽出去!”
“我看谁敢!”又有人跳了出来。
皆是上了年纪的公司骨干,也都是跟着蒋端砚父亲一起打江山的人,谁会甘心在一个畜生手下伏低做小。
“你们是想造反?”曹卫想过这群老骨头会闹事,只是公司还得靠他们,他得慢慢把他们踢出去,不可能一次性都裁掉。
这群人近些日子,并没异动,他想着,也都是些软骨头,关键时候,还不怂了?
所以他没想到,这群人是憋着狠,准备这时候给他搞事情。
曹卫接手公司第一天,骨干员工离职,这种新闻传出去,公司股价都得暴跌。
袁方冷笑,“我们不造反,以后你还不得挨个收拾我们,有什么区别?”
曹卫气急败坏,招呼助理,“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叫保安上来,没看到有人闹事嘛!”
这助理以前就是经理秘书,没做过更高级别的,更没处理过类似事件,一时愣了神,急忙去叫了保安。
待保安进来,看向曹卫,又看了看与他对峙的几个元老员工,一时不知怎么下手。
都是公司高层,平时见到都是客客气气的,而且都上了年纪,把人赶出去?不像话吧。
“看什么,把人给我带出去!”曹卫掸了下衣服上的水渍,暗咒几个老东西。
几个保安立刻上前“请”几人离开,这期间少不得有些拉扯。
“别碰我,自己会走。”袁方冷哼,可是那保安也担心他做出什么,一直死死钳制着他的胳膊,一拉一扯,难免下手没轻没重,发生争执。
大家都不知道具体是谁想动的手,保安忽然抽出腰间的棍子,朝着袁方打过去。
就在此时,始终静坐不动的蒋端砚忽然起身,抬起一脚,踹开身侧的一张椅子。
只听“刺啦——”刺耳声,椅子摩擦着瓷砖,撞在那个保安的小腿上,疼得他身子一软,后退了几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着了,看向蒋端砚,大气不敢喘。
“端砚?”曹卫蹙眉,当即心底滑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舅舅,股份还没给你,现在这公司……”
“姓蒋不姓曹!”
“在我家的公司,你还没资格赶人出去!”
一句姓蒋不姓曹,听得所有人后背一凉。
难不成……
这位蒋大少是要反他舅舅?
曹卫手指倏然收紧,却还是笑着说道,“这公司一直姓蒋啊,一直都是你家的。”他必须哄着蒋端砚先把股权转让协议给签了。
“你没看出来这群人是准备闹事吗?”
“他们明显就是想分裂我们,这种人不赶出去留着干嘛。”
那几人刚想开口,蒋端砚就说话了,“这种人留不得?那我想请问,像舅舅这样,您这种狼子野心的人,是不是早就该诛了。”
曹卫一听这话,敛起虚伪的笑,紧盯着蒋端砚,“你在胡说什么?”
“你是不是听谁乱说什么东西了。”
“端砚,你摸着良心说,舅舅这段时间对你怎么样?”
曹卫反应很快,立刻打出亲情牌。
“奕晗贪玩,被人扎了两刀,你舅妈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们出院,不愿意住我家,可以,你舅妈一日三餐,变着法儿的炖汤给你们送去。”
“从小到大,我一直拿你们兄弟当亲儿子看待。”
“姐夫和姐姐突然走了,要不是我不分昼夜的加班,你以为这公司留得住?”
“你说不想回老家,想出国,行啊,我花钱,一千多万,眼睛都没眨,就给你们兄弟买了房子,写的是你们两兄弟的名字。”
“你现在听了别人几句信口雌黄,就和我叫板,蒋端砚,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曹卫说得痛心疾首。
底下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要不是曹经理,公司真的留不住,这段时间对他们兄弟够好了,要不是他撑着,公司真没有今天。”
“可不,这段时间,多少人准备吞了公司啊,都是曹经理的功劳,要不然公司早就被瓜分了。”
“就算公司交给蒋端砚,他懂什么叫经营?”
……
不少人本就是踩高捧低,此时曹卫赢面大,自然都是帮他说话的。
曹卫一看大部分都是站在他这边的,信心倍增,“端砚,你现在不会想说,舅舅是故意想夺你家的公司吧?”
“当初转让股权,是你自己提议的,我还让你再三考虑。”
“不能这么坑我啊。”
……
蒋端砚轻哂,“舅舅,你在商场都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兵不厌诈,你怎么那么单纯啊,我说给你,你就信了?”
“有些话说得好听点叫单纯、天真……”
“说句不好听的,是你太蠢!”
曹卫是想道德绑架他,没想到蒋端砚压根不在乎,直接撂了句狠的,“这段时间,你和舅妈,我说什么你都答应,甚至奕晗说半夜饿了,你们都能夜里亲自过来给他送吃的……”
“你们乖巧温顺的样子,真的好像……”
“一条听话的狗!”
在场男性居多,听了这话,无不心底彪了句脏话。
卧槽,这话也太狠了。
曹卫可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硬,登时气得火冒三丈,抬手就要打他。
蒋端砚不闪不避,“有本事就下手试试,有种你就把我打死,奕晗的股份在我名下,只要我出事,我名下所有财产股份,全部都留给池家!”
“池老爷子做事,您是清楚的,池家介入了,到时候你怕是半点好果子都吃不到。”
“今天我要是出不去,你也完了!”
“混账东西,你把财产留给外人!”曹卫气急败坏,他才二十多岁,居然立了遗嘱,这怕是抱着必死的心过来的。
关于遗嘱,还是在几年后,池苏念和他结婚时,提到彩礼下聘,处理一些房产的时候,才听律师提起过,他居然真的立了遗嘱,如果他出事,就把财产留给她。
问及缘由,他就说了一句:
“当时想着,除却这些钱,我没什么东西可以留给你了,除却你,我不相信任何人,至于奕晗,你也信你不会让他吃苦的。”
池苏念骂他是个傻子。
蒋端砚想得很清楚,曹卫如果发现她和池苏念的事,他可能真会铤而走险,不顾池家,用她威胁自己。
如果自己走了,他就算绑架池家所有人,也威胁不到他,犯不着为此与池家彻底撕破脸,也只能吞了这苦果。
那就等于,到最后,他什么都得不到。
池家若把蒋端砚的事,怪在他头上,到时候有了他的股份,名正言顺介入蒋氏集团,曹卫还不是任由他家揉圆捏扁,这比把所有财产捐了还狠。
曹卫此时气得七窍生烟。
会议室内众人被他这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可不得不说,蒋端砚给自己找的这条后路太绝!
番一24:逼至崩溃,他比魔鬼更可怖(4更)
大家对今天的会议没报什么期待。
因为蒋家兄弟对曹卫太顺从,大家都以为今日过来,就是签个股份协议,宣布公司一个新阶段的开始,可没想到,会议都没正式开始,双方已经呛了起来。
此时所有人注意力都被蒋端砚吸引。
他今日穿了一身黑,清瘦冷峻,眉眼之间,全无半分柔色,就连紧抿的唇角都透着一丝寒意。
神色极冷,透着别样的凉薄。
他以前一直在公司实习,虽然话不多,对人却非常客气,此时已经无法逼视他嘞。
曹卫在被气得火冒三丈,收紧的拳头,又猝然紧了几分,“端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初我可没打算要公司,是你主动提议,说要让我接手?”
“你现在做这些,完全就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
饶是到了这一步,曹卫还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蒋端砚面前的就是一份拟定好的股权转让协议,他拿起来,随意翻了两页,“你的意思是,其实你没打算接手公司,是我推你上去的是吧。”
“那现在我想拿回公司,你是不是也该乖乖滚下台?”
“这份协议,也就没什么用了,我不能逼着一个不愿接手公司的人,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对吧舅舅!”
他说着,居然当着他的面,将协议书,一撕两半。
曹卫瞳孔放大,身子颤了两下,“蒋端砚,你……”
他们还是甥舅关系,可是仔细论起来,他和蒋端砚并不亲厚,因为他话太少,甚至可以用沉默寡言来形容,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聪明,但是嘴笨。
所以他私下总是说:他是书读多了,没接触社会,读书读傻了。
现在看来,他哪里是不回说话,这嘴……
分明又狠又毒。
他随便说句话,他都能紧接着给你挖个坑。
曹卫本就怒火中烧,撕毁协议书,俨然是火烧浇油,此时会议室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双方形势已经是烈火烹油。
不少原本是站在曹卫那边的人,此时也开始动摇,只要蒋端砚不松手,曹卫拿不到股权,他永远没法掌控公司。
蒋端砚将协议撕成两半,还不解气,还在一点点撕毁,像是要把协议扯得稀巴烂。
“舅舅,你知道为什么你到公司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个总经理,不能再往上爬了吗?”
“之前父亲无意和我提起,我还觉得他过分,此刻看来,他早就把你看透了。”
“他说你这人,实力配不上野心,难堪大用!”
“你那点野心都暴露在脸上了,还敢和我说是我推你上位的?你要是真的没觊觎公司,为了证明自己,你敢辞职滚出去?”
蒋端砚是把他那点心思拿捏得准准的,曹卫他啊……
不敢!
“既然你不敢,就别言之凿凿,装什么无辜!”
这话说完,被撕碎的文件也尽数被甩在他脸上。
曹卫算是被彻底激怒了,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他的衣服,只是两人身高有差距,在形势上,仍旧是蒋端砚俯视他。
“蒋端砚,你耍我?”
曹卫若是还不明白,那就是真的蠢钝如猪了。
“舅舅,这不是耍,就像你刚才说的,你和舅妈做得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有人主动送上门,要一日三餐,服侍照顾我弟弟,这比请护工好多了,不仅是免费的,还特别细心周到。”
“这种好事,我为什么不答应?反正有人主动犯贱倒贴!”
曹卫手指拧紧,那模样,恨不能一口咬死面前这混账东西。
“曹经理,您冷静点。”周围有人上前劝阻。
蒋端砚却还在不断刺激他,“这公司我是真的没能力管理,除却公司内部,就连外面都有很多人在觊觎。”
“有人愿意当我的马前卒,身先士卒,为我披荆斩棘,扫清障碍,甚至连外部的隐忧都帮我解决了大半。”
“舅舅,你说如果是你,能拒绝这样的好事?”
“我只是没想到,现在的社会,还有人心甘情愿给人当牛做马。”
……
此时底下有人打翻了杯子,出现了一点小插曲。
无非是被蒋端砚给吓到了。
就在半个小时前,所有人进了会议室,还觉得蒋家兄弟可怜,居然被亲舅舅搞,现在看来,谁搞谁还真说不好。
他这心思,简直黑得可怕。
利用他舅舅的野心,精心照顾他们兄弟,帮他公司稳定局势,然后再一脚踹开。
这事儿是二十多岁孩子干得出来的?
太绝了!
曹卫已经被他这番话刺激得大脑空白。
这一个多月来,他爆肝熬夜,为公司清扫外界一切障碍,就是为了自己日后上位铺平道路,现在告诉他,他做得这一切,都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他怎么受得了这个打击,身形剧烈一晃,硬生生从嗓子眼憋出一口老血。
他这话已经吓懵了所有人,可蒋端砚似乎觉得刺激还不够,环顾在场众人,紧接着说道:“舅舅,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你在公司有这么多的人脉。”
“为了扫清障碍,让自己顺利上位,你最近对公司的人员调度也很频繁啊,现在从下面升上来的,只怕都是择边站队,对你忠心耿耿的人吧。”
“我都不需要派人调查,就很轻松的能掌握公司有异心的名单。”
“你精心培养他们,安插在各个部门,你筹谋了多久啊……这次主动把名单提供给我,我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
“甚至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喘口气,熟悉公司!”
底下原本只是吃瓜看戏的一群人,不少人都脸色青白,后背隐有凉意。
怎么就忘了,蒋端砚要动曹卫的话,他们这些跟随的人也难逃一劫。
而这份名单,是曹卫主动提供的。
他要清扫障碍,只能任用心腹,这一步一步,完全是跟着蒋端砚的脚步在走,落入他的陷阱里……
曹卫算是彻底崩溃了,怒吼一声,挣开周围劝架的几人,冲过去,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这一拳,他没躲。
就这么生生受下了。
曹卫没想到他没躲避,急促喘息着,抬手,准备再来一下。
他现在手中若是有把刀,怕是能杀了面前这混蛋。
“端砚——”后面的袁方等人看不下去了,准备上前帮忙,蒋端砚却忽然抬起手臂,一拳砸了过去。
曹卫无论是个子、力量皆不如他,被打得趔趄一下,肚子磕在会议桌上,疼得冷汗直流。
猝不及防的动手,周围人怔了半晌,无人上去劝架。
“这一下我挨了,那是因为你是我母亲的亲弟弟,我喊你一声舅舅。”
“可你想过自己配吗?”
“你是我舅舅,却在我母亲过世后,对我们兄弟落井下石,甚至不惜派人试图杀了奕晗,曹卫,你算个人嘛!”
众人本就被二人动手场面给惊呆了,此时冒出杀人言论,仍是宛若惊雷乍响。
所有人痴痴傻傻,脸上血色都褪了大半。
新城就这么大的地方,坊间早有传闻,说蒋奕晗挨了刀子,是曹卫背后操纵,但是觉得可能是阴谋论,毕竟蒋奕晗也的确在外面挺横,树敌不少。
这种论调始终只是传言,此番被证实,众人还是瞠目结舌。
不是抢公司谋财产那么简单,这是犯法的,要坐牢的!
……
“你胡说八道!”曹卫心虚慌乱,抬起桌上的水杯就朝着蒋端砚砸去。
他气急败坏,可蒋端砚也是隐忍多时,直接抬脚,就踹了过去。
曹卫一米七多的个子,也有一百四十多斤,这身子却像是轻飘飘的一片废纸,轻而易举被踹了出去,撞到后面的椅子上,疼得他五官扭曲,趴在地上,半宿没起来。
整个身子蜷缩着,整个会议室悄寂无声,只有他痛苦的低吟闷哼。
死一般的寂静。
就连刚才帮衬曹卫的几个人,都不敢再度近前,几个保安更是吓得够呛。
蒋端砚居高临下看着痛苦的某人,“曹卫,你知道吗?你自认为自己很聪明,找几个未成年,就想把事情给做绝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孩子心智不全,可以为你所用,那就可以被别人利用。”
“想要撬开他们的嘴也很简单。”
“你放心,我追究不了他们的责任,但是把你送进去,却很简单。”
“我弟弟挨得那两刀子,我要你用下半辈子来还!”
……
曹卫做贼心虚,本就心底害怕,又被打了,脑子已经一团乱,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看到蒋端砚那张脸,他就无非克制自己。
当时蒋二出事,这两兄弟的日子一直过得太顺遂,遇到一点挫折,蒋端砚慌了神也正常,他提起要把股权给他等一系列事情,曹卫怀疑过,但他觉得……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么深谋远虑。
也是他的自大害了他。
蒋端砚轻哂,“你也别再提什么,为了我们兄弟好,才让舅妈来照顾我们,精心伺候,她是来照顾我们,还是来监视我们兄弟的,您心底清楚。”
“借着照顾我们这件事,你也能在公司董事面前刷一波好感,说您多么的善良宽厚。”
“我不是什么好人,这点我承认你,但你……”
“也称不上什么好东西!”
曹卫最后一点可以遮羞的东西,都被他撕破,可此时身体疼得像是要被人撕裂开,就连打他都没力气。
“你以为把我赶走,你就能挽救公司?”他伸手扶着一侧的会议桌,慢慢站起来,“你问问这些人,他们肯跟着你干?”
“他们都是我的人!”
“只要我走了,这间公司就垮了。”
蒋端砚却好似并不怕,低头拨弄着手中的钢笔,“是吗?他们以前跟着你,是觉得可以有更高的成就,这点我并不觉得有什么。”
“人往高处走,如果今天谁得到更大公司的赏识,有能力进入诸如段氏集团那种大企业,我鼓励他跳槽。”
“可曹卫,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态,你是要坐牢的人,他们怎么跟你走,是跟着你一起坐牢嘛!”
曹卫身形剧颤,“你……”
“你问问他们,现在谁愿意跟你走?”蒋端砚摩挲着钢笔,语气志在必得,“想必你也清楚,如果一下子开除太多员工,会引起公司内乱,所以袁叔叔这种老员工,你不敢轻易开罪。”
“到了我这里也是这样,就算现在这里的某些人,我看不过眼,也知道有异心,我也不可能一夕之前全部将他们劝退回家。”
“这一点,还是舅舅你教的。”
蒋端砚这话实在诛心,敢情自己这么长时间,在公司的清除异己,扫除障碍的举动,是为他做了教科书,打了样?
“混蛋——蒋端砚,我杀了你!”
曹卫彻底被逼疯了!
张牙舞爪就朝着他扑过去,面目狰狞的好似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可他心底比谁都清楚,面前这个人才是魔鬼。
甚至比魔鬼还可怖。
保安也不傻,现在局势明朗,立刻冲过去,拦住了曹卫。
“蒋端砚,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蒋端砚轻哂,“我会不会不得善终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清楚……”
“那就是你的结局,一定很凄惨!”
“啊——”曹卫此时哪里还有方才意气风发的模样。
……
公司楼底下,原本就聚集了一批静候的记者,就等蒋氏彻底易主放出来,第一时间发新闻稿,很多媒体连标题都拟定好了。
没等到蒋氏的人出来,却迎来了大批警察。
难不成是里面爆发了什么冲突,惊动了民警?
不少记者都跟着警察,趁乱冲了进去。
到了会议室就看到警察以挑唆未成年、故意杀人罪将曹卫带回去调查。
“嗳,你们别拍了,谁让你们进来的。”保安一看有记者来了,立刻准备阻拦。
“让他们拍吧。”蒋端砚直言。
他就是想让整个新城人都看一下,曹卫是怎么被拉下马的。
一阵兵荒马乱后,整个会议室气氛已经完全不同,蒋端砚打量着底下的众人:“我的确不擅长管理公司,但是我想管理好一家企业,不仅是需要有个卓越的领导人,最关键的还是在底下的员工是否优秀。”
“如果单凭我一个人,就能撑起公司,怕也是谈笑。”
“接下来,可能会有很多硬仗要打,想留下的我感激,想走的只要符合规定,各项补偿也不会少,大家可以自己选择。”
所有人盯着此时站在正中主位的人……
二十出头,正是敢拼敢闯的年纪。
主要是够狠够绝,他现在是不懂如何做生意,若是假以时日,以他的心智谋略,蒋氏怕是另有一番天地。
此时辞职,也是没有去向和着落,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选择了留下。
而当天新城日报的主页标题就是:
【蒋端砚接手蒋氏集团,为公司开创新图景。】
无人提起他是怎么在一堆老狐狸手中夺走公司的,甚至连亲舅舅都送进了狱中,全部报纸版面都是称赞溢美之词。
可有些事没人提,不代表没人知道。
他心狠手辣的恶名,也在当天传遍整个新城。
**
池家人收到消息时,震惊诧异之余也是颇为心疼,也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做舅舅的,行事那么绝。
当天晚上,蒋端砚尚未回家,就在公司被舅妈堵住了。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无非是说他没良心,咒他不得好死。
他一点都没否认,只是让秘书录音,并且把她来公司寻衅滋事的视频调出来,一并送到了派出所,当天晚上,这人就被抓了进去。
肯定不会坐牢那么严重,可是在里面关了几天,出来后,整个人都好似废了。
池家人极少议论蒋家的事,池苏念还是在高中同学群里,听人说起了这些,无非是说他心狠手辣,丧心病狂一类……
有些事传到外面,添油加醋,还有人说他自小就有虐待小动物的倾向,所以长大才这么可怕,简直可笑。
当晚蒋端砚发现池苏念的微信更新了一条状态。
【全世界最好的你。】
蒋端砚盯着状态看了许久,直至眼角有些酸涩,方才搁了手机。
只是他不知道,这条状态,唯他可见……
池苏念很想告诉他:
无论别人说你多坏,在我这里,你都是最最好的那个人。
都说人一辈子都是三分苦七分甜,为什么我喜欢的人,却要尝尽十分苦?
番一25:分开,你就不能留我一下?
蒋氏集团易主的消息,由于当时网络并不发达,远在国外的蒋二为了调时差,睡了十多个小时,等他醒来才在同学群里得知这个新闻,当时整个人就炸了。
“……太特么狠了,亲舅舅都送进去了。”
“隔天就和对家一个公司杠上了,直接抢走了人家的一个大单子。”
“他做事这么绝,真的不会招惹仇家嘛,我听说道上有人出了一千万,要他命!”
“想不到我们新城还有这么狠的人,蒋端砚现在可是出了名的厉害。”
……
蒋二直接跳出来:“你们在说谁呢!”
蒋二从不在同学群里说话,性子散漫浪荡,与大部分同学关系都挺一般,大家似乎都忘了,他在群里,顿时噤声不语。
他立刻打电话回去。
当时国内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蒋端砚并没睡,刚接手公司,他对业务又不熟悉,一天几乎没睡觉时间,看到电话,微微眯着眼,“喂——”
“你在搞什么,你把舅舅给……”
“舅舅和舅妈对我们那么好,我住院那时候,都是舅妈鞍前马后伺候着,你居然把他送了进去?”
“你不是说不要公司不要股份,你现在又在搞什么飞机,你知道现在新城人都怎么骂你嘛。”
……
蒋二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气得他差点呕死。
连拨三次,某人才再度接通。
“你特么挂我电话干嘛!”
“都说三个女人比得上一百只鸭子,你一个男人,怎么比一百只鸭子还聒噪。”
“……”
“奕晗?”蒋端砚倚靠在座位上,“你信我吗?”
奕晗?
蒋二坐直身子,这是说正经事专用称呼,“哥?”
“你被人扎那两刀,是他派人指使的,他说想吓唬你,却差点要了你的命;还想要爸的公司,你让我怎么放过他?”
蒋二心头一颤,“你是说,我那个……”他伸手摸了下腹部。
医生当时说,有一刀扎得比较浅,要是再深一寸,伤及内脏大出血,他怕是会死在手术台上。
那些人也都是孩子,又不是专业的杀手,下手自然是没轻没重,说是吓唬,真能要人性命。
“你以为舅妈是真心为你好,他俩不过是怕我们反悔,哄着我们罢了。”
“伺候你一个月,就能得到一家公司,这笔生意稳赚不赔。”
“说是照顾,就是监视而已,担心我们跑了,你真觉得她是真心待你?奕晗,你年纪不小了,爸妈在世他们是什么样?他们过世那几天,所有人是什么嘴脸,你还没看清楚?你怎么会这么天真?”
蒋二少只觉得后来冰凉,“可是……哥,你也不能把我送出去,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吧!”
蒋端砚轻哂,“叫你回来,你能帮我什么?”
蒋二懵逼了!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这么毒舌?瞧不起他啊。
……
蒋二还是年纪太小,当时并不是很能理解蒋端砚对他的良苦用心,到了国外后,一开始还假模假样的上了几天学,后来认识了一些朋友,也就跟他们学着疯玩。
蒋端砚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就算打电话,两人交流也不会超过一分钟,更多时候谈论的都是汇钱问题,他本身又特别忙,更遑论关心他的日常起居,久而久之,蒋二在国外就越发散漫。
另一边
蒋端砚再度见到池苏念是在那年暑假,因为她申请了去y国的留学生资格,连雅思都考了。
那天是农历七月初二,池家老爷子的生日,是散生日,也就没请人,池家一大家子,加上蒋端砚而已。
池苏念放假已经一个多月了,两人在一个城市待了一个多月,连短信都没联系过。
蒋端砚到池家时,她正站在屋外打电话,她剪了头发,原本是及腰的长发,此时修剪得只到肩膀,扎了个精短的小马尾,也不知在和谁说什么,笑得分外开心。
瞧见他过来,立刻挂断电话,“你来啦,赶紧进屋啊……”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爷爷说,不用带礼物来,你能来吃顿饭就行了。”
“我帮你提。”
池苏念笑着走过去,抬手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居然还熟稔的拉住他的手腕往里走。
两人寻常和兄妹一般亲近,有些略显亲密的举动,池家人也觉得正常。
小姑娘手微烫,软软的,轻轻拉着他的。
蒋端砚心底一动,略微动了下手腕,“我自己来。”
手心一空,池苏念倏然将手攥紧,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快步往屋里走,“爷爷,蒋哥哥来了——”
两人再度有独处时间,那是吃完饭,蒋端砚稍微多喝了点酒,看起来脚步虚浮,就让池苏念送他回家。
其实他没喝多,不过想多点时间,和她独处罢了。
蒋家比以前冷清了许多,冰箱里甚至没储存一点食物,看得出来,这里寻常压根没人住。
池苏念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他对面,抿了抿嘴,沉默数秒,“我知道你没醉,我们聊聊吧。”
蒋端砚没作声。
“我打算出去了。”
池苏念不怨他,甚至是心疼他的,只是她明白他心底的顾忌,她气的是,为什么出了事,就想着把所有人都推开?
“嗯。”他嗓子眼被酒灼了,干得冒烟,端起桌上杯子,喝了大半的水,喉咙、胃部的灼烧感没有被丝毫消解。
浑身难受。
“这一走可能要很多年才回来,也可能……”池苏念轻声笑着,“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什么时候走?”
“端砚——”池苏念认真看他,“你留我一下好不好?”
“那我就不走了,我陪着你。”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陪着你。”
这几句话,算是耗尽了池苏念所有的骄傲,池家这辈就她这么个女孩,自然是各种娇惯,她从没这么低声下去求过人。
蒋端砚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你出去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池苏念轻哂,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你不爱我对不对,那你还留着我送你的东西干嘛!”
“我看到你口袋里还有我送你的钢笔。”
“你到底还留着它做什么?”
蒋端砚摸出笔,抬手就扔进了手侧的垃圾桶里,“用习惯了而已,其实代替品很多。”
新城此时并不平静,他得罪了太多人,甚至有人放出风声,一千万要他命,他没法把池苏念留在自己身边。
他当时没那个能力,更没资格谈情说爱。
池苏念没作声,只是起身又给他将杯中的水添满,“你好好休息……”
“晚安!”
这是池苏念临走时和他说得最后一句话。
她九月回学校处理了一下手续,十月离开的新城,在那之后,偶尔逢年过节会回家,可蒋端砚已经把业务转移到了京城……
一来二去,好些年过去了,反倒是一次都没见着。
就连池君则结婚,孩子满月,池苏念归家,都没见到人。
池老是无所谓的,孩子有出息了忙些是正常的。
其实这些年,蒋端砚也会去y国出差,有时事情忙完,就会开车去她学校门口守着,等上一整夜,那么多年,居然一次都没见到她。
有时他会想……
可能她已经谈恋爱有对象了。
再度碰面的时候,是傅沉婚宴前夕,他宴请几个好友,她也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子。
说真的,蒋端砚酸了。
回去那一夜,整晚没睡。
……
视线拉回现实中,车子还疾驰高速公路上,经过某个休息区时,车子刚停稳,池苏念就醒了。
“唔……”她稍微挪了下身子,“还有多久到家?”
“一个多小时吧,要不要去洗手间。”
“不用。”池苏念只是飘飘忽忽做了个梦,许是刚看过傅三爷家的孩子,她居然梦到,如果她当初和蒋端砚没分开,现在孩子估计都能上幼儿园了吧。
番一26:三爷神助攻,某人一夜没回家(2更)
其实蒋端砚和池苏念本身感情没什么问题,若是因为其他问题分手,怕是早已互相不待见。
从京城回来后,池苏念结束了实习期,工作不算太满,蒋端砚将许多工作已经转到了新城,平时空余时间也很多,偏生两人公司还顺路,就名正言顺接送她上下班。
偶尔时间宽裕,周五晚上,也会出去吃个饭看个电影。
就和普通情侣一样,只是这关系一直没挑明。
关系更进一步,那也是十月以后的事了,还得提到京城岭南的许家。
岭南许家的许舜钦大婚,他在金陵办了酒,与新婚妻子度了蜜月,回京后,也没大肆操办,本身这夫妻俩都是在金陵长大的,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只打算请几个相熟的人,稍微吃顿饭就行。
由于许尧和蒋二关系不错,和许舜钦商量了下,就叫上了蒋家兄弟。
说来也是巧,池苏念在国外处得不错的朋友,在京城发展,那段时间结婚办酒,她也要上京一趟。
为了方便敲定时间,许舜钦拉了个群。
浪里小白龙:【呦呵,大家都在啊,嫂子在哪里,哪个是嫂子啊?出来看看。】
【我说咱们这么多人,去吃什么?】
【嗳,我听说城北开了个羊蝎子的小火锅,单人的那种,据说味道特别好。】
【嫂子人呢,出来冒个泡啊。】
……
紧接着就有一条系统提示。
【浪里小白龙】被群主禁言一个小时。
手机那头的宋风晚差点笑喷,“嗳,三哥,他是多久没说话了?都刷屏了。”
“许医生怀孕后,他估计被憋惨了。”此时正是许佳木查出怀了双胞胎不久的日子,某人在家完全是失宠状态。
现在是故意找存在感吧。
许舜钦开始在群里发言,敲定时间。
【周五晚上怎么样?大家有空吗?有空的扣1,没空的扣2。】
傅沉:【1】
京寒川:【1】
……
许尧:【不问问段公子?把他禁言解除了吧。】
许佳木:【不需要,我们有空,我可以代表他。】
段林白无语,这真是自己亲媳妇儿啊。
众人刚约了周五晚上七点整碰面。
蒋端砚忽然说了一句:【可以带家属吗?】
素来最八卦的两个人,段浪浪被禁言了,蒋二是闷声装死,群里一时没人说话。
家属?
众人心底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许舜钦:【可以,要不你把她拉到群里来,方便联系。】
系统提示,有人进了群。
池苏念:【你们好。】
众人心底那叫一个诧异,这两人,居然用的是情侣头像……
其实这头像几年前就用了,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直没换过,很有年代感,未免太秀了。
蒋二都是懵逼的,怎么就变成家属了,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饶是所有人心底都很八卦,但与池苏念毕竟不熟,都很克制。
**
转眼就到了许舜钦请客吃饭的日子
当初蒋端砚只是告诉她,就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顿饭,她还是从蒋二口中得知,这是人家结婚特意宴请好友的,那总不能空着手去,她还特意去玉堂春买了一对玉镯。
“我只买了一对玉镯,会不会太寒酸?”许家毕竟是大户。
“没关系。”
“听说许大少和他妻子是相亲认识的?然后闪婚?”
“嗯。”
“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池苏念抿抿嘴,按理说许舜钦这样的人物,应该不会甘愿听从家里人的安排,被婚姻束缚选择闪婚,“认识那么短的日子就结婚,如果出问题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人家认识日子短?”
池苏念瞳孔倏然放大,“你是说他俩……”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总之许舜钦若是不喜欢,是不会和那个人结婚的,就算许老爷子以死相迫也没用,那人脾气很硬。”
“两种可能,一见钟情,或者是早就喜欢,久别重逢。”
“他才会那么快决定和她结婚。”
池苏念点头,“那应该会很幸福吧。”
“不过他老婆好像和他不熟,就是为了结婚而结婚……”
池苏念笑出声,“你是说,许舜钦单相思?”
那可是许舜钦啊!
“具体的不太清楚。”
“你以前不是不爱八卦吗?居然知道这么多……”池苏念嘀咕着。
然后某人直接抛了句:“蒋二说的。”
蒋二少也是莫名其妙背上一口大锅。
……
聚餐地点就定在城北的一家淮扬菜馆,他们当中有刚生完宝宝的人,还有许佳木怀着身孕,淮扬菜追求本味,讲究清鲜平和,大家都能吃,没什么需要避忌。
池苏念到包厢时,所有人都到了。
“池小姐。”与她率先打招呼的是宋风晚,她俩算是这里面最熟的,“坐我这里吧,好久不见了啊。”
“嗯。”
池苏念有种走进了动物园的错觉,而她就是那个被观赏的对象。
许舜钦倒是很高兴蒋端砚带人来了,因为这群人终于不用围着他媳妇儿转悠了,几乎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池苏念身上。
许舜钦这两口子毕竟是新婚,法定的夫妻关系,蒋端砚这两人就不同了,可八卦的东西太多。
蒋端砚是京圈出了名的洁身自好,突然带个“家属”过来,肯定都好奇。
众人落座后,傅沉开了口,“池小姐这次是跟着蒋先生特意过来的?”
蒋端砚除却回来办事,最主要的还是参加许舜钦组织的这次聚餐,也可以说是特意赶回来的。
池苏念抠弄着手指,莫名有些局促。
她身侧坐着宋风晚,另一边就是余漫兮和许鸢飞……
许佳木是孕妇,一直紧挨着段林白。
这两个人,一个是当红主持人,一个是许家的大小姐,一直冲她笑,池苏念真的莫名紧张。
其实傅钦原满月的时候,池苏念也参加了,当时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她衣服被傅宝宝给弄脏了,她和蒋端砚在洗手间,人家小姑娘换衣服,某人却跟了进去……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家也不敢问。
所以众人早就好奇两人关系了。
池苏念面对傅沉提问,只是一笑:“不是,我来参加朋友婚礼的,我也不知道是许先生新婚请客,也没准备什么礼物,来得有些唐突了,感觉是蹭了顿饭。”
许舜钦:“没事,现在认识了,以后来京城,可以经常出来聚聚。”
蒋端砚在群里直言是家属,大家心底就有数了,只是她这话说完,大家看向蒋端砚的眼神,又变得意味不明了。
这所谓的家属,怕是某人单方面宣布的吧。
一群人没挑破,不过紧接着傅沉开了个好头。
众人开始助攻……
“池小姐,很谢谢当时我结婚和孩子满月,你特意到京城探望,那时太忙,没顾得上你,现在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傅沉在外,一直说自己信佛不喝酒,可是池苏念也不能以茶代酒啊,就给自己倒了一小盅白酒,“三爷,您太客气了。”
这杯喝完,宋风晚又端起了酒杯,“池小姐欢迎你来京城。”
“谢谢。”
他们敬酒,因为关系没那么熟,池苏念都不好拒绝。
可是紧接着京六爷都过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大家给新婚夫妇敬了酒,怎么都跑来给她灌酒了。
她和京寒川,以前虽然在傅沉婚礼上见过,却是半句话都没说过,怎么也给她敬酒,这还推脱不了,谁敢拒绝京六爷啊。
紧接着许鸢飞也来了。
紧跟着段林白夫妇、傅斯年夫妇……
到最后,就连许尧都上了。
“哥——”蒋二扯着自家大哥的衣服,“看这样子,姐要喝醉了。”
“好像真的喝多了。”蒋端砚眯着眼,摩挲着面前的白瓷小酒盅。
“池小姐和蒋先生是认识很多年了?”傅沉瞧她有些醉了,居然开始套话了。
“是啊,认识好久了。”池苏念此时是属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估计说什么都会应着。
“当时看你们碰面,好像都没说过话,还以为你们不认识,没想到钦原出生时,你们一起出现了,看起来也认识蛮久了,那之前还装陌生人?”
“也不是装,就是……”池苏念叹了口气,“我们关系比较特别。”
“特别?”傅沉攒着手中的佛珠,“你们以前是不是交往过?他把你甩了?”
“这混蛋——”
池苏念这话说完,整个包厢悄寂无声。
蒋二咋舌:我滴乖乖,怎么突然开开骂了。
蒋端砚起身,走到她身侧,“念念。”
“嗯?”
“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醉鬼通常都是这么说的。
蒋端砚面无表情看向在场众人,“不好意思,她喝多了,我们先走,你们慢慢吃。”
池苏念也的确有些喝多了,他拉着自己,也就踉踉跄跄跟他走了,蒋端砚把她拉上车,给她系上安全带,就打算驱车离开。
此时手机震动,一条短信进来,傅沉的。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自己把握机会。】
蒋端砚偏头看向身侧的人,良久无语,车子却朝着与蒋家相反的一处驶去……
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
蒋端砚也是个正常男人,两人交往这么久,一直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她又整天在自己面前乱晃,若说没想法,那都是假的。
到了酒店,他并没做什么,只是把她扶上床,给她稍微擦了下脸,她许是觉得有点热,身子不安分的扭动着。
过了半晌,他还是走出了房门,某人在屋里,被他裹成了一个蚕茧。
蒋端砚烧了点水,热水翻腾着,一如他此时紊乱的心绪,他又想起了以前的事,神情恍惚着,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人靠近。
等他回过神,她已经从后面一把搂住了他。
“念念?”
“唔?”池苏念没醉得那么离谱,他们此时在哪里,她也很清楚,嘴角的痛楚,更是清晰。
只是借这股酒劲儿,她怕是才敢这么放肆。
“该睡了。”
“你陪我——”
“别闹了,回去睡吧。”蒋端砚刚试图掰开她的手,她反而更用力的收紧。
“蒋哥哥,你留我一下……”
蒋端砚本就是压着火,转身带着人就往卧室走……
“池苏念,你知道我们在哪里吗?”
“我知道。”
“你知道我是谁?我们要干什么?”
“我们……”池苏念喝了酒,声音嘶哑,“我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我也知道你是谁,你是这世上最最好的人,我最喜欢的人……”
……
蒋二少原本一直在家等着,还想问问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个说是家属,一个好像完全不理解,也没参与接下来的活动就提前回家了,就想问一下,两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结果守了一整夜……
某人没回家!
隔天下午两人才回来,收拾东西,说要准备回新城,蒋二分明看到池苏念脖子上。
而且……
她这模样,也看得出来!
我滴乖乖,该不会是……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蒋端砚只看了他两眼,某人立刻闭上嘴巴,他可以一辈子做个哑巴。
番一27:见家长,蒋大少被赶出池家?(3更)
蒋端砚和池苏念经过那一晚的交流,关系自然是突飞猛进,两人商量着,何时与家里人摊牌,最后把时间定在了过年时候。
蒋氏集团将工作重心迁入新城,一直都是各家媒体关注的焦点,负责分管经济的政府负责人还热情的迎接了他。
他不算是回乡创业,但也给新城带了很大的商机,注入了新的活力。
平时他工作是到处飞,记者抓不到人,这临近过年,都想抓个大的新闻,毕竟某人年纪不小了,私生活一直惹人注意。
那天池苏念和蒋端砚正在逛街,由于临近新年,天冷,池苏念围巾口罩是一个不差,蒋端砚却好似浑不在意朔风,拉着她的手,挨家选购礼品。
这都是要送给池家人的。
正式拜访,不能失礼。
“这个紫砂壶好像不错,款式也别致。”池老痴迷紫砂,池苏念自小耳濡目染,也能识得几分。
“姑娘眼光不错,这紫砂确实好,就是价格太贵,一直没卖出去,你们要是喜欢啊,大过年的,我可以算便宜些。”老板笑道。
“你觉得怎么样?”毕竟花钱的人是蒋端砚,池苏念自然要征求他的意见。
“听你的。”
“你们这是卖礼物送长辈吧,刚结婚?”老板打量着二人,寻常老板姓,没人会特别去看财经新闻,只是觉着蒋端砚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还没结婚。”池苏念笑道,“麻烦您帮我们包起来,要喜庆点的盒子。”
“稍等。”
……
两人购置了许多东西,这才出发准备去池家。
**
新城池家
蒋二虽然平素在京城,过年肯定要回老家,池老循例要他们兄弟俩来家里吃年夜饭,蒋二此时正给池家人分发礼物。
“池爷爷,这东西贼好,特别适合您这岁数的人,平时泡水喝,延年益寿。”
“你就嘴甜,还延年益寿?”老爷子看得开,没指望什么长命百岁,顺其自然就行。
“嫂子,这是给你的。”蒋二将一盒美容产品递给池君则的媳妇儿。
“谢谢,让你破费了。”
“应该的,小城,这是给你的,大火箭,怎么样,厉害吧,还能发光。”蒋二耍宝一样的按动开关。
池城接过礼物,“谢谢蒋二叔。”
“不客气,喜欢吧。”
“其实现在不流行大火箭了。”
“嗯?”
“现在流行大航母。”
蒋二抿了抿嘴,他小时候有个玩具小汽车就不错了,现在这些孩子,是海陆空都要玩个遍啊,“没事,二叔下次买给你。”
“二叔最好。”池城抱着大火箭,心底还是美滋滋的。
“你什么时候换发型的?”蒋二盯着他有些光秃秃的小脑袋。
池城一直特别注重自己的形象,对自己要求很高,一直都梳着很酷炫的发型,现在居然和他爸一样,留了个寸头。
“还不是前几天他爸带他去理发。”池老轻哂。
因为有“正月不理发”的习俗,所以年前,不少人都会把头发修剪一番。
池城也是如此,他爸带他出门泡了个澡,提着他进了一家理发店,他们说的是:“稍微修一点。”
等池城反应过来,前面一撮毛已经被剪掉了。
所谓的修一点,最后发型出来,他差点崩溃,眼睛都红了,最后没法子,头发剪了也不可能续接回去,只能全部剪掉……
回家后,就变成了寸头。
为此某个小家伙两三天没出来见人。
“小城,你这头发特别帅,真的,男人嘛,就应该这么干净利落。”蒋二也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人,池君则坐在一侧,一直给他眼神暗示。
今天池城就是剪了个狗啃头,他都能夸出一堆彩虹屁。
“奕晗?”说话的是池君则的媳妇儿。
“嗳,嫂子,有什么吩咐?”蒋二心底门清儿,池君则这个扛把子大哥惧内,大腿一定要选对。
“你哥谈恋爱了吗?”
蒋二正在给池城普及这种新型大火箭的一些特别功能,听说这个,手指一颤,“没、没有啊……”
“没有吗?”她显然不太信。
“应、应该……没有吧,是吧……池大哥?”
池君则当时恨不能一记侧踢,把某人踹出门,这种时候cue他干嘛!智障嘛!
这家伙是只长岁数,不长智商吧。
“什么谈不谈恋爱的啊,端砚恋爱了?”池老好奇。
蒋家没长辈,池老就算关心兄弟俩的私生活,也只能旁敲侧击提点一下,不可能催婚。
“就新城的论坛里,有人拍到他和一个女人出去逛街,就是这女人戴着围巾口罩,看得不太清楚。”
蒋二手指一滑,也不知按到了大火箭的某个按钮,大火箭立刻“哔哔哔——”的响起来,把一群人吓得不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滑!呵呵——”蒋二悻悻笑道。
“这身边的女的,身形还有些眼熟,尤其是这个围巾……”
蒋二立刻凑过去,“这牌子围巾太多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池苏念今天要出门置办礼物,一大早就出去了,就连老爷子都不知道她今日穿了什么颜色的羽绒服出门。
他接过照片,看了好几眼。
这是自己亲孙女,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小就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不是我们家念念嘛,他俩八成是一起逛街买东西去了,这群人真能胡诌。”
“前些天端砚还说,显然念念陪他去买点年货。”
“他俩逛街不是挺正常嘛,这有什么可看的,现在这些人,一张照片,都能给你编出一个长篇小说。”
……
池君则接过手机看了一会儿,并没作声。
反而是老爷子忽然冒了句,“君则啊,你仔细看看照片,还真别说,他俩还挺配,个子也搭。”
蒋二手指再度一滑,大火箭又开始“哔哔哔——”了。
“二叔,你太笨了,给我吧,我玩给你看。”池城接过火箭,开始琢磨玩法。
“算起来我们两家认识真的挺久了,我之前也想过,要是端砚能做我们家女婿就好了,可是他俩好像不来电啊,端砚这孩子吧,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冷了。”
池老说着,居然认真分析起来。
“就拿以前补课的事来说,好几次都把咱家念念骂哭回来了,考试分数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就他那样,哪有女孩子会喜欢啊。”
“我当时就说,谁家姑娘要是爱上他,怕是要被欺负死。”
……
蒋二少垂着头。
不来电?
他俩都深入交流不知多少回了,就他俩眼神中的十万伏特电流,他这种电灯泡,都被刺瞎了好吧。
说起欺负……
这话倒是不假。
池君则坐在一侧,不敢搭腔。
**
约莫是傍晚四点多,蒋端砚和池苏念开车已经到了池家门口。
“我有点紧张。”池苏念看向身侧的人。
“你怕什么,该担心的是我。”蒋端砚俯身过去,替她解开安全带,“我在新城是什么名声你也清楚,池爷爷虽然对我不错,可要他把你嫁给我,那又是不同的情形了。”
“你特别好,真的!”池苏念抠着指甲,“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有件事我一直没问过你……”
“嗯?”
“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池苏念尴尬地咳嗽着,“那什么……该进去了。”她抬手准备开门,发现车子锁住了,转头的时候,某人已经欺身过来……
“唔,你别——”池苏念大惊失色,抬手拍了拍他的胸口。
这边都是老邻居,就算是家里没人出来,要是被熟人看到,她哪里还有脸在这里混下去。
“没人的。”蒋端砚扶着她的后脑勺,反正待会儿就见家长了,他也没什么可避忌的,“念念……”
“嗯?”
“你们家人同意的话,我们明年就结婚吧。”
池苏念心神激荡,脑子有点晕,应声点了点头。
两人下车进屋,已经是五六分钟以后的事了。
此时池家人都在,包括池苏念的大伯、伯母与父母。
“又拿这么多东西过来,都是自家人,真不用这么客气!”池老蹙眉,“赚点钱不容易,我发现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啊,花钱都大手大脚的。”
“也不是每次过来都这样,过年毕竟不同。”
蒋端砚说着,将礼物依次分给池家众人,就连池城都得了个限量版的变形金刚。
“谢谢叔叔!”这礼物他念了很久,只是池君则不给罢了。
众人接了礼物,道谢之后,都觉得礼物过分贵重。
“端砚啊,你这礼物送得太贵了。”池安邦夫妇的尤其贵重,“意思一下就行,不用买东西瞎浪费钱。”
“不是很贵。”蒋端砚笑道。
“听说你今年公司业绩不错啊,我出去应酬,不少人夸你,我提起你啊,那群人都羡慕的不行。”
蒋端砚到京城发展多年,又听说与傅三爷合作密切,更得到了许老爷子的赏识,众人觉得他心狠,做事绝,可如果有途径能结识他,肯定也会一扑而上……
因为太难结识,蒋端砚在新城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难搞。
“是嘛。”蒋端砚语气谦逊,“还是不如叔叔和大伯,我应该和你们多学习。”
蒋二垂着头,安静听着这群大佬互夸。
谁都爱情漂亮话,池安邦心底清楚,年轻人迟早会后来居上,他们巴不得看到更多年轻人冒出头,这也预示着国家经济更加繁荣。
不过蒋端砚现在有这番成就,现在还能如此谦逊,又怒刷了一波好感。
寒暄客套后,池苏念开了口,“爷爷、爸妈,有件事我想和你们说一下……”
“说吧,瞧你那样,支支吾吾得做什么?”池安邦靠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肚子。
啧——
一年过去,这肚子又大了一些,今年过年,一定得节制点。
“你们不是一直想让我处个对象吗?”
“你不提这个,我还没想起来,就几个小时前,居然有人拍到你俩逛街,说什么端砚金屋藏娇,简直可笑,兄妹逛街而已,这群人真是闲的。”
池老把这件事当成了笑话,此时正拿着新得的紫砂壶,小心擦拭打量着,明显对这个礼物分外满意。
“你说处对象?”池苏念母亲笑着坐到她身边,“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池家人是有点急的,不过她自己不着急,这还是她主动第一次在家里人面前提起结婚,自然多方关注。
“嗯。”池苏念点头。
“二叔,这个变现金刚怎么玩?我怎么扭不动啊。”池城可不关心这些,只关注自己玩具,抱着变形金刚跑到蒋二少面前。
“哦,我给你看看。”蒋二此时是心惊胆战的。
大过年的摊牌……
他哥是真不怕见血啊!
池家要是不同意,知道你把人女儿,连皮带骨头都吃了,怕是要把你给弄死。
……
池苏念一说恋爱了,除却池君则,所有人都来了兴致。
“什么时候谈恋爱的啊?谈了多久,你怎么才和家里人说啊?”
“小伙子做什么工作?今年多大?人品怎么样?”
“他对你好不好?你这丫头谈个恋爱和家里人还保密。”
……
池苏念咳嗽着,“我是想带他来见见你们。”
“可以啊,我们给你把把关,别被人给骗了。”池家大伯笑道,“准备什么带回来?我们也准备一下。”
“今天。”
她说完这话,池安邦拧眉说道,“他家里人来不来,要是家里坐不下,我们去外面定个餐厅,就是过年,估计酒店不太好预定,时间太赶了。”
“其实……”池苏念不断抠弄着指甲,脸憋得通红,不知怎么开口。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她接下来的发言时,蒋端砚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别抠了,都弄红了,紧张什么,我也不是那么见不得人。”
他说着,直接起身,“池爷爷,大伯、二叔……”
依次问候池家人,他才说道,“我就是念念的男朋友,我们在一起交往有段日子了,我们是想等感情稳定些,再和你们说,没提前打招呼,一直瞒着你们,我很抱歉。”
“我是以结婚为提前和她交往的,我很爱她。”
“今天不仅是过年拜访,也是以念念男朋友身份过来见家长。”
池家人都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咔嚓——”一声,然后就是池城的惊叫声。
“二叔,你怎么把我的变形金刚头给拧掉了!”
蒋二是被吓到了,这两人就不能委婉点,直接来的啊……
**
五分钟后
蒋家兄弟被赶出了池家。
朔风吹来,天空居然飘起了一点碎雪。
“哥,你来见家长之前,想过这种情况吗?”
“嗯。”
蒋端砚想过很多种情形,唯独这种没料到。
池家人也是被吓得够呛,饶是觉得蒋端砚人不错,但是做女婿肯定要好好考察一番,还得审问一下池苏念,两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要不然他们心里没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能由着某人瞎忽悠了。
自然要把蒋家兄弟给赶出去。
“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蒋二少裹紧身上的衣服,冻得够呛,“当时六爷结婚,你为什么说自己结婚了,害的我被一群人围攻,都来套我的话,可我真的不知道啊!你俩以前是偷摸登记过?”
蒋端砚没作声,回家之后,他从某个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用红笔写着【结婚证】两个字,下面还有模有样写了什么新郎,新娘姓名一类的。
“这个……”
“念念以前弄的。”
蒋二少懵逼了。
这是小孩子办家家酒玩的吧,这东西还能当真。
他小时候还经常和幼儿园小姑娘玩新郎新娘游戏,按照这么算,他都重婚不知多少次了。
大哥,你在逗我?
约莫一个小时后,蒋端砚接到了来自池君则打来的电话:
“给你一分钟,麻溜得滚过来!”
番一28:三堂会审,都不是好东西
新城池家
蒋家兄弟被“请”出去的时候,池苏念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心底乱糟糟的,脑袋发懵,完全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家里人。
池家人此时也是被惊得瞠目结舌,他们有太多问题需要问池苏念,只能把某人先赶出去。
“池苏念,那小子刚才说什么,他是你男朋友?你们交往有段日子了?”
池安邦此时已经开始连名带姓称呼自己女儿了,最主要的是,方才他还和蒋端砚进行了一场友好的商业互夸,现在某人在他口中,已经是那小子了……
“嗯。”池苏念点头。
“交往多久了啊?”池苏念的母亲对此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蒋家兄弟俩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也算知根知底。
“这个……”她抿了抿嘴,“时间上不大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池安邦此时心底也是有些乱的。
他希望女儿找个男朋友,只是突然听说有了,而那个人也站在了自己面前,他审视蒋端砚自然不可能用以前的眼光。
他得衡量,这个人足不足以给自己女儿幸福。
“大概是……”池苏念抠着手指,“高中毕业那年。”
“你说什么!”池安邦一拍肚子,直接跳了起来,“高中毕业!”
她现在硕士都毕业了,高中……
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池安邦原想着,顶多就是这一年半载的事情而已,哪里知道,这两人暗度陈仓了那么多年。
“那之后你出国期间,你们也是在一起的?”池安邦一手掐着腰,一手揉着肚子,在客厅来回踱步,眼神凝重,显然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料的完全不同。
“没有,分开了几年,当时他家里出事了,他不想连累我,把蒋二送出国,也和我断了联系。”
“我觉得真心相爱,我应该陪在他身边,可蒋二被人扎了之后,他就疏远我了。”池苏念此时提起往事,眼眶微红,声音还有些发颤。
当时蒋二住院,池家人都有去探望,真是差点丢了命,仔细算来,大家也都是普通人,生在和平年代,身边的人挨了刀子,都是心悸后怕。
“当时我觉得他挺不负责的,也很自私,骂了他很多次……”
“该骂!”池安邦冷哼,“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超人嘛,凭自己一个人,就能拯救世界?”
“只是仔细想想,也知道他是不想我受牵连,我很清楚,所以不怪他。”
池老倚靠在沙发上,手中还抱着紫砂壶,“说起来那几年,那孩子的确过得很难。”
“他与那群人的关系,势同水火,就算他不出手,安静当个缩头乌龟,那群人也不会放过他,不如奋起反抗。”
“而反抗的后果就是,深更半夜,居然有人溜进小区,把他车子和家里窗户都砸了。”
“有一次严重的,还试图纵火烧屋子,只是没成功,就被巡逻的保安给抓了。”
……
“爷爷,您说什么?砸车纵火?”这些事,池苏念可半点不知道。
就连其他池家人都是一脸错愕,池君则以前在部队,不知情就罢了,就是池安邦都不知晓这件事。
“你们平时经常出差,不在家,我这个老头子是整天都在的,发生了什么,自然很清楚,你抢了别人生意,毁人利益,有些想法极端的,想要你性命也是有的,况且有蒋二的前车之鉴,他不敢牵连念念很正常。”
“那时候,他都自身难保了,他但凡性子软一点,完全可以公开两人关系,把我们家拖下水,求得自保。”
“这孩子啊,脾气太硬,心气儿高,太要强了。”
池老连连摇头。
他这分析不无道理,只要把池家拖出来挡枪,很多事都能迎刃而解,只是会给蒋端砚贴上一个凤凰男,靠媳妇儿的名声。
对蒋端砚来说,压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那这件事我们先不提,你把你们交往的一些过程,仔细纤细的和我说一下……”池安邦不停揉着肚子,面色沉重的在客厅踱步。
池苏念似乎有些犹豫。
此时她的嫂子开口了,“你大致说一下,我们心底也有个数,要不然带回都不好和他聊天。”
池苏念点头,交往细节自然不会说,就是简单说了下两人交往的过程。
老爷子一听这话,直接跳脚。
差点把手中的紫砂壶给砸她脸上。
“嗳,爸!”一侧的池家大伯立刻拦住他,“您冷静点,您可就这么个嫡亲的孙女啊。”
“池苏念,我平时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太纵容你了,你居然算计我?哎呦,我这心脏呦,有点喘不过气儿了……”池老气急败坏,“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爷爷……”池苏念咬着唇,急忙坐过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口气。
“我就说你都没去过京城,更不认识什么傅家人,或者是严家、乔家的,突然和我说,要去京城参加什么婚礼,原来都是幌子!”
“现在我算是清楚了,你压根就是想去看那小子的是吧。”
“还忽悠我,说是刚回国,想去外面看看,池苏念,你好样的。”
居然打着他的幌子,老爷子只要想起,这两人是借着他的名头,暗戳戳约会,心底肯定窝火。
“不过后面几次上京,都是您主动提的,我都说不想去了,你还说,把我的行程都安排好了,还让我住到了蒋家,我们当时都没复合,我真的很为难。”
“哎呦——”老爷子饶是气急败坏,还紧紧搂着他的宝贝紫砂壶,“你们听听,这丫头怕是要反了天,说得这是什么混账话。”
“你这意思,是我故意逼你的?是我把你送到了他面前。”
“那我现在让你们分手,你会听我的话吗?”
池苏念抠着手指,“爷爷,您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我……”要不是这紫砂太极品,他真的想把某个混账送的东西,此时就砸在地上,真是要活活气死他啊。
“爷爷,你们不是一直说那蒋端砚人不错嘛,其实只要他们真心相爱,对念念好不就行了吗?”大嫂出来帮忙了。
池苏念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还是嫂子最好。
“这肯定要对她好啊,我当年就在想,这丫头从来就没有和我们提过想出国,莫名其妙要出去读书,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池老摩挲着紫砂壶。
“果然如我所料,就是没想到那个混蛋就住在隔壁。”
“我突然想起去年那个马家的孩子,叫什么……马为民对吧,我居然还让蒋端砚送念念去相亲,他肯定是对人家说什么了?”
“我真是越想越对不起人家啊!”
……
老爷子抱怨一通,忽然拍着大腿说,“我这辈子看人就没看走眼过,没想到在一个混小子身上栽了跟头。”
池家人对蒋端砚印象都不错,说起来没什么大的偏见,只是想知道两人具体是什么情况,不想做个傻子,由着某人瞎忽悠。
“对了,你俩高中那会儿就在一起了,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池苏念,你可别给我搞什么未婚先孕,我不承认的!”池安邦对此颇为在意。
方才池苏念提起蒋端砚的时候,那眼神表情动作就看得出来,肯定很爱他了,但做父亲的,也不想女儿吃亏,要是为了孩子将就在一起,担心将来不会幸福。
“爸,我们有数的!”
池苏念脸微微泛红。
“等会儿,什么叫有数?你俩已经发展到那一步了?”池安邦觉得脑仁儿有点疼。
“都是成年人了,而且这社会,就算是那样,也没什么吧……”池苏念抠着手指。
“你这丫头,你还有理了,学会犟嘴了?”池安邦有点怒气不争的感觉。
一看就知道,只要蒋端砚说些什么,这臭丫头肯定忙不迭往上送。
“哥,你也帮我说两句啊,这事儿不是很正常嘛,当初你和嫂子不就是……”
池君则原本就是安静坐在一侧吃瓜看戏,毕竟有长辈在,也轮不到他说话,这莫名其妙,又cue到他了。
这群人是怎么回事,蒋二那混蛋cue他,现在亲妹妹也搞他。
“我和你嫂子不一样。”池君则嘴硬。
“哥——”池苏念一个人面对这么多长辈,压力很大,也想拉个盟友。
“找你哥也没用,别指望他能帮你!”池安邦冷哼,“你偷摸玩地下恋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你还有个哥哥!”
“谁说我没想起有个哥哥,他一直都知道的!”
一时间,所有视线,嗖嗖嗖的全部射向池君则。
“嗳,你这个臭丫头,你瞎说什么呢!”池君则气炸了,直接跳起来,就想找她算账。
这兄妹俩,小时候虽然一起长大,可池君则不算是个和善的哥哥,两人经常打架。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来了。
“怎么着,你还想威胁你妹妹?你给我老实坐下!”池君则父亲出声怒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知情了?别打哈哈,有一说一!”
“知道!”池君则性子直,自然不会隐瞒。
“你这哥哥当得可真好……”池老冷哼。
随后,全部火力都集中在了池君则身上。
池苏念低着头,还抽空剥了个橘子吃。
哥,你可别怪我,我是你亲妹妹,为了我的终生幸福,只能让你牺牲一点了,要不然,我怕是要被骂死了。
池家人就是再喜欢蒋端砚,那都不是以女婿的眼光看他,要是真的把池苏念嫁过去,对待标准自然会苛刻许多。
池苏念毕竟是女孩,也不能真的打骂,她从小也乖,还真的没被训诫过,池君则就不同了,自小就贪玩,当初也是为了收敛他的性子才送去部队的。
小时候都不知道被皮带抽过多少次,打骂是家常便饭。
所以全部火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池君则那是真的莫名,那两人谈恋爱,他最多就是个知情不报,怎么搞得他罪大恶极一般,活像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这自家妹妹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了,这两人,都不是个东西啊!
此时的池城坐在角落,偷摸观察着客厅的敌情,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变形金刚。
“这个头怎么才能安上去啊,好难啊。”
心底一直在默念:隐身!看不到我,谁都看不到我!
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个孩子。
**
池家人集体开了个小会,会议结束后,就让池君则打电话,把蒋家兄弟给叫过来。
这才有了电话接通后,池君则的那一句:
“给你一分钟,麻溜得滚过来!”
池君则本想着,家里人都这么恼火了,那小子过来,还不得面对更加密集的火力攻击?
却不曾想,蒋端砚到了之后,家里人居然格外热情。
询问他和池苏念的事情,也是温柔中透着严厉,好似方才张牙舞爪的不是他们一样。
池君则坐在一侧,心底那叫一个恼火:哎呦我去,什么情况?
番一29:领证后恋情被爆?黑料漫天(2更)
蒋端砚接到池君则电话,当时心底想着,进入池家,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只是出人意料,池家人对他格外热情。
蒋二甚至暗戳戳的说,“哥,怎么回事啊?我以为过来之后,肯定非打即骂。”
此时的情况就是:
我连防弹衣都穿好了,你居然不上枪了?
他原想着,今日可算能看到自己大哥吃瘪,他特么裤子都脱了,池家人就给他看这个?
蒋端砚偏头看了眼自己弟弟,“你是不是在期待什么?”
“绝对没有!”某人立刻否认,“我是担心你啊,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嗝屁了,那我怎么办?”
蒋端砚没作声,恨不能找个针线,把某人的一张臭嘴给缝起来。
“端砚啊,你和念念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池老怀中抱着紫砂,不停擦拭着,饶是再气闷,他都没舍得扔。
他年轻时,有段时间,脾气也很暴躁,动不动就摔打东西,可是最后肉疼的也是他,现在已经非常克制了。
“我想和她明年结婚,不过这只是我们的打算,具体如何,我们家没能做主的长辈,还是需要您们多费心。”
“许多事我并不太懂,可能很多地方考虑不周到,你们尽可和我说。”
“接下来真的要麻烦你们了。”
……
其实池家人也想过,待他过来,多为难一下,尤其是池老,秣马厉兵,一副要活宰了他的样子,只是见到人了……
没人比他更热情。
说到底,池家人本就心疼他,说不了重话。
蒋端砚似乎也拿捏到了池家人的性子,越发的谦卑,对比他平素意气风发,冷硬强悍的作风,他伏得越低,池家人更不好苛责,所以到了最后,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问了下两人交往,以及他后续如何打算。
上桌吃饭喝酒时候,自然又是口头警告他一番,一定要好好待池苏念,事情似乎就这么平稳度过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今晚肯定得出事呢。”蒋二就坐在池君则身边。
池君则冷哼,拿起一侧的酒瓶,也不用什么小酒盅了,直接把分酒器注满白酒……
他哥肯定没事啊,家里人心底这团邪火全部都发泄在他身上了,简直莫名其妙。
他抬起分酒器,看向蒋端砚,“端砚,哥陪你喝一杯。”
任是谁第一次见女方家长,对方都会适当给他一个下马威,所以池君则这般喝酒,池家人并没阻拦。
池君则酒量极好,蒋端砚压根喝不过他。
只是某人心底憋屈,喝得又快又急,到最后所有人都离席了,池城都已经洗澡上床睡觉,这两人还在喝。
池君则喝多了,搂着他的胳膊,和他讲自己部队里的事,蒋端砚早就有了醉态,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是不停点头,两人这模样,怕是要喝到后半夜……
池老睡觉早,被这两人吵得不行。
准确的说,是被池君则吵吵得脑仁疼,某人毕竟当过兵,喊口号贼响亮,最后居然在客厅唱了什么《打靶归来》,老爷子气得,直接让人把两人给丢了出去!
最后还是蒋二把两个醉鬼拖回家,只是没能力扶他们回房。
两人隔天醒来,居然是躺在客厅睡的。
池君则觉得丢人,蒋端砚也觉得是黑历史,这件事过去了,就没人再提起。
**
那年的年夜饭,蒋家兄弟仍旧是在池家吃的,本就特别熟,池家已经完全把他当自家人看待。
大年初八是情人节,蒋端砚特意规划了行程,两家人,除却老爷子懒得外出,出国玩了几天。
池安邦不算是个浪漫的人,某人用他名义给未来岳母订了束玫瑰花,把两人哄得特开心。
用池苏念的话来说:
“好像忽然回到了热恋期,我看着都觉得腻歪。”
这个主意还是傅沉提的,蒋端砚不大会说话,更不懂怎么讨好岳父岳母,傅沉就提了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因为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前后算起来,也谈了很久的恋爱,池家就张罗着给两人忙活婚事。
婚期定在8月,不过出国回来后,两家人在新城最好的酒店订了个贵宾间,算是先订了婚。
领证的日期是池苏念定的,在她生日那天,3月初。
那天上午,两人穿着整齐,就出发去了民政局,填写结婚申请说明说,签字,按手印,资料审查,又被询问了各自的情况,拍照……
所有流程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很快两个小红本本就落在了他们手里。
工作人员笑道:“新婚快乐。”
“谢谢。”池苏念接过红本本,仔细端详了好久,忽然觉得照片中自己笑得有点傻。
“嗳,你看这照片,你也太严肃了吧。”池苏念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
“有吗?”
蒋端砚素来不是个话多的人,没什么表情,饶是摄影师一直叮嘱他,让他表现得高兴些,某人还是冷着脸。
“你自己看啊!”池苏念把结婚证摆在他面前,偏头质问。
他没作声,只是侧头亲了她一下,“现在还严肃?”
池苏念怔了下,他们此时还在民政局大厅里,这人要不要脸。
“严肃?”某人说着又凑了过来。
“不严肃了,赶紧走吧!”池苏念垂着脑袋,拉着他,几乎是小跑出了民政局。
他们也不是什么名人,结婚领证也没必要对外公开,反正之后也要办酒宴的,只是通知了家里人,老爷子分外高兴,准备做点好的,让两人回家吃饭,结果他们说在外面订了餐厅。
那一晚,自然是没回来的。
池安邦是冷着个脸,“那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现在整天带着她彻夜不归,明天都不上班啊,真是不像话。”
可他送池苏念回来时,池安邦还笑嘻嘻的问了句:“你们吃过饭了吗?”
典型的两面派。
**
婚期是年后定下的,婚礼定在国外某个海岛上,池家也是比较低调的,也没对外公布喜讯,觉得没必要,他们就是普通人家,孩子结过婚,到时候通知相熟的亲友就行,犯不着通知媒体,弄得尽人皆知。
而事情曝光,还惹了不小的风波。
提起这个,还得说到段林白。
当时许佳木怀孕生产,蒋端砚在新城这段日子,段林白对蒋二照顾有加,他们家有喜事,蒋端砚自然是要亲自前去道贺的。
在那边还遇到了傅沉夫妇带着傅钦原去医院探望。
傅宝宝一直趴在床边,盯着段林白家的两个宝宝,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端砚和傅沉聊了一会儿,无非是生意上的事,很快就带着池苏念离开了。
进了电梯后,只剩他们两个人,池苏念才笑着说,“段公子真是有福气,你都没看到那两个小宝贝多可爱,傅三爷家那孩子也是生得好,和他长得真像……”
“之前京家满月酒的时候,那个小余主持人的女儿,长得也太漂亮了点。”
“对了,我还偷偷拍了两张照片。”
她说着摸出手机,低头翻找照片。
却猝不及防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倏然抬头,蒋端砚俯低身子,已经弯腰凑近,吓得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你……想看照片?”
“看你。”
“……”
她尚未开口,就感觉他在逐渐迫近,她下意识后退,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电梯壁,“会有人进来的。”
“不会。”
某人说得笃定,偏头凑了过去……
电梯抵达指定楼层时,池苏念已经面色绯红,手腕被人扣住,她几乎是脑袋混沌得被人拉着往外走。
“那么喜欢孩子?”
“很可爱。”
“我们生一个吧。”
……
池苏念没说话,只是手指微微合拢,握紧他的。
从电梯出来,到停车场,池苏念都低着头,显得非常娇羞,可是他们忘了,这里是京城,可不是新城那种小地方,记者狗仔无处不在,况且今日还是段林白有喜事。
段家谢绝采访,记者也不敢去打扰,都是蹲在停车场,或者医院门口,想拍一些来探望的亲朋好友。
如果能抓拍到傅三爷一家那也是不错的。
然后就有记者拍到了蒋端砚和一个陌生女人。
池苏念因为生孩子的事,一路都羞赧得低着头,快步跟他上了车。
“安全带。”蒋端砚无奈,俯身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念念,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以。”
池苏念是没所谓的,只是某人视线过于热切,她偏头,伸手捂住了脸,“你别看了,赶紧开车。”
蒋端砚只是一笑,开车快速离开了医院。
可是这种照片流出去,记者可说的话就太多了。
【蒋先生恋情曝光,与一美女出入医院探望段夫人。】
【约会美女,蒋先生洁身自好人设崩塌?】
【蒋先生与一神秘女子举止亲昵,疑似在热恋。】
……
他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不少人和他示好,可他半点绯闻灭有,此时被拍到这般亲昵的照片,自然惹起了轩然大波。
有些记者,直接说,这怕是某个网红。
惹得不少人都怒火中烧。
我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你不要,跑去搞网红?
网上一时间出现了不少关于蒋端砚的黑料,大多都是他以前在新城的事。
而此时有人在医院蹲点,抓到了蒋二少。
“二少,蒋先生曝光的恋情是真的吗?”
“他谈恋爱您知道吗?有记者拍到,他带人去了酒店,听说蒋先生私底下生活很混乱?”
“那他以前的人设都是装的?”
……
蒋端砚对外形象一直很好,主要是蒋二形象不佳,所以一旦出现什么事,大家都会觉得,其实兄弟俩应该很像,蒋二浪荡,可能这个做大哥的就是伪装得太好,私生活一直都很混乱,就是没曝光过。
蒋二气急败坏,直接丢了句:
“我哥有对象,你们少特么胡说八道!他和嫂子很恩爱。”
蒋二当时也是气疯了,没解释太多,而且这句话,活脱脱像是蒋端砚真的出轨,他替嫂子不值。
所以这句话说完,网上更是彻底炸了。
【劲爆!二少证实蒋先生有女友,还外出寻欢?】
因为池苏念出医院的时候,一直垂着脸,记者没拍到正面,但是她上车后,也是各种掩面……
在记者眼里,这不是羞涩。
这就是在做贼啊!
不少人都觉得,上层圈子其实很乱,形婚也很多,夫妻俩各玩各的,关于这点朋友之间,都是很清楚的。
所以蒋端砚就算带着情人去探望段林白夫妇,也是没什么大问题,可能他们朋友间都是明白的。
池苏念原本还和蒋端砚商量,对外发个婚讯声明,那所有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不曾想……
蒋二一句话,居然把她从正宫变成了小三?
简直莫名其妙!
而此时,网络都是关于蒋端砚当年在新城如何杀伐狠辣的消息,以前网络不发达,蒋端砚也不出名,消息自然传不开,现如今……
整个网络都是他心狠手辣,手刃亲舅舅的消息。
番一30:三爷vs蒋大少,联手搞事情?(3更)
网上这些消息,蒋端砚是浑不在意的,池苏念原本还义愤填膺,结果看到冒出个热搜,差点笑喷。
“看到什么了?”蒋端砚刚接了助理的电话,无非是问他事情怎么处理,要不要出面公关。
“你看这个。”她把手机递过去。
有个热搜标题是【心疼蒋先生女朋友】,而底下的评论全部都在骂他是渣男。
“看我被骂,你很开心?”
“没有啊,就是觉得挺好玩。”
蒋端砚消息被踢爆,池家不少人打了电话过来,池苏念只说,那个人是她,搞得池老爷子都乐不可支。
池君则巴不得让子弹多飞一会儿,让某人继续被骂。
蒋二远离医院后,才知道自己惹了祸。
当时记者很多,问题也是乱七八糟,他一张嘴,哪里说得过那些人,原打算什么都不说,直接走的,只是气不过,差点上去打他们了,最后憋出一句话。
他以为,自己当时绝壁是帅爆,帅惨了,结果一刷新闻。
池苏念因为他变成小三了。
就连段林白都发消息给他:【蒋二,你丫脑子是不是缺根筋啊,你说的那是什么混账话!】
【你现在给我闭嘴,什么都别说,把事情交给你哥处理。】
【你丫是真牛掰啊,原本记者说是恋情曝光,硬生生被你说成出轨了。】
……
原本蒋端砚除却这几张照片,没什么绯闻,虽然网上一堆说他私生活可能有问题,那都是疑似,甩出一张结婚证就完事了。
现在被他两句话弄的,蒋端砚已经出现道德问题了,如果今晚不解决,已经可以预料,明日蒋氏的股票会跌成什么死样子。
蒋二已经要崩溃了。
而紧接着傅沉一条信息进来。
【提醒一句:珍惜生命,远离你哥。】
蒋二当天连家都没敢回,猫在某个酒吧,一直战战兢兢观察着网络上的新闻动向,结果凌晨十二点,手机哔哔震动两下。
事发到现在,蒋端砚从没联系过他,结果十二点一到,准点准时给他发了两个信息。
一个实时位置,还有一条信息。
【出来吧,我在酒吧后门,给你一分钟。】
蒋二吓得脸都白了。
卧槽,怎么还找到门口了,他忙不迭往外狂奔,后面就停了一辆车,这车子是家里以前买的,很久没开了,记者并不认识,所以进出小区,并没引起蹲点记者注意。
蒋二站在车边,扭扭捏捏,愣是不敢上去。
蒋端砚降下车窗,“你扭来扭去做什么?便秘?”
“……”
“上车。”
蒋二拉开车门,坐上之后,才讨好笑着,“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九号公馆是段林白有投资,我想打听很容易。”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那你还……”
“和你嫂子出去看电影了,她睡着才出来找你,要不然我怕场面太血腥,吓着她。”
出去看电影?
这两人怕是疯了。
他都吓死了,他们还这么有闲情逸致?
还什么场面血腥,他是要对自己干嘛?
车子并没朝家方向开,这让蒋二胆战心惊,他哥总不会把他拖到什么空旷无人的地方,杀人抛尸,就地掩埋了吧。
结果车子开到了云锦首府……
“哥,你大晚上来这里干嘛?”
“和三爷谈点事。”
“他还没睡?”
“你以为谁都和你这么没心没肺,睡得这么早?”
蒋二努努嘴没作声。
傅沉白天要照顾孩子,许多事情都是留待晚上处理,今日因为许佳木生产,事情拖得太久,可能会通宵工作,蒋家兄弟到了之后,蒋二就听两人谈了很久……
“……这件事虽然爆出来比较突然,不过后面明显有人做局要害你。”傅沉将手中一份资料递给他。
“你近些年发展太猛,除却我,因为有许老提携,和许家也达成了很多合作项目,已经成了京城商圈的箭靶子。”
“这也是我想回新城的原因之一,发展太快是很好,可是基础不稳。”蒋端砚得保证企业能够长期稳定发展,而不是贪图眼前利益。
现在是机会太多,而他的公司,没那么大的吞吐量。
“不少公司都等着看你摔跤,你的事情一出,明天肯定会有人做局准备搞你公司的股票,鼓动散民抛售。”
蒋端砚接过傅沉给的资料,仔细看着一遍,这几家公司和他想得差不多。
几乎都是同行,他的公司股票跌了,这几家股票,明天肯定会大涨,这其中不乏人为买进,造成股市大好的景象,吸引散民入股。
说来,这个圈子,太多东西可以操作。
不知情的散户,很多时候,都会沦为待割的韭菜。
“你打算怎么处理?”傅沉眯着眼,他们两家合作太多,蒋氏亏损,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引君入瓮。”
“你这是要给他们放血啊。”
“您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
蒋二坐在边上,安静听着两人的计划。
魔鬼!都是魔鬼,他哥到现在都不行动,没想到是准备搞这个?
要死了!
**
隔天一早,蒋端砚就和池苏念开车回到了新城,而仅仅一早,蒋氏集团股票已经跌停板,而相识几家公司的,有一家已经涨停,另外几家也都是一片红……
就他家,绿油油的一片。
途中,蒋端砚手机一直在响,基本都是池苏念帮忙接听的。
“……蒋先生,现在很多董事到公司了。”
“我知道。”蒋端砚开着车,手机开得外放,他们对话,池苏念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我大概四十分钟后到公司。”
说的是蒋氏集团在新城的公司,因为业务大量迁移,现在这里已经是总公司了。
“还有一件事。”
“什么?”
“毛女士带着记者,正在大堂闹事。”
毛女士,那是曹卫的妻子,也就是蒋端砚的舅妈。
“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已经到了,不过记者太多,她撒泼打滚的,警察在劝说,感觉没什么用。”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池苏念才偏头看向他,“你舅妈?”
“嗯,这些年就没消停过,曹卫案子审判下来,她上诉了两次,都被驳回了,还在法院闹过几次,因此被拘留过。”
“曹卫被抓后,她似乎精神不太正常,派出所的人都认识她了,对于这样的人,他们也担心回头讹上自己,不是迫不得已,不会采取强硬措施。”
“这次事情爆出来,肯定有记者要把她当靶子。”
记者本就在盯着蒋端砚,这件事爆出来,网上舆论风潮更是甚嚣尘上,越发激烈,有些言论,看得池苏念都动了怒。
而且池家已经打了几个电话,问他怎么处理整件事,明显有人故意利用这件事,怕是想做空蒋氏集团的股票,让他翻不了身。
“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池苏念看着新闻都窝火。
“今天肯定会有个说法的,你要不要睡会儿?”
“睡不着!”
“你以前坐车不是最爱睡觉。”
“……”
池苏念那里有心思和他打趣开玩笑,气闷的转过头,不远搭理他。
**
由于路上有点堵车,约莫一个小时,蒋端砚才到了公司,因为这车子记者不认识,以为是路人来看戏的,都没在意。
“你在这里待会儿,我让助理下来送你回家。”
池苏念都没开口,他就先下了车,很快记者就迅速围拢过来。
“蒋先生,关于您陷害曹先生,害他被冤枉入狱,这件事真的吗?”
“对于您舅妈的指控,您有什么想法?”
“现阶段国家在打击黑恶势力,您这么做,是不是顶风作案。”
“您是否有女朋友,并且出轨?”
……
蒋端砚面对镜头,也是没什么表情的,神色极为寡淡说出了几个字。
“我不是有女朋友,是已婚。”
现在并不是结婚才能叫嫂子,所以蒋二说有对象,称呼对方为嫂子,大家很自然以为可能是有对象了,万不可能想到,会是隐婚。
“我去,结婚了?你们都没收到消息?”记者内部都在互相询问。
“不清楚啊,没听说。”
“协议婚姻?没领证?”
……
底下人讨论着,蒋端砚直截了当说道:“大家不用怀疑,我们3月份已经领证,有能力的,可以找人查一下我的婚姻状况。”
“那您还出轨?”
“你们见过我妻子?怎么会觉得,我会带个情人去医院探望,就算段林白无所谓,你觉得段家人会允许我这么做?”蒋端砚反问。
“段家、林家,长辈很多,他们大喜的日子,我是多放肆,会带一个情人去探望?”
“你们觉得我是有多蠢,会干这种事?”
老一辈对这些还是比较避讳的,你如果结婚了,却带个情人出现,肯定心底很不爽了,这不是不给面子嘛!
难不成来这里,只配让你带个没名没分的情人?
怕是连病房都进不去。
加之所有人都没见过蒋端砚的妻子,其实很有可能这个女人就是……
名副其实的蒋夫人?
从昨晚开始,就有人在扒蒋端砚女朋友的事,众说纷纭,关于他女朋友的身份,猜测颇多。
“可是蒋先生,二少被追问的时候,他说的意思分明是……”记者质疑。
蒋端砚轻哂,“什么时候开始,他说的话,在你们那里,那么有可信度了?”
“他是个什么人,你们心底应该清楚?”
“他平素说得谬论那么多,还扬言非宋风晚不娶,要去挖三爷墙角,你们怎么不报道这个?”
蒋二在媒体圈子,的确谬论很多,平素说话,半真半假,压根没人听,现在却抓着几句话大做文章,不得不说,这种行为非常双标。
蒋二少此时在京城家里,一直密切关注这件事。
而网上的风向彻底走歪了。
【哈哈,蒋大少说得没错啊,他说话本就不可信,为什么记者要抓着这几句话不放,而且蒋二少也没说他出轨了,整句话其实没什么毛病。】
【这绝壁是亲哥了,哈哈,这种时候,还要踩弟弟一脚。】
【我已经可以想到蒋二少在家,生活环境多艰难了,笑死了。】
……
蒋二少懵逼了,他们不是集体攻击他哥?
怎么他变成群嘲的对象了?
池苏念原本还心底担心,可眼看蒋端砚几句话,就把局势扭转了,心底稍稍松了口气,也信任他能把事情完全处理好。
可此时一个妇人从人群中冲出来,她手中攥着一瓶水,隔着很远就朝着蒋端砚泼过来。
只听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声,蒋端砚衣服上溅了大半的水……
紧接着一个空的水瓶砸在他身上。
“蒋端砚,你这畜生!你给我去死!”
“禽兽不如的东西。”
……
池苏念急忙推开车门,那妇人已经冲到了蒋端砚面前,扯住他的衣服,面目狰狞。
番一31:怒斥恶人,化身护夫狂魔(4更)
泼水、扔瓶子、揪扯衣服……
蒋氏集团门口已经一片混乱,助理几分钟前,已经带着保安出来,周围还有警察在,可记者,围观群众混杂着,场面短暂失控。
“蒋端砚,你还我丈夫,你这畜生,连你亲舅舅都不放过!”
“你爸妈走了之后,是谁照顾你们兄弟俩的,你就这么对待我们?你不得好死。”
“把我们一家往绝路上逼,你这是想让我去死啊,你爸妈在天之灵要是看到这种,怕是死不瞑目。”
……
显然大家都很喜欢看这种夺人眼球的新闻,记者都拍疯了。
这种行为,似乎让某个疯子更加兴奋。
尤其是此时蒋端砚并没反抗,也没反驳半句,这让她更加肆无忌惮,居然抬手就朝他脸打过去!
“蒋先生。”
助理准备越过人群去阻拦,可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扯住蒋端砚的胳膊,将人往后拉了半寸,疯妇尖锐的之间,从蒋端砚下颌、脖颈处滑过,带起了一点血珠。
“蒋端砚!你疯了,你站着让她打!”池苏念气急败坏,伸手帮他检查脖子,“你过来点,我看一下。”
“没事。”蒋端砚随意擦了下脖子,有点刺痛,对他来说,没什么大碍。
“这还没事,她这行为已经是故意伤害了,这要是在国外,都能送她进去蹲几年!”
伤口不太严重,只是此时周围红肿,整个脖子都被抓红了,看起来有些狰狞。
“这就是你处理问题的方式?”
……
此时的现场有两家媒体在直播,有个人突然冲出来,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这人谁啊?】
【直觉告诉我,他们关系不简单,都直接上手摸脖子了,而且蒋先生对她这样行为并不反感,显然很亲昵。】
【是不是他老婆啊?】
……
此时弹幕公屏上,出现一行字幕:
【作为地地道道的新城人,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虽然不清楚两人关系,但这姑娘是池老的孙女,不明白的,可以百度新城池家。】
网友好像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于这种几乎神隐的家族,大家都很好奇,而且有人说他和傅老关系极好。
【所以现在有人告诉我,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池家人都出来了。】
……
在场的媒体,多是新城本地的媒体,或者是某家媒体派人常住这边的,对新城自然了解,也知道池家,一看是池苏念,忙着拍照,却没敢再往前一步。
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场面一时被稳住了。
而曹卫的老婆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池苏念会蹦出来。
忽然高声扬言。
“你们池家和他是一伙的,助纣为虐!”
池苏念刚给蒋端砚检查了一下伤口,没想到,一盆脏水居然泼到了她,甚至池家身上。
“当年就是有你们家撑腰,他才敢那么肆意妄为。”
“池家也没一个好人,我告诉你们,你们这种人,死后都要下地狱,不得好死!”
她吼完,方才喧闹的现场,无人敢作声。
记者都懵逼了!
这人莫不是疯子,敢这么说池家的,在新城,她是第一个。
池苏念光顾四周,忽然转身进了车内,拿了两瓶矿泉水出来,因为长途开车,车厢备点水再正常不过。
“你、你要干嘛,我告诉你,现在这么多记者,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立马……”
她叫嚣着,有恃无恐,可下一秒!
一瓶水就对着她的脸,扑面淋下!
“啊——”她惊叫一声,还没回过神,另一瓶水就泼了过来,“池苏念!你这死丫头……”
她刚要冲过去,池苏念直接甩手,一个矿泉水瓶直接砸在她脸上。
没什么力道,只是塑料摩擦,响声极大!
众人骇人——
“他不碰你,那是看在你们还有点沾亲带故的面子上,看你是个女人,不与你计较,你别太得寸进尺!”
“我和你可没那层关系,没那么多避忌。”
“今天就算是有记者在,你咒我全家,我就是抽你,也是你活该!”
方才她说的话,真的听得不少人后背发凉,骂人不得好死,谁能受得了。
“你说我们池家助纣为虐,证据呢?空口白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放厥词!”
“整个新城,道路基础设施,有多少东西是我们家出资修建的,你这么厌恶,倒是从新城滚出去啊。”
“今天这么多人在,你拿出证据来,要是能证明我们家以权压人,上面自有人会下来调查,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没完!”
“说什么你疯了,我看你比谁都清醒,不是那个精神证明,就能到处撒泼?以为没人治得了你。”
“你说你有病是吧!好啊……”
池苏念看向不远处的两个民警,“警察同志,她这种人,散播谣言,甚至当众行凶,严重危害公众安全,既然有精神病,那就关到精神病院。”
“她住院的钱,我出!”
那女人瞳孔睁圆,显然没想到池苏念会这么强势。
周围记者也纷纷点头。
池老威望在,整个新城谁提到池家,不是夸一句好,大家都不信池家会做这种事,不过她既然有精神病,的确应该关进去。
原本网上还有不少人在围观事态发展。
此时一听说这女人有病,忽然觉得蒋端砚很可怜了。
“我就说这女人言行很极端,居然有病?”
“现在很多人打着精神病的幌子惹事的,反正不会判她有罪。”
“池小姐说得不错,关进去啊!不能让精神病成为犯罪的保护伞。”
……
池苏念这般强势,对面那女人抬手擦了脸脸上的水,急促喘息着,“这是我和蒋端砚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原本我的确不想管,是你先把我们家带进来的,毛女士,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叫做先撩者贱!”
“你……”那妇人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生生卡在嗓子眼,脸都憋红了。
池苏念手中还有个空瓶子,她手指收紧,塑料瓶在她手中被拧得发出刺耳的声音。
“就算是你和蒋家的事情,现在我也无法置身事外,因为……”
“我和他结婚了,我是他妻子!”
“你想为你老公鸣不平,怎么我就不能替我老公出头?”
大家原本就没想到池苏念会出现,对她身份本就存在诸多猜测,没想到她自己承认了。
记者懵了,可是网络炸了。
只是大家都没回过神,池苏念就朝着那妇人走了两步,两人此时距离特别近。
“结婚……你和他?”她嘴里念念有词,显然不信这番话,“怎么可能,他可是……你们……”
她嘴里嘟囔着,有些语无伦次。
“当年您先生是如何入狱的,这些人不清楚,您心里还没数?你别仗着当初那件案子没公开,就这么肆意妄为!”
案子?
什么鬼?记者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想问问各位,当年曹先生出事,我丈夫才多大,父母过世,他有什么能力,将一个手握重权的人,冤枉进监狱?他是有通天的本事,可以买通警察,律师,以及所有法官,早就这桩冤假错案?”
“你把国家法制当什么了?”
“当初这件事里,还有隐情,只是涉及到未成年,并未对外公开。”
“而我先生也想给曹家留些脸面,这么些年,她怎么闹,都没把这件事说出去,毕竟金融犯罪与刑事犯罪性质还是不同的。”
“可是某些人不知感恩,以为是拿捏到他的痛处,这么些年,步步紧逼,有些事,他不愿提,可我敢说!”
“当初你们家背地做得那些龌龊事,真要我一件件当着大家的面细数出来,毛女士,你承受得起嘛!”
当初曹卫的案子,牵扯到雇凶伤人,可他是利用未成年人心智不成熟,案子没公开审理,甚至没对外说。
蒋端砚也想给曹家留些余地,这些年就算被骚扰,也没把所有案件公开。
没想到却成了某人妄为的资本。
蒋端砚以前做过的事,包括蒋家,很多事都被翻找出来。
其中有一件蒋二少被捅住院的消息进入大家视野。
池苏念虽然没挑明,可大家很容易把整件事联系起来,只怕当初蒋二少受伤,并不简单!
而这位毛女士,一听池苏念要把所有事情公开,当时脸就青了,面上还挂着水珠,一点点往下滴,活像从水中冒出头的青面厉鬼。
“不要把别人的善意,当成你放肆的资本。”池苏念警告她。
“你可以回去等律师函了,这件事我先生揭过了,在我这里过不去……”
“我们法院见!”
……
这位毛女士最后是白着脸被警察先以闹事罪被拘留的,后续事宜,自然有律师跟进。
池苏念这般雷厉风行的做派,已经把在场记者吓得一愣一愣的。
“那个池小姐……”有个记者试探着走过去,“您说您和蒋先生结婚了,那么昨日在医院的……”
“是我,有问题么?”池苏念反问他,看他神色迟疑,她又补充了一句,“你是觉得我会包庇我先生?你们这么有能力,可以去查医院监控,或者去问问傅三爷、段公子……”
池苏念形式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此时蒋端砚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夫妻关系很好,也只想清清静静过日子,不想叨扰大家,占用公共资源。”
“稍后我会发布声明,与大家仔细说明整件事。”
“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我们先走了,感谢大家的关心。”
说完拉着池苏念就往公司里面走,记者没敢追进去,只是对着背影拍了几张照。
……
整件事在网上并没消停。
之前蒋端砚传出绯闻,又说什么有对象,大家不知道他对象是谁,就算是认识他的人,都没敢胡乱发言。
此时网络被他们本科母校的学生挤爆了。
【他俩是我们学校很出名的一对学长学姐,现在论坛里还能找到照片。】
【我去,他们居然结婚了,太甜了吧!】
【作为当年学生会的一员,我不会告诉你们,咱们主席为了他这女朋友,做了多少骚操作的事。】
……
原本是扒池苏念的帖子,结果歪成了撒狗粮专用贴。
全部都是他们同学爆料的两人恋爱经过。
甜得齁人。
这个瓜,宋风晚还吃到了半夜,觉得他们说的人,完全不是她认识的蒋端砚,不过能同在一个学校,一起上学,复习功课,蒋端砚甚至给她整理过复习资料,这份资料,现在还在学校广为流传……
毕竟学校课本不是每年更新,可能几届,十几届学生,用的都是同一教材,蒋端砚整理的复习提纲,不知被影印了多少份,简直是考试必备。
单看校园这部分,说是神仙爱情也不为过了。
而紧接着,蒋氏集团发布声明,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澄清了一遍。
股票大涨,导致之前准备踩着他上位的几家公司,股票收盘前,断崖式大跌。
用傅沉的话来说:
被狠狠放了一次血。
圈子里的人,大抵都清楚蒋端砚为何压着结婚的消息,秘而不发,怕是想让对家操控股票,最后狠狠弄他们一次。
而事实证明,那几家公司,单这一天,市值蒸发都是最低的都是十几亿上下。
别说是放血,用截肢来形容也不为过。
太狠了。
倒是傅沉和他,通过这件事,赚了不少。
所以蒋二得知两人的计划,才觉得后怕,那群人想踩着蒋家上去,殊不知,他们才是真正的跳板。
都是魔鬼,难怪这两人刚接触,就能达成合作。
八成是惺惺相惜。
不过蒋端砚的婚姻状况也由此彻底曝光,而且池老发声,力挺了蒋端砚,说他们夫妻关系非常好……
老爷子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有媒体说,他偷偷带情人回家?你们怕是不知道,我们两家住隔壁,他是有多大的胆子,在我们眼皮底下偷人?”
大家没查过这个,压根不知道他们住的那么近。
而且虽然结婚了,蒋端砚也没另外买婚房,就是把家里重新装修了一下,其实两家人就是住在一起的,他就是想有异心,也没那个机会。
报道他偷人的媒体顿时觉得非常尴尬难堪。
事情彻底处理完……
蒋端砚开会回来,就看到池苏念正靠在他会议室的沙发上玩手机,神色悠哉。
“饿不饿,带你去吃饭?”此时已经是傍晚。
“还行,正和以前的室友聊天,正和他们说要结婚的事,都说飞国外的机票太贵,让你包机票。”池苏念笑着,因为婚礼在海岛,必须飞国外。
“可以,你回头把她们的身份信息给我,我让助理给他们订票。”
“那我和她们说一声。”池苏念直起身子,一副做正经事的专用模样。
“念念。”
“嗯?”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别出来,我会处理好。”
蒋端砚想过了,如果今天舅妈不依不饶,他自然不会再给她留面子,会把很多事公开,包括他们家私下做得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实曹卫进去后,曹家本就起不来了,他也有孩子,蒋端砚也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有些事,曹卫的子女,至今都不知道。
祸不及妻儿,蒋端砚一直是这么做的,但是被逼急了,也豁得出去。
“我知道你能处理!”池苏念收起手机,认真看着他。
“其实有件事,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后悔,后悔当年……”
“我没陪在你身边。”
“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当年你为我遮风,这次我给你挡雨。”
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后,只是蒋二莫名其妙被群嘲了。
大家都说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气得他好几天没出门……
没脸见人啊!
番一32:蒋二发飙,小三爷vs池城
恋情、婚约曝光后,网上瞬间冒出了许多的“知情人”,说了许多两人交往的细节,宋风晚那天夜里都吃瓜到深更半夜,更何况其他人。
不过池苏念回家后还是被“教育”了一通,无非是说她当时真的太冲动。
你也不确定那个人是否真的有神经病,她措辞激烈,要是真的刺激到了,她忽然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到时候怎么办?
池苏念认真听着,并没反驳。
不过如果再有第二次,她肯定还是毅然决然冲出去的。
在曹卫的老婆被抓的第二天,派出所民警还让蒋端砚和池苏念去警局协助调查,后来据说送她去检查了精神问题,脑子可能有些问题,但不至于能让她顺利摆脱惩处。
那天晚上,曹卫的子女还接受了媒体采访,蒋端砚本以为他们也都成年了,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没想到一张口就是:
“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在遭受蒋端砚的破坏,我们请求得到司法保护。”
“污蔑我们父亲,现在还让人抓走了我妈,难道现在的社会,还有某些人可以只手遮天?”
“我们不仅不会沉默,还要起诉,我就不信,市里不受理,省里不管,我们告到京城,都没人管,社会已经如此黑暗了?”
……
扬言要去上访,最骚的是,还弄了个什么募捐,希望大家为他们上京捐点钱。
甚至晒出自己身体有伤的照片,说是蒋端砚派人上门威胁恐吓。
简直是在侮辱网友的智商,因为随后就有人扒出小区惊恐,他们当天压根没出门,更没陌生人进出他们居住的单元楼。
网上不少人都心疼蒋端砚,居然遇到这么一家智障。
蒋端砚一直忙着自己的事,压根没空搭理这些人,网民和普罗大众也知道这一家都不正常,可是但凡有媒体报道,还是有不少人本着看客心态,将这则消息顶上热搜。
而这件事早就惹急了蒋二少,原先他一直忍着,没必要和智障计较,就在段林白一双儿女举行满月酒的当天,蒋二被几个记者堵在了酒店外面。
“二少,关于您表弟表妹所说的事情,您如何回应?”
“听说他们准备上京上访,说蒋家在新城与黑恶势力有关。”
“他们说你们一直阻止他们上京?有这回事吗?”
……
蒋二当时手中还提着礼物,乐颠颠来参加满月宴,莫名被人拦住,已然怒火中烧。
“我正搞不懂你们这些记者,每天没东西报道了嘛,每天那么多民生新闻,你们多去关注一下不好吗?整天特么盯着一群智障有意思?”
“别怪我说话难听,他们脑子进水了,你们也跟着进水了?”
“有几条狗整天在我们家门口叫,我能怎么办,我还得跟着他嚎两嗓子?”
“说我们家是黑恶势力?”蒋二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们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到处占用公用资源,对于这种人渣,你们就不能不听不理不报道嘛!”
“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你们心底没点数,你们又想让我们做出什么回应?”
“我们家要是真的和他们说得那么厉害,他们现在还能在网上那么叫嚣?”
“想来上访是吧,来呀,正好把我们之间的旧账算算,比如这段日子污蔑我们家,对我们家和公司造成的名誉侵权,有种就过来,我就在这里等他!”
“还特么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他们了,给点阳光就灿烂,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
蒋二嘴巴突突突的,愣是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
后来听说那几个人还去蒋端砚住的地方闹事了,那边是高档住宅区,除却门牌,从外面看,各家都差不多,他们也是很久没去过蒋家了,居然找错了门。
把池家的玻璃给砸坏了,池老当时就坐在窗边,陪着池城玩耍,两个人都差点伤了。
好死不死的,池君则就在这边,他一出门,几个人就跑了,被追着打出了小区,在门口被保安拦住了,后来被警方批捕,据说被关了还大放厥词,这件事还闹腾了很久。
池老在当地威望极高,砸了他家玻璃,这家人也是被喷死,在当地已经非常恶臭。
**
时间一晃很快就到了8月,蒋端砚和池苏念的海岛婚礼也即将举行。
傅沉等人在婚礼前三天就到了海岛,与其说是来参加婚礼,不如说是来旅游的,只是段林白一家并未过来,托傅沉送了礼金和贺礼,毕竟孩子太小,来这边参加婚礼,来回都得三天。
反而是京寒川与许鸢飞,以及许舜钦夫妇过来了。
傅钦原是最高兴的,因为京星遥也跟着一起来了,而他也结交到了池城这个好朋友。
当时池城正在沙滩上埋火箭,说什么要做个发射塔,把火箭送上天,傅钦原刚过去的时候,他正拿着小铁锨,哼哧哼哧挖沙子。
“哥哥好!”
池城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哪里来的小不点!
“你好。”
“我……我……”傅宝宝想说火箭,憋了半天,也没吐出半个字,气得他转身就走,结果海滩沙子松软,还没转身,脚下一个趔趄,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池城快笑疯了,这到底是谁家的熊孩子!
傅钦原也很憋屈。
池城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走过去,把他一把从地上抱起来,还给他掸了掸衣服,“没摔疼吧。”
这毕竟是池君则带出来的孩子,他爸年轻时就是十里八街有名的扛把子,性格外放直爽,也讲义气,池城有模有样学着,俨然有种大哥的架势。
傅钦原摇了摇头。
“是不是想跟我一起玩?”池城指着地上的火箭。
“想!”
“来啊,我带你玩。”
两人就在海边堆起了沙子。
“你是不是来参加婚礼的?”池城看着他。
“我是……婚……”他简单的词汇还说的利索,有些字眼总是吐不清楚。
“你点个头就行。”池城听他说话都费劲。
傅钦原点头。
“你爸妈是谁?”
池城看了看周围,并没看到什么熟面孔,就想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我爸叫傅沉!”
傅宝宝这话说得非常流利。
“哦——”池城眯着眼。
傅沉?
谁啊?不认识。
“妈妈宋风晚。”傅宝宝说得非常自信,甚至还带了点小嘚瑟。
池城歪着脑袋,这人又是谁?
不懂!
傅钦原一看他没反应,还强调了一遍,最后把自己知道的人名全部背了一遍。
他很郁闷,为什么舅公、舅舅,包括外公的,就连六叔的名字在这里都不好使。
直至他说到蒋二的时候,池城才有点反应。
“你是蒋二叔朋友的小孩?”
傅钦原一个劲儿点头。
池城低头继续摆弄着他的大火箭,心底想着:
难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走路还能摔倒,是蒋二叔的朋友,那就没错了。
池城一度以为傅钦原是个傻白甜,毕竟年纪小,长得还特好看,说话不利索,腿脚也笨拙,后来……
一言难尽。
傅钦原可不知道他心底是怎么想的,还认真的垂头帮他堆沙子。
当天晚上,傅钦原是抱着大火箭睡觉的,据说是池城把大火箭送给了他,池苏念直夸他懂事,知道疼弟弟。
“姑姑,弟弟喜欢,所以我送给他了。”池城笑得人畜无害。
“你最乖了。”池苏念马上要结婚了,自然心情极好。
“姑姑,有奖励吗?”
“奖励?”池苏念一乐,“你想要什么?这里估计没什么卖的,等回去,姑姑送你。”
“回去告诉你。”
池苏念是婚礼结束后,是度完蜜月才回到了新城,结果被自己小侄子狠狠敲了一笔,这小子压根不是因为傅钦原喜欢大火箭,才把东西送给他的。
而是自己也玩腻了,想要更新的玩具,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给自己买玩具做个铺垫。
想让他们这些做家长的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池君则直接说:“这孩子真的不像我。”
蒋端砚轻哂:
若论不要脸,这点是特别像的,只是某人是表现在面子上,他儿子是藏在骨子里。
番一33:婚礼:大舅子的关爱,嘴毒的蒋大少(2更)
蒋端砚与池苏念的婚礼,虽然举行的是西式的,可是迎亲拦门还是有的,在这点上,蒋端砚吃了不少亏。
池君则对他“怀恨已久”,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修理了他一番。
他朋友特别多,有些在部队认识的老战友,身份原因,不方便出境参加婚礼,不过能赶过来的,自然都是铁瓷,以前在新城都是混得很开,在当地说是大佬也不为过。
池君则对拦门只有一个要求:
“搞他!”
众人狐疑:
“怎么搞?给个尺度。”那群人也是给力。
池君则眯着眼,“留口气,能完成仪式就行。”
“这都是要全程录像的,这东西以后被老爷子或者你妹看到怎么办?还是得收着点。”有人提议。
另一人轻哂,“怕什么,迎亲搞一次,回头他不还得敬酒,继续搞啊!”
“咱们的妹妹出嫁,肯定得给这小子下马威。”
“就是,听说中间还甩了咱妹妹一次,兄弟们,别怂,搞他!”
……
大家嘴上这么说,无非就是图个热闹。
迎亲的事情,蒋端砚已经做好和这群人硬碰的准备了,结果这些人大佬压根不来硬的,专挑软的来。
比如在网上给他打印了特别肉麻的情话,什么你是我的心肝,你是我的肉肉……让他当面宣读。
傅宝宝当时骑在蒋二脖子上,正乐颠颠的在观礼,他其实不太懂大人在笑什么,只是跟着傻乐。
某些话,就连蒋二这种人都说不出口,更别提蒋端砚这种沉默寡言的人。
他平素连喜欢,宝贝儿都说不出口,让他说什么爱爱肉肉,简直堪比凌迟。
然后某人就用一种播新闻的强调,愣是把这篇爱情宣言给读完了。
紧接着,唱情歌,还有什么让他大声把爱说出来一类……
他们两家真的离得太近,池君则太懂如何拿捏蒋端砚,你让他做俯卧撑,或者是掰手腕一类,他不会眨一下眼睛,你让他才艺展示?这等于逼他跳海。
蒋端砚知道池君则会搞他,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关爱他。
他昨晚还想着,以后有了孩子,要把这段结婚视频给自己孩子看,现在看来,这段录像应该尽快销毁了。
傅沉等人站在一侧,也都是看戏,最后池君则还想让蒋端砚跳个舞,还是蒋二顶出去不帮了忙。
蒋二后来还和自己大哥邀功,“哥,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感谢我?”
蒋端砚看了看他,“你以前在国外玩得挺疯啊。”
蒋二:“……”
后来的婚礼仪式上,因为蒋家没什么长辈,亲友代表发言,自然就落到了蒋二头上。
当他上台时,京寒川还特意偏头靠近傅沉,“蒋二?”
“嗯。”傅沉点头。
“蒋先生胆子挺大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
“我也这么觉得。”傅沉轻笑。
此时许鸢飞一直抱着孩子,许是胳膊有些累了,京寒川熟稔得伸手,从她怀中将孩子接过去,“我抱着吧。”
京星遥眼睛完全被舞台吸引,趴在京寒川怀里,特别乖,忽然瞥见傅沉放在桌上的琉璃佛串,有灯光射过来,将琉璃折射出了五彩的光,她眼睛亮了亮,咿咿呀呀伸手指着佛串。
傅沉尚未开口,某人的小手就伸过来,一把抓住佛串就在她面前晃着。
“要不要?”傅钦原逗着她。
小姑娘乐了。
然后某宝宝就把他爹的东西……
送人了!
“给你的。”傅宝宝非常大方。
小姑娘手上带着佛串,自然格格不入,可是这琉璃珠子冰冰凉凉,还特别漂亮,她喜欢的不行。
傅沉下意识搓动着手指,这串珠子,他新入手才一个月……
他倒是挺会做顺水人情。
京星遥的紧紧攥着佛珠,抱在怀里,冲着傅钦原一个劲儿笑着。
此时主持人说道:“……欢迎蒋二少给我们发言,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
傅钦原是全场最捧场的。
因为蒋二智商低,对他特别好,某人要表现一下,这样以后才能继续“欺负”他……
傅钦原的捧场,瞬间吸引了蒋二的注意。
果然没白疼他。
宋风晚一边顾着傅钦原,靠近傅沉,说道,“蒋二今天表现不错啊,说得声情并茂。”
“我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专注。”
“之前还担心他今天会不会掉链子。”
傅沉点头,“嗯,认识这么久,今天终于像个正经人了,穿得也是人模狗样。”
宋风晚笑出声,正经人?
仪式非常顺利,蒋端砚和池苏念都不是那种擅长煽情的人,过去种种,虽然大家好奇,不过两人并没过多提及。
用蒋端砚的话来说:
“现在此刻,以后将来,才是最应该珍惜的。”
到了新郎亲吻新娘的环节,宋风晚伸手,直接捂住了某宝宝的眼睛,弄得傅钦原无奈叹气,不就是互相嘬两口,压根也不好看啊,真搞不懂,为什么妈妈要这样。
池君则一行人,迎亲时候,是来软的,敬酒环节就换硬的……
蒋端砚也有朋友帮忙挡酒,可是寡不敌众啊,挂了好几个,到了最后,池君则等人火力集中,专攻他一个人。
傅沉和京寒川一行人都有孩子要照顾,吃了晚宴,带着孩子去海边溜达了一圈,踩了一圈沙子才回酒店休息。
原本还想求救的,只是蒋二找了半天,也就池君则的媳妇儿能治得住某人了,可是她带着孩子早早就回房间睡觉了。
他没敢去敲门,要是隔天被池君则知道,估计会拿他祭刀。
据说这群人闹到了后半夜才散去,蒋端砚从没喝得那般醉过。
被扶回屋的时候,池苏念眉头拧得很紧,“怎么喝了那么多……”
“没事。”蒋端砚似乎还有意识。
蒋二帮忙将他扶到床上,麻溜滚蛋。
池苏念帮他脱了衣服,拧了毛巾,准备给他擦个身子,却猝不及防,整个人被他拽到床上……
蒋端砚许是白天被那肉麻的情话给刺激到了,附在池苏念耳边,说了很多撩人的话。
具体有哪些,池苏念也是记不清了,只是依稀记得最后一句:
“念念……我爱你,很爱你……”
**
池君则在婚礼当晚狠狠出了口恶气,可是隔天就傻眼了。
由于蒋端砚昨夜喝了太多酒,一直睡到隔天下午才起身,前来参加婚宴的人,心底都有数,虽然大家离开海岛,新郎没来送行,也没太在意。
可是大家都是千里万里来参加婚宴的,此时要离开,肯定要送一下,这任务就落在了池君则身上。
池老直言:“你是做大哥的,应该帮忙。”
“退一步说,端砚为什么起不来,没法送亲友?你这个做大哥的有百分之九十的责任,你应该承担这个责任。”
池君则再次怄火。
蒋端砚和池苏念婚礼后的第三天,直接从海岛出发,去了国外度蜜月,玩了一个多月,回来时已是九月中旬。
旷工太久,两人都非常忙碌,池苏念就是个普通文员,将积压的工作忙完,还是比较轻松的,只是蒋端砚有段时间加班,经常通宵。
池苏念没什么事,就琢磨着菜谱,研究菜单,想做些东西给他补补身子,就因为这事儿,还闹出了个笑话。
她是担心蒋端砚这么熬神,太伤身了,既然是食补,肯定会用到一些当归枸杞等一些药材。
老爷子总是看到她买药回来,眯着眼,忍不住腹诽:
“蒋家那小子,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
老爷子没好意思直接说,只是在蒋端砚回家吃饭时,旁敲侧击的询问:“端砚啊,是不是该体检了。”
蒋端砚一开始并没察觉老爷子的意思,直接说:“婚前体检过,几个月前而已,暂时不用检查。”
倒是把老爷子气得不行,还是池君则直接说:
“爷爷觉得你有病,跟我去医院检查!”
最后才知道是闹了个乌龙,池苏念就是担心蒋端砚身体吃不消。
这件事结束后,秋风一吹,天就凉了,一年似乎转瞬就过去了。
快过年的时候,池苏念腊月26就放假了,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三姑六婆就以各种由头给她打电话。
蒋家没什么亲友,池家却不少,她原以为这些亲戚,是准备邀请她和蒋端砚过年去家里吃饭的。
他们今年新婚,在新城有个风俗,近亲会轮流请新婚夫妇去家里吃顿饭,去了他们家中,吃完饭,话题总是莫名其妙归结到了一个点上——
年纪不小了,结婚也有段日子了,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
池苏念哭笑不得,可又没法子,只能笑着说:“在准备了。”
就连蒋端砚面对这些人催生,都是没什么法子,太热情了,都是一片好心,你也实在不好说些什么。
两人原先也有要孩子的念头,过年正好都放假,就干脆认真准备起来。
“真是烦,今天我妈都催了。”池苏念蹭到蒋端砚身边,无奈叹息。
“那我们努力点。”
“我们够努力了!生孩子真的要看缘分的。”
过年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池苏念有时太累了,对那种事,自然是兴致缺缺,可是某人打着要孩子的幌子,倒是越发能折腾。
池苏念直接问他,“你是不是打着要孩子为幌子,为自己谋私利?”
蒋端砚直言,“难道你希望我和你一样,消极怠工?”
一刀戳进去,池苏念差点呕血。
消极怠工?
他嘴巴需要这么毒?
“你不努力,那我只能把两人份的都努力上了。”
池苏念只想给他一个白眼,大家都听听,这是人说的话?敢情他还委屈上了。
需不需要给你颁发个劳模奖?
“不过要孩子真的需要计算时间,有段日子是最佳受孕期,我们可以在那时候多努力。”池苏念意思很明白了,其他时候,你就消停点吧。
蒋端砚不以为然,“那为什么不少人在安全期怀孕,说明理论并不准确,每天努力点,不要投机取巧。”
池苏念气得差点把他踹下床。
这叫合理科学备孕,怎么就变成投机取巧了?
他这张嘴,真的能把人气死。
不过过年期间,两人有时折腾晚了,经常睡到中午才去隔壁池家吃午饭,他们家人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反正能给他们搞个孩子出来就行。
至于过程中,他们是如何折腾的,他们自然不会过问。
只有池君则偶尔冷哼道:“真的看不出来,蒋端砚会是个这样的人。”
有些媒体还说蒋端砚禁欲,可能有些性冷淡……
简直可笑。
不过两人努力了个把月,都没什么成效,他们早就不做避孕措施,一切随缘……
等真的确定有了,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番一34:念念不忘,必有回响(3更)
池苏念确认怀孕的时候,蒋端砚正好从外地出差回来。
他去国外谈个项目,走了快一周,一直吃得不习惯,池苏念那天特意早些下班,特意开车去超市,买了很多食材,今天就在家里吃饭,给他做顿好的。
“嫂子,能做个佛跳墙吗?”蒋二这天也回了新城,此时正帮忙推着超市购物车。
“佛跳墙?”
“要不松子鳜鱼?不然红纱狮子头、东坡肉都行。”
池苏念嘴角抽抽,他以为自己是下馆子?
蒋二见池苏念不搭理他,最后商量折中了一下……
池苏念说给他煮个小青菜,某人顿时露出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蒋二讪讪笑着,这是折中?
嫂子以前不这样的,果然跟着大哥太久,学坏了。
她是特意做饭犒劳自己老公的,怎么可能由着他的口味喜欢做饭?
蒋二回来了,自然是他负责开车,路过小区的一家药店,池苏念喊停。
“嫂子,要买什么药?我去吧。”
“你哥最近吃的不好,秘书说他胃不太好,我给他拿点胃药。”胃病不好根治,他这毛病是蒋家出事那几年落下的,出国期间饮食不规律,发作过一次。
都知道吃药不好,需要调理,这若是疼起来,也只能靠药物缓解。
蒋二少盯着池苏念跑进药店,摩挲着下巴。
在京城整天吃狗粮,回到家,还得人忍受他哥和嫂子秀恩爱。
就不能体贴关爱一下他这种单身小动物?
池苏念拿了胃药,原本就打算直接离开,只是忽然想起家里的验孕棒用完了,他们家是常备这东西的,只是蒋端砚出国后,她就没验过。
“您好,两盒验孕棒。”
……
蒋端砚下飞机后,原本以为会是自己妻子来接机,没想到,隔着很远就瞧着某个穿着荧光色衣服的人,冲自己挥手。
他咳嗽着,试图无视……
“嗳,哥,这里,这里啊,我在这里!”某人不断挥舞着手臂。
终于在“万众瞩目”下,蒋端砚硬着头皮走过去。
“一直冲你挥手,你怎么看不到啊。”蒋端砚穿了件荧光绿的外套,惹眼得令人发指。
“嗯,人太多,没注意。”蒋端砚后面的两个秘书憋着笑,分明是故意无视的。
“嫂子在家做饭,让我来接你。”
两人上车后,秘书说要回公司,就没蹭车。
蒋端砚上车后,伸手扯了扯领带,偏头看向他,“你怎么回新城了?”
“这里是我家啊,我还不能回来啊,想你和嫂子了。”蒋二笑得有些欠。
“说实话。”蒋端砚太了解他了。
“其实吧……”蒋二咳嗽着,“我准备找个工作?”
“具体说说。”
“我之前不是一直跟着大哥做事吗,学了不少新闻公关的知识……”蒋二这里提到的大哥就是段林白了。
蒋端砚是真的不清楚,他到底从哪儿认的一堆哥哥,说实在的……
质量都不怎么样!
傅三爷那群人,哪个不是正正经经的人,他跟着谁不好,偏学了段林白。
得亏段林白结婚有了孩子,没空陪他浪,要不然这两人绝对能把京城给掀翻了。
不过这件事蒋端砚仔细想过,除却段林白,怕是傅沉,亦或是京寒川,就是傅斯年,也没人肯带他玩吧。
蒋二断断续续说了半天,蒋端砚认真听着,心底想着,这小子可算是懂事了,知道找个正经工作。
没想到最后一句话,让他嘴角一抽。
“……所以我准备去严氏的分公司应聘。”
“那是南江严家的分公司,宋风晚工作的地方?”蒋端砚手指拉扯着领带,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某人对宋风晚还心存幻想。
“哥,其实吧……”某人还想解释一下。
“我没所谓的,只要傅三爷同意,严氏肯收你,你就过去吧。”
蒋端砚巴不得把他踢出去,省得没事就在自己面前晃悠,看着糟心。
“我已经被录取了,三爷也同意了,还有三天入职,我就想来家里转一圈。”发生了太多事,他跟着段林白也学到了很多。
段林白是属于该玩时候玩,可遇到正经事,也从不含糊那种。
他觉得这种态度非常帅,自然也跟着学。
蒋端砚点头,“好好工作,别给人添麻烦。”
“我知道。”蒋二点头。
蒋端砚想了几分钟,就明白为什么傅沉会同意自己弟弟留在宋风晚身边工作了。
作为宋风晚的头号脑残粉,如果他应聘严氏,为宋风晚做事,肯定是尽心尽责的;还能帮忙挡挡烂桃花,主要是某人太怂,就算是近水楼台,他都不敢僭越半分。
说白了,就是给宋风晚找了个小白还死忠的助理。
而此时的池苏念在家做好饭,闲来无事,就拿了个验孕棒进了洗手间,然后整个人就傻了眼……
两条杠?
这个东西是不是坏了。
幸亏不止买了一盒,接着试……
还是两条,池苏念又是一傻,这么突然的?
蒋端砚到家时,车子刚挺稳,隔壁的池家门就打开了。
池老也有些日子没看到他了,手中捏着个紫砂壶,笑眯眯的出了门,都没等他张口,就瞧见自己孙女从隔壁屋冲出来,朝着蒋端砚飞扑过去。
“老公!”
她叫得甜腻腻的,惹得蒋端砚都是眉头一皱,除却某些时候为了增加情趣,她都是害羞的,不愿这么称呼自己。
他刚下车,某人冲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差点就跳到他身上,蒋端砚急忙伸手扶住她的腰。
蒋二算是快闪瞎眼了。
嫂子,咱能不能克制点嘛。
池苏念搂着他抱了半天,才略显扭捏的靠在他耳边说了句,“我好像有了。”
蒋端砚怔了下,亲了亲她的头发,“确定了?”
“还没,测了两根验孕棒。”
“明天陪你去医院。”
“我有点儿怕。”池苏念此时心底是兴奋又忐忑,害怕空欢喜一场。
“没事!”蒋端砚拍了拍她的后背,“爷爷在门口看着,先松开。”
池苏念这才慌忙撤开身子,老爷子站在不远处,笑得合不拢嘴,这大庭广众的,家门口也是小区公共地方,也都年纪不小了,腻腻歪歪的,还是和孩子一样。
“才分开多久啊,就这么迫不及待啊。”老爷子笑道。
蒋二就站在边上,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直接说道:“池爷爷,嫂子可能怀孕了。”
怀孕?
老爷子手一抖,终于……
紫砂壶碎了!
隔天一早,老爷子不放心蒋端砚陪他,还把池君则夫妇给叫来了,一群人陪着她去了医院检查,弄得池苏念很是尴尬。
不过结果出来,两家人又是非常兴奋。
蒋二恨不能嚷嚷得全世界知道,他要做叔叔了。
之前许舜钦拉了个群,那个群一直存在,并没解散,池苏念怀孕的消息传出去,群里宋风晚几个,都是生了孩子的人,传授了她不少经验。
她这一胎初期不算稳定,迫不得已辞职在家安心养胎,孩子稳定后,每天的日子就是看书睡觉追剧打发时间,日子非常惬意。
池城每逢周末就往这边跑。
孩子没出生的时候,某人信誓旦旦保证,绝对会当个好哥哥的,拍着胸脯立了军令状,只是等孩子出生之后……
情况完全不同。
只要两人碰面,就没一天是消停的。
但凡这两人独处,每次都是鸡飞狗跳。
不过老爷子却喜欢这孩子,从说话、走路、习字都是他手把手教的,不过小孩子手拙,弄坏了他几样紫砂器皿,老爷子心疼得滴血,还只能笑着说没事……
开始学写字的时候,除却一二三四五……就是写自己的名字,和父母名字。
为了方便记忆,老爷子特意教他背了一首诗。
蒋端砚那日还没下班,接到妻子电话,说孩子学了首诗,非要背给他听。
“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蒋端砚秘书就站在边上,安静等着他指示工作,却瞧见他接了个电话,忽然就笑了……
八成是夫人打来的。
除却她,或许再没人能让他露出这般轻松地笑容了。
如果夫人带孩子来公司玩,素来爱岗敬业的蒋先生甚至会翘班,整个公司都弥漫着一股爱情的酸臭味。
然后某人每次公司年会,都会说一句:“公司到了适婚年纪的人,都要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不要光顾着工作。”
惹得不少员工嗤之以鼻,你有本事多给我们放几天假,让我们去谈恋爱啊。
这万恶的资本主义家,压榨他们,还催婚?
番二01:三爷的小情人,京家归来
山中,慈济寺
日光升起时,山里起了层薄雾,稀薄白透,好似给整个山林笼了层轻纱,晨曦落在祈福树上,将庙宇照得漫天红光,惊艳耀眼。
禅室内,一炉青烟,一线笔直,一室檀香。
“三爷,该走了。”
“嗯。”傅沉应声,将手中的签文放置在一侧。
下山的路上,他手中攒着佛珠,背着山中天光,山野的气味,窜着檀香,在他身上勾勒出了一股让人消极沉迷的味道。
他身上从未有过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勃,那种历尽千帆的沧桑内敛,随着岁月沉淀,越发浓厚。
更显超然物外。
此时他手机震动起来,“喂——晚晚。”
“刚送孩子上学,已经到公司了,今天争取早些把公司忙完。”
这个孩子自然指的不是傅钦原,他高中那年,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发奋读书,跳了一级,大学又跳了一年,现在正跟着傅沉学工商管理,辅修了一个mba,这会儿怕是已经到公司了。
宋风晚接送的这个,是两人的第二个孩子,刚上高一。
“嗯。”傅沉点头,“晚些我去接你。”
“我提前给你电话。”
他俩的相处模式,压根无需多言。
今天晚上大家约了小聚,要给京家接风。
京寒川一家,好些年前出国了,这一走就是六七年。
盛爱颐娘家人都在国外,好似是老人身体不好,要出国照顾,后来京星遥拿到了国外高校的offer,一家就在外定居了几年,半年前决定归国,时间就是今天。
“不过家里的小丫头要上晚自习,肯定没办法参加接风宴,今早送她去学校,小丫头还闷闷不乐的。”宋风晚轻哂。
说起他们俩这第二个小孩,当真是散养的。
傅沉家这两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娇养的,第二个孩子就是靠自己野蛮生长的。
有了第一个孩子的经验,宋风晚孕期显得非常从容,一直工作到怀孕八个多月,才留在家里安心待产。
又过了一个多月,宋风晚顺利产下一女,取名傅欢。
仍旧是傅老拿的主意,意思也很明显,代表着她的出生,整个傅家都很欢喜,取名一事,老爷子压根没问过夫妻俩的意见,对此傅沉颇有怨言。
老爷子直言:“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意见?”
“有很多。”
“户口都上了,有意见也憋着。”
傅沉:“……”
傅钦原出生的时候,宋风晚就很少照顾,所以傅欢出生后,她事事亲为,本来孕期养了几层肉,小半个月过去,生生瘦了五六斤,她本就不胖,看得傅沉心惊。
最后还是乔艾芸强行给她雇了个月嫂,又配了个营养师,养了一个多月,这才长了一点肉。
傅沉有时工作太忙,就嘱咐傅钦原看着她吃饭,每天定时定量。
宋风晚对此颇有微词,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让人盯着自己吃饭,像话嘛,傅钦原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他爸爸简直是把他妈当女儿养。
直到傅沉说:“每日监工,一天给你一块钱,周末结算,表现好的话,月度有红利。”
傅钦原蹙眉,一块钱,爸爸太抠门了。
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一块钱也能买不少东西了,苍蝇腿也是肉,他就开始认真行使职责。
然后傅家餐桌上,经常会出现这样一幕。
“妈妈,你的米饭还没吃完。”
“挑食不好,你要吃干净了。”
到了最后,某人自己挑食,居然把自己的胡萝卜、香菜,全部挑给了宋风晚。
“妈妈,你要照顾妹妹,很辛苦,你要多补充营养,什么都要吃。”
宋风晚蹙眉,她不是个喜欢吃香菜的人,傅钦原和她一样……
这小子是打着他爸的幌子,“虐待”她啊。
不过宋风晚那段时间也是真的胖了点。
对于家中来了个妹妹,傅钦原一开始是觉得有些不适应的,因为学校里,很多同学和他说,父母生了弟弟妹妹,对他们就不好了。
警告他,一定要小心失宠。
从傅欢出生后,傅钦原就察觉到了这种苗头,因为他这一辈,傅家就这么个女孩,傅家二老格外疼爱,自是不用多说,就连满月酒都举行的格外隆重。
对傅沉来说,儿女双全自然是很好的,而且傅欢明显比傅钦原可爱懂事,尤其是长大以后,她越发像宋风晚,乖巧温顺,相反傅钦原……
两人就是天生犯克,整天不好好学习,尽想着去京家钓鱼。
有点玩物丧志。
做长辈的可能都会偏疼懂事些的孩子,更何况傅欢还是三爷前世的小情人。
可是傅钦原真的是傅沉一手带大的,又是他和宋风晚第一个孩子,那种情感连接真的没办法比拟,甚至有些时候,傅沉是偏心傅钦原的。
尤其是他年岁增长……
小时候那股子爱玩的劲儿,敛了很多,越发神似傅沉。
宋风晚直言:“他小时候,你还说像林白,现在知道基因的力量多强大了吧。”
傅沉笑着:“都说上了高中,孩子到了青春期,会很不服管,需要提防,他性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风晚抿了抿嘴,“不清楚。”
傅家二老疼爱他,从他名字就看得出来,也是很跋扈了,他自小学习成绩就不大好,还曾经一度迷恋网络游戏,一次周末跑去网吧玩……
结果刚上机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傅沉派人给揪了回去。
因为他刚上线,地址就被傅斯年给找到了。
这件事在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这一系列事情的发展,导致傅沉很担心他过度到青春期会变得非常叛逆,可是结果出人意料……
别人家的孩子,青春期可能会和父母争执,有些比较严重的,还可能会离家出走。
傅沉一直提防着……
结果他性子一转,忽然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
傅沉还曾经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放烟雾弹,准备玩票大的?”
那段时间,他甚至让十方紧跟着他。
结果发现,他真的开始认真学习,这性子也越发内敛,越发像傅沉了。
傅沉找他谈心,“钦原,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这么刻苦用功?”
傅钦原直言:“川北鱼塘倒闭了,六叔一家走了,没地方玩了,不学习能干吗?”
鱼塘倒闭?
难不成这么长时间,影响他儿子学习的,就是京寒川家的那几池子鱼?
“你六叔走了,京家还有人,你要是想去钓鱼,随时都能去。”京家又不是全部人都撤走,家中还有人住着,负责看家。
“六叔都走了,没人陪我,没什么意思。”
傅沉轻哂,他不是个喜欢钓鱼的人,实在体会不出其中的乐趣。
不过傅钦原开始步入正轨,他和宋风晚也少操心,只是两人还是担心他是不是在哪里受了刺激,还是在学校发生了什么,甚至去学校了解了情况。
宋风晚还找了许佳木,让她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
医生最后评估:心里很健康,没任何问题。
傅钦原事后吃饭的时候,还看着自己父母,“妈,你让阿姨给我找心理医生,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宋风晚低头吃饭,默默装死。
……
时间晃到现在
傅沉低头摩挲着佛珠,十方开着车,透过后视镜偏头看了眼后侧,“三爷,您在想什么?”
“没事。”
傅沉偏头看向窗外,之前傅钦原转性是因为京寒川一家搬走了,等京家回来,这小子会不会卷土重来,又变成以前那样子,开始“玩物丧志”?
要不……
今晚聚会,不通知他得了?
番二02:老狐狸的聚会,喝茶养生局(2更)
傅沉心底思量着,给公司的人打了个电话。
“三爷?”公司的人诧异,傅沉以前就不常管公司的事,现在小三爷进了公司后,就彻底放开,每周只来公司开一次例会。
傅钦原也不是什么天纵奇才,在商场摸爬滚打,总会摔跟头,第一笔大单子就害公司损失了一大笔钱。
那几天他都在公司熬夜,熬神伤身,宋风晚担心了好久。
傅沉对此却浑不在意,“我以前开始做生意,也不是一帆风顺,早点尝到苦头也好。”
“这是亲爹说的话?”宋风晚无奈。
“在生意场上,没有谁会无往不利,起伏很正常,就算现在别人看我几分面子,让他几分,我能护他一辈子?”
“有些路总要他自己走,吃亏才能成长,早点摔跟头也挺好。”
事实证明,傅钦原在公司短短数月,成长很快,已经可以独挡一面。
“三爷,您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公司的人一听到是傅沉电话,如临大敌。
担心傅沉忽然来公司抽查,其实巡视抽查,大家都不怕,就是担心这父子俩“掐”起来,两人经营理念有些不合,每次开会,总会针锋相对。
还是那种暗戳戳的,语气柔和,却句句带刺,他们这些做属下的,真的很为难啊。
“最近公司事务多吗?”
“还行。”
“把下个月的工作都提上来。”
“三爷,这个……”小三爷难不成有得罪亲爹了,居然要把一个月的业务量都提上来。
“有问题?”
“没有,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他人呢?”
这里指的自然是傅钦原了。
“出去谈业务了,刚走。”
“等他回来,就把工作安排给他,越多越好。”
那人点头,挂断电话后,还沉沉叹了口气,这父子俩难不成又要开始斗法了?业务提前,他们这些人也得跟着遭殃,免不得要加班。
真是应了那句话: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可傅沉压根不知,某人此时压根没在外面谈业务,而是假公济私,到了国际机场的2航站楼,美其名曰:
接客户。
“小三爷,张总好像真的不是坐今天的班机。”助理小纪偏头看向后侧的人,“而且接机的事,真的不需要您亲自过来。”
那人没说话,只是紧盯着窗外。
小纪还在低头查看手机,出站口人潮拥挤,他压根没注意有一大批人从他们车前经过,进入了一侧的停车场。
等他回过神,才看到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提着行李箱缓缓而过。
“这是许家的人?许氏是有什么大客户到京城?这么大阵仗?”他嘀咕着。
“回公司吧。”后侧的人突然开口。
“回去?”小纪真是一愣一愣的。
“可能是我记错时间了,张总的确不是今天上午航班。”
小纪一脸懵逼,一脸笃定要来接机的是你,现在说记错的也是你。
你是大佬,你说什么都对。
小纪原本想和对方公司核定行程是否有变,只是他家小三爷一脸笃定,他就想着,可能他们私底下又联系了,他要是再去询问,怕是不大好。
待某人回到公司后,就收到了要加班的通知。
这个公司,手段这么雷霆的,也只有他父亲了,负责通知他的经理,战战兢兢,毕竟这小三爷与他父亲天生不对付,突然反骨,撂挑子不干了,最难做的还是他们这些属下。
没想到他只是一笑,“把需要处理的文件拿来吧。”
异常平静。
今天是有什么喜事?
还是背地里酝酿着什么大事,准备蓄势反击?底下做事的人,这天过得胆战心惊,不知这对父子又想搞什么。
**
京家回来自然有许家人接机,他们两家人中午一起吃了饭,下午回家休息一下,晚上才和傅沉等人出来小聚。
几家人出来聚会,这么些年,都是段林白负责攒局的,他订了个大的包厢。
不过人始终是聚不齐的。
就好比傅斯年家,傅渔就是在外地工作,赶不回来;
许佳木还有个大的手术,估计得忙到后半夜,不过有段林白在,现在又多了个他女儿——段一诺,场子自然不会冷。
“今天怎么钦原、欢欢都没来?”
京家人来得迟,许鸢飞环顾四周,几乎是下意识就去找傅钦原,小时候就一直往他们家跑,感情自然是不同的。
“他工作比较忙,欢欢要上晚自习。”傅沉解释。
他可不会告诉所有人,他压根没通知傅钦原。
京家人半年前就决定回京,只是具体日期一直未定,他们也不想弄得尽人皆知,非常低调,也就通知了傅沉、傅斯年和段林白。
小辈都是一个小时前要来参加聚会,才知道京家人回来了。
“好久没看到他了,怪想他的。”许鸢飞笑着。
“三叔、三婶,段叔叔……”走在她后侧的京星遥笑着与屋内众人打了招呼。
这些年虽然也曾碰面,只是分开太久,加之现在长大了,肯定不会和小时候一样,难免有点生分。
“姐,你跟我坐一起!”段一诺率先起来,直接把身侧的段一言给挤到了一边。
段一言认命的收拾好自己的碗筷,挪到了另一边。
“星星真的长成大姑娘了。”余漫兮打量着她,眼底有些艳羡,因为傅渔可不若她这般端庄。
傅渔生得像余漫兮,漂亮,甚至带着超越年纪的妩媚,可是那性子,遗传了傅斯年。
性子冷,行事雷厉风行,一个女孩子这般模样,以后怕是很难找对象吧。
京星遥就完全不同了,她自小跟着盛爱颐学戏,举止行事那股子做派分外得体优雅。
段一言偏头看了眼自己妹妹,压低声音,“都是女生,差别怎么那么大!”
段一诺冲他一笑,一脚踏在他脚背上,段一言狠抽了口凉气。
两人表面上还笑嘻嘻的。
一阵寒暄客套后……
“……工作找好了吗?”宋风晚打量着她。
“嗯,准备把梨园经营起来,推广京戏。”京星遥本科学习的就是古典文学,论文写的是京剧的传承发展,以后肯定会从事相关工作。
近些年大家越来越注重传承,京戏已经发展到了国外,市场很大。
“那也挺好。”宋风晚点头,打量着别人的闺女,再想想自家那丫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傅欢真的完全是自己野蛮生长的,都说侄女像姑姑……
她平素的确乖巧温顺,可偶尔行事风格却像极了傅妧。
“对了,你们家小六六真的没回国?”段林白忽然开口。
京寒川与许鸢飞之后生了个小儿子,比傅欢小了半岁,这孩子自小就是京家大佬和许爷带着的,性子也是……
唔……一时无法用言语表述。
“嗯,爸妈在国外,等他把这学期的课程读完再回来。”京家大佬和盛爱颐并未归国。
国内外的作息不同,学生上课月份也是不同的。
“我记得以前他和钦原关系很好啊。”段林白笑道。
“肯定好啊,傅钦原那小子,经常带他出去鬼混!”京寒川冷哼。
“我记得星星和钦原关系也不错,你们还做了几年同学吧,这几年还联系吗?”段林白随口一问。
京星遥原本比傅钦原第一届,她初一跳了一级,所以两人之后一直是同届生。
只是学校是按照成绩分班的,两人一直不同班,后来是傅沉托人找了关系,把傅钦原调到了最好的班级,希望良好的学习氛围能激励他。
这才导致两人做了几年同学,京星遥甚至还给他补了半个学期的课。
京星遥捏紧筷子,摇头。
“不怎么联系。”
那时年纪小,也不知男女大防是什么,到了一定年纪,自然也知道避嫌,加之京星遥出国读书,有时间差,一开始还会打电话,后来联系就少了。
最近几年,就几乎没联系了,他们几个小辈都有群,京星遥本就很少发言,傅钦原在的时候,她这边是午夜,几乎碰不到一起。
“你现在回京了,以后总有机会碰面的,以后常来家里玩。”宋风晚客套了两句。
京星遥点头。
而此时在公司加班的某人,已经看到了段一诺发的朋友圈,自然有许多合照。
点开几张,点击保存,又裁剪了一番。
他之前就预料到他爸给他临时加工作,可能是不想让他参加聚会,没想到……
他真的没通知自己。
不过他也不愿和这些老人家一起吃饭,都是些修道成仙的老狐狸。
与他们一起,说话行事都得小心翼翼……
束手束脚,太不方便。
而且他们做到一起,不是喝茶就是养生,非常无趣。
他真的不知道,段叔叔生命力得有多顽强,才能在夹缝中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