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 佛面傅三爷,步步杀机诛心戮人(3更)
贺诗情狰狞叫嚣,一副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她,有恃无恐的张狂模样,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她吸引,根本没在意京寒川何时到了。
他的出现,让在场不少警察如临大敌。
川北京家恶名昭彰,杀人越货,什么非法的勾当都干,大白天出来晃悠,这后面又跟了一群人,他们也紧张啊。
贺诗情对京寒川有种莫名的惊惧,还是因为他曾经把自己派去跟踪他的人,在大冬天,丢到寒水里浸泡,折腾得半死不活丢给她。
狂妄嚣张,直截了当警告她!
此时看到京寒川,莫名心虚发慌,鬼知道这个男人能拿出什么。
“王记者。”京寒川抬手招呼,一个其貌不扬,******,有点宅男打扮的男人走出来,现场气氛严肃,尤其是从傅沉经过时……
他越发心悸后怕。
拍到照片后,他并不打算直接发出去,想要制造舆论,或者是把照片转卖给涉事者其中一方,他都能获得不菲的受益。
偏生被京寒川抓个正着,没收他的所有电子设备,直接拉上车,直接带回家。
他一路上,左右两侧都是比自己高大健硕的黑衣大汉,不言苟笑,甚至不和他说话,就算他说要上厕所,也是几个人跟着……
几个男人盯着他如厕,那滋味……
太特么难受尴尬了。
他原本想着,到了京家后,可能会被灭口,鬼知道,京寒川在忙着招呼人收拾屋子,提溜着他到后院跟他一起钓鱼。
谁特么有心思钓鱼啊。
他很担心京寒川一个不高兴,直接踹他下去喂鱼。
好不容易天快黑了,京寒川看了眼腕表,“王记者,今晚我爸妈回来,你要和我们一起吃饭,还是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首先声明一下,我爸脾气很差。”
他躲在屋里,大气都不敢喘。
后来京寒川才和他说,当证人,可能什么都会有,如果不配合,得罪了谁,他不能保证他能活多久。
他又不是傻子,肯定会选择听他的话,不然……
怕是走不出京家。
期间他还吃了一顿京寒川做的饭,说家里没人,让他陪自己,他消化不良,强行将食物塞进肚子里,回到房间就吐了,生怕他下毒。
不过……
他手艺是真好,东西也好吃,就是没心情吃啊。
……
此时他硬着头皮走出来,瞧着宋风晚身侧居然站着傅沉,当即脑袋有点发昏,幸亏当时他没做什么错误决定,要是他当时懵逼,和贺诗情合作,现在怕是会死的很惨。
“这些照片都是我拍的,事发之时,我就在附近,本来是想拍傅家少夫人,拍到这些纯属意外……”
“当时宋小姐提着东西到住院部,贺小姐突然冒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我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后来就拉扯纠缠起来。”
“宋小姐提着的水果被撞掉了,贺夫人帮忙捡拾,贺小姐还是不肯放过宋小姐,后来她就自己摔倒,撞到自己母亲身上,然后就发生了流产事件……”
这个记者简单明了的说清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们以为随便找个人,胡乱塞几张照片,就能证明宋风晚没推人?”贺诗情死到临头还想挣扎。
“相机上都有拍摄时间,这东西又不可能造假,人家推没推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王记者现在选边站,肯定希望咬死贺诗情。
“这些警察自然会调查,看我有没有造假!如果伪造证据,我甘愿坐牢!”
“但是贺小姐故意杀人,嫁祸他人,连自己亲妈和亲弟弟都不放过,你还是个人嘛!”
贺诗情没想到一个小记者,都敢怎么和她叫嚣,呼吸都像是烧着一团火。
傅沉轻笑着开口,“这个证据你不认,我手里还有许多……”
“比如说当初贺奚给乔西延下药,为什么后来她会和你手下发生关系,你的人自然是听命与你,贺奚是误服药物,那么一开始你针对的就不是她!”
“贺小姐,你给我解释一下,当时你想让你手下去猥亵谁?”
“与乔西延坐得近,有可能误用迷药的人,还能有谁?”
贺诗情没想到傅沉会把这些陈年旧事翻出来,刚想开口,就被傅沉出手阻止了,“你先听我说完,再作解释。”
“接着我们聊一下贺奚的事,那个贺强既然是替贺奚做事的,都帮她那么多次,怎么敢突然跳出来,直接承认所有杀人行为。”
“这和自杀有什么两样?”
“贺奚罪无可赦,但是整件事真的没人背后操控?”
“据说贺老太太之前一直想分家,借着乔家或者汤家的手除掉贺奚,整个贺家怕是没人没人能威胁到你了。”
“赶走余漫兮,除去贺奚,现在连最具威胁的弟弟都除掉了,还有人能和你争吗?”
傅沉条理清晰的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件件给她数落出来,一桩桩一件件……
声音温润,娓娓道来,却字句诛心。
将她伪善的面具一层层揭开,暴露众人面前的贺诗情,顺势变得面目狰狞,可憎可怖。
这些事全部都是关于贺家的,感触最深的莫过于贺家人,都是听得胆颤心惊。
故意撞人,致使母亲流产,到之前设计亲姐妹,每件事都歹毒到令人发指。
贺诗情手指扣紧,激动地浑身战栗,死盯着傅沉,“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而已!”
傅沉淡淡笑着,面容温润柔和。
“贺强留在贺奚身边,尚且能被你策反,反咬贺奚一口,你怎么就能笃定,他现在不会反过来咬你一口?”
“你若需要,可以去拘留所和他对峙……”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没人是能够完全受你掌控的,你自身难保,还如何实现给他的承诺,贺强是明白人,知道该如何选边站队。”
贺诗情看向傅沉……
分明生了一副温润如玉的长相,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毫不留情,步步紧逼,一点退路都不给她!
“傅三爷,我和你到底有何愁怨!你要这么针对我!”贺诗情至今都想不明白。
“人渣败类,不是人人得而诛之?”傅沉轻笑。
“我这人信佛的……”
“日行一善,不行嘛?”
贺诗情气到爆炸,他这纯碎就是忽悠她啊!
房间内众人懵逼……
你这回答?
很强势,您厉害,您说什么都对!
京寒川倚靠在一侧的墙上,日行一善这种鬼话都说得出来,这贺诗情怕是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碰瓷的对象是傅沉的心头肉。
本来就想动她了,她碰瓷谁不好,偏挑了宋风晚,这不就是往傅沉坑里跳?
……
“呵——”贺诗情此时已经没心思再深究傅沉这么针对自己,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
“诗情,这些全部都是真的?”贺老太太还是不敢相信,哽着嗓子问她。
傅沉手中有证据有证人,如果有需要,他还能将贺强找出来与她对峙。
败局已定,无法逆转。
“你说呢?”贺诗情原本脸上温柔小意的神色消失殆尽,尽是一片森冷,瞳孔阴鸷,傅沉已经把她逼到这个份上。
步步击杀,毫无退路!
她彻底完了!
外面围观的人也没想到,事情反转,宋风晚无辜不说,还牵扯出以前的许多事情,这么看来,之前贺奚咬牙切齿说贺诗情拿东西,污蔑余漫兮偷盗,看来十有**是真的。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恶毒的人,如果不是有记者拍到,宋小姐性子软一点,这次肯定要吃大亏,弄不好还得吃官司。”
“真是造孽,对自己亲生母亲都能下得去手,这心肠得多黑啊。”
“这种人就该直接枪毙!”
……
外面的人义愤填膺,十方守在门口,打了个哈气,这群人刚才指责宋风晚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嘴脸。
而此刻里面突然传来贺诗情嚣张的尖叫……
“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就是我害了贺奚,那也是她活该,是你逼我的,那贺奚算个什么东西,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凭什么分得财产比我还多?”
“就连那余漫兮,她都没接回来,就给她那么多股份,不就是看上她背后的傅家了嘛,可惜啊,人家压根瞧不上贺家,根本不在乎。”
“现在倒好,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你们就迫不及待想从我手里夺权,给他铺路,凭什么!”
“这么些年我那么认真努力,你们之前也说了,我就是贺家唯一的继承人,现在是什么意思,把我一脚踹开?”
“我告诉你们,就算这孩子平安出生,我怕他也活不过几天!”
邹莉呆呆傻傻的听着,难以置信,浑身像是浸泡在凉水中,这么些年,她到底养了个什么样的怪物出来……
可怕到让人脊背发凉。
贺老太太直接拿起手册的水杯,直接朝她砸过去。
“砰——”一声,贺诗情脑袋瞬间被砸出了一片血污。
“贺诗情,你混账!”
“畜生都说不出你这种话,我打死你这个不孝东西,就当我们贺家没养过你这个东西!”贺老太太也顾不得此刻身体不适,扑过去就朝她撕扯。
“害我的孙子,你简直胆大包天!”
“这一切本来都是你们承诺给我的,冒出一个余漫兮还不够,现在还想生儿子,你们做梦!”
“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想要那个孩子的命,那又怎么样,都是你们逼我的!”
贺诗情张狂的叫嚣着。
直接与贺老太太扭打成一团。
傅沉伸手,不动声色的将宋风晚拉到身后,“场面有点血腥,小孩子别看。”
宋风晚拧眉,踮着脚,微微靠近,傅沉顺势俯低身子,附耳过去……
“三哥,在床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个孩子?”
傅沉脸一黑,这丫头……
胆子真是肥了。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调侃他。
那个姓王的记者,一直在暗中观察各方动静,瞧着撕扯在一起,自然往边上退,无意中看到傅沉与宋风晚……
卧槽!
三爷,他……
拉宋风晚的手了!
这特么是什么神展开!
他下意识看了眼京寒川,某人神色烈烈,微笑看他,分明在和他说:
想保命,话要少!
天雷滚滚有没有,虽然这两人拉了下手,稍纵即逝,当他绝壁不是眼花,我的乖乖,真特么绝了……
叔叔和前侄媳妇儿?
比贺家这出闹剧还让人震惊,他此刻很感谢京寒川把他掳走,不然站错队,会被傅三爷扒皮抽筋吧。
……
这一边,狭小的病房内本就因为人多,显得很拥挤。
贺家人厮打,拧成一团,贺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居然扯着贺诗情的头发,半点都不手软,反正撕破了脸,贺诗情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前去劝架的民警都难免被波及!
“你们再这样,已经构成袭警,无论之前有没有犯法,全部抓去警局!”那个姓翟的队长,实在吃不消。
这寻常都是大户人家出生的人,怎么这时候像个泼妇一般扭打在一起。
贺茂贞跌坐在一次,显然没回过神,邹莉则一直坐在床边,呆呆傻傻的……
警察厉斥之后,病房内出现短暂的平静。
傅沉开口,“贺夫人,有件事是我让医生瞒着您的,您的孩子没有流掉,因为投毒的人,就在你身边,我担心她知道您没流产,再生事端,就把事情按住了,实在对不住,您……”
“切忌大喜大怒,保证身子,毕竟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一枚深水炸弹!
贺诗情方才还跳起来与贺老太太撕扯,此时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到底都在干嘛?
到头来,谁都没扳倒,连那个孩子都在,那她都在干什么?
边上的民警和记者就是再迟钝,也都知道,傅沉在步步引贺诗情露出马脚,让她上套,计谋深远,让人心颤。
贺诗情忽然看向傅沉……
这个坑挖得太深,从她母亲入院就医,到她抢夺公司,一步一步都在他计算之内,明知道她最在意什么,一样一样从她身边夺走!
最后一刻,给她迎面痛击!
她紧盯着面前的男人,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稍许蛛丝马迹,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张如玉温润的佛面。
暗藏魔性,诛心戮人而已。
556 重击致命,惨遭驱逐除名(4更小剧场)
傅沉一句孩子没掉,保重身体。
病房内震惊诧异,几家欢喜几家愁,邹莉看向傅沉,瞳孔震颤,整个人激动得都在发抖。
“三爷,您……”她嘴唇哆嗦着,甚至不敢用手去摸肚子,“您不是那我开涮吧,这可不好笑。”
“因为元凶就在你身边,如果一计不成,估计还会害你,为了稳妥一点,医生也没告知家属,毕竟……”
傅沉环视着贺家人,“真相水落石出前,谁都不能保证你身边谁是好人。”
“也是我擅自做主了,这点我很抱歉。”
那个包医生咳嗽两声,“当时你们家人都没来,是傅三爷身边那位小哥跟来的,当时情况也很紧急,这种事投毒犯法的,我当时就建议报警。”
“是那位小哥阻止了我,说怕打草惊蛇,所以才和三爷设计了这么一出。”
“对您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不过您放心,你的身子好好调理,这孩子,留得住!”
贺诗情此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这一切与其说是傅沉精心筹谋,不如说是自己算漏了太多。
过于自信,笃定邹莉滚落,那孩子铁定留不住,才花了太多时间与宋风晚纠缠,才让傅沉有了可乘之机。
“我的孩子,还……还在。”邹莉瞬间红了眼,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
贺老太太也从地上爬起来,那激动地神色溢于言表,方才还颓然丧气,此刻容光焕发,颇有点回光返照的感觉。
“我的孙子,我……”贺老太太跪坐在床边,方才一番撕扯,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趴在床边,哭红了眼,“老头子保佑啊!”
“还是给我们贺家留了后!”
“真是祖宗保佑啊……”
老太太不知说些什么,眼睛通红,嘴里念念有词。
宋风晚看了眼傅沉,什么祖宗保佑,若不是这次贺诗情碰瓷,他家的事,根本没人管,这孩子根本活不长久。
这孩子能留下,也是傅沉帮了忙,一声谢谢没有,去感谢列祖列宗?
包医生嘴巴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又似乎在犹豫,最后被傅沉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贺茂贞此刻也回过神,扑到床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整个贺家,除却跌坐在地上的贺诗情,所有人都沉浸在失而复得喜悦中。
贺诗情痴痴笑着,仰头看向傅沉,男人站在距离她半米远的地方,正偏头与宋风晚说着什么,神情非常专注认真。
注意到她的视线,迎面而上,眉宇间的温润,宛若神袛。
可是手段暴戾得让人发指。
她折腾了这么久,像是个跳梁小丑,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被傅沉反将一军,贺家皆大欢喜,就她失去了一切!
孩子没流掉,贺家的欢声笑意,宛若噩梦,催得她心口那股戾气不断膨胀发酵。
凭什么到最后就只有她失去了一切,不公平!
“啊——”贺诗情发狂一般的从地上跳起来,朝着邹莉就扑过去。
“你这畜生,你又要干嘛!”贺老太太就在边上,刚说完,就被她撞开,后脑勺磕在一侧的床头柜犄角上,疼得她浑身发麻。
“给我拦住她!”警察带队的翟队长立刻伸手拦住了她。
贺诗情好似疯了一般,饶是如此,还是将邹莉遮身的薄被给扯落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能这样!”
她大脑发懵,藏在暗处的所有乖张暴戾全部暴露出来,这边不行,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宋风晚,忽然一转身就朝她扑去。
“全部都是你,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你!”
她张牙舞爪,朝着宋风晚的脸抓过去!
开始走下坡路,全部都是宋风晚所赐,全部都是因为她,到底为什么,有个京寒川还不够,就连傅沉都跳出来帮她!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针对自己?
“卧槽!”翟队长差点疯了,刚把她拉开,居然转而就去攻击别人!
这特么是得了疯狗病?
逢人就咬?
宋风晚原本就在傅沉斜后方,他手指略微用力,将她往身后一带……
将她牢牢护住!
贺诗情指甲因为方才撕扯,已经被抓折了,指尖还渗着血,面目狰狞,就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直接朝着傅沉抓过去。
傅沉没躲……
那手指都要碰到他的脸了。
“三哥!”宋风晚着急。
傅沉说得果真不错,人打狗会被咬,这人真是狗都不如!
此时站在一侧的京寒川,直接抬起一脚,狠踢在她的腰侧,将她整个人直接踹飞……
众人都没看到京寒川是何时动手的,只看到贺诗情的身子像是一片飞絮,撞在一侧墙上,巨大的落地声,整个病房都好像抖了两下。
一声闷响,疼得她闷哼,躺在地上,哼唧着,像是被踢得失去了知觉。
瞳孔涣散,居然还在痴痴笑着。
状似癫狂。
哪里还有平素那种端庄纯良的模样。
“你也不动作,生怕她抓不打你?”京寒川抬手整理了一下裤腿,神色闲适,“你很淡定啊,不怕被疯狗抓一下,得了狂犬病?”
“你不是出手了?”傅沉撩着眉眼看他。
京寒川没作声,其实方才他踢完,才注意到傅沉已经做了攻击姿势,就是他动作更快罢了。
毕竟是多年兄弟,自己被人如何,可能没那么着急,但是兄弟被人碰了,自然更急。
今天换成是他,估计傅沉也会比自己更快动手,二十多年的交情,有些事心照不宣的。
所以京寒川出手更快,某人倒是真悠闲。
也难怪贺诗情如此发狂,她敢做些事,自然有很强大的心理素质,之前的事情都不足以摧毁她,傅沉最后留的这个重磅炸弹,才是真正压垮她的!
筹谋一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了。
最憎恶的那个弟弟,居然还在?
任是谁都会发狂的!
杀她估计都不怕,诛心才最毒。
恰好傅沉就擅长这个。
……
回过神的贺茂贞,气得跳脚,试图去找贺诗情算账。
“你这个白眼狼,连你弟弟都害,你还是个人吗?”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你这个怪物,你根本不配当我们贺家人!”
“畜生都不如!”
贺茂贞方才被宋风晚硬怼,像个死人,此时听说儿子还在,又跳出来开始叫嚣,不过被警察拦着,无法近身,若不然……
贺诗情在他手上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是啊,我是畜生,虎毒不食子,你们丢掉余漫兮的时候,你们又是个什么东西?连亲女儿都能扔了不管不问,我是畜生?”
“那你们就是老畜生,我变成这样,也是跟你们学的!”
“什么亲情,都是放屁,只有抓在手里的利益才是属于自己的!这也是你们教我的。”
贺老太太忽然跳出来:“滚!你给我从贺家滚出去,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们贺家人!”
“给我从家里滚出去,你和我们家从此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家也没养过你这么个畜生,还敢打我?呵——”
“自此之后,你与我们家恩断义绝!你是死是活是坐牢,都和我们家没关系!”
贺老太太说得笃定坚决,之前在公司还说什么唯一的孩子,不能打死她,此刻就一脚把她踢开,人心凉薄,大抵如此。
贺诗情从地上爬起来,依靠在墙上,后背方才被撞得隐隐作痛,腰侧疼得只能佝偻蜷缩着身子。
她似乎早已看知道自己下场如何,只是笑着……
无非是孙子回来了,自己没有半点利用价值,还背负这么多恶名,得罪了这么多人,可以把自己踹掉了。
免得贺家再被波及。
我的亲奶奶!
真狠啊……
宋风晚看着贺家这出闹剧,接二连三的反转,忽然明白为什么贺诗情会养成这样的性格,都是言传身教的。
贺家曾经毫不留情丢掉了余漫兮,此时自然也能冷血的踹开贺诗情。
“我们走吧……”傅沉转身看向宋风晚,再看下去,就真的只剩恶心了。
贺诗情出事,事情传开后,贺家再难起来,即便邹莉腹中的孩子以后能有大作为,那也是二十年后的事了,与他无关。
“傅三爷,这次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你!”贺茂贞忽然叫住傅沉,“如果不是你,我真的……”
挽救他的公司,又救了他儿子,贺茂贞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傅沉表达感谢。
“我代表我们家由衷的感谢你!真的!”
“是啊,傅三爷,真的很谢谢你。”爱子失而复得,贺家人都知道欠了傅沉的,想谢谢他。
“你们当真要谢我?”傅沉转身。
“这是肯定的,您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都……”贺茂贞激动不已。
“要求有一个。”
“您说!”
“以后和斯年那两口子保持距离,他们不会要你们家一分一毫,你们也别去纠缠他们二人,互不打扰。”
贺家没想到傅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贺茂贞转念一想,反正有儿子,余漫兮回不回来,自然也没干系,满口答应,“可以!”
“你……”邹莉气结,她此时真的想和余漫兮修复关系,怎么就答应了他啊!
“她手中那个股份,就当我补偿她的,我不要了,真的!”贺茂贞满心喜悦。
傅沉没作声,示意宋风晚跟自己出去。
他们出去之后,贺诗情栽赃陷害,以及之前做得丑闻已经在网上迅速传开,这始作俑者自然是段林白,他在这方面影响很大,而且直接发了个微博。
【细数贺诗情十大罪状!】
没有任何隐晦,直呼其名,里面内容更是劲爆,这瓜很直接,没有一点弯弯绕绕,在网上手撕了贺诗情。
加上医院事情传开,佐证了段林白细数的罪状,贺诗情一时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声名狼藉,这辈子无法翻身。
虽然邹莉孩子没有流掉,但是贺诗情之前指使贺强强奸猥亵,后来又栽赃陷害,故意谋害邹莉腹中子嗣,还是被警方带回去,立案侦查,后期如何,会判多久……宋风晚没在关注。
晚些时候,贺家就登报声明,与贺诗情断绝关系。
不过当天,余漫兮将名下股份套现,全部捐赠给了一个基金会,用于救助失学或者被拐儿童,此举引起了轩然大波,那可不是一两万,是多少亿啊!
当时余漫兮形象在所有人心底瞬间巴高达,之前在网上抨击她的人,此刻也都转而将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纷纷祝她喜得贵子。
**
走出医院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初春的暖阳缓缓沉落。
整个京城都好似被铺了一层玫瑰金粉,灼灼惹眼,热情如火,却又带着初春的料峭微寒,就好似宋风晚此刻的心情。
处理了贺诗情,心底畅快,却仍旧震惊于这家人的无耻冷漠。
“去我家吃饭?”傅沉看向京寒川。
“不了,我回家,我爸妈在等我。”
“改天请你出来吃饭。”
京寒川离开后,那个王姓记者也悻悻然告辞,临走之时,还再三保证守口如瓶,方才现场很混乱,但他距离傅沉等人很近,分明听到宋风晚喊了一声:
三哥!
吓得他小心肝直颤!
等于坐实他俩的恋情,他心底清楚,这则消息爆出去,会有多大的威力,可是他不敢!
傅沉不出手,京寒川都能活剐了他,他还想多活几年,果然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回老宅吃饭吧,大嫂做了江城菜,与云城一个菜系的,你应该会喜欢。”
“嗯。”宋风晚出事后,就和学校请了假,也不在乎再多请一个晚自习。
她回去的路上,和家里人通了电话,说了一下发生的事,顺便把傅沉狠狠夸了一番,乔艾芸听说都是傅沉摆平了,自然心底宽慰。
和严望川说话,还一直夸傅沉做事很严谨缜密,晚晚没看走眼。
严望川面无表情的逗弄着自己儿子,现在说晚晚没看走眼,为什么出了月子还和我分床睡?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现在是看这个准女婿,越发顺眼,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啊——”小严先森不会说话,伸手去抓玩具,严望川偏不给,气得他张着小嘴,流了一嘴哈喇子。
“好脏!”严望川略微蹙眉,一脸嫌弃。
宋风晚无法一一和所有关心自己的人打电话,就发了一个朋友圈:【一切安好,谢谢大家关心。】
自然惹来无数点赞……
“对了三哥,当时那个医生分明有话要说,你为什么阻止他?贺家那孩子没问题吧?因为之前投毒?”
“不是……”
“那是什么?”
傅沉偏头看向窗外,忽然勾唇邪笑,“之前胎儿不足时间,根本没法查性别,这次住院做了全身检查,医生说的,她腹中的是个女孩,不是儿子。”
宋风晚后颈一凉,那这贺家到头来岂不是又……
命运弄人!
“我以为他们家已经检查了孩子性别。”因为贺家信誓旦旦,一直强调是个男孩,就连媒体报道,铺天盖地,也都是报道的男孩,大家想当然以为是个男婴。
“是女孩,不会错的,本来检查孩子性别就是违法的事,而且他们家若是得之是女孩,这孩子势必留不住。”
“可是……”宋风晚咬唇,“你确定他们以后会善待她?如果……变成第二个余姐姐。”
“她是贺家唯一的子嗣,贺家不敢再折腾了,也没资本折腾,是男是女,都会善待她的。”
宋风晚转念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
另一侧,京寒川从医院出来,打算回家吃饭,却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
“我和你妈出去吃饭了,晚饭自己解决。”
说着还给他微信发了两百红包,附带一条信息:【想吃什么随便买。】
京寒川:“……”
亲爹亲妈!他缺这两百块?真想把钱换成硬币,砸死他!
557 当年真相,高调认女贵不可言
京寒川收到父亲发来的微信红包,紧盯着那个小群,那群里就他家三口人。
你爹:【收下红包,自己随便买点好吃的,我和你妈吃过就回去了。】
京寒川深吸一口气,他爸该不会以为他在上初高中吧,他也在赚钱啊,给他两百?
随便买点好吃的?
真是亲爹。
“六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记得上回傅家少夫人拿到家里,给我品尝的那个甜品店名称吗?”京寒川心情不大好,想吃些甜的。
“记得,我导航一下。”
后来才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巷子里找到了铺子,靠近京城一所师范院校,女生很多,全部都是在挑选甜品和面包的,一男一女服务生,负责收银和打包。
推门进去的时候,门上挂的甜甜圈发出电子声:“欢迎光临。”
不是机械声,而是录制好放进去的,那个声音娇软,甜得人嗓子眼发痒。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京寒川才选了几样甜点离开。
“这些东西是你们做的?”京寒川眯着眼,打量着铺子,很小,布置得倒很温馨。
“老板娘做的。”
京寒川点着头。
待他出门出去,车子从巷子里驶出,才有个带着一次性口罩的女人推门进入铺子。
“今天生意怎么样?”她声音甜软软的,似是比春盛的暖风还多了几分温情缱绻。
“挺好的,老板娘您脸不是过敏吗?怎么出来了?”打工的二人就是附近师院招的兼职学生。
“想出来走走。”
“刚才有个长得特帅气的先生问你来着,他一次性买了三盒青团,所以青团已经售罄了。”
她怔了下,“我知道了。”
**
此时傅家老宅
傅沉车子刚停在自家院子门口,忠伯就迎了出来。
“回来啦。”
“家里有客人?”傅沉瞥了眼不远处的黑色轿车,政府牌照。
“宁家人来了,正在客厅聊事情。”忠伯小声提醒,“关于少夫人的……”
傅沉与宋风晚对视一眼,走进屋里。
里面除却宁凡,还有一对中年夫妇,与宁凡长得有几分相似,瞧着傅沉他们进屋,还抿着嘴点头打了招呼。
“事情都处理好了?很累吧,坐会儿。”戴云青招呼两人坐下。
傅沉在傅家辈分很高,直接坐到了傅老身侧,宋风晚则离得较远,安静听着他们的对话……
“……老师。”开口的男人叫宁涛,宁凡的父亲,寻常都会喊傅老,私底下也会称呼他老师,“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没和您说,我觉得没脸。”
宋风晚只知道,宁家对余漫兮极好,她回国后,宁凡又是帮忙找房子,又帮忙搬家,宁家也经常邀请余漫兮去家里吃饭。
种种事情叠加起来,才导致大家误会她与宁凡的关系。
傅老拿着水烟袋,吸了口烟,神情淡淡,并没开口。
“当年贺老构陷您,挖了坑让您跳,居然说您家中藏私,有东珠,有各种宝物,甚至因为师母家里的关系,差点被批斗成地主阶级……”
宋风晚认真听着,那是时代的局限性,他外公兼职到老师当时给人授画,还被人拉出去游街,外婆也是那个年代遭了罪,落下了病根,才走的比较早。
“这贺家人实在太歹毒,你们家没那个东西,怎么上缴啊,若是真的没有,怕是您和师母……”
傅家是从很久以前,就很厉害的望族,不少人都说傅家宝物众多。
“若不是乔家即使提供帮助,将他们家的东珠拿出来,当年傅家怕是难逃一劫。”
宋风晚诧异,难不成傅家一直强调的恩情,就是指这个?
当年地主走资派就是牛鬼蛇神,如果不表衷心,确实问题会很严重,宁涛说得隐晦,大家心底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当年承蒙老师恩情,一直跟着傅大哥做事。”
宁涛口中的傅大哥,自然就是傅沉的大哥——傅仕南。
“我只是没想到贺老为了提携他的独子,居然会公器私用,私下搞些小动作,甚至阻碍大哥升迁,政坛不能这么玩的!”
“那贺茂贞根本不是个入仕的料,他如果真的掌管一方,只怕那一方百姓都得跟着遭殃。”
宁涛提起当年的事情,还是情绪激动,“贺老本来有三子,走了两个,明知道贺茂贞不是那块料,还非要往那里面塞,只是他做事素来不会落人口实。”
“就算我们想抓他的把柄都太难了。”
“当年他和大哥在竞选同样一个位置,我也是真的看不过眼……所以……”
傅老深深吸了口烟,“你去举发贺茂贞没遵守计划生育,将亲生女儿遗弃,那个人是你吧。”
宁涛垂着头,“这件事我一直觉得很惭愧,居然利用一个孩子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自己也有私心,我当时跟着傅大哥,他无法升迁,对我来说也是同样不利,我也很自私。”
宁涛说得很直白。
“这件事对贺家,我没什么愧疚,就是漫兮……”宁涛看向坐在一侧,始终不发一言的余漫兮,“我不知道贺家如此畜生,接她回去之后,又不肯善待她。”
“我心想着,虎毒不食子,况且是亲女儿,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肯定得捧在手心里。”
“早知道会对她造成这样的伤害,当年我就不该揭发这件事,漫兮,是叔叔对不起你!我一直想尽力弥补你,也想告诉你真相,我没脸啊!”
余漫兮其实已经猜到了一点,似乎对他说的这些并不感到意外。
宋风晚反而深吸一口气,原本她也觉得奇怪,宁家为何单单对余漫兮那般照顾,不是圈子里的人,又在国外生活。
宁家在京圈也是名门,当年的余漫兮和宁凡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宁家有傅家有牵扯,间接来说,与贺家也是对立关系,根本没理由对余漫兮特别。
除非从一开始,宁凡就是刻意余漫兮。
这么一解释,似乎所有事情都说得通了。
“如果早能看透贺家会做出那种畜生行径,把你一个人丢到国外,我真不会这么做的!”这件事是宁涛的心病,“我一直都想告诉你……”
“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喊我叔叔,说我像你父亲!”
“我惭愧啊!这么些年,我经常能梦到你刚到京城时候的模样,还有你独自一个人上飞机出国的情形,我睡不着啊……”
“你这么些年的苦难,都是我带给你的,如果不是我太自私,虽然你现在还在乡下,可能童年会更加平安喜乐!”
宁涛说着,居然起身,要给余漫兮跪下……
“宁叔!”余漫兮许是想起以前的往事,也是红着脸,急忙拦住了他,“我不怪你,真的,不是你的错……”
“这都是个人的命数,而且我现在和斯年在一起也很幸福,如果没有您,我回不来,可能也不会遇到他。”
“是福是祸,谁又说得清楚……”
宁涛一听她说不怪自己,五十多的男人,瞬间红了眼。
“漫兮,你如果不嫌弃你叔叔阿姨,我们想认你做干女儿,你就从我们家出嫁好不好?”坐在一侧的宁夫人起身开口。
“阿姨一直特别喜欢你,我和你叔叔就一个儿子,也一直想要个闺女。”
“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也清楚,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但是你出嫁,别人家有的,我们也能给你,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这以后……”
“我们家就给你当依仗,以后想家,也能有个念想。”
其实这么些年,他们夫妻一直在暗处关心她,就连她在国外如何生活,他们都比贺家人更清楚。
太了解,所以更心疼。
对他们来说,已经从心底把她当亲闺女去看待,却又不能表现得过于激进热切,生怕被她看出些什么,总是小心翼翼的……
贺家认亲宴的闹剧,他们也关注了,宁涛气得恨不能就去找贺家算账了,又没资格!
他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余漫兮自认为已经无坚不摧,却被宁夫人那几句话说得红了眼。
“漫兮,我们也不是想逼你做什么,我们就希望你过得开心一点,你如果不想原谅你叔叔,也没关系的,我们都能理解……”宁夫人红着眼。
“能看到你出嫁,我们已经很开心了,你如果以后不想见我们,婚宴什么的,我们不去也行。”
“阿姨就想告诉你……”
“不要在意旁人说些什么,你比任何都优秀,比任何人都好,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宋风晚在一侧都听得红了眼,扯了纸巾,偷偷擦了下眼泪。
余漫兮吸了吸鼻子,“我怕是配不上宁家的……”
下次换届,宁涛极有可能成为京城一把手,宁家在京城地位必然拔高一筹。
“怎么配不上,你肯不肯当我女儿,你若是愿意,我马上就带你回家!”宁涛许是激动了,说话有点口不择言。
傅斯年蹙眉:她是我妻子,领证结婚,受法律保护那种,您要把她带回家?
带去哪儿?
当着他的面,要拐走他的媳妇儿和孩子?
戴云青深吸一口气,“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别搞得这么煽情,这漫兮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不能这么大喜大悲的……”
她出面调和,众人方才落座。
……
余漫兮并不怨恨宁家人,相反的,这么多年相处,宁家对自己如何,她心底比谁都清楚,可能没有宁家帮助,她在国外过得会非常艰难。
她说原谅宁家,宁涛却一直想着认她做女儿,宁家夫妇非常激动,最后余漫兮实在推不开,才答应了。
没想到宁家第二天就对外宣称要认余漫兮做干女儿,在京圈惹起了不小的风波。
贺家还沉浸在爱子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就从新闻上得知宁家要举行认亲宴,高调得将余漫兮接回来,他们家动作很快,虽然邀请的都是些至亲好友……
但宁家此时的人脉关系,出席的也都不是寻常人,最主要的是,傅家二老也来撑场面了,虽然只是在酒店简单摆了几桌酒,却占据了整整三天的热搜。
贺家不要的弃女,居然被宁家认了回去,而且明显不是为了巴结讨好傅家,宁家很在意她……
之前还觉得傅斯年娶了个没靠山的媳妇儿,总归有点亏了,此刻看来,人家现今的位置:
高不可攀,贵不可言了!
贺家人看到信息,自然是各种滋味在心底翻涌,不过答应了傅沉,不去打扰余漫兮,即便邹莉还想着与她修复关系,也只能把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在讨论余漫兮也是好命,嫁给傅斯年,又得到宁家喜欢的时候,忽然一个【心疼宁凡】的关键词被顶上热搜。
“宁凡好惨一男的,喜欢的人居然成了自己妹妹,哈哈……”
“真特么倒霉,和余漫兮纠纠缠缠那么久,居然变成兄妹了?”
“这男的太惨了,我都觉得他可怜。”
……
宁凡看到热搜,差点气晕,真的是每次余漫兮和傅斯年有事,他必然要被拉出来鞭尸,就不能放过他?
558 醋劲很大的老男人,无意助攻表哥(2更)
余漫兮被高调认回了宁家,还搬去宁家小住了几天,都在一个大院,就是隔了几百米而已。
傅斯年去接媳妇儿回家时,还目光幽邃的看了宁凡一眼。
“斯年啊,婚礼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接说,宁凡这小子很闲,你使劲儿招呼他做事。”宁夫人最近心情好,可劲儿埋汰自己儿子。
宁凡一脸懵逼,我最近加班到深夜,您什么时候看到我闲了。
寻常人都会客气一下,说不用帮忙,傅斯年反其道而行,直接来了一句:
“好,我不会客气的。”
宁夫人笑道,“客气什么啊,以后都是一家人。”
“嗯,按照辈分,我还是他妹夫……”傅斯年眉眼间没什么神情,如常的低调沉默。
宁凡悻悻一笑,这白捡来的可怕妹夫,他可不敢认,会死人的。
余漫兮怀孕后,婚礼的诸多事宜都交托给了别人。
然后宁凡又莫名其妙上了热搜。
【好惨一男的,帮心爱的女人筹备婚礼】
宁凡差点气得掀桌子,这都什么狗屁热搜,吃瓜群众完全是图个乐呵,毕竟宁凡以前也算低调,现在如此接地气也是少见,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调侃的对象。
就连表情包都出来了。
**
随着傅斯年和余漫兮婚期日益临近,京城也变得热闹起来。
今年五一长假宋风晚要回南江,原因无他,冲着她那弟弟去的。
还没放假,就四处张罗着给小严先森买点小玩意儿带回去。
有好几天要见不到媳妇儿,傅沉自然想抓紧时间和她相处,那日周五,没有晚自习,宋风晚下午有体能测试,并没带手机。
傅沉干脆就去操场等着了。
京大操场上聚集了各个年级的男男女女,人非常多,都在进行各个项目的测试,几乎都是需要排队的。
傅沉戴着防蓝光的细边眼镜,戴着口罩,穿得休闲,长得又嫩,夹在学生中也不觉得突兀。
十方正站在不远处,伸手挡了下阳光。
宋小姐体能测试也来看?你干脆黏在人家身上好了,您以前只喜欢深色,天天一身黑,现在居然装嫩……
他还在腹诽,有女生走过来,“大叔,不好意思,你占了停车位了,我要停下车。”
十方风中凌乱,他……
长得那么显老?
大叔?
现在这些孩子什么眼神儿啊。
傅沉寻了半天,终于在一处跳远的地方看到了宋风晚,她穿了一身运动服,许是运动完觉得热,卷着袖子,露出白嫩的胳膊,梳着马尾,青春洋溢,傅沉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这么多人……
还是他媳妇儿最好看。
“宋风晚,这个给你。”忽然有人挡住他的镜头。
许景程?
怎么哪儿都能看到这小子啊,阴魂不散的。
他送了瓶水给宋风晚,都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跑远了。
宋风晚接下来还有个八百米和测试肺活量,她结束后,和室友打了招呼,就先回宿舍,和傅沉约了碰面,得回去换个衣服。
因为明天就是双休,学校里除却在进行体能测试的人,校园里极少能看到人影,宋风晚为了加快速度,抄近路走的小径。
走了一段路,才发觉有点古怪,她忽然扭头看向后侧……
没人?
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
就在这时,从一侧忽然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她猛地转身,抬脚就踹过去……
傅沉轻巧夺躲过,横眉冷然,“你怎么哪儿都敢踹?”
宋风晚还以为自己遇到什么变态跟踪狂了,瞧着是傅沉才长舒一口气,“你也不出声,吓死我了。”
“先回去换衣服。”傅沉揉了下她的头发,“晚上去沂水小区。”
**
宋风晚回宿舍换了身衣服,两人又去了趟超市,买了点食材。
路过某排货架前,傅沉顺便丢了一些计生用品进购物车。
宋风晚脸涨得通红,需要买这么多吗?咱们就住一晚而已,她扯了一包薯片将几盒套套遮住。
进了屋子后,两人吃了饭,窝在一起看了一半的电影就滚到了床上……
当时电影里男女主人公在滚床单,宋风晚看得津津有味。
傅沉轻笑,“这么好看?”
宋风晚啊了声,傅沉起身,将她抱起来就回了卧室。
之后发生什么,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
两天后,一架从m国飞来的航班,在凌晨2点多抵达京城……
汤景瓷要过来处理与段林白合作的事宜,乔西延自然跟着一块儿来的,他们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出了机场,已是凌晨三点。
乔艾芸知道汤景瓷可能要在京城常住一段时间,就让乔西延带她去沂水小区住着,反正平素也是空着,酒店开房,一天几百,一周下来,也不便宜。
所以两人拿着行李,就直奔沂水小区。
坐了一天飞机,两人都身心疲惫,两间卧室,自然一人住一个……
“这间屋子一般是晚晚睡的,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我给你找一下洗漱用品。”乔西延神色带着疲态。
昨天晚上和汤望津聊到后半夜,又坐了一天飞机,谁受得住啊。
汤景瓷深吸一口气,沿着床边坐着,可算能好好喘口气儿。
她看着乔西延打开各种抽屉,翻找东西,“要不别找了,我都没力气洗澡……”
话没说完,乔西延忽然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房间为气氛顺势变得十分尴尬。
汤景瓷咳嗽两声,淡淡移开眼。
“东西我自己找一下吧,你也抓紧睡觉。”汤景瓷不自在的说着。
“嗯。”乔西延僵硬的点头。
这肯定是傅沉做的。
559 三爷挖坑;初见,声甜得人心痒(3更小剧场)
汤景瓷到京城的时候,恰逢五一节,乔西延陪她在沂水小区待了一天,第二天就出发去西北采购和田玉,她原本想过节,外面肯定人多,还想出去凑个热闹……
可她低估了小长假来京城旅游的人,景区基本只能看到人头攒动,宋风晚又不在京城,她只能宅了好几天。
五一长假结束,傅斯年和余漫兮的婚礼就正式提上日程,婚礼场地的布置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天气温度迅速攀升,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
在此期间傅沉出国开了个峰会,洽谈了一个合作项目,出去整整九天,回国的时候,还没见到宋风晚就接到自家二哥打来的电话。
“二哥。”傅沉刚下飞机打开手机,这电话来的过于及时。
“到京城了?”
“嗯。”
“我和你二嫂也回京了,你抓紧回老宅吧,一家人一块儿吃顿饭。”
傅沉原想和宋风晚一起吃晚餐,看样子是不可能了,他去了一趟京大,将给她带的纪念品和小礼物送过去,就简单抱了一下就分开了。
回老宅的路上,某人脸色那叫一个难堪。
十方开车,偷偷打量着傅沉,这也不能怪他家三爷,出国这段时间本就见不到宋风晚,心心念念,千江那厮还特不识趣儿的,整天给傅沉发信息刺激他。
【宋小姐参加社团活动了,七男两女。】
【宋小姐出去春游了,有人搭讪。】
【今天有人给宋小姐写情书了。】
……
类似的信息,络绎不绝,傅沉经常捏着手机,还恨得牙痒痒的。
这厮眼睛是瞎的嘛,无关紧要的事少汇报!
这个缺心眼的!
你丫远在京城,我可是在三爷身边伺候着,他心情不好,弄得我也跟着遭罪,十方居然觉得,千江这厮估计是嫉妒自己可以公费出国。
到了老宅后,傅仲礼、孙琼华以及傅聿修都到了。
“二哥、二嫂。”傅沉还穿着精炼的西装三件套,浑身带着股清傲矜贵。
“三叔!”傅聿修原本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到傅沉过来,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对他的恐惧可见一斑。
自从上回傅沉去他住的地方“恐吓”了一番,他时刻谨记着傅沉会去他哪里抽查,就连垃圾都不敢隔夜扔,生怕傅沉说他住的地方脏乱差像猪圈。
害得他担惊受怕,晚上睡觉都不踏实,但是最坑爹的是:
傅沉再也没去过!
而且……
他很担心傅沉会把江风雅的事情告诉父母,毕竟孙琼华极其厌恶她,如果被她知道,他们居然又开始接触,那就完蛋了。
“最近毕业论文写得怎么样?”傅沉知道他担心什么,神情闲适的脱了外套。
“还行,过几天回学校处理毕业的事情。”傅聿修心脏都吊到了嗓子眼。
“老三,这么长时间多亏你照顾聿修。”孙琼华这一年多一直在收敛脾性,过来的时候,除却带了些云城特产,还给余漫兮弄了一些孕妇必须要用的东西,省得她再选买。
“应该的。”傅沉与她之间,素来都比较客气。
“这小子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孙琼华笑着开口。
傅聿修看着傅沉,那小眼神儿……
弱小可怜,还贼无助。
傅沉随手解开袖扣,“挺好的。”
“那就行,聿修被我宠坏了,如果做了什么错事,你也别客气。”孙琼华看到了孙芮被娇宠的下场,任意妄为,最后把自己都栽进去了。
她对傅聿修的态度也在发生转变,以前是什么都帮他处理,现在也逐渐放开手,给他最大限度的自主能力,实习这几个月,他确实成长很快。
孙家那场劫数,她真的顿悟了许多。
安心顾着自己的小家,有些事真的没精力管,主要是吃力不讨好,最后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琼华!”戴云青走过来,“我给孙家发了请帖,这个座位安排,你觉得怎么样?”
孙琼华与孙家现在走得比较远,但是又没断绝关系,怎么说都是姻亲,傅家有喜事,他们来不来是一回事,但是傅家不邀请,肯定会被人指摘不是。
孙琼华看了眼座位安排,戴云青安排的,自然不会有差错,“可以,大嫂费心了。”
“应该的。”
“怎么南北都有两张空桌?”傅沉瞥了眼座位安排表,该通知的,应该都通知了,应该不会临时加人。
“哦,这不是川北和岭南两家都要来人吗?也没人与这两家交好,更没人愿意与他们同桌,位置不好安排,我就特意空出两张桌子,一家一张桌子好了。”戴云青是真的头疼。
前些日子,京家那位夫人还来拜访过,真的是个极其柔软,说话都细声细语,咬字吞吐都听的人极其舒服的妙人儿,也表明回国就是冲着这次婚礼来的,这是敲定一定会来的。
岭南那边以前跟着傅老做事,陪他躲过了一次次恐怖袭击,枪林弹雨,有救命恩情。
此时婚礼场地也多亏他家帮忙,所以也送了请帖。
岭南那边早就回了话:
【傅家大喜,定然赴约。】
这倒霉催的,就撞到了一起。
“都确定要来?”傅沉顺手抄起一侧的佛珠,细细盘着,若有所思。
“我特意安排了南北位置,应该可以隔开。”戴云青也是头疼,这两人的恩怨他们都是听说过的。
平素盘踞京城两端,王不见王,也互不打扰。
“何必隔开,干脆安排在一桌好了。”
傅沉这话说完,坐在不算出的傅斯年和余漫兮对视一眼。
他分明是要搞事情啊。
生怕京寒川脑袋不被砸破?
婚礼场地还在岭南地界,怎么看安排在一起,都会出事。
“老三,你可别开玩笑,要是在婚礼上出了什么幺蛾子,这可没法弥补。”这两人绝对能杠起来火拼。
婚礼现场变成群斗,也不是没可能。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这是我们家办喜事,他们都有数,不会做出什么事的。”
“每家都自成一桌,就好像被孤立一样,人家高高兴兴来参加婚礼,孤立别人说不过去,京家还好,和段家也能坐一起,那家怎么办?不太好吧。”
戴云青也一直在烦恼这个问题。
“不如就把他们安排在一起,也许几杯酒下肚,说不清可以摒弃前嫌,握手言和,这不是美事一桩?”
傅沉想说服谁,自然能找到千百种理由。
最后戴云青居然真的听了的意见,将这两人安排到了一起。
余漫兮咬了咬唇,“斯年,我们是不是需要加强一下安保措施啊,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傅斯年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虽然这么说,心底也清楚,傅沉似乎心情不好,顺手就给京寒川挖了个坑。
“要不先和六爷说一下?”余漫兮和他商量。
“不用。”傅斯年果断拒绝。
余漫兮差点忘了,傅斯年也不是什么好人,估摸着也是秉持着看戏的态度,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
此时的京寒川回京不久,他五一的时候,跟着父母出国游,他就是父母的专属摄影师,除却拍照,就是帮他妈拿包,这假期过得实在不舒服。
回来后,到那家甜品店跑了几次,门上一直贴着假期暂停营业。
直至他第五次上门时,隔着很远就看到一个踩着凳子,戴着口罩的人,正在擦拭甜品店外面的玻璃窗……
穿着印有甜品私厨logo的衣服,又大又宽松。
许是注意到京寒川一行人的靠近,她扭头看了一眼,手指一抖,手上的布子掉在地上,她急忙下了凳子,弯腰捡起,“先生,不好意思,还没开始营业。”
声音甜软,透过口罩传来,有点闷,还是好听的。
就像春风吹过,拂得人心尖痒痒。
京寒川盯着她,他身量很高,这姑娘踩着一双平底,看起来……
小小一只!
似乎只到自己胸口。
倒不是她矮,是京寒川个子实在高,气场又强,对比之下,倒显得她很娇小。
“那我们先走?”身侧的人提醒。
京寒川没作声,视线从她脸上淡淡扫过,天气都这么热了,还戴着口罩,捂得这么严实,他吃了这家的东西,嘴就叼了,别家的东西吃不下。
在国外这么长时间,有点馋了,就想过来买个甜点。
这都上午十点多了,还不营业,这小姑娘是不想挣钱?
小姑娘绞着手中的布子,看他越走越远,咬了咬牙,“等一下!”
“我们马上就营业了,您可以先进去坐一下!”
可是京寒川已经大步离开了,她声音被风吹散,转瞬间,巷子已经没了人影……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挫败,端着凳子进了铺子里。
店里还有几张可以坐着喝茶的小桌子,许久没营业,落了层灰,她刚擦拭完一张桌子,就听到自己录制的【欢迎光临】传来,门被推开。
门上挂了尚未营业的牌子,她笑着抬头,“不好意思,我们还……”
早已走远的京寒川出现在了门口,四目相对,一个坦荡,一个诧异。
“您怎么回来了?”她急忙帮他擦了张凳子。
“不是你叫我回来的?”
京寒川反问。
那姑娘登时有点窘迫,隔着那么远,他既然听到了,刚才为什么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现在又回来了。
对于这件事,京家人也很奇怪。
车子停在巷子口,京寒川原本都上车了,又信步下来。
理由是:【既然都来了,不买点东西回去不合适,没营业的话,就稍微等一下。】
什么叫人家叫你回来的?
他家六爷什么时候如此听话了?
京寒川点了几样东西,都需要现做,等待的时候,那个姑娘给京寒川送了奶茶,连同跟着他进来的两个下属也送了一杯,贴心得很,倒让他们有点受宠若惊。
“太贴心了吧,还给我们送喝的?”两个男人都要痛哭流涕了,他们跟了京寒川这么久,他家六爷都不会如此贴心。
“肯定是个人美心善的小姑娘,一个人经营一个店铺啊,看起来会很辛苦,听她声音年纪不大的样子,自食其力也是好的。”
“声音也好听,这奶茶味道也很赞,比外面卖的那些还好喝。”
……
京寒川嘴挑,一直没动那杯喝的,直至那两人讨论起来,他才勉强端着杯子,闻了下,似乎还可以……
稍微抿了一口。
然后一大杯就被喝完了!
此时的京寒川还在等着甜品,心情非常不错,根本不知道此时的傅沉挖了个大坑给他跳。
560 夭寿了,六爷在泡妞撩妹?
春盛浓厚,阳光穿过净亮的玻璃窗,落在靠窗而坐的男人身上……
好似作古的画作,丹砂点绛,洒然落拓,他抬着手臂喝奶茶,袖管贴着手臂,隐约可见下侧的肌肉轮廓。
漫不经心,有点性感。
很快从后厨飘来面包的香甜味。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很快就好。”后厨是半开放式的,可以清晰看到里面在做什么,她正拿着刮刀搅拌着低粉与泡打粉,动作熟稔。
京寒川倒是不着急,他刚约了段林白过来。
他似乎有事要找他帮忙,他懒得在换地方,便定在了这里碰头。
京寒川会做饭,甜品自然也有涉猎,上回将余漫兮带回的青团“切割解剖分尸”,观察了好久,也没什么特别,自己做出来的,味道总是不一样。
他直接起身,走到后厨。
后厨有点暗,暖色的灯光下,她系着嫩黄色的围裙,束着马尾,脖颈白嫩细长,口罩从未取下,额前有点细碎的刘海,将她眉眼笼罩在一团阴影下……
京寒川蹙眉,盯着她手上的动作。
就是普通流程,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的。
她在专心做着自己的事,这里靠近学校,外面嘈杂,她并没注意到京寒川已经到了后厨门口……
其实她极少在这里做东西,店内供应量大,几平见方的后厨根本做不了那么多东西,都是在家做好,然后运到这里贩售。
做了一半,才发现有器具之前清洗好放在壁橱里了,毕竟放长假,东西放在外面容易落灰,她伸手打开柜子,费劲儿去拿东西……
这是谁给她放那么里面的!
京寒川淡淡看着她。
踮着脚,脖子都涨红了,伸长了胳膊……
模样有点滑稽!
“需要什么?”京寒川开口。
她扭头啊了声,眼看着他走进后厨,稍一抬头,就看到壁橱里的东西,又垂眸看了她一眼……
真的小小一个。
这地方他用下巴都能看到,居然伸手够了那么久。
他伸手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后厨就几平方,空间很狭小,两人虽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但是靠得近了,她略微瞥了身侧的男人一样……
暖黄的灯光在他眼睛下方打出薄薄的阴影,黑发细软,发尾有层细细的光。
她屏着呼吸,攥紧桌上的刮刀。
他的五官有种古典的香艳,阴柔不显女气,该死的好看。
“是这个?”京寒川取出东西,声音从头顶传来,京腔儿化,慵懒带着一点混响。
“嗯,谢谢。”她伸手接过,她手上有点面粉,无意蹭到他手指上。
手上倒没什么感觉,就是心脏跳得厉害,“不好意思啊。”
“没事。”京寒川搓着手指,将面粉掸去,“我能在这里看一下?”
这里空间过于狭小,他声音不轻不重,干爽的呼吸混杂着一点冷香落在她耳侧……
她抬手动作的时候,衣服难免摩擦,距离有点太近了。
个子高的男人,很容易显得强势,尤其在他微微屈身的时候,更加让人觉得紧张。
“我只是好奇你制作的过程。”他声音淡淡,却很勾人。
厨房就这么小,靠得如此近,难免让人生出点旖旎的心思。
坐在外面喝奶茶的两个京家人,已经一脸懵逼了!
从他们的角度,方才京寒川抬手取东西的时候,那姿势活像把人抱在了怀里,暧昧得要死。
卧槽!
他们家高冷的六爷在干嘛!
泡妞还是撩妹?
夭寿了!
有些地方的后厨,是禁止外人进入的,弄不好会被人轰出去的。
他们都清楚,京寒川去后厨,不过是想偷师学艺。
但是你靠的那么近,是准备色诱还是干嘛!
不需要这么大牺牲吧?
小姑娘稍微扯了下口罩,“可以,不过这里有点脏,您还是往门口站一下吧。”她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有点闷,似乎还有点发抖。
京寒川挑眉,往后面退了两步,声音抖什么?自己如此吓人?
他退到门口双手抱臂,认真看着她。
许是知道边上有人在看,她一开始有点紧张,动作迟缓,她在挤柠檬汁的时候,手指颤抖,汁水多了……
京寒川蹙眉,怎么有点毛手毛脚的。
看她动作笨拙,京寒川失去了兴致,回到位置上安心等着,对甜品似乎没那么期待了,那么多柠檬,她可能想酸死自己。
不过……
她的手指……
京寒川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她母亲是唱京剧的,手指纤细,颇具美感,他见过的大部分异性,诸如宋风晚、余漫兮……手指都生得比较纤瘦,她的手……
怎么长得肉乎乎的。
京家人再次蒙蔽了!
怎么突然笑得这么诡异?完全get不到他的笑点。
“我觉得今天六爷有点反常!”
“可能是这几日出去旅游,被老爷刺激得更加变态了。”
……
**
约莫半个小时,她端了小蛋糕出来,“不好意思,久等了。”
京寒川没作声,拿起一侧的叉子舀了一块,还没放进嘴里,就看到她站在原地,目光灼灼……
双手有点不安的绞动着,略显局促紧张。
“你在看我?”
京寒川吃东西,可没那种让人观赏的癖好,他微微蹙眉。
小姑娘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但是耳根却羞得通红,“……不是,我是在等你尝一下味道,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我喜不喜欢很重要?”京寒川反问。
坐在后侧的两个京家人懵逼了。
我滴亲爷爷,您老这么和小姑娘说话的嘛!
这是什么屁话啊,难怪三爷都开荤吃肉了,您还只能钓鱼打发时间,你这样是不讨女孩喜欢的。
小姑娘愣了下,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京寒川生长的环境恶劣,他父亲可从来不会问他喜欢或者不喜欢,老子喜欢的,那你肯定也喜欢,强势又霸道,从不会征求他的意见,他才会顺嘴问这么一句。
小姑娘悻悻笑着,“我是想看看您会不会提出什么意见,我日后好改进。”
京寒川低头吃了口蛋糕,只说了三个字:
“还可以。”
小姑娘没作声,还可以……
这评价算不得好,好像很勉强那种,眼色有点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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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林白好不容易按照某人发送的定位信息找到了京寒川,气得他简直要跳脚。
这里都是巷子,害他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地方,透过窗户,就看到某人正优哉游哉的吃着蛋糕,面前还站了个耳根血红的小姑娘。
戴着口罩看不清什么,不过眼睛生得倒是不错,站在他面前,局促不安,一直很紧张的盯着京寒川……
段林白咋舌。
哎呦,这春天来了,恋爱的季节也到啦。
他们家六六找了个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是在泡妞?
京寒川早就注意到窗外的段林白,偏头看他,四目相对……
他微微拧眉。
这小子在尬笑什么?那眼神怎么透着股慈祥宽慰?笑得像个老父亲。
京寒川无语,这家伙肯定想歪了。
那姑娘也注意到了段林白,急忙去开门,段林白这才走进来,一屁股坐到京寒川对面。
“您要点什么?”她看着段林白,显得非常从容淡定。
段林白有点惊讶,自己怎么说都算是个“小网红”,她居然一点都不诧异他会出现?这姑娘是不上网的?
就算不知道自己,就自己这帅气的长相,都不会多看一眼?这么淡定?
“我要……”段林白刚要开口,就被京寒川打断了话。
“他什么都不需要。”
段林白愕然,老子好不容易摸到这里,又没让他请客,还不给吃?
京寒川也看出来了,这家店的东西不是在店内现做的,她做一个甜品也颇费时间。
“那我给您上杯喝的,店内只有奶茶,稍等。”
等她上了奶茶后,就默默退到了后厨,低头摆弄着手机,有些心不在焉。
“嗳,寒川,这姑娘谁啊?”段林白偷摸压低了声音,还悄咪咪打量着坐在收银台的人。
“我怎么知道?”京寒川余光扫了她一眼。
自从他评价之后,她就没盯过自己,其实这蛋糕虽然加了多点柠檬,味道却意外不错,他只是习惯如此评价事物罢了。
“你不是想泡她?特意追到这里的?”
这地方偏僻的要死,拿着定位还差点摸错了。
京寒川挑眉,“我是做这种事的人?”
“卧槽,你丫从小生活环境如此艰难,心理变态,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干不出来啊?你就是真的把人姑娘肚子搞大,我都觉得很正常。”段林白喝着奶茶。
京寒川冷笑,没作声。
“以我阅女无数的经验,这姑娘长相绝对不差。”
“阅女无数?你怎么还是童子鸡。”
段林白冷哼,“老子很挑的好吧,绝不随便撩,这小姑娘声音甜甜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去追?待会儿要个微信什么的。”
京寒川冷着眉眼,“不许去。”
“你又不喜欢,为嘛不让我上。”段林白纯粹是开玩笑。
他是那种典型的看着风流浪荡,真要是遇到喜欢动心的,就是怂的一逼。
不曾想京寒川直接冒出一句:
“你俩不合适,别糟蹋人家。”
段林白懵逼了!
我靠,怎么和我一起就是糟蹋人家了,这人会不会说话啊!他气得咬牙切齿。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才起身离开。
“多少钱啊?”段林白走到收银台结账。
付钱之后,她目送一群人离开,“谢谢光临。”
京寒川正偏头与段林白说话,头也没回。
她起身收拾桌上杯盘,才注意到方才做的蛋糕,已经被吃完了,盘子下压了一张餐巾纸……
【东西很好吃。】
行笔潇洒不羁。
她捏着餐巾纸,手心微微发热。
忽然觉得这春日的阳光……太温柔了。
**
此时傅沉正在家里,偏头看着戴云青重新安排的座位表……
川北、岭南在一起。
“老三,这样安排真的不会出事?”戴云青心底还是忐忑。
“那天是我们家的大日子,他们两家就是再有什么恩怨,也不会公开砸场子的,大嫂,您放心吧,您看,这样的话,位置不是差不多多坐满了嘛,你把人单独分出来坐,真的不合适!”
傅沉理由千万种,总能说服戴云青。
“那就这样吧,希望婚礼能够顺顺利利的。”
“肯定会顺利的!”傅沉说得笃定。
他低低笑了下,恰好被傅聿修这小傻子给你看到了,其实京寒川的事,他知道的不多,毕竟不熟,又不敢打听,所以他知道两家不和,却不知具体缘由。
看着自家三叔笑得那么邪性,他后背忽然凉嗖嗖的。
真特么吓人啊!
他起身,默默远离他。
561 敢碰晚晚,让你知道谁才是你大爷(2更)
傅沉搞了事情,背后给人挖了坑,心情很不错。
等他从老宅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宋风晚今天提前下了晚自习,接到傅沉电话的时候,已经回到宿舍洗漱换了睡衣。
“我十五分钟后到你学校。”
“现在?”宋风晚看了眼时间,时间可不早了。
“多穿件衣服,带你出去兜个风。”
“嗯。”
差不多到了约定时间,宋风晚也没换衣服,裹了个外套就出去了,冲出宿舍楼的时候,恰好看到提着热水瓶的江风雅。
两人在学校里,从没说过话,就是此时擦肩而过,宋风晚目光也从没在她身上停留半分。
江风雅捏紧暖水瓶的把手,扭头看着冲入夜色中的人,这么晚出去,还一脸兴奋,肯定是去见异性的……
居然穿着睡衣,这不是主动送上门?
私生活还真是脏!
她想偷摸跟过去,可是手中还有暖水瓶限制了行动,让她有点挫败。
自从上次被傅沉硬怼之后,傅聿修总是找借口躲着她,现在他父母又回来了,孙琼华那般强势,她更是没机会下手。
宋风晚可不知道她心底九曲十八弯,伸手裹紧外套,站在路边等着傅沉。
她出来较早,路两侧梧桐抽芽,枝头已经葱郁一片,透过路灯,落下剪影,幽暗静谧。
忽然一道刺目的车灯照过来,她猝然眯着眼。
这哪个没公德心的,这样的地方,需要开这么亮的灯?
车子在她几米远的地方停下,s级奔驰,一个女生推开车门,对着车里的人说了两句,勾头进去,似乎是在接吻……
宋风晚偏头,佯装什么都没看到,大学是半个小社会,大家社交范围广了,有女学生和社会人处对象不是什么稀奇事。
女生娇嗔得说了句什么,才扭着腰离开。
那女生回宿舍必然要从宋风晚身边经过,擦肩而过时,还带着一点骄傲。
“少爷,回家吗?”那辆车的司机询问。
坐在后面的人没出声,视线落在不远处宋风晚身上。
她穿着长及脚踝的长毛衣,包裹得非常严实,长发垂肩,独独露出半截脚踝,趿拉着拖鞋,刺目的灯光下,皮肤白亮。
这个人是……
宋风晚!
宋风晚还在安静等着傅沉,根本不知自己被人盯了许久。
……
这条路只能容得下一辆车经过,这辆车占据了过道,傅沉车子进不来,十方等了一分多钟,不见那辆车挪动,按了下喇叭。
那辆车这才缓缓从宋风晚身侧驶过。
“三爷,那车牌有点眼熟啊。”十方调整方向盘,小声嘀咕着。
傅沉没作声,京城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遇到几个熟人太正常了,当时并没放在心上。
傅沉车子刚停下,宋风晚刚拉开车门。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千江,默默走过去,将车门猛地合上。
车内灯微弱,淡淡的黄光,安静得好似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你喝酒了?”
“今天二哥回来,喝了一小盅花雕。”傅沉低头打量她,眉眼带笑……
“我说你身上你怎么有点酒……”两人就是靠着说着话,那种感觉却亲昵的好似无人可以插足。
十方默默地开车子,慢悠悠得驶出校园……
深吸一口气,我滴乖乖,他寻找的地方,将车子停下,默默下车……
蹲在路牙边。
抽根烟冷静一下。
他一个大男人看两人谈恋爱,都觉得不好意思?
趁着空闲的时候,十方一手掐着烟,一手在手机上搜索着,找人帮忙查一下方才记下的那个车牌号。
太眼熟了。
傅沉偏头看着身侧的人。
“想我没?”
“想——”
“那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你不是忙嘛!”宋风晚那语气还有点委屈,“之前给你打了,你在谈生意,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不忙……”
傅沉也快三十了,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点耐心都没有,甚至还在焦躁的纠结她为什么不主动找自己。
有点幼稚。
“明早有课?”
“下午才有。”
“那今晚别回去了。”傅沉心底清楚,二哥一家回来,宋风晚去老宅怕是不太方便,见面肯定尴尬。
以后怕是不能在老宅正大光明亲昵,现在还能亲近,肯定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宋风晚犹豫着,最后还是拗不过傅沉,车子直接开去了沂水小区。
宋风晚知道汤景瓷找过自己,问她五一假期做什么,但是她没说,自己已经到京城了,并且住在这里。
这天晚上,乔西延也刚从西北回来,接了汤景瓷出去吃饭,回去之后,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其实交往这么长时间,两人能这么独处的时间并不多,总觉得气氛有点僵。
汤景瓷用余光打量着乔西延,下巴处有点胡茬,青色的……
有点小小的性感。
乔西延知道她在看自己,手指摩挲着遥控器,刚准备往她那边挪一寸,忽然听到开门声,紧接着,宋风晚拉着傅沉闯入视线……
宋风晚不知道这里有人,打开门,灯光扑面袭来,她当即就傻了眼。
乔西延眯着眼,下意识搓着手指,起身走到门口,打量着宋两人。
“表、表哥……你怎么在这里啊!”宋风晚被吓得脸都白了,方才还荡漾的小心脏,瞬间被人踩得细碎。
“晚上十点了,穿着睡衣,你们来这里干嘛?”乔西延双手抱臂。
把这里当酒店?
傅沉将宋风晚往后面扯了一下,“你心底不清楚吗?非要欺负晚晚,寻根究底?”
乔西延哑然,这不要脸的,什么叫他欺负晚晚!
深更半夜带小姑娘出来,分明是意图不轨,还敢和他叫嚣。
简直张狂。
“晚晚。”汤景瓷从屋里走出来,“快进来坐。”
“表嫂!”宋风晚看到救星,立刻飞扑过去。
有汤景瓷在,乔西延顾及形象,也没多说什么。
**
十方原本还蹲在车里等傅沉信息,通常是告知他可以回去睡觉了,可是这次等了十多分钟,他居然自己从楼道里出来了。
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方才两人不还你侬我侬的?
难不成惹她生气,被宋小姐从床上踹下去了?
“三爷……”十方看他心情不悦,也不敢多说话。
“回家。”
呦,小两口吵架了?真是稀奇啊。
十方哪里知道,傅沉是被未来大舅子赶出去的。
“三爷,有件事要和您说一下。”十方一直在观察傅沉的表情变化。
“什么?”
“刚才在学校里见到的那辆车,我就说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我们之前在调查江风雅吗?孙家也顺带查了一下。”
傅沉看向窗外,安静听着,没说话。
“孙芮在国外交了个男朋友,也是京城人。”
“那辆车是孙芮男朋友的,这两人在圈子里风评都很不好,之前也是惹了什么事,被家里送出国镀了层金,他们也不知怎么搞到了一起,他虽然和孙芮在一起,却是各玩各的。”
“这个人……”十方说话有点吞吞吐吐。
“他怎么了?”傅沉看过这人资料,一无是处,一眼扫过去,连名字都记不住。
“生活很乱,您懂的。”
傅沉冷笑着没说话。
因为关涉到孙家,十方才提了一句,不过这个人若是胆大的敢把手伸到宋风晚那里,就按照他家三爷的手段,总有办法让他知道在这个圈子里……
谁才是他大爷!
**
另一边
京寒川白天从甜品店出来,去梨园听了一下午的戏,回家之后,他爸直接给他扔了一句。
“出去一整天,去哪儿鬼混了?”
京寒川无语,不是你说,要我给你们腾地方,让我晚点回来?
现在居然指责我出门鬼混?
简直是贼喊捉贼。
“你这身上……”他凑过去闻了下,白天吃得甜品,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甜腻味儿,“媳妇儿,你儿子在外面偷吃了。”
这话说得怎么那么膈应!
“你不是不爱在外面吃东西?哪家餐馆的食物这么好吃?地点在哪儿,改天我带你妈去吃。”
京寒川抿了抿嘴,“忘记了,无意中找到的,没记住地方。”
他说得随意,他父亲本就不是个心细的人,也没在意他心底的那点小九九。
站在京寒川后侧的京家人风中凌乱了,您都去好几次了,忘记地址了?
“你们也没记住地方?”他纯粹是闻着某人身上甜腻味儿实在太香。
几人心思各异,还没开口,就被京寒川一记冷眼射了过去。
“不记得了!”
“那算了。”某人大手一挥,也没放在心上。
几人心底忐忑,这老爷和夫人经常不在家,他们此时出卖京寒川,回头这二位一走,还不得被京寒川踹进池塘喂鱼?
可是他们不懂,他家六爷为什么不想让老爷和夫人过去?
想吃独食?
占有欲这么强?
这习惯可不好。
562 飞车劫匪,美人凶猛【有奖问答】
宋风晚留宿在沂水小区,和汤景瓷聊到后半夜,第二天起得有些晚。
汤景瓷醒得早,洗漱出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乔西延正盯着阳台上的画架,指尖转动着打火机,眼底晦涩不明。
她之前还有一点睡意,忽然想起自己画架上的画,里面还有不少男模,身子一个激灵,冲过去,就把画册从画架上扯下去。
“你的画……”乔西延轻笑。
“尺度还挺大的。”
“这都是无聊练笔的。”汤景瓷咳嗽两声。
“专门找不穿衣服的男人练笔?”
汤景瓷攥紧画册,她这里面,男女老少皆有,只有一个没穿上衣的男模,他就死盯着这一个了。
“就随便画画而已。”
“你这语气……”乔西延偏头看她,“你平时的尺度应该更大吧。”
“学人体素描的时候,有些东西是免不了的……”
这点乔西延清楚,况且国外比国内更加开放,他这人骨子里有点保守强势,也有些大男子主义,自然希望,自己的女人只盯着自己看。
画人体,那得盯着多仔细啊。
酸了。
他又死要面子,心底不爽,脸上也垮了,还嘴硬,“我出去买早餐。”
汤景瓷知道他生气了,一时觉得这男人又可爱又好笑。
乔西延下楼是想抽根烟的,他最近在戒烟,但是这东西有个过程,不可能说戒就能完全戒掉,他此刻心底不爽,又担心抽烟留了味儿,惹得汤景瓷皱眉。
气得把烟丢进垃圾桶,不爽的咬牙切齿。
宋风晚出去吃早餐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自家表哥正坐在阳台上磨刀,那刺耳声音在耳边摩擦着,听得她慎得慌。
“汤姐姐,他怎么了……”一大早火气这么大。
“戒严期,烦躁吧。”
“哦……”
乔西延手上动作一顿,这女人可能是铁石心肠,自己是因为戒烟?分明是因为她!
**
假期后,汤景瓷经常出入段林白的公司,谈工作。
乔西延则忙着盘点各地玉堂春的生意,以前这些事都是乔艾芸在打理,现在都落在他身上,他没学过金融,很多东西上手慢,有些报表拿到手里,看得头疼。
但隔行如隔山,不是脑子聪明做什么都能手到擒来。
在他头疼的时候,收到了傅沉发来的一些文件,里面有许多看报表的技巧。
【晚晚和我说,你在为报表头疼,这是我近些年来的经验总结,希望对你有帮助。】
乔西延虽然觉得这人当年诱拐自己妹妹,有点禽兽,但他的方法确实有用。
【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过了一分多钟,有条回信,【可以叫上晚晚吗?】
乔西延蹙眉。
傅仲礼一家回来,傅沉与宋风晚见面次数减少许多,他是准备打着自己幌子幽会?
得寸进尺。
不过他还是回了一句,【我看时间安排。】
傅沉当时正在公司,看到回信,嘴角缓缓勾起,这时候不能和媳妇儿培养感情,攻略一下大舅子也不错。
他想给宋风晚打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她今天没课,陪余漫兮出去了,估计是逛街逛嗨了。
他刚放下手机,十方飞快的推门进来,“三爷,出事了!”
“怎么回事?”
“宋小姐和少夫人遇到打劫的,所幸两人都没事。”
傅沉眸子一紧。
打劫?
**
这事儿还得说到半个小时前。
余漫兮还没到休婚假的时候,一直在电视台上班,录了节目,就约着宋风晚逛街,她之前为婚礼准备的高跟鞋都没法穿了,想选购别的款式。
商场恰好在京城师院附近。
“我婚礼的甜品就是在附近一家私厨定制的,我带你尝尝,味道很不错。”余漫兮提议。
“好。”宋风晚逛得脚脖子酸疼,正想找个落脚的地方。
她们进入巷子,快到甜品私厨门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从后面疾驰而过,轰鸣的引擎声震得人耳膜疼。
“晚晚!”宋风晚走在外侧,余漫兮急忙扯着她往墙边站。
车上坐着两个人,本以为就是路过,没想到坐在后侧的人,忽然伸手,一把扯过了宋风晚手中的购物袋。
她猝不及防,险些整个人都被拖拽出去,幸亏余漫兮一直拉着她胳膊。
这人抢了东西,居然直接停下车,朝着她们走过来。
他们两人出行,千江负责开车,他此时正在巷子口的路边找停车位,根本没想到离开视线不足两分钟,也能出事。
“臭丫头!”其中一人冲过去,就奔着宋风晚而去。
余漫兮学过一点防身术,一脚就踹了过去,只是她此时怀着孕,不敢太大动作,那人被踹得往后退了两步,另一人居然冲了过来。
直接扯住宋风晚的胳膊。
他只是没想到这丫头看似柔弱,却是个呛口小辣椒,退避不及,裆部被狠狠踹了一下!
疼得他急急往后退,龇牙咧嘴,抬手握拳就朝她挥过去。
“妈的,待会儿老子就弄死你!”
他没想到宋风晚下手这么狠,这一脚下去……
是想让他断子绝孙啊。
……
而此刻另一侧巷子口,奔驰车里的人,已经气得冒烟了。
“蠢货,你们在哪里找的人,谁让他们真下手了!mmp,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他们!”
副驾的人颤巍巍回了一句,“不是您说要吓唬的厉害一点,您英雄救美的话也能……”
“能你大爷!边上那个你知道是谁吗?傅斯年的媳妇儿,怀着孕呢,她要是伤了,傅家追究下来,你特么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那人吓傻了。
这是您吩咐的啊,为什么出事要他背锅赔脑袋?
“一群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说着就要冲下车。
自从那日晚上在学校见到宋风晚,他心心念念,可是她这样出生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要给她留下深刻印象,肯定要来点狠的。
他这才想了这么一出,鬼知道手下这群蠢货,办事这么不靠谱!
真打伤人,这事情就闹大了!
他径直推门下车,冲过去,“你们特么干嘛呢,给我住手!”
宋风晚瞧着有男人冲过来,心想遇到好人了,没想到方才被她踹了裆部的人,已经发了狠,也不管这人是谁,瞧他冲过来……
抡起一拳,砸过去!
那人鼻子瞬间冒了血水!
从车上紧跟着下来的两个人吓懵逼了。
卧槽!
殴打雇主?
真特么能耐了。
那个男人显然也是傻了眼。
宋风晚无语,本以为这时候能冲出来的,定然是个好汉,能打的,居然被人一拳撂倒了?
以为是硬汉,结果是个软脚虾。
“少爷!”那两人刚要冲过去。
一个小姑娘忽然冲过来,梳着马尾,戴着口罩,穿着嫩黄的围裙,直接冲过去……
借着一股巧劲,将其中一个男人从后面一下子扯过去,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裆部,十成力,男人惨叫着,居然被人生生撂倒了!
边上那人傻了眼,抬手握拳,朝她挥过去,没想到她借力,居然握着他的说完,“咯嘣——”一声……
宋风晚听着那清脆的骨裂声,后背凉嗖嗖的。
就好比青杆被折断,清脆响亮。
这个姑娘……
好身手。
还没冲过来的两个人瞠目结舌,这是从哪儿窜出来的绿林好汉啊。
趴在地上的两人见大事不好,摸爬着要跑,就被千江堵了个正着。
“傅夫人,您没事吧?”
“老板娘?”余漫兮是第一次见她,以前只打过电话,就连合同都是别人代签的。
“嗯,你们两个受伤没?”她看了眼宋风晚,弯腰将地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掸去上面的灰尘,“先去店里坐着吧,我去报警。”
“我们没事,谢谢。”宋风晚和余漫兮均没受伤,就是那个冲出来的“好汉”,鼻子上挂着血水,有些狼狈,“这位先生,刚才谢谢你出手相助,谢谢。”
这男人哪里还有脸啊,捂着鼻子,“没事……”
“你这鼻子要不要处理一下?”
“不用,我还有事,先走了!”男人气得跳脚!
好好地英雄救美,美人没救成,自己被打得鼻子出血,这事儿说出去简直丢人!
他走得很快,宋风晚揉了下鼻子,“做好事不留名,这么快就走了?”
“你们先进来吧。”甜品私厨的老板娘招呼两人进来,盯着捂着鼻子落荒而逃的人,若有所思。
这是……蒋二少?
蒋家那纨绔?
千江体格健硕,力气也大,这两人之前又被撂倒没有力气,很容易被制服。
余漫兮和宋风晚进入甜品店,还是有点后怕。
“吓坏了吧,先喝点水。”老板娘给她们倒了水,才帮忙报了警。
宋风晚瞧她摘了一次性口罩,侧脸有些红点,似乎是过敏的。
声音娇软,侧脸柔美,就是……
方才动手,有点凶猛。
打了电话,她才又重新戴了口罩,“警察很快过来。”
“今天真的特别谢谢你。”若是寻常,余漫兮也能应对,现在得顾忌着腹中的孩子,不敢硬冲上去。
“小事而已,你太客气了。”
“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余漫兮喝着水,缓缓平复心情。
“小时候和人打架吃了亏,我爸特意找人教了我一点拳脚,生怕我在外面被人欺负,毕竟女孩子出去,学点防身的技能总不会错的。”她说得漫不经心。
宋风晚还想着刚才的事,有点心惊,根本没细想她说了些什么。
余漫兮却生吞了一口水,差点被呛到。
和人打架吃过亏?
应该不可能这么巧吧……
“我在做甜品,你们坐会儿,我去一下后厨。”
很快巡逻的警察就来了,那两人一口咬死就是抢劫,人证监控都有,给宋风晚等人录了口供,就把两人扭送到了警局,看起来就是偶发的意外事件。
宋风晚方才受到惊吓,饶是看到好吃的甜品,也总有些食不知味。
“方才见义勇为的那个人,你们认识吗?都流血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警察走后,做甜品的老板娘忽然问了一句。
宋风晚摇头。
“可能是好心的路人吧。”余漫兮笑道。
小姑娘笑了笑,若有所思,路人……
真是巧了。
她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那人没那个胆子动傅家的媳妇儿,宋风晚青春靓丽,自带一股子朝气,她看着都欢喜。
那蒋二少她没接触过,事情却听了不少,不是什么会见义勇为的好人,出现的时机又那么巧。
她勾着嘴角:下流东西!
**
出事后,傅沉第一时间找人查了,本以为是蒋二少搞的鬼。
仔细一查,他确实想这么做,可是雇佣的人被调换了,这才出了事。
不过那两个人嘴巴严,警察都撬不出什么东西。
傅沉本想私底下教训蒋家那小子一顿,这种人就该以暴制暴,让他消停点,别去招惹自己媳妇儿……
他还没动手,十方就难以置信的汇报道:“三爷,蒋二少晚上去夜店,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逮在后巷揍得鼻青脸肿。”
“他身边不是有随扈保镖?”
“是啊,全部被撂倒,都被送去医院了,蒋家把消息压下去了,不然今天新闻早就炸了,也不知道谁替天行道,惩治了这个恶少,听说鼻梁都差点被打断。”
“没报警?”
“报警了啊,监控都被抹了,特别专业!八成是泡了谁的妞儿,睡了别人的女人,那人气不过,找人把他给揍了,他仇家不少!”
傅沉摩挲着佛珠,目光沉沉,这么巧……
563 六爷:为她善后;浪浪神助攻
云锦首府内
傅沉双手不停搓动着佛珠,书房内白色灯光略显刺目,映入他的瞳孔,如白日焰火,夺目慑人。
“三爷,要不要跟进去查?”十方是去追踪蒋家那纨绔行踪,却被告知,被人殴打,重伤住院。
“不用,重点查一下他在准备‘英雄救美’之前,和那些人接触过,这些人都极有可能才是幕后之人。”傅沉紧抿着唇。
“这是有人知道他的计划,准备用他的手……”
“来一出借刀杀人。”
“我会去查。”十方点头走出书房。
傅沉却拿着手机给京寒川发了条信息,无非是询问这次的事情是否是他所为。
出手快狠准,一击致命,还能把后续清理得一干二净,和京寒川做事风格还挺像。
**
半个小时前的川北京家
京寒川正坐在后院钓鱼,鱼线晃动下沉,他正在收线,鱼钩上一条成人手掌大小的小鱼,正奋力摆尾,甩了他半袖水。
半掊月光,落在他身上,如水倾城。
“……六爷,我们还没动手,就被人抢先了一步。”
京寒川将鱼取下,看它在水桶里扑棱着。
“那群人下手挺狠的,把他掳到后面的巷子里,就是一顿暴揍,下手狠,出招利索,明显是有人授意,想教训他一顿。”
“这蒋二少平素树敌颇多,一时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手脚干净?”京寒川追问。
“动作很快,不过周围还有一些监控,估计拍下了一些,我去查对方是谁。”
“不用,帮他们善后,把所有细节擦干净,再过不久,蒋家肯定会暗中找人收风声,看谁想对他动手,如果找到我们家帮忙,说话注意分寸。”
京寒川这举动,摆明就是要帮着那群人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蒋二少是出了名的纨绔,平素就爱玩,虽然对外宣称,那起飞车劫匪的事情与他无关,就是一出意外,但是消息灵通的都知道,是蒋二少被人利用罢了,
但是他确实心生恶意,被带回警局调查,当晚出来,就去外面花天酒地,丝毫不在意这件事会对其他人造成什么影响。
一副无法无天、不知悔改的模样。
“六爷,这次出事,多亏了甜品店老板娘出手,真是没想到,她出手那么利落干脆,平素完全看不出来啊。”
“就是,看起来娇娇小小的一姑娘,没想到拳脚还这么利索。”
“主要是声音真的好听,又软又甜,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骨头都酥了,这以后谁要是当她男朋友,整天这声音喊自己老公,我的妈,真的受不了……”
……
几人聊开了,忽然听到“嘭——”一声,京寒川一甩鱼竿。
“让你们去做事,你们在这里聊女人?”
众人站立如松,不敢吱声。
“还不走?”京寒川声量不大,却极具威慑力。
“六爷,我们去忙了。”几人说着,转头,较快脚步落荒而逃。
虽然他们是雇佣关系,但是京寒川脾性并不似传闻那般暴戾狠辣,私底下他们也会开玩笑,也都没出什么事啊,怎么就……
突然爆发了?
几人懵逼了,处理善后有人去做了,他们根本没事要做啊,莫名其妙的!
**
京城第二人民医院
蒋二少真的是被打懵了,此刻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右脸下颌处还缝了几针。
妈的,江湖规矩,打人不打脸!
这群人差点把他打得破相。
这件事那群人咬定是随机作案,和他压根没关系,他去警局走了个过场就回来了,刚洗澡去了晦气,准备去小酌一杯,就被人给揍了。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最近真是倒霉透了。
好不容易设计了一出好戏,美人没救成,还被打出了一鼻子血,这次那宋风晚可真的对自己印象深刻了。
“你真不知道是谁打你的?”坐在床头的男子,神情刚俊冷意。
“哥,我真不知道。”
“那你最近得罪谁了?”
“我……”他嘟囔着,还真特么有点多,数不过来了。
那人看他神情,也是颇为无奈,“以后你给我注意点,你这次是盯上乔老外孙女了?”
蒋二少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可置否。
“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怎么不能碰,我喜欢她,能娶她啊!”
之前在巷子里,宋风晚和他道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离得近了才发现,她那双眼睛水灵灵的,贼他么好看。
主要是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干净。
“娶她?你觉得他家看得上你?”
“这可不好说,也许她就看上我了呢,两情相悦。”
男人嗤笑……
傻得天真,那丫头和傅家人走得近,估计与段林白那群人关系都不错,周围都是些模样拔尖的人,怎么会突然看上你?
“你最近给我安分点。”
“哥,你弟弟腿都要被人打断了,我就是想出去,可我怎么跑啊!”
“你要设计宋风晚的事情,还有谁知道吗?”
“就我身边那几个人啊,我又不傻,还特么到处说啊!”此时的蒋二少压根不知自己被人利用了,一直哼哼哼唧唧觉得自己被毁容了,“哥,你把镜子拿来给我看看。”
那人没理他,起身直接离开病房……
“嗳,大哥!亲哥,你别走啊,镜子……”蒋二少叫嚣着,扯到伤口,还疼得他龇牙咧嘴。
**
事情过去约莫三天,余漫兮约了甜品店老板娘吃饭,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叫上了宋风晚,傅斯年与傅沉都过去了。
当时傅沉正和段林白在谈公事,听着有饭吃,立刻就跟了过去。
地点定在了段林白在京郊经营的那个农家乐,段林白进入包厢后才知道今日如此大阵仗要邀请的人是谁。
“这不是甜品店的老板娘?还记得我吗?之前我去过那店里。”
她安静坐着,仍旧戴着口罩,瞧着傅沉与段林白过来,才起身打了招呼,非常客气。
“记得。”
“你家奶茶真不错。”
“怎么称呼?”
“姓许。”她没透露真名。
“许小姐。”段林白也不深究她具体叫什么,人家不愿说,你也不好穷追猛打的,况且许这个姓氏太常见了,又不是京寒川那种姓氏过于惹眼。
只有余漫兮听到姓氏眼皮抖了下……
心底那抹不好的预感逐渐加深。
这世上可能真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余姐姐,你没事吧?”宋风晚就坐在她身边,感觉到她身体倏然僵硬,“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
余漫兮这一胎比较稳妥,之前孕吐可能是受惊又在车里颠簸的缘故,之后就没什么孕吐反应了。
“没事。”余漫兮悻悻笑着。
“对了,难得大家聚得这么齐,把寒川也叫来了,最近大家都这么忙,都没时间好好聚一下,我出去点菜,顺便给他打个电话。”
段林白也是个喜欢搞事情的人。
上回在甜品店,某人离开前,还拿着笔给人家留了纸条。
他以为是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结果……
写什么东西好吃?
你丫一个江湖大佬,装什么文青啊。
“林白……”余漫兮想叫住他,可是某人已经飞快离开了。
“你喊他做什么?”傅斯年挑眉。
“我是想说许小姐脸上过敏,应该会有些忌口什么的,想让他注意一点,别点错菜了。”余漫兮如果说不让京寒川过来,势必会引起几人怀疑,只能临时改了口。
“我对吃的不忌口,我是春天花粉过敏。”她眉眼一弯,似乎对邀请谁来,并不那么上心。
就是攥着手机的手心,忽然热得有些发烫。
**
川北京家
京寒川原先正在花鸟鱼市场,准备采购一些鱼苗,最后只买了几只小金鱼,回程的路程接到段林白的电话。
“吃饭,来不来?”
“怎么突然聚餐?我还有事。”京寒川端详着塑料袋中的几尾小鱼。
“这不是侄媳妇儿请客,感谢之前甜品店那个老板娘的救命之恩,就那个声音甜甜的,我们还在人家店里吃过东西那位,你记得不?”
“有外人?”京寒川挑眉。
“除了她,都是自己人,大家都在,傅三、斯年都在。”
“地点。”
“我那个农家乐。”
“二十分钟后到。”
段林白挂了电话,忍不住嗤之以鼻,还特么外人,有外人你别来啊!
564 六爷握住人家小手了,不肯放?(2更)
农家乐包厢
大家坐在一起,有段林白活跃气氛,自然不会觉得尴尬,宋风晚紧挨着这位许小姐坐,她已经摘了口罩。
她没涂抹任何东西,皮肤又白,侧脸下颌处的红点愈发明显。
“寒川什么时候到?”傅沉手持茶水,神色淡淡。
“快了吧,他说二十分钟左右。”段林白回答。
“我去一下洗手间。”许小姐忽然起身,她抓起包,刚打开包厢的门,却迎面与人撞了个正着。
京寒川认得那双眉眼,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一袭黑色长裙,身段尽显,纤细的肩带勒着瘦削的肩骨,清高孤傲。
“六爷。”她往后退了一步,让他进屋。
男人身高总是在无形中透露出一点优势,垂着眉眼看她,让人头皮心尖直颤。
她个子不算矮,身材消瘦,由于骨架小,手上也显得肉乎乎的,眼尾细长,淡眉温顺,微抿的唇角,唇色浅浅……
就像初初盛开海棠,素雅却又透着股无端的艳色。
她略显局促的垂着头,长发垂落,遮住脸上的过敏处。
她脸过敏,所以没人会仔细盯着她看,不太礼貌。
京寒川淡淡应了声,就径直寻了个空位坐下,与宋风晚中间隔了个位置,边上恰好就是这位许小姐。
待她去了洗手间回来后,瞧着京寒川就在自己座位边上,更显忐忑,落座的时候,难免有些衣角摩擦。
京寒川余光打量着她,生得白,胳膊细,双手拢着裙子的时候,腿也很细,像是一手就能握住。
手上肉乎乎的,身上却没半两肉。
再对比边上宋风晚那双纤瘦细长的手指,京寒川忽然低低笑了声,惹得边上的这位许小姐莫名臊红了脸。
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只是彼此之间距离靠得很近,他那声音像是鼓动着空气,撞着她心脏,让人无法安心。
“人也齐了,菜也上齐了,开动吧。”段林白出声。
“许小姐,我和晚晚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谢谢你之前出手相助。”余漫兮和宋风晚同时起身。
“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她和这屋子里的人都不熟,显得有些拘谨。
一番寒暄客套后,众人就开始吃东西,全程都是段林白在带气氛,京寒川吃得不多,就开始低头与父亲聊天。
无非是问他去哪儿之类的。
他回复信息入神,忽然余光瞥见有东西冲自己伸过来,他完全是条件反射的一把握住。
女人的手!
柔软温热,细细滑滑的。
他第一感觉就是,小,手感不错。
嫩得像是能一下子拗断。
京寒川手掌宽厚,略微有点细茧,摩挲着,有点痒。
而女人手腕细嫩纤瘦。
“你干嘛?”京寒川偏头看她。
被他扯着手的许小姐傻眼了,一股无端的热意从心口延展,窜到四肢百骸,脑袋都懵懵的,她试图抽回手腕,可是他力气很大,弄不开。
“我在问你想干嘛?”京寒川对人戒心很重,看她挣扎,手腕倏得用力,差点把她整个人扯过去。
她微微弓着腰,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瞧见她精致锁骨下姣好的曲线……
他挑眉,目光锁死她。
他手上力道又重了,手心有点烫人的热度,灼得她手腕有点疼。
“我说寒川,你在干嘛啊?”段林白僵硬的开口。
京寒川扫了一眼餐桌,发现所有人都一脸惊诧得盯着他看。
“我就是想拿个醋……”许小姐伸手指着京寒川后侧的人。
这醋在段林白那边,两人衔接东西,必然要经过京寒川,就是交接个东西,鬼知道他忽然攥住自己的手……
以为她要攻击他?
防备心好重。
“你还握着人家小姑娘手干嘛啊,再握下去,你就要给人家负责了!”傅沉笑着调侃,“怎么?不肯放?”
京寒川这才松开手。
“需要拿什么,我帮你。”
一桌人闷笑出声,这乌龙闹得。
“要那个醋……”许小姐哑着嗓子,伸手揉了揉手腕,方才被他握着还不觉得手腕多烫,此时却**灼人。
这顿饭到后面,京寒川那边的气氛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
快吃完饭,宋风晚才摸出手机,“老板娘,我们加个微信好友吧,过几天我室友过生日,想在你那边订个蛋糕。”
“可以,你提前定的话,把地址给我,我可以给你们送货的。”
“好啊。”京大距离甜品私厨有段距离,如果能送货上门,那自然更好,“我们学校有点远啊。”
“没事,我有辆代步的小车,京城范围都能送。”
“京城范围都能送?”一直没开口的京寒川忽然说道。
“嗯。”她余光看了眼身侧的人。
此时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因为大家都知道京寒川嗜甜,所以……
而京寒川也没让大家失望,直接开口,“你的联系方式给我。”
段林白差点就喷水了!
卧槽,京寒川主动找女人要联系方式?
前所未见。
“那个,我扫你?”她拿着手机,打开微信……
两人在众人见证下,加了好友。
众人分开前,京寒川走得较早,傅斯年和余漫兮留下最后结账,还要送许小姐回店里。
她原本正站在门口等着,瞧着有人跑过来。
“许小姐。”
“你好。”那人穿着打扮就看得出来,是京家人。
“这是六爷给您的,说是赔罪。”那人说着提着一个塑料袋的金鱼给她,里面有七尾金鱼,俱是红尾,非常漂亮。
“这个……”
“您别客气,不值钱的。”那人将一袋鱼塞给她,就离开了。
她低头盯着金鱼,眉眼染笑。
**
她和京寒川加了好友,却一直没聊天,直至两天后,手机震动……
京寒川:【预订甜点。】
她心头一跳:【要什么?】
京寒川点了几样东西,【你叫什么?我留个备注。】
隔了许久,才有信息回复。
【许鸢飞。】
京寒川盯着信息看了良久,名字倒是不错。
【需要我送过去吗?】
京寒川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父母:【不用,我稍后去取。】
不过京寒川再度去店里几次,都没看到人,说是要筹备傅家的婚礼,老板娘最近很忙,可能不会来店里。
“六爷,等傅家婚礼的时候,肯定能看到许小姐的。”
京寒川侧头看向身后的人,“看她做什么?”
几人懵懵的,您不想看她?
那您最近这么勤快的往这里跑干嘛?您确定没什么心思?
许鸢飞最近确实在忙着傅家婚礼,现场开始布置了,她需要做一些小点心,想琢磨一些新品种,极少出门。
还是宋风晚给她发信息要订蛋糕,她才出门送了一次货。
“谢谢姐姐,让你跑一趟。”宋风晚和苗雅亭正在校门口等着,今晚他们要出去给胡心悦过生日。
“不客气。”
许鸢飞瞥见她提着一个塑料袋,似乎装着鱼食,“你养鱼?”
“别人送的,六爷不是也送你了?”
“对啊,我不太会养,我看百度说,北方金鱼4到6月是繁殖季,会生小鱼吗?要不要准备什么?”
“不用啊,六爷只买公鱼。”
许鸢飞傻眼了,都是公的?没想到她忽然低低笑了声。
“也是挺可爱,挺好玩的。”
宋风晚傻眼了,难道不是单身久了变态了?
**
随着傅家婚礼临近,京城变得非常热闹,就连严望川和乔艾芸都亲自来了,只是小严先森太小,坐飞机也麻烦,留在南江,由严老夫人和月嫂照看着。
他们夫妻二人千里迢迢从南江过来,原本戴云青是准备亲自去机场接人的,但她诸事缠身,幸亏傅沉说道。
“大嫂,我去接吧,我和他们也熟。”
“那就麻烦你啦,我这真的有点走不开。”
戴云青还冲他一直道谢。
傅老在一侧安静听着,岳父岳母来着,还不上赶着去献殷勤?
565 岳母帮忙赶情敌?(3更)
五月的京城,无端热了起来,严望川和乔艾芸飞机误点,迟了半个小时在抵达京城,取了行李出去时,一眼就看到久等的傅沉。
“严先生,芸姨。”傅沉难得戴着墨镜,饶是如此,在人群中也是扎眼。
“怎么是你来了?”严望川拧眉。
他对傅沉怨念颇深。
留下一堆烂摊子,让他擦屁股,弄得他现在除却哄孩子还爬不上老婆的床……
乔艾芸怀孕的时候,极少出门,有点抑郁,结果进了产房被严望川一个刺激,坐月子都憋着一口气,就想好好去质问傅沉,她月子做得不错,产后恢复得也好,气色比以前好上许多。
整个人也比以前圆润许多,看得出来在严家日子很滋润。
“大嫂有事,所以我过来了。”傅沉顺手从接过两人的行李,“晚晚还在上课,我给你们订了酒店,你们可以先去休息一下,等晚晚下课,我接上她,再一起去吃饭。”
乔艾芸从接触傅沉开始就知道他做事稳妥,此刻看他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越发满意。
“也太麻烦你了。”
“这是我分内事。”
严望川表情稀缺,只有眉眼凌厉的从他身上淡淡扫过。
口腹蜜剑。
“我跟你一起去接晚晚吧,我也想去她学校看看。”乔艾芸早就想看一下宋风晚的生活环境。
然后……
两人就把严望川独自丢在酒店了。
严望川本就话少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这两人已经商量好要出去,等他回过神,房间就剩他一个人了。
他坐在床边,郁闷。
想起自己儿子,有东西不能满足他,就咿咿呀呀叫唤,作为一个成熟男人……
他只能安静等着老婆回来。
**
京大钰鹤楼
宋风晚12点整才下课,此时在十一点半,傅沉陪她在校园里走了一圈。
“你去车里等着吧,我去教室看看。”
大学课堂不若高中,允许校外或者外院的来旁听,大教室的前后门都是完全敞开的,三楼教室,有一半教室在上课,她放低声音走到一间教室后门。
能容下200多人的教室,坐了一大半,后面还有不少空位置。
乔艾芸摸了个门口的地方坐下,隔着很远,几乎一眼就锁定了宋风晚。
授课的是美院的老教授,与乔老相识,自然认得乔艾芸,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不动声色继续上课。
傅沉车子停在荫凉处,本来与戴云青打电话,说他会负责招呼好严望川夫妇,让她别担心,余光瞥见一辆略显骚气的红色跑车从自己车边穿过,停在了钰鹤楼前。
接着一个穿得更加骚气的男人从车里下来。
他脸上伤口没有痊愈,鼻子上还贴着创口贴,只是穿得紧跟潮流,长得又不丑,主要是车子太惹眼,引得不少学生频繁侧目。
“三爷,又是蒋二少。”
“出院了?”傅沉已经挂断电话,“那人下手太轻了。”
“他这是要去找宋小姐?”十方略显担心,“他怎么还不死心啊,我以为之前的事情他得了教训,出院后会安静一段时间,居然追到学校来了。”
“之前的那些情敌好像都不会像这样不要脸。”
“完全没收到警告一样。”
傅沉挑眉,“情敌?他也算?”
十方一噎。
“势均力敌才叫敌人,你懂吗?”
十方悻悻一笑,既然您没把他放在心上,您别给我摆脸色啊。
“三爷,真不上去看看?”十方瞧着那蒋二少居然捧着花,直接上了楼。
傅沉透过窗户看着教学楼,闷不做声。
“不过他穿得正式骚气浪荡。”
傅沉眯着眼,“论骚气浪荡,我只承认林白。”
十方蹙眉,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他这是在夸奖段公子吗?还是损他?
**
这蒋二少早就查过宋风晚的课表,从后门摸进去,居然直接坐到了乔艾芸一排的位置上,两人之间隔了一个空位。
乔艾芸偏头打量了他一眼。
穿得花里胡哨的,还染着红亮色的头发,看起来颇不稳重,将花藏在桌下,然后开始探头去找人。
这一对比,她忽然觉得傅沉好太多了。
这蒋二少也是个闲不住的,坐了几分钟,往乔艾芸身侧挪了个位置,“阿姨,你来看孩子啊?”
“嗯。”
“从外地来?”
其实这蒋二少就是纨绔,喜欢玩,可能有点偷鸡摸狗,杀人越货没这个胆子,乔艾芸闷声应着他。
又打量着他的年纪,也就二十三四,“你是京大的学生?”
“不是,我来找女朋友的。”蒋二少说得非常嘚瑟。
“是嘛。”
乔艾芸打量着他,够高调的,也不知道女朋友又是什么样,毕竟通常都说物以类聚,可能也是染着一头红发的姑娘。
她看了眼教室,因为是大一,学生看起来还都有些稚气,化妆烫发的女生都不多。
两人本就不熟,聊了两句就冷场了,越到下课时间,这蒋二少越是坐不住。
而此时宋风晚忽然转过头,冲着他们那边笑了下。
某人那颗小春心瞬间萌动起来!
卧槽!
笑得太好看了吧。
原来是傅沉和宋风晚发了信息,意思是乔艾芸就在教室里,她才扭头找了下。
乔艾芸笑着回应了一下,一转头,就看到身侧的纨绔一脸荡漾。
这笑得骚里邪气的。
“阿姨,你看到没,就刚才转头那个,穿白衣扎马尾的。”
“我看到了。”乔艾芸一直盯着宋风晚,怎么可能没看到。
“就是她,你看到她对我笑没?”
乔艾芸眼观鼻鼻观心,面上保持镇定,什么个情况?
她女儿脚踩两只船?没这么大胆吧。
“是不是特好看。”
“嗯。”乔艾芸又仔细打量着他,“那个是你女朋友?”
“对啊!”这蒋二少也是个浪荡货,反正都是陌生人,过过嘴瘾罢了。
他出院几天,被自家大哥一直关着,好不容易偷溜出来,就追到学校来了,就想看一下宋风晚。
“你知道她叫什么?”乔艾芸瞧他性子很浮,开始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自己女儿她还是了解的,喜欢的应该不是这一型的。
“宋风晚啊,这我能不知道?”
殊不知乔艾芸忽然扭过身子,朝他伸出手,“不好意思,刚才没自我介绍,我叫乔艾芸,宋风晚的……”
“妈妈!”
蒋二少愣了几秒钟,看着她,一脸难以置信。
他没仔细看面前的中年妇人,此时认真打量,才惊觉她生了双凤眼,与宋风晚如出一辙,他几乎是从椅子上栽下去的。
“扑通——”
跌坐在地上。
“卧槽——”他下意识叫了一声,“阿……阿姨好。”
“后面的同学,麻烦安静点!”教授忽然开口。
“好、好!”蒋二少四肢僵硬的从地上摸爬起来,坐在椅子上,脸都吓白了。
对长辈大家素来都要敬畏之心,况且他居然臭不要脸的,在人家母亲面前yy她女儿?
他此刻恨不能一头撞死,血溅当场才甘心。
“阿、阿姨,我那个……”他是真的吓懵逼了。
“你是我们晚晚男朋友?”
“不是,不是!我胡说八道的。”他哪儿敢承认,要是让宋风晚知道,接近不了她了啊。
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傻缺。
宋风晚也注意到了后面的动静,她此时才认出来坐在自己母亲身边的人……
不是上次见义勇为却被打出一鼻子血的男人?
“胡说八道的?”乔艾芸压着声音,“小伙子,这种话以后可不能胡说,对我女儿声誉不好。”
“我知道,知道……”
下课铃一响,蒋二少连花都没管,随着人群,直接冲出了教室。
羞愤得想死!
傅沉只看到他跑出教学楼,落荒而逃,跳上车,伴随着轰鸣的引擎声,车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干嘛去了,脸都吓白了。”十方嘀咕着。
不消片刻,乔艾芸和宋风晚就出来了。
上车后,宋风晚还问了教室后面发生了什么,乔艾芸闭口不言,只有傅沉默默听着……
十方此刻算是明白了……
难怪他家三爷坐着不骄不躁,估摸是知道乔艾芸在,蒋二少根本无法接近宋风晚吧。
未来岳母帮忙驱赶情敌?
这操作可还行?
傅沉为了讨好岳母,还特意在许鸢飞的私厨订了面包甜品,这女人似乎无论到了什么年纪,对软甜的东西都没什么抵抗力。
傅沉这边把岳母哄得开心,严望川就不大乐意了。
全程冷漠脸,看着你显摆。
宋风晚吃着餐后甜点,还和乔艾芸说着,带她和严望川到京城四处转转……
午饭后,傅沉就送他们回酒店就提前离开了,他们晚上还要和乔西延与汤景瓷碰面,这种一家人私下碰面,傅沉也没过多掺和……
就严望川看自己那眼神,他若是待下去,可能活不过午夜。
**
傅沉回去后,段林白攒了局,在京郊的会所与京寒川碰了面,直至傍晚才分开。
“今晚真的不一起吃饭?”段林白和傅沉已经约了出去吃,就等着京寒川回复了。
“要不去我们家吃饭?”
“算了,你爸那么难搞,一个劲儿给我夹菜,上回去你家,吃撑了,差点吐出来,你爸太热情了,消受不起。”段林白咋舌。
若说京家那位大佬多可怕,也没传说的那般吓人,对他们小辈还是不错的,小时候去他家玩,从来不会空手回去。
“那我先走了。”京寒川提前离开。
他率先离开,让人把今日消费的账单给挂在自己头上,才转身出了会所。
“六爷,之前您在包厢,我们没敢进去打扰,有件事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和您说一声……”
“什么事?”京寒川想着回家要面对家里的老头子,还有些头疼。
“许小姐在家里。”
京寒川正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手指微顿,“什么意思?”
“您最近不是带了甜品回去吗?那包装盒上都有外卖热线,夫人想吃,老爷就打了电话过去,许小姐亲自送来的,在家里已经待了快半个小时……”
京寒川快步走到停车场,大步上车,“回家!”
**
而此刻川北的京家
许鸢飞与京家两位,正面对面坐着,面前的茶水已经凉透。
大眼对小眼,气氛格外尴尬冷涩……
某位大佬摩挲着嘴边的一撇小胡子,这姑娘看着……
有那么点眼熟啊!
他凑到自己老婆身边,压着气声说道,“你觉不觉得她长得很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你想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某大佬懵了,怎么语气都变了?莫名其妙还生气了?
“你见我第一面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姑娘,你长得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还记得吗?”
某大佬懵逼了,那是他当年故意搭讪的说辞罢了,可是这姑娘……
是真的眼熟!
566 见家长的错觉,六爷硬核撩妹
川北京家
五月天,夕阳低垂,将京家客厅都铺陈了一层淡淡的玫瑰金,许鸢飞略显局促的端起面前的水杯,淡淡抿了一口。
茶凉入喉,浑身生寒。
而对面两人仍旧目光灼然的盯着她。
“那个……”她清了下嗓子,“叔叔阿姨,东西送到了,我差不多也该走了。”
她接到电话,要来京家送甜品,她就亲自来了。
她就是个送外卖的,按理说连京家大门都进不去,却被人邀请进来,这一坐就是快半个小时,对面两人又都不怎么说话,还不放行,她心底真有些忐忑。
“你很忙?”京夫人开口了。
她说话还自带一股戏腔,抑扬顿挫,宛若珠玉落盘,清脆叮咚,柔媚悦耳。
“也还好。”
许鸢飞心底那叫一个不安,一方面她很想多待,可是她和京寒川就简单见过几次面,那人戒备心很重,自己这么留下来……
保不齐他以为是自己故意的。
当你心里在意一个人了,你就会不由自主想很多,生怕他误会什么,以为自己死缠烂打,刻意留下。
“你自己经营一家店?”
“还请了几个兼职的学生。”
“听说所有甜品都是你亲手做的?”
“也不全是,需要做的东西很多,一个人忙不过来,会有人帮忙的。”
“你是学厨师的?”京夫人对她似乎很感兴趣。
“不是,我是学汉语言的,家里以前想让我出来做老师的。”她手指摩挲着水杯。
莫名有种见家长的错觉。
而紧接着京夫人居然冒了一句:
“你家几口人啊?”
许鸢飞差点手抖得将茶杯打翻,送外卖和家里几口人有什么关系?
“5口。”
“有兄弟姐妹?”
“有个弟弟……”许鸢飞说话声音已经越来越小。
“有弟弟好啊,哪你有男朋友?”
许鸢飞心脏仿佛被人猝然捏紧,一颗心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某大佬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附在自己妻子耳边,“你太直接了。”
“那你问!”京夫人冷哼。
某大佬摩挲着小胡子,幽幽说了一句,“姑娘,你单身?”
周围的京家人差点笑喷。
有什么区别吗?
难不成您问的这个,就不直接?
许鸢飞讪讪笑着,嗓子眼都紧张得像是着了火,沙哑低沉,“我单身……那个叔叔阿姨,我店里还有事,我……”
“嗳,快开电视,昨天小余那档《众生》没追直播,现在正好重播。”京夫人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许鸢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试图离开,现在更不知怎么开口了。
余漫兮怀孕后,妆容都比以前素淡,而这期节目标题也是劲爆:【绑来的婚姻】。
许鸢飞正低头给自己弟弟发信息:
【有事被牵绊了,十几分钟后打电话给我,喊我回家,务必记得。】
对方很快回复:【哦……】
许鸢飞刚收起手机,就听得外面传来车声。
“应该是寒川回来了。”京夫人笑道。
“这小子今天又去哪儿鬼混了,一个下午不着家。”京家这位大佬下意识摸了下唇边的一撇小胡子。
话音刚落,京寒川已经缓步进入客厅,瞧着许鸢飞,并没太多诧异。
许鸢飞却紧张得倏得从位置上坐起来,神色局促,“六爷……”
“爸妈。”京寒川直视自己父母。
“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吃饭了。”京夫人笑道,“我特意点了你爱吃的几样甜品,这是许小姐,你们认识的吧。”
“你们把人留在这里做什么?”京寒川直言不讳。
他们家人说话素来不会拐弯抹角。
“我们是投缘,多聊了几句。”京夫人可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留下许鸢飞的,“许小姐,别站着,坐啊,你们愣着干嘛?给许小姐换杯新茶。”
“阿姨不用了,我……”许鸢飞是真的想走啊。
京寒川又不是傻子,自己父母打得什么算盘,他比谁都清楚,这两边对峙,许鸢飞夹在中间就很崩溃了。
“许小姐,喝茶。”佣人给她换了杯热茶。
“谢谢。”许鸢飞双手接过。
几人坐下后,气氛越发尴尬,她试图掩饰自己的焦躁,一直想提离开,就是这话没说话,总是被人打断,让她更加心急,低头喝了口茶,却忘记这水滚烫,直接烫了舌头。
“嘶——”她强忍着舌尖火辣辣的灼烧感,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京寒川偏头看她,这么不小心。
“许小姐,没事吧?”京夫人略显担忧的询问
“没,没事!”许鸢飞脸都涨红了,舌尖烫得发麻,她只能强忍着。
京寒川起身进了厨房,给她拿了点冰块,“含着。”
对面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他家儿子居然也会关心体贴别人了。
许鸢飞含着冰块,才觉得舒服些。
“走吧,我送你回去。”京寒川直言,完全不在乎父母怎么想。
**
许鸢飞与京家父母打了招呼,抓着包,快步跟着京寒川往外走,走得很急,没想到京寒川会忽然停住脚步,整个人差点撞在他身上。
她学过些拳脚,反应快,鼻尖从他后背衣服上擦过,身子却没碰到。
京寒川垂眸看了她一眼,“跟这么近做什么?”
许鸢飞捏紧背包肩带,不知说什么。
“你开车了?”
“开了。”
“那开你的车回去,车钥匙给我。”
许鸢飞稍显错愕,瞳孔微微缩了下,显然有些紧张了。
紧接着京寒川就冒了一句:“再把你家庭地址给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暂时不回家。”许鸢飞心虚得垂着头,家庭住址,这东西能随便给?
周围的京家人算是被这波操作给惊呆了!
卧槽,上次要联系方式就非常硬核!
这次更是厉害,直接要冲去人家小姑娘家里,我的六爷,您确定只是想送她回去,不是去认门的?
“不回去?还是不想让我送?”京寒川盯着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此时还离得很近,西沉的斜阳照过来,他背对着光,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一层阴影下……
危险到让人心脏骤停。
“我要回店里去盘点今天的营业额。”许鸢飞找了借口。
京寒川盯着她看了两秒,他眼睛黑亮,像是能瞬间击穿人的内心,短短数秒,如年难熬。
“走吧。”他转身继续往外走。
许鸢飞的车就是普通白色大众款,几年前的款式,保养得倒是不错。
其实送到门口,她完全可以开回去,可是人总有私心,犹豫着……
她还是跟着京寒川上了车。
其实京家人也很想说,家里那么多人,其实他们送也可以的,根本不用您亲自跑一趟。
**
京寒川上车,调整了一下座椅,余光瞥见车前摆放的数十个小招财猫,手边还有粉色保温杯之类的,看得出来是她自己在用的。
就连车钥匙上面还绑个娃娃。
许鸢飞出门没走几步,就戴上了口罩,不仅是因为过敏,也能很好的遮掩她此刻因为紧张而血红的脸。
京寒川摸了几下车,很快发动车子。
随着引擎发动,车声细微抖动着,许鸢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京寒川却忽然偏头,“车里也有东西让你过敏?”
“没……没有。”
在车里戴口罩,确实有点怪异,京寒川一直紧迫盯人,她只能硬着头皮摘下口罩,也不知是呼出的热气呵在口罩内,将她脸熏得通红,还是因为什么……
整个脸像是被胭脂染透,红得诱人。
“你过来点。”京寒川看向她。
“什么?”许鸢飞紧张得看着她。
“张嘴,我看看你舌头。”
“已经没事了……”车厢空间小,许鸢飞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心跳声就在耳侧,一下一下撞击着,震得她脑袋有点发昏。
“我看一下。”京寒川坚持。
他态度强势,可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伸舌头算怎么回事啊……
“真的不用,刚才含了冰块,已经好多了,就是有点麻。”
京寒川尚未开口,许鸢飞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如蒙大赦,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
“许鸢飞,你在哪儿呢,回家吃饭啦!要不要我去接你啊?”
一个年轻男人的……
“不用,我、我很快就回去。”许鸢飞说着忙不迭挂了电话。
京寒川不再说话,摩挲着方向盘,发动车子……
在他家一直说要走,原来是……
家里有男人在等她回去吃饭。
567 六爷:想不想来我家了?(2更)
自从接了那通电话,车内气氛就变得有些诡异。
许鸢飞攥着手机,支吾着开口,“六爷,我就是来送个外卖,叔叔阿姨太热情了,非要留我喝杯茶……”
“所以我才多滞留了一点时间。”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父母盘问了那么多,也都不是傻子,许鸢飞生怕他误会自己是故意留下的。
好像自己要死缠烂打留在他家一样,自然想解释一下。
这话听在京寒川耳里,就好似很嫌弃他家一样。
京家是什么门第他比谁都清楚,寻常人听了,害怕想逃很正常。
整个京圈谁不知道,和他走得近都有生命危险,更何况是其他的……
这么些年,即便京寒川到了适婚年纪,也没人敢给他找对象相亲,所有人都以为他外婆一家不同意父母婚事,被灭了满门,人家是嫁女儿,可不想全家性命都给葬送了。
而且这种流言一直非常多,也不知谁散播出去的。
喜欢京寒川这张脸的人不少,敢和他谈恋爱的,没有一个。
犯不着找个对象,把小命都丢了啊。
“害怕,吓到了?”京寒川摩挲着方向盘,声音很低。
“还、还好……”
莫名其妙像是“见了家长”,谁都会不安。
京寒川就是太了解自己父母,所以即便是订了甜品,也是去店里拿,没曾想,自己刚出去几个小时,他爸妈就给他找事了。
“以后除了我亲自找你,京家的所有订单你都不用管。”
“会不会不太好。”她也是敞开门做生意的。
此时前方红灯,京寒川停车侧头看她,夕阳已经沉下,天色暗了,路灯亮起,他侧脸更加消沉,清冽的声音,像是毒蛇吐着信子,危险……
却勾人。
“你还想来我家?”
这话问得很暧昧,许鸢飞不知怎么回答,含糊地嗯了声。
“嗯?是什么意思?”昏暗的车厢内,气氛显得有些旖旎,他离自己分明有点距离,可是声音却很近,好似在尺寸之间。
“……”许鸢飞紧抿着唇,这是一道送死题。
回答是与不是都不对。
“嗯是想来还是不想?”
“看情况吧,如果订单够大的话。”许鸢飞随便搪塞着他。
京寒川知道这是她躲避的说辞,也没继续追问。
许鸢飞紧张得呼吸都急促起来,为什么他总是要问这种她完全回答不了的问题,方才分明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吹过来……
冷得人心颤。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低头继续和弟弟发信息。
【奏效没?你到底在哪里啊,有人为难你?是不是不让你走啊,还是遇到什么讨厌的人了。】
许鸢飞低头按着手机,【没有。】
【那你刚才怎么不能脱身,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接你。】其实他们姐弟从小到大,基本不是在打架,就是在互相攻击,就算长大也会互相吐槽毒舌。
不过遇到事情,她这弟弟肯定会千般护着自己。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该不会遇到什么男人纠缠骚扰你了吧,我去会会他。】
【真不是,我去趟店里看一下今天的账目,晚些回去。】
【那等你回家再说。】
京寒川瞥了她一眼,“男朋友?”
他们就是普通主顾关系,没亲近到会询问彼此的私生活。
“不是,我弟弟!”许鸢飞急忙解释。
“弟弟……”京寒川语气微微松弛了些。
“嗯。”
“多大了?”
“23,今年大四,催我回家来着。”
“你家住哪个小区,直接送你回去。”
“不用,开到店里吧……”
京寒川紧抿着嘴,没再作声,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再度收紧几分。
京家在郊外,又是晚高峰,车子走走停停,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店里,两人分开也没多说什么。
京家车子一直跟在后面,送她回去后,京寒川就坐着自家车子离开。
一路回去,他都紧抿着唇,似乎……
心情不大好。
许鸢飞确实留在店内盘点了一下当天的营业额,核对完账目,准备关灯离开时,有人走了进来,瞧着那穿着也知道是京家人,她以为是京寒川折返回来,当时心底还咯噔一下。
“许小姐,这是六爷让我送来的。”
某药房的包装袋,里面有消炎喷雾还有维生素b 之类的,“替我和他说声谢谢。”
“如果要道谢,您不如亲自和他说。”
许鸢飞眨了眨眼,这京家人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的。
**
川北京家
京寒川到家的时候,一来一回,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回来啦,吃饭没?”某大佬正看央视一套的《焦点访谈》。
“还没有。”
“你送人家回去,都没一起吃个饭?”某大佬诧异,“那你都出去干嘛了!”
“送她回去。”京寒川回答得干脆,没有半点毛病。
“……”某大佬被堵得不知说什么好,“家里还有点剩饭剩菜,你要不就自己做,要不就自己热一下。”
“家里的鱼喂了吗?”京寒川看了眼鱼缸。
“整天就知道摆弄这几只鱼,你和他们过一辈子好了。”
“金鱼寿命只有六七年,无法陪我过一辈子。”
某大佬差点就拿遥控器砸他了,这小混蛋,说得是什么浑话,居然开始顶嘴了。
京寒川直接进厨房,自己下了碗面。
“寒川啊,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喜欢那姑娘啊?”某大佬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
京寒川没作声。
“你最近总是往外面跑,我找人查过,但凡出去,十有**就是去师院边上那家甜品店的,我和你妈都给你打听过了,那姑娘没男朋友。”
“脾气秉性没好好了解过,不过看着我不惊不惧的,没吓得逃跑,心理素质还是可以的。”
“这姑娘可能和我们家有缘,我看着还有几分眼熟。”
京寒川偏头看他,“我们就是主顾客关系。”
“什么主顾客,只要你想,都是可以发展发展的吗,我之前还是你妈的戏迷票友呢,后来还不是造就了一段佳话。”
“嗯,掳回家了,是佳话没错。”京寒川直接吐槽。
某大佬摸了下小胡子,“不过那姑娘面对你的时候,很紧张啊,我看都差点撞到你身上还不自知,你是不是欺负过人家?”
京寒川搅动着锅里的面条,不想理会他。
没想到某大佬语出惊人。
“欺负一下也没事,别欺负狠了,负起责任就行,傅家多热闹啊,我们家真是冷清啊……”
京寒川无奈,“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你们这次真的吓到她了。”
“到底是谁吓着她了,我们之前聊得好好地,自从你回来,她舌头都被烫了,你还好意思说?”
京寒川心底清楚,和父亲这种人无赖擅长诡辩之人,没法讲道理,没再继续说话。
而此时已经洗了澡的京夫人从楼上下来,听着厨房有声音,“寒川回来了?”
“嗯。”某大佬应声。
“我还以为他今晚不回来,准备让人把大门锁了。”
京寒川面无表情,这就是他的亲爹亲妈。
等他洗漱好回房,降下房间一侧投影幕布准备找个电影看一下时,才注意到手机屏幕显示着未读短信。
寻常傅沉等人找他,如果有急事都是打电话较多,他并没有手机不离身的习惯。
点开微信信息,许鸢飞发来的。
【谢谢你的药,我嘴巴好多了。】
【你是休息了吗?】
信息是八点多发来的,此时已经九点半了。
京寒川忽然想起她的嘴,唇色浅浅,却被开水烫得一片艳红,就想点涂着最艳丽的朱砂,他刚洗了澡,发梢水滴滴落在肩头,或是从下颌顺着脖颈往下……
流过嗓子眼,有点痒,有点燥。
他在斟酌着应该如何回复,短信编辑了三四次,又删除了,就在准备发送消息时,信息又来了。
许鸢飞:【这么晚,不打扰您了,谢谢您的药,晚安。】
京寒川手指僵直,一字一字将编辑好的信息逐字删除,盯着手机……
有点不爽!
最后只回了两个字:【晚安。】
许鸢飞此刻躺在自己床上,也是憋闷,等了许久的信息,却等来晚安,她叹了口气。
而此刻传来敲门声,“姐,睡了吗?”
“还没!”许鸢飞下床开门,一个穿着睡衣抱着电脑的大男孩正站在门口,“帮我看一下论文。”
“你是学工科的,你的论文我可看不懂。”
“不要求你看懂,给我看一下有没有什么病句和错别字,教授太严格了,说如果出现错字这种低级错误,就不让我参加预答辩。”
“给我吧。”本科论文8000多字,看起来也不是费事。
“对了姐,你今天去哪儿送货了,那家人为难你了?还是遇到什么变态了?”
“没有啊。”
“你这次出门好久,我最近没什么事,去你店里帮忙吧,送外卖这些,交给我就行了,你一个女孩子,送这个不安全,难保遇到什么居心不良的人,对你毛手毛脚怎么办?”
“你觉得谁敢对我动手动脚啊。”
“以防万一嘛,以后我去你店里帮忙。”
“真不用。”许鸢飞严词拒绝。
让他过来,那还得了。
许鸢飞拿着电脑,坐在书桌上,给他逐字逐句看着,那男孩则拉着凳子坐在一侧玩手游,“姐,这次傅家的婚礼,爸妈有事去不了,你和我一起去?”
“我有事要忙。”许鸢飞要忙着做甜点,根本没空吃什么酒席,余漫兮还特意给她发了个单独的请柬,不过她真的没时间入席。
“那就我一个人?”他的手机里正不断发出游戏里的打杀声音,“我听说京家人会过去。”
许鸢飞滑动鼠标的手指顿了一下,这点她早就知道了。
不过她要在后面帮忙,京家人吃喜宴和她自然没什么关系。
“我准备带个板砖过去,如果看到京寒川那厮,我准备来个偷袭,砸他个头破血流,你觉得怎么样?”
许鸢飞咳嗽两声,“傅家大喜的日子,你这样不太好吧。”
“所以我没带刀啊!”
许鸢飞紧张得吞咽着口水。
“那厮以前多嚣张哦,我和他都干过好几架,就是那时候年纪小,打不过他,现在不一样了,一定要给你把当年那口恶气出了。”
“都很久的事情了,那时候大家都很小……”
“我很记仇的!”
“大喜的日子见血不好吧。”
“我准备散场的时候,偷袭他,打他一个头破血流。”
许鸢飞摩挲着鼠标,“听说他爸妈也要去,一家三口……”你怕是不好动手。
“那我多带两块板砖。”他笑得没心没肺。
许鸢飞悻悻然笑着,自己弟弟是个什么德性,他心底是清楚的,有些事可能真不是说说的,她突然开始头疼起来。
可别在人家婚礼上撕扯起来,那就太丢人了。
568 第一次结婚没经验,众人齐聚(3更)
随着婚礼日程推进,京城已经热闹非凡,傅沉公司大楼的led显示牌,已经换成了恭贺新婚的画报,他的公司在京城是地标建筑,刚换画报,就被人拍照传到了网上。
底图是傅斯年与余漫兮婚纱照,虽然只是背景图,也是温馨得美轮美奂。
婚礼还没开始,两人的婚纱照已经流了出去,网上也多是祝福之词。
段林白本身就是搞传媒的,好友结婚,他自然不遗余力造势。
婚礼前几天,余漫兮就被宁家人接回去,仍旧是老规矩,婚前不得见面。
现在结婚,总是要闹腾一下,新房刚装修好,味儿还没散,又不可能让一群年轻人来老宅,这是政府大院,影响不好,最后还是在酒店定了个大的套房。
这边的规矩,新娘出嫁前一天晚上,需要未婚姐妹陪睡,余漫兮与贺家早就断了往来,最后是宋风晚过去陪了她一夜。
新婚前的一晚,定然忐忑紧张,余漫兮特意早些护肤上床,就担心第二天状态不好。
可是上床之后,却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安睡。
“余姐姐,你是不是很紧张啊?”宋风晚是第一次当伴娘,她都觉得很亢奋。
“有点儿。”总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美好的不真实。
另一边
傅斯年正和几个表兄弟在酒店房间布置新房,段林白本想着,虽然傅斯年已经领证了,但是今晚也能弄个单身派对什么的,一群兄弟出去嗨一下。
他都和爸妈说好,今夜不回家,和九号公馆的负责人也说好,留个包厢了,可是现在他在干嘛……
他正踩在摆弄着气球吹气泵,给某人新房弄气球?
他今天可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好歹人称夜店小王子,现在好了……
给你吹气球?
“林白,你动作快点,气球不够用。”傅斯年蹙眉。
“我正在努力。”布置新房交给别人不好吗?非要亲自动手,你自己做就行了,招呼我们这帮兄弟给你打下手,“你光指挥我,怎么不让傅三帮忙啊。”
傅沉倚靠在沙发上,正低头与家族群的一些长辈交流,有些人明日才到,需要安排一下,听着段林白抱怨,他抬头看了一眼。
“我是长辈,来监工的。”
段林白无语,这时候又开始端架子了,“寒川就会躲清静,幸亏他没来。”
傅沉瓮声应着。
“哎,明天京家和谁坐一起啊?和我们家?”段林白凑到他身边坐着。
傅沉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明天你就知道了。”
“你还卖关子,至于嘛。”
……
翌日一早,傅家就热闹起来,迎亲的队伍是由段林白牵头的,还有傅斯年的一帮朋友。
大家穿着统一的伴郎服,段林白凭借优越的肤色,脱颖而出,分外惹眼。
“斯年,知道宁家那边拦门都是些什么人吗?”段林白已经有点跃跃欲试了,那模样,对比沉稳到面无表情的傅斯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日结婚的是他。
“宁凡。”
“那不足为惧。”段林白笑得嘚瑟。
而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光是段林白往那里一站,宁凡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遑论傅斯年这煞神。
为毛要把这种任务交给他。
关于拦门的画面,有人传了几张到网上,除却说夸赞新郎与伴郎团颜值高的话,全部都是在怂恿宁凡抢新娘的。
“宁凡,别怂啊,扛着新娘子跑吧。”
“倒霉催的,怎么是他拦门啊。”
“别怂,上啊,不要让他们进去!怼起来……”
宁凡也是有些抓狂,他哪里挡得住傅斯年这群人啊。
傅家距离宁家很近,不少亲友都想过来先看看新娘子,加之一个大院的,都是熟人,宁家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傅斯年毫不费力的进入宁家,等他再想进入余漫兮房间,自然少不得要塞红包。
即便进了房间,还有不少关卡等着他,又什么要求唱歌,又要求跳舞,傅斯年哪里会这个,站在原地,僵直不动……
“新郎,要不你把这份婚后的约法三章给签了,咱么就让你带走新娘子。”有个伴娘说道。
宋风晚是第一次做伴娘,根本不知道流程是什么,只是站在一侧,拿着手机,录了不少视频。
“约法三章?”傅斯年接过纸。
那上面罗列了一系列“割地赔款”的条约。
无非是婚后赚钱给谁,谁负责洗衣做饭之类,全部都是维护女方利益的。
“只要签了这个?”傅斯年追问,余光看了眼穿着秀禾的余漫兮。
细碎的金色流苏垂在两侧,额前一抹红色点翠,她本就生得妩媚招摇,这番金红艳丽的颜色,她怀孕,没敢化浓妆,只有唇角一点朱砂……
艳色倾城。
桃花媚眼,饶是不言不语也是动人。
“只要你签这个。”伴娘笑道。
这无非是图个喜庆好玩,这里面许多条约都是不平等的,她们本以为傅斯年会挣扎一下,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拿着笔签了字,然后……
抱着新娘就要走……
“喂,新郎官,鞋子还没找!”
伴娘急了!
这流程还没进行到这一步啊,怎么抱着新娘就要跑了。
“卧槽——”段林白急忙拦住他,“鞋子啊大哥,还没到这一步啊,再说了,也不是你抱她走啊,是宁凡背她出去,这不是你的活儿!”
他们这边还算讲究,新娘出门,有兄弟的,需要他们背着出门,新娘脚不能落地。
此刻围在屋里的多是女眷,瞧着新郎如此猴急,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傅斯年面不改色的又把余漫兮放回了床上,开始找鞋子。
“你是准备让你媳妇儿光着脚出门啊。”段林白咳嗽两声,也帮着翻找婚鞋。
“第一次结婚,没有经验。”
其实这些事家里人都和他交代过了,可他现在……
只想带自己媳妇儿回家,哪里管得了这些。
**
另一边的婚礼现场
陆续有宾客已经进来了,傅沉正在这边,陪着傅仕南夫妇招呼亲友。
“傅大哥,大嫂,恭喜。”严望川携乔艾芸到了,后侧还跟着乔西延,汤景瓷未曾跟来,都不熟悉,不爱去凑这个热闹。
“谢谢,快里面坐!”戴云青急忙招呼三人进去。
他们三人落座后,先举行仪式,晚些才会吃饭,而此时孙琼华也正忙着招呼亲朋,看到乔艾芸,虽然之前发生了诸多不愉快,还是笑着过去打了招呼。
“欢迎过来,今天人比较多,照顾不周你们见谅。”孙琼华此时一心想维护好自己的小家,对乔艾芸自然是非常客气。
“没关系,你去忙,不用招呼我们。”
“你们要在京城逗留几天?如果有空,我改天请你们吃饭。”乔家与傅家交情好,孙琼华也不想与他们交恶,还是得客气两句。
“不用,我们后天就走,明天也有行程,以后有空去南江,我请你吃饭。”伸手不打笑脸人,乔艾芸即便对她有些意见,也犯不着这时候触傅家霉头。
她对孙琼华的没什么好感,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之前孙家做的那些腌臜事,虽然过去这么久,还是难以释怀。
而此时有人小跑过来,对着傅仕南夫妇说道,“京家人到了。”
“过去看看。”戴云青一颗心瞬间就吊了起来,这京家人来的太早了吧。
话音刚落,另一人快步走来,“岭南那边来人了。”
戴云青心底咯噔一下。
这两家是约好的嘛?
傅沉倒是忽然一笑,这两家缘分还真不浅,居然一起到了?真是孽缘。
569 川北vs岭南,惨遭六爷无视
岭南,婚礼现场
紫藤花廊,粉色锦缎将婚礼现场装点得浪漫唯美,据说按照婚庆公司给的方案,比现在呈现的场景更加奢华,那自然也要烧钱。
结果一封检举信直接送到了江城的纪委,说傅仕南儿子结婚过于铺张,而后傅斯年出具了自己这些年赚钱的银行流水,才算平息了这件事。
傅仕南明年可能会升迁,不知多少人眼红,表面一家亲,背地想看他跌落神坛的也不少,纪委经常会收到莫须有的举报。
所以这次婚礼布置,还是尽量低调了。
**
京家车子刚停稳,京寒川已经推门下车,他今日特意穿了一整套的西装,饶是春盛和暖,他周身那种桀骜落拓的气质,也透着几分料峭风骨。
他极少出席公开场合,也不会穿得如此正式得体,俊美洒然。
从眉眼五官到裁剪合宜的西装,无一不精细。
刚出现,就吸引了不少女性注意,今日参加婚礼的,并不全是京圈的人,各家亲友,自然什么阶层的都有,不认识他的也非常多。
京寒川随意抬手掸了下袖管压出的一丝褶皱,余光就瞥见一辆jeep的大切诺亚停在了他们车子后侧。
车身很高,踩着一脚刹车油门,有点张狂,似乎透着点刻意。
那人还故意按了下喇叭。
京寒川蹙眉……
他此时几乎可以笃定,这人在故意的。
整个京城还有如此大胆的人?
傅家的婚宴,挑衅他?
……
“爱颐,你们来啦,快里面请。”戴云青带着笑意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来。
爱颐是京夫人的名字——盛爱颐,票友都叫她盛老板。
“恭喜啊。”盛爱颐声音清雅柔美,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兰花色长裙,低调高雅,自小习京戏,身段举止高雅出尘。
“作霖!”傅仕南已经近身,与京家大佬打了招呼。
某大佬今日也是盛装出行了,简单的中山装,提拔而健硕,像是轻松,身长腿阔……
任是谁都想不出,恶名昭彰的京家大佬生了一张别样清隽英气的脸,眉眼轮廓纵深,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别样的张狂随性。
也是年岁大了些,稍微留了点胡子,让他看起来更加成熟内敛
“仕南,许久不见。”京作霖笑着与他打招呼,“恭喜。”
“谢谢,里面请吧。”
傅仕南夫妇招呼两人往里走。
傅沉则走到京寒川身侧。
“寒川……”
“嗯?”
“你家后面那辆车,岭南的。”
京寒川手上动作一顿,神色不惊不动。
而此时从车里下来一个大男孩,年纪小,并没穿什么西装,简单的常服,阳光有朝气,随手关了车门,插着兜,看向京寒川……
他五官有种古典主义的香艳,轮廓柔软,这模样一看就很招人喜欢。
两人四目相对,他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他叫许尧对吧?”傅沉压低声音。
“嗯。”京寒川应声。
“他姐叫什么来着?”
京寒川闷不做声。
依稀记得是叫什么佳美,许家有族谱,按辈分排的。
“最近还真是和许家人杠上了,那个甜甜的老板娘也是姓许?”
京寒川垂眸抚弄着袖管,自从她送外卖被自己父母扣下后,两人就再没见过,她朋友圈倒是每天都在更新,全部都是发广告的。
“寒川,你没去查一下那个老板娘底细?”
“查她做什么?”
两人又没关系,查人身家底细算怎么回事?
傅沉撩着眉眼,反正他提醒过了,你自己不上心,以后要是出了事,可别怪做兄弟的不厚道。
京寒川若是想查一个人自然很简单,只是他与许鸢飞就是主顾客关系,擅自查人不大好,他也没有扒人**的癖好。
这边的许尧咳嗽两声,准备以一种最佳姿态和京寒川打招呼……
他们两家没来往,但是他俩小时候却干过几次架,每次都是他铩羽而归,那时候自己小,现在不一样了!
你大爷的!
这次小爷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先过去,直接震慑住你!
他伸手整理衣服,刚要走过去,京寒川居然一甩头直接走了……
许尧傻在原地。
走了?
他就那么没存在感?无视他?
卧槽!
贼特么生气有木有?
傅沉瞧着这两人互动,忍着笑意,“许少爷,欢迎。”
“三爷客气了,叫我许尧就行。”许尧恶狠狠地盯着京寒川的背影,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打趴下,让你跪地求饶。
傅沉撩着眉眼看了一下他后侧,就他一人?
“我爸妈有事来不了,让我过来送上祝福。”许尧摸了摸鼻子。
其实他爸是怕忍不住,看到京寒川,就直接跳起来去揍他。
当年的事情,因为一个有威望的长者出来调停,才算作罢,不过许家人心底都耿耿于怀。
“里面请。”傅沉略微叹了口气。
许家怎么就来了一个人?
可惜了。
这边的许鸢飞正忙着做甜品,手机震动起来,略微蹙眉,戴上蓝牙耳机,“喂。”
“姐,我已经到婚礼现场了。”
“好,你自己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别喝酒。”
“我知道,我跟你说,我刚才见到京寒川那混蛋了。”
许鸢飞身子一僵,“是嘛……”
“你知道这厮多嚣张吗?居然无视我,太嚣张了!”
“他可能不认识你了。”
“怎么可能,我们打过多少次架啊,就我这长相,怎么都不算是大众脸吧!”
……
京家人一过来,就被戴云青领到了休息室,只有京寒川坐在一个角落,偶有女生过去搭讪,他愣是头也没抬。
许尧挂了电话,还是决心去找他。
他走到京寒川身边,使劲咳嗽了两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京寒川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看了他一眼,“我们认识?”
“你要坐这里?”
“那给你坐吧。”
他说着居然真的起身离开了,留下许尧风中凌乱!
这特么什么骚操作,真的不认识自己了?
他可是设想了很多次两人再度碰面会是个什么情形,就……
就这么完了?
好气啊!
京寒川余光瞥着某人气呼呼的人,无力笑着,还是个孩子啊。
**
另一侧
傅斯年从宁家接余漫兮到了婚礼现场,她正在后台换衣服,傅斯年则去前面招待亲友。
宋风晚虽然是伴娘,但不是唯一的一个,许多事情都由其他伴娘做了,饶是如此,她今天也起了个大早,始终站着就没歇息过。
趁着余漫兮换装的功夫,她拨通了母亲电话,准备和他们碰个面。
这里她也是第一次来,摸了半天才找到出路,后台休息室很多,她也没法挨个推门进去,正准备给乔艾芸打个电话,迎面就碰到了熟人。
“嗳,宋小姐!”那人染着一头亮红色的头发,很是扎眼。
“你是……”宋风晚眯着眼,“之前路见不平那个人?”
“对,是我!”蒋二少刚到,没想到就碰到了宋风晚,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真巧啊。”
“你认识我?知道我的名字?”宋风晚狐疑。
蒋二少面对她,倒有些局促得不好意思,扯了扯头发,“电视上见过。”
宋风晚点头,“我还有事,失陪。”
蒋二少傻呵呵的点着头,等人都走远了,他才一拍脑袋!
“卧槽,电话忘记要了!”
傅沉此时还在帮忙招呼客人,口袋手机震动着,他摸出来看了眼,千江发来的。
【蒋二少在和宋小姐搭讪。】
【一直冲她笑得不怀好意,一脸痴汉。】
【以一个男人的直觉来说,蒋二少是真的对宋小姐动心,想和她发生进一步关系。】
蒋二少那种人,所谓的进一步关系,无非是想睡他媳妇儿!
还真是色胆包天。
傅沉笑着收起手机,继续招呼客人。
十方一直跟着傅沉忙活,瞧见他家三爷看了眼手机,笑容就变得诡谲阴测,咬了咬牙。
一定是千江这天杀的,又给他发了乱七八糟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