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5 你爹永远是你爹,晚晚学坏(2更)
傅家老宅
傅钦原如意算盘打得特别好,因为他每次坑亲爹都是这么玩的,反正头上有大神罩着,不怕。
可今晚……
“爷爷,我今晚想住这里!”傅钦原眼睛挤出一点小水花,那叫一个可怜兮兮。
“过几天再来住,你外公外婆都在家,陪陪他们,想来看爷爷,随时都能来啊。”傅老笑道。
哪次傅钦原说要留在老宅过夜,老爷子都是喜不自胜,这是第一次拒绝了他。
某个小家伙咬着苹果,俨然生无可恋。
爷爷不爱他了,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傅老也听说了宋敬仁的事。
这种事,就算此时傅钦原不知,长大也总是听到些流言蜚语的,压根没必要遮遮掩掩,只要他肯向善,一起吃顿饭,让他陪孩子玩会儿,也不是完全不行。
有些事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坦荡面对,这是宋风晚的过去,抹不掉,傅钦原总会知道的。
傅钦原被傅沉拉上车之前,还扒拉着车门:“爷爷,你真的不挽留我?”
“松开手,乖乖上车。”傅沉笑着掰开他的手。
傅老站在门口,笑着与他道别。
某人绝望了,上车,傅沉给他安全座椅弄好,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咱们回家了。”
傅钦原缩了缩脖子,莫名觉得亲爹好可怕。
……
回家的路上,傅沉莫名其妙说了句。
“钦原,这几天去和你的老师请假,你别去辅导班了?”
“为什么?”如果说寻常,他听到这话定然欢欣鼓舞,开心的要命,这次则不然。
他爸要把他留在家里做什么?
他想对自己干嘛!
宋风晚上班作息是非常规律的,反而是傅沉比较随性,这也就是说,有大概率,会使他们独处。
“你前几天不是一直嚷嚷想出去玩嘛,带你去玩。”傅沉也不说破,就吊着某个小家伙。
“玩……”
傅钦原有种感觉,他爸可能会把他带到深山老林,把他给扔了。
小脸垮了,心态崩了。
看着窗外,自闭了。
宋风晚正低头刷新闻,网上已经有高雪被捕的新闻,因为她当时在旅游区闹得很大,虽然店内被清场,但警察大张旗鼓把人带走,警车开道,自然惹人注意。
警方没公布其他信息,只说涉嫌绑架敲诈勒索,已被刑拘。
寥寥数语,已经足够网友臆测了。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谩骂声讨,网友猜测最多的是傅钦原,不过有辅导班学生家长证实,是孩子同学,一个上午都在上课,根本不存在绑架一说。
讨论声铺天盖地,只是没有官方定论罢了。
宋风晚刷完新闻,偏头看向后侧的儿子。
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家三哥未免太恶趣味了,干嘛吓唬孩子。
不过这小家伙也是不厚道,宋风晚看两人斗来斗去,基本都是不插手帮忙的。
傅沉这招,算是典型的以牙还牙的。
傅钦原与傅老说话,就是打擦边球,故意模糊重点,他这次也是这般。
某人不知内情,自然被吓得半死。
他原本心底还存在一丝侥幸,以为傅沉吓唬自己,可他突然说了句,“晚晚,趁着现在还早,给他老师打个电话请假,再晚点怕打扰人家休息。”
“差点忘了。”宋风晚急忙翻找电话。
傅钦原这次真的要哭了。
玩真的啊。
……
这一夜,傅钦原辗转反侧,弄得小严先森跟着他,也是一夜没睡好。
他原本以为,隔天就会被傅沉“处以极刑”。
而且第二天一早,傅沉特别意外的没叫醒他,让他睡到自然醒,还特意给他留了早饭。
“待会儿上楼,穿件漂亮衣服,带你出去。”傅沉直言。
“漂亮衣服?”傅钦原这小破胆已经被颤颤儿的了。
要修理自己,还要让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他忽然想起看电视上面,那些犯人要死之前,都会喝酒吃鸡,该不会?
傅沉哪里知道他这小脑瓜子想了些什么,不过料想他是被吓到了,还笑着问他,“赶紧去换衣服,今天你想去哪儿我都满足你。”
傅钦原差点哭了。
他不会真的要对自己干嘛吧。
“走吧,外婆带你去换衣服。”乔艾芸拉着他上楼。
傅钦原觉得最近大家对他都太不友好了。
一个个都把他往傅沉怀里送,全部支持他爸爸,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不维护他,感觉被抛弃了。
“你干嘛不说清楚,总是吓唬他。”宋风晚有些无奈得看向傅沉。
“他该的,不然不长记性。”
傅沉摩挲着手边的佛珠,嘴角勾着笑。
这小子当真以为有几个靠山,就能学孙猴子窜上天了?
……
傅钦原是胆战心惊换了衣服,一家三口直接去酒店接上了宋敬仁。
他也不知道傅钦原喜欢吃什么,乱七八糟给他买了许多零食,这让某个小家伙受宠若惊,觉着这个爷爷太客气了。
他觉着宋敬仁似乎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不过几人除却吃饭,就是在京城四处逛逛玩玩,基本上他要什么,傅沉不说话,宋敬仁总会满足他。
傅钦原拿到冰淇淋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看了一眼自己父亲。
总觉得有些后背发凉。
“看我做什么,爷爷给你买的,你就吃。”
反正他也潇洒不了几天了,就干脆由着他。
傅钦原舔着冰淇淋,难不成他是觉得……
养肥了,好宰杀?
宋敬仁与他们相处,总是透着小心谨慎,从始至终,连傅钦原的手和衣服都没碰过,还是在博物院游览,当时人多,担心走丢了,傅钦原主动拉住了他。
“爷爷,你身体不好,要注意点!”
因为他佝偻着背,多年牢狱生活,整个人都显得分外沧桑,自然更不能和严望川同日而语了。
“好。”宋敬仁攥着他的小手,双目赤红。
原定是让他在京城多待两三天的,不过当天晚上,傅沉就收到十方汇报的消息,说是宋敬仁连夜退房,买了车票回云城,让人捎了两个字回来。
【谢谢!】
这是他个人的选择,宋风晚虽然觉着五味杂陈,倒也没多问。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公司破产清盘,宋敬仁手里总归还有那么一点积蓄,生活水平和以前没法比,温饱也没问题。
加上之前在监狱学了点手艺,帮人做工,一天也能赚个百八十块,他自己挺知足的。
宋风晚抽空也会带傅钦原回云城看他,宋敬仁也会在好一些的餐厅定位置,每次都会给傅钦原带上不少好吃的。
虽然每次都会因为买单起争执,最后也是宋风晚结了账。
快过年的时候,宋风晚给他将前些年落下的养老保险补齐,等他到了一定年纪,每个月还能拿点钱,他这后半辈子算是没什么可忧心的。
乔艾芸这一家,自然与他不会有任何牵连,自打小严先森绑架之后,也就再也见过。
傅钦原也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宋敬仁是谁,只是这也不影响与他来往。
**
转瞬进了8月后,严家回南江,加之七夕要到了,傅沉与宋风晚都忙碌起来,云锦首府似乎就瞬间变得冷清了。
傅钦原也如愿住到老宅,有傅老这个大腿抱着,某人算是过了一段时间好日子。
因为他坑过傅沉之后,某人迟迟没动静,可是每天话里话外却又处处透着威胁,这让他好些天没睡好。
倒不如直接打他一顿来的干脆,这么吊着算怎么回事?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傅沉惯用的套路,气得直跺脚,却又没办法。
被家里老爷子说了一顿,傅沉自然不会明目张胆对他如何,但是吊着他,让他难受心惊,还是有法子的。
不能动武,只能攻心。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你爹永远是你爹。
七夕前几天,宋风晚刚赶完一个设计稿,她此时画的图,是过年用的,今年七夕的图,去年就赶制好了,因为产品要批量生产,然后赶在七夕前上架,总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晚晚,还不走?”蒋二少最近在忙着宣传的事,每天都会去很晚,敲开她的门,低声询问。
“马上就走,你今晚还加班?”
“不加了,明早再来。”
“你最近的确没休息好?不要在公司睡,回家吧,最近工作都安排差不多了,七夕当天你会更忙。”
蒋二少悻悻笑着,他是有家不能回,他倒是想回去啊,可是面对自家大哥那张脸,那还不如睡公司。
“我知道。”蒋二少扯了扯领带,“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三哥来接我。”
蒋二少挑眉。
有对象了不起哦。
两人进电梯后,许是白天工作太累,两人都没说话,宋风晚透过电梯的镜面,感觉到蒋二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欲言又止。
一直偷摸打量她,他又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共事这么久,对他脾性总是了解些的。
“你有事?”
“没、没有。”蒋二少咳嗽着,有些底气不足。
“说吧,怎么了?”宋风晚偏头看他。
“那什么……”蒋二少扯下领带,攥在手里,不断蹂躏。
“嗯?”
“你在沂水小区的房子租出去了?”
宋风晚蹙眉,怎么突然扯到她的房子了?
那处房子本是她读大学时,严家老太太送的,那时候周末回去那边休息落脚,自打与傅沉结婚后,那边就空置下来,因为她的近亲就那么多,严家亦或是乔家来人,肯定是住在云锦首府。
房子空了一年多后,宋风晚就委托中介出租了,多是一些小姑娘合租,干净卫生。
蒋二少这番提醒,宋风晚才想起,那边房子怕是快到期了。
“怎么了?你想租房子啊?你家没地方住?你和蒋先生不睦,他过几日也该走了,你怕什么。”
“不是,帮别人问的。”
“男的女的?”
“女的,就……”蒋二少忽然有些耳根发热,“上回你见过的那个姑娘。”
“她住你家不就好了,干嘛租房子?”
蒋二少怔了下,“我哥他们一走,孤男寡女不合适。”
“她不是京城人吧?”
“嗯,她这次是来面试的,被录取了。”
“千里迢迢赶来京城面试,大企业?”
“段氏。”
宋风晚呕血,看了他一眼。
“你看我干吗,我没暗中操作,她是凭本事进去的。”
“那挺厉害的。”近些年经济不景气,段林白公司每年新招员工不多,去年甚至没招聘一个新人,小姑娘能进去,自然想留下。
“她不在段氏的本部工作,在底下一个商场,就在沂水小区边上。”蒋二少解释。
宋风晚挑眉,“那我帮你问问,那边租约确实快到期了。”
“谢谢。”
然后宋风晚就看到某人笑了起来,格外灿烂。
出电梯的时候,瞧着傅沉,打招呼还格外热情。
“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加班心情还这么好?”傅沉狐疑。
“傻子乐。”宋风晚笑了笑,慧黠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已经在酝酿什么东西了……
傅沉挑眉,这丫头在搞什么东西!
这两人平素加班出来,都是一副蔫嗒嗒的模样,今天一个过度亢奋,一个眼冒绿光,什么情况?
916 蒋大少毒舌助攻,这男人从不回家(3更)
入夜的京城,霓虹肆意挥洒宣泄,车子汇入车流后,行进得非常缓慢,隔绝了喧嚣与万家灯火后,车子方才徐徐驶入云锦首府附近。
“一直在和谁聊天?”傅沉偏头看向身侧的人。
此时已过晚上十点,沿路回来,她抱着手机,也不知和谁聊得火热。
主要是某人聊得太过专注,手机屏幕的光落在她眼底,泛着一丝幽暗,却隐隐透着不可抑制的亢奋。
她与自己说话,都没露出这种神情。
“蒋家嫂子啊。”
蒋端砚比傅沉年长,宋风晚喊他媳妇儿一直是嫂子。
“约时间请他们吃饭?”
按理说,蒋端砚前些日子就该回去了,据说是孩子身体不舒服,还去医院住了两天,这才耽误了时间,原本宋风晚还想去探望的,只说是小毛病,不值得她来回跑。
“嗯,不过嫂子要照顾孩子,抽不开身,明天蒋先生和蒋二过来。”宋风晚抿了抿嘴,“还有之前见过的那个姑娘。”
傅沉点头。
人家来吃饭,她亢奋什么。
“对了,明天要不要接钦原回来?”他在老宅住了好些天,“麻烦爸妈这么多天。”
“没事,他最近去斯年家住了。”
“什么时候?”宋风晚坐直身子,怎么突然又跑到傅斯年家里了。
“他马上升小学,小渔觉得他成绩太差,抓回去给他补课了。”
“傅渔给他补课?”宋风晚轻笑,“你确定那孩子不会被他气糊涂了?”
辅导作业,她可差点崩溃。
“不会。”傅沉说得笃定。
……
此时的软件园
傅渔坐在一边看书,傅钦原居然意外乖巧坐在一边写数学题。
最可怕的是……
正确率居然达到了百分之百。
余漫兮偶尔会进来看一眼,看到这么和谐的一幕,深感欣慰,觉得孩子们都长大了。
鬼知道傅渔在桌下藏了个小树枝。
如果是教过的东西再做错,就打手,某人自然怕了,因为傅渔可不是做做样子的。
事实证明,某人不是笨,就是不想写作业。
**
翌日
因为各自都有工作,所以请蒋家人吃饭定在了晚上,宋风晚原打算与蒋二一起回去,可去他办公室,居然没人。
“宋老师……”蒋二少的助理正提着他的一包东西从办公室出来。
“他人呢?出去了?”
“下班了。”
“今天这么早?离开多久了。”其实他们公司对上班时间没什么严格控制,因为很多设计师可能会熬夜工作,你让他们隔天按时来打卡,身体也吃不消。
“半个小时以前吧,说是有事。”
宋风晚余光瞥见助理手中的袋子,略微蹙眉。
“哦,这是他换下来的衣服,我给他送去干洗。”助理担心宋风晚误会,毕竟他们这里经常会有设计稿泄露事件,正常情况是不许带公司东西出去的。
“好好上班,他换什么衣服?”宋风晚嘀咕。
“不清楚,可能是去约会吧,二少今天穿得特别精神。”助理笑道,“这不快七夕了嘛,可能有情况了吧。”
宋风晚挑眉,没作声。
待她到家的时候,思量着蒋二少也该到了,没想到回家,只听说蒋端砚来了。
“蒋先生和三爷在书房。”十方指着内侧。
宋风晚推门进去时,蒋端砚正和傅沉对弈。
“蒋先生。”
蒋端砚与她点头打招呼,“好久不见。”
“孩子什么情况,这么严重?几天都不见好?现在都没好转?”宋风晚挨着傅沉身侧坐下,余光瞄了眼棋局。
这两人厮杀的也是够厉害。
“吃了太多凉的,半夜腹痛高热,加上有些水土问题,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若是有事,蒋端砚也没兴致来吃饭。
“就是身体有些懒,不愿出门。”
宋风晚点头,孩子身体不舒服,的确是这般,“夏天很容易受凉,要多注意点啊。”
“我和妻子都很注意。”
蒋端砚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压根不用多想,宋风晚就知道是谁干的,八成是蒋二,难怪他最近宁愿睡公司都不想回家,怕被打吧。
“蒋二还没来?”傅沉挑眉,“不是跟你一起过来的?”
“提前走了。”
宋风晚刚说完,蒋端砚就补充了一句,“去接人了。”
这事儿到这里,已经越发清楚了。
宋风晚低头剥橘子,笑而不语。
**
约莫天黑,蒋二和那个小姑娘才姗姗来迟。
蒋二少之前与宋风晚提过,这姑娘目前在沂水小区附近上班,那地方距离云锦首府不算近,加上下班高峰期,来迟些也正常。
“抱歉,因为我耽搁了时间。”那小姑娘非常客气,还特意买了点小礼物过来。
“没关系,坐吧。”宋风晚是女主人,招待她的事,自然落到她身上,拉着她就在自己身边坐下了。
“你们都不知道,京城堵成什么样了。”蒋二少视线倏然与自家大哥对上,后背凉透了。
他哪里知道小孩子的胃那么脆弱,就是多吃了几根冰棍,居然就住到了医院里。
“都赶紧坐吧。”宋风晚招呼几人坐下,偏头看向身侧的小姑娘,一身通勤打扮,虽然是典型的办公室打扮,也不是很刻板,“要不要喝点酒?”
“不用,我晚上还要回去赶报告。”她现在是实习期,就是在公司里,谁都能呼来喝去的那类人。
宋风晚笑着与她聊天,余光却打量着一侧的蒋二少,他正帮忙倒酒,到了宋风晚这里时,“要吗?”
“不用。”宋风晚托腮打量着他。
若是寻常,就蒋二少脸皮厚实的程度,怕是压根不会在乎,今天却莫名娇羞起来。
“你脸红什么?”宋风晚笑道。
“没有啊,哪有,就是有点热!”蒋二少不明就里,可心底觉着,宋风晚没安好心。
一侧的小姑娘寻思着两人的互动,默默腹诽:
看一眼都会脸红,真是纯情!
果真是爱惨了宋风晚啊。
“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穿得很特别。”宋风晚笑道。
“特别?”蒋二少悻悻笑着,“有吗?”
“你觉得呢?”宋风晚忽然偏头,看向身侧的人。
这小姑娘正安静坐着,不明所以的怔了下,继而点头,“是很特别。”
蒋二少坐不住了,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家大哥,某人正歪头和傅沉说话,好似全然没看到他的窘态。
“对了,听说你要找房子?”宋风晚询问。
“嗯。”小姑娘点头。
“京城租房子不便宜,如果是单身公寓那种,一个月价格可能比你实习工资还多。”
“不用那么好的,有个房间能睡觉就行。”她显然很能吃苦。
“你现在住哪儿?”
她看了眼斜对面的蒋端砚,不言而喻,也是觉得太打扰了,所以才寻思着搬出去。
“住在蒋家啊……”宋风晚呢喃自语。
蒋端砚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直接开口,“你可以一直住下去,我们一家马上就走了,房子很快就空了,闲着也是闲着,你如果觉得打扰,周末帮我收拾一下屋子,我寻常也得找人看房子,你住进去,一举几得。”
“这个……”小姑娘显然为难,“怎么会空着,蒋二哥不是……”
“他是个不回家的男人!”
蒋二差点被自己大哥噎死。
“哥,你可不能胡说,我什么不回家了!”
宋风晚憋着笑,蒋端砚当真是毒舌。
“就好比今年,你回去住过几次?就是我和你嫂子回去了,你不也没回去住两天?”
蒋二少懵逼了,我特么那是被你吓的,不敢回去好吧。
“我觉得这个提议蛮好的,他们小区也安全,你如果出去和人合租,不了解对方,也容易出事。”宋风晚继续助力。
“我寻常找人看着房子,每个月也有开销,你不用给我房租,我也不会给你钱,你住进去就行。”
而且这人还是自己妻子朋友的妹妹,蒋端砚自然是分外照顾些。
小姑娘似乎一时拿不定主意,“我考虑一下吧。”
不过她看向蒋二少的眼神,越发古怪。
不回家,他晚上都去哪儿了?
蒋二少真是要疯了,他哥这话这话几个意思啊。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蒋端砚挑眉,“我说错了吗?”
“我特么以后天天回家!”蒋二少好似赌气般。
蒋端砚轻哂,看向斜对侧女孩,“晚上锁好门。”
蒋二少:……
宋风晚噗嗤笑出声,蒋端砚真的是在助攻嘛,一边踩一边帮忙?
傅沉眯着眼,看了眼饭桌上的局势,心底了然,难怪宋风晚昨晚眼冒绿光了。
917 心直口快噎死人,被小学生虐了
云锦首府
傅沉与蒋端砚难得碰面,两人倒了些花雕小酒,边聊边喝,话题多是有些枯燥无聊的。
那姑娘与宋风晚这群人不熟,话非常少,只是今日难得,蒋二少开始装斯文了。
一个平素特别聒噪的人,突然变得安静如鸡,总是让人觉得不大适应。
蒋二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除却一直垂头吃饭的小姑娘,其余几个人看他眼神都异常古怪,尤其是宋风晚,他此时就是典型的说多错多。
此时那姑娘手机震动起来,“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说完起身,动作非常快的奔出门外,看来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电话来源。
蒋二少盯着她背影看了数秒。
“想偷听?”宋风晚托腮,笑着看他。
“什么?”蒋二少悻悻笑着,“什么偷听。”
宋风晚耸肩,笑而不语。
蒋二被她看得心里发虚,喝了几口饮料,突然质问,“晚晚,你太不够意思了,我是让你帮她找房子,你干嘛把她安排在我家?”
“住在沂水小区的那几个女生应该会续租,她们已经租了好些年,这几年也很爱护房子,我突然让人搬走,不地道啊。”
“那你也不能说……”蒋二舌头打结,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的,“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蒋端砚进入话题讨论,“你又不回家住,她住那里,和你不相干啊。”
“我们又不熟,我平时要是回去住,不方便。”
“要那么熟干嘛,你们就是室友关系。”
蒋端砚本就是个毒舌的人,蒋二少是说不过他的,只能气得怄火。
蒋二是个比较热闹的人,蒋端砚一家不在京城后,以前的大房子就直接空置了。
就在他准备反驳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狗叫和那姑娘的惊叫,众人都没回过神,蒋二少就像是离弦之箭般狂奔而出。
十方当时就在屋内,瞧着一人从自己旁边侧身而过,还怔了下。
“我去看看。”宋风晚走出去。
当她出门时,就瞧见那姑娘已经躲到了蒋二少身后,双手死死攥着他的衣服,夜色中看不真切,只觉两人身子挨得特近。
千江已经将狗控制住,带到了后院。
“你没事吧?”宋风晚担心傅心汉吓着人,一直关在屋后,估计是出来放风吓着她了。
“没、没有。”那姑娘脸色青白,明显惊魂未定。
“它碰着咬到你没?”
那姑娘直摇头。
“那先进屋。”
宋风晚带她离开的时候,还看了眼蒋二。
他是比较怕傅心汉的,可能是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被某个狗子扑倒,舔了好几口吧,自己都吓得瑟瑟发抖了,还英雄救美?
几人进屋后,千江也紧跟着进来。
“怎么回事?”傅沉询问。
千江:“我准备带狗出去遛弯,这位小姐在打电话,傅心汉不认识她,就叫了一声,把她吓着了。”
“嗯,其实我不怕狗,就是当时太黑,它突然叫了声,我没反应过来,没事的。”那姑娘此时已经缓过劲儿。
她不知道这里有狗,打着电话,随意走着,就绕到了后院,说起来被狗吓着,她自己也有责任。
可是她压根不认识千江,自然不知他接下来说的话,会有多么吓人。
“而后蒋二少冲出来,这姑娘一把抱住了他。”
“噗——”蒋二少正喝水,差点一口噎死。
“大约抱了十几秒,我当时已经控制住了傅心汉。”
“蒋二少把人护在了身后。”
“这就是全部过程。”
其实那姑娘惊叫一声后,傅心汉也被吓了一跳。
狗脸懵逼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莫名其妙被千江拽走了,压根不知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当时肯定乱哄哄的,估计各自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经由千江这番描述……
气氛莫名变得诡异起来。
宋风晚早已知晓千江说话的尿性,当他开口时,她心底就清楚,蒋二怕是要呕血了。
蒋二少此时心底莫名又急又燥:
你丫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此时气氛莫名尴尬,他清了下嗓子,向自家大哥求助。
蒋端砚这次也是挺爱护弟弟的,居然真的出声解围了。
“既然没事就好,那我们接着聊刚才的话题。”
“对对,聊刚才的话题。”蒋二少立刻接茬。
蒋端砚抿了口小酒,忽然勾唇说道,“我们方才说道,你觉得与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方便,毕竟不熟。”
宋风晚噗嗤笑出声,蒋二直接懵逼了。
那姑娘抿了抿嘴,看向蒋二的神情越发古怪,谁都不想一个陌生人住在自己家里,也是可以理解的。
后来话题不知怎么被岔开了,蒋二再也不敢和自家大哥说话,又不敢cue傅沉,只能与宋风晚说话。
这让某个姑娘觉着:
蒋二少真是爱惨了宋风晚啊,不放过一点和她“亲近”的机会。
……
作别傅沉这对贼精的夫妇,蒋二少方才长舒一口气,回家之后,自然是各自回屋。
那姑娘毕竟是住在别人家,寻常晚上回屋就极少出来了,蒋端砚去陪老婆孩子,蒋二少也是无聊,上网找人打游戏。
段林白自打有了孩子后,几乎不玩游戏,平素都是他和许尧组队比较多,只是两人工作忙,极少有时间合在一块儿。
“许尧,有空吗?玩两把?”蒋二给他发了语音,对方很快就有回复了。
“来啊,上!”
之前在甜品店,傅钦原那一声爸爸,差点把蒋二给吓尿,他以为是许尧搞鬼,当晚线上约游戏,某人干劲十足,打得许尧屁滚尿流。
他今晚被自家大哥毒得遍体鳞伤,此时憋着一口气,准备大干一场。
“你等我一下,我叫个人。”许尧直言。
“去吧。”
蒋二少还特意去楼下拿了一罐可乐,准备大干一场。
大家玩游戏,经常都是熟悉的人一块儿,蒋二少喝着可乐,等着许尧的队友上线,当他看到游戏名时,一口可乐喷在屏幕上。
【抠脚丫的大汉】
他立刻在脑海中模拟出一个不修边幅的宅男,一看也是个菜得抠脚的小菜鸡。
可是事实证明,这一晚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是蒋二少。
“我去,许尧,你在哪里找的外援。”
“打游戏认识的一个小学生,厉害吧,哈哈……”许尧之前被蒋二压着,心底一直不爽,今天算是出了口恶气。
“小学生?你现在无聊都和小学生组队了?”
“你也知道,暑假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匹配到小学生,不过这孩子技术不错。”
蒋二少一想到自己是被个小学生虐了,心底就更加不爽了。
许尧这边乐颠颠的与那个抠脚大汉说了句:
“小朋友,今晚的事情谢啦。”
“客气。”
许尧蹙眉,现在的熊孩子都这么惜字如金?
两人以前组队,也闹了些不愉快,这熊孩子还开麦骂他,气得他直哆嗦,现在这些毛孩子,怕是想上天。
“你前几天不是说,要来京城玩?”
“对。”对方依旧言简意赅。
“到时候给哥哥打电话,哥哥带你去吃肯德基!”许尧说完给他发了一串自己的电话号码。
“你放心,哥哥不是人贩子,你要是不喜欢吃……”
“咱们去吃麦当劳!”
对面那个坐在电脑屏目前的人,盯着对话信息,低头笑出声,拿出手机,还是把某人的电话号码给记录备下。
备注名:【菜得抠脚。】
蒋二少这一晚,算是彻底没睡好。
居然被一个小学生给虐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闲?这么有空玩游戏?
隔天上班,宋风晚就瞧着某人精神恍惚,难不成回去又被他哥虐了?
谁让你把人家折腾病了,也是活该。
她哪里知道,某人是在和一个小学生怄气。
918 浪到鱼塘的傅宝宝,对六爷行凶?(2更)
那天宋风晚又是加班到夜里才回家,刚洗了个澡,还没进被窝,就被某人从后面搂住了。
“怎么还忙?”
他蹭着她的颈子,动作很轻。
她本身有些怕痒,弄得她浑身都不自在。
“这不马上七夕了,所以比较忙,明天就没事,得去把钦原接回来。”她可算想起,已经好些天没瞧见自己儿子了。
“先睡觉。”
傅沉拉着她往床边走。
“我今天很累……”宋风晚此时连胳膊都抬不动。
“我知道。”
宋风晚近几天太累,晕乎乎睡着了,就忘了第二天要去接儿子的事。
隔天下午她才猛地想起,急忙给老宅打电话,说要去接傅钦原。
老太太回复,“钦原在京家。”
“京家?”宋风晚蹙眉。
原是那日天气不错,太阳没那么毒辣,老太太难得有兴致,想去梨园听戏,傅钦原自小是傅沉带的,耳濡目染,对京戏也有了解,只是小孩子很难安静在园子里待一个下午,他又说想去京家钓鱼,老太太就干脆让人送他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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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北,京家后院
京寒川坐在远处树下,盯着远处那个戴着小黄帽的人,他正坐在小凳子上,手中拿着一个小鱼竿,神情专注。
说真的……
从小到大,他没钓上一条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耐性,居然能坐这么久。
今天京星遥跟着许鸢飞去店里,此时并不在家。
说来也是怪了,今天傅钦原忽然感觉到自己鱼竿动了下。
“六叔,六叔——”他兴奋得说道,“有鱼了,我钓上来了!”
京寒川挑眉,“声音小点,会把它吓跑的。”
此时鱼已经咬着饵钩,正在拼命捶死挣扎着,傅钦原是小孩子,本身力气有限,端看这鱼在水面反复扑腾,也知道个头不小。
傅钦原压根驾驭不住他,还是兴奋得不停扯着鱼竿,试图把它拽上来。
“小三爷,我们帮你吧。”京家人说道。
“不用,我自己来!”
京寒川此时也走了过来,想看看他到底钓上什么东西。
这鱼怕是被热昏头了,居然往他的鱼钩上面撞。
傅钦原显得非常亢奋都没注意,自己此时已经紧挨着鱼塘边的篱笆墙,此时那鱼突然发力,傅钦原连人带身子,撞翻篱笆,直直朝着鱼塘滚去。
“啊——”
京寒川蹙眉,一把身手扯住他的衣服,可是只抓住他的小黄帽,某个小家伙……
已经浪到了鱼塘里。
不待京家人动作,京寒川几乎是下意识冲了进去。
即便嘴上说着不待见他,这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也不可能真的让他真的做了鱼肥,鱼塘挖得不深,可傅钦原个子太矮,刚掉下去就吃了一嘴泥水。
“啊——救命!”傅钦原小时候在乔家落过水,这以后对水有些恐惧,若是海边踩踩水就罢了,这种池塘是真的吓人。
“你别乱动!”京寒川此时已经走到他身边,池塘的水只到他胸口,只是底下都是淤泥,鞋子陷进去,寸步难行。
京家人站在岸边,并未下去,已经有人去准备毛巾清水一类,因为他们此时下去,怕是只会添乱,安静接应就行。
六爷总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小三爷……
真的做了鱼肥。
傅钦原毕竟是孩子,加之身体本能恐惧,而且他此时感觉到水下有东西在拉扯他的脚,他陡然想起以前严家老太说的话。
“这水里,有水鬼的,会把人拖下去的,你去海边,在岸上玩玩就行,不要往里走。”
这都是老人家吓唬小朋友的,可傅钦原此时能清晰感觉到底下有东西在拉扯自己。
吓得大声呼救,又灌了几口泥水。
而此时京寒川已经拉住他的胳膊,“傅钦原!”
话音刚落,“啪——”一声,傅钦原小手一甩,泥巴裹着鱼塘里的腥水,尽数拍在他脸上。
京家人都懵逼了。
卧槽!
小三爷把他家六爷给打了?
傅钦原此时吓懵了,只是双手双脚奋力挣扎,压根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京寒川深吸一口气,一把将人拽过去,他刚将人搂进怀里,某人就像是一个树袋熊,双手双脚紧紧缠着他,身上那脏兮兮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蹭他脸上去了。
脚下都是裹脚的烂泥,京寒川一人行进尚且困难,况且还抱着一个孩子。
“六爷!”此时已经有京家人站在岸边,伸手准备接过孩子。
“脚,有人拽我……”傅钦原有了依附,整个人也冷静些。
京寒川抽出一只手,帮他检查,这才发现是鱼线裹了脚,帮他解开之后,才伸手,将他递给岸上的人,自己才爬上来。
京家人站在边上,纷纷垂着头……
说真的!
在京家服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六爷如此狼狈。
京寒川也是这辈子都没这般模样,从一人手中扯过毛巾,随意擦了下脸,又反复擦着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人儿。
他本身就是穿着短裤短袖,此时双腿全部都裹满了泥巴,鞋子更是糟蹋得不成模样,鱼汤的水不算特别干净,毕竟京家不是专业养鱼的,这底下的淤泥散着腥臭味儿,他头上还挂着不知从哪儿来的野草。
头发滴着水,整个脸,除却那双眼睛,已经没地方能看了。
他瘪瘪嘴,当时心底还想着:
鱼跑了!
“先洗个脸吧。”京家人想着,最起码先把脸给整利索了。
这么突然就变成这个倒霉样儿了。
“别冲了,去洗澡。”
虽然今天没什么太阳,可天气燥热,身上裹挟的泥巴,轻薄的地方已经干涸皲裂,要是黏在身上,冲洗也不方便。
“嗯。”
京寒川看了眼脏兮兮的某个倒霉蛋,“别傻站在了,走吧。”
此时两人身上都脏得不行,压根没人敢碰他。
他慢悠悠的跟在京寒川后面,快到前院的时候,京寒川眯着眼,两人此时身上太脏,这般进屋怕是弄得家里更脏,因为有小孩,京家客厅绝大部分都是地毯。
他自己脱了鞋子,卷起裤腿,他是衣服脏了,里面倒是没沾半点。
“六叔?”傅钦原蹙眉。
“脱了,我抱你进去。”
傅钦原转动着眼睛,犹豫着,还是脱了鞋子。
京寒川刚准备弯腰把他抱走,就瞧见某个小家伙准备脱裤子了。
“嗳,傅钦原,你干嘛?大白天的,你脱裤子干嘛?”
公开耍流氓啊。
“不是你让我脱的,很脏。”
“没事,我抱你进去。”
京寒川不是抱,也是嫌弃他……
大手一揽,捞着他的腰,把人给提进去了。
“呦,这是怎么了?”某大佬今日在家,原是在午睡,听着后院有动静,下楼查看,就瞧见两人浑身脏兮兮的进了屋。
“没事。”
京寒川提着傅钦原直接进了一楼最近的浴室,让他把衣服全部脱了,拿着淋浴头,调好水温,给他冲身子。
小家伙双手捂着下面,扭扭捏捏。
“别挡了,放开。”
都是男人,怕什么。
“爸爸说不能随便给人看。”
京寒川这辈子都没如此狼狈过,此时俨然没了耐心,“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难不成我还是坏人?”
他已经在努力告诉自己,别发火!
其实他已经有冲动,就该让这小子多喝点泥水。
傅钦原问了一句京寒川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那你是好人?”
这难住他了。
傅钦原努努嘴,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
“行了,我给你洗洗,让你出去。”
好不容易冲了澡,他又刷了牙漱口,又给他擦干头发,折腾了半天某人才裹着小浴巾出去,京寒川这才得空给自己冲洗一下。
待他冲洗出来后,傅钦原已经换了衣服,他以前会在京家留宿,有些衣服在,不过都是去年的,已经不合身。
不过此时天热,脏了衣服洗干净,估计很快就干了。
他此时正靠在某大佬身边吃着零食看电视,好似方才的事压根没发生过。
傅钦原自己也清楚,落水这事儿太丢人,他就当没发生过,自然不会到处张扬。
“寒川。”某大佬开口了。
“嗯?”
“你下次看孩子注意点,要是真的出事,你怎么和傅沉交代。”
京寒川点头,心底已经盘算好了,怎么修理某个小家伙了。
**
落水是大事,京寒川不可能瞒着傅沉与宋风晚,二人来接孩子时,就和盘托出了。
“……篱笆修了几年,前段日子下雨,有点松动,我要找人修一下。”京寒川说话很客观,的确篱笆是有问题,自然不会推责。
“其实也不怪六叔,是我自己想钓鱼,没注意脚下。”傅钦原今天分外乖觉。
他可没忘记之前因为落水被傅沉狠抽屁股的场景。
“你知道就好,下次不能这样了。”宋风晚听说又落水,当即心惊肉跳。
“因为我们家要修篱笆,最近就别带他来玩了。”京寒川说完,傅钦原傻眼了。
怎么就不能来了?
紧接着,金京寒川眼梢一吊,“他有点怕水,估计是心里问题,这方面还得克服一下,夏天游泳是很好的消遣。”
游泳?
小严先森游泳特别好,每次去南江,傅钦原都会跟他去游泳馆,饶是如此,他也只是坐在边上踩个水花,极少入池子,上次落水的后遗症,真的有点怕。
“我知道。”傅沉点头,他其实也在考虑让某人锻炼一下身体。
怎么去了老宅几天,就胖了一圈,爸妈到底给他吃什么了?只要去老宅住几天,准得胖三斤。
而后的傅钦原,除却上午的辅导班,下午还要去上游泳课,刚学完回家第一天,腰酸背痛。
“觉得辛苦,就不去。”傅沉直言。
傅钦原骨子里面倔,不就是永远嘛,小舅舅能游得那么好,他为什么不能,咬牙坚持,“一点都不辛苦!”
“第一天感觉如何?”
“很棒。”
“我觉得很有纪念意义。”
“嗯。”傅钦原觉得自己如果能克服恐惧,的确值得纪念。
“如果你学会了游泳,给你奖励。”
某人顿时来了兴致。
傅钦原以前就经常看小严先森游泳,他是之前心底有些畏惧,克服之后,学的非常快,马上就学会了最经典的狗刨式,当他和傅沉炫耀时。
傅沉给了他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他打开一看,傻眼了。
“为什么送我本子?”
“这不是普通的本子。”
“嗯?”
“这是日记本,你不是说学游泳感觉很棒,值得纪念,这应该被记录下来,而我们记录的最好方式,就是通过文字。”
傅钦原盯着日记本,双目无神。
他抱着本子,趔趔趄趄进了房间,傅沉却眯着眼,思量着过几天七夕,该怎么甩开这小家伙。
919 结局(1)【完结活动】
随着七夕日益临近,京城街头已到处可见节日气氛,各大商家都推出了各种活动,就是诸多国外奢侈品牌都推出了七夕的限量版礼盒。
“妈妈,七夕是干嘛的啊?”
傅钦原此时正弯着腰,趴在柜台上,紧盯着货柜中的巧克力模型。
“就是情人节啊。”宋风晚正给她工作室的员工采购礼物。
她工作室里,绝大部分都是单身,过节她总是要表示一下的。
“情人节……”傅钦原呢喃自语。
“等你以后遇到喜欢的女生,到了情人节就可以给她送礼物。”
傅钦原认真点头,“那我能要几盒巧克力吗?”
“几盒?你爸不许你吃太甜的东西。”
某个小家伙前段日子去老宅,二老定时各种老东西随他挑选,胖了不少,也是最近学游泳才瘦下来。
“要三盒!我回去把钱给你。”傅钦原说得格外认真。
“你要送给谁啊?”宋风晚轻哂,“小星星?”
他笑嘻嘻地没说话。
……
前段时间,大家都在七夕活动策划忙碌,这几日才闲下来,段林白攒局,一群人带着孩子到京郊会所小聚。
只可惜许佳木医院仍旧忙碌,对医生来说,七夕又不是法定节日,自然不会有放假一说,所以他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来得最迟。
段一诺首先冲进来的,小姑娘长得特别像段林白,白皙干净,只要她不说话乱动,看着也是娴静乖巧。
她进屋,依次喊了人,就笑嘻嘻的黏糊到了京星遥身边。
两人同岁,月份也差得不多,同一个幼儿园,自然玩得好,立刻亲亲热热坐在一侧说悄悄话。
段一言则跟在段林白后侧进来,性子明显随了许佳木,比较沉稳内敛。
都说三岁定终身,段家人知晓段一言没随了某人浪荡的性子,高兴地直拍大腿。
“老天保佑啊,幸亏没随了那小子。”
“真该去烧香拜佛啦。”
“祖宗保佑啊。”
气得段林白直哼哼。
他的性子怎么了?他不也活得好好地。
“一言,来这里!”许鸢飞很喜欢他,性子乖,主要是他家也没男孩。
段一言毕竟是男生,在学校也很照顾京星遥。
“其实你和寒川可以再要个孩子了。”段林白直言,“你俩平时都不忙,小星星也这么大了,可以考虑了。”
其实京寒川与许鸢飞以前就打算再要一个。
只是当时许舜钦过年结婚,嫂子怀孕,年后许家老爷子的身体就每况愈下,许鸢飞那大半年几乎都是在家里、医院两头兼顾。
在许家迎来新生命的第二个月,举行了满月酒,老爷子当晚状态极好。
还亲自上台致辞,说了不少话。
当时大家都觉得,可能是有了新的小生命,老爷子状态好了,殊不知,那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隔天凌晨就不行了,当晚送去医院,就再没出来过。
终究没撑到新年就离开了,许鸢飞与他感情笃厚,帮忙处理完后事,人就病倒了,在那之后很长的时间,许家的气氛都不大好,自然不会有心思讨论要二胎。
这一拖,也就过去这么些年……
京寒川听着段林白的话,只是点头,并没搭腔。
“傅三,你们家也没打算再要一个?”段林白直言,“你们家那老两口子,一直盼着有个孙女,你哥你姐是不大可能了,你不打算遂了二老的愿?”
“顺其自然吧。”
一个傅钦原已经够他受的,带孩子当真不容易,也是这几年才轻松些,再来一个,怕是吃不消。
宋风晚前些年专注事业,两人也就没想再要个孩子,二胎问题,还是顺其自然吧。
人到齐后,自然是各自入座,因为孩子比较多,这种聚会,总是分外热闹。
“过几天的七夕,你们打算怎么过?”段林白给几个孩子倒了椰汁,方才是询问众人。
“我们台里有直播晚会,我要去主持,斯年和小渔会去看晚会,然后一起吃宵夜。”余漫兮笑道,她这些年因为报道了几件大事情,俨然是台里一姐。
做主持人的,他人节日休息时,通常更忙碌,所以她的休息时间,与所有人都是错开的。
“我们准备带孩子出国玩几天。”京寒川直言。
“我就比较惨了,木子没休息日啊……”段林白叹息,看向傅沉,“你和小嫂子呢?准备干嘛?”
“还没定。”
傅沉嘴上这么说,实则心下已经有了打算,只是思量着如何甩掉某个小包袱罢了。
“你们等一下!”傅钦原忽然想到了什么,扯过自己放在一边的小书包,从里面翻出一盒巧克力,直接递给了身侧的京星遥,“这是送给你的,七夕礼物!”
除却孩子不明就里,所有人目光齐齐射向京寒川。
某人淡定的捏着酒杯,温吞得抿了口茶水。
“给我的?”京星遥有点诧异,看向远处的父母,也是不知该不该接,因为这包装盒看起来非常精致,好似特别贵。
“既然是哥哥送的,那就拿着吧。”许鸢飞并不觉得小孩子之间能有什么别的,不过是处得比较好罢了。
“谢谢哥哥。”京星遥接过巧克力,自然是开心的。
傅沉明显感觉到身侧某人目光如炬,他轻声咳嗽着。
“可是你干嘛送我礼物?”京星遥哪里知道什么七夕,她只知道过生日过年才有礼物收。
“马上要七夕了,妈妈说,要给喜欢的女生送礼物。”傅钦原说完,众人视线“嗖——”的一下,集中在宋风晚身上。
宋风晚当时那叫一个尴尬。
她以为这小子是买来自己吃的,因为他一次性要了三盒,如果是一盒,那可能……
“因为我喜欢你啊!”
“所以送给你。”
傅钦原说完,段林白实在没憋出,笑出声,“傅钦原,有前途,叔叔看好你,哈哈——”
居然盯上了京寒川的女儿,这不是有前途是什么?
某人素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京寒川恨不能一筷子甩过去,抽死这二百五,瞎说八道什么。
“谢谢。”京星遥抱着巧克力,心底美滋滋,小孩子的快乐,总是来得分外简单。
就在京寒川几欲发作的时候,傅钦原居然又从包里翻出一盒巧克力,递给了段一诺,“妹妹,你的。”
“我的?”段一诺乐开了花。
“对,送你的。”
“谢谢。”她迫不及待,恨不能现在就把包装拆了。
“还有一个是给你的。”傅钦原拿出最后一个巧克力,递给了远处的傅渔,“虽然你对我这个做叔叔的,一直不太好,不过……”
“我还是非常喜欢你的。”
傅渔抿了抿嘴,道谢接过巧克力。
至此,一桌子的小女生都收到了巧克力。
孩子都很小,一起长大,若说感情,自然都是不错的,只是宋风晚说是给喜欢的女生送礼物,傅钦原自然都是要送的。
他心底压根没有男女之情的认知。
“寒川,你真是瞎激动,人家钦原是一视同仁,瞧你那劲儿,啧——”段林白乐疯了,“我说你哦,思想真是龌龊,一个小孩子,你不要把人想得太坏了。”
“你看我们家诺诺都有,说明钦原这孩子,还是根正苗红的,对所有女孩都好。”
“方才你那表情,真是……”
“真是什么?”京寒川挑眉。
“太丑陋了!”
众人笑作一团。
段一诺得了巧克力,偏头还拿着向自家哥哥炫耀,意思就是,我有你没有。
段一言也不爱吃这些,只觉得她这行为非常幼稚。
“你看看,那也是哥哥,你也是哥哥,怎么差距这么大啊。”
“果然,虽然都是哥哥,还是不一样的。”
“难怪你在幼儿园,都没小女生喜欢你,要不是我和你玩,你肯定没有一个小伙伴,太可怜了。”
……
段一言听她嘀嘀咕咕,头疼得厉害。
这酒足饭饱,偏厅就有ktv,因为有孩子,所有点的都是儿歌,就让几个小家伙闹腾了。
算起来,这群孩子中,也就段一诺比较活泼,也非常自信,点了歌,拿着麦克风就准备唱了。
宋风晚刚出门接了个工作电话,推门进去,就听到某个小姑娘扯着嗓子:
“格叽格叽格机格机……”
什么鬼?
她看向屏幕画面才知道唱的是《一休哥》主题曲,只是她非常厉害……
一整首唱完……
愣是一个拍子都没合上。
**
众人闹腾到晚上九点多,待许佳木下班过来,又闲聊一会儿,才各自回去。
“今晚算是玩疯了。”宋风晚坐在副驾,偏头看向后侧熟睡的儿子。
“七夕想出去吗?”
“去哪儿?”宋风晚偏头看向驾车的人。
“出国。”在国内,总是会被人认出来,惹人注意,难免玩得不够尽兴。
“你有计划了?”
“嗯。”
“那钦原怎么办,一起带出去?”
“他还要上辅导班,不方便出去……”
傅钦原此时压根没睡着,靠在安全座椅上,眼睛闭得死死的,一脸的生无可恋。
他们要出去玩,却不带他。
他应该不是亲生的吧。
居然要撇下他。
某个小家伙登时开始自闭了,只是一路上都藏得很好,可是私底下却开始盘算着,既然你们不要我,那我也不要待在这个没有爱的家里了。
**
而后几天,某个小家伙开始盘算着怎么逃离这个伤心地。
终于在七夕前一天,当天一早,他循例要去上辅导班。
“钦原,你动作快点,马上要迟到了。”宋风晚下楼时候,路过他房间,还催了一声。
“好!”
谁知道某个小家伙,正盘腿坐在床上,在数钱,还把自己压箱底的压岁钱都揣在一个小的行李箱里,将屯了几天的零食装好,甚至装了一个掌上游戏机,不过箱子太小,能装的东西不多。
收拾好了,才提着书包下楼。
一切如常。
宋风晚送他去辅导班之后,直接到了公司,接他放学的事,自然就落在了千江身上。
回家之后,也是一切都很正常,傅钦原照常到处溜达着,任是谁都没想到,他已经将自己的小行李箱搬到了狗窝藏起来。
他心想一个人离家出走太可怜了,还装了点狗骨头,狗零食在箱子里,趁着院中无人,一手提着箱子,一手牵着狗就走了……
因为小严先森之前出过事,傅沉特意在周围装了不少监控,当他踏出院子的门,一举一动就被汇报给了他。
“你确定他不是出门遛狗?”傅沉眯着眼,打开电脑,准备调取门口周围监控。
“还提着行李箱,应该是离家出走了。”千江说道。
傅沉扑哧笑出声。
“三爷,怎么办?”
千江最近也是头疼得紧,他年纪不小了,七夕之后就是中秋,家里自然催得紧,他就是接个电话的功夫,就看到某个小身影,鬼鬼祟祟溜了出去。
“我去把他提回来?”
“不用。”傅沉笑道。
“不用?”千江不解。
“你暗中跟着,我马上回去,我也想看看,这小家伙准备到哪里去。”
居然连行李箱都准备好了,看来是蓄谋已久啊。
傅沉驱车,先回家一趟,去了傅钦原的屋子,看起来一切如常,只是他送的那个日记本,被某个小家伙涂鸦得乱七八糟。
显然是离家出走前,对自己的反抗。
桌上还压着一张纸。
【我走了,你没儿子了,你完了!你xxx了】
后面几个字他愣是没认出来。
下面还有画了个九只脚的乌龟。
而且那个【走】字,还写错了,最后涂鸦,用拼音代替了。
傅沉忍不住笑出声,乌龟?
这小子真以为自己找不到他了?
此时的傅钦原哼着歌儿,牵着头,已经到路边打车,将乔家地址递给司机,“叔叔,我要去这里。”
司机打量着他,看衣服打扮,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小朋友,你爸妈呢?”
而且这地址是在吴苏,他跑长途,但也仅限京城周边乡镇,谁会跑那么远啊。
“叔叔,我会给你钱的,我很有钱!”傅钦原怕他不信,还拿出书包里的现金,都是以前的压岁钱,簇新的纸币。
司机打量着他,又看了眼安静乖顺的狗子,料想这是个离家出走的孩子。
五分钟后……
傅沉接到电话,附近派出所打来的。
傅钦原被出租车司机送到了局子里。
920 结局(2)
派出所内
傅沉赶到的时候,傅钦原正生无可恋的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脑袋,狗子乖巧趴在他脚边,瞧着傅沉,还兴奋得冲他摇尾巴。
对它来说,就是出来遛个弯。
“三爷,您来了。”民警笑着迎他进来,“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司机师傅,把车开到了我们局子门口,说是有个孩子离家出走。”
傅钦原听说傅沉到了,抬头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他明显感觉到,某人在笑!
傅钦原当时差点哭出声。
傅沉听着民警解释,心底想着,这司机师傅真的是个不错的人。
司机也不傻,虽然不认得傅钦原,端看他提着箱子,还让自己载他去吴苏,也知道是离家出走的。
当时他并不愿载他,这孩子要是真没了,家长找来,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转念一想,要是他不载,如果这孩子坐了别人的车,遇到坏人,后果更严重,所以还是让他上车了,然后把人……
送去了派出所。
傅钦原当时正扒拉着书包,清点离家出走的东西,一转头,车子已经进了派出所,他当时就傻眼了。
他又没犯法,为什么要来这里。
“那位师傅呢?”傅沉憋着笑。
紧跟在后面的十方已经快笑疯了,这师傅也是个牛人。
傅沉还想着,这小子应该也能跑出几公里,结果这司机师傅也是好玩。
“已经出车走了,不过留了电话在。”
派出所的民警也不认识傅钦原,毕竟小时候见过,长大后,傅沉与宋风晚保密工作还是很到位的。
不过长得眼熟,加上司机提供他抵达的地址,还有狗脖子挂的牌子,上面写着地址电话,也就不难知道是谁家孩子了。
“好的。”傅沉接了司机电话,准备好好谢谢他。
“这孩子想去吴苏,司机就给他送来了。”民警也是乐不可支。
因为傅钦原当时压根不想下车,小嘴撅得,差点都能吊个酱油瓶了。
他看到警察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真的一脸懵逼。
小脸当时就彻底垮掉了。
看了一眼司机大叔,大叔咳嗽着,拿起车内的布子,佯装擦了下车子后视镜,跟着警察进去做了个笔录,就匆匆走了。
这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太可怜了。
“谢谢。”傅沉与他们道谢,才看向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人。
傅钦原准备了好多天,攒了几天零食,偷摸规划了好久,出门五分钟,就被抓到了派出所。
这别人的家事,民警自然管不着,只是与他说,多关心孩子。
“起来吧,和叔叔阿姨道谢。”傅沉看他快哭了,强忍着笑意。
“叔叔阿姨,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你们。”傅钦原此时已经生无可恋了。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亏得他那么信任那个司机大叔,怕他开车辛苦,还给他送了巧克力,就这么对他?
“走吧,回家。”傅沉拉着他的行李箱。
傅心汉压根不需要牵着,自己叼着狗绳子,慢悠悠跟在后面。
傅沉又和派出所民警几番道谢,千江又给民警买了一些冷饮,几人方才离开。
傅钦原一路上都没说话,从派出所到云锦首府,步行都不要一刻钟。
回家后,年叔不明所以,还问了一句:
“怎么出去遛狗,还拖着个行李箱。”
傅沉笑出声,“嗯,遛狗回来了。”
因为前后都没超过半个小时。
“赶紧进屋吧,赶紧去洗个脸,我去给你切西瓜。”年叔笑道。
“切了西瓜,送到楼上书房吧。”
傅钦原一听这话,当时屁股就隐隐作痛了。
到了楼上后,他坐在一边,傅沉则打开行李箱,里面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有,衣服,零食、游戏机、最下面还放了一张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傅沉捏着照片,看了眼端坐着的儿子,“离家出走还带这个?”
“想你和妈妈,也能拿出来看看。”
傅沉笑出声,年叔把西瓜拿上来的时候,瞧着行李箱里的东西,还诧异了一番,心下猜到了一些,难怪一进门就被叫到书房。
年叔出去后,傅沉将他离家出走的字条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离家出走,理由呢?”
“反正你也不爱我,出去玩也不带我,我想去找舅舅。”傅钦原态度也是强硬。
“我什么时候不爱你了?”
这要不是亲儿子,傅沉能忍他这么久,说真的……
可能在宋风晚身上,傅沉都没这边有耐心,毕竟带孩子真不是个容易的事。
“你不是要和妈妈出国嘛,要把我丢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就想把我甩了。”
“不用你甩,我自己走,这下子你就称心如意了。”
……
傅钦原越说越委屈,眼睛都红了,还强忍着。
傅沉轻哂,笑着盯着他。
“你要打就打吧!”傅钦原也是不在乎了。
离家出走,中途夭折,他就彻底绝望了。
对这个时间,他已经没什么眷恋的东西,最多就是再被抽一顿屁股。
傅沉也真的拿出了放在架子上的戒尺,某个小家伙方才还义愤填膺,此时已经瑟瑟发抖,“爸、爸爸……”
“怎么了?”傅沉笑着看他,“把屁股撅起来,离家出走?你胆子是真的大,要是出意外怎么办?”
傅钦原心想着,反正早晚有一死,起身,趴在沙发上。
傅沉盯着他,咳嗽着。
“爸……”
“什么?”
“你轻点儿。”
傅沉笑着点头。
等待的过程是最难熬的,他知道傅沉就在身后,可某人迟迟不动手,这让他又急又难受,他实在等不住,扭头看向傅沉,发现他正盘着手中的串儿,笑着看着自己,戒尺仍旧在架子上。
某个小家伙迷茫了,他又搞什么?
傅沉起身,直接走到自己书桌前的抽屉前,打开之后,拿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拿出机票、护照,还有一些签证文件……
一共三份。
有他的。
“明早的飞机。”
傅钦原怔了下,“我也能去?”
“你如果想去舅舅家,我回头让千江叔叔送你过去。”
某人直摇头,“不去了,不去了!”过了数秒,又看向傅沉,“你真的带我出去?不是想丢下我?”
“机票都买了,你说呢?原本想今晚你妈妈回来,由她告诉你,没想到你等不及要离家出走。”
毕竟是亲儿子,又是他一手带大的,把他一个人丢在国内,即便是傅家二老照看,他也不放心,只能一并带上。
某个小家伙抱着机票,乐得不行,“我就知道,你还是很爱我的。”
“那你是不是要给我解释一下,你这份离家出走的宣言上,这个乌龟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个xxx是什么东西?”
傅钦原傻了眼……
xxx是老混蛋,长辈在就告诉他,不能说脏话,他看现在看电视,这种脏字,都是哔哔哔的,他不会写哔哔哔,就只能xxx了……
这话他不敢承认,要不然出去玩之前,定然少不了一顿“毒打”。
随后还是被傅沉提溜到墙边站了一会儿,不过某人心底高兴,罚站也开心。
**
一家三口是第二天早上九点的飞机,收拾行李,赶赴机场,起得较早,傅钦原坐上飞机后,宋风晚还叮嘱他,“不要大声喧哗。”
不过他上飞机后,很快就睡着了,醒了之后,飞机已经准备降落。
云雾拨开,底下景色落入眼底,傅钦原显得非常激动,趴在窗边,眼睛一瞬不瞬。
傅沉选了西方的几个小国家,行程约莫十天,回程到南江转机,再到京城时,某个小家伙也快开学了。
某人精力旺盛,整个白天,几乎是半刻都没消停。
傅沉也想在自己时间充足,孩子还小的时候,带他出来多见见世面,行程安排得不算紧凑,但回酒店,时间也不早了。
某个小家伙单独睡一个房间,待他睡了,傅沉就开工了……
“孩子还在隔壁!”
“酒店不错。”隔音极好,而且傅钦原最近玩得很累,帮他洗澡的时候,他都差点睡着了。
“你就不累?”
“你累了?”
“整天在外面,你说呢?”
“傅沉,你别啊——”
……
然后就是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宋风晚觉着,这人年纪也不小了,到底哪里来的精力,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也就由着他了。
**
三人去南江转机,又在那边逗留了几天,傅钦原此时已经学会游泳,每天都跟着小严先森去游泳馆,或者去沙滩踩水。
不过下了水,某个小家伙就不开心了。
为什么小舅舅游泳这么好看,他却只会狗刨?
“小舅舅,你教我别的姿势吧。”
傅钦原学了一段时间,喝了几嗓子水就放弃了。
“为什么我的姿势还是不好看?”
小严先森话不是很多,教他游泳的时候,也非常有耐心,俨然是个和善可亲的长辈做派,不过这时候,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原因。”
“对啊,我觉得动作要领都掌握了,可姿势还是好丑啊。”
“可能是……”小严先森打量着他,目光落在他的小肚子上。
严迟手长脚长,是出了名身高优越,加之一直游泳,这运动太消耗体力,身形更是偏瘦。
傅钦原这段时间出去旅游,既然是出去玩,自然是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都没落下,宋风晚也难得带他出国玩,他想吃什么,自然不会拘着他。
西方某些食物,热量还是非常高的。
所以某个小家伙有了传说中的小肚子。
小严先森弯腰,戳了戳他的肚子,还挺有弹性。
“小舅舅?”某人立刻抱住肚子。
为什么男孩子游泳,只要穿个泳裤,没有和女孩子一样全身的泳衣,不然还能遮个丑。
“你可能是太胖了……”
傅钦原脸当即黑透,而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更扎心的。
“还有就是,手段脚短,所以姿势不雅。”
“游泳的话,手长脚长优势很大。”
傅钦原隔天愣是没跟他一起去游泳。
宋风晚还好奇,平时如影随形的甥舅俩,怎么还闹别扭了?
几番询问后,傅钦原说了一句,“他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他是坏舅舅。”
某人虽然这么说,可是小严先森游泳回来,给他买了个新鲜的椰子,某人喝着椰汁,隔天又跟他出去划水了。
**
回京之后,傅钦原很快就要开学了,在此之前,宋风晚接到了以前班长打来的电话,无非是有个同学会,问她要不要参加。
“几号?”
“8月26,中午十二点,就学校边上的文景酒店。”
“我考虑一下。”
同学会办了许多年,现如今,能来参加的同学越来越少了,如果没有特别想见的人,去不去是无所谓的。
只是今年比较特别,胡心悦和苗雅亭居然都有空过来,宋风晚自然就跟着去凑了热闹。
当天傅钦原无人照顾,宋风晚就把他一并带了过去。
没想到除却本科班的同学,还有外院的一些熟人,最让她意外的是,看到了多年未见的许景程。
“你怎么会来?”这是美院的同学会,许景程可不是他们学院的。
“知道有几个熟人会来,就来看看。”许景程家在京城,自然留在本地工作,只是这些年,两人也没什么联系,此番见到,自然觉得诧异。
“最近怎么样?结婚没?”
许景程叹了口气,“京城这房价物价,你以为结婚那么简单?你生活挺幸福的,儿子也这么可爱。”
这完全就是客套话。
许景程当年可是被傅沉威胁过的,这孩子与他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那么像,却神似傅三爷。
他怎么可能觉得可爱,只怕长大后,也是个腹黑的厉害玩意儿。
“钦原,过来叫叔叔。”宋风晚拍了拍儿子的头。
“叔叔好。”傅钦原笑起来,自然是人畜无害的。
“你好。”许景程毕竟步入社会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毛头小子,只是宋风晚算是他的初恋,与她说话,总是带着一点拘谨局促,这目光也是不自然的会多看两眼。
宋风晚与人说话的时候,傅钦原恰好就坐在许景程旁边。
因为许景程认识的人也有限。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毕竟是孩子,许景程肯定会多照顾点。
“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
许景程一怔,以为自己耳朵不好了,“你说什么?”
傅钦原却认真看着他,提高嗓门,“许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
许景程吓得半死,得亏现在大家都在聊天,没人注意这边,他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把人拖到另一边,“小朋友,话不能乱说的。”
傅钦原扯了他的手,“没事的,我能理解你。”
“你理解什么啊?”许景程看向周围,那是他初恋,与其他人相比,在他心底位置自然不一般,多看两眼而已,也不会有什么念想。
她都结婚有孩子,要是被人听了去,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其实喜欢我妈妈的人很多,除却爸爸,还有蒋二叔什么的。”
许景程:“……”
“反正就是排队,目前也是轮不到你的,蒋二叔都在妈妈边上转悠这么多年了,从我出生就认识他了。”
“到现在,也还是没戏。”
“你就更别说了,你还是放弃吧,你长得也一表人才,干嘛盯着别人老婆啊,对吧!”
许景程真的想哭了!
果然是傅三爷的儿子:果然魔鬼生的,也是个小魔鬼。
傅钦原回到大厅后,宋风晚还问两人干嘛去了。
“没事啊,叔叔带我去上了个洗手间,对吧?”傅钦原冲他一笑,与方才一样,人畜无害。
许景程讪讪笑着,他已经后悔来这个同学会了。
921 结局(3)
文景酒店内
同学会很大程度上,都有攀比炫耀的成分在,不过宋风晚这次来了,有些人自然收敛了些,没那般明目张胆。
还没吃饭,宋风晚就应付了不少人。
她已经四年没参加同学会了,其实不少人私下都有联系过她,有些寻常关系一般的,忽然套近乎,自然是有所求。
京城这地方水深,如果能搭上宋风晚,那肯定与此时境遇不同。
上学时没感觉,进了社会,才清楚,人脉关系地位是多么重要。
“晚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宋风晚回头,就看到胡心悦快步走来,算起来,两人也有大半年未见了。
后面紧跟着她的男朋友,两人谈了十多年,分隔两地,一直没结婚,个中原因,宋风晚也知道一些。
“雅亭来了吗?”
“刚打了电话,说快到了。”
苗雅亭结婚倒是很早,毕业后,相亲认识了一个比她大两岁的男人,那人是老师,家境不错,结婚的时候,宋风晚也去了,挺斯文的,没那么圆滑世故,对她也不错,孩子都四岁多了。
两人是准备趁着他老公开学前来京城旅游,正好赶上同学会。
宋风晚余光看到她后侧的男人,笑着与他打了招呼。
这人就是胡心悦谈了十多年的男朋友——向春晖,人在京城,只是与她一直不太熟。
“悦悦阿姨!”傅钦原看到胡心悦,立刻笑着扑过去。
“小宝贝儿也来了,半年没见,长这么高啦。”
胡心悦摸了摸他的脑袋,“阿姨这次过来,给你带了礼物,改天拿来送你。”
“谢谢阿姨。”
“三爷没跟你一起来?”胡心悦打量四周。
“他过来,估计大家都拘谨,这顿饭就吃不好了。”宋风晚笑道,毕竟都不熟悉,某人往那里一坐,气场太盛,所有人都放不开。
原定12点吃饭,磨蹭到了12点半才开席。
宋风晚只和相熟的人说话,酒过几轮,有些男同学已经在侃大山,傅钦原也玩累了,让千江带着,在偏厅一个沙发上午睡。
而她明显感觉到,胡心悦与男朋友之间气场不对,向春晖似乎一直在朝自己看,像是有话要说,只是几次开口,都被胡心悦打断了。
“你们先聊,我去个洗手间。”胡心悦性子直,几次三番后,拽着男朋友就出去了。
“他们之间怎么回事?”宋风晚看向苗雅亭,以为她知道一些。
“他俩矛盾太多了,一个不想来京城,一个不愿回老家,又分不掉,这些年没少吵架,上回打电话给我,还哭了。”
宋风晚点头,她也曾问过胡心悦,只是她也好强,有些事不愿多说。
此时手机震动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我出去接个电话。”
“去吧。”苗雅亭已经偏头与另外的同学聊开了,他老公话不多,却非常体贴,一直给她端茶倒水夹菜。
……
傅沉打电话过来,无非是询问几点结束。
“结束后,我想和悦悦她们再聊会儿。”
“那我去接钦原,带他来我公司,你晚上结束,再给我电话,别喝酒。”傅沉可清楚的记得,某人喝了酒是个什么状态。
“三哥——”
“什么?”
“你觉不觉得,你现在很像个老父亲。”
傅沉挑眉,“等你晚上回来,我们再好好讨论这个话题。”
挂断电话后,宋风晚正打算回去,就瞧见许景程从一侧过来,满脸通红,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渍,看样子喝了不少。
还没走近,就闻到身上的酒味。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宋风晚笑道,“你也没几个朋友啊,还有人给你灌酒?”
“帮朋友挡了点。”许景程看着还算清醒。
他这完全就是被傅钦原给刺激的。
怎么都没想到,几年前被他爸捅刀子,现在还要被他儿子戳心,某个小家伙还一个劲儿冲他笑。
难受啊,加上近日工作有些不顺,就多喝了些。
“进去吧。”宋风晚抿了抿嘴,正打算进去的时候,就听得远处传来争执声,因为隔得远,不太真切。
她原本已经准备进去了,只是今天这个楼层,几个包厅,似乎只有他们,加之胡心悦与她男朋友今天古怪,她犹豫着,还是循声去看了下。
“宋风晚?”许景程蹙眉,明显身体很不舒服。
“你进去吧,我去个洗手间。”说完加快了脚步。
……
刚拐了个弯,走廊尽头,就看到胡心悦正和男朋友争执。
“……我就知道你今天过来,还是奔着晚晚来的,如果你在京城混不下去,我们就回家不好吗?干嘛要留在这里活受罪。”胡心悦说话太直,加之只有两人,更是不留情面。
“你说要在京城发展,我也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到底想不想和我结婚?”
“我顶着家里多大压力,你不知道吗?”
“这些年我发展的很好,也存了不少钱,年底的时候,我就有能力,自己拿钱回家和你买房结婚。”向春晖显然也不让步,“这次的项目对我很重要。”
“也知道你好强,所以这么多年,我在京城打拼,也没找过你室友帮忙。”
“原本这个项目,已经是我的,板上钉钉,只是有个人横空冒出来,有关系有背景,其实只要她一句话而已……”
“这个项目做成了,年终我能多拿十几万的抽成。”
胡心悦咬着嘴,“我开不了这种口,再说了,这么多年,我要的难道是个房子?”
“我去说一句,也不求她一定会帮忙。”
“你这样做,我以后怎么面对她啊!”
……
宋风晚倚靠在一侧墙边,大体也听得清楚了。
国内关系,很大程度上依赖人情,这些年向春晖的确不容易,也从未找她帮忙过,她甚至问过他去了哪家公司,他也笑着说小企业而已,没透露半点。
这次怕是被逼急了。
偏生胡心悦要强,他们三个室友交往很正常,好似牵扯到这种事,关系就不再单纯,她心底也能理解。
她此时出现,怕是会让胡心悦更难堪,她叹了口气,转身要走,却没想到许景程跟来了。
“谁在吵架?”
此时周围过分安静,他声音出现的过于突兀,加之喝了酒,虽然神志清醒,但是身体总有些不受控,原想压低声音,不曾想嗓门大了些。
胡心悦走出来时,就看到了宋风晚,四目相对,也是觉得分外难堪。
向春晖也没想到她会在,脸上挂不住,憋得脸红。
“晚晚,你……”胡心悦抓着手中的包,指甲掐得青白。
“进去吧,有什么事,待会儿说。”宋风晚拉着她准备进去。
“你这是都听到了?”胡心悦脸涨得通红,羞愤尴尬难堪。
向春晖站在一侧,他若不是被逼到绝路上,也不会想找宋风晚帮忙。
宋风晚没否认。
“我去洗把脸。”胡心悦垂头,往另一侧走。
“悦悦?”宋风晚捏紧手机。
向春晖还是了解自己女朋友的,立刻拉住了他,“悦悦。”
“你别碰我!”
“这事就算了还不行吗?”
“你松开!”
……
宋风晚都听到了,他开不开这个口,也是没两样了。
两人就在走廊上争执起来。
宋风晚过去拉住胡心悦,许景程也过去帮忙,具体过程估计谁也记不清楚了,胡心悦这些年也是顶着家里不小的压力,这次算是彻底崩溃爆发了。
她忽然用力推开向春晖,人被撞开了。
只是向春晖没事,却把在他后侧,一直拉着他的许景程给撞到了墙上。
他本身喝了酒,重心不稳,后脑勺磕在墙上,疼得他冷汗直流,身子一软,沿着墙边滑落,墙上立刻出现斑驳的血印。
几人都傻眼了。
“你还愣着干嘛啊,赶紧扶他起来!”胡心悦冲着向春晖吼了一句,急忙伸手扶起许景程。
许景程今天算是倒霉透了。
被一个小鬼扎心,最后还撞了脑袋。
几人立刻打了120,扶他去了医院。
此时同学会还在继续,也是担心胡心悦的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就瞒下来了,只说许景程喝了太多酒,身体不舒服,才去了医院。
**
120车子,载着几人,直扑京城二院。
许景程后脑勺的确破了,只是少量出血,不过还是给他做了个脑部x光,担心撞出脑震荡。
在这途中,宋风晚也找人了解了一下向春晖的工作情况。
的确是临时被人替换,对方是这个项目经理的侄子,这么大一块肥肉自然是便宜自家人了。
向春晖忙着去缴费,宋风晚和胡心悦则守着许景程,只是两人一直没说话。
“我去打个电话。”她说着直接离开。
向春晖缴完费用,匆忙往回走,半路看到了宋风晚,显得非常局促,“傅夫人……”他们素来没什么交情。
“我们聊聊。”
向春晖捏着缴费单据,跟她走到一个隐蔽处。
“事情我帮你处理了一下。”
“……”向春晖怔愣着。
“不是说这个项目就一定是你的,只是给你们争取了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只要你有能力,方案比他更好,自然是没问题的,一切还得靠你自己。”
“谢谢。”他垂着头,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个项目成了,过年你会回家?”
“嗯,她等了我这么多年,挺对不起她的。其实这个项目成不成,我今年都会回去,只是还想再努力一把。”
宋风晚点头,“记得请我喝杯喜酒。”
“一定,谢谢。”
“你好好对她。”
两人又聊了几句,方才一前一后回去。
胡心悦是没心情去同学会了,只是傅钦原还在那边,宋风晚总得回去。
“他这边我会照顾,你先回去吧。”胡心悦说道。
“我送你。”向春晖直言。
“不用。”
“没关系,我送你……”
胡心悦也不是傻子,总能察觉一些什么,并未作声。
几人是坐救护车来的,宋风晚只能到门口打车,此时正好是下午两三点,骄阳如火,医院门口也只有零星几辆出租车在等着接客。
饶是如此,宋风晚仍旧戴了个口罩。
外面太热,好似一个硕大的蒸笼,瞬间从冷气充足的地方出来,她眼前一花,出现了短暂的晕眩。
“你没事吧?”向春晖看她身子晃了下,急忙抬手,撑了下她的胳膊肘。
“没事,可能太热了。”
向春晖给她招呼了出租车,上车后,还不断与她道谢。
宋风晚上车后,许是车内一直处于密封状态,又被太阳炙烤,车内有种浓重的胶皮味,闻着让人觉得极不舒服,短短几分钟的车程,她几度觉得恶心反胃。
直至进了酒店后,方才觉得舒服一些。
**
傅沉也是几分钟前到的,正带着傅钦原在大厅等她。
“胡心悦那边没事吧?”傅沉询问,宋风晚人脉有限,这件事还是傅沉查的。
“没事。”
“你脸色不大好。”
“今天外面都快四十度了,出去一趟快中暑了,脸色能好看吗?”宋风晚此时已经缓过劲儿。
“不舒服就跟我一起回去。”
“难得看到雅亭,我多待一会儿再走。”
“妈妈,头被撞的是那个许叔叔?”傅钦原询问。
“对啊,喝多了,不小心磕了下,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要喝酒。”宋风晚自然不会告诉他那么细。
傅钦原努努嘴:居然自己往墙上撞?
长了一副挺聪明的样子,怎么脑子不够用啊。
难怪当年输给爸爸。
许景程此时已经处理完伤口,这酒也醒了,本来也觉得够倒霉了,要是知道被一个小鬼吐槽,怕是又要呕血了。
**
同学会之后,胡心悦隔天去云锦首府拜访,给傅钦原带了不少西北的特产,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要走时与她道了谢。
“估计你这一走,下次可能等你结婚才能见面了。”宋风晚笑道。
“悦悦阿姨要做新娘子了吗?”傅钦原挺喜欢喝喜酒的,毕竟有很多好吃的,还有新娘子看,估计小孩子都挺爱凑热闹。
胡心悦知道,宋风晚想把这事儿揭过去,她自己拧巴反而矫情,笑着摸着傅钦原的头发,“对啊,到时候你要不要给我做花童。”
“我不要!”
“为什么?”
“他之前给给人做过花童,提着篮子撒花,他说太蠢了。”宋风晚憋着笑,她至今都记得傅钦原当时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有照片吗?”
“我回头给你发。”
傅钦原抬头看了眼天空,他妈妈到底藏了他多少黑历史啊。
回屋的时候,许是从室内进了空调房,宋风晚猝不及防打了几个喷嚏。
傅钦原偏头看着她,“妈妈,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
宋风晚揉了揉鼻子,抬手拾掇着胡心悦方才送来的东西。
傅钦原则跑开了,过了一会儿,从他那屋拽了个小毯子出来,还郑重其事的摊开,给宋风晚裹上了。
“做、做什么?”
“感冒不能受凉,爷爷说了,你这是空调病。”
“……”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贪凉,不注意身体!”傅钦原学着老爷子的样子,假模假式的“训斥”宋风晚,惹得她轻笑不止。
只是……
这毯子是他平素盖肚子的,太小了。
他帮宋风晚从脖子处裹起来,只能遮一半身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要保护好身体,感冒就要多穿点。”
“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倒点热水。”语气倒是颇为强势,这时候,倒是像极了傅沉。
说完就跑开去倒水了。
傅沉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小妻子坐在沙发上,身子裹得像个蚕蛹,还一个劲儿傻乐。
这丫头见完朋友,怎么还变得傻乎乎的。
“觉得冷,把空调温度调一下就好,你裹这么多毛毯干嘛……”傅沉刚准备扯了她的毛毯,宋风晚急急说道,“别碰它。”
傅沉怔了下,“问你件事。”
“什么?”
“昨天真的是许景程磕了脑袋。”而不是你?
宋风晚自顾自乐着,压根不搭理他。
觉得儿子分外贴心。
傅沉知道这件事,抿着嘴没作声,不过当晚,宋风晚拾掇了东西,居然说要和儿子睡……
某人独自躺在床上,莫名觉得有点孤独寂寞冷。
922 结局(4)
宋风晚本以为就是普通打了个喷嚏,倒也没在意。
只是几天后,倒也不见好。
“晚晚,你是不是该去看个医生了?”蒋二正和她说中秋的策划活动,她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你这感冒,几天了吧。”
“嗯。”宋风晚揉了下鼻子。
“下周你要出席京大开学典礼,这样也行?”蒋二少说着给她递了两张面纸。
“我也觉得这样不行。”她叹了口气,感冒闹得浑身没什么劲儿,就连工作都没以前有精神了。
“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也没法工作。”蒋二少合了文件。
宋风晚自己也觉得没什么精神。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走。”
“千江带钦原去六爷家里了,你自己能开车?”蒋二少打量着她,“你别路上出什么事,那我可没法和你老公交代。”
“就他的脾气,肯定明里暗里,各种搞我。”
宋风晚只是笑着,“你是不是送我回去,就不回来上班了?”
“都这个点了,我还回来干嘛?”
“听说你最近都住在家里,和那个小姑娘处得怎么样?”宋风晚打趣道。
蒋端砚一家离开后,那姑娘就在蒋家住下了,蒋二少那些日子是循例没回家的,最近听他助理说,他一直住在家里,因为他有急事必须要联系到人,所以助理对他行程分外了解。
“能怎么样啊,我们就是普通室友,你想哪儿去了。”
“我没想什么啊。”宋风晚耸肩,“你在想什么?”
“我……”
蒋二少差点就跳脚了,转念一想。
这一家子都是狐狸,估计是故意套他的话,也就偃旗息鼓了。
**
今天极热,车内空气极不流通,饶是通风了,也觉得很不舒服。
京城车流本就不少,此时又是开学季,各条道路都堵得水泄不通,车子走走停停,让人抓狂。
蒋二少调了车载电台,换了个频道,偏头就看到宋风晚依靠在座位上,脸色泛白。
“晚晚?你是不是特难受?我开个窗?”
“别。”热冷扑来,又热又黏,更难受。
“我前面下高架,送你去附近医院,我看你就算回家,也得出来看医生。”
这次宋风晚没反驳。
蒋二少打着方向盘,进入左侧车道准备下高架,戴起蓝牙耳机给傅沉打电话。
到了医院,挂号排队,等了半个多小时宋风晚才见到医生。
她下车后,一直戴着口罩,进了医生办公室才摘了,医生抬头,下意识多打量了她两眼,“感冒?几天了?”
“四五天了吧。”
“除却打喷嚏流鼻涕,还有什么症状?”
“觉得头昏,浑身没力气。”
……
这季节,得空调病的人不少,宋风晚也没在意,而且她快来例假了,这时候身体本就虚,容易邪气入体,也容易生病,她想着熬两天就行。
结果医生给她检查一番,直接告诉她,“去检查一下吧。”
“检查?”蒋二少站在一侧,“感冒拿点药就行了吧。”
医生看了他一眼,“我让她去检查自然有道理。”
两人出门时,蒋二少还嘀咕着。
“没什么病,过来就先开个单,各种东西检查一番,这不是坑人嘛。”
“京城还有医院敢这么做?”
“我都想去举报他。”
宋风晚抓紧手中的包,她心底似乎有些预感,只是不确定,因为方才医生看她眼神有些古怪,而且问了她最近都吃了些什么药。
她说没吃的时候,他明显松了口气。
蒋二少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陪着她做了检查,结果也很快就出来了。
不待拿给医生,宋风晚自己就盯着化验单据傻掉了。
“愣着干嘛?拿去找医生。”蒋二少拿过她的化验单,自己看了两眼,完全看不懂啊,上面说的那些数据值,看着也没问题啊,她又不是医生,还能看懂这个?
宋风晚却一脸懵逼,那模样活像是被雷劈了。
“我去,晚晚……”蒋二少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下,发什么呆啊?怪吓人的。
“嗯?”宋风晚回过神。
“你干嘛呢!医生快下班了,赶紧走啊。”
蒋二少催着她。
……
五分钟后
被雷劈的人,换成了蒋二少!
“医生,你有没有搞错啊,您在仔细看看?”
“这东西怎么可能看错啊,傅夫人,恭喜啊,您怀孕快三周了。”
“谢谢。”
宋风晚估摸着时间,八成是上回出国时候有的,出去十多天,总有那么几次是没做措施的,她每天太累,也没在意,更没想着吃什么事后药。
“卧槽,不是,这东西……”
为毛每次宋风晚怀孕,都是他在身边,被吓得半死。
这单据蒋二少自然是看不懂的,不过宋风晚不是第一次当妈妈了,对于有些医学术语或者数据比较敏感,加上医生特别的反应,立刻就明白了。
“回去好好休息,定时孕检……我想这些也不需要多叮嘱了,您应该都明白。”医生笑道。
“嗯,谢谢。”
对于二胎什么的,宋风晚是顺其自然的,只是看到段林白家里有两个小宝贝,心底肯定也是想的,她自己是独女,小时候没什么玩伴,如果给他添个弟弟妹妹也不错。
“医生,这件事能帮我保密吗?”
“这是我的义务,您不提我也不会到处说的,放心。”
“谢谢。”
宋风晚连声道谢,将化验单折好,收到包内夹层,才和蒋二少出去。
某人此时还觉得天雷滚滚,怎么每次这种事都是他先经历,他已经不敢想,如果宋风晚再生个儿子,这一家四口会是个什么模样。
我去,想辞职了。
因为傅沉快到了,两人就在医院大厅等着。
蒋二少还没缓过劲儿,就听到身侧一个甜美的嗓音响起,“奕晗。”
某人浑身一个激灵。
认识这么多年,宋风晚可极少这么称呼他,但是次次这么喊他,那肯定没好事。
“干、干嘛?”
“这件事先帮我瞒着三哥。”
“什么?”
“不对,是瞒着所有人,现在这件事,除却医生,你知我知,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话……”
她笑得分外甜美,蒋二少悻悻笑着,也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凉风,凉飕飕啊。
“晚晚,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什么?”
蒋二少从手机里翻出一个新闻。
这是前几天一个小的网站发的,上面的女人戴着口罩,男人脸上打了马赛克,标题取的略微劲爆:
【豪门阔太密会男性友人,共同进出医院,举止亲昵。】
因为是小网站,而且没敢指名道姓,没什么曝光量,可是蒋二少一眼就认出,这照片的女人就是宋风晚。
“这是哪里来的新闻?”宋风晚接过他的手机,认真翻看着,就是她和向春晖那日在医院门口打车照片罢了。
“这个是你吧?”
“对啊,这是我室友的男朋友。”
“你们……”
“没有任何事。”宋风晚无奈,“现在这些记者真是闲的,这么算的话,我们现在一起坐着,怕是够他们写出一个长篇小说了。”
“我就说嘛,这男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你就算要出轨,身边有个这么优质的,也不会去外面找这种歪瓜裂枣啊。”
“那是我室友对象,什么歪瓜裂枣。”宋风晚哭笑不得。
“你怀孕这是喜事,干嘛不告诉三爷,我还以为……”蒋二少素来脑洞大,而且想法……
非常狗血!
“我有安排,你帮我瞒着就行。”
蒋二少犹豫着,“你家老公什么德性,你还不了解?我在他面前,压根就不敢撒谎,一准会被戳破。”
“那行吧,你今年的年终奖……”
“我演还不行嘛!”
蒋家自然是不缺这点钱,不过年终奖是对他一年成绩的肯定,和家里拿的钱感觉不同。
……
傅沉到医院的时候,立刻询问了宋风晚的情况。
“没事,可能是天热,车里闷,感觉有点气虚中暑。”
“真的没事?”傅沉看向一侧的蒋二少。
某人只能硬着头皮做戏,冲他笑着,掩饰心虚,“她真没事,就是小感冒。”
“没拿药?”傅沉看着两人都是空着手。
“医生说不需要吃药,多注意一点就行。”宋风晚从善如流。
“嗯。”傅沉点头,也没多想,只是目光扫过蒋二少,某人笑得更灿烂,“你别笑了。”
“什么?”蒋二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说真的,跟了宋风晚工作这些年,他半点消息都不敢隐瞒。
“笑得很蠢。”
某人嘴角抽抽。
“一起回去吧,今天也麻烦你了,去家里吃个饭。”
傅沉这话说完,蒋二少心底更虚了。
他是真的藏不住事,况且还是怀孕这种大事。
真的吃了饭,如果喝点小酒,怕是什么都给他抖出来了。
“不了,我要回家。”
“回家?”傅沉挑眉。
“那姑娘住在他家……”宋风晚提醒。
傅沉这才点头,没挽留他,道别后,就牵着宋风晚先走了。
蒋二少这才长舒一口气,宋风晚在傅三爷面前说话都脸不红心不跳的,看来,她以前没少干这事儿啊。
**
之后几天,宋风晚以身体不好为由,没去公司,而且傅钦原要开学了,需要给他准备学习用品,傅沉也没多想。
他是压根不知,宋风晚会把这么大的事,给他瞒得密不透风。
不过自打那天之后,宋风晚就再也没让傅沉碰她。
理由是:
生病了,会传染。
生病身体不舒服。
浑身没劲儿,你别碰我。
……
傅沉也不是禽兽,自己妻子身体不舒服,还非要对他如何,只能忍了,只是时间一长,心底肯定不舒服。
难不成自己是病毒?
他提醒宋风晚吃药看医生,她也不听,还觉得他啰嗦。
**
傅沉那日带傅钦原去京家钓鱼,就与他说起了这件事。
“我就说最近你气色不太好。”京寒川加固了篱笆,之前是木质的,现在已经是铁栅栏了。
“你是不是无意中惹她生气了?”
“怎么可能?”傅沉素来会洞察人心,所以做事周到,这些年,他与宋风晚都极少红过脸,更别提惹她生气。
“那也可能就是她最近心情不好,女人有时候生气就是没理由的,过些日子就好了。”
京寒川笑着。
傅沉没作声,只是忽然瞧着某人身侧放了个保温杯,微微挑眉,天热得很,京寒川平素都是喝冰水的,什么时候开始用保温杯了。
“最近在养生?”
“备孕。”
傅沉轻笑,“准备要二胎了?”
“家里急。”
七夕之前聚会,回来后,许鸢飞与家里人提了一句,某大佬就上心了,京家人丁本就不多,他恨不能许鸢飞生个足球队,得知她有意愿,立刻就嘱咐京寒川,要把生孩子的事提上日程。
就连冰水给他禁了。
“你呢?不准备要一个?”京寒川看向身侧的人,傅家二老一直想要个孙女。
“我担心再生一个那样的。”傅沉看向远处的小黄帽。
923 结局:遇你之后,修为全废
9月开学季的时候,傅沉循例去山上接怀生。
山中荫凉,傅钦原也跟着一块儿去了,绿树蔽日,就连山中的石板小路都透着徐徐凉意,入了庙门,犹豫天热,香客零散。
山风吹过,挂满福牌的老树,阳光落在那漫天红绸上,红光惊艳。
“三爷,您来了。”庙里的和尚对他都非常熟了,领着他往里面走,“今日要抽签?”
“嗯。”
傅沉是习惯使然。
抽了签,就去了后院。
怀生还在打包东西,傅钦原已经奔到他的房间,傅沉则直接去了普度大师屋子里,让他解签。
普度大师消消看了两眼。
“您最近是不是觉得不太顺心?”
傅沉轻哂,“我觉得你真的不该解签,应该去算命。”
“这不是签文里的,是您眉宇间透露出来的。”普度大师笑着。
“那这个签文是什么意思?”
“您目前的处境,持续时间不会太长,很快就会有极好的消息传来,或者是公司有大的变动,有大的项目进出,总之会是好消息。”
普度大师又不是真的算命的,只是按照签文,推演一二罢了。
“借您吉言。”
傅沉觉着,过些日子,傅钦原上小学了,不用整天自家缠着他,自然是极好的消息。
这孩子好像都是这样,平素上学看不到,有点想,要是在家待几天,也是头疼。
虽然每次上学,都搞得像是大型灾难片现场,但能把孩子送去学校,傅沉也是视而不见的。
**
傅沉原想着,傅钦原这次入学,就不可能与京星遥,或者段家兄妹同校,怕是会闹腾不愿意,没想到入学当天非常顺利。
因为……
接他去学校的是傅渔。
“虽然她是叔叔,不过比你小,你一定要多照顾他。”这番话余漫兮叮嘱了无数次。
而傅渔也尽心尽责扮演着一个“姐姐”的角色,就算私底下有些小过节,到了外面,定然是帮他的,所以他去教室什么的,全程傅渔都陪着。
并且告诉他:“放学等我一起走。”
这原本是好事,可是傅钦原眨了眨眼……
因为年级不同,为了错开放学时间,每个年级放学时间不一样,傅渔比他晚了大半个小时。
这让他有点绝望,不过这期间,他能在学校完成作业,回家倒是挺清闲。
另一边
宋风晚最近却挺忙碌,因为要准备去京大参加开学典礼,最近一直在准备给学弟学妹的礼物,以京大校徽为背景设计的胸章。
更是没空搭理傅沉。
傅沉思量着,等她参加完开学典礼,再好好与她聊聊。
他原想找蒋二少谈个心,打电话过去,却被告知,人不在京城。
“哪里人在哪儿?”
“这不学生要开学了嘛,我回老家了啊,看看大哥一家,顺便给孩子买点东西。”
傅沉轻哂,“蒋奕晗。”
蒋二少听他叫自己名字,差点崩溃,这夫妻俩怎么回事?
只要有事,就喜欢连名带姓喊他。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啊,真的就是纯粹回趟老家,马上中秋了,我回家怎么了?”
“等你回来再说。”
傅沉已经听出某人心虚了,只是他咬牙嘴硬,傅沉也没继续问。
蒋二少这边挂了电话,方才长舒一口气,可算把他糊弄过去了,一转头,看到自家大哥站在身后,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哥!你干嘛啊,吓死我了,也不出声……”
“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我能做什么事啊,呵呵,你真逗,我现在是生活在红旗下的五好青年。”
“傅三爷的电话?”
“嗯。”
“关于他夫人的吧,你对她做什么了?”
“我……”蒋二少此时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日了狗了,“我能做什么啊?”
“我以为你对她余情未了,忽然狂性发作。”
“……”
“然后被三爷追杀,才逃到了老家。”
蒋二少嘴角抽抽,大哥,您的脑洞未免有些太大了。
**
京大开学典礼
对新生来说,这是入学后,第一次如此大集体的活动,不少人都穿了最干净整洁的衣服,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军训,大部分人皮肤都晒得有些黝黑,坐在偌大的礼堂里,说话声音都压得很小。
对他们来说,大学生活会从这里拉开序幕,对一切都充满了新鲜与好奇,礼堂庄严肃穆,自然不敢多言。
只是压着声音讨论今天会有哪些人过来。
京大开学典礼,素来都非常热闹,因为杰出校友很多,每年都会邀请几位上台致辞发言。
“听说段林白会过来。”
“我可喜欢他家两个小孩了,太可爱了。”段林白偶尔会在网上po照片,虽然没曝光正脸,也惹得不少人关注。
“自从当了爸爸,他很久没露面了吧。”
……
底下窃窃私语着,很快各个学院的分管领导就陆续进场了,整个会场瞬间悄寂无声。
紧跟在后面一个五十多的女教授,身边跟着的男人,赫然就是大家讨论的男人。
段林白今日极难得穿了一身西装,清癯白瘦,干净爽利,在这炎炎夏日,也好似春风渡人,桃花柔波般,看着就舒服。
毕竟是学古典乐出身的,气质特别。
底下瞬间就炸了,不少女生都在欢呼,在各班辅导班劝阻下,放下消停下来。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因为紧跟在后面的,居然会是傅沉与宋风晚。
其实关注设计圈人不多,甚至于很多人对鹤鸣杯都不了解,宋风晚这名字,除却美院学生熟悉,似乎已经逐渐被人淡忘,也是前些日子剽窃事件出现,才重新进入大家视野。
以至于她和傅沉的恋情都被扒了个一干二净。
单凭她以前是傅沉前任侄媳妇儿,大家都能脑补一出大戏,况且还有其他事件,以前的视频资料,让她不仅在网上蹿红了一把,在京大更是拥护者众多。
近些年关于学术不端,学术造假的事情,反复被提起,京大作为国内顶级学府,一直备受关注。
宋风晚前段时间因为剽窃闹了好一阵儿,学校自然想请她过来致辞。
除却是激励学子,更主要的是告诉他们,勤勉治学的重要性。
段林白这次纯粹是打酱油的,因为宋风晚找他咨询,上台该怎么发言,说自己挺紧张的。
他当时就乐了,“更大的舞台你都去过,鹤鸣杯当时领奖的时候,你也没怯场啊,这次怕什么?”
“就是紧张。”
段林白和她说了半天,最后还是想着,要不当天去看看,自己这小嫂子会不会紧张的发抖,所以来凑个热闹。
底下学校看到傅沉夫妇的时候,欢呼声差点把屋顶给掀了。
“有生之年啊,怎么会是宋风晚。”
“我之前就猜,学校今年会不会请她,她得了鹤鸣杯金奖,分量肯定够。”
“拍照留念,我能说一句,段公子真人比照片看起来更高。”
“他本来就不矮。”
……
学生话题,莫名其妙就跑偏了。
傅沉与宋风晚今日难得都穿了一身黑,只是某人腕上那串玛瑙佛珠,分外惹眼。
众人入座后,会场就逐渐安静下来,宋风晚被安排坐到了距离主席台比较近的位置,方便待会儿上台发言。
傅沉偏头打量着身侧的人。
“你看我干嘛?”
“觉得这些年,你衣着品味真的变了许多。”
段林白悻悻笑着。
倒不是他想转变,而是他爸说了:“你别穿得花里胡哨,弄得小孩有样学样,跟着你穿得花枝招展。”
“一言我倒不担心,你那个好闺女啊,太喜欢你了,你自己想想,一个小姑娘家,以后跟你学,穿得像个花喜鹊,你觉得能看吗?”
“以后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都给我收起来。”
段林白自动脑补了一下,心底总是希望自己女儿是个大家闺秀,穿得像个花喜鹊……
的确有点那什么。
他定然要以身作则,穿衣风格也开始往商务风靠拢。
两人闲聊着,很快就到了宋风晚发言。
她去后台准备之前,还看了傅沉一眼,四目相对,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心安。
宋风晚到后台准备时,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别怕,有我在。】
她深吸一口气,给他回了个信息,【又不是你上台发言,你肯定不怕啊,希望你一直都能这么淡定。】
傅沉轻哂,以为这小丫头是赌气说得浑话。
怕是自己淡定的模样,有点惹恼她了。
段林白偏头看向一侧的人,都结婚这么多年了,需要这么腻腻歪歪的?
真是矫情。
好像谁没老婆一样,他心底想着,也给许佳木发了个信息。
可是消息石沉大海,久没回音……
怕是进手术室,或者给人探病了吧。
此时主持人已经宣布将由宋风晚发言,底下瞬间想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她今日穿了一条黑色裙子,简洁大方的设计,却将她窈窕的身材勾勒无意,略微露出一点锁骨,黑色掩映下,皮肤宛若牛奶嫩白,头发未染,这些年,她几乎都是长直发,五官楚楚,尤其是凤眸动人。
今天来了少部分媒体,其他多是学校宣传部,还有学生会的学生记者,闪光灯掩映下,她似乎比星辰还要耀眼。
“宋风晚,我爱你!”有个男学生扯着嗓门吼道。
此时宋风晚已经走到发言台,稍微试了下话筒,勾着唇角说了句,“谢谢。”
傅沉恍惚间,忽然想起以前云城人对她的评价:
艳若桃李,动则倾城。
这评价,放在这里,怕是再恰当不过。
“今天真的很激动,能有这个荣幸站在这里给大家说几句话,很感谢母校领导和老师的邀约……”
宋风晚前面说得都是些常规感谢客套话,后面则结合自身经历,对学生说了些勉励的话。
“……大学生活,转瞬即逝,可能时间比大家想得还要短暂,希望在有限的时间里,大家能够充实自己……”说了约莫七八分钟,才总结陈词。
“最后还是要谢谢母校给我这个机会,也希望所有同学,能够好好地对待自己人生。”
她说完,面对台下鞠了一躬,许久才起身。
底下掌声经久不衰,过了许久,主持人才笑着出来串场。
“宋小姐留步。”
段林白坐在台下,就快把手给拍断了,他当时正在玩手机,傅沉一直盯着他,“她的发言不好听?”
“好听啊。”
“那你还看手机?”
好嘛,认真听,使劲鼓掌,这还不行?
“让她留下干嘛?还有什么环节?以前没有的啊。”段林白嘀咕着。
宋风晚也如言停下了脚步。
“其实很多学生都想向您提提问,能不能借此机会,给我们解答一二。”说是临时加上去的,其实事先也会和宋风晚沟通。
“可以。”
学生的选择是台下随机挑选的。
前面的问题,都是比较寻常的,比如有美院学生说自己创作怎么才能找到灵感,也有学生询问校园生活,问哪个食堂比较好吃的也有。
“宋老师,您当年大四生的孩子,在这期间,您是怎么平衡学业的,那么早结婚,您后悔过吗?”
这学生的提问,将话题直接抛向了傅沉。
段林白坐在一侧,直接笑抽了。
“嗳,傅三,这孩子有前途啊,敢说这种话。”
“我早就和你说了,小嫂子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啊,现在好了吧。”
“哈哈,这孩子绝逼是在说你当年啊,老牛吃嫩草。”
傅沉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
“我肯定没变啊,我还是我……”
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话多,聒噪,难怪你老婆宁愿值夜班也不想回家。”
“我去,你这话不能乱说,她是太忙,你都不知道平时她多粘我。”
傅沉轻哂:信了你的鬼话。
……
此时宋风晚已经拿着话筒,笑着说道:
“其实那么早结婚生子,说真的,我一点都没犹豫彷徨过,我这么说,可能大家不信,觉得我说得太官方,太刻意……”
“那是因为,有那么一个人,他不会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他可以给你解决一切困难,包括你所有的忧虑和困惑。”
“当时义无反顾做出这样的决定,除却因为这个,或许会是因为……”
“他爱我,而我……”
“也很爱他!”
底下学生炸了,傅沉攥着手中的佛珠,似乎她总有能力,让他一瞬间……
淡定不了!
段林白生无可恋,这特么都结婚有孩子了,还天天吃狗粮是什么节奏。
而且这狗粮,他都拒绝不了,猝不及防,结结实实一大口,愣是往他嘴里硬塞啊。
底下学生欢呼着。
“是不是太有爱了。”
“粉了粉了,我就知道傅三爷虽然出了名的面慈心狠,对媳妇儿肯定特好,要不然宋风晚怎么可能嫁给他。”
“他绝壁也是个好父亲。”
……
待声浪小了些。
宋风晚攥着话筒,“我希望大家学习之余,如果可以,也能邂逅美好的爱情,遇到那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
底下又是一阵欢呼声,显然刚脱离高中校园,大家都很憧憬美好的爱情。
“借此机会,我也想和他说两句话……”
“第一句: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回头,你一直都在,能和你在一起,我这辈子挺知足的。”
“还有……”
宋风晚攥着话筒。
傅沉想着,估摸着宋风晚又要给他表白了,只是接下来的话,真的是彻底炸了场子,也炸了他。
“三哥,下次我们一家出去玩,你可以需要多准备一张机票了。”
众人都好似反应慢了半拍。
主持人都懵了数秒。
“谢谢大家。”她说着已经缓缓退了场。
隔了十几秒的时间,底下才有人吼了一句:
“有了!是不是有了!”
“他们早就该生二胎了,不然都浪费了这么好的基因。”
“卧槽,太劲爆了吧!这事儿傅三爷绝壁不知道,要不然宋风晚不会特意说的。”
“热搜预定一下。”
“第一次亲耳听到这么爆炸的消息。”
“我能说,没人注意到,宋风晚是怎么称呼三爷的?三哥?我去,这么有爱的吗?”
……
整个会场炸掉,傅沉怔了数秒,手指猝然收紧,佛珠滚了一地,方才急忙往后台走。
中途……
还踩了段林白一脚!
“卧槽,你……”某人刚想发作,傅沉已经没影了。
他都无语了,底下这些人到底在叫唤什么,又不是你老婆怀孕,跟着瞎起哄,卧槽,疼死老子了!
傅沉冲到后台时,宋风晚正弯腰换高跟鞋,瞧他过来,神情有点木。
“怎么了?又被吓着了?”
傅沉走过去,弯腰帮她穿了下鞋。
最兴奋的莫过于近日来学校采访的记者。
原本在他们看来,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报道,甚至没什么人喜欢来跟踪报道开学典礼,因为有些枯燥无聊,谁能想到……
会让他们捡了这么个独家!
几人冲到后台时,就瞧着名满京城的傅三爷正半蹲着给宋风晚穿鞋……
他们识趣的隔着一段距离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并没过去打扰。
“这些天,你和蒋二就因为这件事一直瞒着我?”傅沉仰头看她。
“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放心,这次孩子我带。”之前她是没办法,毕竟毕业事情太忙。
傅沉并没开口……
其实他此时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相比较之前怀孕,更多的是震惊,这次更多的却是甜蜜。
整个身子都是暖的。
“谢谢。”傅沉稍微起身,捧着她的脸,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
很轻,却极暖。
“又要辛苦你了。”
宋风晚摇头,其实她生傅钦原的时候,的确想过以后再也不生孩子,只是……如果两人能儿女双全,自然更好。
不过事实证明,第二胎生得也比第一胎顺利许多。
**
宋风晚怀孕的消息,在短短几分钟后,瞬间引爆了网络,主要是之前剽窃的热度没褪下去,加上段林白、余漫兮和许鸢飞的转载祝福,各大报纸网站,就是喜欢搞事情的某些营销号,这时候也都是送上祝福的。
所以消息直接炸了……
傅钦原此时还在教室上课,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等他放学,照旧在教室写作业等傅渔,老师才笑着说道:“钦原以后要当哥哥啦。”
傅钦原一脸单纯:“我本来就是哥哥啊。”
老师以为他早就知道了,就没多说什么。
等他和傅渔出了校园时,今天来接他们的是傅斯年,说要去老宅吃饭。
“怎么突然去爷爷家啊?”寻常若是去老宅,都会提前打招呼,因为傅钦原寻常都是过去了,就会过夜,需要带衣服什么的。
傅斯年话不多,所以并没搭理他。
当他到老宅后,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要做哥哥了……
他伸手摸了摸宋风晚干瘪的肚子。
这么瘪,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傅家二老自然最高兴的,恨不能要把宋风晚给供起来了,就巴巴盼着能给傅家添个女娃娃。
老太太直说,该去庙里还愿了。
当晚除却傅家老二与傅妧一家不在,傅家人都聚齐了,异常喜乐的吃了顿饭。
**
傅家有喜,可是川北的京家就不是这般了。
京寒川原本正在家钓鱼,方才听说宋风晚怀孕的消息,紧接着接到许正风电话。
“晚上我会过去吃饭。”
京寒川抿了抿嘴,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果不其然,两家人聚到一起,讨论的话题就是:
【为什么你们备孕这么久没消息,而宋风晚又有了?】
不过有京星遥在,许爷说得比较委婉罢了,“寒川啊,你最近到底努力没啊?”
京寒川轻笑,我有多努力,怕也不会让您看着吧。
“爸,您吃这个黄牛肉,按照您的口味做的。”许鸢飞急忙岔开话题。
“我说你俩到底有没有认真备孕啊?”许爷咋舌,“怎么人家傅沉就什么都比你们快。”
“怎么每次到了你们这里,就那么难。”
“寒川,你有空,真的该去和他请教一下了。”
盛爱颐笑着,“我觉得鸢飞应该常去他们家坐坐,沾沾孕气,保不齐马上就有了。”
许鸢飞悻悻笑着,难不成宋风晚是专门送孩子的嘛。
不过拗不过家里人,许鸢飞也的确想去探望宋风晚,第二天就去了云锦首府。
**
傅沉回家的时候,只听说许鸢飞来过,半个小时前已经走了。
“晚晚人呢?”傅沉打量着客厅无人。
“在小书房。”年叔笑道。
傅沉缓步进入书房,门并没关,里面吱吱呀呀播放着戏曲,宋风晚靠在一张椅子上,已经睡着了。
昨天晚上回家后,乔家和严家人又打了电话过来,自然又是一番叮嘱,昨夜睡得有些迟。
肯定是困了。
傅沉缓步走了进去,拾了一侧已经从她胸前滑落的毯子,抬手给她往上提了几寸。
抬手准备将那台老旧的留声机关掉,里面却吱吱呀呀唱着昆曲《桃花扇》的选段,只听着:
“……洞房昨夜初春透,尽是那风流家世也自含羞……”
“但愿天长地久……”
“恩爱夫妻得到白头,比翼温情真自由。”
傅沉嘴角勾着一点笑,转头的时候,就瞧见他抄录佛经的书桌上,一张烫金宣纸上,瘦金体写了几个名字。
他与宋风晚名字并排,下面写了傅钦原三个小子,还一个名字,只写了个姓,却无名……
宋风晚这些年一直在模仿他写字,她是学画画的,时间久了,总能模仿的来,只是约莫是有形无神的,此时端详着,似乎也有些他的神韵在了。
他此时还记得,第一次教她习字的场景。
她的手白嫩柔软,就是有点小,触碰的时候,浑身都是僵硬的……
“放松点,晚晚。”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这般细想,还真是过去挺久……
宋风晚不知何时醒了,撑着身子偏头看他,低低唤了声:“三哥。”
傅沉冲她笑着,第一次宋风晚这么喊他的时候,是被迫的,当时他心底就有一个念头:
这辈子怕是折在这姑娘手里了。
只消听着一句话:
任是心底万千神佛,怕也只是修为全废。
番一01:蒋端砚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云锦首府,小书房内
宋风晚迷迷瞪瞪醒来,唤了声三哥,撑着身子几欲起来,许是睡觉压着腿了,双脚发麻,愣是一直没起得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刚准备弯腰捏下腿,傅沉已经绕到她身前,弯腰屈膝,给她入揉了下小腿。
“这里麻了?”
她点着头,过了许久才起身,瞧着外面骤风疏狂,抬手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缝,“起风了,估计又要下雨了。”
“夏天骤雨很正常。”
夏风沿着窗边那条细缝,席卷进来,宋风晚大抵是不擅长书法的,习惯不好,写字的时候,并没用镇尺压着,桌上的宣纸瞬间飞泄而出,落了一地。
她急忙关了窗。
“我来捡吧。”
傅沉弯腰,将地上的纸一一捡起,这才发现一张写满了人名的烫金宣纸。
“你拿这个做什么?”
这还是上回傅钦原满月时,傅沉抄录的宾客名单。
“我也想学着写人名,之后宝宝出生,喜帖我也可以帮忙写啊。”
傅沉只是一乐。
宋风晚嘴上这么说,不过准备满月宴的时候,她还没出月子,肯定不能帮忙。
傅沉盯着宾客上的名单,落在蒋家那一栏。
蒋二……
宋风晚怀孕这么大的事,居然合着一起瞒着他,也是有能耐。
“蒋二什么时候回京?”
远在新城的蒋二少,后颈莫名一凉,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要命了!
宋风晚一听傅沉询问,心下有底,咳嗽着,“话说,上回蒋先生回来,都没看到蒋家嫂子,真是可惜了……”
说起蒋家那位嫂子,她能和蒋端砚走到一起,也是多亏了傅沉与宋风晚,也是有了这层关系,两家关系一直很近。
说起这两个人,还得提到傅沉与宋风晚的婚礼。
……
那是在婚礼后的一天
昨夜一夜骤雪,即便隔天风轻雪止,甚至出现一丝懒阳,京城仍旧冷得让人发颤。
某家高档餐厅内,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裹着厚实围巾的姑娘刚到门口,服务生立刻贴心的帮她拉开门。
“欢迎光临,小姐几位。”
暖气扑面而来,浑身就热烘烘的。
“约了人。”她抬手摘掉围巾,打量着餐厅。
“池小姐。”此时靠窗位置,一个男人起身。
“您这边请。”服务生立刻领她往位置走。
“不好意思,下雪了,地上有点滑,走路过来耽误了一些时间,让你久等了。”那姑娘摘了围巾,脱了羽绒服。
里面穿了一件嫩黄色的及膝毛衣,柔皙的颜色,将她脾气衬得好似比外面的雪色还要白亮几分,相比较婚礼时的端庄,今天穿得比较日常,化了点淡妆,就是唇角一抹红,艳得浓烈。
她本身长得就极为动人,就好似夏日最盛的花,最艳的色彩,似乎只有这般,才能渲染出这般惑人的风情。
只是举止做派却又端庄娴静,生生削弱了这份浓艳重彩。
她冲着他,俏生生笑着,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他心头剧烈震荡着,也是极少和异性这般亲近,或者单独吃饭。
“没关系,我也是刚来。”
他非常客气的起身,给她拉开凳子,还帮她拾掇了一下衣服,事无巨细,非常绅士。
“谢谢!”
“不客气,您想喝点什么?”
这会儿时间尚早,吃饭也不合适。
“咖啡吧。”
点单之后,两人都不熟,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那个……”男人咳嗽着,“我叫严少臣,现在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南江。”
“池苏念,目前在新城。”
“那你现在做什么?”
……
严少臣也是觉着颇为局促,两人是在宋风晚婚礼上认识的,也是别人起哄,才出来见了一面,这姑娘接了捧花,又说单身,据说与傅家二老还是故交,自然惹得不少人觊觎。
宋风晚直言:“肥水不流外人田。”
就让他去接触一下,这姑娘长得漂亮,说话也客客气气,这种姑娘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所以约着出来见了下。
其实池苏念出来,心底也是觉着严少臣人不错……
这人啊,总不能活在过去。
“小姐,您的咖啡。”服务生送来咖啡。
“谢谢。”
池苏念就是一个抬头的功夫,就瞧见隔了几张桌子的男人。
她呼吸一沉……
每个人一辈子或许都会遇到那么一个人,谈了一场可能轰轰烈烈,亦或是平淡无奇的恋爱,可就是忘不掉他。
或许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纯黑色西装,一侧椅子上挂了件黑色羽绒服,领口扣子解开两颗,一副精英人士的做派,拿着勺子,状似无意得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可她心底清楚,他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可一旦他搅动杯子,那就说明……
他此时心情极不好。
坐在他对面的人,憋红了脸,似乎是在与他解释什么。
也不知怎么的,四目相对,那人就这般直直盯着她,只消一秒……
移开眼,淡漠得好似两人从没认识过。
“池小姐?”严少臣没什么相亲经验,一直在想怎么找话题,自然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
“好。”严少臣下意识直起腰,顺手整理了一下衣服。
瞧她离开,也是长舒一口气,紧张得喝了一大口咖啡。
真是尴尬啊。
她并没去洗手间,而是直接到了一处僻静无人处,站在窗边,这边暖气似乎不太足,冷气吹来,往她骨缝里面钻。
她站了会儿,转身要走,愣了。
那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她急急移开视线,心跳如擂。
算起来,这是重逢后第三次碰面了。
傅沉攒的局子上见了第一次,他没理她;
婚礼结束后,酒店门口,他主动靠近,她却冒雪走了,把他给甩了……
男人臂弯上搭着羽绒外套,衬衫西裤,禁欲十足。
她转过头,佯装继续看窗外风景。
其实此时室内外温差很大,窗上结了一层白雾冰晶,根本看不清外侧的景物。
她感觉那人靠近了,好似就在自己身后,然后她感觉到一个温热的东西落在她肩头。
黑色的羽绒服落在她身上,长及脚踝,她猝然转身。
那人没说话,只是强势的将衣服裹在了她身上。
她刚想将衣服扯下来还给他,口袋中的手机响了,她摸出看了眼。
备注:【严少臣】
“喂,严先生……”她急忙接起电话。
“您没事吧?”
池苏念已经出去十多分钟了,去什么洗手间,也不需要这么久吧,她是初到京城,严少臣担心她出事,所以打了个电话过来。
“没事,抱歉让你等这么久,我马上就回去!”
“没关系我就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我不急的……”
她单手扯了衣服,丢给那人,转身就走。
蒋端砚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伸手,直接拉住她的手腕。
池苏念猝不及防,惯性使然,撞在他怀里,下一秒,后背就贴在了墙上……
她瞳孔微颤,尚未回过神,面前的那张脸逐渐放大,直至湮没她的视线。
“池小姐……”
此时严少臣还在电话那头“喂喂喂——”
方才还在说话的,怎么突然没影了?
蒋端砚许是觉着他烦了,抬手扯过她的手机,不耐烦的按掉。
严少臣更懵逼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两人毕竟是相亲关系,管太多,总是有些不大好,他犹豫着,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两人分开时,某人一贯从容淡定,池苏念心底千头万绪,早已心乱如麻。
她蹙眉,准备夺过手机,某人却又凑了上来。
只是这次,一许温热落在她眉心。
她睫毛轻轻颤了下。
“别人给你介绍对象,你就来了?喜欢他?”男人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许燥热。
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估计也挺忙的。”
她夺了手机就要走。
只是蒋端砚速度更快,拾起掉落的外套,拍了两下,抬手罩在她身上,“穿着吧。”
“蒋端砚……”
“或者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池苏念气急,“你没正事做吗?”
“池苏念……”蒋端砚垂眸,眯着眼,认真看着面前的人,“我今天不是来谈生意的,我是……”
“特意来找你的。”
**
池苏念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桌前的,严少臣看她回来,身上多了件外套,当时心底有些疑问,不过她却直接说,“严先生,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我们有空再约。”
“我送……”你。
不待严少臣说完话。
她就拿着外套,围巾,扯了包,到了收银台,快速结账,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严少臣也不傻,这姑娘八成是对自己没意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得将面前的咖啡喝完,方才起身离开。
外面太冷,加之昨夜落雪,叫出租太难了,他在某个打车平台下了订单,却久久没人接单。
他走出店内,吸了口凉气,想着去公交站牌那里等吧,可能会有出租经过。
当他刚在站台前站定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他当时并未在意,还以为是接别人的车,还往边上退了下,担心挡了别人的路。
待车窗降下,看到驾驶座上的人,才恍然。
蒋端砚一手压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随意搭着,略微压低身子,看向他。
“严先生。”
“蒋先生?”严少臣与他不太熟,还担心自己认错人,试探着开口。
“嗯。”
“您这是去哪儿?”
“刚忙完,你去哪里,我送你。”
因为昨天是宋风晚的婚礼,今日傅沉亦或是严家人,都在送亲友离京,压根没有多余的车子来接他,他原本也不好意思让蒋端砚送他,毕竟不熟。
“蒋先生准备去哪里?”
“你是去酒店?”蒋端砚并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对。”
“我回家,正好顺路,还是你约了人?”
“没有,那就太谢谢了。”
严少臣当时心底还觉着,今天运气超好,居然能碰到熟人,上车后,还与他连声道谢。
“京城打车太难了,好不容易叫了个车,他说被堵在半路了,害得我等了好久。”
“没想到还能搭上顺风车。”
“真是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到熟人,也是挺有缘。”
严少臣哪里知道个中关系,不停与他说谢谢。
“客气。”蒋端砚手指轻轻叩着方向盘,偏头打量着严少臣。
只是严少臣,并没开心多久,因为马上他就知道,自己压根不是出门遇贵人……
而是上了一条贼船!
吓得他差点就跳车了。
番一02:相亲对象?那是我前女友(2更)
严少臣上车后,虽然和蒋端砚在致谢,不过某人话很少,弄得像是他一人在唱独角戏,就干脆低头玩手机了。
昨晚婚宴上,他们也喝过酒,这男人看着就不大好相处,和他弟弟完全不同。
兄弟俩性格简直南辕北辙,相差太多。
此时他手机震动起来,宋风晚的信息:
【相亲进行得怎么样?】
严少臣本就觉得坐在车里有点压抑,就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宋风晚刚送完亲友,正身心疲惫的靠在车子椅背上,询问他进展如何。
“没什么进展,我已经回来了。”
“没有一起吃晚饭?”
“他中途说有事,忽然就走了,我觉得她对我没什么意思,那我干嘛自讨没趣,就回来了。”
……
他也不傻,这姑娘离开之前,连让他送一下都不肯,八成是不想和自己独处,离开就是借口,自己也不会厚着脸皮往上凑。
“这倒也是。”宋风晚叹息,觉着可惜了,“那你现在是到酒店了?”
“在路上,遇到了个好心人,搭了个顺风车。”
“好心人。”
“是昨天婚宴上见过的蒋先生,他正好在附近办事……”严少臣说着,又吐槽了一下京城打车太难,方才挂了电话。
蒋端砚在一侧安静听着,心底觉着:
还算有自知之明。
不过很快严少臣手机又响起来,他立刻接起,“池小姐?”
蒋端砚眯着眼,手指略微攥紧方向盘。
“哦,这样啊,没事,您有事就忙,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南江玩,随时联系我。”
两人客套的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殊不知此时的池苏念已经回到酒店,站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嘴巴……
这男人绝壁是疯了!
居然咬破了!
这让她怎么见人啊。
当时她就觉着应该是破了,这次着急忙慌的跑了,这一看也不是自己能嘬咬出来的,严少臣也不少,这要是被他看到,指不定心底怎么想,说不准会觉得自己品行不端。
和他相亲,却和别人纠纠缠缠。
蒋端砚,你就是个混蛋!
……
此时的严少臣挂了电话,抿了抿嘴,知晓她说的是客套话,两人大抵是没可能了。
“你是在相亲?”蒋端砚忽然搭腔。
“嗯。”现在这社会,相亲再正常不过,他也没什么可避忌的,“昨晚吃饭,坐你边上那姑娘,你还有印象吗?”
他没作声。
严少臣以为他忘了,又描述了一番。
“挺漂亮的一姑娘,应该就是坐在你旁边的啊,你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说是相亲,就是出来交个朋友而已,她人挺不错的,只是可惜……”
“好像对我没什么感觉,对了,她昨天接了新娘捧花,这给你应该是有印象的。”
“有印象。”蒋端砚声音压得很低。
“我就说嘛,你应该记得的。”
“嗯……”
然后严少臣就听到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其实你那个相亲对象……”
“是我前女友。”
严少臣懵逼得看了他一眼,晴空一道雷,真是砸的他外焦里嫩,前……
前女友?
什么鬼!
宋风晚可没和他提过这个啊,自己现在是坐在相亲对象的前男友车里?
我敲,要不要这么雷人。
“那个……”严少臣咳嗽着,莫名觉着尴尬又心虚,“您真是在附近办事?偶遇我?”
蒋端砚也是个非常直接的人。
简单粗暴,压根不拐弯抹角,直言:“不是。”
严少臣摸了摸鼻子,好特么尴尬啊。
这比以前撞破傅沉与宋风晚“偷情”,还尴尬。
“你方才看到她身上穿的外套没?”
“嗯?”某人话锋一转,严少臣怔了下,没回过神。
“那是我的。”
严少臣真的要崩溃了,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和谁说话……
恨不能当即跳车。
蒋端砚还是将他送到了酒店门口,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半句话,严少臣道谢后,落荒而逃,活像后面有什么恶鬼在追他。
这么尴尬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和宋风晚提起,麻溜得滚回了南江。
**
蒋家
蒋端砚回去后,蒋二少刚起床,顶着一撮鸡窝头,正在厨房找吃的。
傅沉与宋风晚的婚礼日期,临近年关,马上就过年了,大家基本都清闲下来,蒋二少更是如此。
“今天起这么早?”
昨天宋风晚结婚,某人回家,还闹腾了好久,在房间唱什么,今天她要嫁人之类,倒是把自己感动得不行。
“有个同城快递,阿姨放假回家了,一直按门铃,我只能下来签收啊。”蒋二少指着一侧的箱子。
“只有个地址姓名,电话都没有。”
“是你的东西。”
蒋端砚拿起放在抽屉里的一把工笔刀,划开箱子,里面赫然是他方才穿过的那件羽绒外套。
“哎呦我去,哥,这是你的衣服啊,你什么毛病,还把自己衣服快递回家?”
蒋端砚打量着外套,并没作声。
过了良久,他手机震动起来。
“喂——”
“蒋先生,我是xx酒店的小赵啊。”
“赵经理,您有事?”
蒋端砚余光看到自己弟弟,拿起了衣服,拆了包薯片,随手把衣服搭在腿上,许是觉着家里的暖气不够充足。
“是这样的,您让我留意的那位小姐,她方才退房了,而且通过前台叫了一辆去机场的出租,此时已经离开酒店了。”
“我知道了。”
原本已经快过年了,池苏念也得回家,自然不可能在京城滞留。
他挂了电话后,偏头看向蒋二少,“奕晗。”
“干嘛?”蒋二少嚼着薯片,正在调电视频道。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回老家。”
“对啊。”毕竟是老家,狐朋狗友多。
“收拾东西,我们回老家过年。”
“噗——”蒋二少嘴里的薯片碎屑飞溅出来一些,“哥,我们老家都没什么亲戚了,回去干嘛啊,我都和人约好,过年一起去酒吧嗨一夜了。”
蒋端砚走到他面前,抬手扯过自己的外套,“以后别碰我的东西。”
“哈?”
“脏了。”
蒋二少无辜得眨了眨眼,“哥,你说真的啊?真要回老家?”
“你可以自己留在京城。”
蒋二少此时脑子突然灵光了,“嗳,你回去,是不是想找咱嫂子啊。”
某人以及冷眼射过去……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蒋二少原本是不想回去的,毕竟此时在京城也交了些朋友,不过为了自家大哥的终生幸福,牺牲一点小我也没关系。
某人乐颠颠的收拾好行李。
农历腊月28,蒋家兄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
新城某高档小区
池苏念刚送走一批客人,都是过年来走动的,回屋的时候,瞧见隔壁亮着灯,心底咯噔一下。
那是蒋家院子,与她们家,就隔了一道低矮的小草墙。
估摸着是快过年,找了清洁公司来大扫吧,虽然他们家已经许久没住人了,不过按照当地风俗,只要是自家的房子,过年的时候,都是需要贴春联挂福字的。
饶是没人住,蒋家也会找人来打扫,她这般想着,也就没多在意。
“念念,待会儿你马阿姨要带他儿子过来,你上楼去换件衣服,再化个妆。”池家老爷子,正低头擦拭着自己宝贝的紫砂壶。
池老爱紫砂,人尽皆知。
这位老爷子,年轻时也是个厉害人物,与傅家老爷子是一起打过仗,挨过枪子儿的过命交情,以前还经常走动,只是年纪大了,新城与京城相距甚远,自然走动不多。
老爷子年轻时,给地方修路,兴建学校,出资建医院,老来捐了大半家产给需要的人,池家在当地,不是顶有钱的人家,但在人心底的地位……
贵不可言,不是他人可比的。
池老有两子两女,长女早夭,两个儿子,各自给他生了个孙子和孙女,池苏念就是老二家的,也是他唯一的孙女,出国回来不久。
听说他想给孙女物色对象,自然各家都争相登门。
“爷爷,那马阿姨的儿子……”池苏念轻哂,新城这地方不大,但凡小有名气的,基本都认识,“马为民啊。”
“你认识啊,那正好,应该有话题聊。”
“那是我高中同学,他那时候个子和我差不多,就有160斤了。”
池老擦着紫砂壶,偏头看她,“你瞧不起胖子?你爸也有160呢。”
池家老二,也就是池苏念的父亲……
是个胖子!
不能说特别胖吧,就是那肚子,就像是怀孕六七个月。
“不是,我和他压根就不来电。”
“那你和谁来电?你倒是给我找一个啊,不提这个还好,我倒想问问你,当年你突然要出国,到底是不是被哪个小子给伤了,躲出去疗伤?”
“怎么可能有人会甩了我。”她悻悻笑着。
池老低头擦着紫砂,盯着她,那双眸子,略显浑浊,却看她莫名发虚。
而此时门铃忽然响起。
“肯定是马阿姨来了,我去开门!”池苏念忙不迭朝着门口跑去。
一打开门,傻了眼。
门口站着两个人,双手均提着大包红色包装的礼品。
“你站在门口做什么,外面这么冷,让人进屋啊。”池老放下紫砂壶,抬眼的时候,还怔了下,接着急忙起身,“呦,那是蒋家那俩小子吧!”
“池爷爷!”蒋二已经提着礼物笑着进了屋。
“你这小子,好久没回来了吧,过来给爷爷看看!”老爷子扯起一侧的老花镜,仔细端详着他,“你是不是瘦了?”
“没有,我最近健身,身上都是肌肉。”
“端砚,你站在门口做什么,进屋啊。”老爷子分外高兴,招呼人赶紧准备茶水,“你们过来也不通知一下,念念啊,你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帮忙拿东西!”
“东西给我吧。”池苏念试图从他手中接过礼物。
“不用,我来吧。”蒋端砚神色很淡。
那模样……
池苏念咬着唇,装什么死,那是在餐厅,把她那个……好像不是他一样。
现在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们两个人哦,家里有什么不好的,偏要去京城,也不来看我,不过听说在京城混得不错,有出息。”老爷子特别激动,一直拉着蒋端砚在说话。
池苏念站在一侧,有些急促的扯了扯衣服。
蒋二少本就话多,说甜话也是信口拈来,哄得池家老爷子很开心。
“刚回来吧?”
“嗯。”蒋端砚点头。
“今晚留在我们家吃饭,我让人多烧几个菜,你今晚陪我喝两杯。”
“好。”
……
池苏念手指不断抠弄着衣服,他到底来干嘛啊!
她脑袋乱哄哄的,此时门铃又响了,她想也没想,就跑去开门。
“肯定是马家人到了,那个……”池老扶了下眼镜,“我也不知道你俩会突然过来,这正给念念张罗着相亲呢,你们也帮忙看一下,他们合不合适。”
蒋二少正吃着小金桔,直接噎住。
余光瞥了眼身侧的人,他面无表情的回了句:“好。”
池苏念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自己那个高中同学和他母亲,当时头都炸了,“马阿姨,您快进来。”
“念念是吧,真漂亮。”
马夫人是看过照片的,见着真人,那种满意溢于言表。
池苏念余光瞥了眼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的某人,头皮都炸了。
蒋二少嚼着小金桔,呦呵——
一回来就有好戏看。
番一03:套路太深,温水煮媳妇儿
新城某高档小区
进入池家的母子俩,手中提着不少高档补品年货,女人为了过年应景,穿了身喜庆的红色大衣。
跟在后面的男人,看着足有二十七八,也就一米七左右的个子,只是瞧着池苏念,整张脸倏得蹿红,颇不好意思的打了招呼,舌头像是打了结,怎么都捋不直。
“池、池……池苏念,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池苏念倒是坦荡。
“我们家为民念叨你好久了,今天见到真人,才知道怎么会让我儿子魂牵梦绕,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啊。”这马夫人瞧着池苏念越发喜欢。
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看人观相,也能看出一些东西,况且是池家的孙女,品貌脾性自是不差的。
况且……
能与池家结亲,那是真的高攀了。
最主要的是,自家儿子喜欢。
要不是马为民整天在家念叨,马夫人也不会如此迫不及待跑过来。
要说这马为民,高中时就暗恋池苏念,只是自卑,不敢表白而已,进了大学,励志减肥,好不容易瘦下去,却还不自信,始终没敢张口吐露心声,等他鼓足勇气……
池苏念出国了!
这人也算痴情,只要她没结婚,就愣是等了她这么些年。
此时看到喜欢的人,说话都不利索了。
“阿姨,您快进来吧。”池苏念客气说道。
马为民那一双眼睛,紧盯着池苏念,就没挪开过。
只是听得一道低沉的男声,方才回过神,看到从沙发上起身的男人,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马夫人。”
男人声音像是压在嗓子眼的,极低,略显冷峻的脸上,察觉不到一丝别样的情绪。
“你是……”马夫人方才一心打量池苏念,也是没注意里面还坐着两个人,眯着眼,“蒋家那孩子是吧……”
“嗯。”
马夫人方才还笑逐颜开,此时也收敛了些许。
马为民则是吓得够呛……
他与池苏念是高中同学,自然认识眼前这人,因为……
他们整个高中大学,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学生时代,情窦初开,这两人长得又出众,上下学都在一块儿,难免惹人议论。
当时学校就疯传,两人谈恋爱了,只是都是学生私底下传得流言蜚语,家长自然是不知的。
不过当年学校有个出名的流氓混子,试图欺负池苏念,蒋端砚把人约到学校后侧的小树林,具体情况没人知道,只听说那人后来转学了。
学校人都说,是被惨了,自此之后,学校就无人敢去骚扰池苏念了。
在学生心底,蒋端砚那也是个无法企及,却又害怕的人。
马为民在学校就是个有些自卑的人,看到蒋端砚,尤其是他一个眼神射过来,心底无端紧张惊惧。
而马夫人心底想法就复杂多了……
因为这蒋端砚在新城,那是出了名狠角儿。
池老看出了马家人的迟疑,笑着招呼他们坐下,“都别站着了,坐吧。”
“池爷爷好。”马为民局促得和他打了招呼,就坐到了蒋端砚对面。
这马家原本是来相亲的,有外人在,肯定觉着局促。
池老笑着打开话题,“为民现在做什么啊?”
“在一家外企上班。”马为民方才看到蒋端砚,有些心惊肉跳,可此时视线又落在了池苏念身上,忍不住又烧红了脸。
蒋二少偏头,附在自家大哥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好纯情啊,比你这个老闷骚好多了。”
话音刚落,只听他“嗷——”得一声惨叫,吓得所有人都齐齐看他。
“呦,奕晗啊,怎么啦?”池老老花眼,戴着眼镜,还一直眯着打量他。
“刚才脚磕在茶几上了。”
蒋二少气急败坏!
卧槽,对亲弟弟下脚也这么狠,直接硬踹的啊。
蒋端砚踹了还不够,还补了一刀:“娇气!”
蒋二气得头冒青烟,你特么给我踹一下试试。
“你小心点!”池老笑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马虎鲁莽。”他转头,继续与马家人交谈。
池苏念帮忙给马夫人和马为民倒了茶,然后就有些尴尬了。
池家客厅对着一扇落地窗,所以对称的两个大沙发,被蒋家兄弟与马家人占据了,唯一一个单人沙发则坐着池家老爷子,池苏念又不能干站着,可坐在马家人身边又不合适。
犹豫着,只能挨着蒋端砚坐下了。
“念念,你刚回来,这几年啊,咱们新城变化很大,改天让为民带你出去转转。”马夫人是无所不用其极给儿子制造机会。
“嗯。”池苏念此时也不可能落她面子,只能先应着。
此时坐在她身边的人,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胳膊轻轻蹭着她的,那感觉过于磨人。
池苏念自小就有个坏习惯,紧张的时候,喜欢抠指甲,蒋端砚眯眼,盯着身侧的人,忽然看向池老,“池爷爷,我和奕晗刚回来,家里有点乱,还得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就走啊,留下吃晚饭啊。”池老爷子显然是极喜欢这兄弟俩的,立刻起身。
“我晚上再过来。”
“那也行。”老爷子笑道。
“我有话想和念念说,你能送我一下吗?”蒋端砚看向还在抠指甲的人。
池苏念忽然被点名,怔了下,此时这情况,她也没法拒绝蒋端砚,那必然会引起爷爷注意,只能点头同意。
**
蒋家
两家中间就隔了一道低矮的小草墙,蒋端砚摸出钥匙开门,蒋二少就特别自觉地扯了扯头发,“那什么,我去门口超市买包烟,马上就回来。”
“你……”池苏念尚未开口,某人就窜得没影了。
蒋端砚此时已经打开门,蒋家长期没住人了,略显冷清,就连暖气都没开,室内好似比室外还阴冷几分。
池苏念裹紧身上的衣服,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就这么想回去和他相亲?”蒋端砚已经打开了室内地暖,顺手脱了外套。
池苏念抿了抿嘴,没作声。
“你如果不怕被左邻右舍看到,我们可以在门口说。”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略显单薄的褐色毛衣,衬得身材颀长清瘦。
池苏念抠着指甲,还是进屋,转身把门给带上了。
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再一转身,原本隔了一段距离的男人,已经瞬间逼近……
距离仅在咫尺间。
“你……你又想干嘛。”
蒋端砚没作声,紧盯着她,黝黑的瞳仁,像是潜藏着一股能把人溺毙的魔力,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池苏念方才虽然吹了冷风,许是到了蒋家,有些紧张,手心无端出了些热汗,他手指用力。
将她手指一点点掰开,指腹轻轻摩挲着。
“这么些年,这抠指甲的坏习惯,倒是一点没改。”
池苏念试图抽出手的时候,他已经逼近。
她眸子沉了几分。
“你、想干嘛?”
蒋端砚看她惊慌失措,没作声,只是忽然抬起她的手,抬起,轻轻碰了下……
池苏念呼吸一窒。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蒋端砚抬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在我这里坐会儿,晚些再回去,那对母子一时半会儿不会走的。”
“……”
“我回来也待不了几天,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
池苏念有点晕了。
因为他从来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可每次放低语气,她就完全受不了了。
她的确不想面对那对母子,就干脆多待了一会儿。
“家里什么都没有,我给你烧点热水。”蒋端砚很熟稔得拉着她进了客厅,转而自己进了厨房。
池苏念伸手摸了摸被他碰过的手背。
弄得她无端耳热。
很快厨房传来烧水的声音,蒋端砚已经回到了客厅,就坐在她对面,两人都没说什么话。
只有厨房热水沸腾,咕噜咕噜,就如同两人此时的心境一般。
蒋二少就有点难过了。
他最近正准备戒烟,到超市绕了一圈,就买了一盒木糖醇,此时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他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又不敢打电话回去,这要是破坏了自家大哥的好事,回头夜深人静,他肯定会手撕了自己。
……
他哪里知道,这两人压根就什么都没做。
过了十多分钟,池苏念才起身,说要回家,因为某人的眼神,实在是……
太过简单热切。
两人不说话,她低头玩手机掩饰尴尬,对面那人就整整看了她十多分钟,好似半分都不会腻。
“我先走了。”
蒋端砚也没作声,就看着她飞快的离开了家里,抬手摩挲着下巴。
反正他已经做好准备,准备温水煮青蛙,自然不急于一时……
池苏念回去之后,马家母子还没离开,她又坐下,跟着闲聊了一会儿,与马为民互加了微信。
**
傍晚五点多,蒋家兄弟又来了,自然是来吃晚饭的。
众人落座后,闲话家常后,自然就聊到了今天相亲的话题,池老爷子显然没把蒋家兄弟当外人,直接就问了句:
“端砚啊,你觉得今天见的这男孩子怎么样?”
蒋二少低头扒拉着米饭,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自家大哥。
池苏念也是心底咯噔一下,生怕他说出什么惊人言论。
而蒋端砚也不负众望,直言道:“不好。”
池老一乐,“哪里不好?”
“我不喜欢。”
蒋二少差点喷饭。
我的亲哥,您能不能注意点,咱们收敛着些啊。
“这孩子有些不自信,这点的确不大好,不过老实本分,也是真心实意喜欢念念,嫁过去肯定也不会吃亏。”老爷子客观分析。
蒋端砚这次并没搭话。
一顿饭的时间,总归是过得很快,池苏念端看着时间已经滑过晚八点,长舒一口气,可算要把他送走了。
偏生蒋端砚临走之前来了这么一句,“池爷爷,我也不打扰您了,先走了。”
“这么快,再多陪我一会儿。”池老爷子难得看到他们兄弟,有一堆话想和他们说。“反正就住在隔壁,什么时候回去也不迟啊。”
“家里还没收拾好,我和奕晗找了酒店,离这里有点远。”这边是高档住宅区,边上很空旷安静,图得就是一清净,要住酒店,就得去市区。
蒋二少懵逼了,他们什么时候要住酒店了?
家里明明收拾好了啊。
池老爷子一听这话,眉头直皱,“你这不是故意埋汰我嘛,你们家不能住,我们家有的是地方啊,回家了还住酒店?太不像话了,我马上让人给你们收拾屋子,今晚啊,就住在爷爷家!”
池苏念瞠目,“爷爷,这个……”
“你去收拾屋子,就把你隔壁那两间收拾出来。”
“池爷爷,都这么晚了,太麻烦了。”蒋端砚说得极为诚恳。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和我还客气什么。”
“池爷爷……”
“行了,你要是再说话,我就和你急眼了!”
蒋端砚不说话了,那模样,好似是被强迫留下的。
蒋二少在边上看得一愣一愣的!
番一04:突然温柔,无力招架(2更)
新城,池家
听说蒋家兄弟要住下,池家上下立刻忙碌起来。
其实池老有两个儿子,他是跟着老二一家住的,因为临近过年,喜事很多,池苏念父母出去参加某个朋友儿子的婚礼,暂时不在家而已。
池家老大一家则住在市区,其实池老已经是有曾孙的人了,池苏念堂哥的儿子已经上幼儿园了,加之夫妻两人工作原因,所以搬到了市区,预计年三十回来。
“池爷爷,真不用这么忙活,住酒店挺方便的。”蒋端砚直言。
“你和我客气什么,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和我亲孙子没两样,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池老爷子佯装冷着脸。
“你要是再和我说这话,我可就生气了!”
蒋端砚这才没作声。
蒋二少坐在一侧,面无表情,比起死人,就多了一口气儿。
亲哥,您这套路太深了吧。
对,一家人,马上你们就真的成一家人了。
“那我们就打扰了。”蒋端砚颇为无奈的回了句。
“反正没什么事,再陪我聊会儿。”
老爷子爱紫砂,也好酒,只是年纪大了,酒量精简,也就能小酌几杯而已,即便吃完饭,还拉着蒋端砚聊了许久。
无非是问他在京城发展如何,遇到了什么人和事。
池苏念已经帮忙拾掇好屋子,坐在客厅,看似漫不经心的玩手机,其实正认真听着他们对话。
“……前些日子,我听说你和傅家老三的媳妇儿,传出了什么绯闻,我当时就觉得现在这些媒体真是不靠谱,什么人都能往一块儿掰扯。”
这就是蒋端砚在京大礼堂后台,救了宋风晚那次,因为他是新城人,当地媒体也会渲染报道。
“的确只是流言。”蒋端砚只是一笑置之。
“如果是奕晗啊,这事儿还有几分可信度。”
蒋二坐在一边,安静如鸡,乖巧得做个背景板,莫名被戳了一刀。
怎么变成他就正常了。
“奕晗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收收心了,别整天出去鬼混,好好谈个女朋友。”蒋家父母早逝,老爷子也是真心关心他俩。
“我知道。”蒋二少揉了揉鼻子,他已经决定弃恶从良了。
池老想起蒋家的事,叹了口气,抿了口烈酒。
其实两兄弟性格变成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父母早逝,亲友想蚕食鲸吞了家里这点基业,蒋端砚只能站出来,自然没人肯管蒋二。
有些人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蒋二因此遭过罪,差点命都没了。
蒋端砚这才把弟弟送出国,也让他性子变得散漫浪荡,而蒋端砚越发沉稳内敛。
当他将那些觊觎蒋家的人清理干净,在新城就落了个心狠手辣的恶名。
池家也想帮衬着,只是蒋端砚心气儿傲,拒绝了多次,只能暗中帮点忙,此番想来,感慨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对了端砚啊,这么多年,处对象没?”
池苏念低头,心不在焉刷着新闻。
“没有。”
“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可能一个没处过啊。”池老显然是不信的,“京城那地方和我们这小地方不一样,你有事新秀,听说不少人家,都巴巴想把女儿嫁给你,就没有看对眼的?”
蒋二此时蹦了出来。
“池爷爷,我哥他一直忙着工作,压根没时间处对象。”
“这么多年啊,那叫一个洁身自好,别说女朋友了,就是他身边的秘书助理都是公的。”
“私生活别提多干净了。”
……
蒋二少这话是说给池苏念听的,她抿着嘴,低头继续刷微博,这心底,总是无端有点小雀跃。
可是池老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
“你哥都这岁数了,还不处对象,你瞎高兴什么,看你哥孤独终老,你就高兴了?”
“简直是瞎起哄。”
“自己一个劲儿谈恋爱,你也该和你哥哥说说,谈恋爱的好处,让他早点成家,你跟着捣什么乱,这把年纪还不处对象是什么光荣的事?”
蒋二莫名被训了一顿,乖乖做下,不再说话。
真是说什么都不对。
他拿起一侧的小金桔,低头吃东西。
蒋端砚只是一笑,“池爷爷,我心底有数的,您别操心。”
“我怎么能不操心啊,你这……”蒋家没人,他也是心疼这兄弟俩。
“我不是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只是人没追到而已。”
“呦,有目标了?”池老一听这话,来了兴致,他这把年纪,平日也没什么可操心的,就是忧心儿孙,“哪家姑娘啊?这要是京城的,我怕是帮不上忙。”
“不过我和老傅还算熟悉,能让他帮衬一点。”
“这要是新城人,那更好办了。”
……
老爷子显得很兴奋,一副马上就要帮忙去提亲的阵仗。
“说啊,哪里人?”他没问谁家姑娘,先问是哪个地方的。
“新城的。”
“我就说嘛,还是找本地姑娘好。”可能长辈都有这种地域思维,觉着本地姑娘小伙肯定比外地好,“发展得怎么样了?”
“还在追求中。”
“所以你过年回来了?”池老好像忽然get到了什么,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某人没否认。
“可你过年马上就走了啊,那姑娘也在京城工作?”
“没有。”
“那怎么追?”
“所以我打算留在新城……”
“噗——”蒋二少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桔子噎死的人。
池苏念更是吓得惊魂未定。
这人不是说过年就走?怎么又要留下了?
搞什么飞机。
“好啊,留在新城好。”池老倒是非常高兴,“这以后啊,要是真的谈婚论嫁,和爷爷说,我去给你提亲,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池爷爷,您这话当真?”蒋端砚搓着面前的小酒盅,眼底俱是精光。
“这话还能有假?要不然,当天让你两个叔叔,大哥给你撑场子。”这说的自然是池苏念的大伯与父亲,以及堂哥了。
“咱们家的孩子,不能输了阵仗。”
“我也想早点喝到你这杯喜酒啊。”
……
蒋端砚只是一笑,“有您这句话就够了。”
蒋二少坐在边上,味同嚼蜡。
大哥这套路,也太特么深了。
难怪当年两人谈个恋爱,能瞒得那么密不透风,估计池爷爷怎么都想不到,人家要追的就是你亲孙女吧,我看到时候提亲要怎么搞。
太可怕了!
农村套路深啊,还是赶紧回城吧。
池老对蒋端砚的那个“白月光”非常好奇,一直在追着问,某人口风很严,愣是没说出个一二三四……
最后还是池老醉了,才结束这场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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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苏念照顾完池老,才揉着脖子准备回房,却瞧见蒋端砚就倚靠在她房门口,正在打电话。
“……谢谢,改日我回京请您吃饭。”临近过年,邀约应酬自然不会少,况且蒋端砚在京城,俨然是炽手可热的红人。
池苏念刚走近,准备回房,他已经挂了电话。
视线碰触的一瞬间,池苏念低头准备开门回房,“你在这里干嘛?”
“等你。”
“……”
池苏念尚未回过神,他已经垂头,在她发顶亲了下。
就那么短短一瞬,他身子好似尽数笼罩过来,遮了楼廊灯光,她的整个世界瞬间黯淡,好似被他完全占据。
她心脏怦然,攥着门把手的手指,轻轻一颤。
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嘛啊!真是要疯了。
“我等你,就想和你说说句话。”
“嗯?”
“晚安。”
男人声音隔得近,一字一顿。
声音很轻,却狠狠撞击着她的心脏。
“念念,晚安。”
池苏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屋的,整个脑袋都是放空状态,躺在床上,心乱如麻。
之前在酒店,那般霸道强势,上回被咬,结痂的地方都没痊愈,现在又突然这样……
他们认识太久,蒋端砚自小就是一副死人脸的模样,也就两人亲昵的时候,才像个人。
他忽然转了性,这般温柔,说真的……
她招架不住。
要命了!
要是他和以前一样,池苏念是真的想过,大路朝天,各选一边,他倒好,非要往她这条路上挤。
他从来不这样的。
池苏念仰面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给蒋二少发了信息。
【蒋二,睡了吗?】
【还没有,有事?^_^】这人可是他的大腿,往后在家可能要靠她罩着了,蒋二少自然是各种讨好。
【你来我房里,我有事问你。】
蒋二少当时正和许尧双排打游戏,忽然下线,气得许尧差点顺着网线爬过去抽他!
到了池苏念房间,蒋二少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姐,你找我有事?”
“你觉不觉得你哥最近很不正常?”
蒋二少裹紧衣服,“是不正常啊。”
自打你回来,他就没正常过。
“我觉得他最近行事风格,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的确!”越来越毒舌,越来越霸道了。
“听说他最近和傅三爷走得很近?”
“嗯,两人有不少合作,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你也知道,公司的事,我素来没什么兴趣。”
“听说傅家三爷信佛?”池苏念是不信任何东西的,所以心底觉着,信教的人,这些神魔鬼怪,都有些神神叨叨。
“对啊,回家的头一天,他还和三爷去了庙里,也不知干嘛去了。”
“庙里?”池苏念蹙眉,“蒋二,你哥会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啊。”
“哈?”
蒋二一脸懵逼,什么脏东西,什么意思?
“你哥最近变得有些吓人。”要是和以前一样高冷,池苏念反而觉得自在,这突然霸道,又陡然怎么温柔,她真的摸不透。
难不成分开这么多年,他体内衍生出了多重人格?
“你哥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所以心理上有点……”
“有点什么?”
蒋二一头雾水,什么鬼,他哥又干嘛了?
“算了,没事,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池苏念咋舌,就知道问这个二傻子一点用都没有。
蒋二莫名被叫过去,又被问了一堆问题,莫名其妙又被赶走了,还在回味她刚才那番话。
当他坐回电脑前,才忽然回过神,笑得快岔气了。
他哥到底对人家姑娘干嘛了,居然会让她觉得,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笑死。
不过蒋二也飞快地在网上预订机票,也不管什么航空什么时间的航班,就是凌晨的飞机,他过完年,也得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
而此时蒋端砚,正坐在电脑前处理公司急件。
说实在的,分开这么些年,他摸不准池苏念对他的想法,其实他心中也没底,只是上回被刺激到了,见了两次,一句话没说,傅沉婚宴上,那么多人献殷勤,他已经有些红了眼,结果第二天又出来相亲?
他承认……
自己醋了,心底酸了,这才失控了。
结果她当天就跑了,他就想着,转变一下策略。
这丫头以前不是常说,他不够热情,不够温柔,他可以改……
改到她喜欢。
番一05:有点苏,还喜欢我吗?【中奖名单】
翌日
池家没什么所谓的家规,又快过年了,也懒得叫孩子起床,池苏念是爱睡懒觉的,所以她七点多下楼时,池老险些惊掉下巴。
蒋端砚早已起床晨练结束,甚至回家换了身衣服,相比较昨天的西装笔挺,今日则比较休闲,池苏念不动声色多看了两眼。
的确好看。
要不然当年自己会那么迷恋他。
池老诧异:“你起得这么早?”
“有嘛,我平时也这个点起来啊。”
蒋端砚在她家里,她睡不着,要是睡到十点多起来,也觉得不好意思。
“谁不知道你爱睡懒觉,端砚啊,你是不知道这丫头,前段时间回来,为自己睡懒觉找借口,说什么倒时差……”
池苏念抓了两下头发,这绝壁是她亲爷爷,真是什么事都往外说。
“爷爷,你这么诋毁我,我以后怕是嫁不出去了。”池苏念念叨着。
“端砚又不是外人,再说了,你爱睡懒觉,他又不是不懂,都是自家人,要是真的外人,我也不会说这话的。”老爷子倒是心宽,“再说了,我的孙女,怎么可能嫁不出去,是吧,端砚。”
“嗯。”
某人这次回答得倒是笃定。
约莫七点半,池家吃早餐。
“不用喊奕晗了,他一般中午才起。”蒋端砚直言。
老爷子一直很热情的招呼蒋端砚多吃些,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正在吃包子的池苏念。
“昨天是不是说了,你今天要和马家那孩子出去玩?”
池苏念怔了下,莫名心虚得点头,“嗯,约了下午两点。”
“做不成夫妻,当朋友处处也行,那孩子人品不坏,老实巴交的,估计是太喜欢你了,有点害羞。”老爷子对马为民印象不算坏。
这选对象,端看长相不行,马为民长得虽然普通些,但胜在老实,也是知根知底的,这人啊,没几个完美的,总不能什么方面都突出优异,哪有世上所有好事都让你占了。
在这方面,老爷子是看得开的。
“你也该出去走走了。”
“嗯。”池苏念点着头,她差点忘了和马为民约会的事。
当时刚从蒋家回来,马夫人又过分热情,她不好驳了长辈面子,只能先应着,此时想着,最多就是出去吃顿饭看个电影,大不了就aa制。
“约好去哪里了?”
“可能去市区的万达……”
“我过去办事,顺路送你。”蒋端砚直接开口。
池苏念刚要拒绝,自家爷爷已经笑着给她答应了。
“那挺好,这丫头刚回来,这国外方向盘和国内左右不同,她摸着不熟悉,上回还蹭了别人的车,她自己开车,我还真不放心,有你送她,那正好。”
“不用,我可以打车!”
“有免费的车不坐,你这丫头是不是傻!你以前不是最爱黏着他。”他们两家是真的熟,老爷子说话也不避讳。
“嗯,可能长大了,分开太久,有些生分了。”蒋端砚笑道,那语气……
颇为受伤。
好像被池苏念这话给刺激到了,惹得池老不停瞪着自己孙女。
人家愿意开车送她,有这么熟了,说得什么浑话。
“就是生分了,才要多处处啊,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爷子一锤定音,不给池苏念反驳的机会。
“以前上学的时候,你不是整天嚷嚷着,要做他自行车去学校,现在是怎么了?”
“这出国几年,性子都变了,那时候你不是整天抱着书包就往蒋家跑,要不是端砚辅导你,你才能考上和他一样好的大学……”
老爷子嘀咕着,池苏念恨不能把头埋进桌子里,好端端的提以前的事干嘛。
再说了,他们当年辅导功课,那分明就……
吃了早饭,蒋端砚说回家收拾屋子,池老原本还想让池苏念去帮忙的,她直接钻到房间说要补觉,气得老爷子直拍大腿。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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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家兄弟中午还是在池家吃的饭。
蒋二少似有睡态,打着哈气说道,“哥,下午要去置办年货吗?”
“我下午有事,你自己去吧。”
“嗯?你有什么事?”蒋家毕竟是在新城起家的,这里也有公司,只是过年了,员工都放假了啊,他能有什么事?
“约了人,顺便送念念去约会。”
蒋二原本还以为他真的约了什么人,毕竟要留在新城发展,各方人脉,总要提前熟络一下,听到后一句,一口牛肉都没嚼烂,就被吓得囫囵吞枣般的咽了下去,差点卡了嗓子。
“约会啊,和谁啊?”蒋二少开始装傻充愣。
“昨天你见过的那个。”池老笑呵呵的,“幸亏端砚送你,要不然你自己开车出门,我是真担心。”
蒋二闷头扒饭,他哥送出去,怕也不安全吧。
都怪这两人以前装得太好,一起上下学,一起学习,还考了省里最好的大学,他哥又端着一副死人脸,谁都想不到这两人会暗戳戳玩早恋吧。
直到他某次看到两人……
咳咳!
蒋二少思绪回笼,“可我没办过年货,不知道买什么啊?”
“没关系,我回头把清单给你。”蒋端砚直言。
然后蒋二少就悲催的一个人去超市购置年货,过年时候的超市,真不是一般人能挤得进去的,光是结账排队,都能等死人,蒋二又不是有耐心地人,差点崩溃。
而且这个清单上,并不是什么年货,几乎都是蒋端砚的个人用品,他要常住新城,自然各种东西都要准备妥当。
人家去约会,使唤我来买东西?
算了,谁让自己弄不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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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万达
过年人多,地下两层停车场,几乎都没空位。
“你不用停车,随便把我放下来就行。”池苏念也是尊重对方,出门前,换了衣服,还化了个淡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我下午没事。”
“嗯?”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蒋端砚已经瞄到了一个停车位。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有什么话,直接和我说就好了,你别扯上马为民,和他没关系。”
蒋端砚停好车后,才偏头看她,池苏念试图下车时,发现车门还是锁死的。
“你喜欢他吗?”
他忽然俯身过来,吓得池苏念往后一缩,整个后背紧贴在椅背上,不敢乱动。
“你干嘛!”
“我问你,喜欢他吗?”
某人凑得太近,车厢本就不大,气氛瞬间就变得旖旎暧昧起来。
“不喜欢。”
蒋端砚没说话,只是伸手帮她解开了安全带,“不解开安全带怎么下车。”
“嗯。”池苏念也是太急了。
“念念——”他声音忽而又变得低沉,“那你还喜欢我吗?”
池苏念傻眼了,要不是生了同一张皮相,她都觉着,眼前这人她根本不认识了,心跳无端紊乱起来。
她没作声,蒋端砚也没逼他。
温水煮媳妇儿,自然是要徐徐图之,慢慢来了。
**
此时的马为民,正抱着一束玫瑰花,紧张得搓着手指,就连电影票他都买好了,满心期待着今天的约会。
他原本是想去池家接她的,她说有人送他,而且那人是蒋端砚,他听得心头还一颤。
出门时,马夫人还不断叮嘱他。
“听说他俩亲如兄妹,让他送过去也正常。”
“这蒋端砚可不好惹,当年他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他愣是一手把蒋家扛起来了,当时觊觎蒋家那些人,在新城都消失得没影了,谁干的不是很明显?”
这也是马夫人看到蒋端砚,脸上笑容消失的原因。
年纪轻,心太狠。
“这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如果送她过去,你见到了,一定好好好表现,不要给他留下坏印象。”
他手心紧张得都是热汗,反正就是送她过来,好好打招呼就行。
深吸一口气,抱紧怀中的玫瑰,能和喜欢的人约会,他心底还是美滋滋的。
蒋端砚是跟着池苏念过来的,约好在星巴克门口碰面,所以隔着很远,他就看到抱着玫瑰花的人,打量着他。
“我到了,那个人你也看到了,你也该走了吧。”池苏念心底那叫一个虚啊,这人非说要送她上来,看到人就走。
蒋端砚没作声,只是隔了数秒说了句:
“他今天穿得不错。”
“还买了玫瑰。”
池苏念悻悻笑着,马为民喜欢她,肯定各方面都会注重的。
“不过……”
池苏念一听他说话转折,心底就有丝不好的预感,这人是出了名的毒舌啊。
“为了显得个子高些,特意垫了增高鞋垫。”
“……还是没我高。”
池苏念呕血,他到底都在关注了一些什么!
番一06:追妻套路深,小白被下套
商场内,因为临近年关,人流拥挤,若非抱着大束玫瑰,马为民的身高、长相怕是早已淹没在了人潮里。
池苏念虽然被某人内增高的言论惊着了,还是不动声色瞄了眼马为民的鞋子。
外增高加内增高,而且有点明显,饶是如此,也不可能窜到一米八的。
“那个,你……”她偏头,刚想和身侧的人说,你可以走了,没想到某人快她一步,已经大步走了过去。
“愣着做什么,让人家等那么久,实在不礼貌。”
池苏念:“……”
这要不是人多,她真想踹他一脚,分明是他磨磨唧唧,才让她迟到了,这到底是因为谁!
原定约了两点,此时已经超了5分钟。
蒋端砚身高优越,马为民一眼就看到了,当即心底咯噔一下,旋即收紧怀中的花,紧张得口舌发干,目光越过他,落在池苏念身上,她今天穿了将白色羽绒服,手上提着包,搭着条红色围巾。
眉眼本就浓艳,今日化了些许淡妆,更比夏花绚烂。
他不自觉的耳根发烫,咳嗽两声,清了下嗓子。
“不好意思啊,过年路上车太多了,有点堵,停车位也不好找,让你等这么久。”池苏念也不能说,自己是被某人锁在车里了啊,最能找了个借口。
“没事,我也刚到。”马为民笑得略显不自然,嗓子犹豫紧张,有些嘶哑,看了眼蒋端砚,“蒋先生,您好。”
鬼知道马为民,12点半就从家里出发,光是在商场,就足足等了四十多分钟。
他客气伸手,两人手指交握,短短一瞬,却看得池苏念心惊肉跳,生怕某人说出什么惊人言论。
“您好。”蒋端砚也非常客气。
“那个……”马为民咳嗽着,将花递给了池苏念。
“谢谢。”没几个女人不喜欢收到花,饶是此时气氛尴尬,池苏念还是道谢接下了。
“我、我订了两点半的电影,我擅自做主选了一部片,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此时天冷,没法进行户外活动,也就商场暖和些。
“我都可以,就是很久没进电影院了。”池苏念看向一侧的蒋端砚,不断给他使眼色。
还不走?
说好送到这里,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啊。
马为民心底想着,不能得罪蒋端砚,所以与他说话都非常客气。
“谢谢蒋先生特意送她过来。”
“我过来有事。”他这语气让蒋端砚不太喜欢。
言下之意,不用特意道谢。
“那……”马为民心底实在怵蒋端砚,他按照正常人惯用的套路,找了个由头,“我们打算去看电影,蒋先生有兴趣吗?要不要一起?”
池苏念一听他说这话,心底暗叫:
坏事了!
这人莫不是傻子,蒋端砚这种人,你根本没办法用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去思考。
他本来就想留下来,你这不是正好给他机会嘛!
其实马为民压根没想太多,他就是迫不及待想和池苏念独处,而且蒋端砚也知道,他和池苏念是出来约会的,正常人的思维,听到这话,自然会是:
【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看。】
没人愿意当电灯泡,这不是破坏气氛嘛!
显然,他想错了蒋端砚。
他只是一笑,“我原本约了人,那人临时有事,放我鸽子,我也很久没进电影院了,既然你盛情邀约,那我不客气了。”
马为民懵逼了!
这是什么路子?
池苏念抱着花,有些无奈。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早就该预料到,事情可能会变成这样,应该推掉这次邀约才对。
……
而紧接着,就出现了最尴尬的局面,马为民只订了两张连坐电影票,马上电影就开始了,此时订票,周围位置已经满了,就是说,三个人必然有一个人会坐到别处。
马为民又不可能让蒋端砚独自坐到一边,可他自己坐到一边,也憋屈啊,那更不可能然池苏念落单,气氛变得非常微妙。
“要不别看电影了,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想看……”池苏念悻悻笑着,试图给他解围。
“这电影网络评分还不错,值得一看。”蒋端砚一记软刀子,直接把马为民给架到了火上。
“是不错!”马为民讪讪说道。
他只能又单独网购了一张票,毕竟蒋端砚和她哥差不多,两人亲如兄妹,不能得罪。
取票顺便买水的功夫,马为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无非是问他是不是见到人,进展如何。
“蒋大少也跟去了?”马夫人也觉得有些诧异。
“现在我们三个人要去看电影。”
“你别紧张,可能就是故意试探考察你的,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别掉链子,有什么可紧张的,一定要大方点。”
“我知道。”
……
三人进场之前,蒋二还打了个电话过来。
他就在附近商场采购,东西太多,心底想着,他哥最多就是去会会情敌,也不可能跟着人家约会,估摸着时间,准备让他过来帮自己搬东西。
“哥,你在哪儿啊?”
“电影院。”
“你去那里干嘛?”
“原本约了人,临时来不了,马先生又盛情邀约我看电影,我也很多年没进电影院了,你一直和我说,让我别光顾着工作,偶尔也出来放松一下,我也觉得自己需要调整。”
蒋二失笑,“马为民让你留下,他是智障嘛!”
这话马为民自然是听不到的,蒋二就是觉着,这人实在太蠢。
“我要进场了,挂了。”
蒋二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那叫一个目瞪狗呆。
那蠢货绝壁是和他哥瞎客气了,你和他客气,不是每个人都会看人脸色,顺杆子往下爬的,他哥寻常定然不会凑这种热闹,可遇到自家嫂子的事……
他连亲弟弟都坑,况且是你。
这倒霉鬼。
蒋端砚挂了电话,顺手把模式调成静音,还看了眼马为民,“谢谢你的邀请,晚些我请你吃饭。”
马为民再度懵逼,看电影跟着就罢了,待会儿还要一起吃饭?
那他这算什么约会啊。
“蒋先生,吃饭就不用了。”
“需要,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自然更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欠了别人。
池苏念抱着玫瑰,真觉得尴尬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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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场后,自然是蒋端砚与池苏念坐在一起,这位置是马为民特意选的,靠后,并且有些偏,而他自己订票的时候,因为没什么余票,只能选择第三排,极不舒适的观赏区。
关于座位的事,蒋端砚还和马为民客气了一番,想让他们坐一起。
马为民也不傻,就算心底想,也不可能撇开蒋端砚,让他一个人坐着,不合适啊。
“蒋先生,没关系的,你们坐。”
“那就听你的。”
池苏念抿了抿嘴,这套路未免太深了。
真真叫人有苦说不出。
入座的时候,池苏念手中又是围巾、包包,还抱着花,提着饮料,显得极不方便。
蒋端砚熟稔得接过她手中的所有物品,“坐吧。”
电影院虽然没有完全熄灯,可光线也很暗,气氛自然显得不大寻常。
“你不该跟来。”池苏念压着声音。
“什么?”此时影厅内有不少孩子,毕竟是寒假,有些嘈杂。
池苏念不得已,只能靠得近了些,“蒋端砚,你到底想干嘛!”
此时马为民还在不断往后张望,池苏念不敢与他靠得太近,表面看似无恙,语气质问中,掺着几分冷意。
可某人愣是不搭理她,池苏念气急,下意识抠着指甲。
影院光线本就黯淡,椅子下更是如此,男人手靠近,她没察觉,待手被人握住,那抹微热,就好似在她本就不平静的内心……
瞬间又掀起了万丈狂澜。
“又抠指甲?”
“蒋端砚!”
此时影院的灯瞬时熄灭,影片正式开始,她眼前因为光线消失,出现了短暂的昏暗,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下一秒,某人就凑了过来……
“唔?”
两人以前是背着父母谈恋爱,自然不可能在公众场合做这些事,而且蒋端砚也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此时突然这样,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瞬间失神,再想挣扎的时候,只听某人说道:
“别乱动,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他语气极为认真。
直至电影片头播完,某人才抽身离开,池苏念嘴角之前的咬痕尚未痊愈,又添新痕,这样回家,怕是不好交代了。
这疯子。
她在心底怨念,可某人却浑不在意般,与她动作仍旧亲昵。
此时是电影院,她不敢太激烈抗拒,担心引起别人注意,更担心前侧的马为民察觉到异常,只能任由着某人为所欲为。
蒋端砚一直在注意马为民的一举一动,他因为频繁回头,幅度较大,容易遮挡后排观众视线,惹得一些人颇有微词,他又无心看电影,心底憋闷着,电影开场半个小时,就出去透了口气。
池苏念此时满心满眼都是两人距离太近,某人举止太过分。
担心被边上的人发现,心悸又忐忑。
心乱了,脑子更是晕顿顿的,哪里还有心思关心马为民,自然不会注意他的任何举动。
“我出去一下。”蒋端砚凑近。
“嗯。”她点着头。
身侧压迫感消失,手中的热度也随之消散。
原本该觉着松了口气的,此时……
居然有些空落落的。
她抬手摸了摸耳朵,方才急急深吸几口气。
**
影院洗手间
马为民去了趟洗手间,知晓今天所谓的约会,怕是注定要三人行,心底难掩失落,抄水扑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一下。
不断安慰自己,其实能和池苏念一起吃顿饭也不错。
有这个开头,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他如此劝慰自己,走出洗手间,在影厅外面,看到了正斜倚在门边的男人。
影厅暖气太足,蒋端砚此时只穿了一件白衬衫,黑色修身的西装裤,领口有点松松垮垮,袖管稍微往上卷了些,少了些许往日的精英做派。
风光霁月中,透着稍许懒散。
“蒋先生,您怎么出来了?”马为民手上水渍没干,搓了搓手,莫名紧张。
“我们聊聊。”他直言。
“嗯?”马为民怔了下,才急忙点头,“好啊。”
想起母亲的话,难不成蒋端砚真的是池家特意派来考察他的?
昨天池老爷子的表现看来,对他还算满意,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同意池苏念出来与他约会,马为民心底不断安慰自己,跟着蒋端砚往走廊深处走。
心底忐忑着,不知道蒋端砚待会儿会问他什么。
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好,影响蒋端砚对他的印象和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