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5 虐渣(2)三爷质问,抵死顽抗(6更)
就这么一瞬间,聂汐分明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过来。
质疑的,诧异的,震惊的……
“她到底怎么了?好意关心,居然把人一巴掌挥开?太伤人了吧。”
“就是,也是她好脾气,若是换做是我,立刻就给她难堪了,她以为自己是谁?”
“可能是最近太红,有些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了吧,她以为自己是座上宾,其实只是用来炒作的噱头罢了,这么公开得罪三爷,也是真的脑残。”
“听说她脑子得过病,智力有问题,真的假的?”
“网上的东西,有多少真的?”
……
而另一侧的许如海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
得知事情经过,许如海心底直跳,这蠢东西,他之前就告诉过她,傅沉和宋风晚可能会来,让她别参加。
她说警方一直在盯着她,这么刻意躲避怕是会引起怀疑,可是你既然来了,就不要坏我的事啊。
这晚宴还没开始,就开罪他们,怕不是找死。
他刚准备过去,盛爱颐却笑着说了句。
“小孩子闹着玩的,估计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你要是介入,怕是真的大了。”
“傅沉这小子自小想得多,怕不是以为你故意包庇那位聂小姐。”
“道个歉就完事了,晚晚我还是了解的,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盛爱颐是完全不知许如海与聂汐是什么合作关系的,完全是客观分析,毕竟是晚辈之间的冲撞。
原本是小打小闹,许如海介入,就像是郑重其事要把事情摊开,没那个必要。
许如海点着头,她说得的确在理。
京寒川在边上听着,有些佩服自己母亲。
她是真的没看出来,傅沉和段林白是故意找茬?
这事儿许如海介不介入,都保不住聂汐。
就算刚才聂汐没主动靠过去,如果想搞她,自然会有各种法子让她下不来台。
“这孩子莫不是脑子真的有病,哆哆嗦嗦的也不道歉?”盛爱颐蹙眉,“这样的人,还能做代言人?”
某大佬咳嗽着,“据说是有病的,脑子有病,身上也有病,就是不知道心里有没有毛病了。”
“我之前看她,还是挺正常的,好端端的抖什么?”
“也可能是害怕。”
“有什么可怕的,这么多人在,傅沉他们再厉害,也不会平白欺负了她,这么怯怯糯糯的,看着也生不出什么同情心。”
盛爱颐是第一次见聂汐,以前网上的视频节目她看过一些,觉着这孩子着实可怜,可是今日一见,忽然觉得也不是那般惹人怜惜。
某大佬就不是个有同情心的人,也不喜这种动不动就被吓得瑟瑟发颤的人,移开目光,眼不见为净。
他俩随口说着话,落在许如海耳里,就有些难堪了。
因为这是他挑的代言人。
**
而此时的聂汐也是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做出那番举动,又被这么多人环视,心底越发紧张,手心俱是冷汗。
“聂汐,愣着干嘛,给傅夫人道个歉吧,我们时间不多了。”经纪人都急疯了。
段林白说得很清楚,要她亲口说。
宋风晚好意关心,莫名其妙被打了下,也是有点懵,不过看她瑟瑟发抖,微微蹙眉。
至于吓成这样?
“道个歉的事儿,怎么磨磨唧唧的。”蒋二少看不过去了,“真的,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家休息吧,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啊。”
聂汐咬着唇,微颤着与宋风晚说了句。
“傅夫人,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有点反应过度,抱歉。”
宋风晚摇头,“没事。”
“诸位抱歉,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经纪人忙不迭推着轮椅,就要带她离开。
这里的人,她可一个都惹不起。
转过身的时候,聂汐和经纪人都同时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无事了。
聂汐以为这件事算是抹过去,心底紧绷的弦稍微松弛,双手紧紧揪着覆盖在膝盖上的薄毯,稍微松了下手,就听到身后传来傅沉的声音。
“我妻子接受了你们的道歉,不代表我也接受了。”
“我允许你们走了吗?”
“嘣——”一声。
聂汐脑子的弦瞬间崩断,莫名的惊惧,让她脸上刚恢复的一点血色迅速褪尽。
“三爷?”经纪人扭头看了眼傅沉,都道过歉了,这位爷又想干嘛啊。
“我有几句话想问她。”傅沉直言。
也是丝毫不客气了,抬了下手。
意思就是把她的轮椅转过来。
经纪人此时也察觉到了,傅沉似乎故意找茬,就是打了宋风晚一下,需要这么咄咄逼人?未免太霸道了吧。
可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你还是过错方,没办法。
聂汐再度面对傅沉的时候,他正拉着宋风晚的手,不停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那枚粉色钻戒。
“三爷,您还有事?”
聂汐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方才的确是我太无礼,我向您妻子道歉。”
所有人都在等傅沉开口,因为原本就是小事,傅沉却咬着不放,的确有点欺负人。
不过傅沉只是扯了下嘴角,“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我相信聂小姐应该还记得,在上回许氏开业晚宴,你是参加的,并且……”
“在晚晚摔下楼的时候,你就在二楼吧。”
怕什么来什么……
聂汐饶是心底清楚,就连警察都找不出证据,傅沉估计也拿自己没办法,只是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抛出这个问题。
她当时整个人心跳已经快得要破表。
整个人都好似无知无觉了吧,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之前的诸多画面。
其实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不少也同时参加了那日许氏的开业晚宴,对于宋风晚摔下楼梯的事记忆犹新,不过当时凶手问题,大家一概不知情,警方不会和任何人透露。
但是所有人认知里,那个凶手,当时肯定就在二楼!
所以傅沉抛出这个问题,大家潜意识就认为,聂汐有作案嫌疑,看她眼神也是透着点古怪。
“她当时在二楼吗?我怎么没印象?”
“不清楚啊,没注意到,不过她双腿不便,怎么可能作案啊,她这样就算是作案了,估计也逃不掉。”
“这个可不好说,当时那么乱,趁乱溜了也有可能。”
“不过监控不是说什么都没有,我一直以为可能是宋风晚想多了,是自己不小心滑倒的。”
……
聂汐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面对傅沉这种人,任是谁都淡定不了吧。
况且她还真的是做贼心虚的那个。
“三爷,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时在二楼的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聂汐完全不知道,自己说话声音颤得多厉害。
心悸得发颤。
“我怎么可能会对宋小姐做什么?”
“您这话问得真是……”
傅沉倒是一笑,“聂小姐是不是想多了,我只是问一句你是否在二楼,你想哪里去了?”
“我……”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可疑的人。”
“我知道的已经对警察都说过了,三爷如果要了解什么情况,不如去和警方了解吧,我真的有点不舒服。”
聂汐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其实傅沉此时尚未开始咄咄逼人,只是她自己心慌,先败下阵来,稍微移开眼,不敢和他对视。
“那聂小姐还记得之前京大举行的设计比赛颁奖晚会吗?”
众人一头雾水,怎么又扯到那里去了。
不过那次算是傅沉与宋风晚第一次高调合体,当时外界对此讨论度很高。
“记得。”聂汐心底又是一颤。
外人不明所以,可她心底清楚,傅沉提及的每件事,都是在往她心底捅刀子,像是在步步瓦解她的心理防线。
实在让人崩溃。
“当时后台的幕布砸下来,是蒋先生护着晚晚,若不然被那东西一砸,估计没受伤,也会吓得半死。”
众人恍惚,居然还有这种事,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网上会出现宋风晚与蒋端砚的亲密照。
“当时的确有这件事,我也被吓得不轻,发生得太突然了。”聂汐尽量让自己声音不至于抖得那般厉害。
“什么砸下来很突然!”
就在此时一道略显突兀男声横亘进来,低沉粗哑,倒是把聂汐给惊得心头猛地一激灵。
她身子绷得很紧,肉眼可见的紧张,就连她经纪人都觉得奇怪,低声问了句:“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聂汐此时岂止是身体不舒服?
傅沉简单两个问题,她整个人都有点绷不住了。
“妈、严叔,你们怎么来了?”宋风晚有点诧异,众人回身的时候,就瞧见严望川与乔艾芸进了内厅,边上还跟了半大的小家伙,天冷了,还戴针织帽子,亮黄色,衬得皮肤尤其白。
然后发生了略显尴尬的一幕,宋风晚略微弯腰,刚想招呼自己弟弟,小家伙却迈着小腿,喊了声,“姐夫——”
然后抱住了傅沉的大腿!
弄得宋风晚这手伸出去了,悻悻然不知怎么缩回来。
“许总邀请了几次,盛情难却,而且小迟嚷嚷要来找你们,就过来凑个热闹。”严望川一直都是表情稀缺寡淡的人,你看他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来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只有小严先森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他想来?
不是他拖着自己来的?
其实严望川此番过来,无非是因为上次许氏开业晚宴,他没到场,所以宋风晚出事了,觉着傅沉这小子没用,还是亲自来看看踏实。
和乔艾芸合计一番,就驱车过来了。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乔艾芸也一脸狐疑,“什么叫东西有砸下来了?”
那天京大表演后台,幕布掉落的事情,宋风晚也没和家里人说,乔艾芸自然一脸狐疑,不过砸这个字,用得极重,导致乍一听这话,总难免心头一颤。
“这件事可能需要问一下聂小姐。”傅沉低头摸了摸小严先森的头,又撩着眉眼看了下聂汐。
也就是垂眸抬眼那一瞬间,聂汐心神激荡,狠狠震了下。
“三爷……”
“你先别说话,看了这段视频再告诉我,你当时在做什么?”傅沉说完,一侧的十方就拿出手机。
这是一段手机拍摄的画面,画面不是很稳定,似乎是在拍当时后台的场景,一开始画面都是集中在宋风晚身上,可是后面一转,落在了聂汐身上。
当时画面拍摄的时候,幕布的一角和线头已经卷进了她的轮椅中,而她也低头查看了,环顾四周后,直接将线头绞进了轮椅中……
紧接着画面打散,一片漆黑。
“其实当时后台很多人在录像或者拍照,我想问你一句,当时你明知道线头绞进了轮子里,心底也该清楚,若是生拉硬拽会造成什么后果,你还这般硬扯,到底是想干嘛?”
“这次只是一块布,如果是一块板,我试问一句……”
“聂小姐,你是想砸死谁?”
826 虐渣(3)反咬三爷?顺势撕了她(7更)
十方手机中播放的视频,也就聂汐和她经纪人看到了,周围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从傅沉之后说的话中也能感觉得出来,只怕当时幕布落下来,并非是意外,而是人为。
“聂小姐,告诉我,这般刻意的拉扯线头,你是想砸死谁?”
傅沉音量略微提高,锐利的眸子已经极具威慑力。
聂汐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双手绞死膝盖上的薄毯,后背已经敷了一层热汗。
小严先森方才还抱着傅沉的腿,此时也被他陡然的疾声厉色给唬住了,身子一抖,“小迟是吧,过来我这里。”
余漫兮从一侧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她自己有小孩子,对小朋友自然格外有耐心。
“过去吧。”乔艾芸拍了拍儿子的脑袋。
小严先森这才乖巧的走到余漫兮身边,她拿了饼干给他,他就安静坐在边上,也不吱声,只是那双黑亮的眼睛睁得很大,一瞬不瞬盯着傅沉。
“姐夫有点凶。”
“他平时对你很好?”余漫兮笑道。
小严先森点头。
余漫兮只能感慨,这小舅子就是不一样啊,还是偏疼点的。
……
“视频给我看一下。”宋风晚已经伸手从十方手中接过了视频,而此时周围几个人也都凑了上去。
即便是透过视频,大家也能感觉到,当时她用力拉扯那一下,是真的铆足了劲儿,力气很大,以至于才能将幕布一下子绞动拉扯下来。
聂汐此时也缓过了神,强迫自己冷静着。
“当时幕布的线头确实卷到了我的轮子里,我以为稍微用力一点,线头挣开,被扯断就肯定没什么事了。”
“我哪里知道,会把整个幕布都拉扯下来。”
“这点我是真的不知情,再说了,幕布线头是怎么卷进去的,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想要故意砸谁?”
……
人在极度恐慌之后,整个人就会彻底沉下来。
一个视频而已,线头也不是她故意绞了,卷到轮子里的,就算傅沉再追究,这也只是一个意外。
宋风晚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更是无凭无证。
若是有证据,警方早就抓捕她了!
思及至此,她有恃无恐,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不过此时站在几米外的许如海心底就不若她这般平静了。
如果只是一段视频,而且是个颇具争议的东西,按照傅沉的性格,是不会拿出来的,除非他还留有后手。
而且是具有绝杀威力的。
许如海眯着眼,心底也在思量着,傅沉手中到底掌握了一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聂汐忽然抛出了一句。
“三爷似乎从一开始就对我有偏见,难道说,就因为我身有残疾,没钱没背景没依仗,就活该被您抨击吗?”
“难不成我这种人,就活该被您这么攻击?”
“以前您就瞧不上我们这类人,现在是准备把所有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
原本大家都没看到视频内容,只是听得半真半假,只是没想到这个聂汐如此有胆识,傅沉刚说完,她就反唇相讥,一盆脏水泼了过去!
而且直指傅三爷歧视残疾人,这口锅压下来,谁都背不起。
“你这……”宋风晚刚看完视频,一听她说这话,顿时怒火中烧,刚要发作,就被傅沉给拦住了。
“急什么,让她说。”
“可是……”
宋风晚本就不喜欢她,此时说这话,更是婊里婊气,居然开始无辜装可怜了!
“从方才开始,您就一直针对我,也可以说,从很久之前,你就在针对我!”
这话说完,原本应该非常严肃的场合,忽然有人闷笑出声,众人循声看去,居然是段林白。
“不好意思,我没忍住!”段林白是真的没忍住!
傅沉针对她?
这女人到底哪里来的脸?傅沉这厮对人对物素来只有三分钟热度,也就在追小嫂子这件事上,倒是很有精力,可是一直针对她?
段林白是打死都不信的。
聂汐心底想好了,傅沉手中没证据,对自己没办法,她完全可以趁机刷一波同情分,反正傅沉等人这辈子对她也不可能有什么好感,这都无所谓了。
反正自己现在也算是公众人物,而且大家都知道她身有残疾,他能对自己如何?
如果此时不反击,很多人可能以为自己真的有问题,不畏权贵的灰姑娘形象,应该也很加分,她已经在脑海中迅速盘算起来。
“有些事情你虽然没挑明,但是言语之中已经透露出了,我就是那个恶人。”
“从你问我,当时宋小姐出事,我是否在二楼,还有京大礼堂的事,就是一段什么都不能说明的视频,您是想要将我顶罪?”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怎么惹了您了,您非要置我于死地?”
“难不成残疾人,没背景没家世,就活该被你欺负?”
……
聂汐对于如何博取同情,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只是此时厅内大家神色各异,许家人这边,包括许正风在内,都是按兵不动的状态,而严望川、京寒川,包括傅斯年、段林白等人,则是处于看戏状态。
毕竟……
傅沉被人泼脏水,对方还是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各种指责,还说他歧视,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这种事可不是每年都能遇到的。
而其余众人,皆是不出声不站队状态,毕竟在场的人对傅沉脾气秉性多有了解。
“这小姑娘就算心底委屈也不该这种时候宣泄出来吧,傅三爷能针对她,只怕手中有的不止一个视频。”
“现在让三爷下不来台,只怕后面难堪的是她。”
“还是沉不住气啊,三爷从不轻易为难人的?”
……
所以大家都静待着傅沉接下来的反击。
傅沉轻笑着,“聂小姐的意思是,我歧视你,对你有偏见,故意针对你?”
“说真的……”
“我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你产生如此错觉?我盯着你?你怕是太高看自己了?”
聂汐刚要说出口的话梗在嗓子眼。
都这种时候了,这个男人,怎么还能如此有恃无恐,这般张狂无度。
“难道不是?从一开始您就咄咄逼人。”
傅沉撩着眉眼,“我若是真的瞧不起你们这些人,就不会出钱资助了。”
“聂小姐,你现在的确不受我的恩惠,因为你现在已经是红人,拿着不菲的收入,自然瞧不上我资助的那点钱。”
“但我想问,如果没有当初傅家的施以援手,能有你的今天?”
“我也算是你的恩人,现在当众捅我一刀,请问到底是我无良,还是你丧良心?”
聂汐没想到傅沉会拿这个说话,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傅沉压根没有给她机会。
“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出资捐助,不过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
“就算我做慈善是为了好名声,那又怎么样?”
“请问你没有拿我的钱嘛!这么忘恩负义,我也想知道,以后谁还敢用你,出资给钱,还要被污蔑说我故意为难你!”
“如果我真的那么看你不顺眼,当初你们家筹钱募捐的时候,我们家不出手,你现在还能还能在这里,和我这么对话?”
“既然受人馈赠,现在就不要装什么清高!”
“刚刚你提到了为难一词,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今天……”
“我确实就是针对你来的!”
大家都没想到傅沉在一番激烈陈词之后,会直接抛出自己针对聂汐的言论。
而他这番话已经将聂汐打击得有些失了态。
“三爷,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你了。”聂汐和所有人都没想到,傅沉就这么刚,如此强势,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敌意。
“首先我针对你,不是因为你是残疾人,所以你不要把话题往其他方面带!”
“这世上,有坏人好人之分,却不存在身有残疾,就一定是好人的定论!”
“不要总拿这个说事,没多大意思。”
“我针对的是你,不是任何一个群体。”
傅沉这话说完,众人纷纷点头,其实今天的聂汐,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拥有庞大的粉丝基础,甚至成了不少代言的宠儿,这样的人,说她弱势?
怕也不恰当。
“聂小姐,其实您暗地搞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之前joe的设计展,为什么会前面会闹成那样,聂小姐心底比谁都清楚,后面您也没有任何歉意,简单几句话就把人给打发了。”
“那件事对当事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和损失,因为没找你追责,你心底不是很清楚吧!”
“后来我说提高资助门槛,你又趁机踩着我往上爬,扭转了当时因为设计展造成的名誉损失,一晃又成了善良坚强的代言人。”
“你的这点小心机,对我来说,无伤大雅,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晚晚身上。”
傅沉说的这几件事,都是聂汐这辈子最重要的几个转折关键点。
其实不少事,在场诸人大家都看得出来一些。
就好比利用傅沉后面出台的资助政策往上爬,只能说她还是非常聪明的,懂得顺势而为,所以她才有现在的成就。
这东西并不是拿不上台面的,只能说她不若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罢了。
许如海站在不远处,在他听到傅沉说出,就是故意针对她的时候,就知道坏了事,这聂汐真是个蠢货!
傅沉这么做,只怕是故意激怒她,让她乖乖往坑里跳!
你一盆脏水泼过去,傅沉就能名正言顺彻底撕了你。
简直蠢到家了。
还以为自己耍点小聪明,就能逆风翻盘?
可能在寻常人那里,这真的是小聪明,可是在傅沉那边,怕是瞎抖机灵了。
“您的意思是,还是我推了傅夫人?”聂汐此时脸上还算冷静,可是心底却惊惧到了极点。
傅沉这人太狠!
他一一抛出诸多事情,其实就是想告诉她:她的那点心思,她看得清楚又明白。
一点点在击溃她。
“三爷,我是个残疾人,我怎么可能去推她。”
“再说了,就算是我推的,她能一点都察觉不到,监控录像能一点都拍不到?”
“我这双腿,你让我怎么跑呢?您这指责未免太可笑了点。”
聂汐此时还心存侥幸,警方都找不到一点证据,她就不信,傅沉会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反正只要她咬死不认,谁都拿她没办法。
就在此时,边上突然冒出一句,让所有人都后背发凉的话。
“如果……”
“我是说……如果聂小姐的腿并未残疾呢?”
827 虐渣(4)无耻得坦荡,震惊众人(8更)
“……没有残疾?”
这话抛出来,整个大厅出现了短暂的死寂,所有人目光循着声音锁住了发声人。
居然是……
蒋端砚!
就连站在他身侧的一直在吃瓜的蒋二少,都是一脸懵逼,我的亲哥,您在胡扯什么呢?
他当时正在吃东西,差点因为这句话被噎死!
他就是安静吃个瓜,居然吃到自家亲哥头上,这种时候,您冒头干嘛啊,是不是傻缺,你是不是傻!
全国都知道聂汐双腿残疾,甚至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病,你和我说她没病?
蒋家入京时间不算长,蒋二少虽然名声不大好,但是蒋端砚除却卷入宋风晚事件中,没有半点恶闻,无论是外人评价,还是个人行为操守,都是极好的。
所以这话由他口中说出,才更加令人错愕!
“哥?”蒋二少目光呆滞,“你在胡扯什么?”
蒋端砚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他才是那个弱智!
这让蒋二少非常抓狂!
指控很严重,弄不好,会被人骂死的,他可是亲眼见识过,某些群体的可怕,若不然也不会有他男扮女装的事情。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了激烈的讨论声。
“蒋大少该不会在开玩笑吧,全国谁不知道她腿有残疾,没残疾?欺骗全国大众,不可能吧,她拍过纪录片,甚至还上过国家的电视台,这假不了。”
“不过纪录片都是她十几岁时候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保不齐真的恢复了。”
“恢复了干嘛还一直装病,谁愿意一辈子坐在轮椅上,这特么不是脑子有坑?”
“我觉得蒋大少不会无端指控,而且……是真是假!”
“一验便知!”
……
宋风晚都是一脸惊诧的,视线下意识落在聂汐覆盖着薄毯的双腿上。
她只要出现,腿上总是压着毯子,或是长裤长裙,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而且她有残疾这件事,是一开始大家就知道的,先入为主,自然没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假。
聂汐经纪人顿时觉得好笑,“这位先生,您的玩笑开得过火了吧。”
蒋端砚没作声,而是把目光投注在了聂汐身上。
聂汐整个人就如同被雷劈过,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上的薄毯,力道重得恨不能将其绞碎,脸上血色褪去。
那是比方才傅沉言明针对她,还要惨烈的白。
已经白得发青,周围黑发垂落,看起来颇有种青面獠牙之感,她生得又极瘦,浑身血液凝滞在这一刻,从脚底窜上来的寒意,四面八方缠裹着她。
她猝然抬头,对上蒋端砚的视线。
男人一身修身西装,俯瞰着她,眸底无波,目下无尘……
没有一点鄙夷或者不屑,因为这个男人,从始至终,就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聂汐?”经纪人喊她,“这人真是胡说八道,我们有残疾证明,还有各种医院证明,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而此时站得较远的京寒川忽然偏头看向许如海。
“您在找她的时候,查过她吗?”
在蒋端砚跳出来的时候,许如海就知道聂汐这颗棋子……
废了!
安静装死不好吗?自作聪明,傅沉今天过来,怕是特意来收拾她的,还故意往上面撞!
不弄死她弄死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如海看着身侧的人。
“我只是好奇,她是否真的有通天的本事瞒天过海。”
京寒川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
人群在经历巨大的震惊议论之后,又慢慢沉寂下去。
聂汐整个人脸色蜡白,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半个字。
“你这简直是胡扯,我和她一直生活在一起,她是不是残疾我不清楚吗?你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我可以告你的!”经纪人急眼了。
“她当年生了重病,双腿残疾,全国募捐,谁不知道!”
“当时那么多媒体报道,总不可能是她联合所有媒体骗人吧,这位先生,你说话之前要斟酌思考的!”
蒋端砚面对她的指责,显得非常坦荡。
可是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好像没听进去,而是看向一言不发的聂汐,“聂小姐,方才你面对三爷,也是口若悬河,现在面对我这么严控的指控,怎么不说话了?”
聂汐是害怕蒋端砚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好像很早之前,就看透了自己。
所以他跳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好像被人抛到了空中,然后重重摔下。
一颗心脏被撕裂,而后摔得七零八落。
“哥!”蒋二少扯着自家哥哥的衣服,“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其实是不是残疾,一验便知,如果我说了谎,我会给聂小姐公开赔礼道歉,并且给您一定的经济赔偿。”蒋端砚从始至终太稳。
目不斜视!
就像是草原上虎视眈眈的猎豹,躲在暗处,但是逮着猎物,就会使劲追击,一口咬死。
所以他眼神锋利,透出的寒光,是聂汐惊惧畏缩的。
“你这人真是搞笑,你说她没残疾,还要拉她验证,我们可没义务配合你。”这个经纪人脑子倒是转得快。
“很简单的检查就能还你清白,所以宁愿被人误会,也无所谓?”蒋端砚分明就是在刺激她。
聂汐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我凭什么要配合你,难道残疾人就没人权吗?”
“你们未免太过分了!”
“难不成非要把我当众扒干净才甘心?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就能让你们这么开心?这么多人攻击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们了。”
……
聂汐这番话也非常占理,只要她不愿意,没人能强迫她做任何事。
众人点头,若是当众检查,的确时候有辱人格。
就是寻常人都不能接受,怕是她会更加自卑。
她说完,不少人都觉得蒋端砚的提议有些过火了。
傅沉忽然笑着开了口。
“其实你拒绝检查不是第一次了。”
他这话落定,众人面面相觑,什么叫不是第一次。
“当初我的公司提高了资助门槛,是要彻底帮你们做体检,确定每个人的伤残等级,再制定新的有针对性的资助政策,这其实合情合理。”
“不过这项提议却遭到了的你强烈反对,而你甚至不惜放弃了资助名额。”
“我不知道你当时是真的想把名额让出来,还是在躲避检查,毕竟……”
“你提交给我公司的伤残报告,都是许多年前的,而这些年,你具体恢复如何,没人知晓,你拿来卖惨博同情的视频资料,也多是以前的。”
“免费的全身检查,还有资助能拿,你到底在怕什么?”
傅沉看人太透,他只要能抓住一个点,就能将你层层击溃,攻击得你体无完肤。
“其实聂小姐想检查,我可以帮忙的。”开口的是许佳木。
在蒋端砚说完那番话之后,她就一直在观察聂汐,因为离得近,又是医生,很容易看出一些端倪,她的腿据说是残疾,而且瘫痪那种,按理说是无知无觉的……
可是方才她因为过于惊惧,薄毯下露出的脚踝,似乎是打了个颤。
这貌似不太正常。
“她是医生,又是女生,要不给你看看呗?”
“就是检查一下,也不废什么事?”
“要不让许家给安排一个休息室?”
……
其实围观的人都是看客,对于聂汐与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并不是很在意,无非是看个热闹。
聂汐知道段林白的女朋友是医生,所以两人对视的时候,她莫名有点心虚发怵。
“我说了,我没有义务配合你们调查,你们也没权利强制要求我做什么?”
“你们若是再这么咄咄逼人,我可以告你们的!”
“除非你们能拿出证据,要不然我现在就报警,你们未免太欺负人了。”
聂汐说着就从口袋里翻出手机,手指颤抖得要拨打报警电话。
就在她刚解开指纹锁的时候,手机中忽然跳出一段视频。
画面是紫气东来酒店的走廊,就是宋风晚被推下楼的画面……
而她背后的人!
赫然就是自己的一张脸!
“啊——”
她惊呼一声,手中宛若攥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把将手机甩开,整个人的表情都扭曲了。
整个人如坠冰窖,遍体凉意!
大脑嗡得一声,彻底炸了。
不可能的!
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完了……
众人还想着等警察来,蒋端砚会拿出何种证据,就被聂汐的尖叫声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唔——”小严先森正在吃蛋糕,手一抖,奶油蹭了到了胸口,他瘪瘪嘴,以示抗议。
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干嘛呢!
“聂汐,你怎么了?”经纪人也被吓的身子一颤,下意识要去捡拾她掉落的手机,到底是看到什么东西了,能把她吓成这样?
她刚弯腰,聂汐忽然大叫一声:“别碰!”
声音颤抖,音量极高。
宋风晚离得比较近,被她声音吓得往后缩了下,尤其是她此时五官极致扭曲,面目狰狞可怖。
“卧槽,吓死老子了!”段林白觉得今天吃的这瓜有毒,能噎死人那种。
“应该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吧。”傅沉笑着。
聂汐一抬头,迎上傅沉的眸子,慵懒无害的,他今日没持佛珠,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可是眼底的笑意揉碎了,就像是寒冰利刃般,一点点朝她胸口戳着!
又狠又疼。
是他干的,绝对是他!
既然手中握着这样的证据,他还吊着自己!
看她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这个男人是魔鬼,他不是人……
“到底是什么啊?”
聂汐的经纪人被唬住了,可是蒋二少眼疾手快,几个箭步窜上去,就把手机捡了起来。
卧槽!
锁住了!
然后大庭广众之下,他做了个特别骚的举动。
“来,帮忙解个锁!”
然后就强行扯过聂汐的手,在按键上一按,方才的那段视频又蹦了出来!
“别看,别看——”聂汐急眼了,可是她腿脚不能动,怎么可能弄得过蒋二少。
蒋二少解了锁,就准备撤身离开,就在此时,原本坐在轮椅上的人,居然直接跌爬下来,许是久坐,双腿发麻,刚起身,就跌在了地上……
可大家实实在在看到!
她特么自己站起来了!
蒋二少看到这情形,那表情,比看到恐怖片里贞子爬出电视还狰狞。
“你别拿我手机,别拿——”
此时大家心底就有个疑问!
手机里到底有什么!
她是怎么站起来的。
就在这时候,傅沉说话了,“其实大家想知道手机里有什么很简单,需要借用许家的大屏幕了。”
正对着门的地方有个巨大的幕布,此时投放着许氏集团的公司介绍,很快就被一段视频所覆盖。
视频中宋风晚与聂汐在说话,然后宋风晚拿了什么东西,转身就走了,就在几秒种后,最惊悚的部分出现了……
聂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蒋端砚说得居然是真的?她分明能走,还装残疾?居然真有人……
无耻得如此坦荡?
828 虐渣(5)狠狠得踩,三爷太狠(9更)
视频出来后,所有人眼底无一不是震惊诧异。
因为在推了人之后,她转身坐上轮椅,快速进入了最近的一个休息室,整个脸是彻底暴露在画面中的。
整个过程,干净而利落!
也透着狠辣。
宋风晚瞳孔微颤,她曾想过是聂汐对自己动手,但她想不出来,她推了人之后是怎么离开的,轮椅碾压地面声音很大,若是靠近她,她不可能没察觉。
她身有残疾这个刻板印象,先入为主烙进脑海里,所以整件事怎么想都不对劲,此时看到视频,真被吓得浑身血液都凝滞了。
而周围时不时传出倒吸凉气的时候。
就连聂汐的经纪人,看到大屏幕,也是腿一软,吓得瘫在地上。
这种人生活在自己身边,是非常可怕的!
就好像躲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都会咬你一口,怎么可能不后颈发凉?
“我去,这操作真特么牛逼了……”许尧惊呼一声,就被许正风给瞪了一眼。
“说话文明点!”
“好震惊!好吓人!我好怕!”许尧说完,一侧的许鸢飞没忍住笑出声,这蠢货,需要这么一本正经的。
“滚一边去!”许正风气急败坏,自己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会养出这么个不着四六的儿子。
“爸,真的吓人,这特么全国行骗啊,说自己身残志坚,居然站起来了!”
“这视频应该不是合成的吧?”
“我现在手都是凉的。”
……
蒋二少手中还握着手机,他又低头看了眼这里面的视频,是完全一样的。
他此时心底真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呼啸,心底只有:我屮艸芔茻……
这是在演什么魔幻剧?
剧情还能这么展开的?
段林白站在一侧,看了眼傅沉,“你丫手中有这种绝杀武器,居然不早点拿出来,太坏了,瞧把人小姑娘吓的。”
“这次是真哭了。”
“我滴乖乖,吓死我了,这简直和惊悚片没两样啊。”
诚如段林白所说,所有人都好像看了恐怖片,后颈完全凉透,画面没拍到宋风晚坠下楼梯的画面,只有她奋力一推。
光是看背影,也能看出当时用了力,是带着狠劲儿的!
许如海微微闭着眼,伸手摘了眼镜,揉了揉眉眼。
傅老这小儿子,比传闻的……
还狠!
一点点击溃她,还当众把她扒得一点不剩!
监控画面他抹了,警方都没查到,他从哪里找到的视频。
而且隐忍了这么久,一直不发作,他到底在憋着什么狠?还在筹划什么?
京家人倒是表现得很淡定,这世上脏的东西太多。
此刻厅内众人皆是后颈冰凉,手脚寒凉,而且监控录像还是黑白色的,对视觉的冲击感更甚。
“太可怕了,这简直……惊悚。”
“就和看鬼片一样,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特么吓人了。”
……
聂汐之前伪装得多完美,此时众人就有多么震怒诧异。
一瞬间,她再度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聂汐方才抢夺手机,已经自己从轮椅上滚下来,与蒋二少推搡了几下,头发凌乱,精致的妆容也完全花掉,礼服也被扯得皱皱巴巴,匍匐在地上,宛若蝼蚁般,所有人视线都变得越发尖锐不屑。
方才她下意识的从轮椅上下来,不少人都看到了,她此时再伪装似乎都是徒劳无功的。
所以她继续趴在地上,就好比在把所有人都当成弱智一般。
“还特么趴着呢,起来吧!”段林白咋舌,“大家都看到你自己能站起来了,还装什么啊,恶不恶心啊。”
聂汐双手微微收紧,抬头看向傅沉。
男人居高临下,看她的神情,好像视若无物。
“你不是一直说我污蔑你?现在视频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假的,都是假的……”聂汐竭力嘶吼着,好似提高音量,盖过傅沉,自己就能占据一个理字。
“需要报警吗?方才不是要报警?”傅沉忽然朝着蒋二伸手过去。
蒋二少一脸呆滞得把手机递过去,傅沉接了手机,弯腰送到她面前。
“报警吧!”
聂汐身心俱颤。
脑子里只有两个字:魔鬼!
“你不报警是吧,千江,报警抓人!”傅沉说完,千江就立刻动作了。
“你……”聂汐此时也是在撑不下去了,直接站起来就想去抢夺千江的手机。
可他不是十方,可能还有怜香惜玉的功夫,在她扑过来的时候,直接抬手挥开,将她一巴掌拍在地上。
“砰——”一声,力道够重。
众人吸了口冷气。
“现在能站起来了?”傅沉轻哂,这才从一侧拿了些文件出来。
“这里面,有你之前在各家医院检查的所有报告,其实你前期的确双腿瘫痪,无法动弹,不过什么智力有障碍,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压根就是不存在的……”
“当时的媒体为了炒作新闻,也为了增加噱头,故意夸大其词,毕竟你长得不错,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宣传爆点。”
“你尝到了诈捐的甜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到大笔的钱,还有所有人对你的爱护,不仅做任何事有优惠,就连出行都会得到所有人的照顾。”
“曝光率激增,一度成了网络红人,瞬间拥有大批粉丝,成为最出名的励志少女。”
“这么多年……”傅沉翻着文件,“你捞的钱,已经有千万了。”
“你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你怎么能拿得这么心安理得!”
傅沉蹙眉,抬手就把所有文件甩过去!
几乎是抽打在她脸上,“啪——”一下,各种数据,纷纷扬扬洒了一地!
“除却我,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捐赠你拿了多少?有些人自己生活清贫,省吃俭用攒了一点钱,结果却祸祸到了你这种人身上。”
“当真是厚颜无耻!”
“方才还敢那般与我叫嚣,聂汐,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
“我本来以为你就是喜欢耍点小聪明,现在看来,并不是……你不仅自私,而且阴毒。”
“你会让整个社会都寒了心!”
傅沉这几句话说得太重,宛若泰山崩顶般,扑面袭来。
聂汐身形剧烈晃动着,浑身惊惧到发抖。
她设想过自己的谎言有一天会被揭穿,可是从没想过,会是以这般惨烈的方式,在所有人面前,被人活生生的将这层伪面撕下。
“你早就知道了……”聂汐看向傅沉,“你还逗着我玩?”
“我只是想看,你能无耻到何种地步!”
“呵——”聂汐冷笑着。
“我给过你机会了,我问了你,在京大礼堂,在酒店,你是否在场,我给了你机会承认,你没有珍惜,说我故意针对你,说真的……”
“如果不是你故意冲撞了晚晚,你觉得我会花心思去研究调查你?”
“你真的太高估自己了。”
傅斯年补刀:“自己阴毒,所以看所有人都是怀有恶意的,所以当时小婶关心她,她才那般害怕。”
众人恍然,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难怪对宋风晚反应这般激烈,原来是做贼心虚啊。
“不过聂小姐做的事,怕还不止于此,比如说蒋家两兄弟的事……”就在众人还没消化完前情的时候,傅沉又抛出了一个深水炸弹。
“你在网上混了这么久,也是有点人脉关系的,散播一点流言蜚语,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起来,你是真的恨我妻子?想彻底踩死她。”
傅沉眼神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什么力道一般。
可是眼神接触的一瞬间,却又像是化作了见血封喉的利刃,直抵心脏,寒意瞬间淬入浑身每个细胞,让人遍体生寒。
“卧槽,我特么就说,怎么好端端,我被拉出去挡枪了。”
“我和晚晚那是清清白白,日月可鉴,我们很纯洁的,我特么连她小手都没拉过,她当时也没结婚,我追求喜欢的人有错吗?”
“就算我以前名声不好,那古言也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
蒋二少气结,流言散播的那段时间,他是被骂得最惨的,什么脏水都是奔着他来的。
最主要的是,他因为脑袋被撞了下,他哥差点以为他被撞成智障了,门都不让他出。
这口气憋了这么久,可算是一股脑儿的通通发泄出来了。
“你刚才还有脸指责我哥,说什么有辱你的人格,就你这种人,你还配谈人格两个字?”
“真是恬不知耻!”
“就你还报警,想抓我哥,我回头就告你,侵犯我的名誉权。”
蒋端砚重咳一声,“这么多人,差不多得了。”
蒋二少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哥,解气了没?”
“你现在骂人还会用成语和俗语了,有长进,关在家那几天,书没白读。”
蒋二少:“……”
而此时许佳木戳了戳段林白,“蒋二风评真的那么差?”
许佳木以前连段林白的花边新闻都没关注过,更别提蒋二少了,只是听说名声不好。
“确实不好!”
“比你还差?”
段林白难以置信得看向许佳木,气得半口气差点上不来。
这杀千刀的女人,真特么是自己亲媳妇儿,什么人都拿来和他比,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啊。
……
而此时傅沉扭头看向千江:“报警了么?”
千江点着头。
“还是找翟队长。”
“我知道。”
千江转身往外走,聂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整个人好像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泥沼,若是警察来了,她就真的完蛋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人给我拖下去,等警察来处理!”
“这种时候出这样的事,真是晦气!”
说话的是许正风。
其实他出面说这话,也是变相打了许如海的脸,因为这人是他招来的,此时却被许正风炮轰,这让他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聂汐看到两个统一着装的大汉朝她扑过来,瞬间慌了神,此时大厅内都是人,她连连后退,撞到她以前一直坐的轮椅上,居然直接将轮椅推了出去。
“你们干嘛呢,把人控制住。”许正风拧眉深锁,颇具一家之主的威严和风范。
许如海眯着眼,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而此时聂汐似乎瞅准了什么机会,准备制造混乱跑出去,其实她做这一切完全是徒劳的,今天来的都是各界知名人士,许家安保严格,只要他们想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况且是个人?
聂汐忽然抬起一侧的香槟塔,朝着宋风晚的方向推过去。
“晚晚!”乔艾芸惊呼一声。
这玻璃碎了,也是伤人利器。
傅沉眼疾手快,已经把人护在了身后,后背落了不少酒水,聂汐想趁机冲出去的时候,忽然就被人一脚给踹了回去。
砸在轮椅上,疼得她后背发麻,脑袋晕眩间,她似乎又看到了傅沉的那双清冽寡淡,却又能杀人封喉的眸子。
他……
真的弄死自己,这个男人太狠,一定要这般折辱她,让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面慈心狠,果真不假。
829 严家vs许家,烈火烹油(10更)
蝼蚁尚且偷生,况且是人。
饶是聂汐自知罪责难逃,还是想垂死挣扎一番,只是没想到连门都没出,就被人一脚给踹了回去。
众人还以为出手的是许家人,这一回头,才发现是严望川。
“简直太放肆!”
男人语气沉冽,就好似深秋的冷风,嗖嗖得吹得人头皮发麻。
蒋二少当时离他最近,他几乎都没看出这个男人是怎么抬脚的,反正回过神的时候,聂汐已经撞到了轮椅上。
纤瘦的身子,好似秋风中的枯叶。
“啪嗒——”一声。
光是听着动静,都知道撞得多惨烈。
蒋二少懵逼得看向身侧的人,嘴巴微微长大。
一把年纪了,这么牛逼的?
他目光往傅沉身上瞄,此时宋风晚正帮他脱外套,因为后背都是酒水,弄得很脏,索性处理及时,没浸透到衬衣上。
蒋二少忽然觉着,也就只有傅三爷能娶到宋风晚了。
这要是换成他,遇到这种岳父,怕是已经小死很多次了!
太特么可怕了,这是哪里的魔鬼啊。
这么大年纪了,一脚把人踹飞?这一脚要是踹在他身上?
以前听说过严家当家的人狠话少,听说与见到,那是两回事!
小严先森此时也想过去看一下什么情况,因为地上酒水洒了一地,傅沉衣服还湿了,不过余漫兮抱着他,远离人群。
“我想看。”
“那边人太多了,我抱着你还看不到吗?”
“我想离近点。”
“待会儿再去,你想不想出去玩,我带你去玩别的?”余漫兮准备把他抱走,因为看着态势,接下来估计还有大事发生。
“我不想出去,外面太冷了,我忽然觉得爸爸对我还是很好的。”
“什么意思?”余漫兮笑着看他。
“我就算再怎么惹他生气,都没把我踹飞过。”
余漫兮笑出声,抱着他四处晃着,找些吃的,估计这两人是全场最悠哉的了。
傅斯年则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这小子是没有脚?
一直要人抱着?
……
傅沉这边,宋风晚将傅沉衣服脱下,上面还滴着酒渍。
“怎么样?要不要去换件衣服?”许鸢飞大步走来,后面紧跟着京许两家人。
这双方部队……
算是今天第一次聚集到了一起。
这几波人碰面,当真是什么人都有。
用神魔齐聚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
“不用。”傅沉摆手。
“实在不好意思。”许鸢飞深吸一口气,示意许家人赶紧把聂汐给带下去,并且让人给傅沉拿了条毛巾。
他只随手接过,擦了下后颈处的头发。
这是在场所有人第一次看到傅三爷如此随性的模样。
他出现在大家视线中,黑衣长衫较多,都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此时这般多了不少烟火气儿。
相比之前的禁欲高冷,更显洒然落拓,头发都是打散的,透着股野。
其实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有狼性,怎么可能不野。
聂汐虽然腿早就恢复了,但是常年坐在轮椅上,导致她身体很多机能都是萎缩状态,严望川这一脚上去,差点把他骨头都撞得散了架。
许家人已经在清理会场,并且有两人走过去,准备将她带走。
“站住!”严望川忽然出声。
聂汐此时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却也记得这人踹了自己的人,胃部一阵痉挛。
“还没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人,还是许家这次慈善晚宴的代言人?可笑之极!”
严望川本就护短,聂汐伤害宋风晚在先,事情败露,还来这么一出,他自然更加怒不可遏。
直接就拿许家问责!
这让在场不少人哗然。
三爷这岳父,也是个硬茬啊,在许家地盘上,这么硬气的?
“望川。”乔艾芸咳嗽两声,“有什么事,待会儿再处理,这次晚宴是为了老爷子积福举办的。”
好歹给许家留点脸面。
“我有分寸。”严望川拍了拍她的肩膀。
乔艾芸一听他说这话头都炸了。
两人刚数落的时候,那时候宋敬仁还没入狱,他也说自己做事有分寸,结果呢!
把自己弄进了局子里!
真是好意思。
严望川此时是正对着许如海的,毕竟这个聂汐是他请来的,晚宴也是他筹措举办的,出了这样的恶闻,肯定是找他。
“人带下去就完事了?”
“你们许家就没什么要说的?”
他眼神太有侵略性,如井深沉,紧盯着许如海,还有丝毫畏怯。
说实在的,就是南江人见到严望川的机会都极少,因为他是出了名的不擅交际,不爱应酬,更遑论京城人了。
不过严家就算再低调,再强势,那也不是京城人士,这么和许家硬碰,说真的。
很硬气了!
段林白伸手戳了戳傅斯年的胳膊,“幸亏我俩都不算是有岳父的人,要是碰到这种,我去,还有好日子过嘛!”
傅斯年没作声。
“我就想知道,当初傅沉是怎么说服他的,严望川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啊。”段林白抿了抿嘴。
他们哪里知道,傅沉靠得压根不是说服,而是挖了个坑,把严望川给埋了,此时想来,胆子也是真的大。
严望川态度强势,而且寸步不让那种,这让局面显得过分尴尬。
“许先生,我们不说虚的,上回晚晚出事,就是您举办的晚宴,事后你们许家给我们一个交代了没?”
“凶手还要我们自己找。”
“而且这人还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你们家却毫无察觉,这点似乎说不过去吧,还有那个东西……”
严望川抬手指向一侧的巨幅广告,上面说的是慈善斋宴的事,可是背景印的是聂汐。
此时看来,也是分外讽刺了。
严望川看了眼十方。
十方忽然被cue,立刻会意,直接走到那幅幕布下面,扯住一角,猝然用力……
“哗啦——”一声,长达两米的广告,沿着墙壁,倏然被拽下,嘭然作响,惊得人心头狂跳。
这特么不是硬生生要打许家的脸?
这严望川做事未免太硬核了吧。
广告被猛然扯下,就像在预示着什么……
因为那上面还印着许如海的名字。
许如海眼皮猛地跳了一下,紧盯着面前的人,“严先生,您这举动是不是不大合适?”
“这广告您若稀罕,可以留作纪念,可现在你们许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我是真的很难想象,一个这样的人,可以成为你们许氏慈善活动的代言人?”
“听说许先生回京不久,估计对京城形式也不大了解!”
“在识人方面……下次,也得多注意才行。”
许家人,包括许正风他们,都没想过严望川说话这般尖锐尖锐,压根不留半点情面。
聂汐出事,在场面上最无光的就是许如海,他心底肯定焦灼急躁,严望川偏要在这般形势下在点一把火。
此时场面上的形式,已然是烈火烹油!
“不知严先生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许如海眯着眼,深吸一口气,自己还是太低估傅沉这小子的狠绝程度。
这么大的事,他居然可以一直隐忍着!
“有些事需要等警方来才能处理,但是我要一句道歉,不为过吧。”
这要求不过分,只是在现在的形势下,就是逼着许家屈尊,或者说,逼着许如海做小认错。
大家此时心底觉着,许如海真是被聂汐给坑惨了。
可是此时形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别说严家有实力,就是没有,许家确实存在失察之误,上回宋风晚受伤,这次傅沉被泼酒,一个道歉的确不过分。
这是许家的地盘,许如海举办宴会,就是准备立威稳定地位,如果顺着严望川的话做了,他哪里还有脸继续留在京城。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出人意料的,站出来调停的居然是京寒川。
某大佬当时小胡子就被气得直颤。
这混小子此时掺和什么!
830 戏精乱斗,专业挖坑100年(11更)
双方形式已如水火,没人肯却步。
许如海是不能伏低,而严望川就想给宋风晚出口气,毕竟聂汐能这么做,许家难逃失察之责,他不可能往后退。
双方焦灼的时候,大家都是安静在看戏。
“以前只是听说严望川是个狠人,没想到性子这么硬,可怕。”
“你看他几个师兄弟就瞧得出来,乔老那几个弟子,脾气都出了名的恶劣。”
“也不是能说恶劣吧,我和他们打过交道,反正你招惹人家,他们对你也是和和气气的,今天的事吧,你们能说许家没有一点责任?”
“就是,三爷都能查到的事,许家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都觉得他们是一伙的,故意包庇,也难怪严先生会生气。”
……
这种神仙乱斗的场景,他们这些人就在边上看看好了。
主要是今天场子,几位有分量的老爷子不在,没人敢上去劝和。
就在大家坐山观虎斗的时候,京寒川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没想到。
“严先生,您能听我说两句吗?”
某大佬真的是被气疯了!
这臭小子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嘛,这时候怎么回事,是脑袋被驴踢了?
许如海回来是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他就是你岳父的敌人,现在这么多人在,严望川只要逼得紧一点,定能挫他锐气,你现在瞎掺和个什么劲儿啊。
这脑袋缺根筋的蠢东西!
他气得小胡子都直颤颤。
可是他已经走出去了,他又不可能把他拽回去,那就等于公开和许如海撕破脸了。
他和许正风两兄弟都没撕破脸,他犯不着较这个劲儿,掺和到别人的家事里面去。
这傻缺,小混蛋……
某大佬绞尽脑汁,算是把能骂他的词都给用上了。
盛爱颐站在一侧,也是颇为诧异,这时候掺和进去,不就等于与严家叫板,傅沉能不护着自己岳父?
这几个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啊!
不过场下其他人却觉着,京寒川此时站出来,无非是想帮许家,毕竟也是他妻子的娘家,可能想的就没那么多了。
严望川也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会是京寒川,他们没深交,只是见过几次。
不过……
他心底清楚,自己师傅与京家过世的老爷子有故交,所以面对京家人,这面子总是要给上几分的。
这也让他心底有点不爽,因为得顾忌着京家,自然不可能和刚才一般硬碰。
“京家的小子是吧,你说。”严望川提着口气。
“这件事许家肯定有失察的地方,不过今晚的宴会本意是为了给爷爷积福祈愿,这眼看着吉时已经过了,再这么下去,恐怕……”
京寒川语气很平,不过意思不过是想化干戈为玉帛,最起码现在这个阶段大家可以休戈。
“希望您能给京家一个面子,带宴会结束,相信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您觉得如何?”
严望川看了眼不远处的京家夫妇,“代表京家……”
就是看在乔老与京家老爷子交好的份上,严望川也不好为难他的孙子。
不过这可把某大佬给气炸了!
小混蛋!
平时精明得很,连他都算计,现在是傻缺了,被踹的又不是他,被摔脑袋也不是他,还特么代表京家?
这脸大得很?
连我都没说话,你就连我一起代表了?
哎呦我去,可气死我了!
难不成因为关系到许家,你就变成恋爱脑了?
许家人看向京寒川,倒是心怀感激,尤其是许尧,原来就算他和姐姐在冷战,关键时候最起码给了许家一点体面。
许正风看向京寒川,眼底意味很浓。
京作霖刚想动作,就被盛爱颐给拉住了,“你干嘛去?”她压着声音,尽量不让人注意到他这里的动静。
“还能你干嘛?我想抽他!这时候掺和个什么劲儿啊,而且许如海本就不占理,瞎帮忙。”
“话都说了,这么多人,你给他留点脸。”
“我们京家脸都没了,还给他脸?”
“行了你,别说了。”盛爱颐拽着他,“等他回去了,要打要骂,这次我不拦着。”
某大佬摸了下气得直颤的小胡子,“你这话说了,可要当真的。”
“自然。”
盛爱颐也觉得京寒川此时冲出去太冲动了,傅沉那边不作声就罢了,这要是有人不满了,这肯定又要闹翻天了。
**
盛爱颐心底胡乱想着,可是现实中的事情,往往都是怕什么来什么。
傅沉没开口,段林白跳出来了。
“这事儿怎么能这么算了?而且私下怎么聊?你们承诺会给我们一个交代,可结果证明,凶手还是我们自己抓到的。”段林白冷笑着。
“在此期间,你们许家都做了些什么?”
“严先生要一个道歉不过分,而且小嫂子当天受了多大的惊吓,差点流产,难不成还不如你们许家的一个面子重要?”
许尧气疯了,怎么哪里都有他!
这事情眼看着就要揭过去了,他怎么蹦出来了!
卧槽,之前一起打游戏的时候,就觉得他技术垃圾,话还特别多,说要带自己飞,结果输了,说因为他太菜?
流产?
宋风晚下意识摸了下肚子,其实这孩子好像生命太顽强了,段林白这话,实属夸张。
那天她后腰都要被撞断了,肚子里的小家伙愣是没什么异状。
“段林白,你差不多得了,有什么时候我们私底下说!”许尧蹦了出来。
许正风捏着眉心,今晚这事儿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傅沉这波人明显是来搞事情的,虽然挑事的可能不是他们,可是这群人明显在带节奏。
“私底下怎么说?要不咱们摊开,放在明面儿上吧。”段林白耸肩,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林白。”京寒川蹙眉。
“京寒川,你特么给老子闭嘴,我跟你说,我都忍你很久了,你别瞎bb,这件事我今天一定要许家给我交代!”
段林白这一嗓子,吼得所有人都傻了眼!
段公子冲六爷吼了?
这么牛逼的。
还是他今天磕错药了?
几个人的关系,难道已经恶劣到这个地步了,非要闹得这么僵。
“段林白!”京寒川神情陡然一变,整个人的气场都倏然冷却,好似不再是那个潇洒落拓的京六爷,而是那个……
恶名昭彰的京六爷!
“我给你们时间了,你们给我交代了吗?”
众人一头雾水,交代?
这许家又欠了段林白什么东西?
“林白,待会儿我就给你一个交代,先把斋宴办完可以吗?”许鸢飞开口,显得非常无奈,对于此时的场景,让她莫名觉得有些丧气。
“办完之后,是想随便打发我?”段林白轻哂,“我看起来是那么好忽悠的人?”
许佳木站在他身侧,有点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突然就发火了?
她倒是想劝慰几句,一侧的傅斯年却一直给她使眼色,将她叫到了后面。
“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可是……”
“放心,出不了大事的。”傅斯年眯着眼,“最多就是那个许尧被惹急了,冲过来,给他一拳。”
许佳木瞠目,这还叫没事。
段林白邪性张狂的时候,也是真的分外嚣张,他咬了咬牙,“难不成非要我当着大家的面,把你们许家做过的丑事都得抖出来?”
“段林白,你够了!”京寒川急声怒斥,“你再这么胡闹,我真会对你不客气!”
“到底是我胡闹,还是他们许家做事见不得人!”段林白直言叫嚣!
声音很大,像是要把整个许家都给掀了!
“好你个段林白,我本来是想给你留点脸的,我姐说私下解决,我答应了,今天这事儿可是你自找的,待会儿我把人带上来,当面对质,你必须给我姐,给我们许家当众赔罪!”
许尧显然被惹怒了,叫嚣着让人把许东给带上来。
“许尧……”许鸢飞想阻拦。
“这种人,给脸不要,就是在等我把他的脸给打肿了才肯罢休!”许尧说得非常硬气!
众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只是面面相觑。
傅沉垂头咳嗽了两声。
这群戏精莫不是演上瘾了,感觉……
今天有点用力过猛啊!
不过许尧这傻小子也是禁不住激,一套就上钩!
许如海眯着眼,他心底清楚,许东带上来,这群人关系将会彻底分崩,也就预示着几个家族关系的决裂,可是此时的傅沉……
他居然在笑。
视线撞上的瞬间,傅沉略一颔首,眉眼神色,无一不在挑衅!
这小子……
许如海当时心头就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831 翻盘:证人反咬,众人懵逼(12更)
岭南许家
外面悬红挂彩,却秋风寒朔,沁人刺骨,大厅内的气氛也如热水蒸腾,俨然到了一个临界点,随时会暴沸。
聂汐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人大跌眼镜,原本是严家与许家杠上,这画面陡转,段林白居然与许尧叫嚣上了。
关键是聂汐的事,大家还算知情,可许家到底是什么时候惹到段林白了?
所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只觉得今晚这瓜是在有点多,可是众人不知,大瓜还在后头。
宋风晚站在一侧,同样一脸茫然,她又想起双方在医院就曾发生过冲突,不过随后没人告知她任何事。
这显然并不是他们口中的小打小闹。
“三哥……”宋风晚偏头看他。
眼看着都要打起来了,他怎么还能和老僧入定一般,如此从容淡定。
“到底怎么了?”
“之前在医院不就争执过一次?事情还没解决?”乔艾芸说了一句,周围有人听到,才觉着这矛盾真的是由来已久。
许尧此时已经扭头吩咐人,“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把许东带上来,我今天就要让他死个明白!”
“回头说,许尧……”许鸢飞在边上,似乎一直试图缓和气氛。
“干嘛回头说,他都把事情摊开来了,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凭什么要平白无故被他指责谩骂!”
“上次他说话多难听?”
“今天我就是要当着大家的面,打肿他的脸,我看他还怎么嚣张跋扈。”
“段林白,我告诉你,这里是许家,不是你可以嚣张放肆的地方!”
段林白本就是存了心惹他,脸上表情乖觉鄙夷,刺激得许尧怒火中烧,若非此时场合不对,都想冲过去直接给他一拳。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许正风站出来。
“爸,这小子太狂妄了……”
“你给我闭嘴!”
许正风高声怒斥,战意凛然。
他生得精瘦干练,许家人多生得斯文,不若京家某大佬,单看就知道不好惹,许正风寻常看来,谦和好说话,可此时好似披了层寒意,厉声怒吼,在场众人无不被吓得心惊胆颤。
许尧抿了抿嘴,没作声。
“段林白,你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许正风正色道。
“如果真的是我们许家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们会道歉。”
“同样的,如果事实证明不是如此……”
段林白耸肩,“如果是我做错了,我自然也会道歉!”
“好!”
许正风喜欢说话做事爽利的人。
“我相信大家还记得我和我女朋友的事,当时事情爆发的根源,就是因为某个记者跑去她家,说我和她关系不正当,这才导致后续发生了一系列事件……”
段林白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许佳木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和自己有关。
而在场的人,算是把事情给厘清了,居然是因为之前的事。
“……后来我派人去查了,我也想知道哪家媒体在查到这么惊天的消息,不想着第一时间报道出来,而是跑去她的家里,找她父母告状。”
“然后就查到了许小姐头上。”
“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记者,而是一直跟着许小姐,帮她做事的亲信!”
段林白这话一出,许佳木心头一颤,看向许鸢飞,当时都不知道自己心底在想什么。
她们算是有共同作战的经验,之前在酒店,因为许乾的事情,许鸢飞帮她出手打了人,两人关系自此以后都维系得不错。
她压根不信许鸢飞会做这种事。
“林白……”许佳木拉了下他。
“我说的是实话,我喊她一声嫂子,她却在背后捅我一刀,试问大家遇到这种事,能不气愤?”段林白咬着牙,紧盯着许鸢飞。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不似在扯谎。
而且他敢这么说,定然是有证据的。
就这么一瞬间,大家看向许鸢飞的眼神变得越发古怪。
许佳木的出生如何,所有人心底都很清楚,犯不着许鸢飞任何事啊,需要做出这般下作的事,背后捅刀子?
太狠了。
“段林白,你这话当真?”
许正风神情冷涩,瞄了眼身侧的女儿,甚至比深秋的寒风还凛然几分。
“这是自然,而且之前她承诺,过些时间会给我一个交代,事情过去这么久,却杳无音信,当时怕是打发我的说辞吧。”
“还是说,你压根就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
“木子和你们许家也算是同宗,只是现在日子过得不如你们,你们就算看不上,和她结婚的是我,又不是你们家,需要做这种缺德事?”
段林白说话本就乖张放肆,真的是一刀子一刀子往人心窝子里捅。
“段林白,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许尧心头这把火算是彻底被点着了,冲过去就要揍他,却被后侧的许舜钦给拉住了。
“哥,你别拦着我,你听他说得这话,这还是人话嘛,还能听?”
“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找到了许东,待会儿拉出来对峙,自然能见真章!”
许舜钦力气极大,用着巧劲儿,钳制住他,“这么多人,你动手?你疯了?”
他刻意压着声音。
“你真当段林白是吃素的?”
“之前你们私下怎么解决的我不清楚,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要是动了手,就他的性子,立刻报警,也够你进去喝一壶!”
“你能不能冷静点!”
许舜钦声音压得极低,也就足够两人听得到,许尧听到这话,瞬间冷静了下来。
“既然有证人,你就让他嚣张放肆一会儿又怎么了。”
“你今天若是动了他,待会儿事情澄清,段林白不过一个道歉,可他真能把你送进去!”
“你没看出来,他是在故意激怒你?”
许尧冷哼着,只能强行把心头的火气压下去。
蒋二少是认了段林白做大哥,本就是坚定地站在他这边。
而且上回被许尧打得嘴角开裂,这笔账他至今还记得。
“人本来就是你们许家的,现在让他出来作证,这可信度也得大打折扣吧。”
“谁知道你们不会让他说这件事是他自己干的,然后把自己嫌疑推脱干净?”
“拉出来对峙,他说的就都是真相?”
蒋端砚站在一侧,微微挑眉,忽然有种感觉:
难不成是上次摔坏了脑子,忽然变得聪明了,有种忽然开窍的感觉。
许尧方才冷静下来,听到蒋二少这话,火气又开始往上窜,“你怀疑我们做手脚?”
“没有这种可能?”蒋二少挑眉。
傅沉干咳着,悠哉的端起一侧的水杯,呷了口冰水,说真的……
蒋二跟着段林白这么久,别的没学会,这贱兮兮挑衅别人的模样,真的学了十成像,就这模样,换成谁都想给他一拳。
都是戏精。
这两人拧巴成这样,这以后见面可怎么办啊。
周围早已议论纷纷,围绕的话题,无非是关于许鸢飞的。
“看不出来啊,她会做这种事?”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许家这么多人,难免有人会越过主人家,做出什么事,自作聪明的人太多。”
“那也得许鸢飞有这个态度,或者嫉妒不喜许佳木,下面的人才敢这么做吧,我觉得许家不干净,而且段公子说了是他家的人,许家没否认,而且也找到了这个人,光是这点,许家就不清白。”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难怪段公子会和六爷闹成这样。”
“这许家水太深了,许如海和聂汐的事情都没掰扯清楚,大小姐也被拽下水。”
……
众人纷纷无奈摇头,唏嘘感慨。
这哪里是给许老积福做慈善的斋宴啊,分明就是许家的扒皮大会。
大部分人对许家不了解,甚至没接触过许家,但是就和京家一样,许家以前对外风评也一般。
算不得恶名昭彰,也说不上干净。
所以许家做出什么事,似乎总能合得上,并不是很出人意料。
许正风听了事情经过,偏头看向许鸢飞,“这件事和你有关?”
许鸢飞摇头,“我不知情。”
“人呢?”
“在后面。”
“既然找到了,怎么不早些与他说明白。”
“刚找到,而且是大伯帮忙的。”许鸢飞说完还一脸感激的看向许如海。
就是这一个眼神,让一直作壁上观的许如海心底警铃大作!
他之前就觉得事情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这群人之前的确分崩得厉害,甚至于大半个月都没联系过,这种情况非常罕见,而且京寒川与许鸢飞之间的确一直在冷战。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说帮忙找许东……
“大哥帮忙的?”许正风显然有些诧异,“这件事你怎么不和我说?”
“当时爷爷在医院,您也挺忙的,而且我觉得自己私下能解决,也没想过会闹成这样。”许鸢飞垂着眉眼。
许正风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是因为这件事,你和他……”
他刚想说她与京寒川的关系,是不是也因为这件事才闹成这样的,不过顾忌着在场这么多人,这种私事还是回头再解决比较好。
“大哥,这件事麻烦你了。”许正风与他致谢。
“应该的。”许如海抬手推了下压在鼻梁上的眼镜,只是视线忽然与傅沉相触。
他方才正歪头与严望川说着什么,估计是在解释现在事情的关系纠葛,瞧见许如海在看他,冲着他,又是一笑。
许如海当时心底那抹不安瞬时又被放大。
“还愣着做什么,把人带上来!”许正风这话说完,整个厅内都安静下来。
悄寂无声,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人出现。
许如海眯着眼,忽然看到傅沉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了……
此时他才意识到,他可能被这个臭小子给坑了。
可现在他再想阻止一切,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许东被人带上来的时候,穿着很简单的工装,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看向在场的一众人,眼神慌乱,不知所措,双手不停搓动着衣角。
他就是普通长相,浓眉四方脸,就是那种你一天见了许多次,可能都不会留下深刻印象的大众脸。
可是许佳木看到他第一眼,双手就猝然收紧了。
当时她母亲在段家门口,揪住一个人,说那人就是当时到他们家的记者,这个人和他长得……
七成像,尤其是鼻唇,简直可以说一模一样。
“大小姐!”许东一看到许鸢飞,脸倏然一白,整个人双腿发软,就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
“说吧。”许鸢飞没去看他。
“大小姐,我真的对不起你,对不起!”
许东手脚没任何绑缚,完全是个有行动能力的自有人。
“你为什么会去许佳木家里,是我让你去的?”
“不是,我……”
大家都以为,这个人可能会说是自己自作主张,因为这件事就算是许鸢飞授意的,就现在这情形,他也会把事情扛在自己头上吧。
可是出人意料的,这人却突然看向了许如海。
“是大爷,他……”
“简直放肆!”许如海身侧的人高声怒斥,吓得许东浑身激灵!
厅内众人都一脸呆愣凝滞,什么鬼?
反咬到了许如海身上?
832 设局:六爷,还没人敢和我动手!(13更)
大家想过了无数种情况,最可能的就是这个叫许东的一个人抗下所有事。
这样的话,事情就能揭过去了。
段林白没办法继续找茬,而许鸢飞也能从整件事中将自己摘干净。
可现在……
“许东,你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许如海身边的男子,生得健硕高大,怒目而视,青面獠牙的模样,像是能吃了面前跪地的男子。
“我……”许东膝盖发软打颤。
宋风晚在等许东出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事情可能不大对劲,偏头朝傅沉求证。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傅沉只是揉着她的头发,“我能做什么,别想太多。”
宋风晚还是用一副怀疑的眼睛盯着他看。
“还看?怎么,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喜欢算计别人,那么坏?”
傅沉这话说完,不仅宋风晚点头了,就连边上的严望川、傅斯年等人都齐齐看过去!
你坏不坏,你自己心底还没点数?
居然还好意思问这种话?
许佳木原本还紧绷的神经,因为这些人举动,瞬间松弛,忍不住笑出声,这人怕是有毒吧,这么紧张严肃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过许东带来的时候,大家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他没说自己做的,没说是许鸢飞指使,却莫名反咬了许如海……
这一惊天逆转,看得在场众人无一不是目瞪口呆。
“他的意思是说,许家大爷指使的?”
“这人不是许如海找到的?怎么回事?”
“这特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被人下套了。”
“你们到现在都没发现,整件事都透着蹊跷吗?从三爷故意找茬开始,事情是怎么一步步发展到这个份上的……”
……
边上有个理智的人,稍微分析了一下整晚的事情。
要帮许鸢飞洗刷罪名,就必须找到这个人,如果他是被人故意藏了,京城这地方不算大,可有人存了心躲避,想找到也是困难。
与其这样……
傅沉敛着眉眼,攥着宋风晚的手,指尖还在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既然这人他们找不到,那不如……
让人主动送上门!
被自己信任的手下反咬一口,那滋味……
怕是毕生难忘吧。
许如海此时没盯着任何人,而是把视线对准了傅沉,而他好似有所察觉般,抬头,仍旧是不咸不淡的微笑。
这一局……
他赢了!
许如海过于自信,也低估了他们之间的信任。
当年雪崩,段林白能够为了救傅沉,不顾风雪,盲了双目,换做傅沉,亦或是京寒川、傅斯年任何一人,都会毫不犹豫这么做,他们之间的感情,没那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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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海此时饶是再蠢顿,也看得出来,这是傅沉给自己下了套。
他只是难以置信得看向许鸢飞,难不成她之前在自己面前的那些,都只是做戏?
他是看着许鸢飞长大的,对她自然了解,她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
那她怎么会……
许鸢飞咬着唇,并没说话,对他指控许如海,并没表现出震惊诧异。
反而是许尧已经是目瞪狗呆状。
不是该咬段林白这厮一口?
这么咬到自己大伯了。
他离得近,看着许东,“你刚才说什么,我大伯?”
许东此时还跪在地上,整个身子都是虚软在地的,神色惊惶,而他面前站着的不仅是许鸢飞,还有许正风。
这个男人此时面色凄厉,好似风刀割面般,透着汩汩戾气,紧盯着他,让他头皮发麻。
厅内开着暖气,温度极高,他却好似掉进了寒潭炼狱,浑身都透着股凉。
“你别给我装死,说话啊,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是你自己擅自做主去了宁县,对不对?”
许鸢飞手指微微攥紧,“许东,说话。”
许东以前是跟着许鸢飞的,她说的话,许东还是认的,他手指猝然收紧,垂着头。
“是大爷让我去的,他说后面的事不需要我操心,还会给我安排更好的工作,更好的前程,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后面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我也不懂会牵累到你,真的对不起!”
“当时我是一时迷了心窍,觉得这点小事,也不会影响到你。”
……
许东这话说完,众人还在思量事情真假的时候。
原本站在许如海身后的男人,忽然冲了出来,毫无预警的冲过去,一把揪扯住许东的衣服,轻松不费力的将人从地上提起来。
许东生得不算高大,甚至有点瘦,猝不及防的,双脚甚至在一瞬间都抽离了地面。
尚未回过神。
“砰——”一拳砸在脸上,血水横流。
许东当时半边脸就肿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大爷也是你能攀咬的?”
“谁给你的胆子!”
“你再胡说一句,我打烂你的嘴!”
……
众人都没想过,许如海手下这么凶的?
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都说京家恶名昭彰,其实许家的人狠戾起来,也是不遑多让。
许东在这个男人面前,毫无还手的余地,就像是被单方面凌虐般。
“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你,居然敢攀咬大爷,你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人很是嚣张,可是站在不远处的许如海只是低头整理着袖管,好似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大哥?”许正风蹙眉。
“这人胡说八道,的确欠收拾,不吃点教训,怕是不会说实话的。”许如海说得非常淡定。
当众动用私刑!
实在跋扈!
早就听说过许如海做事狠戾张狂,只是许家人多生得斯文,若是这般单看,你似乎看不出什么门道,可此时面前这人已经被打得这么惨……
他却能如此淡定。
足以见得,平素行事是何种风格了!
多么彪悍。
难怪一回京,就敢截了段家的生意。
此时那人打了两下,似乎还不过瘾,抬起手臂,手指握拳,准备继续挥拳。
这人生得健硕,饶是穿着西装,肌肉绷紧的时候,也能感觉得出来,定然是个练家子,这么几拳下去。
这许东怕是不死也要废了。
就在他再度准备落拳的时候,许正风刚要动作,有人动作比他更快的拦住了他。
那人下意识挣了下手臂,一回头,居然是……
京寒川!
“还打?你是准备把人弄死,落得死无对证?”
他声音本是极好听的,此时裹了层凌冽的寒意,整个人也不复以前那般潇洒落拓,反而添了几许狠戾。
那人再度扭了扭胳膊,这人毕竟不是他主子,他怎么可能肯听京寒川的话。
“还动?”
京寒川箍着他的手臂,动作强硬,语气更硬。
“六爷,这人太歹毒,跟着大小姐,自己做错了事,连累大小姐不说,现在却反过来攀咬大爷,这种人,要是不吃点教训,怕是不会说半句实话的。”
那人蛮横,松了许东,下意识要挣脱京寒川的束缚。
这一挣脱抬手,胳膊肘就朝着京寒川的脸打去。
“寒川!”惊呼出声的是许鸢飞。
只是这胳膊肘,终是擦着他的脸而过,下一秒,京寒川就忽然旋身抬脚,一记侧踢……
又狠又急!
这个男人个子比京寒川要高,有一米九多,更是粗壮,众人都没想到,就是这一脚!
居然真的就被踹翻了。
“砰——”一声,一侧的人纷纷躲避,那人身子撞到后侧的桌子上,上面的酒水甜点,都剧烈晃动了两下,那人显然也是懵逼的。
京寒川这一脚结结实实对准了他的侧臂。
上臂骨头像是要裂开般,有那么一个瞬间,好似彻底失去了知觉,此时只剩下锥心刺骨的剧痛。
他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太狠。
所有人都纷纷往后退,太凶了吧。
难怪都说他恶名昭彰,果真是不假。
一侧的盛爱颐咳嗽着垂头,幸亏已经结婚领证了,要不然就他这一脚踹过去,怕是也没又谁家敢把女儿嫁到京家了。
许如海手指猝然收紧,袖管上的一粒袖口被他狠狠揪扯下来。
京家这小子,和傅沉他们……
一伙的?
京寒川此时正低头整理一下衣服,稍微扭了下胳膊。
“你没事吧!”许鸢飞第一时间冲过去,本能要去查看他的情况。
众人错愕,这六爷能有什么事,那人都要被他踹飞了,你跑去问他有没有事?果然……爱情使人盲目。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许久没动了,身子有点懒,说真的……”京寒川看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大汉,“除却许尧这小子,还没人敢对我动手!”
许尧已经看傻了!
莫名被cue,脸上有点臊得慌。
当时京寒川真的对他手下留情了,就这一脚,自己这小身板,还不得散了架,简直要命了。
“你胆子是真的大。”京寒川冷笑着。
那个大汉看了眼不远处的许如海,发现他没任何指示,可是当众被踹,是个男人,心底总是有自尊的,心底过不去啊,冲过去,还想与京寒川动手……
京家人站在边上,却没动弹,反正他家六爷吃不了亏,而且某大佬不让他们动。
这让众人有点懵逼了。
儿子都要被打了,这做爹的,居然半点都不紧张!
某大佬被京寒川方才呛声严望川,还代表京家?他不是能耐嘛,自己扛啊。
这要不是亲爹,都做不出这种事。
大家都以为,又要开始动手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两人不是一个段位的,可此时忽然有人站到了两人中间,大汉挥起了手臂,却没敢落下去!
“怎么着,现在连我都敢打了!”
许正风怒瞪着眼前的人。
“爷……”
他一出现,边上的一众许家人,都瞬间警醒,一瞬间,整个大厅内气氛都瞬间紧张冷肃起来。
这人若是敢碰许正风一下,怕是会被乱棍打死!
他悻悻放下手,却被许正风身侧的人给踹了两下。
“胆子是真大!谁让你和他动手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女婿,也是你能动的人?”
“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
许正风没作声,只是看向许如海,“大哥,这人我处理了,你没意见吧,太放肆了,也是缺少管教,这么多人在场,真是给我们许家丢脸!”
许如海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许正风抬手,立刻有人动作,把那个大汉拖拽下去,那人自然不敢反抗多言。
此时许东躺在地上,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许正风垂眸看他,“还能站起来?”
“可以!”许东以前是跟着许鸢飞的,与京寒川还算熟悉,这个男人……
曾经穿过青衣,会唱戏,说话声音也很徐缓轻柔,动手,还是第一次看到。
许鸢飞上前,搭了一把手,弄得许东脸上无光,臊得抬不起头,“谢谢小姐。”
“没事。”许鸢飞看他这般模样,也是颇为又急又气。
“说实话,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许正风看向许东,“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傅沉眯着眼,眸底划过一道暗光。
许爷……
终于发怒了。
833 反目:许爷质问,想颠了许家(14更)
许爷出面,瞬间镇住了方才略显混乱的场面。
他眯着眼,语气温和,“你跟着鸢飞的日子不短了,我相信你对她是很有感情的,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因为你做得这件事,她落得被人指责谩骂,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这件事是她指使的,你也不用怕,直接说,我素来不会徇私包庇,这点,你是许家人,应该清楚。”
许东被方才那几拳,打得睚眦俱裂,嘴角此时还在往外渗血,用鼻歪眼斜来形容也不为过。
半边脸,已经无法用言语明状。
他被打,的确可怜,不过他也确实做错了事,改法该打,这些都要认,没有人做错事,不需要承担任何责罚。
所以他今天受的这一切……
纯属咎由自取。
许东吸了口气,呼吸有点急,稍微平稳,伸手指向不远处的许如海:“是大爷指使的。”
许如海眯着眼,面对指责,从容冷静,只是镜片后的眸子,瞬间迸射出冷意,让人心颤。
“指使你做什么?”
“之前小姐回家,就与您和大爷说了段公子交女朋友的事,所以……”
许正风此时想起,许鸢飞的确当着他俩的面提过段林白与许佳木在交往,不过他听之任之,完全没放在心上。
“一派胡言,大伯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而且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许尧急眼了,似乎此时都没回过神,不明白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从来都不希望小姐与六爷在一起,更不希望她与三爷、段公子等人交好。”
“本来两家压根不可能联姻的,这六爷小时候对小姐做了那种事。”
“爷很厌恶他,照理说,根本不可能把小姐许配到京家。”
……
此时场内众人,在经历数度懵逼后,对于他们说听不懂的这些话,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还是很好奇,六爷小时候到底对人家干嘛了?
那种事?
到底是什么事。
“小姐没有强大的联姻,小爷又是那个样子,压根……”许东说道此时,语气有些支吾磕绊,“成不了气候。”
“等会儿……”许尧正听得一脸懵逼,这莫名其妙,怎么扯到他不成样子?“你把话说清楚了,我怎么了,什么叫那个样子?”
“哎呦我去,这话听得我真是直上火。”
傅沉这边倒是被他的反应弄得一乐。
许家对他完全是放养的,要不然性子怎么可能会是这般模样。
这许东以往跟着许鸢飞,与许尧也算熟悉,咬了咬牙,直接说了一句。
“您什么样子,您心底没数吗?”
许尧瞳孔放大。
真是给你脸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
许尧当真被气炸了,这话说得,瞧不上自己啊。
“行了,你冷静点!”许正风对他反应,也是觉得又气又好笑,“你让许东把话说完。”
“其实……”许东咳嗽着,看向京寒川和许鸢飞,“六爷在外面恶名昭彰的流言,原本是小姐散播的,后来大爷利用了一下,所以才传得那么厉害。”
许鸢飞怔了下。
说京寒川的那些“坏话”,的确与自己有关,不过后面传成那样,她至今都没想明白,也是今天才知道,根源居然在自己家里。
“反正大爷怎么都没想到,小姐居然真的和六爷在一起了,而且爷半点法子没有,所以才想着分崩三爷和六爷他们……”
“反正以后查到,我是小姐的人,这么来看,她怎么都脱不了干系。”
“我原本也没想这么多,就是想拿这件事为自己搏个前程而已,事情发展成这样,我才知道自己铸成了大错。”
……
其实许东话说到一半,大家心底就猜到了。
许如海想回京夺权,就不可能让许爷一家做大,许尧就算扶不上来,可是许正风如果有个那么厉害的女婿,对他来说,也是十足的威胁。
可是内部分裂……
这招太损了!
弄不好,会断送许鸢飞后半辈子的幸福,拿自己侄女开刀下手,太狠了吧。
傅沉想起了傅妧与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许如海是那种:成大事不拘小节的人。
哪里会在乎其他人的感受。
许东说完,大家并没去质疑整件事的真实性,因为许如海欲回京夺权,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他能做出这种事,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现在只看许爷会怎么做了。
忍了?
还是彻底摊开,撕破脸,兄弟反目。
……
许东说完这番话,还瑟瑟缩缩得看了眼许如海,明显是怕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我上来之前,他是准备让我攀咬小姐,让我告诉段公子,是她指使我这么干的。”
众人哗然,已经可以想见,如果他上来咬的是许鸢飞,就段林白的脾气,怕是能掀了许家。
半点都不会含糊!
不过很多人心底好奇。
倒是是谁给他的底气,敢这么反咬许如海?
许家当前的形式,许如海明显赢面更大,许爷最近心思都耗在医院里,压根无心管理家里的事。
许如海不仅来势汹汹,而且手段也非常强劲。
寻常人此时站队,一般都会选许如海吧,这个许东之前帮他做事,怎么会突然反咬他?
太多事情存疑。
不过许正风听了这么多的话,神色并没什么异常,只是追问了一句:“你保证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许东立刻抬手发誓:“我若是说了半句假话,死后入不了祖坟!”
对于许家这种家族来说,很注重落叶归根这回事。
所以许东这话,太毒,说得也太绝。
几乎是赌上了自己。
许正风点头,转身看向了许如海,“大哥……”
意思很明显了,我在等你的解释。
许如海从看透傅沉等人的计策后,就显得非常淡定了,毕竟是老江湖了,面对这种情况,依旧从容,“单凭几句话,你这是来质问我?”
“这人是你找到的,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也是你的人,他这么说了,你就没什么需要解释的?”许正风追问。
“解释什么?你若不信我,觉得我故意害鸢飞,那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许东,这样的人,你觉得他说的话,有什么可信度?”
“一个背信弃主的人,现在跳出来,咬了我一口,无非是觉得我把他揪出来,想挟私报复罢了。”
“赌咒发誓这种东西,素来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单凭几句指责。”
“正风,你想和我兄弟反目?”
许如海是真的厉害,都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并且理直气壮地跑出自己的言论观点,而且反驳的有理有据。
沉着冷静地令人发指。
“那你说,他到底是受谁指使?不是你,是鸢飞?亦或者……”
许正风忽然一笑。
“可能是我吧,毕竟这个家里,有如此能量的,到最后,也只能落在我头上了。”
如此看来,若是没有新的证据,或者证词,整件事情就会陷入一个巨大的罗生门中。
许如海过于冷静笃定,甚至于让人觉得,整件事可能和他真的没关系。
不过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有个让人怎么都想不到的人走了出来。
“如果我能证明许东的话呢?”
宋风晚这群人都是在边上围观看戏的,看到站出来的人,皆是一惊,也是出乎意料的。
那人……
不是别人,是许如海的亲儿子,他的独子——
许舜钦!
亲儿子咬自己亲爹,这许家出来的……
都是狠人啊。
剧情反转的,简直让人应接不暇。
834 震场:父子交锋,许老归来(15更)
许家大厅内,琉璃水晶灯依旧耀目,落在此时站出来的男人身上,却好似将他周身都镀上了一层寒光般。
许舜钦生得与许如海很像,儒气,抬眸看人时,又寒光四溢。
身形高瘦,一身黑沉,满目冷肃。
那双眸子被灯光照得发亮,好似黑夜中的曜石,让人心底都为之一震。
许如海和许正风均没想到,此时站出来的人会是他。
尤其是许如海,原本还在和许正风对峙,整个人绷得很紧,强势又冷峻,可现在因为他出现,脸上那层冷涩得面具,出现一丝龟裂……
饶是镜片也挡不住他此时瞳孔里折射出的震惊诧异。
而在场所有人,更是彻底懵了。
他的出现,就还在本就油光四溅的油锅中,滚入了一滴水。
“刺啦——”一声。
炸了。
“我的天,许家的大少爷,和他父亲作对,这什么神反转啊。”
“许如海此时有的,以后都是他的,两人应该是同一阵营才对啊,直接倒戈?这么猛的?”
“这许舜钦从始至终,除却方才拉住许尧,全程没说过几句话,没想到一开始,就这么炸。”
“本来许爷拿许如海也是没办法的,毕竟许东有的,只是一面之词,但是现在许舜钦站出来,那就完全不同了。”
“与自己二叔一起对付父亲?许舜钦到底怎么想的。”
……
许如海神情皲裂,方才还能冷静自持,此时却再也无法镇定了,他目光落在自己儿子身上。
“许舜钦!你给我滚下去!”他声音有点发颤,整个人处于暴走的边缘。
许舜钦不为所动,看向他,眸子冷静地可怕。
“爸,你做得够多了,趁还酿成大错,收手吧。”
许如海从始至终,都很镇定,就算识破傅沉等人的计策,也都能冷静应对
唯独是许舜钦的倒戈背叛!
他妻子走得早,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没想到关键时候,居然是他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
视线一转,越过许舜钦,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傅沉。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敛起了笑容,就这么从容不迫的任由着他打量。
难怪这小子敢这么玩,这家里若是没有内应,他哪里敢这么搞。
傅老这小儿子做事……
当真是又狠又绝!
他眼底像是淬了毒,着了火,死盯着傅沉,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般。
他一直在想,许东是他找回来的,在他出现之前,也都是他的人在监管着,许鸢飞亦或是傅沉的人,都没机会接近他,那他又是怎么突然临阵倒戈的?
现在才明白,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人居然就在自己身边。
段林白作为这起事件的挑起者,此时都是一脸懵逼,他偏头看了眼斜后侧的傅沉,“这事儿你算到了?”
当时他们几人合谋时,许多事都是傅沉和京寒川在操刀,他就是负责煽风点火的。
关于聂汐的监控,是傅斯年找到的,人家好歹是技术流那一趴的,怎么到了自己,就只能做点没脑子的活儿。
傅沉给的说法是:“这个任务非常重要,而且要如何把握好力道,如何演好这场戏,这局博弈的致胜关键,都在你身上。”
“而这个任务,除了你,没人能堪大任,所以……”
“非你莫属!”
这话说得段林白心底舒服啊,因为他很重要。
结果京寒川幽幽来了一句:“的确适合他,泼辣,还蛮不讲理。”
段林白气得差点没抽他,老子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
还特么不是为你岳父一家,为了你老婆?
我真是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结果你这时候来捅我一刀!
这也是段林白在微博发那段话的由来,此时他们之间压根没什么大矛盾。
当时傅沉和他们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段林白就质疑过整件事,因为你无法保证许如海真的会把许东找到,再者……
怎么保证许东会倒戈?
哪里来的铁证扳倒许如海?
疑问太多。
傅沉当时只说,这些都不是你要关心的,你只要演好这场戏就行。
段林白哪里知道,这丫的居然和京寒川的大舅子搞到一起了,半点风声都没透露。
这么刺激的事,居然都不通知他?
有点过分了。
“你看我干嘛,问你话呢?这事儿你算的了,还是早就勾搭上了?”段林白看某人不说话,伸手抵了抵他的胳膊。
傅沉眯着眼,“许舜钦主动联系的寒川。”
“这个大舅子真狠啊,自己亲爹都敢踩?这特么以后谁要是得罪了他,只怕是……”段林白后背发凉。
“他是希望许如海,悬崖勒马。”
傅沉眯着眼,许舜钦没进入许氏集团任职,反而在设计院绘图,就看得出来,他对追名逐利这种事并不热衷。
宋风晚站在一侧,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大家都看出了一二。
什么傅沉等人与京寒川不睦,又是京寒川与许鸢飞冷战,都是幌子。
这群人设了套,就是让许如海亲手将证人带出来。
人是他找到的,结果踩得也是他,这种滋味,怕是毕生难忘吧。
宋风晚抿了抿嘴,“一群戏精,藏得倒是挺好。”
傅沉只是搂着她的肩,“还气着?”
“不是气着,我只是觉得你太可怕了。”
“嗯?”
“你应该是算准了许舜钦不会袖手旁观吧。”宋风晚可不信他忽悠段林白的那套说辞。
她与许鸢飞关系不错,自然清楚,许舜钦对许家姐弟是真的疼爱亲厚,许鸢飞与他们闹翻,这件事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有可能许舜钦也察觉到了傅沉等人的想法,只是几番权衡之下,他最终决定帮了他们一把。
傅沉没作声,“许舜钦是个明白人。”
“你也是个老狐狸!”
宋风晚下意识揉了下肚子,忽然觉得今晚不该来这个晚宴。
今晚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些什么啊,简直影响胎教。
孩子学坏怎么办!
“不舒服?”傅沉看她摸着腹部,以为她又想吐,还在心底默默吐槽了某个小东西又开始闹腾了。
傅宝宝:……
“不是,只是觉得影响胎教,怕孩子跟着你有样学样。”
“跟着我学有什么不好的?”
傅沉素来也不是喜欢挑事的人,你敬我一寸,我敬你一丈,但是反之亦然。
“他才多大点,能知道什么?怎么可能学坏。”傅沉说得漫不经心。
宋风晚努努嘴,没作声。
**
而此时的许舜钦开了口。
“爸,您做得够多了,鸢飞是无辜的,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去牺牲她。”
“利用她达成自己的目的,真的不配做个伯父。”
“你一直告诉我,大丈夫行事要光明磊落,你却为了想独占许家,不惜破坏晚辈姻缘,举行这种斋宴,真的是为了给爷爷祈福?”
“您不觉得亏心?”
许如海早已处于暴怒的边缘,直接冲过去,对着他的脸,就是狠狠一记掌掴!
“混账东西,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我是你爸!”
这一巴掌打偏了,几乎全部落在了许舜钦的耳朵被侧颈处,瞬时一片血红。
“大哥——”许鸢飞瞧着这一幕,当即眼眶泛红,刚想冲过去,就被京寒川给一把搂住了。
“让他们自己解决。”
许舜钦抬手摸了下侧颈,这巴掌力道太狠,以至于他嘴角些许撕裂,他抬手揩了下。
“证据什么的,许东或许没有,我有很多,还做了表。”
段林白差点喷血。
做了个表?
这特么搞设计的,都是这么个弄东西的?送个表给他爸?
段林白与许舜钦合作过,自然清楚他做事多么仔细认真,而且搞这种设计绘图的,各项数据都要准确惊喜,这表拿出来,怕能闪瞎一众人的眼。
许佳木剜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老实点。”
“能。”
某人被“训斥”后,乖巧的像是个小学生。
许如海听了这话,连声说了几个好字。
“你真是我的好儿子,背后收集我的材料,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背后捅我一刀的?”
许舜钦看向他,“爸,京城就这么好?”
“我们回家不好吗?”
“回金陵!”
许如海大笑着,“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回来不是理所当然的,难道我回自己家,还有错了?”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坏我的事了。”
“当初你来京城,我也是让你警醒点京家的事,可你是怎么做的?”
“是你把京寒川给带了回来!”
许鸢飞怔了下,其实她和京寒川在一起之后,父亲不同意,出现转机就是在许家族人聚会那次,说是京寒川在酒吧救了家中的两个妹妹。
然后许舜钦就顺势而为,邀请他来家里做客。
京寒川也是那次,正式拜会了许家众人,进入了许家人的视野。
可能以前觉得他做这一切,好似是顺水推舟般理所当然,可是被这么点出来之后,就会发现……
许舜钦从始至终,似乎都没真正为难过京寒川。
甚至帮了他们很多次。
只是他从未开口说过这些。
面对他的斥责,许舜钦接下来说的话,让许鸢飞彻底泪奔。
“他们真心相爱……”
“她是我妹妹,虽然这么些年加起来见面次数也不算多,可能对她来说,我这个做哥哥,还不若她与朋友的感情来得分量重。”
“但我希望她幸福!”
“如果有机会……”
“我也想送她出嫁,嫁的……是她喜欢的人。”
“哥……”许鸢飞看着离自己只有一米远的人,许舜钦疼她,只是从来表达过什么,最多就是送点礼物。
有些人的感情深沉浓烈,就好似许舜钦的。
许如海深吸着一口气,“所以为了她,你出卖自己父亲?”
“我只是希望你别再固执下去,免得最后走不出来。”
许如海冷笑着,“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不像我,因为你不够狠,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
许舜钦,很像他!
都狠!
只是两人走的不是一条路。
“回头还来得及。”许舜钦看向他。
“你知道京家如果帮二叔,你怕是无望了,所以一心想制造他们的之间的矛盾,甚至明知道二叔不喜欢京寒川,你也不劝着点,甚至希望他们一直不睦。”
“不过你现在……”
“真的是彻底无望了!你的梦碎了,你还不清醒嘛!”
“放肆!”许如海被彻底激怒,抬起手臂就要抽他。
许正风离得最近,一把拽住了他,“大哥!”
“给我放开,我教训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插手!”
许如海本就是个狠戾之人,此时被惹急了,双目赤红,尽显狰狞之色。
“哥!”许正风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动。
“给我滚开!”
许如海是怎么都没想到,最后给他致命一击的不是傅沉,也不是京寒川,而是自己亲儿子,自己寄托了全部希望的人。
他怎么可能不绝望,不愤怒。
“二叔,您别拉着他,让他打吧,如果这样他能消了气,也是我该的。”许舜钦站在那里,从始至终,没有松动半分。
动手的人是许如海,在场大部分人都是没权利干涉阻止的。
许如海猝然用力,猛地挣开许正风的钳制。
一下打在许舜钦的胳膊上,“啪——”一声,光是听着动静,都能想见,他的衣服下定然是一片红肿。
“二叔……”许尧此时也上前劝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拦着他啊。”许正风看向周围的许家人。
这群人是吃白饭的嘛,关键时候,在这里给他装死。
倒不是他们不想上去帮忙,而是不敢啊。
这特么都是爷,谁敢那般放肆啊。
蒋二少此时特别脑抽的说了句,“我们就这么看着,要不要上去帮忙?”
蒋端砚眯着眼,瞟了他一下,“都是练家子,你冲进去试试,怕是会被打出来,你倒是挺有勇气的。”
蒋二少闷不做声,他就是纯粹想帮个忙而已。
京家人在边上,都没动作,周围其他人更是不敢近前。
此时原本还在外面的千江跑进来,他以前当过兵,声音洪亮,饶是可以压着,那可以压低的音量还是足够让不少人听到。
“三爷……”
“警察来了?”傅沉偏头。
“不是。”千江还故意压低了声音,“老爷子来了。”
边上一众人无语,你特么这个嗓门,还压低什么音量,说个鬼悄悄话啊,大家都听到了好不。
“我爸?”傅沉蹙眉,“他还做什么?”
这大晚上,傅渔还在他家,不是在家带孩子吗?他今晚和宋风晚就是从老宅出来的,当时傅仲礼和孙琼华也收到了邀约请柬,不过他们两个对此不感兴趣,与许氏集团也没利益冲入或者能有合作,都没出席。
他出门的时候,还问了句老爷子,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某人直接说:“小毛孩子玩得东西,没兴趣。”
那你现在过来是什么意思?
“还有……”
千江咳嗽着,想和傅沉说什么秘密,附在他耳边。
然后声若洪钟的来了一句。
“许老回来了!”
边上的段林白都想抽他。
你一回来,一副要和傅沉说什么悄悄话的模样,你有本事就压低了声音啊。
一侧的十方看着都无语,这智障。
该不会以为自己身影真的很小吧。
宋风晚站在边上,忍不住笑出声,这个千江有时候做事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
傅沉撩了下眉眼,周围众人都没回过神的时候,就瞧见有两排人快速进入了大厅,那气势宛若大军压境般,整个宴会场的气氛都陡然冷肃下来。
“爷爷——”许鸢飞眯着眼,看到了从黑暗中缓步而来的人。
他拄着拐杖,可是那身形,她一眼就认得出来。
当即红着眼朝着门口狂奔……
方才还面目张狂的许如海,都瞬间停止了动作,此时在场的有不少许家人,看向门口,低眉顺目,无人再敢妄动一下。
835 许老发飙:我还没死,想造反?(16更)
岭南许家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许家这片,在京城没开发前,是典型的荒郊野岭,此时也是如此,厅门敞开着,深秋的朔风吹进来……
将屋内存蓄的那点暖气尽数打散。
两排身着黑衣的许家人,鱼贯而入,全副武装武装,迅速占领了门两侧的过道,就这么强势的压迫而来。
光是在气势上,就有足够的威慑力。
方才喧闹的厅内,顷刻间安静下来。
外面悬着红,挂着彩,许老身影在红色灯笼的掩映下,显得越发庄严肃穆,就像是踏着夜色,裹着一层红莲般。
“爷爷!”许鸢飞已经飞奔出门外,打量着她,眼睛俨然红肿。
“哭什么,我这不好好的,晦气。”许老蹙眉,拄着拐杖,狠狠捶了下地面。
许鸢飞点着头,“没哭。”
老爷子进屋声音很沉闷压抑,除却脚步声,还有拐杖锤击地面的闷响,一步一下,像是狠狠敲打在所有人心上。
此时除却许如海和许舜钦没动作,许正风与许尧已经快步迎了上去。
老爷子今日着了身黑红色的衣服,并不是什么极好的料子,甚至有点粗糙感,他身形抬手,以至于衣服不贴身,在身上挂着,空空落落的。
只是眉眼锐利,锋芒毕露,视线越过人海,落在远处的许如海身上,微抿的嘴角,有些病态的白,却仍旧透着无边寒意。
“爸,您这是……”许正风此时都没法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爷爷,你怎么突然好了?”许尧又惊又喜。
“什么口气?难不成你还想我一辈子都躺在床上?”许老听了这话,略显不满。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尧咬着唇,也不知该说什么,挠着头,眼眶略微泛红。
“大老爷们儿,别在我面前抹眼泪,一边儿待着。”许老颇为嫌弃的招呼他到一边去,转而直接奔着前方而去。
傅老是跟在他后面的,只是进了门,就没随着他往前走,而是朝着傅沉那边走去。
众人依次问好,小严先森一直在一侧吃东西,看到傅老,捏着饼干朝他跑来,“爷爷好!”
按理说,不该叫这声爷爷,只是改不了口,也就先随了他。
“呦,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抱抱。”小严先森不知吃了什么,满嘴巧克力,还对着他的脸嘬了两口。
“爸,您怎么来了?”傅沉蹙眉,这个点,不在家睡觉养生,跑来瞎凑什么热闹。
“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某人做得太过火。”傅老笑眯眯的逗弄着小严先森,嘴上话却没停。
“胆子这么大,我本来以为你就是想惩戒一下之前欺负晚晚的那人。”
“后来才知道,你小子打的是许如海的主意。”
“这人你也敢算计,他在京城呼风唤雨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他行事的手段,你不了解。”
傅沉眯着眼,“手段狠,不代表擅长谋算人心,这一局,还是我赢了。”
“他若是真的那般精于算计,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傅老冷哼着。
这两位老爷子走的是不同路子,傅老端看着,都是一派慈祥和善的模样,属于杀人不带血那种,不过许老就不同了。
……
即便拄着拐杖,走路有些迟缓,还是足下生风般,强势刚烈。
此时已经走到了许如海和许舜钦面前,眯着眼,打量着二人。
“谁打的?”
“我。”许如海直言。
“因为什么?”许老摩挲着拐杖。
他这拐杖就是普通实木的,甚至没什么繁复的雕花,只是长期手指打磨,光滑可鉴,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许如海不作声,也是开不了口。
“舜钦,你说。”
许舜钦抿了抿嘴,“爷爷,其实我爸就是……”
让他开口将所有事情讲清楚,他也极难开口,哽着嗓子,不知从何说起。
许老冷笑着,忽然抬起拐杖,一下子打落一侧的酒杯塔,“我还没死,你们是想造反不成!”
“在家里大打出手,真是能耐啊!”
“刚才是在干嘛,怎么不动了,继续打,我就看着,我倒想看看,你想干嘛!”
许老这话是正对着许如海的。
“都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脾气收敛了,那份野心也能收起来,可事实证明,我大错特错,我也想看一下,我若是百年之后,我们许家……”
“到底谁耐不住,想反了天!”
拐杖猝然捶在地上,碾碎了打落的玻璃杯,咯吱作响。
老爷子说话掷地有声,完全不似病人模样。
“呵——”他环顾四周。
“给我举行斋宴?这人命数就在那里,是举行什么慈善,就能多赚两天寿命?”
“这是给我举行宴会,还是你许如海想要耀武扬威,举行的庆功宴?”
“生怕谁不知道你回来了?这么大张旗鼓的,真是热闹!”
许老说到激动的时候,猝然抬起拐杖,冲着他就是狠狠一下。
“爷爷。”许舜钦呼吸一窒。
因为离得太近,所以可以很清晰感觉到他下手的强劲有力,力道重的,像是能击碎他的骨头般。
倒是许如海都忍不住闷哼出声。
“之前乔老和京家的事情,也是你抖出去的吧,都这么些年了,你这份野心什么时候才能收起来!”
许老怒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外公和京家的事……”宋风晚看向许如海,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若是无人提起,怕是早已被人淡忘。
“和他有关。”傅沉说得笃定。
“其实这许如海是有能耐的,并且最像老许!”傅老已经将小严先森放下,揉着他的脑袋,似乎是在追溯很久以前的事。
“有野心,行事也很辣,所以当年在京城是独树一帜,无人敢惹的人物,饶是京家,怕也比不及。”
“那后来他是怎么会被驱逐到金陵的?”段林白很好奇,拉着许佳木就往边上凑。
许佳木哭笑不得,你吃个瓜,自己去吃,还非得拽上我?
“当时我还在任职期间,负责我安全的都是许家,有一次遇袭,闹得还挺大,不过最后也是平安无恙,这让当时的许家大出风头……”
“后来老许拉着许如海到了我们家,只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
“当一个人想往上爬,开始不惜任何代价的时候,那是非常可怕的。”
“老许当年希望我给他一次机会,就把整件事给压了下去,不过那之后,他就把许如海驱逐出京,让他自生自灭。”
“只是他有能力,到哪里都能成为一号人物,这些年也都是安安静静,无风无浪,不过他始终没死心吧,一直在等一个时机……”
“想翻身回来!”
傅沉点着头,“就是等许老病危?”
傅老点头,“这人一旦被**吞噬掉,就很难回头了,许如海就是太急功近利,想要的太多。”
“他这个脾性,若是在动乱年代,能有大作为,可是现在这个社会,他不适合掌管许家,老许啊……”
“呵,早就看透了这点!”
傅老忽然伸手拍了拍傅沉的肩膀,“你以为你算计了所有人,人活于世,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是别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呢?”
傅沉眯着眼,看向远处的许家老爷子。
其实准确来说……
他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这点傅沉一直都知道,因为范老给他诊断的时候,就看出了端倪,当时与京寒川说了,傅沉就在边上。
不过许家安防严密,傅沉没办法去医院亲自证实,总之不影响大局,于他来说,许老出现,不算坏事。
许如海设局,傅沉加以利用,想玩,就陪他玩一局大的。
而许老何曾不是借了傅沉的手,准备趁此机会,彻底肃清许家!
836 肃清许家,关上门解决(17更)
许老的出现,彻底震慑住了场子。
从动乱年代走出来的老爷子,什么风浪都是见过的,现在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眼里,都是看得很淡的。
“首先谢谢格外今日肯赏光来许家,如果大家还有兴致,不妨吃了斋宴再离开。”
“今天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我在这里给大家配个不是。”
“改日定让人备上薄礼,登门致歉。”
毕竟是家里的事,关上门解决,今天的事情闹得够大,余下的,就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处理了。
“许老言重了……”
众人这出戏也看得很过瘾了,心底都清楚,许家接下来会做什么,没人会这么不开眼的留下来吃什么斋宴,打了招呼,陆续离开。
从三爷扒聂汐、段林白vs六爷、开撕许如海、许家父子反目……
今晚的大戏简直应接不暇,大家吃瓜都吃撑了。
有些反转,也是让人后背发凉,比如聂汐从轮椅上站起来的一瞬间,谁的后背都是凉嗖嗖的。
“我去,今晚是真热闹啊,许老这身子,怎么看都不是病入膏肓了啊,怕是趁机肃清门户的。”
“这些老爷子哪个不是非常有心机的,估计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算是离开了,也想给子孙留个清净吧。”
“所以自己日子不多,要走了,还要顺势带走一波?可怕。”
“不过许如海也是个人物,只是现在的京城,可不是他能只手遮天的地方啊。”
“还是三爷最可怕,步步为营,连消带打的,最后几乎都没出手。”
……
众人还在热烈讨论着,离开的时候,警车已经开道而来。
翟队长穿着制服,带着一众民警疾步进入许家。
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三爷居然真的报警来抓人了。
**
许家偏厅
宾客尽数离开,由于傅老没走,傅沉等人也就没离开,跟着许老进入偏厅。
这地方不算大,众人挨着落座。
唯独许如海站在人群中央,气氛说不出的紧张严肃,就在此时……
小严先森撒开小腿,忽然朝着京寒川扑过去!
弄得许鸢飞一脸懵逼。
这孩子……
严迟喜欢京寒川,这是不少人都知道的,只是这种场合,黏糊着他,实在是有点。
“给你的。”小严先森将手中的饼干递给他。
“谢谢。”京寒川咳嗽着,张嘴咬了半口。
“好吃?”
“嗯。”
“那你都吃了吧。”小严先森觉着自己非常大方,毕竟小孩子这时候对于喜欢吃的东西,还是非常护食的,能给他,是把他当自己人了。
而此时坐在他身侧的盛爱颐冷不丁说了句。
“真是看不出来,你还能带孩子?”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小孩。”
“这么看的话,以后应该也会是个好父亲。”
许鸢飞闹了个脸红,垂头没说话。
此时厅内气氛还算好些,毕竟方才发生的所有事,都太严肃,需要缓和一下,不过很快就有人快步进来。
“老爷子,警察来了。”
“请他们去隔壁喝杯茶,我这边处理好,就去招呼他们。”
“好。”
翟队长一行人很快被请到一处喝茶,不过他们也是初来许家,他们此番前来,一共五人,可是许家人多,又是出了名的厉害,弄得一起前来的民警都胆颤心惊。
“几位,喝点茶,吃点东西,麻烦稍等一下。”许家人都在后面忙碌收拾之前的大厅,对他们也是非常客气。
“谢谢。”
翟队长显得非常淡定,已经捏起糕点尝了一块,“这味道真不错。”
“喜欢的话,待会儿可以给你们打包一点,家里东西剩得多,不然也是浪费了,应该不会违反什么规定吧,几块甜点而已。”
“那我就不客气了。”翟队长笑道。
“你们慢用。”
那人说着就退了出去。
其余几个警察瞬时长舒一口气,听说要来许家抓人,谁心底不发怵啊。
聂汐已经被控制住了,下面他们要抓的是许如海。
“你们干嘛这么紧张,吃东西啊,真的不错,都这个点了,我是真的饿了,正好当宵夜。”翟队长一连吃了好几块。
“队长,您可真有闲心,这许家什么意思啊?这人到底能不能带走?”
“我们是不是应该多叫几个人来?”
“就是,又这么晚了,这人还是许如海,许家怕是会拦人吧。”
……
翟队长只是一笑。
“你们这些人啊,瞎操心,这件事三爷已经捅出去了,聂汐犯罪,证据被销毁了,许如海难辞其咎,我带他回去是合规合法的。”
“你真以为许老那么糊涂,他们现在是关起门来解决私事,待会儿就会让我们把人带走了。”
“就算是为了许家,许老的脾气秉性,许如海不去,他也会把人押过去的。”
“这许家就是再厉害,犯法也是和庶民同罪,没什么区别,事情闹得越大,许家越是不敢同我们怎么样。”
“你们把心都放进肚子里,瞧把你们急的,别把他们神化了,怕什么啊。”
众人听他解释,也就稍稍安心,只是坐在许家,还是难免心惊。
“对了队长。”
“唔?”
“听说傅老也在。”
“噗——”翟队长正吞着糕点,被他这话说得,差点把糕点直接喷出来,“你特么不早说,我今天形象如何?”
众人哭笑不得,“队长,您偶像真是傅老啊,够老派的啊。”
“滚——这叫有品味。”
翟队长说着掸了下手上的甜点渍,伸手整理衣服,准备以最好的姿态见自己偶像。
**
相比较这边缓和的气氛,另一侧偏厅,气氛就非常严肃了。
“小迟来这么久,还没出去玩吧,许姐姐家后院很大,带你去逛逛好不好?”宋风晚拍了拍小严先森的脑袋,拉着他准备往外走。
“姐姐外面冷。”
“我想看啊,你不陪我?”
“外面很黑,我保护你。”小严先森一直谨记着父亲的话,要保护姐姐。
而且姐姐肚子里有宝宝,更要保护好。
“那我们出去。”宋风晚拉着他往外走,同行的还有余漫兮和许佳木,接下来面对许如海,怕是一阵疾风骤雨,的确不适合小孩子在场。
许家后院很大,为了晚宴,悬了灯彩,也是一处盛景,其实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对宋风晚来说,得知谁背后谋害自己,心底总归是踏实的。
不知是谁,保不齐哪天这人出现在背后,自己都毫无察觉,想来也是后怕。
“为什么妹妹今晚没来?”小严先森忽然看向余漫兮。
“很晚了,妹妹已经睡了。”余漫兮笑道,居然还记着自己女儿。
“那我明天可以去看她吗?”
“当然可以呀。”余漫兮摸着他的头。
“我能带她回家玩吗?”最近严家人已经打算回南江了,宋风晚孩子稳定,严老太太还在南江,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待着。
主要是老太太太想孙子,嘴上不说而已。
余漫兮以为小严先森说的是带回云锦首府,当即点头,“行啊,去你家玩。”
因为这件事,后面还闹出了一个乌龙。
弄得小严先森有段时间,看到余漫兮就说她爱骗人。
傅沉叮嘱千江和十方跟紧了,才将偏厅的门关上。
“你这小子倒是很谨慎,放心,在我眼皮底下,你媳妇儿出不了什么意外。”许老无奈。
这傅老的小儿子做事未免太仔细了。
“担心小迟,小孩子比较皮,外面又比较黑。”傅沉说得一本正经。
众人:信了你的鬼话!
严望川更是嗤之以鼻,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自己小舅子了,简直瞎说八道。
许老咳嗽着,伸手摩挲着拐杖,看向站在厅中央的许如海。
837 许老作风强劲,族谱除名?(18更)
偏厅内
许老身上还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儿,所以偏厅里面点了熏香,气味柔和,只是场面气氛却越发肃穆。
许爷好茶,许家用的茶叶自然是极好的,虽然入喉苦涩,余味却非常甘甜。
傅沉低头品茗这茶叶,余光扫了眼坐在上位的老爷子,许老这情绪酝酿得有点久啊……
许老咳嗽两声,看向厅中央的人。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如海站在那里,不惊不动,“您想如何处置,我都接受。”
“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以为你的脾气能收敛,我想着若是我真的出什么意外,你们兄弟二人,能携手撑起整个许家。”
“我没指望许家能荣耀百年,盛极必衰,这道理我清楚。”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对小辈下手,对你来说,小辈的幸福,还不如你的野心来的重要?”
许老非常激动,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死盯着他。
老爷子年纪大了,脊背有些佝偻,可是那双鹰隼般的眸子,仍旧犀利尖锐。
“爸,你冷静点。”许正风想扶他坐下。
“这让我怎么冷静,我就是现在死了,估计也能被他活活气得跳起来。”许老是恨铁不成钢。
“如果这次我真的去了,你是不是要把你的侄子侄女和你弟弟,都给赶尽杀绝了?”
“鸢飞喊你一声大伯,你不觉得心底有愧吗?”
许老拿着拐杖,举起来,直接戳在他的心口。
“你摸着良心,你哪里来的脸面对这些孩子?”
“这么些年,我哪里还有脸?许家长子,被流放在外,不得继承家业,你知道外面人是怎么看我的?”许如海心底也是一肚子怨气。
“呵——”许老冷哼着,“你和我掰饬这个是吧,那你想怎么处理,让我告诉所有人,当年你对傅家犯得恶行?”
“他们家没追究,是给我面子,也是不想因此断送了你的一辈子,给你机会重新做人。”
“你现在和我说,别人怎么看你,那你当初就别做那种事啊!”
许老攥紧拐杖。
“这次的事情,你着实太过,这次不能硬来,开始用损招,分崩他们几个人的关系,甚至把亲侄女当枪使,你可真是给我们许家长脸。”
“居然连乔老和京家那老头子的事,都是你捅出去的。”
这么做,无非是分崩几家关系,自己才能顺势而起。
“你是非要把许家断送了才高兴?”
某大佬微微挑眉,老头子?
怎么对别家老爷子都不是这个称呼?
难不成他们家老爷子和许老还有什么纠葛不成?
“今天这事儿我也不想多说,警察已经来了,你待会儿就跟着他们回去。”
许老摩挲着拐杖。
“你如此跋扈,狼子野心,可能那么多年前,我就不该那般纵容你。”
“自此……”
“你不再是我们许家人!”
许老这话说完,所有人都是一怔。
他身体有些欠佳,说话语气不是特别重,每个字都轻飘飘的,却字句宛若千斤沉,就连一直不惊不动的许如海都瞳孔微颤。
“爸……”
“你心底对我不满,对晚辈也不爱护,甚至包庇别人行凶,我们许家没你这样的子孙。”
“我只希望自己的儿孙喜乐,他们自己开心就行,我能给他们提供点荫蔽,我心底无愧,不过你……”
“我们许家庙太小!”
大家想着,可能许老脾气上来,会甩起拐杖,抽许如海,或者指着他高声呵斥,不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并没这么做。
反而是非常平静的抛出了一个深水炸弹。
对于许家这种注重传承门第的家族来说。
被逐出家门,无异于是一直酷刑,这简直是抽打他还难受。
“爷爷——”许舜钦起身。
“你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你,是我孙子,永远都是,今天这事儿,你办得漂亮,爷爷很满意!”许老拍着许舜钦的肩膀。
“你以后就留在京城,多陪陪爷爷……”
“你这弟弟啊,成不了什么大材,你做哥哥的,以后多照顾一点!”
这话说完,傅沉与京寒川因为坐在相对位置,不约而同抬头,眼神交汇,虽无过多交流。
却也不得不说!
许家老爷子手段太高干。
这番话,不仅是在收拢许舜钦,更是在扎许如海的心。
他博了大半辈子,无非是一个许家,觉着家主被弟弟抢了,心有不甘。
可他哪里知道,老爷子属意的后继人选,居然从来都不是许尧,而是他儿子!
他筹谋这么久,就算得到了这些,最后给的也还是许舜钦……
所以他到底干了些什么?
好似一个笑话般。
傅沉抿了口热茶。
若是论诛心,许老绝对是个中高手。
这番话,温温吞吞,很徐缓,却是一记狠刀子,直接戳进了许如海的心里。
他惨然一笑,什么话都没说。
“爷爷……”许舜钦似乎还想说什么,许老没给他机会。
他素来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说要把许如海逐出家门,自然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
“爸,你和爷爷……”许舜钦再想与自己父亲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二话没说,直接跪下,就给许老磕了三个头。
诚如傅老所言,他们性格太像,所以这样的情况,许如海不会求饶或者妥协。
事情他做了,他认了!
任何惩处,都是他该的,也是硬骨头了。
众人看在眼底,都是神色各异,尤其是许正风一家,也是太了解许老的脾性,此时求情根本没用。
许如海也算是磊落,与许鸢飞等人道了歉。
视线落在傅沉身上,突然一笑。
“我还得谢谢你,一早就替我想好了归宿。”
傅沉喝着茶,没作声。
“我一直想不明白,那次的事情,你为什么一定要报警,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其实你早已挖了个坑给我。”
傅沉摩挲着茶杯,“我的确给你挖了坑,但是你若不包庇聂汐,根本不会上当,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处受限,落得这般下场。”
“当初我并不确定你和聂汐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直到我让十方去看监控,他说也在查,而且觉得录像有问题,我就觉得你们两个人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而你为了掩饰你们这层关系,肯定会帮她遮掩。”
“我当时报警,的确是留了后手,因为只要警方介入,拿了监控,后期调查,发现聂汐行凶,你帮他掩饰,也是帮凶。”
“就算别的事情,你能摘得清楚,共犯这一条,总是逃不掉的!”
许如海冷笑,“你一早就算准了,要把我送进去!”
“我挖了坑,但也得你往里跳才行,你当时若是将监控拿出来,直接让警方抓了聂汐,压根不会有接下来这些事。”
傅沉这话说得委婉……
换言之就是:
落得这般下场,都是你活该!怨不得任何人。
这个道理,许如海怎么可能不知,只是觉着傅沉心思太重,就连当初报警,都是一步步算准了的。
这样的男人,何其可怕。
许如海不擅长勾心斗角这些东西,他做得事情,许多都是摊开摆在明面上了。
就直接成了傅沉重点打击的靶子。
“出去吧,这么晚,警察同志也等很久了。”许老坐在椅子上,搓动着拐杖的手指,轻轻发颤。
“爸,我陪你。”许舜钦起身随他出去。
“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去的。”许如海轻笑着。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偏厅门的时候,许老沉着嗓子说了句。
“舜钦,外面冷,帮他带件外套……”
许如海脚步一顿,继而大步往前走,完全不回头。
“这父子俩在金陵待久了,京城这天太冷,怕是受不住的。”
许老自顾自的说着,端着茶杯,抿了口早已凉透的茶水。
众人都注意到,老爷子手抖的厉害,甚至连杯子都端不住。
方才那番话,他说得轻松,可是将亲儿子逐出家门,与他来说,又怎么不是剜心刺骨之痛。
“幸亏没让家里那老太婆跟来,就她的性子,估计现在要哭着和我抹眼泪了。”
“说我心狠。”
“这人年纪大了,太容易多愁善感了,我还得想着,回头怎么和她解释这件事比较好。”
……
许老自顾自说着。
直至外面传来警笛声,他手猝然一抖,杯子从他衣服上滚落,碎了一地。
“爸。”许正风也不知如何宽慰他,冷厉着眉眼,只能长叹一口气。
“人老了,杯子都端不住了,你看弄得身上脏兮兮的。”许鸢飞急忙翻了帕子给他擦衣服上的水渍。
“爷爷,你之前真的吓死我了。”许鸢飞红着眼。
“我这不没事吗,我年纪大了,能做的,就是给你们多提供一点荫蔽,创造个好的环境。”
许老显然是提前预知了一些什么,无非是趁着自己有力气,彻底肃清许家罢了。
“不过有件事你大伯……”许老说了这个称呼,声音顿了下,“他有件事说得不错,我身体不大好,咱们许家的确该办点喜事,好好给我冲冲喜,去去晦气啊。”
众人尚未从许如海的事情中回过神,就听到这位老爷子直接说了句。
“作霖啊,你们京家什么时候来我们家提亲啊!”
“我还想看我孙女穿红衣出嫁啊。”
“要不你们改天上门,我们两家合计合计,年前把这事儿给办了吧!”
某大佬一听这话,自然觉着好。
他早就看京寒川这小子不顺眼了,巴不得他早点成家,然后两口子搬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我听您安排,我们回去准备准备,再去找大师合几个日子,争取年前把事儿给办了。”盛爱颐笑着搭腔。
这下子换成许正风懵逼了!
这眼看着天冷了,想要冲喜积福的办法多了去了,怎么就莫名其妙扯到办喜事上面去了。
今天这事儿,摆明是京家这小子和傅沉这伙人下了套,许正风还想找他算账来着。
哪有心思和他谈办喜酒的事啊。
您这不是胡闹嘛!
“你什么意思?京家人都表态了,你愣着干嘛?两个孩子领证这么久,还不办酒,你觉得像话吗?”许老怒瞪了许正风一眼。
“应该办,早就该办了。”许正风无奈。
“这回头你陪舜钦回去一趟,把金陵的事情处理一下,让他搬到京城住,鸢飞一走啊,家里就冷清了。”
“我知道。”许正风点着头,他知晓父亲心底是不舒服的,出了这样的事,许家哪个人心底又是舒爽的呢,他说什么,他就应着,随了他的意。
“爷爷,家里还有我啊,怎么就冷清了!”许尧不满了。
“你能陪我唠嗑说话?每次聊几句,就跑去打游戏了!”许老怒斥道。
许尧闭嘴不说话,因为老爷子控诉的这些,也是实话,他们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啊。
“结婚这事儿不能再拖了,你们两个人啊……”
许老忽然伸手指了指许鸢飞,又指向京寒川。
“没用的东西!”
众人懵逼,怎么还骂上了?
“你看看人家傅沉动作多快,孩子都有了,你们领证比人家早,怎么速度这么慢,就你俩的速度,我怕是见不着外曾孙了!”
“真是愁死人。”
“寒川今晚就别走了,在我们家住下得了,就睡鸢飞那屋,真的要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了。”
这老爷子太直,说话都是荤素不忌的。
屋子里一众小辈均是垂头不语。
段林白咋舌,这些老头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这种话私底下说就行了,还摊开说的,他们家小六不要面子的啊。
可是段林白还没嘚瑟够,就被许老点了名。
“林白啊。”
“许爷爷!”段林白笑得那叫一个喜庆。
“你演技不错啊,还有你……”许老不认识蒋家兄弟,伸手指了指蒋二。
蒋二少忽然被大佬点名,表情有点呆滞。
“爷爷,他叫蒋奕晗,边上坐的是他哥,蒋端砚。”许鸢飞介绍,“那个,他不是演戏,他和许尧都不知情,两个人是本色出演。”
许老点了下头,“原来是本色出演啊,我也在想,这种事告诉许尧,怕是一个小时都兜不住,都给你们捅出去了。”
许尧莫名其妙又被点名,愣了下,这话说得,好像他是个大喇叭。
“你这孩子性格和许尧很像,估计能处的来,有空多来家里坐坐。”
许老这话就算是提携了兄弟二人。
蒋端砚笑着点头,“有空一定来。”
“不早啦,大家都散了吧,老傅啊,你今晚还走?”许老拉住一侧傅老的胳膊,“要不留下来,我们彻夜长谈?也很久没和你聊天了。”
“行啊,那我今晚就不走了。”
“傅沉也别走了,明早和你爸一起回去。”许老挽留。
傅沉都没答应,就听到一侧的严望川开口:
“那我就带晚晚先回去了。”
傅沉:“……”
众人笑出声,这严先生是真的不大喜欢三爷啊。
**
众人拜别许家,回去时,也是各种感慨。
大家无不唏嘘,因为所有事情串起来后,尤其是聂汐的事,总让人后背发凉。
唯独蒋二少这边。
“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几个人是演戏?”
“我现在脑子还是有点懵,你说,三爷早就盘算了,准备对付许如海,陪他演了这么一出大戏?”
“在医院他们几个人吵得那么凶,都特么动手了,我还挨了几下,敢情就白挨了?”
“那时候许尧打得特别狠,所以就是所有人都懂,就我们两个傻子,还掐得那么带劲?”
“卧槽,我觉得自己像个智障!”
……
蒋端砚被他吵得脑仁疼,偏头看了他一眼,“你终于认清了自己。”
“什么?”
“你像智障。”
……
838 遭反噬自吞苦果,自作自受(19更)
云锦首府
许家沸沸扬扬的慈善斋宴,终究以一场闹剧收场,宋风晚回家后,刚洗了澡,就看到自己被子里隆起一块,估计是小严先森爬过来了。
约莫几分钟后,乔艾芸敲门进来,给她温了杯牛奶。
“别玩手机了,早点休息。”
“我知道。”
此时网络发达,许家发生的事情,很多已经传到了网上。
“过些日子,我要回一趟南江,要不你搬到傅家老宅去,那边人多,也能照顾你。”
“不用,我这才怀孕多久,没那么金贵,而且三哥不在,年叔还在啊,你放心吧。”
“过些日子,我再过来,张罗一下你和傅沉的婚事……”乔艾芸今晚似乎特别多感慨,“不过傅沉做事我很放心。”
宋风晚点着头,听她说了十多分钟,她才准备把小严先森抱走,可是某个小家伙愣是不肯走,哼哼唧唧的扯着宋风晚的衣服。
“算了,他今晚陪我睡吧。”
“他好动,你注意点。”乔艾芸叮嘱。
“我知道。”
她离开之后,宋风晚又刷了会儿微博。
网络上,关于许如海的报道不多,毕竟他是商人,却又不是段林白那么高调的,虽然有人讨论,不过关注度不高,反而是聂汐的事情,已经被顶到了热搜头条。
许家外面本就有不少记者,聂汐被带走的时候,是没有坐轮椅的,当时吓呆了一群记者。
她装残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网络。
之前在网上有多少人拥护她,此时踩她就有多厉害。
“骗子,去死,不要脸,骗钱!”
“太恶心了,好吓人,心机太重了吧。”
“亏我之前还特么给你捐过款,我真是瞎了眼。”
……
网络群情沸燃,各种谩骂甚嚣尘上。
而某些主流媒体也在第一时间发了消息,谴责这种诈捐行为,将她当做典型拉出来批斗。
从国民励志女孩,到人人喊打的社会毒瘤,她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有人还从扒出她住的豪宅,甚至还有她以前发表一些模棱两可,颇具争议性的言论,以此受到牵累的人。
网上甚至有人说,她是最强的白莲花和绿茶。
而最为气愤的还是某些弱势群体,尤其是一些需要人捐助的群体,最近舆论对他们本就不利,结果还爆出这样的新闻。
他们收到风声,早早就在派出所门口等着。
聂汐刚下车,就被暗处躲着的一个妇人揪住了头发。
那人有听力障碍,听不到警察的话,愤慨得揪扯着她的衣服。
而这段视频被传到了网上,视频很暗,看不真切,只能借助有些灯光,看得出来聂汐被人按在地上揍。
毫无还手余地!
紧接着,警方发了案情通报。
说是针对宋风晚推搡事件的后续调查,因为这件是当时造成了很恶劣的社会影响,公众也得等一个交代。
警方自然不会公布犯罪嫌疑人的具体姓名,只说是聂某,网友就已猜到是谁了。
瞬间又是一波攻击谩骂涌入。
聂汐之前就是利用了大家的同情,现在落得被万人攻击,千人嘲讽,也是活该的,自食恶果。
善于利用网络的人,最终遭到了反噬。
宋风晚刷了一会儿评论,也觉得没什么趣味。
此时正好傅沉拨了视频电话过来,宋风晚瞥了眼已经睡着的小严先森,戴上了耳机。
傅沉似乎刚洗了澡,穿着睡袍,头发还湿漉漉的,发梢水珠还顺着脖颈衣服里面钻。
宋风晚蹙眉:这人大半夜的,穿成这样是想干嘛?
“你怎么这么晚才洗澡?”宋风晚眯着眼,尽量无视某人在对面扯着毛巾撩头发。
傅沉的确不像个已经过了30的人,啧……
“和父亲聊了一会儿。”
“挨训了吧。”宋风晚忽然笑出声,想也知道傅老会说些什么,就傅沉今天做的这件事,她都想骂他。
居然和段林白他们一起演戏这么久。
这群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以后做事还是要把握好分寸,毕竟是做父亲的人了。”
宋风晚笑着点头,“对了,关于聂汐没残疾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蒋端砚发现的。”
“嗯?”
“之前你们学校设计展,在后台,你想吐,这件事还记得么?”
宋风晚点头,当时她都吓死了,生怕自己上台领奖,再出意外。
“当时蒋端砚注意到,聂汐双手抓着轮椅扶手,好像是做出了类似于撑着站起来的姿势,如果是正常的残疾人,这时候,应该是去转动轮子才对,而不是撑着扶手。”
宋风晚点着头,“不过这也只是推测吧,可能就是习惯性动作。”
“你出事后,他找我聊过,说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后面就着手去查了下。”
“聂汐可以蒙混这么多年,自然是有点水平的。”
“不过许多事情也是禁不住考据,站不住脚的,深究一下,自然就露了馅。”
“原来是这样。”宋风晚此时想起那段视频,还是后颈发凉,“我是真的没想到,她胆子会这么大。”
“或许就是谁都想不到,才没人怀疑。”傅沉手指随意拨弄着湿发,“其实仔细想来,她这种骗术也是很拙劣,就是意料不到,才能蒙混骗过这么多人。”
“过些日子,我妈和严叔要回去了。”
“几号……”
说真的,傅沉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父子俩虽说性格不同,但是傅沉发现了,都挺克他的。
得知严家人即将回去的消息,傅沉就睡不着了,干脆下楼随便转一圈,却意外碰到了也刚从楼上下来的京寒川。
“这么晚还不睡?”京寒川给自己倒了杯水,打量着傅沉。
“我睡不着,倒是你……”傅沉冲他忽然一笑,“这么快就完事了?”
京寒川反应过来,握着水杯的手稍微顿住。
就因为许老的那番话,所有人都以为,他和许鸢飞今晚是要去造小人的,可是许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谁有那个兴致啊,他们只是回屋聊了一会儿。
也是今晚发生太多事,京寒川睡不着,这才下楼溜达一圈,结果碰到了傅沉这个魔鬼。
“你们两个人,一直都是这么速战速决的?”傅沉笑着调侃。
“你管得有点多。”
京寒川手指叩打着玻璃杯。
“不过你这次也是因祸得福,有许老敦促,你们两个人的婚事也提上日程了。”
“你和小嫂子日子订了?”傅沉和宋风晚毕竟领证了,京寒川也就顺便改了口。
“年前的26,到时候严家会在京城过年,本来想在南江再办一场,芸姨说没那个必要,晚晚身体也不能那么折腾。”
京寒川点着头,“林白和许医生好像还没消息啊……”
**
此时凌晨两点,段林白打开了家里的大门。
林玉贤听着动静,还以为家里进了贼,跑下楼才看到失魂落魄的儿子,许家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因为许佳木明天有早班,段林白就死皮赖脸的说要住到她的宿舍。
“你不是去木子那里了,怎么大半夜回来?”
“有个患者半夜突然需要手术,没有人手,她住在宿舍,就被叫去帮忙了。”
据说手术会持续很久,段林白一个人也不爱待在宿舍里,干脆穿了衣服,连夜回家了。
“她工作是有点忙。”林玉贤裹紧睡衣,“听说寒川也要定日子结婚了。”
“对啊!”
“你和木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段林白正郁闷着,猝不及防被自己母亲戳了一刀。
“你抓紧啊,你看看寒川和傅沉他们,就你不着急……”
段林白晃着腿,他很急!
可是他媳妇儿不急啊,而且今晚他才知道,许佳木在没认识他之前,树立的目标是35岁结婚嫁人。
卧槽,这女人难不成是让自己等她到35岁了?
她绝壁是来克他的。
839 小严先森要带走傅渔?闹乌龙(20更)
许家慈善斋宴的事情,除却聂汐被人钉在耻辱柱上,时不时会被网友拿出来攻击,很少有人再去议论这件事。
聂汐的事情,网友还做了一首打油诗,无非是斥责她厚颜无耻一类。
宋风晚被推的事情,聂汐认了,证据充分,很快就移交到了司法部门。
而整个京城此时热议的都是京许两家的婚事,傅沉婚事比他们晚,压在了临过年时。
到底是许老身子骨不够硬朗,那日从医院出来后,一阵寒潮后,老爷子就病倒了,他身体已经不适合做手术,用了范老留下的方子滋补身体。
过了些许日子,整个人气色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快入冬,雨雪天增多,他腿疾频繁,有时都是吃止疼药才能入睡。
索性整个人精神能吊起来,这也让许家能安心筹措婚礼。
另外这边,严家人也准备回南江,临走的前一天,傅家在老宅摆了一桌酒宴,但凡在京城的傅家人都到了。
那日余漫兮临时要去出现场,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赶紧过来坐,给你留了饭。”老太太急忙招呼她坐下,“这么冷,出什么外景?”
“有个交通事故,挺严重的。”余漫兮脱了大衣外套。
傅渔正坐在一侧的儿童车里,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就咿咿呀呀叫起来。
“你女儿还是最黏你。”孙琼华笑着打趣道,“方才睡醒后,怎么都哄不好,让斯年哄她,结果孩子哭得更惨了。”
“他不太会哄孩子。”
余漫兮提起这个事儿,就是一肚子火。
她有时候比较忙,需要写稿子,或者出采访之类,就会把孩子让傅斯年帮忙照顾,他自己在电脑前忙活,就让女儿在边上干瞪着她。
哭了就给口喝的,这是哄孩子嘛!
她有时候倒是希望傅斯年带傅渔出去玩,要是去了工作室,最起码他那几个朋友,还是有人会哄孩子的。
结果傅斯年带出去两次之后,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问他原因
他说:“那几个小子会抽烟,还是死宅,十天半月不洗澡的,身上臭。”
容易熏着他女儿。
余漫兮哭笑不得,估计他那些朋友听到这些话,怕是要哭了吧。
她伸手将女儿抱起来,傅渔自然是黏母亲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就开心了。
“先别管孩子了,吃点东西。”傅斯年从她手中接过女儿。
余漫兮说了一些参访中遇到的趣事,聊着聊着,她发现坐在她斜对角的小严先森似乎有话要说……
他坐在儿童椅上,一直在咬着勺子,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
“你还想听?”余漫兮以为他是对自己说得话题感兴趣。
小严先森摇摇头,认真而严肃的说道,“我明天要回家了。”
“我知道啊,很快你姐姐结婚,还是能见到的。”
“不是啊……”小严先森放下勺子,认真看着她,“你给妹妹收拾行李了嘛?”
“什么收拾行李?”
余漫兮低头吃着东西,回答得漫不经心,显然把前几天答应小严先森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之前不是答应我,让我带妹妹回家玩?我现在要走了,她也该跟我走了啊。”
小严先森想到可以带小伙伴回家,还一脸兴奋,拿着勺子,就差开始敲碗了。
乔艾芸和严望川对视一眼,这件事他们怎么不清楚?
而所有傅家人都是一脸懵的。
傅斯年则下意识抱紧了女儿,看向身侧的妻子,“你答应他这种事了?”
“我……”余漫兮可能是一孕傻三年,怎么都想不起来有件事了。
“就在那个晚上啊,姐姐也在的,还有那个医生阿姨……”小严先森记忆力贼好,掰着手指数着,“是你亲口答应我的。”
宋风晚此时恍然,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此时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余漫兮。
尤其是傅斯年,那表情……
好像余漫兮已经孩子亲妈了,居然要把自己不足周岁的女儿让人带走?
“小迟,来,吃点番茄炒蛋。”乔艾芸看余漫兮表情,也知道当时可能是玩笑话,急忙转移儿子注意力。
小严先森低头吃着炒蛋,还不忘嘟囔着嘴说,“你别忘了帮她收拾行李啊,我们明天就走了,我们家门口有很多沙子,可好玩了,还有大海……”
余漫兮低着头,捏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咳嗽着说了句,“小迟啊,上次你说要带妹妹回家,不是去你姐夫家?”
“不是啊,姐夫家,我家……不是一个地方!”这点某个小家伙分得很清楚。
傅沉低头闷笑着,看着抱紧女儿的傅斯年,他现在肯定是郁闷死了。
“她有泳衣嘛,我可以带她下水。”小严先森没什么小伙伴,恨不能把她认为好的所有东西都给计划好了。
傅斯年咳嗽着,低头逗弄着女儿。
大家看小严先森兴致颇好,也没好意思直接戳破他的幻想,小孩子嘛,可能睡一觉就把事情给忘了。
结果第二天傅沉和宋风晚送他们一家三口坐飞机离开……
小严先森背着他蜘蛛侠的书包,一直在进站口徘徊。
“小迟,要耽误飞机了,赶紧走吧。”乔艾芸看他如此固执,只能连哄带骗,准备把他想弄上飞机再说。
“要等妹妹。”
也不知他怎么会对这件事如此执着上心。
宋风晚还想着,要不找个什么借口理由打发他?
没想到严望川直接说了一句。
“她不会来的!”
“为什么?”
“她那么小,她爸妈怎么可能让她单独跟我们回南江?”
“可是我听奶奶说,我小时候,你们就把我丢下过,为什么她不行?”
严望川被怼了……
被亲儿子怼了!
傅沉低头,憋着笑,这可真是一物克一物啊。
其实严老太太和他说这件事,是想告诉小严先森,他从小就是个不会给人添麻烦的好孩子,就算父母不在,也不会哭闹,结果他只记得父母把他单独留下了。
“反正她不行,赶紧跟我走!”严望川可没什么耐心,也没那么多好脾气,拉着他就强行带着要入安检口。
小严先生不依,某人直接弯腰,捞着他,把人掐着,提起来就往里面走。
傅沉挑眉。
这么强势的?
“那我们走了,你们赶紧回去,外面挺冷的……”乔艾芸又叮嘱了宋风晚保重身体,才跟着入了安检口。
隔着一段距离,还能听到小严先森说严望川是魔鬼!
安检人员看到这场景,还愣了两秒,不过严望川也算名人,估摸着是他的老来子,也就笑着让他们进去了。
后来听说,因为这件事小严先森一路上都没理严望川。
回家之后,还搞起了自闭,回屋,就关上门不吃不喝,后来反正是饿得不行了,又自己溜出来了。
不过宋风晚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小严先森就一直说余漫兮是骗子。
南江那边也能收到京城这边的电视台,余漫兮入镜的时候,他指着电视说:“奶奶,这个人特别坏,专骗小孩子的!”
把严老太太逗得快笑死了。
不过小孩子的记性总是持续不了多久,也就几天的时间,似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而傅斯年还因为这件事说了余漫兮几次。
无非是告诉她,千万不要答应严迟或者怀生任何事,小孩子很容易当真。
余漫兮哪里不知道这回事,当时不是理解不够,才闹了乌龙嘛,傅斯年那语气,搞得她好像是个后妈。
……
不过这一头,京家已经准备了礼物,准备去许家正式提亲。
这点让段林白有点着急。
以前四个人,大家都是单身狗,他也不突出,现在都有对象了,可人家不是有孩子了,就是领证在筹备婚礼,就他……
开个车,都没驾照的。
想挂个牌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