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 面慈心狠傅三爷,坑杀盟友(3更)
乔艾芸穿着长裙,裹着一件轻薄的暖白针织,灯光下整个人散发着母性光辉。
可是说出的话,却惊得宋风晚后背寒凉。
“这么晚,一个人出去?”
她说话语气随性,就像是在闲话家常。
“……”她刚想开口,就听得紧跟下楼的乔望北咳嗽了一声,立刻将几欲说出口的字眼咽了回去。
乔望北还是疼侄女的,这时候要是在扯谎,那就是被当场抓包,后果不堪设想,绕是被自己妹妹怒瞪,还是提醒了一下。
紧接着,乔西延与严望川都下来了,齐排坐在沙发上。
饶是再傻,宋风晚也知道哪里不对劲,难怪傅沉一直说,她母亲怪怪的……
这都知道他俩的事了,怎么可能不奇怪啊。
她脑袋发懵昏涨,海风从门口吹进来,冷得她浑身哆嗦。
“站在门口干嘛,换鞋进来啊。”乔艾芸声音越发柔和,温言细语的。
“妈——”宋风晚垂着头,小脸一阵青白,偶尔和自己舅舅与表哥使眼色,两人此刻即便接收到求救信号,也不敢搭腔。
只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宋风晚简直想哭,这还是亲舅舅亲哥嘛?
她自知今晚在劫难逃,手指抠紧腿侧的衣服,方才被傅沉暖热的手心,热意全消,站在乔艾芸面前,垂头不语。
“怎么了?大晚上都出来了?”黄妈睡在一楼,听到动静,急忙披着外套出来。
“我们说点事,您睡吧。”乔艾芸语气越发温柔。
黄妈看了眼垂着头,脸都吓白宋风晚,“晚晚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有点事和她说,您快去睡吧,没什么大事的。”
黄妈有些犹豫,估摸着他们有家事要处理,还是先进了屋子,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架势,分明是要批评宋风晚。
孩子这么乖,到底做错了什么?大半夜这么多人在,她想着,如果出大问题,还得通知老太太来处理。
宋风晚刚才被吓懵了,整个身子像是过了层冰水,此刻吸入一点空气,肺部都是凉嗖嗖的。
“妈,我那个……”她和傅沉商量好了,满月宴之后摊牌,但也没想到之前就会被发现。
此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更想不出一点辩解的话。
“别急,人还没来全,不是还有人没回来?”乔艾芸冲她微笑,“等他回来,我们再细说。”
宋风晚咬着唇,耳根血红。
分秒时间,宛若过了一岁一年,气燥心焦,她站了几分钟,双腿都僵直无法动弹了。
“你们约着前后脚多久进门?时间太长的话,你就先坐会儿?”乔艾芸看她吓成这样,真的差点笑出来。
难不成以为她是棒打鸳鸯的坏女人?
她不过想把事情说清楚,即便她以前觉得傅沉再好,那也不是用看女婿的眼神,还是得考察一番,看他会怎么应对这样的突发事情。
如果面对他们这些人的“审问”,怂了?怕了?乔艾芸自然要斟酌两人的事。
“妈,你别这样,真的吓人。”宋风晚试图撒娇。
“你还知道我吓人,你偷摸和他……”乔艾芸刚要发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他过来的。”
“妈——”
“别撒娇,别晃,站好了!”乔艾芸冷声道。
严望川挑眉,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乔艾芸“训斥”宋风晚,微微挑眉。
有点凶!
约莫五六分钟后,有脚步声传来,傅沉隔着很远就看到客厅灯火通明,方才出门时,大家都回房了,宋风晚也不会如此高调的……
摩挲着腕上的佛珠,放缓脚步,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而且宋风晚回去之后,连一条信息都没发给他,以往这样,她肯定会和自己说一声,算是报个平安,今天却很安静。
各种不寻常的事情结合起来,他就猜到了。
他收紧佛珠,快步进屋,大门都是虚掩的,推门而入,灯光刺目,宋风晚站在沙发前,冲他看了一眼,小可怜的模样。
猜想被证实。
“芸姨,这么晚还没休息?”傅沉心底有数,自然没有太多诧异,随手把门关起来,“夜风挺凉的,您身子刚好,应该少吹风。”
乔艾芸合拢衣服,多少有点诧异。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还能如此气定神闲,还关心自己?自己就是想高声斥责也没办法。
“这么晚还出去?”乔艾芸先开口。
“有点事需要好好想一下,夜风凉,能让人意识更加清醒些。”傅沉不急不忙。
“想好了?”
傅沉点头,直接走到宋风晚身边,攥住了她的手……
小姑娘手背冰凉,手指僵硬,见他直接过来拉住她的手,下意识挣了下,却被傅沉更紧的攥住,“怕什么,不是还有我?”
宋风晚羞赧,试图甩开他的手,傅沉强势的掰开她攥成拳的手,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扣紧。
乔西延坐在一边,正低头转动着手中的刻刀,忽然看到这个操作,直接惊呆了。
这么直接?
一点弯儿都不拐?
傅沉看起来并不是强势的人,甚至是温和的,可是行事风格却异常强势。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没退缩,能直接站出来,乔西延还是欣赏的。
傅沉现在要是真的敢往后缩一步,乔西延这辈子都瞧不上他。
乔艾芸对看到他这般作态,抿紧唇,她是想看傅沉一个态度,毕竟年龄与辈分问题都摆在上面,宋风晚年纪又小,傅沉若存了心戏耍,这辈子都得留下阴影。
比起傅沉,宋风晚肯定是单纯的。
乔艾芸对他印象本来就很好,现在更觉得……
很不错!
最起码像个男人。
“你……”宋风晚站在这里几分钟,都吓疯了,他怎么能如此淡定,还上来就……
“芸姨,我本没想瞒着您,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傅沉坦言,“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乔艾芸早就想问这个事情了。
“前年跨年,是我太喜欢她,本想等她高考结束,是我太急了,晚晚单纯,受不住我纠缠。”
乔艾芸,“所以她住在你家的时候,就……”
“那时候是我一厢情愿罢了,说来惭愧,除却晚晚,我还没谈过恋爱,许多事分寸上把握不好,并不是想一直瞒着你们。”
“晚晚高考结束,说去朋友家,其实是……”乔艾芸狐疑。
“那件事是我没考虑好,让她一个人去京城,挺危险的。”
……
乔西延坐在一侧,一直暗暗观察傅沉,他太会说话,不直接回答问题,反而将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完全展现了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
回答得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漏。
“傅沉,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会追究,你诱惑我女儿早恋?你应该清楚,高考对她多重要。如果她因此……”
“芸姨,您这话我不认同。”傅沉反驳。
乔艾芸轻笑,可算是开始反驳自己了?
你诱惑我女儿早恋,你还有理了?
“你说!”
她倒想看看,这小子想说什么?
“首先我承认,这种时候和晚晚在一起,肯定是不应该的,但是您也该对自己女儿有自信,她不是个为了儿女私情,会荒废学业的人。”
乔艾芸哭笑不得,“你……你什么意思?我不信任我女儿?”
“晚晚多懂事,你比我清楚,家里出了事,她比谁都想证明自己,也想给你争口气,希望成为你的骄傲,让你因为她,被人高看一头。”
“高考那段时间,她多努力,您是陪她过来的,应该比我更清楚。”
为她争口气这话,结结实实戳到了乔艾芸的泪点,她又刚生了孩子,心底敏感。
眼眶立即有点泛红。
严望川与乔家父子,纷纷拧眉。
这不是傅沉的批斗大会?
为什么乔艾芸被说哭了?
“芸姨,我知道瞒着您是我做事不周到,晚晚还小,她不懂这些,您生气发火,冲我来就行了。”
乔艾芸一听说宋风晚要给她争口气什么的,心头酸得不行,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批斗他。
“傅沉,你应该知道,你们以后的路不好走,这事儿你家里人应该都不知道吧?”
“我爸妈清楚,他们很喜欢晚晚。”
“二老知道?”乔艾芸偏头看向另一侧的三人,这件事怎么没人和她说。
乔望北咳嗽两声,他最近看到她都绕道走,怎么可能提起这个。
“当时乔先生都在,我爸妈的态度,他都是清楚的。”
“我哥和西延?”乔艾芸看向二人。
“艾芸……”乔望北那叫一个糟心,这小子怎么把他拖下水了。
“这个你可没和我说啊?”乔艾芸还一直担心傅家的态度,若是他家那边阻力太大,晚晚即便嫁过去,日子也不好过的,“这么大的事,你俩一起瞒着我?”
傅沉就是故意说的……
在场这三个盟友,明显就是早已知情,却无动于衷,他这种睚眦必报的腹黑性子,怎么可能绕得过他们。
“这事我们私下说。”乔艾芸冲二人一笑。
“芸姨,这也不能怪他们,可能真的是一时忘记了,毕竟我和晚晚在一起,大家都很诧异,最冷静的也就是严先生了。”
严望川已经很自觉地一直不说话了,还是被cue到了。
“关于这件事,我还是要和芸姨说声抱歉,当时我和严先生合谋,帮他追求您,一直瞒着你,他帮我保守秘密。”
“对这件事,我一直心怀愧疚,如果您再受伤,我难辞其咎。”
……
严望川没想到傅沉一枪打过来,直接就是把他老底都掀了,他又嘴笨,僵着脸,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乔艾芸此刻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她就说严望川这么个表情稀缺,笨嘴拙舌的人,怎么就突然做出了那么多奇怪的事。
甚至突然会说情话了。
她以为是朽木逢春了,原来是有高人指点。
乔艾芸冲自己老公笑着,“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
“那我们回房说。”
严望川嘴笨啊,就是给他解释,他也无法和傅沉这般,片叶不沾身,八面玲珑。
乔西延差点就给傅沉鼓掌了。
祸水东引,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他们这些同伙,一个都没放过。
谈笑风生间……
一个接一个坑杀。
他今天算是真的见识到,什么叫面慈心狠了。
乔艾芸忍着心酸,“傅沉,我也是过来人,感情的事,都是两厢情愿的,你就一个人扛下了?”
“喜欢她,不就应该自己受十分苦,也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绝杀!
乔艾芸毕竟是个女人,听了这种话,心就软了一半。
严望川和乔家父子面面相觑,敢情罪魁祸首没事?他们还得倒霉?
496 三爷:搞定岳母
屋外潮汐彼伏,室内灯光静谧无声。
宋风晚与傅沉交握的手心处,碾磨出了一层冷汗,她喉咙微微滚动,紧张得吞咽着口水,紧张得后背沁冷。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母亲居然被傅沉说红了眼,而且形式逆转的有些太快,她尚未反应过来,乔艾芸直言:
“傅沉,你应该知道你俩要是在一起,你二哥一家怕是……”
“您放心,晚晚和我在一起,我自然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晚晚刚上大学,你们这个……”乔艾芸对傅沉印象本就极好,他方才说得那些话,有一些真的戳到她心窝了,“就算交往,也得注意分寸。”
宋风晚瞠目,这就结束了?如此顺利?
乔西延指尖不停旋转着刻刀,刀柄用久了,缠裹了一层防滑的胶带,刀锋淬寒,他每一次转动,灯光折射……
刃口寒光不断从傅沉眼前滑过。
灼灼晃人眼。
他是全身而退了,其实乔家父子也没什么事,最倒霉的莫过于严望川。
他此刻如常的神色冷兮,只是目光所及傅沉之处,无不猎猎胜寒,只怪自己一时不察,没察觉某人挖坑这么深,就这么跳进去了……
待满月宴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了,就他最倒霉?
黄妈躲在门口,听得事情见过,也是惊大于喜,总觉得这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中间好像隔了很大的鸿沟。
但仔细想来,可能一个还是学生,一个久负盛名,两人年龄差得也不算多。
她本担心宋风晚会被打,一直躲在暗处,此刻看事情已经结束,这才安心躺回床上,回想这事,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
整件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傅沉,你先别回房,我还有些话想和你说。”乔艾芸叫住他。
乔家父子已经回房,宋风晚有些担心,扯着衣角,似乎也想留下。
“你回房去,我回头再好好和你聊。”乔艾芸只要想到自己乖巧的女儿,居然会高中早恋,肯定还是有些郁结。
“那我陪你。”严望川直言。
乔艾芸挑眉,“小迟应该换尿布了。”
客厅很快就剩下她与傅沉两个人。
宋风晚回房后,才发现贴身衣物全部都被冷汗濡湿,她深吸一口气,又进浴室冲了个澡,回想方才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她不知道母亲和傅沉单独要聊些什么,难免会胡思乱想。
想跑到楼梯口偷听,又被自家表哥撞了个正着,直接被塞回了房里。
“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家傅三哥厉害得很,当时我们谁是主动愿意进坑的?”
宋风晚垂眸不语。
“结果,把我们带进坑里不说,现在还拿着铁锹,要把我们活埋,埋了不过瘾,还得在上面踩两脚,把土给踩严实了,你可真会找对象。”
宋风晚咬着唇,一脸无害得看着自己表哥,“可是……我妈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乔西延咳嗽两声,“就知道了呗?”
“是不是知道很久了?表哥,你也一直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宋风晚当时确实被吓死了,用六神无主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就说,我妈今天为什么非要叫那么多人回来吃饭,分明就是设了场鸿门宴,挖了坑给我和三哥跳。”
“表哥……”宋风晚拧眉总结了一句,“你变了。”
乔西延不告知宋风晚,也是清楚,她必定会通知傅沉,他是想给那个嘚瑟的小子一点颜色看看,怎么现在就自己变了?
他忽然想起之前贺家认亲宴的事。
可能压根不是傅沉一肚子坏水,带坏了自家表妹,而是这两人惺惺相惜,都不是什么“好人”。
乔西延回房后,宋风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睡不着,直至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您早些休息。”宋风晚急忙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动静,“明日满月宴,应该会很忙。”
“你也早点休息。”乔艾芸与傅沉聊过,宽心不少,语气都轻松了些。
“芸姨……一直瞒着您,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其实她高考结束,我就想和您坦白,只是当时您回南江准备结婚,紧接着怀孕,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实在不敢告知。”
“乔先生对此已经训斥过我,大家帮我,并不是真的想和我同盟,不过是太关心你,大家是看在您的面儿上,才如此帮我遮掩。”
乔艾芸点头,“我知道。”
“严先生与我合谋,不过是被爱情蒙了眼,他太爱您了,不然……”
“也不会被我左右。”
“整件事,有过错的只有我一人,所有人都是真心爱护您的。”
乔艾芸笑了笑,“我都明白,回去吧,早点睡。”
宋风晚听到关门声,走廊瞬时悄寂无声,方才长舒一口气。
她刚准备给傅沉发信息,手机震动。
傅沉:【睡了没?我想见你。】
【好啊。】
宋风晚刚打开门,傅沉就闪身进来。
“我妈在楼下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很奇怪的东西吧?”
傅沉轻哂,“就是问了点我们交往的过程,问一下我的人生规划之类的。”
“嗯。”宋风晚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发生他后背有点闷热潮湿,“你……出汗了?”
“难不成你以为我真的不紧张?”
“感觉你不应该如此。”
“太在意就会紧张,因为我啊……”傅沉笑道,声音沉沉。
“太喜欢你了。”
宋风晚觉得脑袋又开始发昏。
不过家里的事情解决,心口一块大石也算落下了。
两人在房间说了会儿话,傅沉方才离开。
从宋风晚房间出来,他准备去海风吹些冷风,刚到一楼,就看到乔西延正在楼下接听电话。
“……好,您把航班发给我,我明天亲自去接她。”
“师伯,您太客气了,应该的。”
乔西延手中还把玩着刻刀,余光瞥见傅沉下楼,撩着眉眼看他,锋锐的眉压着锐利的眼睛,显得慑人。
目光落在他微红的唇角,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不过刚公开一点,就这么迫不及待?当真没羞没臊不要脸。
傅沉忽然觉得浑身就彻底凉透了,与他点头打了招呼,就转身回房……
离开南江前,得彻底远离乔家父子了。
乔西延看着他背影消失,忍不住冷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是你嘴皮子溜,还是我的刀快。
497 表哥接人,又把人搞丢?(2更)
严家这一天晚上,除却严望川,大家都睡得不错,他不知乔艾芸会如何对待自己,还得伺候孩子,晚上更难入睡。
不过与傅沉联盟这件事,他是不后悔的。
他嘴笨也不会讨人欢心,傅沉那时候确实帮了自己很大的忙,所以现在让他再次做决定,也会心甘情愿与傅沉联手的。
可是乔艾芸回来后,心情似乎不错,对他态度也和寻常无异,他心底摸不透她,与不好询问。
愣是把自己折腾了一宿未眠。
隔天就是满月宴,宴席设在晚上,白天严家与乔家要去拍全家福,顺便给小严先生拍满月照,可能会耽搁一整天,所以傅沉一早就回了酒店。
傅斯年与余漫兮住一个房间,段林白与京寒川则开了套房,也保留了傅沉的卧室,他回到酒店的时候,京寒川正在做早餐,“回来这么早?”
“他们要去拍全家福。”
傅沉也很识趣儿,他此刻还不算是自家人,难得的家庭时光,他不会掺和。
“早饭吃了?”
“还没。”
严望川和乔望北一大早约他起来晨练,一个瘟神,一个恶煞,哪儿能吃得下饭。
“我熬了点稀粥,再给你煎个荷包蛋?待会儿斯年他们会过来,这两人去海边散步了,会带点糯米鸡回来。”
“嗯。”傅沉刚进厨房帮忙取餐具,就瞧见段林白哈气连天的从卧室出来。
白衬衫,花裤衩,鸡窝头,夹脚拖鞋……
到哪儿都是全村最靓的崽。
“……傅三啊,你咋回来了,我去,才七点多,起这么早,你们是魔鬼吗?”
“你可以继续睡。”傅沉挑眉。
“某位京大爷,早起去酒店健身房锻炼,回来后开了下嗓子,你特么知道吧,开嗓啊……”段林白艰难得撑起眼皮,瘫坐在椅子上。
“嗳,我说京小六,你是打算在傅三小舅子的满月宴上,给他献唱一曲吗?卧槽,一大早吊嗓子,你丫没毛病吧。”
“你丫又是唱戏,又是开嗓,你让不让我睡了啊!”
除却怀生的木鱼声,这是让段林白抓狂的东西。
他们这个圈子,大家处得都不错,但是极少有人愿意与京寒川一同出游,因为某人作息规律到令人发指,如果傅沉在,两人早起,有人说个话,京寒川自然不会折腾段林白,偏生傅沉昨晚不在……
段林白陪他看了一晚戏曲频道,回屋玩了半宿游戏,感觉刚闭眼,就被吊嗓子的声音,吓出了一身冷汗。
“谁特么以后要是嫁给你,真是倒了血霉,不睡懒觉,你丫还是人么?”
“你现在回去睡。”京寒川正准备煎荷包蛋。
段林白看到他干净利落的磕鸡蛋,然后将鸡蛋放在锅中煎炸,油星滚动,又干净利落的将蛋壳直接丢到垃圾桶。
动作爽利,却也狠绝。
“不睡了,不睡了,呵呵……”段林白咳嗽两声,伸手压了压高高翘起的鸡窝头。
妈的,总感觉这家伙想把他丢进锅里煎炸一番。
有本事你这辈子不娶老婆,你这么对媳妇儿试试?保证把你踹下床。
傅斯年和余漫兮过来的时候,就瞧着京寒川在做饭,傅沉在边上帮忙,段林白……
在躺尸。
余漫兮看到这氛围画面,感觉像是一对夫妇带着浪货儿子。
“卧槽,你俩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下!”段林白从椅子上跳起来,就往房间冲。
五六分钟的功夫,某人出来,已经收拾妥当,干净爽利,哪里还有刚才颓靡的样子。
余漫兮闷笑着,“三叔,我来帮忙吧。”她嫁到傅家后,过年的时候,才随着傅斯年改了称呼。
“不用,我学习一下,以后总会用到的。”
余漫兮退出厨房,伸手抵了抵傅斯年的胸口,“三叔真的很爱晚晚啊。”
傅斯年低头,在她唇边啄了下,“我也爱你。”
段林白坐在一侧,险些呕血。
“卧槽,一大早秀恩爱,是不是成心想让我消化不良。”
“来人啊!”
“把这两个人给我叉出去!”
余漫兮笑着没出声,以前没深入接触,她还给段林白同桌应酬喝过酒,真的是洒脱贵公子,现在……
一言难尽。
就如同接触傅沉和京寒川久了,也才知道他们不过是正常人,有七情六欲,同样吃五谷杂粮。
外人只知傅三爷善谋人心,面慈心狠,甚至说他天才机敏,年纪轻轻已作出一番同龄人无法企及的成就,靠的是家境运气。
她可亲眼见过傅沉在老宅卧室的藏书,据说他都看过,所以,人有大材,还努力,怎么可能不优于常人。
从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
**
另一边
今天小严先生特意穿了身蓝底红边的衣服,绣着小朵祥云,一直趴在宋风晚怀里,乖巧安静。
上午拍摄的都是全家福,拍了三组不同模式的,有一组是民国风的,宋风晚还特意换了一身浅粉色的旗袍。
她穿得自然不如乔艾芸有韵味,可是身线玲珑,搭配发型,也是娇俏可人。
女人去换衣服化妆,严望川则抱着儿子,与乔家父子坐在外面静候。
拍照时间太短,都花在化妆上了,三人也没法子,只能安静守着。
又都是不爱说话的高冷之人,除却小严先生偶尔挪一下身子,三人统一面无表情。
“那个……你们该去换衣服了。”影楼工作人员都不敢上去搭腔。
几人换了衣服,因为要拍照,肯定要考虑到上相的问题,化妆师已经准备就绪。
“我不用。”严望川和乔西延直接拒绝,严望川就连拍婚纱照的时候,都没化妆,总觉得在脸上涂涂抹抹麻烦又娘气,他一个大男人搞这些做什么?
“乔先生,您要不要化一下妆。”化妆师帮乔望北弄了个发型,“您脸上有些疤,遮一下会比较好。”
“遮得住?”乔望北年轻时经常往山里跑,脸上刮了蹭了很正常。
“对啊,而且化了妆,人显得年轻,照相更好看。”
乔西延正抱着自己的小表弟,已经等得有些生无可恋了,没想到他父亲直接来了一句,“那你们尽快。”
严望川与乔西延对视一眼,没作声。
然后化妆间内,就是化妆师与乔望北讨论的声音。
“……弄一点眼线吧,不会很夸张那种,这样会显得您更有精神。”
“眼线?什么东西?”
“粉底稍微弄一点就好了。”
“……”
“您的眉毛我给你修一下……”
“修就修,怎么动刀了!”
“需要修出一个轮廓啊,您放心,保证弄完,只会让您更加帅气,拍出来的照片更好看。”
“我眉毛不错,你小心点。”
……
严望川咳嗽两声,压低声音,“你爸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形象问题了?”
“老来俏。”
之前在京城接受采访,已经初露苗头。
拍照的时候,三个男人就像个背景墙,全程都是面无表情的,直到摄影师提出要求,“几位先生,能不能稍微笑一下,咱们表现得愉快一点,来,跟我一起说……茄子!”
影棚里鸦雀无声。
尴尬至极。
最后还是乔艾芸要求,几人稍微笑了下。
摄影师咳嗽两声,“咱们还是保持以前的状态再来一组吧,呵呵——”
还是别笑了。
老吓人了。
**
中午在影楼外的餐厅一起吃了饭,因为晚上是满月宴,下午大家均有事情忙,只留下乔艾芸同宋风晚,在给小严先生拍满月照。
老太太准备了各种小衣服,不乏奇装异服,挨个给他试了个遍,小家伙也配合,面对镜头还一个劲儿笑。
其他人除却乔西延要去机场接人,全部都去酒楼提前准备了。
“西延,待会儿去接你二师伯家的小师妹,她从国外千里迢迢过来不容易,对人家热情点。”乔望北叮嘱。
如果这孩子按照预产期出生,这位二师伯汤望津自然是留足了时间,肯定能亲自过来参加满月宴,因为提前太早,他那边设计展又发生冲突,只能让自己女儿过来。
“嗯。”乔西延忽然觉得自己父亲很啰嗦。
“记得她叫什么吗?”
“汤……”乔西延蹙眉。
满脑子就蹦出【青花瓷】三个字,真正的名字却忘了。
“汤景瓷!”乔望北叹了口气,“你别到时候把人家名字都叫错了,那就尴尬了。”
“嗯。”
“那你快去吧,别让她等你,她很少回国,对这边也不熟,早点去等着。”
……
南江国际机场
乔西延已经提前预留了大半个小时,只是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南江会堵车,去机场的路上就耽搁了不少时间,等他抵达目的地,从m国飞来的航班据说已经到了。
考虑到她可能要取行李,他在出口等了一会儿,顺便给父亲打电话。
乔望北正在酒楼招待客人,接到电话,本是一喜。
“人接到了吧?直接带到酒店。”
“没有。”乔西延蹙眉,他记得那张脸,很有辨识度,按理说应该没出来吧。
“航班晚点?”
“提前了,还没看到人,你有她手机电话吗?”
“你……”乔望北气结,“你等一下,我去问问你师伯。”
汤望津接到电话,也是以为自己女儿已经平安抵达,一开始还笑嘻嘻,直到听说是要联系方式的,才炸了。
“你让乔西延去接的?这小子又把我女儿弄丢了?”
“师兄,您冷静点,先把联系方式发给我吧。”乔望北也是郁闷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去机场接个人都如此困难。
乔西延这边收到电话,可是拨过去,却是不在服务区,八成都没开通国内呼叫业务,当时已经约好,他们会过来接她,她应该不会提前离开,可能正在哪里等着。
乔西延没了法子,只能去寻找机场的工作人员咨询,折腾了一下,那边才同意让他用广播寻人。
汤景瓷此刻正坐在距离出口不远处的椅子上倒腾手机,这些国内的各种服务乱七八糟的,她一直在看各种业务介绍,根本没注意,乔西延就在她不远处来回跑了好几趟。
直至广播响起……
“各位亲爱的旅客朋友,欢迎光临南江国际机场……现在播报一则寻人启事,请搭乘从m国飞往南江,3点20落地那次航班的汤小姐立刻前往服务总台,您的师兄在c1出口等你。”
广播放了两次,汤景瓷才回过神,师兄?
找自己的吧。
她这才托着行李,按照标识去找出口……
当她看到乔西延的时候,他正依靠在车边抽烟,神色冷峻,四目相对……
有点吓人。
汤景瓷心底咯噔一下,总觉得有种小命休矣的感觉。
498 寸步不离守着,帮忙挡桃花(3更)
汤景瓷只提着一个小的行李包,走出机场时,热风扑面,吹得她浑身湿热,可是看到乔西延的时候,难免咯噔了一下。
因为晚上要去参加满月宴,乔西延穿了一身称体精良的黑色西装,此刻脱了外套,袖子挽至手肘处,一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一手捏着烟……
凤眸薄唇,墨发散乱,之前接触总觉得他精英优良,此刻却透着狂野不羁。
眸子犀利,不紧不慢的盯着她。
瞧她走过来,抬脚走过去,顺手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丢在垃圾桶内。
方才找她这段时间,他已经被父亲骂得半死,几乎隔五六分钟,就是一通电话,如果她今天真的被自己搞丢了。
他怕是会被父亲给活剐了。
瞧见她出来,稍稍安心。
乔西延径直朝她走去,汤景瓷莫名想要往后退。
她不怵乔西延,不过想到他可能等自己很久,肯定不耐,还是先开了口。
“我出来的时候,没看到人,就在边上坐了会儿,让您久等了。”汤景瓷穿着细带连衣裙,轻薄的针织,在飞机上穿着正好,出来已经有点热意。
其实有时候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隔着一点距离,却生生错看,给遗漏了,汤景瓷就坐在出站口不远处,两人却都没看到彼此。
“没等多久,行李给我。”乔西延的风度总是在的。
汤景瓷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方才被他唬得悬起的一颗心,尚未彻底落地,就听得他说了一句。
“也就等了四十多分钟而已。”
汤景瓷咬着唇,还是硬着头皮坐上他的车。
副驾位置搭着他的外套,汤景瓷抱在怀里,本打算丢到后座,却发现后排被东西堆满了,似乎是待会儿要给宾客带回去的满月礼盒。
她只能将衣服抱在怀里,尴尬至极。
乔西延上车后,将手机丢给汤景瓷,让她给自己父亲打个电话报平安。
“密码……”
“六个7。”
屏保到壁纸,都是极简风格,看得出来性格也是简单冷冽那类,汤景瓷给父亲拨了电话,电话接通后……
“……我早就和你师叔说了,不要让乔西延这小子去接,他还非派自己儿子去,结果又把你搞丢了。”
“爸,其实是我飞机提前了,又没即使联系上他。”
“所以他应该更快的找到你才对。”
“其实我俩都在出口,可能人多,一时没看到对方……”
“那小子是不是眼神不好,我闺女这么漂亮,他居然看不到!”
……
汤景瓷哭笑不得,在他爸眼里,她就是天仙。
她爸是典型鼓励型父亲,各种夸她,她就是最棒的。
车厢内过于安静,汤望津的不满声,断断续续传到了乔西延耳朵里,此刻前方堵车,乔西延得空朝她伸手,示意把手机给他。
“……我就知道这小子做事不靠谱,人在他面前都看不到?”
“师伯。”乔西延出声。
“呵——西延啊。”
“她到南江后,我寸步不离守着,保证不会把她弄丢,完好无损给您送上飞机。我手机要没电了,先挂了。”说完径直切断电话。
寸步不离?
汤景瓷耳根软踏踏,红彤彤的……
“那个……我喊你师兄可以吧?”气氛过于压抑,汤景瓷想找个话题。
“嗯。”趁着堵车的功夫,乔西延偏头打量着她。
五官冷感,近乎冷艳,非常精致,粉嫩的耳垂挂着翡翠耳环,边缘垂着点流苏,纯手工的,做工非常细。
汤景瓷本来还想问一下小严先生的事情,却发现乔西延一直在看自己,神情专注得让人心底发慌。
“师兄?”
“嗯?”
“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下回联系不到我,站在显眼的地方,或者干脆站在原地别动,我会去找你的。”乔西延收回目光,又暗自将她身影在脑海中印象加深了一遍。
“我以为你不记得我的样子了。”汤景瓷完全是正常人的想法,其实他们只一起吃过一顿饭,不记得样子也正常。
“记得。”
“嗯?”
车流在缓缓挪动,外面时不时传来鸣笛声,有些嘈杂,汤景瓷却分明听到他说了一句:
“我记得你的样子。”
她咳嗽着看向窗外,车内气氛瞬间宕了下去,乔西延随手打开车载电台,里面居然在播放相声……
汤景瓷偏头看了眼乔西延,他怎么……
和他爸爱好一样。
让她有种坐在自己父亲车里的感觉,这搞雕刻的人,作风都如此老派?
在抵达酒楼之前,两人全程零交流。
**
南江国际酒店
严家今日包下了整个酒楼,汤景瓷到的比较早,客人来得并不多。
乔望北轻亲自到门口接的人,还直接批评教育乔西延,却也怒瞪一眼,狠狠剜了他一下。
这混小子,害得他被师兄责备。
接个人都接不到,乔望北瞬间有种,自己儿媳无望了,就他这臭脾气,鬼会和他谈恋爱。
乔望北以前一心钻在自己的行当里,对乔西延娶妻生子,完全是保持随缘的心态,只是最近一直看着小严先生,也生了想抱孙子的念头。
乔西延微微挑眉,接人是个技术活儿,有时候还得看运气,她躲在角落,谁找得到。
“景瓷,你赶飞机也是挺累的,先去后面休息一下。”乔望北对女孩总是多了几分耐心。
“谢谢师叔,我不累。”
乔西延抖了下外套,酒店冷气很足,他一穿上,就闻到了衣服上的香味儿,略微蹙眉,方才想起,刚才衣服一直在汤景瓷怀里抱着。
这身上是有多香,蹭一下都留味儿。
“这是望津家的闺女吧。”老太太迎出来。
乔老的几个弟子她都见过,汤景瓷与父亲还有有几分肖像的。
“严奶奶好。”
“辛苦了,今晚可能会照顾不周,你在南江多待两天,回头就在我们家住下……”严望川那几个师兄弟关系都不错,严老太太自然会多照顾一些。
况且从国外千里迢迢过来,总不能就这么让人回去。
“这样吧,我先带你去后面歇会儿……”
汤景瓷由着她拉着自己往屋里走。
这休息室是严家人专用的,里面还有婴儿的小床,只是目前空无一人。
“你和晚晚认识吧?她待会儿就过来,让人给你弄些吃的垫垫肚子,肯定饿了吧……”
“严奶奶,您不用客气,我不饿。”
可是汤景瓷再三推拒,也无法抗拒老太太的热情。
休息室暂时就留下了她一个人,她寻着找个地方坐下,却意外瞥见摆放在桌上的一组刻刀,崭新的,刚打开,刀柄还刻着繁复的花纹。
擅动别人东西太没礼貌,她就坐在一侧粗粗打量着。
感觉有点华而不实。
此时推门进来的还是乔西延,他手中端着一盘糕点,放在桌上,“严奶奶让送来的。”
“谢谢。”
乔西延进来时,就瞧见她视线一直落在刻刀上,知道她对那个有意思。
早些就听父亲说,汤景瓷是承袭父业的,但是做他们这行的,手上没有茧子,太不正常,而且父亲一直夸她,乔西延自然有一较高下的意思。
“会吗?”他指着刻刀。
“略懂。”汤景瓷知道乔西延是业内翘楚,而且是少年成才的,说话自然更谦虚。
“要不要试一下?”
“这是新的刀。”
“没事。”乔西延在一侧的一个黑包中,翻找了半天,去了几颗珠子,翡翠玛瑙,锦红嫩绿,“选一个?”
“现在?”汤景瓷看着他手中的珠子,有点诧异。
乔西延不语,汤景瓷取了颗南红珠子,在指尖摩挲了一下,“有笔吗?”
先画形再下刀。
乔西延取了特制的笔给她,汤景瓷思量片刻,落了笔……
一朵牡丹而已,她握着刻刀,在上面细琢。
乔西延原本还有些兴趣,只是看她手腕微微发抖,落刀更是犹豫不决,他蹙眉……
白瞎了他的珠子,真是糟蹋了。
“我出去招待客人,你慢慢来。”
汤景瓷听到关门声,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人未免太可怕了点,冷脸盯着她,眼睛都不眨那种,气场太盛,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只是紧张到手抖,也是够丢人的。
乔西延完全把她当仇敌看。
就因为接机被责备,拿自己撒气?
汤景瓷咋舌,真是幼稚。
**
宋风晚和乔艾芸回到休息室的时候,瞧见汤景瓷自然又是热络得聊了一番。
“我小时候见你的时候,你才那么高。”乔艾芸伸手比划着,“小小一个,扎着两个马尾,就喜欢跟着西延屁股后面跑,像个小尾巴,结果他还把你搞丢了。”
“我喜欢跟着他?”
“是啊,大夏天的,出去跟他跑得满身是汗,都晒黑了,还愿意跟着他,离开的时候,哭得止不住,把你爸都急疯了。”
汤景瓷是真不记得这些。
“那小子不仅把你弄丢过,你还跟他去河边抓过蝌蚪,回来之后衣服都湿了,脸上都是泥巴,落了水,差点小命都没了。”
“后来你爸就干脆不带你来我们家了,等你们出国,也就没见过了。”
宋风晚咋舌。
她印象中表哥对自己很好啊,会带自己出去玩,买好吃的,还骑自行车带自己兜风,帮自己出头……
完全不是母亲说得那样。
汤景瓷咳嗽两声。
她和乔西延八成是星盘不和,命盘相克,不然怎么会遇到他净出幺蛾子,还差点闹出人命。
“这就是严迟吧,我能不能拍几张照片录个视频,我爸很想看他。”汤景瓷转移话题……
**
宴客厅内
乔西延在帮忙招呼客人,偶有间隙休息,走到一侧喝了口润嗓子。
“西延……”老太太今天打扮花俏,又烫了头发,显得分外精神。
“严奶奶。”
“我和你打听个事儿。”
“您说。”乔西延招呼客人,嗓子眼干得冒烟,不停喝着水。
“望津家的那女娃,有男朋友吗?”
“嗯?”
“我觉得性子挺不错的,说话也细声细语的,你觉得她和少臣配不配?”
严少臣也到了适婚年纪,老太太遇到模样性格好的,自然想撮合一下,先交个朋友,也许就能成。
“严少臣?”乔西延淡定得喝了口水。
“你和她应该更熟一点,你觉得呢?”
“不合适。”
“你觉得不配?”老太太咋舌,“那算了,我就随口问问,你看人应该不差,你说不合适,估计还是有地方不搭的。”
乔西延瞧着老太太离开,呷了口温水。
汤景瓷是个手残,八成和自家表妹一样,没遗传好,长得又招摇,还是别祸祸严少臣了,那小子看起来压不住她。
况且他也答应师伯,把她完好无损送上飞机,这种事,还是能省则省。
499 坐我身边,表哥遇到人生bug
酒楼休息室内
宋风晚将门反锁住,乔艾芸这才解开衣服给小家伙喂奶,汤景瓷颇不好意思的扭头,低头在那枚南红珠子上细琢着牡丹。
小严先生特别乖,饿了尿了都极少哭闹,这就需要乔艾芸把握好喂奶、换尿布的时间。
“汤姐姐,你会雕刻?”宋风晚坐到她身边,观察着她的手。
宋风晚见过了手艺人,无一例外,手指全部厚茧缠裹着,她十指纤纤,甚至比她的手指还要白皙润泽。
捏着南红珠子,红是玉,她手指更是白如锦。
她是学美术的,常年拿画笔,指腹都难免落了茧子。
“嗯,跟着父亲学了点。”
“你爸怎么舍得让你一个小姑娘学这些?”乔艾芸半抱着儿子,轻轻扶着他的后背。
“我自己喜欢。”
“几岁开始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来乔家,还不会的。”
“四岁。”
乔艾芸点头,恰好是他们一家出国的时候,其实原由不难想,刚出国,语言不通,风俗不适,怕也是想找个寄托。
“你这个花刻得真漂亮。”虽然只有个盛放的花苞,却也栩栩如生,玉珠纹理与花瓣脉络融为一体,看着都能以假乱真。
“你喜欢?”
“嗯。”
“那送你,回头我在上面弄个眼儿,给你穿起来,挂在钥匙或者手机上都行。”
“谢谢。”
拇指大的珠子,在她手上翻飞,很快就出了形,“不过没工具抛光,我弄得也有点糙,还有几刀是失败的,你别介意。”
雕石刻玉不能落刀无悔,她方才手抖,几刀差错。
“没事。”
珠子打了眼儿,宋风晚就串在了钥匙上,自己觉得甚是好看。
小严先生喝了奶,不多时就有亲朋好友前来看孩子,只是他吃饱喝足已经睡了,众人来道贺,各种官方彩虹屁吹了一通,送了礼物,就悄然离开。
收到最多的莫过于金锁一类。
宴席快开始,傅沉一行人才过来,傅沉拿出了很多红包,傅家二老的,还有上头几个哥哥姐姐的,全部都让他代为送来。
傅老还手书了一副字帖,老太太送了一套小衣服。
跟过来的傅斯年等人,全部都是送了红包。
买东西不知选什么,孩子用的又讲究,珠宝玉石他们家最不缺,思来想去,还是红包最实在。
都是男人,除却余漫兮,大家很快退出了休息室。
**
满月宴很快开始,主桌上,都坐着严家一些近亲,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宋风晚就把汤景瓷安排在了傅沉那桌。
她得招呼客人,乔艾芸那边又是一群阿姨大妈,不是逗孩子,就是围着汤景瓷聊天,难免聊到她是否婚嫁等问题,弄得她有些尴尬。
“帮我照顾一下汤姐姐。”这一桌就傅沉一群人,空位很多,却无人赶来。
因为有京寒川这个煞神在。
不少人是想趁机多接触一下傅沉或者段林白的,因为他俩是生意场上的,再一打听那个穿着白袍的男人,一说是京家的……
所有人都被吓得够呛。
这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怎么生了一副人畜无害的仙人模样,真是造了孽,幸亏没上去搭腔。
汤景瓷和他们均不熟,也就和余漫兮话多一些。
余漫兮的节目曾经做过关于乔家和乔望北的专题栏目,宋风晚介绍她时,她就猜到了身份。
她对珠宝玉石也粗通一些,话题也就更多点。
“……你是joe的女儿?”段林白是商人,自从抄袭事件之后,不少人都试图接洽汤望津。
“嗯。”汤景瓷对国内形势不熟,自然不认识段林白,只是看他一直冲自己笑,难免心里发怵。
“我去……妹妹,我们好好聊聊!”段林白立刻坐到她身边。
乔西延正在不远处招呼客人入住,视线却始终落在汤景瓷那里。
段林白是自来熟,性子也不错,汤景瓷一开始对他还有点警惕,几句话聊下来,就被逗笑了。
乔西延下意识搓了下手,眸沉若海,深不可测。
“……不过我爸的生意我素来不插手的。”
“他没有想法回国举行设计展?”段林白不是纨绔,又没对象,基本每天都在想着如何赚钱。
“有的,不过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
“我跟你说,到国内举行设计展,必须找我啊……”
汤景瓷虽然对在座的人不熟,看周围人的态度,也知道不是一般人物,和严家也是很熟的,他父亲确实有意回国举行设计展,如果有熟悉的人帮忙自然更好。
“要不我把我父亲的助理电话给你,你们联系吧,这方面我真的不熟。”
“那行啊。”段林白已经看到了无限的商机。
汤景瓷低头翻找手机号码的时候,段林白还冲着几个好友挤眉弄眼。
那模样就好像在说:老子认真的时候,简直特么帅爆了。
京寒川低头拿着牙签,戳着盘中的芒果,完全无视他,“这芒果不错。”
“荔枝也可以。”傅沉笑道。
“荔枝不好长途运输,回头我可以让你岳母给我打包点芒果吗?”
傅沉挑眉,“你小心甜食吃多,得糖尿。”
京寒川手指一顿,这人不毒舌可能会死。
**
宴席开始,众人落座,乔西延原本应该和乔望北坐在一处,却径直走到汤景瓷那桌。
“谁安排你坐这里的?”
乔西延刚想数落这个给她安排位置的人,汤景瓷说了一句,“晚晚。”
刚想说出口的话,又被生生吞了回去,“跟我过来。”
“去哪边?”汤景瓷和余漫兮已经聊得很熟了,自然不想换位置。
“我身边……”
乔西延说得轻松,甚至是有些面无表情的,汤景瓷心脏狠狠一跳,因为周围太嘈杂,乔西延不得不俯低身子,站在她身后,两人之间保持着君子距离。
“快一点,我给你留了位置。”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声音喑哑,从她身后传来,强大的气场,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被包裹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和傅沉一群人打了招呼才紧跟着乔西延离开。
“这两人很熟?”段林白挑眉。
“也算同门师兄妹吧,应该很熟。”余漫兮回答,“乔先生与汤先生也是同门啊,父辈相熟,他俩肯定处得不错。”
段林白点头,“傅三,你家大舅子,感觉很霸道。”
傅沉轻哂,“不仅霸道,还危险。”
汤景瓷刚坐下,也是稍显局促,尤其是边上有个四十多的阿姨忽然问了一句。
“西延啊,是不是女朋友啊,瞧着小脸,长得真标致。”
“我不是!”汤景瓷大囧。
“她是我师伯家的女儿,算是我师妹。”乔西延在这桌算小辈,正起身给长辈斟茶倒水。
“叫什么啊?”
乔西延手指一顿,叫什么来着?
他满脑子都是青花瓷,名字还真是……
汤景瓷本以为他会搭腔,可他一直不说话,她心底咯噔一下,这人……
估计不记得她叫什么了。
“阿姨,我叫汤景瓷。”
“名字也好听。”
一桌有几个阿姨,倒也不会那么闷。
乔西延坐到位置上时,汤景瓷偏头问他,“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
“知道!”某人嘴硬。
“那你说……”
汤景瓷刚才分明提过,这一转眼,居然真的又不记得了。
乔西延真的是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记忆力,做这行的,记忆力都不差,这种听完就忘的情况,还真是第一次。
想起因为她方才还被父亲拉到一边训斥,他微微拧眉。
这女人绝壁是他人生中的bug!
汤景瓷刚才涮了碗筷,留了半杯残水,她手指蘸了点水,在桌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乔西延以为她只会abc,没想到习了一手漂亮的小楷。
“我怕你不知道是什么字,我名字里的字,寻常人用得少。”
“嗯。”乔西延喝了口水,默默把名字在心底念了许多次。
傅沉余光瞥见两人落了座,又头挨着,不知在桌上比划着什么,他垂头将口中的荔枝核儿吐出来。
总觉得,这两人……
有点儿意思。
500 三爷说晚晚体力差?表哥又把人丢了(2更)
满月宴进行得非常顺利,严望川晚上得帮忙照顾孩子,没敢多喝,乔望北却喝了不少,送走了宾客,严家人也是折腾到后半夜才睡。
汤景瓷晚上是留在严家住的,与宋风晚睡一屋。
乔西延晚上帮严望川挡酒,半夜嗓子烧得又干又渴,出去倒杯水,路过宋风晚房间时,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笑声。
这都夜里两点多了,这两个不睡觉在干吗?
他是完全想不明白,两人怎么会有聊不完的话题。
他敲了下门,“该睡了。”
里面笑声立刻停止。
等脚步声离开,汤景瓷才压低声音,“你表哥有点凶。”
“还好,假把式,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宋风晚偷笑。
汤景瓷还记得吃饭的时候,乔西延询问自己的话。
“……你和那桌人很熟?”
汤景瓷摇头,“不熟啊。”
“那一桌,基本没好人,离他们远点,尤其是那个穿白衬衫,腕上系着串儿的,所有人中,就属他最不是东西!”
“我觉得他还不错啊。”她刚入座的时候,那个人还招呼她吃东西,还给她倒了椰汁,看着不像坏人,“而且信佛的人,应该不会差。”
“藏得好罢了,信佛?”乔西延轻笑,“他要真的如此虔诚信佛,就该出家当和尚,不要到处诱拐小姑娘。”
汤景瓷懵了,隔了数秒问了一句,“他是不是抢过你的女人?”
乔西延差点被她呕死,这什么脑回路,不过他也没解释。
后来汤景瓷和宋风晚聊熟了,才知道那是她男朋友,而且当初乔西延无意还助攻了一次,亲手把表妹送出去,难怪对人家敌意那么大。
“你男朋友对你好吗?”汤景瓷细问。
“特别好,你真没谈过对象啊?”宋风晚好奇,长得也好,怎么会没恋爱过?
“我爸希望我找个华人,上学时候会有人追,偶尔也会请同学来家里玩,我爸总是问人家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又邀请人家参观他的工作室……”
“那里面都是各种机械和玉石残留的粉尘,最多的就是刀子。”
“我爸曾经很好心的警告过我同学,不要乱碰机器,说什么骨头都能碾碎……”
“后来就没人敢来我家了,也没人敢追我了。”
宋风晚躺在床上,快笑抽了,“嗳,二师伯可真好玩,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不是,他就是想和人介绍这东西,是好心,就是说话……”汤景瓷无奈,“太直白了,给我同学炫耀他的刀工,把我同学吓得够呛。”
“那你以后的男朋友必须心理素质很强大啊。”宋风晚偏头看她,“你有没有想过找个业内的啊?”
“我爸曾经给我介绍过一个,太闷了,约我出去,不应该吃饭什么的吗?他约我一起雕刻……”
宋风晚笑疯了。
乔西延从二人房间路过,无奈咋舌。
这两人怕是疯了吧,大半夜笑得一抽一抽的。
不过他头疼得很,也懒得再管,便回屋睡觉了。
**
虽说是满月宴隔天是周末,但宋风晚也得提前离开,想去云城的监狱探视宋敬仁,原本过年要去,可是一直没约上时间,这次申请探监,很快就通过了。
乔艾芸没强制宋风晚做任何事,也没和她说过宋敬仁不是,不让她去探视,怎么说都是她的生父,血脉是割舍不掉的。
她也成年了,有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
她陪宋风晚还买了一点东西,多年夫妻,对他还是了解的,买了点他常用,也能送进去的东西让宋风晚带去。
“傅沉陪你过去?”乔艾芸肯定不放心一人走。
“嗯。”宋风晚点头。
乔艾芸又帮她收整了行李,才让乔西延送他们去机场。
傅斯年与余漫兮要留在南江多玩两天,搭乘京家飞机回去的只有京寒川和段林白。
段林白看着京家人将各种吃食搬上飞机,无语咋舌,“寒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是个货机,你丫弄这么多东西回去,是准备搞代购的吧,吃得完吗?”
“嗯。”京寒川点头。
“我都担心你的飞机装不下去。”
“那你把你踢下去,腾点空间出来。”京寒川说得理所当然。
段林白无语,这特么简直就是塑料兄弟情。
乔西延在送傅沉与宋风晚去机场之前,还特意送汤景瓷去了南****。
南****是国内三大博物馆之一,藏品无数,比起旅游景点,汤景瓷对这个展馆更感兴趣,下午一点多送她过来。
“博物馆6点关门,五点半在门口等我,我来接你,千万别乱走。”乔西延今天也很忙,需要送很多亲朋离开。
“好。”汤景瓷点头。
乔西延转身就开车,回家接了宋风晚,捎上傅沉直奔机场。
路上还叮嘱着,“晚晚,你还小,两人独处,也要注意分寸,千万不要被某人的花言巧语迷了心窍。”
“这世上的坏男人太多,一定要守住自己。”
“不要随随便便就上了人家的套。”
……
乔西延虽未明说,指的也肯定是那种事,宋风晚也不敢直接告诉他,自己和傅沉早已发生了关系,他担心得太迟了。
她红着耳根,瓮声瓮气得应着。
直到进了案件,宋风晚才小声嘀咕,“当初他给我送那个东西,怎么不说这种话,现在让我守住自己?”
其实乔西延是很矛盾的,作为兄长,自然不希望两人那什么,但现在这社会,两人若是出去独处,总会擦枪走火,这事他拦不住,只希望宋风晚保护好自己,所以才送了那东西……
“那个?”傅沉挑眉,“你是说跨年你带出去的那盒东西,是乔西延送的?”
“嗯。”
“尺寸不合适。”
“我知道。”傅沉已经吐槽过好多次了。
紧接着傅沉幽幽来了一句,“他低估我了……”
宋风晚脸爆红。
这人好不要脸,大庭广众说什么荤段子,就你厉害行了吧,安检之后,宋风晚收拾了东西,背着包快速离开,恨不能离某人越远越好。
宋风晚昨夜和汤景瓷聊到后半夜,上了飞机就睡了,直至遇到气流颠簸,她才恍惚惊醒。
“快到了吗?”她瓮声道。
“半个小时左右,晚晚……”
“嗯?”
“口水。”
宋风晚下意识擦了下嘴角,什么都没有,刚想找他算账,傅沉已经凑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下。
方才慌乱无措的样子,还真的是……
“怎么那么可爱。”他声音带着笑意,宠溺温存的。
宋风晚擦了下嘴,那点嗔怒就消了。
抵达云城时,刚下飞机,一股寒风吹来,冷得宋风晚打了个冷颤,傅沉拉着她直接上了摆渡车,“知道冷了?”
宋风晚压根忘了,云城这地方此时才初春,倒春寒极冷。
“冷——”车内已经没了位置,宋风晚往他怀里靠了靠,手指不安分的往他腰侧温暖的软肉上碰了碰。
“暖手可以……”傅沉靠在她耳边,轻声道,“别乱摸,不然今晚饶不过你!”
宋风晚立刻乖乖地没敢乱动。
在云城的屋子已经许久没人入住,傅沉在手机上订了酒店,出了机场就直奔酒店,刚到房间,宋风晚就进屋,从行李箱翻找出毛衣套在身上,方才觉得身上暖和一些。
“晚上吃些什么?”傅沉也换了一套略厚的衣服,长款呢子衣,衬得肩宽腿长。
“出去看看吧。”
酒店靠近市区,距离宋风晚以前的高中也很近,两人在附近逛了下,最后去了她以前画室边上的面馆。
这是两人第一次吃饭的地方。
两人进去的时候,老板娘还愣了一下,“好久没到你啦,快进来。”
“谢谢。”
“还是老规矩,牛肉面不放香菜?”
“嗯,他也要一晚牛肉面,帮他多加一份牛肉。”宋风晚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
傅沉笑着坐到她对面,“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点了碗只有青菜的素面。”
“我那时候以为……”
宋风晚想起那时候,还觉得很尴尬,请人吃饭,居然自己吃肉,让客人吃青菜?当时她以为傅沉肯定只食素,还觉得自己能想到这层,还私心觉得:
自己真是棒棒哒。
结果人家说自己不仅吃肉,还能结婚!
差点没羞死她。
此时想起往事,她觉得温馨又可笑,自己怎么能那么傻。
“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傻透了。”
傅沉摇头,“当时你脸红了,可爱得让人想捏。”
“嗯?”宋风晚抬头看他,某人就直接伸手过来,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下,动作很轻。
“像这样的……想亲近你,又怕吓着你。”
宋风晚觉得自己完蛋了,都交往这么久了,还能被弄得面红耳赤。
“二位,面来了。”老板娘端出面,宋风晚才觉得两碗的肉都太多了点。
“老板娘,你这个……”
“我看新闻,说你有弟弟了,恭喜啊,没想到你还能再回来光顾我这家小店,多加的牛肉算我送的,你们快吃吧,不然面要僵在一起就不好吃了。”
宋家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云城无人不知,这次满月宴,严家搞得声势浩大,媒体最近都在报道。
“谢谢。”
宋风晚扫码付钱的时候,还是多给了一点。
两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原本傅沉是开了电视看新闻联播的,宋风晚和乔艾芸视频聊了一会儿。
也不知是谁主动地,两人激烈的接吻,滚到床上时,连被子都被踹下去了。
唇舌交缠,身体厮磨胶着,像是分不开一样。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用担心任何事,更不必担心有人打扰,傅沉也是有段时间没碰过她了,烈火干柴……
这一晚,宋风晚数了。
足有5次。
她昨夜没睡好,飞机上睡得也不踏实,折腾了一半就央着让他停下来。
傅沉却直接说,“晚晚……体力太差了。”
“天暖了。”
“该多多运动了。”
宋风晚到最后,都被她弄得腿软手抖了,这混蛋,只把她当玩具了吧,翻来覆去,没完没了了?
**
而早些时候的南江,天还没黑。
乔西延送完了所有亲友,开车回到严家,他昨天喝多了酒,一整天都头晕脑胀,刚进屋,就瞧见乔艾芸正抱着小严先生在房间来回踱步。
“西延回来了,辛苦了。”
“没事。”
乔望北正帮忙拾掇大家送的满月礼物,瞥了眼他的身后,“小瓷呢?”
乔西延几欲上楼的脚步顿住。
乔望北一看他这般神态,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拾起手边的一个毛绒公仔,精准无误砸到他脑袋上。
“混小子,第三次了,你又把她丢在哪儿了!”
乔西延拧眉,“我去找她。”
此刻的汤景瓷坐在博物馆外面的石阶上,夜风潮湿微凉,路灯忽然亮了,将她身影拉得单薄……
501 刻字泄愤,乔西延是混蛋(3更)
南****
汤景瓷担心乔西延等她,约了五点半,还特意提前出来,结果等到博物馆关门,人还没来。
她没有乔西延的手机号码,想找宋风晚或者乔望北要的,又担心他们察觉出什么。
昨天机场没接到人,乔望北喝多了酒,还训斥了他一顿,汤景瓷也不想给他添麻烦,或者牵累他又被骂一顿,干脆就多等了一下。
她在附近转了下,作为一路痴,她连国内公交站牌看着都费劲,上面标识的地点又不认识,更不懂坐哪路车。
想打出租吧,严家的具体方位又说不清楚。
她很担心去了莫名的地方,更找不到路,在附近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博物馆门口。
门口的管理员看了她很多次,毕竟是个成年人,又不是孩子。
等汤景瓷手机电量要耗尽的时候,天也黑了……
街上的路灯齐刷刷亮起来,她更显凄凉。
她看着手机,如果还有百分之五的电量,他还不来,她就只能打电话给乔望北了。
也没想到乔望北先给她来了电话,确定她平安,又把自己儿子给数落了一通,汤景瓷只能说,“师叔,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什么事,您消消气。”
“这小子平时不这样的,你放心,等他接了你回来,我肯定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这次是师叔考虑不周,委屈你了。”
让一个女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了这么久,乔望北一想到这个,就恨不能拿刀削乔西延一顿。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就不能上点心。
“没事,他可能太忙了。”
“明天我亲自陪你,你想去哪儿逛,师叔都随你。”今天要送亲朋宾客,确实都忙了些。
“师叔,真不用,您和我不用这么客气的。”
汤景瓷和他说了好半天,直至手机快没电才断了通话。
其实她很想说:
您儿子是不是三十的年纪,九十的记忆力啊,年纪不大,记忆力衰退得这么厉害?
而且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
乔西延到博物馆门口的时候,就瞧见汤景瓷,正吃着鸡蛋仔,仰头看着天空,也不知在寻思什么?
他降下车窗,脱口而出,“青……”
这要是说出青花瓷三个字,乔西延都能想到汤景瓷会是一种什么神情。
“汤景瓷!”
汤景瓷扭头看他,面无表情的吃着食物,等太久了,也没所谓的欣喜激动。
乔西延推门下车,朝她走过去,“我来晚了。”
“你把我忘了。”汤景瓷直言。
“……”
“反正你丢下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等你……我都习惯了。”
乔西延第一次被人怼得哑口无言,“先上车吧。”
汤景瓷没理他,直接往车子走。
此时一辆车子从远处驶来,车灯晃过,乔西延眯着眼,分明看到博物馆街边的路牙上有什么字,他蹲下身子,借着路灯……
【乔西延是混蛋、王八】
用东西刻上去的,小楷。
汤景瓷的字迹,他认识。
这丫头片子。
乔西延一扭头就看到汤景瓷已经坐到了车里,正低头吃着东西,压根没在看她。
昨天拿刀,歪七扭八的,今天刻字倒是有几分力道,刻得很深,当时显然是很生气,不过……
王八?
小时候那些敢骂他的,哪个不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也就她,是自己有错在先……
只能忍了。
其实汤景瓷脾气不错,上回机场没接到人,暂且可以说他是无意的,但是这次,她等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脾气,她有一段时间,真的把自己知道的国内的脏字,都在他身上用了一遍。
可是思来想去,自己会骂人的话,也就混蛋和王八两个词。
翻来覆去骂了他好几遍,还是觉得很生气。
最后干脆给他刻在石头上。
乔西延觉得这种刻字辱骂的行为,简直就是小学生的才会干的。
乔西延上车后,看她吃东西喷香,“哪里来的东西?”
“门卫大叔看我可怜,他孙女要吃的,送了我一个。”
“还饿不饿?带你吃点别的?”
“你请客?”
“嗯。”
“我要吃最贵的。”汤景瓷将没吃完的鸡蛋仔装在包里,准备狠狠宰他一顿。
汤景瓷五官生得冷感,加上到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总是显得有些拘谨,说话行事也斟酌谨慎,看着不是个好接近的人。
说这话的语气,倒是透着点娇嗔。
乔西延偏头看了她一眼,无意勾了下嘴角,也就是个小姑娘罢了。
“想吃什么?”乔西延对南江也不算熟,知道的餐厅有限,也不知她的口味。
“那个……”汤景瓷指着路边一个小姑娘,她手中拿着吃食,离得远,他看得并不真切。
“小吃街估计有,去那边?”
“嗯。”
昨天满月宴,汤景瓷吃了不少,就是去餐厅看着山珍海味也没什么胃口。
乔西延没想到她所谓吃贵的,就是在小吃街吃了点烤串和凉粉,最后捧了杯奶茶,似乎就满足了。
汤景瓷胃口本就不大,又被某人气了几个小时,压根吃不下什么,可是小吃街琳琅满目的食物,她又不不舍得走。
乔西延跟在她后面,接着父亲打来的电话。
“……人接到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
“还不回来?”
“带她吃点东西就回去。”
乔西延也就对宋风晚耐心好点,这次肯陪她出来吃东西,也是因为把她丢下这么久,汤景瓷没有和任何人主动提过这件事,更没背后告状。
似乎吃了东西气也消了,丝毫不矫情。
乔西延觉着她脾气是很好的,最起码不麻烦。
他在吴苏有几个朋友,寻常谁找了女朋友,都会带着一起吃饭,有些故意掐着嗓子,水烫点就哼哼唧唧的,他是真的却之不恭。
“小瓷是个好孩子,我打电话和她数落你,人家还帮你说话,你别对人家哼哼唧唧的,好歹也是你师妹,对人家客气点。”
“你对晚晚就很好,怎么对别的女孩子就不能多些耐心?”
“乔西延,你这样,我多担心你让咱们老乔家绝后啊……”
……
乔西延蹙眉,最近他父亲总爱提绝后这件事,这已经是变相的催婚了,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南江的小吃街毗邻夜市,天黑之后,异常热闹。
汤景瓷拿着奶茶,四处看着,听着乔西延打完电话,扭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好像很好吃……”
“要吃?”毕竟是小吃,外地游客很多,再贵也不夸张。
再说了,是他先对不起人家的,她想吃什么,他也尽量满足。
汤景瓷刚想开口,后背被人撞了一下,她没防备,脚下趔趄,直接栽到一侧的路人身上。
乔西延手快,扶住她的胳膊,只得将她扯向自己怀里。
“对不起!”汤景瓷急忙和那个路人道歉,那人摇着头往边上退了退。
他身上有点燥热,还透着股淡淡的烟味儿,可是汤景瓷不同,胳膊细细,身上还冰冰凉凉的……
“姐姐,对不起!”碰到她的原来是个孩子,正和人嬉闹。
“没事。”汤景瓷回过神的时候,半边身子依靠在乔西延怀里,她稍微挣了下,细声说,“谢谢。”
“没事。”
乔西延松开手,指尖还残留了几许冰凉的触感,胳膊细嫩,还很滑……
他小时候牵过宋风晚的手,带她过马路什么的,胳膊小手都是肉肉的,哪有她这么骨感纤细。
方才撞过来,弄得他有点不自在。
他下意识搓了下手指,忽然奇异般的开始发烫。
活见鬼了。
这边的汤景瓷慌忙的从他怀里退出来,还检查一下奶茶,幸亏喝得差不多了,没洒出来,她尴尬地喝了口奶茶,平复一下心情……
被她碰过的胳膊,出奇的热,有点发麻发烫。
“快到头了。”乔西延提醒。
“那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车上,乔西延才摸出手机,“你没有存我的号码?”
“嗯。”
“我告诉你,187……”
汤景瓷记下他的电话,备注:
【重度健忘症患者】觉得不解气,还加了几个感叹号。
“我的手机打电话不方便。”汤景瓷咬了咬唇,她昨晚和宋风晚聊了很久,知道现在国内流行加微信聊天,用网络,很方便,她也下载了一个。
她的言外之意是加个微信……
结果乔西延打开车子暗格,从里面摸出一个信封,递给他,“你的电话卡是不方便,这是我的手机号副卡,你可以先用着。”
“副卡?”汤景瓷捏着印着通讯公司logo标示的信封,手心有点烫。
“你的不是不方便?”
“谢谢。”汤景瓷捏紧信封,没再说话。
……
晚上回去后,乔西延又被自己父亲叫到外面说了一顿,无非是让他长长记性之类的,两人在沙滩上逛了很久……
乔望北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感慨颇多。
从他小时候调皮捣蛋,说到抚养他不易,又从家国天下,聊到了结婚生子。
乔西延敢发誓,他爸以前一年和他说的话,都不如今天来得多。
趁着他父亲不注意的时候,他摸出手机,百度一下:【男人是否也有更年期】
**
乔西延被父亲拉到海边说教了一通,傅沉那边自是春风得意。
宋风晚算是累断了腰,某个老男人还好心的给她捏了下腰和腿,某个小丫头哼哼唧唧,幸亏没力气,不然肯定要踹他。
傅沉摸出手机,准备定个闹钟,她明天要去监狱探望宋敬仁,时间都是固定的。
他刚打开手机,就看到段林白发的信息。
“尼玛,傅三,你知道京寒川这家伙多鸡贼嘛!他带了一堆特产回去,我以为他是自己吃的,结果挨家送了,说什么出去一趟回来的伴手礼。”
“我爸妈一收到他的礼物,立马把我骂一顿,说我不如他,连个礼物都不带。”
“我每年都去南江,那些东西他们都吃腻了,自己不要的,说我浪费,现在又跑来数落我?卧槽,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这糟东西坏得很,妈的,气死老子了!”
……
傅沉失笑,京寒川在他父亲的淫威下生活这么久,自然很会讨长辈欢心,和他比,这不是自讨没趣?
他家那个老太太也特喜欢京寒川,得亏她没孙女,不然早就送到京家了。
此刻的京寒川正悠哉的在家中喂鱼。
谈恋爱有什么好玩的,有他的糕点好吃,还是比他的鱼可爱?
真搞不懂傅家那两个男人,以前多成熟稳重,现在就是两个陷入爱情的小傻子!
不对,是大傻子!
502 晚晚,男朋友比爸爸称职
自打乔西延第三次将汤景瓷给弄丢后,他被父亲说教了两个多小时。
而另一侧,汤景瓷也在和自己父亲视频聊天,这件事她没说出去,不过乔望北提前打了招呼,并且承认是自己儿子做错了,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情况。
免得日后他知道,生出别的事端。
“……他小时候,我就知道不是个东西,都说事不过三,这都第几次了。”
“他记性真的这么差?还是选择性遗忘啊!”
“他小时候带你出去玩,就出了好几次意外,我都不去他家吧,你还哭!”
汤景瓷伸手揉着额角,余光瞥了眼电脑右下的时间,他爸已经数落乔西延半个多小时了,m国这个点是一大早,清晨火气就这么大?
“我告诉你,他以后再搞出这种幺蛾子,你就给我削他!”
“给我狠狠弄他,就说我授意的,这小混蛋!”
汤景瓷闷声笑着,“我知道。”
“他要是敢还手,我就飞回去修理他,还治不了他了……”
吵吵闹闹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汤景瓷起来吃早餐的时候,只有乔艾芸和老太太正在侍候小严先生。
小严先生看到的汤景瓷,还不停挥舞着小胳膊,显得十分激动。
“下来啦,快吃点东西。”乔艾芸也没想到乔西延会把人小姑娘搞丢一次又一次,和她说话自然更多些和颜悦色。
“谢谢。”汤景瓷有些倒时差,打着哈气,显得有些精神不济。
严家的早餐和普通家庭差不多,清粥蛋饼,豆浆油条,“师叔不在?”
“出去晨练了,马上回来,你先吃。”
乔艾芸虽然这么说,汤景瓷却没动作,只是偏头去盯着小严先生,拿起一侧的小玩意逗他。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迫近,他瞧着三人走进来,乔望北明显只是出去溜达了一圈,半点汗没出,手中还端着茶杯,悠闲自得。
严望川出了一身汗,面不红心不跳的和客厅众人打了招呼上楼洗澡。
只有乔西延走在最后,他脱了外套,里面只穿了件轻薄的白色背心……
弯腰换鞋,后背肌肉喷张,宽阔结实的肩侧肌肉,舒缓张弛。
国外有些男人的肌肉都略显夸张,他的却非常漂亮。
用时下的话来说就是:
条而正!
“西延,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乔艾芸赶紧招呼他上楼,“赶紧洗澡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嗯。”乔西延从汤景瓷身侧路过。
她的心扑通扑通猛跳。
她亲爹可是长了一身横肉,看着不胖,啤酒肚不小,只是平素穿衣服藏得好罢了,用他妈的话来说,他爸这肚子,像是怀孕的,月份还不小了。
一家人去海边,看到他露肉,汤景瓷都很不能自戳双目。
乔西延直接上楼,压根没在意汤景瓷的异常,他晨练被父亲和师伯凌虐了,严望川直接说,“年轻人弱得像个小姑娘,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你还不如傅沉。”
严望川嘴巴也是毒死人不偿命的,乔西延听之任之,可是拿他拿傅沉比?这就不能忍了……
落了圈套,一早上就跑得双腿酸软。
他爸最绝,站在最高点隔空指挥,差点呕死。
男人洗澡很快,很快严望川与乔西延就下楼了,严望川已换了西装,显然是要去上班的。
“小瓷,你今天什么安排?”乔望北询问。
“就想随便看看,我手机下载了各种攻略……”她刚想说,自己一个人就行,不需要任何人陪,乔西延直接来了一句。
“我全天陪你。”
原本乔望北也要去的,终究觉得不大好,毕竟有代沟,汤景瓷想玩什么也不痛快。
“真不用,我就在海边走走……”
“嗯,我陪你走。”乔西延今日无事,又被父亲勒令要求,必须全程盯紧汤景瓷,只得如此。
汤景瓷讪讪笑着,在想如何拒绝她,乔艾芸就端了一杯质地成色浓香浓稠的奶白色东西出来,直接放在乔西延面前。
“姑姑?”
“你爸说你最近需要补脑子,让我弄了核桃汁,给你补补,我还放了些花生调味,口味还可以。”
汤景瓷瞧着乔西延脸瞬时黑透,忍不住低头闷笑,小口嚼着蛋饼,尽量不去看他。
待两人出门,已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汤景瓷是真的随便逛逛,到有特色的地方,拍了一些照片。
原本她是准备拍些风景,因为乔西延在,自然想自己入镜拍些照片留念,思忖许久,才把手机递给她。
“我拍照技术不好。”乔西延直言。
“没关系,你随便拍。”汤景瓷走大一处建筑物前,随意摆了个姿势。
乔西延瞥了眼她的手机壳。
蓝底白字,写着【一夜暴富】,他扯了扯嘴角,也不是十**岁的小女生了,尽爱做白日梦。
他举着手机,帮她拍了几张。
汤景瓷兴奋得检查了照片,大部分是高糊的,他为嘛要把焦距对准建筑物,把她脸都弄糊了,这男人……
不是不会拍照,是手残吧!
**
另一边的云城
宋风晚七点多就起来收拾东西,探视时间在上午十点,中午他们要赶飞机回京,时间很紧。
“不用我陪你?”傅沉挑眉。
“我对云城很熟,打车过去就好了。”宋风晚拒绝让他送自己。
傅沉紧抿着唇,隔了数秒才说:“我帮你叫出租。”
宋风晚独自提着东西,打车去了云城南部的监狱,再度见到宋敬仁又隔了大半年,听狱警说,他这半年来,改造得不错,不像以前进来的时候灰心丧气。
他仍旧瘦得形销,只是精气神明显比以前好了。
“……听说你妈又生了个孩子?”宋敬仁与她说话,声音还有些发颤。
“嗯。”宋风晚点头。
“哦……”宋敬仁神情有些恍然,隔了好久才红着眼问道,“那家人对你好不好?”
“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他反复说着这三个字,手指激动地微微发颤。
探视时间有限,宋风晚出来的时候,外面骄阳如荼,晒得人浑身暖意充容。
傅沉已经帮她叫好了车子,她走出狱所,便直抵两人吃中饭的餐厅,下车的时候,立刻有几个学生样的人围过来。
“看一下吧,谢谢。”
宋风晚点头接过宣传单,一个健身游泳馆的,她余光瞥见那人衣服上还别着云城大学的校徽,瞳孔微微缩了下。
莫名想到了江风雅……
自从宋敬仁与她养父出事后,她就好似人间蒸发,彻底在她生活中销声匿迹。
可是这样一个有野心,一心想往上爬的人,这么退出她的生活圈,总觉得有地方怪怪的。
不过宋风晚此时也没时间细想,收起宣传单,直接进了餐厅。
中午的飞机,抵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宋风晚不知哪里来的倦意,困得昏昏欲睡,打电话给辅导员请了假,不去上晚自习。
“那今晚留下睡?”傅沉已经洗澡换了身衣服。
“我还有作业要写,你电脑借我一下。”
“嗯。”
傅沉帮她打开电脑,输入密码给她,自己则坐在一边,一手扯着毛巾擦头发,一手翻看着手机。
宋风晚咋舌:
他家三哥什么时候变成低头族了。
傅沉的电脑她用着不太习惯,她一边操作,一边给胡心悦打电话,手机开得免提。
“晚晚,你什么时候到宿舍啊?我去接你!”
“我今晚不回去,也不上晚自习了,上回美术史老师的作业,我记得拍了作业要求,不知道怎么被我搞丢了,什么要求啊?”
“按照他上课内容,写个1000多字的随感,具体格式要求,我回头发给你。”
“好。”
“对了……”就在她想要挂电话的时候,胡心悦喊住了她,“上回我给你发的资源,你保存了没?”
“啊?”宋风晚手指一抖,电脑的word界面,出现了一堆啦啦啦……
“我的资源被和谐啦,天杀的,造孽啊,你再发我一份。”
“我……”宋风晚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傅沉,他正饶有趣味得盯着他,笑得高深莫测。
“快点哈,我等你。”
胡心悦说着就挂了电话。
宋风晚简直想哭,这胡心悦真是……
害死她了。
宋风晚写作业的功夫,傅沉一直在倒腾她的手机,等她忙完,再翻看自己的网盘,清一色的世界名著,最可怕的是……
还有英语四六级必背词汇!
她可能不是找了个男朋友,而是找了个爸爸!
503 京六爷vs怀生,感化大魔头?(2更)
分明已接近四月,宋风晚隔天起来的时候,外面居然洋洋洒洒飘起了雪。
头顶、肩侧全是簌簌白雪,进屋前她抖了下,像是洒了层盐屑,利落干净,“三哥,下雪了。”
“嗯。”傅沉偏头看她,下个雪至于如此激动?
主要是此时南方皆已开春,北方却落了雪,宋风晚自然新奇,带着傅心汉又出去溜了一圈,傅沉让她多穿一件衣服,她还说不冷。
出去跑了两圈,一身火气,回来后,身体温度下降,还是华丽丽的感冒了。
傅沉让她去医院好好检查,拿些药,不行就吊瓶水,她愣是不听,拖了一个周才好。
逢周末的时候,傅沉接她去外面改善伙食,结果车子却直奔京家。
“又去那边?”宋风晚清着嗓子,“每次都去叨扰他,不太好吧。”
“他母亲打电话给我,说寒川一人在家,挺孤独的,让我多去陪他。”傅沉说得理所当然。
“但是……”宋风晚总觉得一直去那边,蹭吃蹭喝,偶尔蹭住,实在说不过去。
而且这京寒川还是得单身狗。
“六爷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这么多年,就没一个喜欢的?”宋风晚好奇。
“我知道他喜欢什么品种的鱼,什么样的女生?”傅沉撩着眼皮,“真不清楚。”
“你们不是好朋友,你猜一下,比如说性格啊,怎么样的和他比较搭……”
宋风晚偏头看他,她是真想不出京寒川这种人,会为什么样的人折腰。
段林白嘛……
那必须是个厉害的,能压得住他,不可能由着他性子的那类。
傅沉手指轻轻叩着方向盘,琢磨了半天,才丢出四个字。
“不怕死的!”
宋风晚呕血,你俩确定是真朋友吗?
川北京家
京寒川很是无语,偏头看着一侧像个卤蛋一样,光不溜秋的小脑袋,有些无奈。
傅沉这厮到底把他家当成什么地方了,蹭吃蹭喝蹭住不够,还把小和尚丢到他这里,他们家是托儿所嘛!
怀生现在是住校的,每两周有一次小长假,这回傅沉恰好在新区那边有事,接了怀生,本打算送到老宅,偏生父亲受邀外出,老两口都不在。
段林白和他最熟,可是某人一听说要让他照顾怀生,吓得差点没逃出京城。
最后就送到了京寒川家里。
“六叔,为什么没有鱼。”怀生天真得偏头看他。
“耐心等。”京寒川斜靠在座椅上。
都说和尚不吃荤,这小沙弥,荤素不忌就罢了,还喜欢吃甜点,喝奶茶,两人经常一起看电视或者钓鱼,茶盘里的东西,大部分都进了怀生肚子里。
京寒川就是再护食也不可能对一个孩子说,“你不许吃了!”
所以他委婉地说,“怀生,你是不是吃太多了?”
怀生砸吧嘴,“我还小,要长个子,需要多吃点。”
“糖吃多了,容易蛀牙。”
“我每天都有刷牙的,不信你闻闻!”小和尚张着“血盆小口”就冲他凑来。
京寒川悻悻得勉强勾扯着嘴角,“看得出来,你个人卫生做得不错。”
“对啊!”
怀生初入京家,人生地不熟,又有不少黑衣人常立左右,他紧张害怕,当天晚上,洗了澡,就抱着小枕头敲开了京寒川的门。
说要和他说一起睡。
“男子汉不都是自己睡?”京寒川记事以来,从不与人同眠,就连傅沉等人都不例外。
“可我还是孩子,不是男子汉。”怀生可怜兮兮得看着他。
“你要学会独立!”
“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要求这么多?”怀生反问。
京寒川错愕,亏他一开始还觉得这小和尚,单纯可怜不做作,现在看来,也是被傅沉荼毒了,说话做事,已经有些腹黑腹黑趋势。
京寒川最后也没让他留在自己屋里,而是去客房,给他读了几页童话书。
“……就这样,大结局了,你该睡了。”
“又是公主和王子。”怀生显然对这类套路已经很熟了。
京寒川挑眉,“用生命守护公主的是骑士,但公主最后选择的都是王子,这就是现实。”
前来给怀生送牛奶的京家人听到这话,忍不住直摇头。
“所以不要相信那些什么失败是成功之母,只要努力,一定会成功,你要相信,有些时候,智商这东西,真的很重要。”
“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不仅不会给你开一扇窗,还会夹一下你的脑袋。”
……
京家人都惊呆了。
我的六爷,您这是在给一个小孩子灌毒鸡汤?
怀生听了半天,默默说了一句,“六叔,你童年是不是不快乐?你爸妈家暴过你?”
京寒川眉眼一挑,直接扔了童话书,“睡你的觉!”
他们家有个“宠妻灭子”的父亲,他从小就知道,你不努力一下,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所以他不喜欢那些鸡汤类的话。
什么人才会给你灌鸡汤,都是些已经吃了鸡肉的人!
童话?
那都是骗人的。
什么骑士,默默守护,喜欢就争取,那些选择做骑士的人,八成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只是个备胎,垂死挣扎罢了。
京寒川走出客卧时,京家人小声提醒,“六爷,怀生还是个孩子,这有些话您是不是该……”
适当斟酌一下再说。
京寒川挑眉,“我只是在教他一些人生哲理,让他活得现实些。”
京家人嘴角抽搐着。
京寒川给怀生灌了一堆毒鸡汤,回屋后,倒是很快就睡了。
京家人就有些无语了。
“咱们六爷这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这孩子生活得有多艰难啊,有个整天提醒他社会黑暗,每天给他泼冷水的父亲。”
“就是,六爷压根不会和孩子相处,这种事和孩子说什么,童年就该快快乐乐的。”
“幸亏怀生好像没听进去,或许是没听懂。”
……
几人热切地讨论着,直至有个人冒了一句:
“你们不觉得六爷这样的情况,找媳妇儿都困难?又谈何要孩子?”
鸦雀无声,没人再作声。
也是,连媳妇儿都没有,谈孩子为时尚早。
其实怀生早熟,有些话能听得懂,他也知道世界不是只有好人,坏人同样存在,不过他没想到京寒川内心世界会是如此黑暗……
他特意打了电话给自己师傅,问他这样的情况,需要怎么处理?
普度大师说:“需要感化!”
然后怀生就开始在京寒川面前诵经,早晚课,一次不落。
京寒川真的是强忍着怒意,差点就把怀生给丢到池塘里喂鱼了。
**
这头的傅沉和宋风晚抵达京家时,京寒川正带着怀生从后院池塘回来。
怀生穿着棉服,手中提着黄色小桶,里面的水微微晃动,偶尔会溅出一些。
“三叔,姐姐!”怀生一个激动,水又溅出来不少,里面有几条鱼,还不断摆尾晃动,他一个小胳膊,似乎支撑不住。
“要不我帮你提?”京家难得来个可爱呆萌的小家伙,京家人对他都不错。
怀生刚想道谢,就听得京寒川慢悠悠来了一句:
“连手中一个水桶都掌握不了的人,怎么掌握自己的人生?”
宋风晚听到,也是瞠目结舌,他怎么和小孩子说这些。
“没事,我自己来吧。”怀生艰难的提着小桶,“六叔也是为了我好,虽然……”
“方法有点偏激。”
“不过出家人嘛,慈悲为怀,我都能包容他的。”
宋风晚笑出声。
傅沉清了下嗓子,“快进屋吧。”
京寒川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段林白说不喜欢小和尚,京寒川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这小光头还想感化他,他可能压根不知,自己想教化的是个什么人吧。
京寒川进厨房的时候,怀生已经打开了电视,上面正播放着《西游记》,他悄默默凑到傅沉身边。
“三叔,你觉得怎么才能改变六叔的性格啊?”
“给他找个媳妇儿吧。”傅沉随口一说。
怀生却认真思考起来。
等京寒川从屋里出来时,小和尚居然哼起了《西游记》里一个插曲,惹得京寒川眉头一皱……
504 小和尚版女儿情,阴谋暗涌(3更)
怀生在京家住了几天,小孩子喜欢看少儿频道,京寒川却不爱,光是动画片的配音,就看得他眉头直皱。
少儿节目主持人的说话口吻,更是听得浑身不自在。
他设想过,如果他爸用这种口吻和他说话,他可能……
会选择投池自尽。
两人折中了一下,选了老版的《西游记》,怀生以前没看过,看得津津有味。
偶尔也会哼什么“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只是今天,哼哼唧唧却转出了一首。
“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
怀生被傅沉和京寒川都熏染过,会摆一些简单的京戏身段,搭配着略显妖娆稚嫩的唱腔,听得京寒川后背一凉。
“……说什么王权富贵,怕什么戒律清规,只要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这歌过于上口,怀生听了几次,居然就会唱了,此刻围着京寒川,不停哼唧,还让他点评。
“六叔,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
“不错。”
“那你什么时候找媳妇儿?我觉得……”
京寒川手起刀落,哐哐几声,菜刀切在砧板上,他偏头冲着怀生一笑,“怀生,你觉得这刀子锋不锋利?我需不需要再磨一下刀?”
怀生紧张的吞了下口水,“六叔……您做饭吧,我不打扰您了。”
他逃也般的跑出去,外面传来宋风晚的笑声,还有傅沉略显压抑的低笑,京寒川咬紧牙关,就好像手中的葱是傅沉。
掐头去尾,切成段!
还是剁碎吧,比较入味。
吃饭之前,宋风晚曾试图去帮厨,却被京寒川给赶出来了。
她坐在外面,一边玩手机,一边瞄向厨房,“三哥,以后谁要是嫁给六爷,肯定超级幸福。”
“为人不错,而且做饭这么好吃。”
“那人上辈子肯定拯救过宇宙。”
“享福?”傅沉哂笑,“前提得有命在,不是拯救过宇宙,是上辈子被诅咒过。”
宋风晚咋舌,这两人要是哪天不护黑,天上可能会下红雨,承认别人优秀就这么难?
他和傅沉专攻领域不同,自然各有优势。
她起身去帮京寒川摆盘。
吃饭的时候闲聊,肯定要说到傅斯年与余漫兮的婚礼。
“不是说5月结婚,怎么一直没动静?”京寒川今日做的是中式的菜,还特意给怀生弄了荤素搭配的营养餐,光看配色都觉得很有食欲。
“许多事要等大嫂回来才能最终确定。”傅沉说道。
“除却傅老大寿,你们家也是多年没办这种喜事了。”
“听我妈说,你爸妈这次要回来?”
京寒川捏紧筷子。
他爸妈这次是真的想回国参加傅家婚宴。
这是要去吓死一群人啊,这顿饭估计除了他俩,谁都吃不安生,怕是到时候要给这两人单独开一桌。
“婚礼具体地点还没定?”京寒川岔开话题。
“一直在敲定最后的婚礼场地,京城最好的那几个地段,早在去年初,就被人定下了,想挤出几天让他们办婚礼不是容易的事,要各种商量。”傅沉解释。
“他们定的时间又在节假日,他们看上的那个场地,光是五一当天结婚的,就有三对新人。”
京寒川作为一个单身狗,寻常看新闻,都说现在年轻人主动选择单身的很多,又说离婚率大于结婚率,这些新人到底多想不开……
紧赶着往婚姻的坟墓里面跳。
“不是订了520号?和五一时间也错开了啊。”宋风晚低头吃着东西,她每次来京家,总有一个想法,下次肯定不来了。
东西太好吃,肯定会发胖的。
“520那天更特殊,各个场地时间都很紧张。”傅沉解释。
“好好商量吧。”京寒川直言。
“目前看好了一个场地,岭南高尔夫球场边上那个山庄,正打算和人家磋商,那边是搞活动,不是结婚办喜事,应该有商量的余地。”
对于结婚这种事,仪式场地选择,极少有人订下之后肯让出去的。
“岭南?”京寒川眉头略微一挑。
“就是你想的那家……”傅沉冲他一笑。
京寒川低头吃东西,佯装听不懂。
“岭南什么?”宋风晚听着两人打哑谜。
“没什么,吃饭吧。”傅沉笑道。
这世上总有些正邪不两立的事,京家在北方算是一家独大,但也有一些掣肘的家族存在,彼此看不过眼,却也互不打扰。
都是相当低调的存在。
那家不与任何人来往,就连傅老对这家都三缄其口,许是对京家还算熟悉,傅沉觉得这家更神秘,根系庞大,家族人丁也比京家兴旺,就是过于内敛……
闷声不响干大事那种。
那么多人聚在一起,不知道人,还以为这家是弄传销什么的。
不过他家真的是做正当生意的,其中一项:涉及政要安保,傅老为退休前,身侧的人都是他家的,尽责低调,从来都是只做不说话那种。
傅老年轻时经常出国访问,遇到过不少次袭击,能够安然无虞,也多亏了这家。
傅老寿宴前夕,还送了礼品过来,都是些红参补品,每一样都是极品。
鬼知道这家手到底伸到了哪里……
宋风晚还摸出手机百度了一下京城岭南,查到的都是一些度假酒店,餐厅一类的,根本无迹可寻。
也在此时,她手机响起特殊的提示铃声。
班长群发的消息。
【通知:这周末晚自习取消,所有人要到南院礼堂参加迎接交换生晚会,不能到场的需要提前找崔老师请假。】
这崔老师是教务处的,极少有学生愿意和老师打交道。
所以班长在群里追问有谁请假提前说的时候,并没人开口。
过了几分钟,才有人讨论交换生的事情。
宋风晚之前一直沉浸在有了弟弟的喜悦中,后来重感冒,根本没心情关心学校的事情。
群里却已经开始传各种交流生信息,几乎都是国内顶级名校的尖子生,国外的占了大部分,国内的几乎都是大一时候拿过国家奖学金一类,来京大学习半个学期。
“我在贴吧找到了照片,给大家分享一下,有不少美女。”
听说有照片,宋风晚也是好奇,点开手机,看了下。
交换生多达百人,根本不可能一一贴出,那个人也是筛选了一部分……
宋风晚吃着一块芋儿烧鸡,冷不丁被冒出来的一张照片吓得呛了嗓子。
急忙扯了面纸,偏头猛烈咳嗽。
“姐姐?”怀生有些担忧得看他。
傅沉原与京寒川正在聊天,急忙转过身,抬头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么不小心!”
“我、没事!”她感冒刚好,嗓子眼还有些发炎冒火,被呛得直接哑了。
傅沉余光瞥见她还未熄灭的手机屏幕,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他的眸子也是猝然收紧。
“不小心呛到了。”宋风晚以为傅沉没看到,看似随意的将手机翻过去,背面朝上。
“喝点水。”傅沉将一侧的杯子递过去。
宋风晚接过杯子,喝水润着嗓子。
照片中的人变了许多,就连穿着打扮也和从前完全不同,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来是谁……
江风雅!
她那同父异母的便宜姐姐。
宋风晚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她待在同一所学校,交换生名额何其宝贵,她之前在云城也是出了名,还搅入刑事案件中,她怎么会被选上。
学校虽不比社会,但选择这种交换生,都是代表学校脸面去其他学生的,自然要各方面都干净的最好。
即便一直告诉自己,自己和她早已没了关系,但这人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存在就膈应。
就连怀生都看出来他有些心不在焉,想问两句,却被一侧的京寒川制止了。
**
午饭后,宋风晚带怀生去后院溜达消食,十方已经将江风雅的最新消息传递给了傅沉。
“三爷,云城大学有3个来京大的交换生名额,其中一个人自动放弃了,她是替补进去的。”十方解释,“说来也是有些蹊跷的。”
京寒川正在给家里的金鱼喂食,追问了一句,“谁要来京城了?”
“江风雅,就是宋小姐的……”十方提点一句,京寒川就明了了。
当时傅沉找宋风晚,京寒川也好奇,加上宋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云城都动荡,他自然知晓一二。
“就是那个把生父养父一并送入牢里的人?”京寒川错了下鱼食,丢入鱼缸内,“这背后是有人了吧。”
傅沉勾着嘴角,点头应着,“嗯。”
“若不然怎么会刚好空出一个名额给她,恰好又到了京大,这怕是有人想把她推出去,很会挑时间……”
赶着傅斯年与余漫兮大婚之前。
这个人对傅家来说,也是个看着都膈应的存在。
“就是不清楚,对准的是你们家,还是宋小姐了,或者……”京寒川眯眼看着鱼缸里的几条金鱼在争抢一口鱼食。
“尚未知晓你与宋小姐的关系,试图借着你们家的手……”
“除掉她!”
“不费吹灰之力。”京寒川勾唇笑着,“你说后面的人是谁?”
“与我家不睦,又与晚晚有仇的……”傅沉眯着眼,指尖盘着串儿,脑海中已经有了猜想。
“要不要我帮你查一下?”京寒川挑眉。
再过不足两月,就是傅斯年大婚,这种时候出现幺蛾子,京寒川也坐不住,好兄弟结婚,可不是让某些人横加利用的。
“我大概知道了。”
京寒川轻笑,“差点忘了,你善谋算,你们家就傅聿修一个傻白甜,八成是准备从他身上下手的,你打算怎么做?”
“别到时候弄得,得罪你二嫂,斯年大婚之前,你们家反而闹得不可开交,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就正中某人下怀了。”
“这一块,我会斟酌的。”傅沉与二嫂孙琼华关系算不得特别好,但她这一年来与傅仲礼关系缓和,也在竭力修复与傅家其他人的关系。
多年夫妻,总有情分在,他不做毁人姻缘的恶人。
若他俩能一世白首,傅沉自然也乐意喊她一声二嫂,凡事帮她多思量一点。
“难怪宋小姐刚才都没怎么吃饭,怕是觉得反胃了。”有些人存在就足以令人生厌。
傅沉摩挲着手中的小叶紫檀佛串,珠子紫红,油亮微香。
“既然他们想跳进来,我可以来一出瓮中捉鳖。”
“生擒?”京寒川轻笑,忽然觉得余下来几个月,怕是有大戏可看了。
傅沉嘴角轻扯,略显邪肆,“生擒?我打算……”
“活埋!”
京寒川咋舌,这事儿若是不知道就罢了,那群跳梁小丑,应该还能蹦跶一下,这地方还不比云城,傅沉想弄谁,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傅沉这人素来一肚子坏水,一下子搞不死,就慢慢磨,慢慢玩。
面慈心狠一说,可不是空穴来风的。
505 六爷伤人,百人登门施压【愚人节活动】
川北京家
京寒川斜靠在沙发上,拨弄着红釉瓷盘中的最后一点鱼食,“林白最近在忙什么?也不见他在群里冒泡。”
“说是参加了一个什么爱眼协会。”
“这刚开春,他就忙活起来了。”京寒川喂鱼,神色闲适。
毕竟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他只想着,开春应该多弄点鱼苗到池塘里了。
这春天到了,不仅是万物蠢动,春心荡漾的时候,就连各路牛鬼蛇神都钻出来了。
“好像说6月有个爱眼日,还说想搞个活动,每天都去那边当义工,忙得不行。”傅沉轻笑,段林白是典型闲不住的人,“而且我听说joe那边,可能真的要举行设计展,已经与林白在接洽了。”
“还真的要过来?”京寒川挑眉,“他如果承接了这个活动,得赚不少。”
之前小严先生满月酒的时候,段林白曾经和汤景瓷提过这个,那时只是接触了一下,没想到真成了。
“这个事应该你来把控最好,毕竟是你未来岳父的师兄,也能刷一波存在感。”
傅沉盘着串儿,“术业有专攻,在承接活动,宣传造势上,我确实不如段林白。”
“你居然会承认不如段林白?”
“嗯。”傅沉点头,“寒川……”
“嗯?”
“斯年那边如果搞不定,你帮忙不……”
京寒川手指顿住,眼底掠过一丝暗光,“人手不够我可以借他。”他顾左右而言其他。
傅沉轻哂,“我说的是场地问题,毕竟你们家和岭南那边也算有些交情……”
“是啊,曾经打过架的交情。”京寒川将最后一点鱼食投入水中。
“我们家和岭南那家相遇……”
“必有一死。”
“况且你父亲和他家才算有交情,实在不行,让你父亲出面,肯定能解决,岭南……”
京寒川说这话的时候,宋风晚牵着怀生已经回来了,他方才收住话茬。
宋风晚挑眉,她分明听到了岭南二字,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而且看京寒川的表情,似乎极不愿意提起这家。
“六叔,你看我摘得花,送你的!”怀生将手中摘得一簇花尽数递给京寒川。
京寒川嘴角一抽,他家后院没什么花,都是些四季常绿的植被,就这么几枝花,怕是都被这小贼和尚给偷来了。
宋风晚摸了摸鼻子。
怀生摘花的时候,宋风晚训斥过他,说这些花是特意栽种的,不要随意采摘,回去要和京寒川道歉。
结果这小家伙,居然借花献佛,直接送给了京寒川。
弄得京寒川就是想训斥他,都没了法子。
“怀生,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回家了。”傅沉起身。
京寒川长舒一口气,这小讨债鬼终于要走了。
怀生东西不多,十多分钟就收好了。
“六叔,我要走了,这些天谢谢您的关照。”怀生被傅沉教育得很好。
“嗯。”
怀生朝他勾了下手指,京寒川以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俯低身子……
“啵——”怀生在他侧脸亲了一口,边上的京家人都吓懵了。
卧槽!
“六叔再见!”怀生朝他挥手,牵着宋风晚的手往外走。
京寒川手指颤抖着,摸了下脸,就像是感染了什么病毒,冲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这小孩子就是麻烦。
他正郁闷着,打开电话,“……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的音乐响起,他脑仁开始抽痛。
傅沉开车,宋风晚和怀生待在后面,许是到了午睡的时候,怀生方才还闹腾着,此刻已经趴在宋风晚腿上睡着了。
“三哥……”
“嗯?”京城车流素来不少,车子正准备进入高架,此刻车辆正在缓缓分流中。
“岭南那边怎么了?”宋风晚好奇了很久,“六爷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家。”
“打过架。”
“嗯?打架?”
“谁都有过小时候,寒川也不是一出生就这样的,总有年轻气盛的时候,他小时候脾气并不好,有点遗传他父亲,强势又霸道。”
宋风晚点头,说实话,就京家这名声打出去,他不强势都不行。
“具体原因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把人脑袋给打破了。”
宋风晚瞠目,“见血了?”
“不仅见血了,可能还留疤了。”
“然后怎么解决的?”
傅沉思索了一下,毕竟事情过去很久了。
“那家人也是虎,带了一伙人,浩浩荡荡冲到京家要说法,当时据说警察都惊动了,双方是在警察监督下,协商了一下,无非是赔偿道歉。”
“京寒川为此也被责备,后期性子才改了不少,当时估计也被吓到了,他那时候也就五六岁吧,据说当时那孩子满脸是血……”
“两家本来就没交情,那家人带着百余口人冲过来施压,事情闹开了,基本就是王不见王的状态。”
宋风晚了然,“难怪他不大愿意提前此事。”
“听说那家人当时是带着板砖来的,说什么按江湖规矩,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赔偿可以不要,但必须要砸他脑袋见血。”
宋风晚愕然,“这么生猛的?”
“都是传闻,我也是偶然听父亲提起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估计只有他们两家人知道,不过寒川是从来不愿提这件事的。”
“那余姐姐那个结婚场地,岂不是很难磋商?”宋风晚有些担心。
根据这样的传闻,这家人看起来应该非常凶。
“不清楚,没接触过那家人。”更谈不上了解,协商场地,也只能看傅斯年和余漫兮的了,这方面傅沉还真帮不上忙。
“过些日子,汤姐姐要来京城,我准备带她好好逛逛。”宋风晚嘀咕着。
“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说。”
“我可能要找你借个车。”宋风晚似乎已经有了计划,“她可能想去古玩市场,有点远,坐车不大方便。”
“可以,她过来,我们可以请她吃个饭。”傅沉知道她俩关系还不错。
“我表哥也会过来。”宋风晚补充。
傅沉攥紧方向盘,“他来做什么?”
“好像是说汤姐姐人生地不熟的,那个……”宋风晚摸了摸鼻子,“二师伯觉着那个……他看着不太正经。”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段林白。
“二师伯问我,他的职业是不是网红,挂名当了几个公司的负责人。”宋风晚想起接到二师伯电话,也是哭笑不得。
段林白在网上太活跃,百度搜索,还有一部分是他和乱七八糟网红的绯闻八卦。
“他是调查过了,还是觉得不大放心,就让表哥跟来了,说是出点什么事,总能有个照应。”
“他们什么时候到?需要去接吗?”怎么说都是未来大舅子,傅沉自然想适当表现一下。
“应该不用,汤姐姐直接飞吴苏,和表哥开车过来,过两天到吧。”
汤景瓷满月宴后,在南江只待了两天就回国了,因为设计展的事情,才再度回来。
傅沉笑着点头,段林白到时候怕是要被乔西延吓得半死了。
段林白此时还在爱眼协会当义工,去养老院帮忙打扫院子,一阵疾风吹过,扬尘四起,他猝不及防,接连打了五六个喷嚏。
“卧槽——”他揉了揉鼻子,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总觉得这喷嚏来得不寻常,难不成有人在背后偷偷想我?
吴苏
汤景瓷已经到了吴苏,接他的是乔望北,直接住在酒店,乔家除却乔望北父子俩,还有一些学徒,都是男人,住在他家不大方便。
汤景瓷倒是去乔家参观了一番。
临行前,收整行李,乔西延去酒店接她,看到她打包的刻刀器具,还微微挑了下眉。
“这个也带上?”女孩子家家,出门带刀干嘛?
“嗯。”汤景瓷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乔西延,以为他肯定觉得自己是怪胎。
结果上车后,才发现,乔西延也是个随身带刀的人。
原来……
是同道中人。
段林白得知汤景瓷要来,那是财神爷啊,自然欢天喜地的准备迎接,根本不知危险在迫近。
506 表哥vs段浪,嫉妒老子的盛世美颜(2更)
乔西延和汤景瓷还没到京城,宋风晚就接到了段林白的电话,她当时正好没课,窝在宿舍追剧。
宋风晚拧眉,“你请我吃饭?”
“我是想请你表哥和汤小姐,你和他们更熟,你过去的话,气氛也不会太尴尬。”段林白就是想让宋风晚作陪而已。
“我七点多以后才有空。”这天恰好是周末,没晚自习,但每个人必须去参加交换生的迎接晚会,等晚会开场,偷偷溜走就成了。
学校的晚会,一开始宋风晚很有兴趣看,时间久了,就知道节目大部分就那么几个,没什么看头。
“那行,我让人去接你。”段林白乐呵呵得挂了电话。
“小老板,餐厅酒店我都订好了。”小助理最近跟着段林白做义工,日子过得苦逼兮兮。
你是老板,你特么来当义工,我不反对,我每天还要工作,还得跟着他来当义工,他恨不能自己是哪咤,生个三头六臂才好。
“嗯,回家!”
段林白回家后,特意洗了个澡,换了身特帅气的衣服,吹了个时下最流行的发型。
惹得他母亲直接问了一句,“去约会啊?”
“谈生意!”
段母蹙眉,谈生意穿得这么招摇骚气做什么,一点都不稳重,“你是不是该穿西装?”
“都是熟人,太正式反而让人觉得有压力。”段林白拾掇了一通,本打算去接他们的,打了电话过去,对方是开车过来的,就直接发了餐厅地址。
段林白已经提前到了,没想到一打听,包厢已经进人了,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乔西延和汤景瓷已经到了。
只是……
酒店水晶灯晃过之处,入目都是凌冽的刀锋。
若非认识这两人的脸,段林白都以为自己进了什么不该来的地方。
就像是电影中,一伙人行动前,在检查枪械装备的情形,那两人都拿着刀在打量着!
段林白心底当时一声“卧槽!”后背凉透。
“段公子!”汤景瓷将刻刀放下,起身和他打招呼。
“汤、汤小姐。”段林白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是我们来早了。”
“快坐吧,坐……”段林白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从那些刻刀上挪开,可是……
刀光刺眼啊!
妈的,吃个饭,带刀干嘛!
段林白与乔西延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这个刀,质量可以……”乔西延和汤景瓷都属于刀不离身那种,自然也是爱刀的。
乔西延之前在酒店,看汤景瓷收拾东西,就好奇她的刻刀,因为,车内光线太暗,干脆就拿到了餐厅包厢。
“嗯,十八岁那年的生日礼物。”两人是做一个行当的,总是有点共同话题的。
汤景瓷最近都在倒时差,开车到京城的路上,几乎都在睡觉,直至抵达目的地,乔西延才叫醒她。
从乌苏到京城,千里万里,两人交流说话,加起来不足十句。
乔西延将刻刀递给她,呷了口温水。
刀不错,可惜是个手残,这刀在她手里……
浪费了。
汤景瓷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听到夸奖自己的东西,心底还是高兴的。
段林白听着两人你来我往,都是在说刻刀,他心头突突直跳,不断发信息给宋风晚。
“小嫂子,江湖救急,救命啊!”
宋风晚此刻已经在南院礼堂,准备观看迎接晚会,太嘈杂,没注意手机动静。
段林白瞧着宋风晚不搭理自己,忍不住在群里发了下牢骚。
【卧槽,傅三,你丫这是什么大舅子啊,太特么可怕了,带刀来的,我特么现在心脏突突突的……】
【吓死老子了,我可是良民正经商人,从不做伤天害理偷鸡摸狗的事啊!】
【我一开始都以为我进错房间了,那架势简直要吓死老子!】
……
他嘚吧半天,傅沉才回了一句:【见面了?】
段林白好似找到了救星,【傅三,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
傅沉勾唇笑着,【在忙,没空。】
【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这特么两个人还拿刀比划上了,这刀不大,看着特别锋利。】
段林白等了半天,只瞧见傅沉发了四个字过来。
【动心忍性。】
我……
我忍你妹啊,段林白咬牙:【滚蛋——】
**
京大南院礼堂
晚会七点开始,不过班级通知六点半必须全部入座集合完毕,宋风晚正低头拨弄着主办方分发的荧光棒,周围议论声陡然提高。
就连坐在她身侧的胡心悦都兴奋起来。
“嗳,晚晚,交换生来了!”
百余名交换生,大部分是外国人,不少学生瞧见不同于自己肤色的人,自然亢奋,而且他们的位置在最前面,一举一动都分外惹人注意。
“那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腿好长啊!”
宋风晚抬头看过去,隔着很远就看到了江风雅。
她和以前相比,变了许多,无论是外形还是穿着,以前的她总是偏爱白色,衣服款式也略显土气,就和当初认亲宴上穿金戴银,被人嘲讽一般。
有个稍微有点好东西,就恨不能展示给所有人看。
她所有的**和野心都穿在了身上。
可是现在的她,完全不同,简约设计的裙装,穿着轻薄的风衣,昂首挺胸,完全没有以往的卑怯。
宋风晚对她太熟,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如果接触不多的,怕是都很难将她前后等同起来。
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
江风雅位置在前面,从她角度往后看,全部都是人,自然瞧不见宋风晚在哪儿,匆匆往后一瞥,又淡淡收回视线,安静坐下。
“晚晚,那个女的好漂亮。”胡心悦不认识江风雅,还不断指着她。
宋风晚悻悻一笑,即便在一个学校,不同专业,见面次数并不多,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宋风晚自然也不想与她有什么交涉。
更没必要主动和别人提起两人的关系。
晚会开始后,她便偷摸借着上厕所为借口,从后面溜走了,段林白的助理早就在不远处等着,接了她,就直奔餐厅。
“宋小姐,您可算来了。”助理也是等了好一段时间。
“怎么了?他说什么救命?”宋风晚几分钟前才看到段林白发来的信息。
“您过去就知道了。”
宋风晚抵达餐厅,已经是一刻钟后,她推门进去,分明看到段林白眼睛一亮,那神情,活像是看到了什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
“小嫂子——”段林白差点感动的哭了。
妈的,这气氛太吓人了,好不容易不聊刻刀了,他和汤景瓷讨论设计展的事,乔西延就一直直勾勾盯着他。
尤其在他提出,要做东,请她在京城好好游览一番时。
乔西延幽幽说了一句,“跟你出去?你把人弄丢怎么办?”
段林白直接回了一句,“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又不是老年痴呆,记忆力那么差,怎么可能把汤小姐一个大活人弄丢?”
然后他就能明显感觉到气氛惊变。
段林白懵逼了!
他反复回味着自己说过的话,搞不懂哪里出了错,这乔西延的眼刀,嗖嗖得直往自己身上招呼是什么意思?
这乔西延眸子本就深邃,宛若深海,一瞬不瞬盯着他,指尖刻刀不停转动着。
太特么吓人了!
汤景瓷自然知道个中原委,她本来到京城,并不是属意一定要和段林白合作,是带着考察喂目的。
现在却觉得段林白性子爽直,有一说一,突然心底做了个决定。
就冲他说老年痴呆这句话,她要和他合作,太解气了,哈哈……
宋风晚一脸懵的坐到汤景瓷身边,“怎么了?”
“没什么,小嫂子,你过来,那我让他们上热菜。”段林白可算看到了救星。
没想到乔西延眉毛一挑,“她和傅沉还没结婚,叫嫂子太早了!”
段林白怔了下,还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乔西延,忽然就针对自己?
他思来想去,还暗戳戳的给傅沉发信息,说一下宋风晚到了,也会平安把她送回学校,又询问了乔西延针对自己的原因,毕竟他俩交锋过,比较熟。
傅沉也不知原委。
他正在家中检查怀生的周末作业,手机震动起来,段林白的信息。
【他是不是觉得老子长得比他帅,嫉妒老子的盛世美颜?】
傅沉蹙眉,这家伙脑子被门挤坏了吧!
507 十八线网红(3更)
一顿饭,吃得段林白心惊胆颤,宋风晚又一直陪着汤景瓷在聊天,他插不上女人的话题,只能和乔西延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气氛那叫一个尴尬。
吃了饭,段林白送两人去酒店。
“段公子,还麻烦您订房间,太谢谢了。”汤景瓷对段林白印象太好了,尤其是那句老年痴呆!
简直解气!
而且交流下来,也知道他做事爽快,并不是看起来的绣花枕头,对这个行业是特意了解调查过,并不是一时兴起,是个生意人。
加上宋风晚把段林白夸了一通,汤景瓷更加确定,自己要与他合作的意愿。
“应该的,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随时找我。”段林白拿出手机,“之前只加了电话号码,现在加个微信吧,联系更方便。”
“好。”汤景瓷欣然应允,“以后在京城还得麻烦您多照顾了。”
汤景瓷看到这个微信名,愣了良久。
他在京城也是个名人,怎么取了个这么逗比的微信名?
“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大家都是朋友。”段林白心底清楚,这笔生意十有**是成了,自然笑得也灿烂。
乔西延站在一侧,实在不懂,这两人为何如此熟络了。
他与汤景瓷住的是两个房间,拿了房卡,就各自回屋。
乔西延想起段林白的话,手痒得很,深更半夜,还对着台灯,刻了一会儿石头,汤景瓷则倒时差,睡了一夜好觉。
段林白心底憋屈啊,开车送宋风晚回学校的路上,还特意问了一句。
“小嫂子,你表哥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怎么可能?他和你都不熟。”宋风晚也不是看在与段林白关系好,才撮合这门生意,因为段林白的人脉在京圈确系顶级,有他宣传造势,比任何一个公司都好。
“我也这么想啊,我和他又不熟,他干嘛要针对我?”
“表哥什么时候针对你了?”宋风晚一直在和汤景瓷聊天,还真没注意另外两个人。
“就那个眼神……”
段林白这完全靠的是直觉,毕竟从小就生活在某几位大神的刀光剑影戏啊,趋利避害总是知道的。
“应该不是针对你,他天生如此,对谁都一个样。”
“天生……”
段林白咋舌。
天生爱眯着眼吓唬人?还是天生要耍小刀恐吓别人?
这人是变态吧!
接下来几天,宋风晚如果没课,总会陪着汤景瓷到各处景点游览。
适逢开春,博物院玉兰花开,汤景瓷还特意赶了个大早前往取景拍摄,宋风晚没空,自然是段林白作陪。
她父亲能给自己带来的收益何止设计展的那点钱,而是后续的赞助投资,他刚把消息放出去,已经有几家大企业希望赞助,商机无限。
对于这种财神爷,他自然各种捧着。
汤景瓷拍照技术极好,无论是取景角度还是拍摄焦距调整,最后成相出来,都可媲美艺术照。
段林白特意偷了两张,发了朋友圈。
自然不少人点赞评论。
傅沉:【你拍的?】
段林白回复:【肯定不是啊,汤小姐拍的,是不是超赞。】
【你俩一大早在一起?】此时在上午九点多。
段林白可能在忙,没回复消息。
微信朋友圈,素来只有共同好友才能看到留言点赞内容,乔西延自然是同时有他们几个人的微信。
昨晚汤景瓷给他发信息,说今天有事,两人交情还没到追根究底的地步,他自然没问干嘛去。
原来是和段林白出去了……
也不是谈生意,而是出去玩了。
乔西延刚健身回来,冲了把澡,抬手将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扯到一边:这两人的关系何时如此亲近了?
他对段林白不太熟,只知道他和傅沉关系不错,挺自来熟的,看着非常不靠谱,对他印象自然一般,毕竟……
物以类聚。
能和那种处处给人挖坑,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当朋友的,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
乔西延这个想法错了,段林白还真的是那群人中的一股清流。
偏生宋风晚还特意给乔西延发了信息,问他有没有去博物院。
乔西延只简单回了六个字,【没去,我要忙了。】
言外之意就是别来打扰我。
宋风晚努努嘴,谁招惹他了?就这么不愿和自己说话?
**
另一边,汤景瓷还在博物院中取景拍照。
白色玉兰,红色砖墙,说不出的美,这是在国外根本看不到的,而照片也只能捕捉其美感一二而已。
初入春笋露织妖,拆似式莲白羽摇。
说得大抵如此。
游览结束,段林白请客吃饭。
“汤小姐下午还有什么安排?”段林白询问。
“没什么安排,随便看看,你如果有事,自己去忙就行,不用照顾我。”汤景瓷也不好意思让他一直跟着自己。
“我下去要去做义工,也没别的事,你有安排我可以陪你。”
“义工?”汤景瓷诧异,他看着……
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段林白和她简单解释了一下,“我能去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段林白巴不得让她对自己印象好点。
两人抵达护眼协会之后,今天的义务活动,是去京郊附近的一所中学帮学生免费检测视力,也会选取品学兼优的学生,配送眼镜。
段林白一直是爱眼协会的名人,他刚出现,就被人围住了,汤景瓷自然往边上站,由段林白助理照顾。
他经常参加协会活动,京圈不少名媛小姐也会过来凑个热闹,除却是宣传做好事,博个美名,也能在段林白面前露个脸。
而今天参加活动的就有贺家姐妹。
自从贺奚在洗手间与保镖苟且被人当场捉住,怀疑是贺诗情所谓,这姐妹二人关系一直不好。
但只有贺奚清楚,害自己中招的迷药是自己弄来的,她不敢说,看着长辈将所有罪责推到贺诗情身上也无动于衷。
她需要找人背锅。
贺诗情被宋风晚套路,也是有苦难言,明知道这一切是贺奚咎由自取,还得给她赔礼道歉,也是非常憋屈。
这姐妹二人此刻看着和乐融融,其实早已离心,互相防备。
贺奚的事情没见报,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所以这些名媛面上与她们姐妹打招呼,心底也是瞧不起的。
“段公子身边那个女人是谁啊?没见过。”汤景瓷一出现,就有不少人犯嘀咕。
气质上乘,五官冷感,站着不动,也透着一股外向的招摇,非常惹眼。
“可能是哪个十八路网红吧!”
“估计是的,我一看她的脸就知道是整的,这些小网红素来非常有手段的。”
……
贺诗情一直在帮忙,她也从不参与这些八卦。
她不能跟着贺家一起没落,她必须快速将自己的形象树立起来,毕竟贺奚的事情,外人听到的只是传闻,凡事都有回旋的余地。
她必须用尽一切手段往上爬!
她好面子要强,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算计就罢了,还结结实实栽了个大跟头,她怎么可能甘心。
“贺奚,别玩手机了,做事吧。”贺诗情是到处做慈善,贺奚完全是跟着来玩的。
自从发生那件事,她性情大变,本就骄纵,现在眼神阴沉,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她的。
她斜了眼贺诗情,根本不理会她,贺老太太让她出门做善事,顺便和圈子里的熟络熟络,她充耳不闻,直接回到车里坐着。
**
汤景瓷跟着段林白一行人,也帮忙做义工,忙了两个多小时,直至乔西延打了电话过来。
“师兄。”
“晚上傅沉请吃饭,来不来?”乔西延既然到了傅沉地盘,他不可能不表示一下,叫上汤景瓷,无非是看在宋风晚面子上。
“晚晚去吗?”
“嗯,我已经在她学校,她马上下课。”乔西延蹙眉,难不成晚晚不去,她也不去?
这是不愿意与自己接触?
“去哪里吃饭?我过去?”
“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乔西延可不敢让她自己过来,这要是弄丢了,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乔西延收到地址,导航去那边,需要二十分钟,就给她发了条短信。
【二十分钟后,学校门口等我。】
汤景瓷和段林白说了一下,段林白自然想送她,可是义工工作还没结束,“师兄来接我,您不用担心,我上车后会给您发信息的。”
“那也行。”都是成年人了,总不至于丢了,段林白也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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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奚原本正低头玩游戏,结果队友挂机,气得她差点摔了手机。
晃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分外熟悉的人影。
乔西延此时已经接上宋风晚到校门口,只是车里闷得慌,汤景瓷又许久未到,他下车抽了根烟。
贺奚一看到乔西延,眼睛都直了。
“表哥,你少抽点。”宋风晚降下车窗,叮嘱了两句。
“嗯。”乔西延点头应着,还是偏头点了一根。
他以往雕刻,都是不分昼夜,靠一口烟吊着,很难戒掉。
这模样冷峻帅气的男人,似乎偏头抽烟,都带着别样的魅力。
贺奚对乔西延有着谜一般的执着,不然早些时候也不会费尽心力去算计他,她和自己以往接触的公子哥都不同,身上有股子内敛的跋扈。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贺奚攥紧手机,还想着要不要过去搭腔说句话,就瞧见一个女人从校门口跑出来。
小跑飞起的裙裾,露出细嫩的小腿,毫不畏惧京城初春的料峭寒意,细喘着气儿,小脸微红,“师兄,学校太大了,我跑错地方了。”
“迷路了……”乔西延掐了烟,“以后我应该在你身上安装一个定位,和我捆绑在一起。”
“免得你走丢,别人以为是我的错。”
汤景瓷羞得无地自容,学校教学楼都长得差不多,这也不能怪她啊。
她飞快的钻进后面,见到宋风晚还笑着和她分享今天拍的照片。
“传我,这个我想要。”
女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都发给你。”
“你俩还拍了合照?好看。你和表哥最近不也出去玩了,没拍照?”宋风晚想起自己手机没有乔西延照片,顺嘴一问。
“哈……”汤景瓷被一噎。
乔西延蹙眉,拧开车载收音,德云社相声来了……
宋风晚蹙眉,这没情调的,现在放这个干嘛!
而另一辆车里的贺奚,盯着那辆黑色捷豹离开自己视线……那人不是跟着段林白的十八线网红?怎么又……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新欢”,一个是她“旧爱”,现在却被同一个女人占据了?这女人胃口还真大!
她指甲扣弄手机,掰扯得咯吱作响,眼神也越发灰败阴沉。
508 傅心汉的神助攻,撞到怀里
云锦首府
乔西延车子停稳,宋风晚就率先下车,汤景瓷紧随其后,“汤姐姐,快进来吧。”她说话俨然像个主人家。
汤景瓷点头往里走,难免被房子外景吸引,飞檐画壁,廊下甚至还挂着铜铃,系着一点红绸,雅致考究,微风过处,声音脆响。
她边走边打量,难免没注意周围的动静。
“我能拍几张照片吗?”汤景瓷询问。
“可以啊。”宋风晚笑道。
她刚摸出手机,打开相机,按下快门,从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前面是台阶,注意点。”
乔西延从她身侧经过,声音好似从她耳畔拂过,裹着淡淡的烟草味儿,像是带着勾儿,弄得她心底痒痒的。
他说话吞吐之间的气息,从她侧脸吹过,初春的风,带着凉意,却吹得她半边脸火辣辣的。
汤景瓷晃神的功夫,忽然听得一声狗叫。
“汪——”
一只黄毛,体格还不小的狗突然朝她扑过来,边跑边叫嚣,汤景瓷是怕狗的,当即吓得脸都白了,狗子跑得速度太快,她又被突然吓到,根本忘记躲避。
只是身体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她刚踏上台阶,后面完全是浮空的,一脚下去,空空落落……
没找到任何可供踩踏支撑的着力点,整个身子却腾得一下,直直往后栽去,手指一松,就连手机都掉了。
“啊——”汤景瓷真是被吓懵了,脑袋空白一片。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定然凶多吉少的时候,手腕被人扯住,眼前景物虚浮变换,她整个人已经被扯到了一个人的怀里。
“傅心汉!”宋风晚急忙呵斥住它。
狗子往后缩了一步,它看到陌生人闯入,自然是要叫唤的,只是没想到宋风晚会凶它,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不能吓唬人知道嘛!”
“呜——”
傅沉这里平素来的都是熟面孔,极少进陌生人,傅心汉白天都是在院子里随意溜达的。
乔西延垂头,看着怀里的人,略微蹙眉。
她的手居然……
紧紧环在他腰上。
汤景瓷高挑显瘦,可此时两人身子挨得这么近,她的呼吸落在他肩头脖颈处,急促着……
而且很热。
吹得他脖颈处又麻又痒,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上轻轻抓挠着,他此时双手已然放空,面对这种情形,显然不知该怎么办。
支持敛眉垂眸的时候,可以清晰看到她一截纤细的脖颈,莲藕般细嫩,许是被吓到了,脖子处浮着一层粉嫩之色,就像染了胭脂。
招摇而诱人。
她身子细软,柔柔贴在他身上,难免让人心浮气躁。
乔西延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汤小姐……”
“唔?”汤景瓷微微抽离身子,可怜兮兮看着他。
“可以松开了。”乔西延看了眼两人目前的状态,显得很不自在。
台阶短小,两人此时同时站在一个台阶上,身子自然靠得更紧,双腿双脚紧紧贴着,几乎是没有缝隙的。
“啊……”汤景瓷此刻才意识到这点,慌忙往后退,又险些摔出台阶,还是乔西延拽住了她的手腕,直至她稳住身形。
“谢谢。”也不只是羞赧还是被吓得,她脸烧红,比天边衔着那抹晚霞还绚烂。
乔西延松开手,没作声。
他手劲很大,一把将她扯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撞过来,力道也大,撞得他心尖都狠狠颤了两下。
“汤姐姐,不好意思啊,忘记告诉你家里有狗了,它没见过你,所以才有点好奇。”宋风晚已经呵斥住了狗子。
“没事。”汤景瓷有些畏狗,下意识往边上挪了一点。
乔西延瞥了眼蹲在地上的傅心汉,一人一狗,目光相抵……
傅心汉身子一缩,别开眼。
有点凶!
“宋小姐,给我吧,我把狗关到后面。”十方走来。
这傅心汉平素在家也是横着走的狗子,一听说要被关到后面,撒开蹄子就躲开了十方的触碰,这十方本也不是伸手矫健的人,抓了几下都没碰到。
还是千江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把揪住了傅心汉的后颈,那力道,几乎要将它腾空提起。
“呜——”傅心汉瞪着四肢。
它此时好歹是个成犬了,体格也可以,就这么被人提起,狗脸都丢没了。
“妈呀,累死我了!这狗太能跑了。”十方掐腰喘着气。
“你再跑一下试试,还不是被抓到了?”
“这东西简直成精了,根本碰不到他……”
十方喋喋不休,直至千江说了一句,“连狗都跑不过,你不该反思一下自己?”
“你丫是说我不如狗?我以前上学1500跑过第一的!”
“你过年胖了十斤。”千江一句话,把十方接下来的话都堵住了。
宋风晚低声笑着,十方今年确实胖了,而且一直没瘦下去。
汤景瓷远些还有些紧张,听到那两人对话,心情逐渐平复,整个人才冷静下来,乔西延弯腰将她掉落的手机捡起递给她,“检查一下。”
“谢谢。”汤景瓷都忘了自己手机这茬,接过手机,屏幕完好,各种系统也正常,唯一残缺的是保护壳被疵出了划痕。
她这种做手工的人,真的见不得这点瑕疵,必须换掉手机壳。
乔西延抬手搓了下手指,像是要把沾染的灰尘拂过。
可是指尖还残留着她手腕上滑腻感,挥之不去般,让人焦躁。
“你们来了。”傅沉当时正在二楼书房看文件,听到车声往下,当他到一楼的时候,恰好瞧见了乔西延与汤景瓷抱在一起的画面,他安静站在一侧看戏,没出声打扰。
他摩挲着手中的珠子,总觉得这两人有戏。
按照乔西延的性子……
不相干的人,在他面前意外受伤,他应该只会淡淡瞥了一眼,压根不会出手才对,方才动作还是很快的。
而且……
抱得时间也够久!
“三哥。”宋风晚瞧着傅沉,刚想扑过去,余光瞥见乔西延还是停下了动作,乖巧安静站在一边。
“汤小姐,让你受惊了。”傅沉看得出来汤景瓷是怕狗的。
有些人就是天生对小动物畏惧,他示意千江把傅心汉带去关起来,他一记冷眼射过去,傅心汉乖觉得任由千江拎着。
狗子委屈,可是狗子不叫!
“没事。”汤景瓷是第二次见傅沉,相比较第一次正式场合,这次他穿得更为随意点,站在门口,斜阳下,有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请进。”傅沉对她很客气。
“怀生不在?”宋风晚进屋后,才发现没看到小和尚。
“去老宅了,明天我妈要陪他去参加家长会。”
“家长会?”宋风晚忽然想起傅沉也曾参加过自己的家长会,总觉得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你怎么不去?”
“我和斯年都去过……”傅沉示意乔西延好汤景瓷随便坐,“他上次考试成绩不大好,斯年因为这个,还被老师当众批评了。”
宋风晚已经能够想到,傅斯年当时的脸色是何等难堪了。
吃饭的时候,四人坐在一桌,宋风晚介绍,“汤姐姐,你尝尝这个,三哥做的,味道很好。”
一共六个菜,有四个出自傅沉的手,宋风晚说这话,自然有炫耀的成分在。
“您会做饭?”汤景瓷诧异,毕竟傅沉似乎佛珠不离手,看着不像是会下厨房的人。
“嗯。”傅沉应声。
“现在的男人都会做饭吗?”汤景瓷尝了一口,味道也不错。
“表哥就不会!”宋风晚顺嘴一提。
汤景瓷抬头瞥了眼对面的人,果然……
还是有手残的人存在的。
509 意外横生,渣女挑衅欠收拾(2更)
汤景瓷在傅沉家吃饭,承蒙人家照顾,和他说话也多是溢美之词。
得知他年纪轻轻已经自己创下一份不小的家业,对宋风晚也体贴照顾,说话做事,也是非常绅士得体。
汤景瓷对他赞不绝口。
乔西延垂眸吃着东西。
一个虎视眈眈,一心想诱拐未成年的禽兽,到底哪里好?
她不仅手残,八成眼神还不好使!
吃了饭,宋风晚与汤景瓷出门溜达,客厅里就剩下傅沉与乔西延两个人,电视正在播放新闻联播,两人分坐在两张沙发上,正下着象棋……
十方坐在一侧,打着哈气,垂头看了眼腕表。
整整一个小时,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只听得棋子碰撞棋盘的闷响,还有两人偶尔眼神间的厮杀。
我去,不说话?
他们不会觉得憋得慌?
都是狠人啊。
直至傅沉手指抵住一个棋子,将其往前挪了一格,“承让。”
乔西延脸瞬时黑透,此时环顾整盘棋,才惊觉,傅沉从一开始就挖了个坑让他跳,他不善谋略,下棋水平也是一般,但是不傻……
“你故意放水?”
傅沉笑而不语。
乔西延没作声,转身去看电视,十方走过去,看了眼棋局,双方厮杀的很惨烈,势均力敌,他家三爷是险胜,但是傅沉的实力,他是清楚的。
“三爷,收拾了?”十方压低声音。
“嗯。”
“您……”十方附到他耳边,“真的放水了吗?”
傅沉挑眉。
给大舅子留点面子,不让他输得太难看,不是应该的?
宋风晚与汤景瓷回来时,乔西延一眼就看到某人换了个手机壳。
黑底白字,写着四个字:【暴瘦暴富】!
乔西延嘴角一抽:
之前是一夜暴富,现在还想暴瘦?做人不能实际点?
**
汤景瓷在京城待了快一周,对段林白的考察也即将告一段落,打算买些特产,就启程回国。
她和宋风晚约了周六中午在酒店门口碰头。
“你们约了几点?”酒店餐厅就在一楼,汤景瓷与乔西延刚吃完饭,此刻正坐在原位上喝茶。
“一点半。”
“我送你们?”
“晚晚对这边挺熟的,不麻烦你了。”汤景瓷思量着麻烦他这么久,离开前肯定要送些东西表示感谢,余光偷偷打量着乔西延,也不知他喜欢什么……
他依靠在座位上,偏头看着窗外,五官轮廓冷厉分明,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忽然转过头,“你在看什么?”
就像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汤景瓷心头跳动着,“没、没什么……快到时间了,我先出去了。”
她说着起身往门口走,心里浮躁,差点撞到后面端盘的服务生。
“对不起。”她急忙道歉。
“没事。”
乔西延也看到宋风晚从街对面的出租上下来,他起身,准备去打个招呼,他和汤景瓷之间的距离仅隔了十步左右。
汤景瓷走得匆忙,丝毫没注意他跟了出来,出了酒店,瞧见宋风晚,还停下和她打招呼,“晚晚……”
“你别动,我过去!”路上车辆比较多,宋风晚站在街边等了一会儿。
却忽然看到有东西从上方悬落而下,此时酒店门口人并不多,那东西处于汤景瓷正上方,急速下坠!
“小心!”宋风晚就算能跑过去,也赶不及,只能大声提醒她。
汤景瓷蹙眉,只看到宋风晚不停指着她上方,她一抬头,瞳孔放大……
身子被人往后一扯,那重物从她衣服上擦过,“哐——”落在地上。
是个瓷瓶,瞬间摔得稀碎。
她急促喘息着,后背紧紧贴在乔西延胸口,浑身都是冷汗。
“没事吧?”乔西延立刻将她整个人转过去,打量着她,还下意识看了眼上方,全部都是窗户,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没事。”汤景瓷手指下意识抓着乔西延胳膊,神情有点恍惚。
酒店门口的保安也急忙过去查看情况,因为这一栋楼都是属于酒店的,若是有坠物致人伤亡,酒店也难辞其咎。
“真的没事?”乔西延看她小脸发白,抓着自己的手指,力道重,还在发颤。
她点头。
宋风晚赶过来的时候,汤景瓷已经被扶到酒店大堂,手中拿着杯温水平复心情,酒店经理正在给她赔礼道歉,也说会尽快调查,减免她住宿所有费用,给她一个交代。
汤景瓷是亲眼见识到瓷瓶坠落的威力,若是砸在她身上,她都能想见,自己会被瓷片划成什么样,肯定心悸后怕。
过了五六分钟,她才逐渐平复心情。
“真是对不起,您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经理忐忑的问,查了一下汤景瓷的住房资料。
这特么是登记在段林白名下的!
段公子的人,这位爷待会儿肯定要来兴师问罪的。
“不用。”汤景瓷手心全是冷汗。
她和乔西延道谢后,就跟着宋风晚出门了。
“汤姐姐,你真的不回去休息一下?”宋风晚看她总是有点神情恍惚,难免忧心。
“我真的没事。”汤景瓷瓮声笑着,“对了,我想给你表哥送点东西,你觉得买什么比较合适?”
“表哥?”宋风晚抿了抿嘴,“他除却喜欢那些石头,就是刻刀了。”
汤景瓷点头,两人才缓步进入商场……
乔西延站在酒店门口,目送两人离开,他抬眼看着酒店上方,地上破裂的瓷瓶碎片已经被人收拾起来,这……
绝不是意外!
明显是有人故意想要了汤景瓷性命。
她到京城不久,能得罪什么人?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余光忽然瞥见一辆车子似乎一直停靠在街对面,他略微蹙眉,下意识想要看清车牌,不过车子已经快速驶离。
“乔先生……”此时段林白已经赶到,恰好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汤小姐怎么样?”
汤景瓷出事,酒店第一个通知的就是段林白。
他当时正打算睡午觉,听到这话,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就往这边赶。
“没什么事,已经和晚晚出去了。”
“卧槽,这怎么回事?突然有东西砸下来?”段林白看了眼酒店上方,“这是人为还是意外?这特么有东西砸下来,会死人的吧!”
乔西延不置可否。
而此刻刚才驶离的轿车内。
贺奚神情抓狂,“这都砸不死她,真是命大!就差那么一点!”
开车的司机,紧张得吞了下口水,自从二小姐出事后,整个人都变了,阴沉又可怕,那东西砸下来,是真的会死人的。
“二小姐,他们会不会查到我们……”司机抓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
“怎么查?只要他们觉得有可能的,挨个住户去问?那会引起恐慌的,酒店那边也不傻。”
“那……”
“给她点赔偿,就不了了之了,酒店如果真的要彻查,除非是……”
贺奚抿着唇,忽然一笑,“她死了!”
司机后背一凉。
那位小姐到底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怨,至于要取人性命?
贺奚自从出事后,心理上就有些扭曲变态了,她对汤景瓷哪里来什么愁怨,无非是觉得她好命,居然能让几个她攀不上的人另眼相看,最主要的是,和宋风晚关系都不错?
心底嫉恨,将之前的怨气全部发泄在她身上罢了。
她这样的人,无论是对段林白还是乔西延,都没什么真心,纯粹是想找个宣泄口,恰好这时候,汤景瓷出现了。
反正就是个十八线网红,弄她?
还不是很容易?
**
汤景瓷和宋风晚回去的时候,段林白还在酒店,此时天都黑了。
“段公子,您真的不必亲自跑一趟。”汤景瓷逛了街,已经把整件事抛诸脑后了。
“应该的,还没吃饭吧,我请你们。”段林白是真的吓得够呛。
汤景瓷拗不过他,最后拉上乔西延与宋风晚,吃了饭,又去九号公馆坐了一会儿。
“你没来过酒吧?”段林白是想着,让汤景瓷好好松弛一下。
“去过,只是和国外的不大一样。”汤景瓷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有个民谣歌手在唱歌,她驻足听了一会儿。
“去包厢?”段林白示意她去楼上。
“我想再听会儿,你们先上去吧。”
段林白这脸出现过于惹眼,九号公馆也算自己地盘,肯定不会出事,他和乔西延就先进了包厢,汤景瓷与宋风晚则留在了下面。
“二位,你们的酒水!”服务生将酒水递过去。
汤景瓷直接笑喷了,她的是一杯鸡尾酒,但是宋风晚的……
牛奶是什么鬼!
“这是段公子特意吩咐的。”服务生将牛奶又往宋风晚面前推了下。
宋风晚嘴角狠狠抽了下,为毛要给她喝这种东西!
这也不能怪段林白,他和傅沉说,会带宋风晚到九号公馆,傅沉给他下了死命令,如果让宋风晚沾了一点酒精,绝对饶不过他。
还威胁他要把怀生送去给他带几天。
段林白一听让他带孩子,还是那个敲木鱼的小和尚,当即懵逼了。
这也太狠了。
宋风晚也知道自己醉酒后,有点失态,乖乖端起牛奶抿了一口。
汤景瓷刚要喝酒,就听得一阵嘈杂的声音逼近,一扭头就看到七八个男男女女一齐过来,走在前面的女生,更是一甩手,将一个车钥匙摔在了桌上。
“贺小姐。”服务生对她显然是熟悉的,“老样子?”
宋风晚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贺奚,她今日穿着与往常不同,偏成熟,妆容厚重。
“宋小姐,真巧。”贺奚这次和她们遇到,还真的是意外。
“嗯。”宋风晚抿紧嘴角。
“这位是……”贺奚故意指了下汤景瓷。
宋风晚不愿与她纠缠,“我们还有朋友在等,先走一步。”她拉着汤景瓷就打算离开。
“宋风晚!”
贺奚心底是恨她,因为她始终想不出之前自己之前下药,为什么会自己中招,她和乔西延无冤无仇,和宋风晚却交锋过几次。
自然会把整件事往宋风晚身上想。
如果不是误食迷药,也不会有接下来那些事,归根结底还是在药上。
整件事的源头,似乎都在宋风晚身上。
平时和她碰面,都有长辈在,她不敢为所欲为,现在自己带着一众朋友,就是气势上都高她一等。
“做了亏心事,见面就跑?”贺奚冷笑。
宋风晚无语。
这智障,她做什么亏心事了?贼喊捉贼!
懒得搭理她,拉着汤景瓷就要走。
可是跟着贺奚进来的两个男生却直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乔西延和段林白一直在楼上观察两个人,瞧见贺奚出现时,段林白就忍不住骂了句卧槽。
现在她居然还让人拦住了宋风晚与汤景瓷?
段林白深吸一口气!
妈的,老子今天担惊受怕一整天,酒店调查一无所获,这愁这火没处发泄,你倒好,在我地盘撒野?
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