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 年年领证,三爷化身柠檬精
慈善晚会之后,傅斯年原打算隔天同余漫兮去领证,但她低血糖发作,虽然只在医院住了一晚,但脸色有点惨白,领证的事情就被耽搁了。
理由是:“气色不佳,不上相!”
傅斯年郁闷了。
她气色恢复后,当天晚上,就差点被某人折腾得死去活来。
就好像是故意折腾她一般,整个人像是狂浪上的一叶小舟,飘来荡去,没有任何着力点。
某人美其名曰:“多运动对你有好处!”
余漫兮能肯定,傅斯年绝壁是个大闷骚!
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事,余漫兮身世曝光后,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而紧接着是傅斯年直接报警起诉了贺奚,连同贺家一起告了。
贺家虐打余漫兮的事情,时间久远,无法考证,历时十几年,无法验伤,贺家人只是被带去问话,并无追责,但这也让贺家声誉一落千丈。
而贺奚则是被拘留了几天,虽然最后被保释出来,但也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其实傅斯年起诉的所有事,根本达不到量刑标准,但是他把态度摆了出来,告诉所有人,余漫兮现在是他的人,谁也不能欺负。
并且膈应了贺家一回。
贺奚被拘留的那几天,贺家也曾上门找过余漫兮,可她根本不在家,电视台那边也请了病假。
其实是傅斯年带余漫兮去了自己父母那儿……
余漫兮脚扭了一下,休息两天就好了,两人合计着去领证,才发现,他俩都是外地户口。
余漫兮的户口一直是外地乡下的,傅斯年其实不是在京城出生的,户口一直在父亲就职的江城。
两人商量了一下,最终敲定去了傅仕南夫妇那儿,之前余漫兮出事,戴云青衣不解带照顾了她好久,她也理当去拜访探望。
他们抵达江城,并没通知傅仕南夫妇,而是先去民政局领了证……
“斯年,真的不和你父母说一声?”
“我说过了。”傅斯年昨天打了电话给自己父亲,说起自己想领证结婚。
傅仕南只给他扔了一句,“哦。”
似乎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真的想和我结婚?”余漫兮站在民政局门口,忽然开始紧张胆怯了。
“你不喜欢我了?”傅斯年反问。
“不是。”
“那走吧……”
傅斯年一手牵着余漫兮,一手拖着行李箱,两人也没挑日子,就直接走进了民政局。
余漫兮还以为只有自己紧张,当他看到傅斯年连自己名字都差点写错的时候,才知道,紧张的并非自己一个人。
两人花了不少的时间将所有手续办理完,登记结束,拿着新鲜出炉的红本本,余漫兮还有点懵。
这么快就好了?
“斯年……”
“你现在可以换个称呼了?”傅斯年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傅太太……”
余漫兮脸微红,紧紧牵着他的手,两人打了车才直奔傅仕南夫妇的住地。
**
余漫兮不是明星,但也算是个名人,她出现在民政局的时候,就有人拍了照传到网上。
所以他俩领证,亲朋好友都是在网上看到的。
傅沉当时正在公司开会,手机震动,某个新闻软件发来的推送。
【大喜,余漫兮与其男友领证结婚。】
【余漫兮与男友出现在江城民政局,疑似领证。】
【傅家大少领证结婚,有情人终成眷属。】
……
傅沉瞄着新闻标题,并未作声,开会的高层管理手机全部都是关机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会议后半段,气氛更加诡谲可怖。
傅沉一边听着众人汇报,一边看着群消息。
浪里小白龙:【傅斯年,恭喜啊,新婚快乐。】
京寒川:【恭喜。】
傅沉:【结婚领证这么大的事,都不通知长辈?】
【你结婚的事情,大哥嫂子知道吗?你结婚,我们还要从网上看到消息?你有没有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
【偷摸去领证,胆子真大。】
……
京寒川:【某人酸了。】
浪里小白龙:【他这个当三叔的不要面子的嘛!哈哈……傅三,你丫是柠檬精吧,嫉妒死了吧。】
傅斯年并没理会傅沉,直接发了个红包,【谢谢大家的祝福。】
傅沉咬了咬牙,伸手点开红包的时候,发现红包已经被领完了,“呵——”
傅斯年只发了两个红包,段林白和京寒川领完就没了。
他是压根没考虑过傅沉。
傅三爷又一次怒了。
他晚上回老宅吃饭,今天老太太亲自下厨,又是烧鸡,又是蒸鱼,弄了一大桌子菜。
“妈,今天有客人?”最近宋风晚忙着准备英语四级考试,两人碰面时间不多。
“没有啊。”
“我们三个人吃饭,您做这么多吃的?”
“这不是斯年领证吗?高兴啊,你今晚也多吃点。”老太太喜不自胜,一整天都合不拢嘴。
今天傅家大喜,老太太心底也高兴,许了老爷子在家里抽烟,傅老拿着水烟袋看向傅沉,“老三啊,斯年领证结婚,你这个做叔叔的,也要适当表示一下啊。”
“表示?”傅沉拧眉。
“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不要让小余觉得我们家不重视她,我们家很久没喜事了,家里终于添了新成员……你也恭喜一下你大哥和嫂子。”
傅沉笑而不语。
“对了,晚晚虚岁才19吧?”傅老忽然cue到了宋风晚。
“嗯。”傅沉点头。
“那你要等她成年,领证结婚,有的熬了,按照斯年和小余这个发展速度,估计到时候,孩子都能喊你爷爷了。”
傅沉嘴角一抽,哪里都不爽。
“老三啊,这以后升了辈分,就不能随意欺负小辈啦,要有点做爷爷的样子。”
“你别忘了给他俩包个红包。”
傅沉悻悻笑着,他俩结婚?自己还得祝福送红包?
他现在只想把红包皮甩在傅斯年脸上。
**
其实傅斯年与余漫兮此刻在傅仕南夫妇居住的地方,气氛也是莫名紧张。
两人住的政府分配的房子,住在大院里,两层小楼带个小院子,他俩过来的时候,戴云青正在家里做饭,她已经得知两人领证,人也在江城,早就做饭等着他们了。
他们又买了不少礼品水果,戴云青自然是满意的,傅斯年的终身大事一直是她的心病。
傅仕南就很郁闷了,他刚开了会,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碰面都是在恭喜他。
“书记,您儿子结婚了,恭喜啊。”
“喝喜酒的时候别忘了叫我们啊。”
“儿媳妇长得可真漂亮飞,傅书记,您真是有福气啊。”
……
傅仕南莫名其妙,又不能装着一脸懵逼,只能一板正经的和众人道谢。
到了办公室,打开手机,才看到傅斯年结婚领证的消息。
他确实打电话和自己说过这件事,但是……
他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神速啊,而且两人都到江城了,居然一个电话都没给他。
所以他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从始至终板着脸。
“傅仕南,人家小两口刚领证,你板着个脸干嘛?”戴云青气结,好好的气氛,被他一回来就给破坏了。
“也不通知我们一下。”
“斯年说给你打过电话了?”
“他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想领证,然后当天下午就领了?”傅仕南以为傅斯年是在试探自己口风而已。
“这件事我之前就默许了,也跟你提了,你现在板着脸,到底是对两个孩子不满意,还是对我不满意?”
“媳妇儿……”
戴云青冷哼,没说话。
上桌吃饭的时候,傅斯年和余漫兮自然要给傅仕南敬酒。
某人端着官架子久了,看着两人:“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是儿戏,我希望你们能保持着对彼此忠诚负责的态度,好好经营这段婚姻……”
戴云青伸手捏着眉心。
让你给小辈叮嘱,你搞得像是大会发言!
戴云青抬脚踢了他一下,傅仕南才咳嗽两声,又叮嘱了傅斯年几句,无非是让他要记得疼老婆顾家,不要和以前一样昼伏夜出……
傅斯年本就是个沉默少语的人,一直淡淡应着。
几个石子丢下去,水面愣是没激起半点水花,弄得傅仕南很郁闷。
“叔叔,谢谢您的祝福,我敬您一杯。”余漫兮瞧着气氛不对,立刻起身,这刚领证,改口有点难,余漫兮还是喊他们夫妇叔叔阿姨。
傅仕南瞧着自己儿子榆木脑袋的模样,也不爱说话,这以后结婚不得闷死啊,叹了口气,“小余啊,嫁给他……”
“为难你了!”
傅斯年嘴角一抽,自己在他父亲心里有这么不堪?
466 三爷惨遭晚晚无视(2更)
江城傅家
吃了晚饭,戴云青打发两个男人在家洗碗,拉着余漫兮出去遛弯。
余漫兮这才知道,戴云青晚上出来跳广场舞的,而且认识一群阿姨大妈,还成立了个什么组织,参加过一些比赛。
拉着她给别人介绍,“……对啊,这就是我儿媳妇儿。”
“哎呦,长得真漂亮,比电视上还好看。”
“你可真有福气,儿媳这么好看,还能干。”
“小余主持啊,我可喜欢你了……”
……
那些大妈都很热情,把她夸得不行,余漫兮羞得险些没法见人。
她以为戴云青这样的人,平常肯定是美容喝茶,像个贵妇,没想到如此接地气,就和普通阿姨一样。
“云青,今晚你们家傅书记没陪你出来?”
“有媳妇儿陪。”戴云青恨不能要把她介绍给所有人。
“平常叔叔也过来?”
“他没事会陪我来散个步,他平时很忙,有时候闲下来,也懒,下班回去,洗了澡就想睡觉,这几年他的腰围一直往上涨,也不知道自我控制一下……”戴云青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说到底大家都是普通人,是要踏实过日子的。
“小余啊,我们家斯年不大会说话,可能平时有点闷,工作起来每日每夜,你要多担待点,其实斯年人不错的……”戴云青叹了口气。
“以后结婚后,如果有些什么磕碰,要及时沟通,不要憋着,那小子就不爱说,你要是再闷着,肯定要出问题的,两口子过日子,要互相理解点。”
“经营婚姻不容易,这小子如果以后欺负你,你尽管和我说,有什么问题也能随时找我。”
……
戴云青和她说了不少傅斯年的事,也提到了夫妻相处之道。
两人在花园广场逛了许久,要回家的时候,戴云青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小余,你和斯年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余漫兮诧异得啊了声,要不是天黑灯暗,肯定能看到她脸烧红。
“我也不是催你们,刚领证,你们也想过二人世界,我就是想说,如果有意愿的话,也得趁早,我还能帮你们去带带孩子……”
“嗯。”余漫兮悻悻笑着。
“你现在住在斯年隔壁是吧,那你们结婚用那边做婚房如何?”
戴云青考虑得多,人家女孩嫁过来,不可能只是扯个证就把人带走了,婚礼仪式缺一不可。
“婚房?”余漫兮还真没想那么多。
“得重新装修一下,结婚事情也繁琐,需要好好规划。”
……
这边的婆媳两人相谈甚欢,而家中的父子俩却很郁闷。
“爸,我妈已经把她带出去快三个小时了。”
“然后呢?”傅仕南喝着茶泡着脚,看着新闻。
“我们新婚,您觉得这样合适吗?”
“你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厮守,在乎这一两个小时?”
“是三个小时!”傅斯年纠正。
“我还没说你媳妇儿霸占你母亲三个小时呢!”
傅斯年无语,这简直是无理取闹,真该让他那些下属看看,傅仕南在家都是什么样儿的。
待婆媳两人回来后,父子俩想着,终于可以各自回屋睡觉了,没想到这两人聊嗨了,说晚上要一起睡,打发两个男人滚蛋了。
新婚之夜,傅斯年一个人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全部都是祝福信息,他一一回复……
浪里小白龙:【呦,新婚之夜,你还有空玩手机?】
【这种时候你不陪媳妇儿,和我们聊天?她都不生气啊?】
【大侄子,你效率可真快啊!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
鬼知道傅斯年新婚之夜,独守空闺。
傅斯年和余漫兮在江城待了三天,回到京城的时候,余漫兮的房东就给她打了电话,说是要办理房屋交接手续。
她一脸懵的见了房东,原来是傅仕南夫妇,私底下找了房东,将房子买了下来,赠给了余漫兮。
傅仕南从政,工资有限,戴家却非常有钱,戴云青又是独女,自然是不缺钱的。
领证之后,自然就是筹备婚礼,余漫兮和傅斯年商议着,找人把房子打通,用作婚房,加上需要装修,两人就搬到了老宅。
老太太自然是欢迎的,早早就让人收拾了屋子。
当她看到余漫兮提着小猫时,笑呵呵的来了一句,“好久没看到余招财了,它是不是长胖了啊。”
“余……招财?”余漫兮嘴打结,这是什么鬼名字,她一脸懵逼的看着傅斯年,哭笑不得。
“是啊,不是叫余招财?难道我记错了?”老太太笑道。
余漫兮想着还是要给傅斯年留点面子的,点头应着,“是叫余招财。”
他俩搬回来的时候,傅沉还回家吃了饭,作为长辈,两人新婚,必然是要有所表示的。
颇不情愿地给了红包。
“谢谢三叔。”傅斯年最近春风得意,虽然仍旧沉默,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有件事要提醒你们。”傅沉悠哉的吃着东西,“老宅隔音不好。”
对面的新婚夫妇瞬时红了脸。
这也导致,两人以后想办事,还特意寻了理由去酒店开房,搞得偷偷摸摸,像是做贼。
**
另外一边
随着入冬,冷风一吹,宋风晚也忙碌起来,英语四级考试逐渐逼近,这次考试结束,紧接着就是要写选修课的课程论文,还有一些期末课程需要考试,自然非常忙。
不过每逢周末,两人都会约在沂水小区碰面。
现在外面天寒地冻,已经不适合出门了,自然还是家中舒服。
宋风晚那日周五上完课,回宿舍稍微拿了些东西,出宿舍的时候,傅沉车子仍旧停在楼后的竹林侧,她钻上车,还冷得打了个哆嗦。
因为是周五,两人有两天独处的时间,回去之前,又特意去了趟超市。
进入家门时,两人刚换了鞋子,宋风晚取了帽子围巾,打开暖气,傅沉抬脚把门勾上,从后面抱住了她,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
“三哥……”
“好喜欢你。”
傅沉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宋风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几天都不见我,你这丫头是真的心肠硬,难道你不知道……”
“我一直在想你吗?”
两人就倚靠在门口,抱了一会儿。
“今晚我下厨。”傅沉脱了外套,里面仅穿了一件轻薄的衬衫,提着超市购物袋进入厨房。
“你会做饭?”宋风晚拿着电茶壶,装了水,插上插头,烧了些热水。
这边平素不是周末,没人过来,看着难免冷清。
“刚学的。”傅沉最近无事,找京寒川偷师去了。
“那我期待一下。”
宋风晚将家中简单收拾了一下,又给家中的植物浇了些水,就站在厨房边撑着腮看着傅沉。
傅沉毕竟是新手,每道菜都得一样一样来,摆盘上桌后,宋风晚还特意拍照发了条屏蔽母亲的朋友圈。
【某人初次下厨,味道还不错,笔芯~】
段林白看到这个朋友圈,气得跳脚。
尼玛,傅沉做饭,整天拿他当小白鼠,说得非常好听,请他吃饭,第一天就把他吃得拉肚子,险些拉到脱水。
狗屁的味道不错,这特么都是老子用命换来的。
老子的胃都要被他虐坏了,好不容易做的不错,就去讨好媳妇儿了,真特么没人性。
可是这种话他也不能只能在宋风晚评论区说啊,傅沉会看到的,他只能默默点个赞,评论夸他?这是绝壁不可能的。
吃了饭,傅沉本以为两人终于可以独处了……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小媳妇儿从包里翻出了一套《历年四级真题》,还有几只不同颜色的笔。
“三哥,我要写作业了,马上要考试了。”
言下之意就是:
我要忙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别打扰我。
“写作业?”傅沉强忍着不虞。
“嗯,真题都没写完,时间有点紧。”
“好。”傅沉还能说什么,媳妇儿要学习啊,他能怎么办?
宋风晚定了时间做试卷,傅沉原本坐在她边上玩了会手机,后来觉得无聊,干脆斜靠在椅子上看她……
……
段林白还发信息质问他,居然把他当小白鼠试菜,说他现在肯定和宋风晚你侬我侬,不顾兄弟死活。
鬼知道他是在守着小媳妇儿写作业,这种事他还不能说出去,只能憋着。
467 晚晚护短,包庇自己男人?(3更)
段林白因为被当做小白鼠,心底那叫一个郁闷啊,他又是个话痨,给傅沉发了牢骚。
某人想引起小媳妇儿注意,惨遭无视,已经够郁闷了,瞥见他的信息,只给了他发了个表情。
【滚。】
段林白怒了:“艹,你丫把我当小白鼠,老子还没生气,你还冲我发脾气?”
他秉持着有事找小嫂子抱大腿的原则,给宋风晚发了信息。
宋风晚这会儿已经写好试卷,正拿着红笔核对参考答案,手机震动。
【小嫂子,傅三这厮欺负我,你管不管!】
宋风晚闷笑,【三哥怎么会欺负你?】
【你这是准备包庇你家男人啊!这种没理由护短的行为很不好,会助长某些歪风邪气的。】
宋风晚拧眉,我家男人?
他说话也太直接了。
继续回复信息,根本没注意到傅沉已经走出卧室。
【不会啊,三哥脾气一直很好,怎么可能欺负你。】宋风晚自然要维护傅沉的。
【你是觉得老子冤枉他?我告诉你,在我们这群人中,最坏最阴毒的那个就是傅三了,寒川是明面上就给人一种坏印象,傅三是坏在骨子里的。】
【你根本不知道这丫以前是怎么欺负我的!】
【你去问问他身边的人,哪个没被他欺负过。】
……
宋风晚感觉有黑影笼罩过来,刚要扭头,肩头被人按住,傅沉俯低身子。
“晚晚……”手指忽然落在她试卷上的一个翻译上,“你这里有语法错误。”
好比大冬天一盆冷水浇下又羞又气,就你厉害成了吧。
“写完了吧?”傅沉坐到她身侧。
“嗯。”宋风晚冷哼。
“明天……”傅沉想着明天周末,可以出去看个电影什么的,结果宋风晚直接来一句。
“明天学校有个英语四六级的专题讲座。”
她本来是不打算去的,只是傅沉这厮太气人了,做题的时候,就一直撩她,她当时满心满眼都是他,哪里还有心思写作业,还说自己语法错误?
傅沉刚想着两人可以独处一下,宋风晚一句话给他来了个暴击。
“那后天……”
“我要写政治课的论文。”
傅沉抿了抿嘴,他现在敢确定,这小丫头是故意的。
**
翌日,清晨
傅沉本就有抄经的习惯,醒得早,下楼帮她买了早餐,回来的时候,宋风晚正打着哈气,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
“三……”她刚想喊他,才注意到他戴着蓝牙耳机,显然在打电话。
她伸手接过早餐,踮着脚帮他取脖子上的围巾,傅沉也从容的俯低身子,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知道,这个问题你咨询带你的师傅就行。”
“我周末已经有了安排,没办法陪你吃饭。”
宋风晚离得近些,就听到了那边人的声音,傅聿修的。
她从容的帮他取下围巾。
傅聿修在傅沉公司实习了许久,借着找他问事情为理由,想请他吃个饭,可惜被拒绝了,他此刻正哀嚎感慨着他家三叔真是难约,他哪里知道傅沉在干吗?
挂了电话,傅沉才撤回身子,取下蓝牙耳机,“赶紧吃饭吧,凉了不好吃。”
“傅聿修一大早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问了些事情。”傅沉取出早餐,“他对自己的能力,从来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
“什么意思?”
“就好比小时候一直在问我,京城大学与金陵大学哪个好,我只想回他一句:你的成绩,能上哪个?需要这么纠结吗?”
宋风晚咳嗽两声,从厨房取了筷子,低头吃着汤包。
其实傅聿修在同辈中,算是比较优秀的,若不然当年傅家提出联姻,乔艾芸和乔家人也不会同意,只是在傅沉眼里……
这个二侄子好像根本拿不出手一样,嫌弃的要命。
这还是亲叔叔嘛。
“你们学校那个讲座是几点开始的?”傅沉可没忘记宋风晚说要回去听讲座的事。
“本来也不是强制性的,去不去都无所谓的。”这么冷的天,宋风晚也不想往外跑。
傅沉轻哂,“你昨晚是在逗我?”
宋风晚垂头不语。
“那待会儿我带你去寒川那边,你之前不是想看那套点翠头面?在他家吃了中饭,我们再出去看电影。”她既然说没安排,傅沉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好。”此时距离慈善晚会已经过去很久,她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
**
川北京家
傅沉与宋风晚来京家之前并未打声招呼,所以两人进了客厅的时候,宋风晚就傻眼了。
厅内暖气询问,京寒川穿着白色对襟长褂,领口苏青绣花,袖口大片祥云图腾,室内光线带着点霞色,他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柔和。
他本就生得潇洒落拓,五官偏阴柔,却不觉得女气,此时搭着京戏范儿,更加临风秀立。
端得一副桀骜与清高,手上起范儿,身形削瘦高挑,瞧着两人进来,还略显诧异。
京寒川极少穿戏服,今日不过心血来潮,他随手脱了衣服,着人认真挂好,别弄皱了。
“六爷会唱戏?”宋风晚低声询问。
“随她母亲学的,童子功。”傅沉轻笑。
只是做这个行当非常苦,他母亲心疼他,权当爱好培养,只是他举手投足这气质已然养成,非常有范儿。
“你们怎么来了?”
京寒川抿了口热茶,声音好听,带着京腔儿化,说不出的懒散好听。
“晚晚想看一下之前你拍下的点翠头面。”
“可以。”
宋风晚去收藏室看头面,这才发现,京家好东西特别多,这间屋子陈列的都是旦角的京剧戏服,各种图样的都有,许多都是纯手工缝制,就连绣花图样,都是一针一线精心绣成。
她拍了几张照片,手痒想要将一些图案临摹绘制下来,只是这边距离学校和云锦首府都不近,取画具很费劲,她就随口一说。
京寒川却着人出去帮她买了画具,然后把账单挂在了傅沉名下。
宋风晚还一直笑着和他道谢,觉得麻烦他很不好意思。
“你太客气了。”京寒川就是没说破,花得反正不是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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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贺家
经过贺奚的事情,贺家在京圈的名声已经有些恶臭,贺诗情现在想找人出去逛街,以前那些捧着她的好姐妹都推三阻四,父母经常为了余漫兮的事发生争执,整个贺家乌烟瘴气。
“大小姐,京家那边有动静了。”
“什么?”贺诗情心底烦躁,说话语气也不大好。
“今日京家来了客人,三爷过去了,可京家人出门,去了荣英阁。”
“荣英阁?”贺诗情蹙眉,“那是什么地方?”
“卖画具的地方,笔墨纸砚,包括各种碳笔油墨水彩……”
那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生怕不小心就惹恼了面前的人,边说边打量着他的神情变化。
“京家人去那里买东西……”贺诗情眉心拧成一团,京家人无一人精通绘画水彩,更别提买什么专业用具。
她忽然想起前些时间的抄袭事件,当时在会展中心,京寒川也过去了,并且出手帮了宋风晚。
她当时就一直在想,这两人是何种关系,需要京寒川亲自动身。
宋风晚是学美术的,她近距离接触她大约三次,余漫兮家,个展中心,慈善晚宴……似乎京寒川出现的地方,她都在。
年纪不大,却相当难缠厉害,难不成京寒川和她?
贺诗情忽然头疼起来。
怎么会是宋风晚?
这小丫头看着单纯无害,可是经过抄袭事件后,谁还敢小瞧她啊,也是个厉害人物啊,怎么就偏偏……
468 没羞没臊傅三爷,六爷强吞狗粮
贺诗情一想到宋风晚与京寒川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掐着手机的手指骨节,都微微泛着青白。
单凭宋风晚能够进入京家,就足以气得她五内俱焚。
其实她曾想过要去京家拜访,可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更不敢去。
“你刚才说今天去京家做客的是傅三爷?”贺诗情蹙眉,难道宋风晚是和傅沉一块儿去的。
“嗯,傅家与乔家本就交好,宋小姐去年来京城补课,也是住在三爷那边的,关系应该很好。”那人解释。
傅沉?
难怪宋风晚有机会接触到京寒川。
“大小姐,您说三爷和这宋小姐会不会……”
“怎么可能,宋风晚差点成他侄媳妇儿。”贺诗情首先想到的还是两人辈分差距。
而且顾及到傅家二爷一家,这两人在一起也不合理啊。
就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外面传来敲门声,“大小姐,老太太带着二小姐来了,老爷让您下楼一趟。”
“我知道了。”
贺诗情气闷,因为贺奚的事情,她现在出门都抬不起头来,她怎么有脸过来!
当她下楼的时候,贺家人都在,瞧她过来,贺茂贞直接宣布了一个通知。
“我打算举办一个认亲宴,把蔓蔓认回来。”
贺诗情手指攥紧衣角,又倏然松开,脸上带笑,“好啊,我也想姐姐回来。”
贺茂贞原本就是在观望,现在得知余漫兮与傅斯年真的结婚了,自然想攀上这层关系,而且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余漫兮是贺家人,如果不认回来,整个贺家都会沦为笑柄。
“大伯!”贺奚咬着牙,显然不情愿。
“她和傅斯年都要结婚了,现在整个京城都在看我们笑话。”贺茂贞对这个侄女,也是颇多怨言,要不是因为她,事情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她狠狠剜了贺奚一眼,贺奚也知道自己给贺家带来了多大的麻烦,立刻收声不再说话。
“茂贞,她可能并不愿意回来。”贺老太太被傅沉当众折辱,一直吞不下这口气。
第二天又被带回警局盘问,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犯人盘问,怎能不恼怒。
“她之前就说了条件,要对外公开,并且发声明,而且诗情有的,她也要。”贺茂贞回答。
“诗情有的她也要?”贺老太太轻哂,“诗情手中可有贺氏集团百分之四的股份啊,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
“妈,那您知道贺氏集团这几天损失了多少钱吗?很多合作商都不愿再和我们续约了,到底因为什么您不清楚吗?”
“她也是我女儿,平等对待是应该的。”
贺茂贞深吸一口气,“妈,您也要考虑到她回来后,会给我们家带来多少利益啊,傅仕南要进领导班子,傅沉和傅仲礼在商圈都是出了名的厉害,这层您想过没,而且……”
“傅斯年的母亲背后还有戴家……”
贺老太太被他这么一说,紧咬着腮帮,“但是她能回来吗?”
“是啊爸,姐姐会回来吗?”贺诗情看似温婉大度,语气也非常柔和。
“我早就和她沟通好了,她这都要结婚了,总不能新婚的时候,连个娘家人都没有吧,多丢人啊,她已经同意了。”贺茂贞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
贺诗情手指猝然用力,指甲瞬时折断。
答应了?
之前在她家,还有慈善晚会上,她分明不想回来啊?就是看中给的股份?
“这场认亲宴一定要办得盛大隆重,但凡京城有头有脸的人,我都要邀请……”贺茂贞似乎已经能够预见,余漫兮能给他带来的巨大商机。
**
另一边川北京家
宋风晚正坐在京家的收藏间内,拿着画笔,描摹着一件旦角戏服,房间门并未锁上,偶尔会有京家人来帮她添茶倒水送甜点。
傅沉与京寒川原本是在客厅闲聊,觉着快到午饭时间,才去收藏间看宋风晚。
京寒川也是好奇,宋风晚待在屋里一上午,到底画出了什么?
宋风晚听到脚步声,恍然抬头的时候,傅沉已经走到她身边,“还画?快吃饭了。”
“再一会儿,我把这部分画完。”
京寒川则走到她另一侧,两人始终保持着距离,连衣角都没蹭到,他垂眸打量着画作,又抬头对比不远处的戏服……
虽是仿照戏服绣图,但着色大胆,笔触更是精细,韵味完全不同。
“吃完再画。”傅沉靠得很近,几乎要挨着她的椅子坐下了。
京寒川就站在自己身侧,宋风晚甚至知道自己耳根肯定红了一片,连呼吸都是热的,她被羞得刚要起身,傅沉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强行按了下去。
“怎么了?”
男人的吐息灼烫。
宋风晚气闷,这人到底想干嘛啊?还有外人在。
京寒川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到了这两人私下的小动作,清了下嗓子,示意两人注意点。
“寒川……”傅沉忽然开口。
“嗯?”
“画看完了吧。”
京寒川深吸一口气,言外之意:看完就可以走了。
“我去厨房看一下,你们抓紧出来吃饭。”他说完转身就外走。
当真是没见过这般没羞没臊的人,这里可是他家啊,为了和女朋友亲热,赶他走?
京寒川前脚刚踏出门,傅沉走过去,把门给锁上了。
京六爷站在门口,嘴角狠狠抽搐两下。
锁门?
这操作真是够骚的,难不成以为自己会闯进去?
段林白一直说傅沉闷骚不要脸,这话说得半点不假。
“你锁门干……”宋风晚有些紧张,立刻起身,一脸戒备得看着傅沉。
可是她的话问到一半,就听到窗帘百叶窗拉上的声音,整个房间瞬时陷入一片昏暗,只有一丝光点从缝隙透进来,在屋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宋风晚紧张得吞了下口水,下意识就要去开门,傅沉却动作更快得拉住她的胳膊,将人圈在怀里,一手撑住门。
“你说我锁门干嘛?”
“这是在京家!”
“寒川不会过来的……”
傅沉动作很快,将人狠狠搂在怀里,热浪的气息落在她脸上,“晚晚,说谎不是个好习惯,还说要去听讲座?”
宋风晚觉得身上有些热,浑身的血液就像是得到某种暗示,叫嚣沸燃,傅沉手指从她衣角下摆伸进去,顺着她的腰侧,轻轻抚上她的后背。
这人胆子太大了吧,这可是在外面啊,宋风晚伸手阻止他,“三……”
话都没说完整,就被傅沉封在口中,男人低下头,从她嘴角到侧脸,耳根后颈,厮磨得宋风晚忍不住轻吟出声。
“把手拿开。”傅沉低头诱哄着她。
“你别往里摸了。”宋风晚被他折腾得都想哭了,难怪自己说可以不去讲座的时候,他没反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我又不会深入做什么,听话……”
傅沉总能有千种理由说服她……
**
京寒川坐在客厅内,捏着食儿,在给金鱼喂食,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才看到两人牵着手走到客厅。
傅沉自然和往常一样,一派君子凛然的模样。
反而是宋风晚红着脸,小嘴都被咬得肿了,见着京寒川,不好意思的垂着头。
“不好意思,耽误了一点时间。”傅沉说得理所当然,没有一点负罪感。
京寒川轻哂,半个多小时了,这叫一点时间?他俩最多就是亲个小嘴儿,能亲这么久?不腻?真是奇葩。
“可以吃饭了。”傅沉说道。
京寒川手指倏然用力,将手中那点鱼食捏碎,他这狗粮都要吃饱了,还吃什么饭啊。
这家伙该不会真把自己这里当成两人约会偷情的常驻地之一了吧?
吃了中饭,傅沉和宋风晚待了一会儿,去京家后面的小树林逛了一圈,说是消消食,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京家有人通报。
“六爷,贺小姐登门拜访了。”
京寒川面无表情,倒是傅沉嘴角勾起,“终于追到你家来了。”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469 六爷警告,泡我?有生命危险(2更
京家人一说贺小姐来了,傅沉就来了一句:“终于追到你家来了。”
之前京寒川就曾说过,有本事来京家找他,没想到贺诗情今天真的过来了,勇气可嘉。
傅沉的语气带着一丝讥诮,分明是看戏的。
宋风晚怔了下,看向傅沉,“哪个贺小姐啊?”毕竟贺家有两个小姐。
“贺诗情。”傅沉回答。
宋风晚诧异得眨了眨眼,看着傅沉,又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京寒川,“她……喜欢……”怎么看都不搭吧,她还真的很难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不过……这贺家两姐妹胃口还真大,一个想泡她表哥,一个追京六爷。
“她有说什么事吗?”京寒川眯眼看着手侧的鱼缸,里面的有几尾金鱼,白身红尾,分外好看。
贺诗情不是傻子,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不会轻易登门。
“说是贺家过段日子要举行什么认亲宴,想请您过去一趟,特意来给您送邀请函,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认亲宴?”京寒川看了眼傅沉,“余小姐要回去?”
“不清楚。”
“你们现在不是一家人?现在贺家大张旗鼓来邀请,八成是余小姐说了些什么,你这个做叔叔的居然不知道?”
“她只是我侄媳妇儿,又不是我媳妇儿。”傅沉说得理所当然。
余漫兮本就是傅斯年的媳妇儿,傅沉自然关注不多,况且他现在已经自动屏蔽这两人的近况。
自从他俩家里装修,搬到老宅后,老太太找到人陪,连电话都不打给他这个儿子,他还能说什么?
京寒川笑而不语。
人家是正当公证过的夫妻关系,估计秀恩爱不会少,傅斯年虽然话不多,却很闷骚,肯定会各种暗戳戳秀恩爱“报复”傅沉的。
“现在人就在外面,不让她进来?”傅沉撩着眉眼,讥诮得看着他。
“谁说她来了,我就要让她进门。”
“人都送上门给你泡了,你还不乐意?”
京寒川咬着牙关,恨不能此刻就让他从自己家里滚出去。
“贺诗情喜欢六爷?”宋风晚好奇,她到京城也有段时间了,从没听说过这个啊。
“嗯,倒追他很久了,为了接近他,这位贺小姐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京寒川脸更黑了。
要不是因为你家大侄子,我怎么可能被贺诗情盯上?你可真好意思说。
**
而此刻贺诗情已经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
京家本就不在闹市区,周围空旷悄寂,只有烈烈寒风扑面袭来,凉意钻入肺部,吸一口冬风,贺诗情已经冻得嘴唇发紫。
为了显示诚意,她是下车登门拜访的,这人都下来了,京家人也一直在陪着自己,她也不好意思再坐回车里,只能在门口守着。
她好不容易找到理由来京家拜访,自然要拿出十足的诚意,特意打扮了一番,觉得羽绒服臃肿,特意穿了呢子大衣。
寒风中,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可是那人说进入通报,这都十多分了,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大小姐,要不回车上等吧。”司机提醒。
京城本就偏北,冬天干冷料峭,寒风肆虐,宛若鬼哭狼嚎般,听得慎得慌。
这京家门口百草凋敝,一片荒芜。
绵亘数里的砖墙,上面还架设着监控探头,甚至还有通电铁丝网,守卫森严,这要不是走大门,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是啊贺小姐,您先上车吧。”京家人笑道。
“不用。”贺诗情生得不错,一个弱女子在门口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她就不信京寒川真的如此铁石心肠。
可是她说完这句话,又过了十几分钟,还是无人出来。
直至过了一个小时,才有人小跑过来,“贺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六爷之前在午睡,我们没好意思打扰他。”
午睡?
贺诗情此刻冻得牙齿都在打颤,若是午睡,不会早些说嘛,偏得让她等这么久才告知。
“那我现在……”
“六爷刚起身,不大方便见客,他说您要邀请他去贺家的宴会,留下邀请函就行,他有空会过去的。”
贺诗情傻眼了。
她以为自己等了这么久,即便京寒川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最起码会让自己进去吧,可她直至现在,连京家大门都没踏入一步,更别提喝上一杯热茶了。
“贺小姐,邀请函给我们吧,我们会转交给六爷的。”
京家人又复述了一遍。
贺诗情面前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我觉得还是亲自交给六爷比较有诚意,而且我有些话想和六爷当面说,可能不大方便转述。”
人都到了,要是连京寒川的面都没见到,那才是真的窝火。
“贺小姐,六爷说了,不便见客。”
贺诗情恼火,他们家此刻又不是没客人在,怎么就遇到自己就不方便了,可她又不能挑明这个,说她知道京家有客人。
不然京家人知道,怕是要小死一回。
贺诗情没办法,只能从摸出邀请函递过去,“麻烦你们了,打扰了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
京家人没说话,收下邀请函,直接关门。
“砰——”红铁门撞上,一声巨响,将她彻底隔绝在外。
贺诗情收在袖中的手指猝然收紧,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闭门羹,却一次次在京寒川这里碰壁。
这人有时候就是犯贱,越是得不到、攀不上的,越是想要。
贺诗情也是如此,她就不信攻不下京寒川。
她上车离开后,又给不少人送了请帖,回家的时候,接到电话,“喂,妈——”
“诗情啊,那个贺强不是一直帮你做事的嘛,他躺在家门口,浑身都结冰了,像是要死了?”邹莉声音很急,显然也被吓得够呛。
“贺强?家门口?”贺诗情挑眉,这是她派去监视京寒川的人。
“已经被送到市医院了,说是不小心落了水,真是够倒霉的,他怎么爬回家的,已经抢救回来,这人是你的,你还是过去一趟吧。”
“落水?”贺诗情心底咯噔一下,让司机调转车头去医院。
当她到医院的时候,贺强躺在病床上,已然奄奄一息,嘴唇发紫,浑身都冻得僵硬,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绵密的伤口。
贺家是派人送他过来的,能主事的,自然一个不在。
“送来的时候就只剩一口气了,幸亏他身体素质不错,要不然啊,肯定早就活活冻死了。”
负责医生解释。
“他身上……”贺诗情蹙眉。
“应该是滚落水中被周围的东西割伤了,他自己也说是不小心落水的。”医生再贺强清醒的时候,自然问过这个情况,“这么冷的天,往荒郊野岭跑什么?落水还能爬回家?怎么不直接来医院啊?”
医生也一头雾水,知道这件事背后不简单,但是当事人说自己落水又爬回家,他不追究什么,他们自然也没深究。
“行了,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
医生出去后,贺诗情双手抱臂看着病床上的人。
贺强嘴唇哆嗦着,牙齿打颤,说了两个字。
“京家!”
京家人把他踹下水,一群人就在外面守着,他爬上来就踹下去,如此往复,他不仅是被冻得发颤,更是被吓得心寒。
这特么不是公开想要了他的性命嘛。
如此张狂的事,也就京家人干得出来。
贺诗情后背瞬时凉透。
她过来的路上就猜到了,只是确认这个消息,还是吃惊。
京寒川到底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派人跟踪调查他的?
是刚发现,还是早就知道?
如果说早就知道,那他按兵不动,这不是把她当小丑嘛,今天自己去京家,他就直接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
“大小姐,京六爷这是什么意思?”司机刚交了医药费,看到自己同事躺在床上,也是吓得够呛。
这么冷的天在冰水里泡着,不死也得脱层皮。
贺诗情手指收紧,没作声。
京寒川这是在警告她!
并且告诉她,只要他想,肆意揉捏她,易如反掌。
把人弄得半死,丢到她家门口,真不愧是京六爷,够狠。
**
而此刻的京家
送走贺诗情之后,京寒川就派人除掉了那个一直紧盯着臭虫。
“六爷,人怎么处理,直接……”那人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看得宋风晚一阵心惊。
难不成京家还真的敢取人性命?
“把他按在水里,让他清醒清醒,再给贺家送过去。”京寒川捏着鱼食儿,给鱼缸中的金鱼投食,神色悠闲。
京家人自然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还亲自动手,直接把人踹到家后的水沟中,反复浸泡,身心折腾他。
从这人出现那天,京家人就注意到了,当时就有人提议,觉得这苍蝇碍眼,直接除掉,京寒川没作声。
他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人想在外面守着吹冷风,就由着他好了,今天贺诗情直接过来,京寒川才想着警告她一番,就拿这人开刀了。
“你这是想告诉贺诗情她做的一切你都清楚?”傅沉挑眉,“并且告诉她……”
京寒川轻笑,“只要我想,随时都能碾死她。”
不过时,京家人就小跑进来。
“六爷,折腾到什么程度送给贺家。”
“留口气吧。”京寒川厌恶身后这只苍蝇许久了。
宋风晚后背凉嗖嗖的,她扯了扯傅沉的衣服,“三哥,我们该回去了……”
“宋小姐这么着急要走?再多坐一会儿?你的画不是还没完成?”京寒川笑得人畜无害。
本就是个潇洒落拓,清隽特秀之人,此刻微微垂眸,忽而抬眼冲他一笑,眉压眼,慵懒邪肆,分外乖张。
“我和三哥约了看电影。”宋风晚忽然觉得自己今日才算真的认识他。
传闻他心狠手懒,杀人如麻什么的,可能真不是说说而已。
“晚上过来吃饭?”京寒川邀约。
“今晚……”宋风晚悻悻笑着,她从不会说自己是什么好人,但是将人的生死性命看得那么淡薄的人,难免让人心惊。
“傅沉之前还和我说,你最近忙着考试复习挺辛苦的,我还特意吩咐人熬了汤。”
“真不用了。”宋风晚清了下嗓子。
“真的不留下来?”
“三哥,咱们去看电影吧!”宋风晚果断拒绝,她以后都不想来京家了。
京寒川就是故意的,吓着宋风晚才好,让这两人以后都不敢来他家,把他家当成什么地方了,每次都来给自己塞狗粮,还治不了他们了。
既然傅沉那边打不开突破口,那就从宋风晚下手好了,这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听到打打杀杀的,看到京家人这般做派,多少有点心惊。
傅沉深深看了一眼京寒川。
吓唬嫂子?
京寒川,你好样的。
470 自作多情,坐等脸被打肿(3更)
傅沉和宋风晚离开京家后,看了场电影,又接到老太太的电话,回家吃了顿饭。
适逢周末,余漫兮有双休,晚饭是她下厨做的。
宋风晚到老宅时,傅斯年正陪着老爷子下围棋,老太太则乐呵的撸着猫,余漫兮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晚晚来了,快来坐。”老太太最近撸猫上瘾了,这猫自从到了老宅,就没下过地,金贵得很。
宋风晚笑着将买的茶点递过去,瞟了眼厨房。
她和余漫兮虽然不是妯娌关系,但同样是傅家媳妇儿,人家在厨房帮忙,她干坐着不太好。
“我去厨房看看,帮帮忙!”
“晚晚!”傅沉急忙阻止,就连傅斯年都手指一抖,手中的一粒白子落入棋盘,险些毁了棋局。
“你们叔侄俩搞什么啊,晚晚去厨房帮个忙,至于这么大动反应吗?”老太太帮猫顺着毛。
“老三,你是不是不舍得晚晚下厨啊?”
“不是。”傅沉咳嗽两声,“她……不会做饭。”
他哪儿好意思直接说,自己媳妇儿手残,当时在余漫兮家里做的饭菜,那个硕大的胡萝卜丁,他此刻还记忆犹新。
“我就去看看,帮个忙,我不上手。”宋风晚也知道傅沉的顾虑,直接往厨房钻。
“晚晚,你怎么进来了?”余漫兮看着她进来,也是难免心惊,上回把她锅子炒糊了,东西粘了锅底,她刷了好久。
“我来帮忙。”
“你帮我洗个菜吧。”
动刀上锅这种事,余漫兮是不敢让她插手的。
“好。”宋风晚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那边有围裙,别弄脏了衣服。”
“嗯。”
宋风晚系上围裙,一边洗菜,一边打量着余漫兮。
她自从结婚后,一直穿的非常婉约大气,人逢喜事,整个人气色都比以前好许多。
“余姐姐……”宋风晚见识过贺家人,上门让她回家,姿态摆得很高,余漫兮当时出事,谣言满天飞,贺家也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事后再去医院,那就是马后炮了。
这样的家庭,回不回去也无所谓的。
她想不通,余漫兮为什么要答应什么认亲。
“怎么了?”
“你要回贺家吗?”
“什么?”余漫兮怔了下,哑然失笑,“你听谁说的?”
“这个不是你自己说的?”宋风晚诧异,怎么她一脸不知情的模样。
“我?”余漫兮最近一直忙着台里的事,这眼看着都十二月了,台里要举行跨年晚会,想让她出个节目,她正为了这件事发愁。
新房装修,事情更加繁琐,她还得去监工。
一开始装修的事情是交给傅斯年的,可是某个直男的审美实在让人难以恭维,她只能亲自上手。
她哪儿有空关心贺家的事。
“你没事?”宋风晚认真看着她,“可是贺家已经广发邀请函,说要举行认亲宴,接你回去了。”
余漫兮诧异的啊了声,“什么?”
“我和三哥下午在京家,邀请函都送过去了,我们也看到了,不是你首肯,他们怎么敢这么做?”
余漫兮失笑,想起昨天的那通电话,“我父亲确实找过我,我是答应和他一起吃顿饭,不过……我是想把事情说清楚,并不是什么认亲。”
之前若非横生枝节,出现了那个脑残粉事件,她早就把事情与贺家交割清楚了。
“那贺家是以为你答应吃饭,是想回去?”宋风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家人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估计是,我是打算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的,有些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所以……”余漫兮也没想到贺家会往那方面想。
“我估计京城不少人都收到消息了,邀请函送到这边也是迟早的事,贺家把这件事搞得声势浩大,看样子是下血本了。”
宋风晚耸肩,“你是真的决定和贺家彻底断绝往来,还是在犹豫……”
“如果说你们只是私底下碰面还好说,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如果一旦决裂,那就挽回不了了,贺家……”
怕是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这有什么需要犹豫的,我早就想清楚了,他自己会错意,又弄得如此声势浩大,怕也是变相施压吧。”
毕竟箭在弦上了,所有人都认为余漫兮会认祖归宗,当众与整个家族撕破脸,这种事任是谁都得仔细斟酌。
“有这个味道。”宋风晚点头,已经把余漫兮架上台,有点道德绑架的意味在。
在旁人眼里,他们还是一家人,做得太绝,就怕以后余漫兮都会被人说心肠太狠。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宋风晚没想到余漫兮是压根不知这件事。
“总不能顾着他们的面子,委屈自己……”余漫兮低头切菜,调理纹丝不乱,“他们不值得。”
宋风晚知道她的想法,点了下头。
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贺家也都不是省油的灯,黏糊拎不清,遗祸无穷。
那就坐等那家人脸被彻底打肿了。
果真在傅家吃饭的时候,忠伯接到大院门口保安的电话,说是贺家特意送了邀请函过来,许是怕傅家不收,还特意选在了饭点。
“老爷子?”忠伯指了指门口,“贺先生就在外面。”
“交给门口保卫处,回头谁出去,顺便取了就成。”傅老低头吃饭,丝毫不受影响。
这时候让他进来,不是影响食欲嘛。
而且……
这孙媳妇儿手艺真不错,难怪傅斯年这小子自打谈了恋爱,就不愿回家了。
“贺家送什么邀请函,贺家两个女儿谁要订婚?”老太太右手儿媳妇儿,左手孙媳妇儿,一直都乐呵呵的。
“不是,关于我的……”余漫兮稍微解释了一下。
“你自己有想法打算就行,我们不掺和。”虽然按理说,两家算是姻亲,但本就不熟络,这种事他们也不好参与过多。
“嗯。”余漫兮点头。
“那天让斯年陪你去,你要是觉得害怕,我跟你过去也成。”傅老直言。
“谢谢爷爷。”
余漫兮住进傅家老宅后,一开始还是很拘谨忐忑的,毕竟不是自己家,寻常和傅斯年撒个娇都不敢,生怕傅家二老觉得自己娇气。
没想到二老很开放,甚至于晚上出去遛弯,还特意在外面多滞留一会儿,给他俩留独处时间。
现在相处,自然随意很多。
**
宋风晚和傅沉吃了饭,老太太虽然挽留,两人还是回到了沂水小区。
用傅沉的话来说就是:“留在这里不方便。”
说完还深深看了一眼傅斯年。
温暖的车厢内,宋风晚靠在傅沉肩头,正在刷新闻,网络上已经出现了不少关于余漫兮即将认祖归宗的消息,而她忽然刷到段林白的一则微博。
【被亲爹和好友互坑的结果。】
照片中的段林白站在一片断瓦颓垣中,即便寒风凛冽,还愣是凹着造型,被他凑出了九宫格,即便穿着臃肿厚实的羽绒服,仍旧是帅气的,底下的一片彩虹屁更是一言难尽。
【心脏暴击,段哥哥的颜我能舔一辈子。】
【睡不到段林白的人生有什么意义?段哥哥,我要给你生猴子。】
【为他疯,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
宋风晚乐呵呵的翻着评论,又点开了段林白的全球后援群,群记录她平时都是屏蔽的,消息非常多……
所有人都在讨论那个好友是谁,基本都锁定了傅沉。
【三爷和段哥哥那是相爱相杀,一起长大,还有比这个更有爱的吗?】
【段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反攻啊,不能一直被压着啊。】
【支持反攻,吼哈哈……】
宋风晚笑抽了,这些人都在脑补些什么东西啊。
傅沉原本搂着她,正看着窗外,并未注意她在刷什么新闻,此刻眯着眼,就瞧见聊天群赫然写着【段林白全球后援会官方群8】。
“宋风晚。”
宋风晚真看得开心,听着声音,微微仰头看他,车窗外不断滑过的路灯光线深深浅浅,落在她眼里,斑斓十色,“怎么啦?”
“你是林白的粉丝?”
“这个……”宋风晚这个群是之前好奇才加的。
而且验证消息非常奇葩,用一个词来形容你眼中的段林白。
宋风晚就回复而一个【浪】,居然通过了。
这个管理八成是他的黑粉,这种形容都能通过。
“背着我花痴他的颜值?我不好看?”傅沉声音喑哑,不爽到了极点。
“没有。”
宋风晚心虚到了极点。
顶着某人快要杀人的眼光,就差要哭了。
快到沂水小区的时候,宋风晚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因为归属地是京城,她以为是学校里同学的,经常有不认识的人打她电话,说是有事帮忙。
“喂,您好。”
“宋风晚?”听到那个声音,宋风晚就认出了是谁。
“贺小姐?”这女人怎么找上了自己。
“是我,我们家过些日子有宴会,想请你光临,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方便过来吗?”贺诗情一是来送邀请函,二是试探一下宋风晚与京寒川的虚实。
“不好意思啊,我不方便出去,你把邀请函放在门口保卫处,我会去拿的?”
“天太冷了吗?我可以送到你宿舍的。”
“您还是放在保卫处吧,我和朋友在外面,我还有事,先挂了。”宋风晚说完就急急把电话挂断了。
她心底狐疑贺诗情为何非要见自己,但也没深究。
贺诗情现在算是气疯了,她敢笃定宋风晚绝对不在宿舍,大冬天的,这么晚还不回去?和朋友在外面,怕是男朋友吧。
贺家的认亲宴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最好的酒店,最大的排场,最热的宣传,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贺家对余漫兮多重视……
但等待着贺家的,可能不是锦绣鹏程,而是万丈深渊。
471 三爷被坑,半夜被撵出门
贺家的认亲宴定在12月24日晚上,平安夜。
原本是想定在感恩节的,许是觉得时间太仓促,就干脆往后推了,弄得声势浩大,尽人皆知。
贺家这些年从未如此高调过,一时已成了全国热议的焦点。
宋风晚的四级考试也在此之前结束了,完成了几门选修课的小论文和考试,元旦后就进入考试周,所以在此之前,她还算清闲。
去年跨年时,她是和傅沉在国外度过的,虽然发生了雪崩,吓得惊魂未定,但两人互表心迹,也算确定了关系。
所以跨年对两人来说,都是个值得几年的日子,今年肯定不会去雪山了,傅沉就计划着去海岛……
“海边啊……”宋风晚此时正翻看着傅沉做的旅游行程表。
“不想去这里,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还是不想出国?”
现在全国已经普遍进入低温状态,哪里都是寒风肆虐,此时能看到暖阳倾城的,也就南江那一块,自然不在考虑范围内。
“不是,我就是……”宋风晚扯了扯头发,“我还得买泳衣什么的。”
“嗯。”傅沉忽然想起之前宋风晚穿泳衣的样子,嗓子眼有点冒火,“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置办行李。”
“这是1号的飞机?”宋风晚仔细看了下行程日期。
“你不是现场看跨年演唱会,订了31号飞机去金陵,1号出国。”
“能弄到票吗?听说很抢手啊。”快跨年的时候,几个卫视已经在宣传演唱会的嘉宾阵容,宋风晚就是和他随口一说,想看现场,但也只是说说而已……
“嗯,浸夜在金陵,托人找了关系弄了两张前排的票。”
傅沉姐姐——傅妧,嫁的沈家,祖籍金陵。
沈浸夜接到自家舅舅电话,说要来金陵,他当时就一脸懵逼,如临大敌,吓得够呛,最后却说,要来看演唱会?
我的亲舅舅,演唱会的明星你认识几个?你丫一个听京剧的人,看演唱会?
结果人家来一句,“陪你小舅妈去的。”
卧槽,一大盆狗粮从天而降,为了讨舅妈欢心,你真是拼了啊。
当时演唱会的售票已经完全结束,沈家在金陵确实有关系,搞到了前排的内场票,那几乎都是给领导和家属留的。
“不想去?”傅沉也是第一次谈恋爱,规划两人行程也是第一次……
他想让宋风晚开心,她想要的,他都想尽力满足她。
“想去,谢谢……”宋风晚偏头,在他嘴角啄了一口。
“就一下?”傅沉撩着眉眼,眸底染笑。
宋风晚凑过去,轻轻吻住他的唇……
室内暖气熏暖,两人黏到一处,自然有百般缠绵,说来也是奇怪,交往这么久,即便此刻接吻,还是难免心悸乱颤。
两人这边咬颈温存,耳鬓厮磨,却忽然听得外面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两人互看一眼。
他们此刻正待在沂水小区,此刻已是落日时分,斜阳沉山,有谁会……
“三哥,是不是有贼啊?”宋风晚浑身都紧绷起来,因为那人开锁的动作还不熟练,钥匙仿佛穿插的好几遍。
傅沉与宋风晚是打算留在这里过夜的,早就打发千江和十方回去了,外面也没人守着。
他揉了下宋风晚的头发,“别怕,我去看看。”
傅沉走到门口,准备透过猫眼看一下外面的人是谁。
“三哥,你拿个家伙啊!”如果真的是贼怎么办?
“没事。”
宋风晚根本不知,傅沉身手不错,对付小毛贼还是没问题的。
傅沉走到门口,宋风晚已经攥住了桌上的水果刀,紧跟在他后面。
只是两人刚到门口,门就开了……
乔西延赫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表哥?”宋风晚吓得够呛。
“你俩……”乔西延一身黑色防风衣,肃杀萧条,浓若深海的眸子像是结了层寒冰,“这是在干嘛?”
“你说能做什么?”傅沉说得理所当然,退开身子让他进屋。
他们在谈恋爱,单独相处,还能做什么?
乔西延被一噎,直接进入屋内,目光落在宋风晚手中的水果刀上,“你这是干嘛?”
“我以为家里进贼了。”宋风晚急忙收起刀,扔在桌上,“表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前几天问你,你不是说忙着考试。”乔西延打量着两人,衣着整齐,似乎也没在做什么。
“刚考完,你来京城做什么?”
“去古玩市场收点玉料。”乔西延去年冬天也来过一趟,不过时间较早,“原本上个月就该过来,收到了贺家的邀请函,所以将时间点卡在一起。”
“你也收到了?”宋风晚诧异。
这邀请函都寄到吴苏了?
贺家人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
“嗯,最近吴苏天气不好,我爸手腕关节不太舒服,不愿出门,就让我过来了。”
“舅舅没事吧?”宋风晚知道乔望北长期劳作,关节不大好。
“老毛病,没什么事。”
“舅舅和贺家有交情?怎么想来参加这个?”宋风晚好奇。
“爷爷和贺家有旧交,但关系不大好,这次不是专程为余小姐举办的认亲宴?她和傅斯年都领证了,是给傅家面子。”乔西延解释。
宋风晚恍然,这余漫兮此刻身上烙上的标签可不止贺家大小姐,还是傅家少夫人,大家不给贺家面子,也得给傅家的。
那这次的认亲宴,可非常热闹了。
难怪可以宣传的如此声势浩大,更多的是借着傅家的名声。
“你们今晚吃什么?出去吃?”乔西延在这边住习惯了,带着刀具,住酒店确实有些不便。
“不是,三哥下厨。”宋风晚笑道,“三哥做饭可好吃了。”
宋风晚知道乔西延对傅沉还有点微词,自然可劲儿在他面前夸傅沉。
“是吗?”乔西延还真不信傅沉会做饭。
傅沉也没想到乔西延会突然过来,“那你先歇会儿,半个小时后可以吃饭。”
“那就麻烦你了。”乔西延对他还算客气。
傅沉在厨房忙活,余光瞥见乔西延开始收拾行李,首先就是清出了包内装得几组刻刀,大小不一,材质也不同,但是刀口带仞,寒光隐现。
某人视之如若珍宝,一字排开,挨个擦拭,又慢慢收起来。
“你和他经常来这里约会?”乔西延偏头给自己泡茶的宋风晚。
“也不是,偶尔过来。”宋风晚哪里敢说,只要有空,每周都来啊。
“会留宿过夜?”乔西延挑眉。
“肯定不会啊。”宋风晚悻悻笑着。
乔西延比她大很多,说是哥哥,其实和长辈差不多,又是个气场极为凌厉骇人的人,她根本不敢告诉乔西延,自己和傅沉具体发展到了哪一步。
“是吗?”他是想锐利,打量着宋风晚,像是要将他看透般,寻思着她说话的真假。
“这是肯定的啊。”
就她表哥的脾气,知道两人成天睡在一起,肯定得抓狂。
乔西延低头不语。
也是因为这段对话,埋下祸根,在吃了饭之后,乔西延直接冲着傅沉来了一句。
“傅三爷,不早了!”
话外之意就是:你可以回家了。
傅沉上回留在这里,就是和严望川睡的,他可不想在和乔西延同睡一床,硬着头皮,颇不情愿的出去。
他车子都被十方开走了,只能打电话给他。
十方当时都脱衣服上床了,接到电话,一脸懵逼,不是说好明早他去待命,怎么这么晚给自己来电话,说要去接他。
所以他见到傅沉,直接来了一句。
“三爷,您和宋小姐吵架了?被赶出来了?”
傅沉脸黑得那叫一个阴沉可怖。
472 表哥被结婚?(2更)
傅沉上车后,十方还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打量着他。
虽然如常端着一派温和的模样,他却能感觉到,他家三爷心情很不好,他只知道傅沉之前是和宋风晚待在一起的,自然以为是两人出了问题。
“三爷,您是不是和宋小姐吵架了啊?”
傅沉摩挲着手机,这丫头到底在干吗?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
“其实谈恋爱交往,有摩擦是很正常的,女生嘛,多哄哄就好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这么多年夫妻,也经常发生口角,夫妻哪有隔夜仇啊。”
……
傅沉讥诮得看着他,“十方,你谈过恋爱吗?”
“没、没有啊。”十方清了下嗓子,他倒是想谈恋爱啊,这不是忙着赚钱没时间嘛,整天回家还得面对千江那张臭脸,谈恋爱都没心思。
“你有资格教我谈恋爱?”
暴击!
十方咬了咬牙,“没资格。”
“一年又要过去了,公司事情挺多的,你元旦留在公司加班吧。”
十方简直想哭,他到底说错什么了,想当个贴心小棉袄安慰他两句,换来的却是加班噩耗。
您有气也不能撒在我身上啊。
**
而此刻宋风晚正和乔西延在讨论之前拍卖会上她拍摄的一些藏品图。
“你和傅沉元旦要出去?”乔西延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桌上摆放的行程表。
“嗯。”宋风晚心慌忐忑,生怕乔西延反对,不让她出去。
“你也到年龄谈恋爱了,傅沉这人还可以……”乔西延锉着手中的刻刀,说的有点不情愿,带着几分含恨咬牙的味道。
傅沉在同龄人中,绝对是佼佼者,能下厨给宋风晚做饭,已经让乔西延刮目,最起码他是用了心思的。
他和傅沉年纪相差无几,这个年纪的男人,都在奋斗事业,他肯花时间陪你,甚至花心思取悦你,比送任何贵重的礼物都来得重要。
两家知根知底,傅聿修这人他接触下来,不大喜欢,母亲过于强势,所以他骨子里有点软,傅沉和他明显不同,被傅老打的时候,认错也没低头。
这一点,他是欣赏的。
乔西延难得夸人,又是自己男朋友,宋风晚自然高兴。
“你俩出去,我也不反对,你也成年了,有些话我也不好多说,交往接触,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和尺度。”
宋风晚小脸一红。
“我知道。”
乔西延一想到是自己亲手把宋风晚送到傅沉家里的,这心底还是憋着一口气。
真是恨不能磨刀霍霍向傅沉。
**
乔西延到京城后,傅沉与宋风晚接触的机会自然不多。
宋风晚陪着乔西延到古玩市场逛了三四天,她给傅沉买了一块玉穗,其他时候都是陪着乔西延观摩人家赌石。
赌石这东西,神仙难断,若非真的有异能金手指,运气爆棚,根本不可能每回都能切到好料。
乔西延并不沉迷这个,只是偶尔买几块石头,结果自然是有好有坏。
过程总是让人期待心跳,宋风晚在边上围观,都能看上一整天。
平安夜当天,宋风晚有门选修课的开卷考试,考试结束,乔西延去学校接她,既然他过来了,自然是他们两人去贺家参加认亲宴。
车内暖气充足,也难免觉得闷。
乔西延将车停在宿舍门口,走到垃圾桶边,抽了个烟。
宋风晚四点考完试,说要回宿舍放下书,换个衣服,这都四点半了,真是能磨叽,他完全搞不懂,女生出门前为什么要花那么长时间。
因为明天就是圣诞节,学校里节日氛围浓烈。
乔西延偏头吐了口烟圈,却瞧见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
这是……
吴雨欣。
自从抄袭事件,吴雨欣帮忙作证,她在学校名声也不像以前那么恶臭,和宿舍同学关系处得也不错。
那天事情结束,乔家原准备请她吃饭,她拒绝了。
吴雨欣也看到了乔西延,她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打了招呼。
“乔先生。”
“你好。”乔西延待人素来客套疏离。
吴雨欣这半年也经历了不少事,也深知,自己配不上乔西延,自然不会奢想与他有什么纠葛,“今天是平安夜,这个送您。”
她手中提了一袋子包装好的苹果,显然都是送人的。
乔西延怔了下,看着她一下子拿出了好几个苹果给自己,“我不爱吃苹果。”
“那也可以给您夫人和孩子。”
乔西延手抖了下,烟都掉了,“夫人孩子?”
吴雨欣也算接触过乔家人,也查过他们家,虽然网上的信息,都说乔西延单身,但是这种大家族,隐婚生子也很正常,她并没怀疑过宋风晚的话。
“嗯,您拿着吧,也不值钱,平安夜快乐。”吴雨欣将苹果给他就笑着走开了。
夫人孩子?
他什么时候结婚了。
吴雨欣又去宋风晚宿舍,送了平安果,其实即便抄袭事件后,她们见面会打招呼,来往也不算多。
“谢谢。”宋风晚笑着接过苹果,她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包装的平安果。
“我看到你表哥在楼下。”
“我知道,我很快下去。”宋风晚回来后特意洗了头发洗了脸,耽误了点时间。
她换了衣服,将高跟鞋装在包里,裹着羽绒服就往外跑,上车之后,还冻得打了个寒颤。
毕竟待会儿要参加晚宴,她里面穿的不算多,露出一截脚踝,寒风吹透,冷得刺骨。
“表哥,平安夜快乐。”宋风晚特意给乔西延带了个苹果,结果一上车才发现,他车内也有几个,单看包装,她就猜到是吴雨欣给的。
乔西延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你遇到吴雨欣了吧,她怎么给你这么多个苹果。”宋风晚忽然不觉,还将手靠在风页前搓着烘手。
“因为还要送给我的老婆和孩子。”
宋风晚身子一僵,悻悻笑着,“老婆……孩子?”
“你不知道?”
能和吴雨欣说这种话的,除却宋风晚,不作他想。
“表哥,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出发吧。”宋风晚咳嗽两声。
“我还没交女朋友,居然连孩子都蹦出来了?”
“还不是你烂桃花太多,我才故意这么说的。”宋风晚咬了咬唇,她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再说了,你以后肯定会有孩子的。”
“这种事要是传开了,你觉得我还能找到对象?”
宋风晚垂头,“吴雨欣不会和别人说的。”
“你就和她一个人说过这话?”乔西延发动车子,缓缓驶出学校。
“还有一个。”宋风晚怯生生说道。
“还有?”
“这次没说你生孩子,只说你有个女朋友。”
乔西延轻哂,“女朋友?”
他一个母胎单身狗,莫名其妙连孩子都有了,她可真是厉害。
“还不是那个贺奚想追你,我实在不喜欢她,只能出此下策。”
贺家的?乔西延攥紧方向盘,“她也信了?”
“我说表嫂在国外啊,而且雕刻技术比你还好,她又查不到国外去。”宋风晚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乔西延轻哂,看把她能耐的。
“表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表嫂啊?”宋风晚好奇。
“谈恋爱比雕刻有意思?”乔西延反问。
宋风晚咋舌,单身这么多年不是没道理的,整天抱着破石头,也不出去交际,怎么可能交到女朋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要给我介绍?”乔西延挑眉。
“我就问问。”
“技术比我好的。”他顺着宋风晚的话往下说。
宋风晚嘴角一抽,他这是注定要孤独终老啊。
**
车子快开到贺家设宴的酒店时,道路已经非常拥挤,贺家请了不少安保维持秩序,宋风晚隔着很远就看到绵亘百米的红毯。
他们家这是认亲,还是举办颁奖礼啊,弄得这么夸张。
她从包里摸出高跟鞋,低头换鞋,乔西延瞥见她长裙下的裸色秋裤,闷笑一声,这丫头倒是会保暖。
两人到酒店门口时,五点半左右。
天色黑沉下来,浓墨渲染,浓稠压城,寒风飒飒肆虐,给人的感觉极不好。
硕大的led显示牌上,全程都在播放着贺氏集团的宣传广告,他们家为了替公司宣传造势,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乔先生,宋小姐。”接待小姐,领着两人往里走。
媒体记者都被挡在外围,不过贺氏有专门的宣传部门,今天认亲宴全程直播都落在他们头上。
肥水不流外人田,贺家将自私贪婪展现的淋漓尽致。
宋风晚往里走,会场都是用香槟玫瑰布置,浪漫梦幻,还有余漫兮的巨幅照片,贺家人正在接待客人,瞧着他俩过来,贺茂贞夫妇急忙迎上去。
“欢迎……”
“恭喜。”乔西延说话素来没什么表情。
“谢谢!诗情,你们过来招待一下乔少爷和宋小姐。”身为女主人的邹莉立刻叫来自己女儿。
她还想着让他们好好联络感情,多条人脉多条路。
“贺夫人,你们忙吧,不用刻意招待我们。”乔西延说完,领着宋风晚往里走,显然不愿与他们多交流。
“这乔家人好像都天生坏脾气,他爷爷就是个月硬骨头,没想到孙子也难缠。”贺茂贞忍不住吐槽。
“他们是来参加晚宴,居然是空着手的,这乔家的教养也不过如此。”邹莉咋舌。
“他家人本就没什么教养,当年他爷爷也是怪脾气,大家都说他特立独行,我看就是没教养。”
毕竟是认亲宴,算是喜事,前来道贺的客人,几乎都带了礼物,极少有人空手而来。
其实乔西延真的准备了贺礼,但是宋风晚直接说,“不用带礼物,我们就是去看戏的,带了也没用,礼物最后要是被贺家收走了,白便宜了他们。”
乔西延心底就清楚,这场认亲宴怕是没那么简单。
“行了,别说了,有客人到了。”邹莉戳着自己丈夫,让他少说两句。
“老爷、夫人,大小姐到了。”有人小跑进来。
贺茂贞喜出望外,仅穿着单薄的西装,迎着寒风出去迎接。
自从要举办认亲宴,他邀请余漫兮回家好多次,她都不肯,这让他一度怀疑,她会在当天放自己鸽子。
余漫兮却笃定地说,“认亲宴当天我肯定会去的。”
他这才宽心。
“诗情,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跟我出去接你姐姐。”贺茂贞看着贺诗情居然站着发呆,脸上略有愠色。
“嗯。”贺诗情提着裙摆往外走。
刚到门口,就瞧着余漫兮刚下车,身上还披着羽绒服,与傅斯年一道往里走。
贺茂贞特意给她准备了一套红色礼服,她没穿,却穿了一身黑,浑身上下,只有无名指的钻戒熠熠生辉,挑眉看向门口贺家人时,还眯眼笑了下。
寒风肆虐……
吹得贺家人浑身发凉。
473 各方大神齐聚,暗流涌动(3更)
听说余漫兮过来,所有人都在朝外张望。
她回到贺家,一直饱受争议,有人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是一家人,即便之前抛弃,也是当时客观条件,后来接回来又送出国,也算补偿。
家长体罚惩戒孩子,以前并不少见,有几个人没被父母打过。
但是另一方则觉得隔阂很深,慈善晚会上,傅三爷怒怼贺老太太,两家又有积怨,即便认回去,也是潜藏隐患。
大家最期待的还是傅家会来多少人,毕竟余漫兮是傅家儿媳。
“据说傅书记还在江城主持工作,根本没回京,他夫人不知回来没?”
“傅家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对这次认亲宴是个什么态度?”
“上回三爷怼得那么狠,余漫兮要是回来,认了贺家,估计三爷脸上都挂不住吧,我觉得三爷肯定不会到场。”
……
众人议论纷纷时,紧跟着傅斯年车后,傅沉已经下来。
和他一道前来的是段林白。
傅沉并未着盛装,简单的纯色毛衣,黑色长款大衣,只是腕上仍旧挂着一串佛珠,眉眼间温和,霓虹灯光从他身上略过……
不然一丝烟火气,抬眼举目,好似诸天神佛,超然物外。
倒是段林白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西装,戴着墨镜,如常高调。
不同风格,也说不上谁压了谁,只是在傅沉面前,段林白就想人间富贵花,那叫一个浪荡。
“我去,人家多是携女伴的,我干嘛要和你一起?”
“你可以自己来。”
“欺负我是个单身狗是吧。”段林白伸手整理衣服。
“你一个人在外地工作,最多是个流浪狗。”
段林白手指一僵,卧槽,手痒想打人怎么办。
而再后面一辆车,里面坐着的则是傅聿修,他下车,紧跟着傅沉后面。
得知贺家举办认亲宴,傅仲礼和孙琼华曾动念要回来,傅家二老说没必要,让孩子去玩玩就行,他们就不必大费周章跑一趟了。
这让孙琼华很是不解。
听说老太太很喜欢余漫兮,这种场合,傅家去的人越多,也是给她撑场子啊,怎么就不让他们回去了?
后来得知傅仕南一家也不回京,才觉出里面的味道。
叮嘱傅聿修过去,少说话别惹事,紧跟着傅沉就行。
“蔓蔓,斯年,你们来了。”贺茂贞倒是从善如流,连称呼都改了,急忙上去迎接他们,“三爷,段公子也来啦。”
“蔓蔓……”邹莉一改之前高高在上的态度,红着眼眶,就去拥抱余漫兮。
只是余漫兮站在原地,也不伸手,更无动作,弄得她很是尴尬,邹莉只能拍着她的肩膀说,“回家就好。”
余漫兮咬了下牙……
这是她记事以来,生母第一次抱她,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发生,当真可笑。
“姐姐,欢迎回来。”贺诗情端着大方和善的姿态。
余漫兮笑而不语。
“快进来吧,外面太冷了。”贺茂贞搓着手,走到傅斯年身边,“你和蔓蔓结婚我也没来得及道贺,明天要记得来家里吃饭啊。”
“明天我会让人做点好吃的,我们父子俩可以喝一杯。”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傅斯年沉默着,一言不发,弄得贺茂贞很是尴尬。
段林白走在后面,无语咋舌。
虚伪的人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这般没皮没脸的,也不觉得臊得慌,好意思提一家人?
还和傅斯年说什么父子俩,真是绝了。
“蔓蔓啊,家里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你随时可以回去住……”贺茂贞生怕别人不知他对余漫兮好,赶紧表现。
“我有点累,想去休息一下。”余漫兮看到会场布置如此奢华,不觉温馨,心底寒意更甚。
“也好,待会儿可能会比较忙,你很多叔伯长辈都来了,回头我还要带你去见他们,诗情啊,你陪着你姐姐。”
“不用,我有朋友来了。”余漫兮早就看到了宋风晚。
大家都期待着余漫兮进场会发生一些事,比如母女抱头痛哭之类,没想到如此平淡的就分开了。
傅沉一行人与宋风晚、乔西延汇合,几人坐在一处,别人根本掺和不进去。
只是傅聿修看到乔西延,心虚的喊了声,“乔大哥。”
“嗯。”乔西延压根不用正眼看他。
**
这边的贺家人刚结束一场自作多情的尬聊,心底都憋着一口气。
“我觉得她根本不想回来,你看她那样子,我刚才要拉她的手,都被她避开了,我多尴尬啊。”
对这个一出生就被送走的女儿,邹莉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因为生不出儿子,她在贺家一直被人诟病,余漫兮身世捅出去,贺茂贞被双开,对她来说,这个女儿没给她带来过任何益处。
“你是她母亲,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多约她出去,多交流一下感情,也不至于弄得这么生分。”贺茂贞见傅斯年对自己爱答不理,也是憋闷。
“我也想和她交流啊,见不到人啊,去电视台都堵不到人。”
“我总觉得他们这些人来的怪怪的,你说今晚不会出什么事吧?”
“明明给她准备了红色礼服,她却穿了一身黑过来,有点晦气。”
……
贺茂贞蹙眉,“她心底肯定有些埋怨,所以要多接触啊,姿态要放得低一点。”
“我知道!”
“妈和贺奚呢?还没出来?”
“在后台呢。”邹莉叹了口气。
“这不是之前慈善晚宴闹得很难看吗?尤其是那个傅沉,指着她鼻子骂,她根本受不了,不想出来。”
“这傅沉仗着是傅老的小儿子,是真的乖张跋扈。”
贺茂贞无奈,“以后都一家人,有什么受不了的。”
他此刻瞧着不远处那群人,几乎已经可以设想到贺家会恢复以前的辉煌。
“不过今晚傅家来的人也太少了吧。”邹莉打量着那边,“不是说她在傅家很受宠吗?我还以为他们家会来不少人呢。”
“一个傅三爷还不够?”贺茂贞对这个倒是无所谓。
反正余漫兮和傅斯年以后都是要结婚举行仪式的,肯定有碰面的机会。
“你去后面找一下母亲和贺奚,让他们抓紧出来,人到齐了,6点整就开始。”
冬天天黑得早,而且6这个数字比较吉利。
“嗯。”邹莉点头往后面的休息室走。
**
贺老太太和贺奚出场时,宾客都已入座,傅家人作为余漫兮的婆家人,位置自然与乔家不在一起。
宋风晚看着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余漫兮照片剪辑,全都是近两年的,连小时候的满月照都找不到一张,也是可笑。
贺老太太的位置和傅沉偏生还是正对着,这可被她气得脸都青了。
她这辈子都没被人当众那么羞辱过,这几天回家,血压一直不正常,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冲她笑。
她伸手捂着胸口,憋屈恼火。
“傅三,我看这贺老太太想吃了你。”段林白憋着笑,努力压低声音。
傅沉笑而不语,余光一直在看着另一桌的宋风晚。
和她坐在一起的有个带孩子的,她正拿着糖果逗孩子,根本不去看她。
而坐在贺老太太身边的贺奚,心里同样郁闷,因为贺茂贞和她说,待会儿要让她公开和余漫兮道歉,还得再去找宋风晚,为之前的莽撞表示歉意。
余漫兮就罢了,毕竟现在是贺家求着她回来,低头是应该的。
但是宋风晚那天给她的一巴掌,她可记恨至今,而且公开捅破了自己对乔西延的那点心思,这让她又羞又气。
还让她道歉?她可不愿意。
就在她颇为凶恶的盯着那边时,坐在宋风晚身边的乔西延注意到她的视线,抬头看过去,目光相撞。
某人立刻心猿意马,整个脸都红了,心头小鹿乱撞。
他……
在看我?
贺奚垂着头,面露娇色。
“那个就是贺奚?”乔西延并不认识贺奚,只是看她坐的位置,推测出身份而已。
宋风晚抬头看了下,“嗯,就是她……一直讨好我,向我打听你,想追你来着,表哥,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她鼻子是假的,下巴也是假的,还割了双眼皮。”
宋风晚一脸懵。
“双眼皮手术很失败,有刀疤。”
宋风晚盯着贺奚,她化了妆,压根看不真切啊。
他家表哥眼睛是装了微型扫描仪,这么可怕。
其实微整的人很多,割双眼皮都很正常,“我觉得在你眼里,就没一个人的长相是完美的吧。”
宋风晚眼睛有轻微近视,乔西延曾直接说她近视后,眼睛变小了,不如以前有神。
乔西延脑海里倒是冒出了一个人,五官组合冷感,不算绝美,但挑不出瑕疵。
“有的。”乔西延嘴角勾着笑。
“谁?”宋风晚好奇。
乔西延没理她,这让宋风晚很郁闷:他家表哥心底居然还藏着姑娘?
能让他觉得长相完美的,这得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啊。
乔西延这一笑,弄得贺奚更加神魂颠倒,直以为他是冲着自己的,美得不行。
段林白原本正在群里发消息,询问京寒川来不来,一抬眼,就看到贺奚面露娇羞,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卧槽,傅三,她这是瞄上谁了?”
贺奚以前很喜欢段林白,没少追着他跑。
“这一脸含春的,太特么吓人了啊。”
“乔西延。”傅沉回答。
“他上辈子肯定干过缺德事,才会被她瞄上。”
傅沉挑眉,“她也瞄上过你,看来你上辈子也不是良民。”
段林白语塞,咱们好歹是兄弟,你却帮着乔西延怼我?你和小嫂子还没结婚呢,这就忙着巴结大舅哥?
因为待会儿贺家人都得上台,主持人要和他们说一下流程安排。
贺诗情本就郁闷,本以为慈善晚会后,余漫兮再也不可能进入贺家,现在居然还要来分财产,她稍微补了个妆,调整心态,出去的时候,仍旧是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模样。
只是她余光瞥见贺奚正和人说话,此刻已经六点五十多,她还在这里磨叽什么。
贺诗情正打算开口喊她,就瞧见那人将一个小玻璃瓶递给她,就像是医用的西林瓶大小,里面有透明溶液。
“……一个小时见效,药效持续三个小时左右,之后就是尿检都查不出任何东西!”
“真查不出来?”
“这是迷药,又不是那个东西,直接掺在酒水里,只要一点点效果就奇好,根本察觉不了,你要不要啊?”
“要!”贺奚接过药瓶还四下张望。
贺诗情急忙闪身躲起来。
贺奚拿迷药?给谁的?
当她回到座位上时,贺奚已经坐到她身边,贺茂贞还一个劲儿叮嘱她,“小奚,你待会儿别忘了去给宋小姐私下认个错。”
“我知道。”贺奚这次答应得非常痛快。
贺诗情看向宋风晚那边,乔西延也在,那这药……
八成是给乔西延的,不过……
也可以稍加利用一下。
贺诗情低头抿了口水,蠢货,你既然送上门给我当枪使,那我就不客气了。
而这边傅沉私下收到了消息,京寒川发来的。
【贺奚私下找人购入了迷药,冲你家大舅子去的。】
傅沉不动声色的喝了口水,看了眼周围,京寒川也到了?神不知鬼不觉来看戏,这人也是绝了。
今晚表面微澜乍起,背地也是暗流涌动啊。
474 表哥的腹黑算计,直接打脸贺家
晚宴开始前,厅内已然非常热闹,贺茂贞夫妇刚在后台和主持人核对完待会儿的流程安排。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倒不是对这场认亲宴多么期待,无非是八卦一下贺家的旧事。
傅沉垂眸给乔西延和宋风晚各发了一条信息。
【小心贺奚。】
乔西延看到信息时,正喝着水,他徐缓得将温水咽下,神色未明。
手机震动,宋风晚看到消息,只淡定得收起手机,继续逗弄着边上坐着婴儿椅的小孩。
“嗳,傅三,小嫂子看起来很喜欢小朋友啊。”段林白抵着傅沉胳膊。
“可惜啊,她年纪太小了,你俩这关系还不到造人阶段。”
“听说斯年和侄媳妇儿已经在为要孩子做准备了,你还是得先当爷爷……”
傅沉摩挲着佛珠中镶着的一枚松绿石,并未搭腔。
段林白说了半天,见他不理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叹了口气,“我觉得贺家待会儿可能会放一首《感恩的心》来催泪,说好的认亲宴,搞得像是作秀。”
灯光舞美,装饰布景,还特意找了主持人串场,怎么看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这特么用的纸巾上都印着贺家的广告,真是绝了。”段林白指着桌上的盒装餐巾纸。
转瞬间,整个宴客厅灯光黯淡下去,硕大的投影幕布上先投放了一遍贺氏集团的广告,才开始放余漫兮的照片。
预示着认亲宴即将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也就是这时候,贺奚从口袋摸出西林瓶,藏于袖中,将里面的液体倒入一个本就装了茶水的小壶中,透明的液体溶入茶水中,无色通透。
她端起自己的杯子和小壶,“奶奶,大伯,我去给宋风晚赔罪。”
“这马上就要开始了,待会儿吧。”贺茂贞伸手整理领带,还有点莫名的紧张。
“我怕待会儿人多。”
贺奚本就好面子,贺家人以为她是担心待会儿太多人注意,太丢人,才故意挑着这时候去的,也没多想。
贺诗情眯着眼,看着大屏幕滚动播放的照片,那迷药绝对在小壶中,她这是要把宋风晚和乔西延都……
如果说只混入一杯水中,强行推给乔西延过于明显,这丫头倒是不傻。
宋风晚和乔西延收到傅沉信息,本就时刻在关注贺奚的举动,眼瞧着她过来,心下都有了底。
“宋小姐……”
“有事?”宋风晚故作不想与她说话的模样。
“上回的慈善晚会,是我鲁莽,做错了事,我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敬你一杯茶。”贺奚说着就给宋风晚面前的一个空杯中,注入了一杯茶水。
她将水杯亲自递给宋风晚,“真的对不起,以茶代酒,请你原谅我。”
此刻光线昏暗,大部分人都看着舞台屏幕,但周围的人却都看过来,人家诚恳道歉,宋风晚若是一直拿乔高姿态,难免让人诟病。
又是在贺家地盘,面子总要给的。
“那都是小事,没关系。”宋风晚接过茶水。
碰杯,宋风晚将茶水送入唇边。
贺奚将自己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全程都在盯着宋风晚,见她似乎喝了水,心底狂喜。
京寒川的位置在二楼,整个酒店呈天井式设计,吊顶悬高,硕大的水晶灯吊在空中,他这个位置,几乎可以俯瞰全局。
他吃着果盘中的车厘子,一直注意着宋风晚那桌的动向。
贺奚此刻正和宋风晚推杯换盏,连自己放在桌边的小壶被人偷天换日都不知。
酒店用的是同样的餐具小壶,东西都一样,根本看不出差别。
京寒川轻笑,这乔西延可以改行去行窃了,手速快得离谱,这靠手吃饭的人,果真不一样。
这边的宋风晚喝了水,自然地拿着纸巾擦了下嘴角,小心避开口红。
她本就不是贺奚的主要目标,贺奚自然没多关注,她喝不喝,她都无所谓的,又把注意力转向了乔西延。
“乔先生,之前我做了些错事,冲撞了宋小姐,感谢您今天不计前嫌,大驾光临。”贺奚又给乔西延倒了杯茶。
就和寻常一样敬酒的程序。
贺奚瞧着乔西延喉咙似有吞咽的动作,心脏激动地都要跳出来了。
“贺小姐,您客气了,作为客人,我应该恭喜你们贺家才对。”乔西延端起手侧的小壶,直接给贺奚斟茶。
贺奚喜不自禁,将茶水一饮而尽。
“希望你们今天有个难忘的夜晚。”贺奚说着拿起杯子和小壶就快步走回了自己位子上。
贺老太太自然要问她道歉进行的如何。
“挺顺利的,他们很好说话。”贺奚竭力抑制着内心的躁动喜悦,将那个小壶立刻让人给处理了。
另外这边的乔西延,打开面前的茶壶盖子,液体与寻常无异。
“这个里面……”宋风晚指着小壶。
“不确定。”光凭肉眼哪里能看到这么多东西。
京寒川居高临下,目睹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他自小跟着母亲学京戏,眼睛比一般人好使,他本来以为乔西延掉包了茶壶就算完事了。
没想到他还给贺奚斟茶?
这也太腹黑了。
贺奚送过来的东西,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自己肚子里?某人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当真蠢。
**
此刻伴随着悠扬的隐约,主持人上台……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首先感谢大家的光临……”他说了许多官方的说辞,才邀请贺家人上台。
傅斯年与余漫兮都结婚了,也算是一家人,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一行人走到台前,余漫兮就站在贺茂贞边上。
贺茂贞拿着话筒,情绪激动,“感谢大家今天能过来,今天是我接回女儿的日子,我和蔓蔓分开很久,虽然很早就接她回来,但是一直没有给她一个名分……”
“趁着今天这个日子,我想郑重宣布。”
“蔓蔓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们贺家的大小姐,同时我也会将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转给她,当时给她的嫁妆。”
贺茂贞说得慷慨激昂,贺诗情站在一侧,放在裙侧的手指,轻轻一抖。
百分之五?
比自己还多?
父亲为了接她回来,还真是下了血本啊,这么多股份,眼睛都不眨一下。
“蔓蔓,爸爸知道亏欠你很多,这点股份我知道不能补偿万分之一,我相信在以后的日子,我会用实际行动弥补你的。”
贺茂贞俨然一副慈父的模样,将股权让渡书递给了余漫兮。
台下掌声雷动,倒不是因为被父女团聚鼓掌,而是感慨贺茂贞的大方。
许多事,大家心底有数,这次过来,不过是凑个热闹。
“都给我?”余漫兮也没想到贺茂贞如此大方。
“当然,这只是补偿的一部分,你是我女儿,我的东西,以后肯定是你的。”贺茂贞直接表了态,“这文件已经生效了,以后我会把所有亏欠你的都补偿回来。”
他说得激动,眼眶泛红,好像被自己感动到了,伸手就要拥抱余漫兮。
“蔓蔓,这么多年,爸爸对不起你……”
只是还没碰到余漫兮,她就直接说,“今天这样的好日子,我也有几句话想说。”
“蔓蔓……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和你说。”贺茂贞红着眼。
“还是让我先说吧。”余漫兮手中攥着话筒。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家都以为接下来肯定就进入煽情的部分了,没想到余漫兮语气温吞平静的在会场投入一枚深水炸弹。
“贺先生,您貌似自作多情了,我从没想过回贺家。”
段林白一听这话瞬时乐了。
“我去,这么简单粗暴的嘛!直接打脸啊。”
475 把钱甩你脸上,断绝关系(2更)
众人都以为余漫兮必然又是煽情,没想到来一句:
“我从没想过回到贺家。”
一石惊起千层浪,台下出现短暂的死寂,继而爆发议论声像是潮水般扑面而至。
贺茂贞正酝酿情绪,努力挤眼泪,这好不容易特么挤出几滴眼泪,被她这话唬得脸都青白了。
贺家人对她回来,本就各怀心思,但她当众拒绝,直接打脸的行为,就连台下坐着的贺家旁系远亲都觉得脸疼。
“这也太直接了吧,百分之五的股份都不要?”
“如果不想回来,早些说清楚不就好了,贺家费了这么大力气,到头来,脸都要被打肿了。”
“我就知道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回去,慈善晚会当天的视频你们是没看到,贺家是真没把她当人看,打得那叫一个狠,我妈当时就在我边上,差点看哭了。”
“不过当众这么撕破脸,这以后见面肯定就是敌人,这是彻底把后路堵死了。”
“可能她真的从没想过回去,贺家看中的本来也不是她这个人。”
……
贺茂贞攥着话筒,手指发颤,“蔓蔓,这么多人呢,你别和爸爸开这种玩笑。”
他悻悻笑着,心脏却突突直跳。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余漫兮站在他身侧,打量着面前体态臃肿的男人。
“蔓蔓,我知道以前贺家对不起你,这些我们都会补偿你的……我知道你现在情绪很激动……”
“我很冷静,如果你没听清,我可以再复述一遍。”
她今日穿着一件黑色长款礼服,十几公分的高跟,身材颀长,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贺茂贞。
尤若女王,完全没把贺家放在眼里。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回贺家。”
她一字一顿,说得极为清晰,生怕别人听不清。
“蔓蔓!”贺茂贞咬着牙,伸手就要抢夺她手中的话筒,“我知道你要回家,很激动,情绪不稳定,但也不能说浑话啊。”
“今天所有人都是冲着你来得,你可不能这样。”
余漫兮再这么闹下去,怕是难以收场了。
他这手还没碰到余漫兮,就被一侧的傅斯年抬手拽住了手腕。
傅斯年这手以前是拉弓搭箭的,臂力很大,稍微用力,就捏得贺茂贞嗷嗷直叫。
“贺先生,这么多人在看,您是想与我夫人动手?”
他声线喑哑沙沉,加上贺茂贞的一声惨叫,听得台下人不少人头皮发麻,这晚宴才开始,直接上演全武行?
这么刺激?
“……”贺茂贞哪里被人这么捏过,疼得头皮发麻,一时竟吞吐不出一个字眼。
“傅斯年,你这是干嘛!”贺老太太一看自己儿子被人拿捏住,立刻冲过去,却又被傅斯年一记冷眼给唬住了。
“余漫兮,你不想回来就直说,动手算什么?”邹莉看到自己丈夫被人擒住,也是心焦。
贺诗情比较机智,立刻让人切断余漫兮话筒的收声,才前去劝架,“傅先生,您冷静点,咱们有话好好说。”
只有贺奚站在边上,事不关己,还一心想着乔西延。
后台的人刚要切断音响设备,就瞧着一个黑衣大汉站在自己身侧,瞬时吓破了胆。
“即便是动手,也不是我先开始的,贺先生,自重。”傅斯年松开他的手腕。
贺茂贞倒吸一口凉气,手腕被他捏住发白,此刻猝然松开,血液冲涌,腕处充血红肿,半点寸劲都用不上。
“茂贞,你怎么样?”贺老太太急眼了,“傅斯年,你不要太过分!这里是贺家,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撒野。”
傅斯年还没开口,余漫兮就挡在他前面。
“刚才你们不是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现在说我丈夫是外人,看来,在你们心里,我也不是自己人吧。”
贺老太太看到自己儿子被欺负,自然着急,口不择言,哪里知道就被余漫兮抓到了错漏,羞愤难堪。
“蔓蔓,您若是不想回来,直接说啊,我们为了欢迎你,准备了这么久,你这也太过分了吧……”邹莉扶着自己丈夫。
“我过分?”余漫兮嗤笑,“我今天就和大家好好说说,到底谁过分。”
“我出生就被送到了乡下,你们却对外说,我已经死了,有这么诅咒自己女儿的嘛?听说你们还给我弄了个墓地?还每年去祭扫?”
贺家人做戏,必然要做全套,孩子夭折,连小棺材都准备了……
“我在乡下那么多年,你们家有谁去看过我吗?若非事情被揭露,我就是死在外面,你们怕也不懂吧?”
“你是我的母亲,生而不养,接我回去,也没给过我半点温情,现在来指责我过分?”
“你人前哭诉我死掉、装可怜卖惨的时候,可曾想过我在乡下过得什么日子?”
当年贺家生下死婴,还炒作了好一会儿。
确实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
邹莉这脸瞬间就黑透了。
“姐姐,我们都是一家人,爸妈当年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贺诗情出来劝和。
“苦衷就是我不是男孩,因为我曝光,某人又丢了工作,被人诟病,我就是贺家的丧门星。”余漫兮直言。
“姐,真的不是这样的。”
“爸妈还是很疼你的,只是一直没接触,不知怎么和你相处而已。”
“你看为了你能回来,他们做了这么多准备,就连你的卧室,都是母亲亲手布置的。”
……
宋风晚原本正低头吃着面前的一盘凉拌木耳,听她说话,旋即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吃了?”乔西延偏头看她。
今天这顿饭,注定都吃不安稳,宋风晚刚才还说,“现在不吃,等下就没得吃了。”
“恶心,反胃。”宋风晚喝了口水,“被抛弃的不是她,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刷什么存在感,装圣母。”
**
贺诗情就像是要做和事佬,站出来调停。
“姐……是你自己说,只要我有的东西你也有,当众承认你是贺家一分子,你就回来的,现在爸连股权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贺诗情说了半天,最后一盆脏水就泼到了余漫兮身上。
好像是她自私贪婪,欲壑难填一般。
“我看她就是耍着我们玩的,你别和她废话了。”贺老太太冷哼,“她这种人,给她再多都不会满足的。”
“她不是这样的人,其实……”
“你闭嘴!”余漫兮忽然开口,直指贺诗情。
贺诗情没想到余漫兮会突然疾言厉色针对自己,心脏一跳,“姐……”
“我让你闭嘴!”
贺诗情咬着唇,有些委屈。
“余漫兮,诗情好心帮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邹莉急眼了。
“她是最没资格说话的,是不是给我身份,给我钱,我就该感恩戴德叩谢你们?”
“贺诗情,我在乡下农忙种地,你住在大房子里,弹琴跳舞,我十三岁,半个字都不认识,你却能说出一口流利的外文,你觉得所有东西都能补偿回来?”
“你是不是被娇生惯养,养傻了!我就是个野丫头,没有你这位大小姐的圣母心肠!”
余漫兮言之凿凿,说得贺诗情急赤白脸,也没想到她说话会如此犀利。
还不是那种委婉的含沙射影,而是锋锐直接往她胸口戳。
底下一片嗤笑。
“人家说得没错,被迫弃的又不是她,还问人家,还想要什么?真有意思。”
“以前也没觉得贺诗情有什么,今天怎么觉得她婊里婊气的。”
“圣母婊呗,我以前就不喜欢她,太装了。”
……
贺诗情险些急红眼,她对余漫兮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话少沉默,被打也不吱声,脾气倔。
现在看来,不是脾气倔,而是浑身都带着刺。
贺茂贞此刻也疼得回过神,。
“你要真不想回来,直接说就行,用得着当众这么羞辱我们?”
贺茂贞清楚,今晚的事情无法善终,与其被她压着,不如主动出击。
“你和我打电话说请我回家吃饭,我答应回去,不代表我想回贺家。”余漫兮神色平静。
相比贺家的愤慨张狂,她冷静得有些可怕。
“可是你们不经过我的同意,直接对外宣布,要举行什么认亲宴,还借着傅家造势,将事情搞得这么大。”
“不是我想当众羞辱你们,而是你们自己送上门的!”
贺老太太伸手捂着胸口,险些昏厥过去。
贺茂贞更是气急败坏,“简直是胡扯!”
“和你的每一次通话,我都有录音,是需要我放给大家听一下?我是否明确回复你要回贺家?还是你自作多情。”
“录音?”贺茂贞气得脸红脖子粗。
“就是为了避免有人到时候反咬我一口!”
贺茂贞冷笑。
“这些年你出国,我们家没少给你花钱吧。”
“要不是我们,你能变成这样回来?”
“能站在这里,挺着腰杆和我叫板,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白眼狼。”
余漫兮朝着傅斯年伸手,他从口袋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从我出国,你每个月给我汇的钱,我一分都没用。”
“我在贺家住的那段时间,没有添过一件新衣服,穿得用的,全都是贺诗情用剩的,即便如此,我也把钱给你们算进去了。”
“包括在你们家吃饭住宿,还有出国的机票钱我都算进去了,我一共多加了十万进去,足够你们当时给我的各种开销。”
“剩下那些多余的,就当我给你们的利息。”
“拿着你的这些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明日我就会登报声明,与贺家情断义绝,自此再无瓜葛!”
余漫兮一口气说完,一甩手,“啪——”一声,将银行卡直接甩在贺茂贞脸上。
打得他脸部神经,不自然的抽搐两下,血色尽消。
直接拿钱砸他的脸,这比打他脸还难堪。
“余漫兮,你混账!”邹莉冲过来,扬手就要打她。
傅斯年刚要将她护在身后,余漫兮直接迎了上去,生生受了这巴掌。
邹莉这下用足了劲儿,手腕微微抽痛,也没想到她会主动迎上去,四目相对,两人距离尺寸之间。
她从没如此近距离得看着余漫兮,脑海中忽然想起怀孕之初自己曾说过的话。
“……宝宝,你要乖一点,别踢妈妈。”
“我给你准备了很多新衣服,大家都很期待你的到来。”
“妈妈肯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爱。”
……
她一直觉得余漫兮不像贺家任何一个人,此刻离得近了,才发现,她这眉眼,像极了自己早逝的母亲。
余漫兮不知她此刻心里的活动,幽然开口。
“您生了我,这下我受了,您若还想动手,就算被你打死,我也不会还手,权当报你十月怀胎。”
“打了骂了,这情分……”
“就算尽了。”
476 直接卸了胳膊,晚晚学坏了(3更)
“打了骂了,这情分……”
“就算尽了。”
余漫兮字句说得极为清晰,不卑不亢站在那里,周围簇拥着香槟玫瑰,浪漫奢华,可是此刻现场气氛却极致诡异。
众人面面相觑,也没想到会闹到断绝关系这么严重。
她这话说出口,邹莉已经抬起了手臂,却怎么都挥不下去。
而她逐渐泛红的侧脸,更像是一种变相的刺激,她呼吸凝滞,胸口剧烈起伏着,迟迟不动作。
“还打吗?”余漫兮哑着嗓子开口。
“什么叫打了骂了,就斩断所有关系,为了这次晚宴折腾这么久,你是把我们家当猴耍嘛!”贺老太太气结,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儿媳妇,抬臂就要打她。
可是这次余漫兮并没受着,而是直接抬手挡了回去。
她本就有些拳脚功夫,动作快狠准,抓住老太太的手腕,整个人瞬间逼近……
“她打骂我,我认了,但您没资格。”
“……”贺老太太年纪大了,挣扎不开,“反了,你要干嘛,你松开我!”
“余漫兮!”贺茂贞刚要冲过去,余漫兮猝然松手,老太太就被推到了她怀里,“妈,您怎么样?”
“哎呦——”老太太今年也七十多了,哪里禁得住这般折腾,脚步趔趄,双目昏花,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众人嘲讽揶揄的目光。
她答应将余漫兮接回来,是想借着她振兴贺家,可不是让贺家成为一个笑柄的。
“这是被逼急了,想动手啊。”
“人家压根不care她啊,倚老卖老罢了,之前视频上,她打余漫兮的时候,多狠啊。”
“以前不要,现在想认回去,想得美。”
“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大点,还到处推销她的孙女,真当贺家的女儿就是香饽饽啊。”
……
贺老太太听着台下的议论声,脑袋昏沉,恨不能当即昏死过去,她双腿发软,捂着胸口,脸都青了。
“贺奚,你愣着干嘛,赶紧把你奶奶的降压药拿来!”
贺奚被吼了一嗓子,才往台下跑,贺诗情急忙找人取水给她喂药,台上台下,顿时一片混乱。
傅斯年垂眸打量着余漫兮的脸,拉着她的手,“走吧。”
余漫兮看着乱成一团的贺家,心底反而出奇的平静。
任由傅斯年牵着自己离开。
“她……”贺老太太呼吸急促着,一看余漫兮要走了,更是急得上火。
把贺家弄成这样,居然拍拍屁股就想走。
贺茂贞刚才光顾着自己母亲,没关注余漫兮,此刻看他要走,火冒三丈。
这臭丫头,从始至终,到底把他们当什么了。
他冲过去,就要拽住余漫兮。
段林白还沉浸在余漫兮甩卡的姿势上,真是帅爆了。
这一看贺茂贞气急败坏,居然要动手,下意识开口,喊了一声,“斯年。”
傅斯年以前是练习射箭的,反应比寻常人更快,一把将余漫兮拉近,紧紧护在怀里。
贺茂贞冲得急,惯性使然,险些没刹住,整个人撞出舞台。
舞台距离地面足有五个台阶的高度,若是这般跌下去,摔不残也得疼死他。
“贺先生,您还有什么指教?”傅斯年今日穿着熨帖笔挺的西装,身材高大挺拔,与贺茂贞的矮小臃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话又气场十足,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儿。
“嗳,傅三,你说贺茂贞这种矮短小的身材,怎么会生出余漫兮这样的女儿啊,不符合遗传定律啊。”段林白咋舌。
没对比没伤害,贺茂贞在傅斯年面前,确实有点儿……
难以入眼。
“他没发福之前,长得还可以。”傅沉慢条斯理喝着茶,偶尔看一眼宋风晚。
“应该是遗传她妈了,我记得贺家老爷子长得就不怎么样,挺刻薄的。”
贺茂贞就是普通长相,不过贺老太太和邹莉都是美人儿,所以贺家的女儿,生得都不算差。
“你母亲和父亲也不像你这般跳脱啊,你怎么会是个多动症?”傅沉打趣他。
段林白跳脚,“你才多动症,老子那叫活泼!”
“嗯,活泼。”傅沉失笑。
**
贺茂贞完全是看余漫兮要走,心里着急,傅斯年在这里,他敢说什么指教的话。
只能气得握紧拳头。
当时傅斯年冲到他家的狂妄模样,他此刻还记忆犹新。
这小子绝非善类。
“既然您没事,那我和我夫人可以走了?”傅斯年看着他,神色冷漠。
贺茂贞咬紧腮帮。
“别让她走,股份,股……”贺老太太刚吃了药,说话都打着颤。
贺茂贞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做主将公司旗下百分之五的股份全部转给了余漫兮,那可是上亿的资产。
“余漫兮,你等一下!”贺茂贞急忙伸手要抓住她。
傅斯年此刻正搂着余漫兮的肩膀,他的手指好死不死的碰到了他。
他一个反手抓住他的手,轻松地往后一拧……
此刻现场俨然有些混乱,只有靠得最近的余漫兮听到了清脆的骨折声,然后就是贺茂贞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
所有人都被吓得够呛。
段林白以为这出戏已经唱完了,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忽而听到叫声,惊得他手机没拿稳,都摔在了地上。
再回过神的时候,贺茂贞的一只胳膊像是没了支撑一般耷拉着……
显然是被他卸了。
刚才还叫嚣着让他拦住余漫兮的贺老太太都懵逼了,贺家所有人更是吓得够呛。
“看在你是她的生父面子上,这胳膊我给你留了……”傅斯年语气平淡的警告他。
很是嚣张。
贺茂贞疼得脸都涨红了,浑身血液逆流,胳膊耷拉着,浑身俱是热汗,疼得嘴唇打颤,根本吞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
“再有下次……”
“我真会要你一只胳膊。”
傅斯年神色沉默内敛,可是字句张狂,根本不似开玩笑。
现在是法治年代,你把人打伤,都得进去喝一壶,要一只胳膊?大家都知道,傅斯年就是夸张恐吓他。
在场的人所认识的傅斯年,作为长孙,一直都是低调内敛、沉默少语的人,如此张扬放肆的做派,还是第一次见。
均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茂贞。”邹莉已经跑过去扶住自己丈夫,可是不小心碰到他胳膊,疼得倒吸口凉气,歇斯底里的一把推开她,“滚开!”
邹莉猝不及然,一屁股跌坐在台上。
余漫兮进贺家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夫妻关系一般,私底下不乏争执,但上手推搡,还是头一次见。
“找女人撒气?你不仅不配做个父亲,更不配当个男人。”
傅斯年最讨厌对女人暴力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神,越发鄙夷不屑。
底下也是议论纷纷,在场的女性还是非常多的,看他居然同自己老婆动手,同样嗤之以鼻。
“你有本事和人家傅斯年动手啊,受了气跟老婆动手?”
“可能私底下也打过,他们夫妻关系好像一直不太好,因为贺夫人没给他家生男孩。”
“典型的窝里横,你要是在外面也能这么横是有本事,在家和老婆横?那就是孬种。”
……
贺茂贞热意冲脑,哪里还管那么多,此刻被千夫所指,扭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妻子,脑袋发懵,竟不知该怎么办。
“我们走。”傅斯年拉着余漫兮就往台下走。
此刻已经有不少人陆续立场。
贺家举行这个声势浩大的宴会,终将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算是彻底丢了人。
“难怪傅家长辈都没来人,估计人家私底下都商量好了。”
“丢人现眼啊,还举行什么认亲宴,这脸打得太疼了吧。”
“这余小姐也是个狠人,一点情面都不留,怎么说都是亲生爸妈啊。”
……
乔西延性子比较直,看着台上一片混乱,也是没了兴致,“晚晚,走吗?”
“嗯?”宋风晚伸手轻轻摩挲着面前早已凉透的小壶,“表哥,你说这里面会是什么药?”
傅沉不会空穴来风给他们发这种短信,贺奚以前很跋扈,忽然伏低做小,确实惹人怀疑。
这壶里肯定有玄机,应该是兑了东西。
宋风晚只是嘴唇沾了点水,因为贺奚根本不是冲着她来的,她喝没喝,她也不关心,一双眼睛定格在乔西延身上,就再也挪不开了。
给男人喝的,不是迷药,就是那个……
“什么?”
“我觉得可能是……”宋风晚冲他一笑。
“你在哪里学坏的。”乔西延无语。
宋风晚微微笑着,“表哥,我和你说件事……”她附在乔西延耳边。
乔西延眉头越拧越紧,“宋风晚,你这丫头……”
“她以为我们都喝了,试试看她想干嘛?”宋风晚冲他笑着。
**
此刻台上一片混乱,贺老太太急火攻心,一直在大喘气,有人打了120,还有人在试图帮贺茂贞接骨……
贺奚视线一直落在乔西延身上,此时所有宾客都是朝着门口涌出,只有宋风晚与乔西延是朝着洗手间那边走的。
她垂眸看了下时间,药效发作一个小时左右,也差不多了。
现在场面她也帮不上忙,趁着混乱,快速离开,紧跟着他们。
起身小跑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昏沉。
她哪里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贺诗情只看到宋风晚与乔西延喝了茶水,料想两人中招,立刻叫了心腹贺强跟过去。
这贺强就是之前被京寒川丢在冰水中的人,一直也想出口恶气。
若是他和宋风晚发生了关系……
京寒川怕是会气死吧。
贺诗情心底清楚,她想攀上京家已然无望,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京寒川膈应了自己一次,她也得报复回来。
“奶奶,我再帮你倒杯水。”贺诗情借着倒水的功夫,立刻招呼上了贺氏集团宣传公关部的一群人……
这种事,直接曝光最好,当场捉奸,百口莫辩。
贺奚小跑着试图追上那两个人,此刻通往洗手间的路,已经空无一人,大家眼看着贺家自打嘴巴,现场乱成一锅粥,也觉得晦气,不愿多留。
她伸手扶着墙壁,伸手拍了拍脸,刚才她就觉得脑袋有点昏沉,以为是低血糖犯了,还特意吃了甜食。
这怎么还昏昏沉沉的……
关键时候,怎么能掉链子。
**
宴客厅内
段林白抵了抵傅沉,“你走不走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傅斯年和余漫兮也在等他起身。
“三叔,我们走不走?”傅聿修今天也是看了出大戏,一直都没说话,此刻环顾四周,稀稀落落,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不急。”傅沉低头呷了口茶。
“我去,外面天这么冷,听说今晚有雪,怎么不急啊,我们家离这里很远的。”段林白咋舌,“我饿死了,待会儿还要去吃点东西,你们要不要一起?”
“好啊,我请客。”余漫兮解决了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身心舒爽。
“傅三,你到底走不走?”
傅沉勾唇一笑,“这出戏还没结束呢。”
477 自作自受,贺家的覆灭(4更)
傅沉说这话的时候,他们这桌的人都已经走完了,剩余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话里的意思。
“傅三,贺家都这个样子,你想这时候踩一脚?”
“这家人确实虚伪龌龊,但你现在过去,人家会说你落井下石的,传出去不好听啊。”
段林白笑着夹起面前盘中的花生米,“人都走了,你还唱什么戏啊,我请你吃火锅,吃烧烤啊。”
傅沉笑而不语。
傅沉是长辈,他不走,傅斯年和傅聿修只能陪着,都不知他想干嘛,问了又不说。
约莫五六分钟,一群人看着摄像机的人冲进了宴客厅。
贺家认亲宴,只请了自己公司的宣传部门,跑进来的,也都是贺氏集团的人,他们之前瞧着事情不对劲,早就退了出去,不敢多拍。
段林白正嚼着花生,一看到那波人都朝着一个过道涌入,心想是坏事了。
他这才环顾四周,“小……宋小姐和乔少爷走了?”
那群人是贺氏员工,来势汹汹,要拍的肯定不是自家人啊。
他记得宋风晚和乔西延刚才还在那边的啊,所有客人离席要走,有一阵场面非常混乱。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傅沉这才拾起桌上的佛珠,起步走过去。
段林白错愕,你丫刚才眼睛盯在小嫂子身上,都要挪不开了,现在居然如此淡定?真不怕她出事啊。
**
贺氏集团那群人动静太大,还有些尚未离开的客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整个走廊,有几间休息室,和两个公用洗手间,门都未锁,从门外就能看清里面所有的情况。
那些人的注意力自然都集中在了洗手间里。
所有人扛着长枪短炮,毕竟洗手间的时候,就听着从女士洗手间内传来男人的低喘声,而且里面一片昏暗,根本没开灯。
众人对视一眼,知道里面有大新闻,疯狂的往里挤……
而洗手间的灯也瞬间亮了。
里面果然有劲爆的新闻。
洗手间内燃着熏香,还夹杂着几分血腥味儿……
这些人拿着摄像机,对着里面就是一阵猛拍,而在女人身上动作的男人,已经回过神,吓得魂不附体,下半身顿时萎了,而被他按在地上的女人一脸迷离,瞳孔涣散。
浑身上下,连一件遮蔽的衣服都没有,身上被咬得都是齿印,垫在身下的裙子还染了血迹,简直触目惊心……
即便看到有人过来,躺在地上,睁着眼,无知无觉。
就连面对闪光灯,都没眨眼,但是却有感知,分明是被人下了迷药。
“这是二小姐啊。”毕竟是贺家员工,自然认得。
瞧着一群人冲进来,已经软了身子的男人,就是贺强,她此刻才看清地上的人……
被冲击得瞪大了眼。
“怎么……我……”
洗手间里的,难道不该是宋风晚吗?
怎么变成了二小姐。
贺氏集团的员工,哪里还敢拍,站在原地,也不知该怎么办。
段林白走得比较快,冲到前面,先目睹了第一现场。
“卧槽——”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我特么还是个孩子啊,给我看这个?
今晚回去要洗眼睛了!
他急忙转身,将傅沉一群人隔绝在外,“你们还是别看了,尤其是侄媳妇儿,你最好别看,太脏了。”
“嗯?”余漫兮被他挡在了走廊里。
“一对狗男女在里面那啥。”段林白咳嗽两声。
余漫兮脸蹭的一红,“这……胆子也太大了。”
而贺家人也闻风而来……
“怎么回事啊?”贺诗情还故作不知。
但她观察着门口那些人诡异的神色,心知事成了。
“这又出什么事了!”贺老太太紧跟而来,怎么一刻都不消停,这群人又堵在这里干嘛,她伸手捂着胸口,此刻喘息还有点困难。
“老太太,我觉得您还是别进去了,真的不适合您。”段林白好心说道。
贺老太太冷哼,“呵——还有什么事我是不能看的。”
“我怕你受不了刺激。”
“我活了这把岁数,什么事情没见过,你滚开!”
“老太太,我真的是好心。”
“你们关系这么好,你会有什么好心?”贺老太太怒瞪了余漫兮等人一眼,“我今晚被亲孙女当众指着鼻子骂,我还有什么不承受的,给我滚开!”
她此刻说话还绵里藏针,非得明朝暗讽刺激余漫兮一下。
不用她推,段林白已经退开身子,伸手摸了摸鼻子。
“好心当成驴肝肺。”
贺诗情扶着老太太往前走。
乔西延和贺奚,宋风晚和贺强……
她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次性除掉两个人,她强忍着笑意。
……
也就在这时候,从另一个洗手间传来一道略显娇嗔的女声,“你怎么又抽烟了。”
贺诗情抬眼看过去,就瞧见宋风晚和乔西延从另外一个洗手间走了出来,“少抽点,对身体不好。”她一边拿着纸巾擦着手上的水渍,一边责备乔西延。
乔西延一手掐着烟,眸若深海,此刻更像是蕴蓄着什么惊涛骇浪。
看着不远处那么多人,宋风晚还一脸诧异,“怎么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
贺诗情视线与她撞上,震惊错愕,一脸懵逼。
他俩都在这里,那里面的……
她瞳孔放大,急忙推开挡在前面的人,看到洗手间内的场景,吓得脸都白了。
怎么会是他俩。
“怎么不说话?”贺老太太往里走了两步,只看了一眼……
“咚——”一声,直接晕倒在地。
“奶奶!”贺诗情吓吓懵了,“快帮忙叫救护车。”
“我都和她说了,太刺激,老人家受不了。”段林白咋舌,“还要往前凑,我虽然不靠谱,也不至于坑她一个老人家啊。”
“快叫救护车啊!”贺诗情急眼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宋风晚和乔西延也已经走过来。
“出什么事了?”宋风晚故作不知。
“你……”贺诗情伸手扶着地上已经彻底昏死的老太太,面对她,有苦难言。
“我什么?”宋风晚笑得人畜无害。
贺诗情这辈子一直很顺遂,就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她自认为自己是不馋的黄雀,殊不知,宋风晚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臭丫头!
你狠!
刚才乔西延和宋风晚进入洗手间的时候,贺奚追过来,她当时已经晕晕乎乎,都分不清人了。
宋风晚就是纯粹想出口气,让她在这里过一夜,冷静冷静,把她丢在女洗手间,关了灯,还特意挂上了【维修中】的牌子。
乔西延说手脏了,他们这才去了另外的洗手间,后面的事情,说真的……
宋风晚也没想到。
乔西延还一直说,宋风晚学坏了,可是此刻的场面也是他没预料到的,明显是贺奚算计他们,又有人利用了贺奚的计划,今晚中招的若是自己表妹……
这么多扛着摄像机的人跑过来,那就真的要了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邹莉扶着贺茂贞也走了过来。
众人立刻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两人一看到里面的情景,也是吓得大脑发懵。
“贺强?”邹莉眯着眼。
“夫人,老爷——”贺强完全不知道这里的人是贺奚啊,他又不能把贺诗情招出来,只能跪着求饶。
“这……”贺茂贞又是一脸懵逼,只觉得胳膊更疼了。
“她明显中招了,找件衣服给她裹着吧。”余漫兮开口。
众人这才想起贺奚此刻还衣不蔽体……
“中招?”贺茂贞急了,抬脚冲过去,猛踹贺强,“二小姐你也敢算计,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你这混账东西。”
“老爷——”
“妈的,老子供你吃喝,你就这么报答我们家的?”
“谁给的胆子,那得看他是谁的狗?”段林白这话说完,贺诗情傻眼了。
“段公子,你可不能胡说啊,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的。”贺诗情急忙解释。
“那也是你管教不严吧。”
“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污蔑我。”
……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
良久没说话的傅沉丢了一句,“这些人是你们贺氏员工,肯定是你们自家人叫来的,不是贺奚就是贺诗情。”
一记绝杀,直击要害。
“诗情!”贺茂贞气得来火。
“爸,真不是,爸……”贺诗情起身要解释。
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狠狠一记掌掴,“你怎么连堂妹都算计!”
“我……”
“我是你爸!你在想什么,你敢做什么,我比谁都清楚,你还和我装?”贺茂贞一只手被傅斯年卸了,此刻还不断阵痛,甩手抽自己亲闺女,更是疼到了心坎里。
贺诗情咬着牙,她现在是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随着救护车过来,贺老太太、贺茂贞以及贺奚都被拖走,邹莉还想求着在场这些人保密,可没想到,没走的客人几乎都知道了……
贺诗情算计堂妹,下药,让手下玷污她的消息已经悄然传开。
贺家……
全军覆没!
乔西延一根烟抽完,将烟蒂掐灭丢入垃圾桶内,他此刻算是看明白了。
把他表妹带坏的人肯定是傅沉。
他家表妹以前多单纯啊,现在居然学会算计别人了,虽说这些人是咎由自取,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活该,但是……
宋风晚以前真不是这样的啊。
她应该是个小白兔才对。
怎么就变得这么腹黑了,她当时在餐桌上说想诱人上钩时,他就很诧异,这到底在哪里学了这一肚子的坏水。
而且还演的一手好戏,遥想去年他送宋风晚到京城,傅沉装得极不愿意接纳她,结果呢……
近墨者黑,这话说得半点不假。
傅沉摩挲着佛珠……
他之前特意通知了乔西延,按理说他应该感谢自己才对,他怎么如此瞪着自己?
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帮了他一把,难道不该感谢自己?
**
而一直躲在暗处的京寒川,吃完最后一颗车厘子,擦了下手,“戏看完了,回家吧。”
“六爷,这宋小姐真厉害。”
“不是她厉害,是贺诗情太狠,聪明反被聪明误,把别人当玩物,结果成了别人的枪靶子。”
“今晚的所有事情,她本来都可以完美避开,偏要掺和一脚,自作自受,贺家……”
“算是彻底完了。”
京寒川解释。
“不过贺小姐不是在追您吗?为什么针对三爷的女朋友?她又不喜欢三爷?”
京寒川咳嗽两声,“快回家吧,最近傅沉来我家,就说我出门跨年了,没有十天半月不会回京。”
这贺诗情肯定是误会他和宋风晚的关系了,就傅沉这厮的腹黑程度,知道自己媳妇儿被他连累。
绝壁会找他谈心的。
果不其然,他刚上车,电话就响了,傅沉的……
京寒川没接,傅沉的信息就来了。
【我们要一起去吃宵夜,你来不来?你要是不来?回头我亲自给你送去。】
478 大佬有颗少女心,女孩要保护好自己
从贺家认亲宴的酒店出来时,外面飘起了簌簌细雪,浅浅铺了一层,花篮横七竖八倒在地上,酒店工作人员在外面收整,一边抱怨一边哀叹。
风雪载道,人迹萧条。
“去吃火锅吧。”段林白提议,冬天和火锅最配。
“好啊,这附近正好有家海底捞,我请你们。”余漫兮刚说完,傅斯年就俯低弯腰,将她外套的扣子一一系上,宠溺温柔。
“我就不去了,时间太晚。”傅聿修不敢和乔西延同桌吃饭,太尴尬了。
按照正常长辈逻辑,这时候肯定是挽留一番。
傅沉却直接说,“那我不送你了,自己打车回去。”
“好。”傅聿修和众人打了招呼,率先离开。
**
几人到了海底捞的店内,已是晚上十点多,人倒是出奇的多。
一群人,都穿得正式得体,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寻了个较为僻静的角落坐下,还有大胆的人前来找段林白合影要签名。
某白在车里还抖着腿哼着嘻哈,这会儿俨然贵公子般翩然潇洒。
乔西延算起来是第一次和他们这群人出来吃东西,余光打量着段林白。
这也是个戏精。
众人点菜的时候,段林白一边吃着商家送的小食,一边询问,“要不要叫上寒川啊?”
“他现在应该睡了。”傅斯年最近被傅老调教得不错,已经很会体贴人了,正帮忙倒水。
余漫兮则在滑动平板,点菜。
“没有,我叫他。”傅沉这才给京寒川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要一起去吃宵夜,你来不来?你要是不来?回头我亲自给你送去。】
“叫来的是谁?”乔西延压低声音询问宋风晚。
“京寒川,川北的京六爷。”宋风晚解释。
乔西延蹙眉,京家?
那不是军阀混黑,道上的人?
他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某些港片里的画面……
社会大哥,都是光膀花臂,脖子以下一身花。
左青龙右白虎,拜关公喝大酒,大金链小手表,身后几个小老弟……
傅沉还和这些人玩?
自己表妹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他来吗?”段林白挑眉。
“过来。”傅沉放下手机。
平板传来递去,最后落在了段林白手里,“小嫂子,侄媳妇儿,你俩要什么喝的?”
“可乐。”宋风晚笑道。
余漫兮,“我要豆浆吧。”
几人都不喝酒,只要了些凉茶,没想到段林白最后还添了一扎草莓汁。
乔西延以为他是给女孩点的,并未放在心上。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傅沉手机震动,应该是京寒川到了。
“我去接一下。”傅斯年坐在最外侧,起身往外走。
乔西延本来以为这位传闻中的京家大佬,定然生得虎背熊腰,高大壮硕,没想到长得极为清隽雅致,眉眼没有一丝戾气,甚至生得异常精细。
桀骜洒然,料峭风骨浑然天成。
“不好意思,来迟了。”京寒川只和乔西延不熟,朝他伸了手,“京寒川。”
“乔西延。”
两人握了下手,乔西延微微挑眉,一直听说京家有黑色背景,他虎口指腹却没一点茧子,如果是长期握枪的人,应该会有留有痕迹才对。
“喏,给你点的。”段林白将草莓汁推给他。
乔西延险些被凉茶呛到,大佬喝草莓汁?
“他喜欢吃甜的,我之前从南江带来的椰子糕,几乎都被他吃了。”宋风晚小声嘀咕。
京寒川来得迟,原以为他会再加几样涮菜,没想到他只要了份杏仁糕。
乔西延咳嗽两声,大佬有颗少女心?
这顿饭吃到夜里十二点多,聊得话题,主要是围绕傅斯年和余漫兮,两人已经领了证,像订婚这种程序自然是省了。
又考虑到傅老大寿,家里已经忙了一两个月,戴云青是想年底帮他们办酒举行婚礼,后来被推迟到了来年开春。
“春天好啊,京城冬天太冷了,你要是穿婚纱,能冻得你瑟瑟发抖。”段林白筷子就没停过,辣的嘴巴都红了,还一个劲儿吃。
“所以想等天气暖和了办酒。”余漫兮笑道。
宋风晚正低头吃东西,傅沉忽然凑过来,附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晚晚,我们以后也春天结婚好不好?”
“咳——”吓得她被辣椒呛到,喝了大半杯水嗓子眼才舒服些。
他想得也太远了点。
“明天圣诞,马上要跨年了,你们有安排?”段林白去年跟着傅沉出国跨年,瞎了双眼回来,郁卒得要命。
“我们台里有活动。”余漫兮说道。
“大侄子,你岂不是要落单了?”段林白刚想放肆大笑,傅斯年来了一句。
“可以带家属。”
猝不及防的狗粮,段林白咳嗽两声,看向傅沉,“你和小嫂子呢?”
“准备出国,不过……”傅沉话锋一转,“两人行,没你的位置。”
“去你丫的,老子有那么不识趣?去当电灯泡?”段林白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京寒川身上,“你总该没事吧。”
“出国陪爸妈。”京寒川瓮声道。
“卧槽,你什么时候变成二十四孝儿子了。”
“我妈想我了,我爸说我不过去,就亲自回来接我。”京寒川喜静还宅,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愿出远门。
“我去,你爸绝壁会把你捆了丢上飞机。”
京寒川咳嗽两声,低头吃着杏仁糕。
“话说最近一直没有怀生的消息,小和尚干嘛去了。”段林白想起去年跨年,被小和尚木鱼支配的恐惧,“配型的事,好像一直没什么消息啊。”
宋风晚只记得去傅家老宅,说怀生与他姐姐上山什么的,后来消息就少了。
“配型没成功。”傅沉喝了口温水,“等不到合适的配型,他家也没钱在京城医院住下去,化疗烧钱,孩子也遭罪,父母又被刑拘,他奶奶带着孩子回了县医院。”
“怀生跟着他们回老家了,那孩子是再次复发,病情汹汹,就算有合适配型,也不一定挺得过去,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到时候他就回来了。”
化疗会将人的身体机能摧毁,那孩子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到时候应该会接他姐姐一起过来,爸妈想资助她读完大学,他姐姐说已经麻烦我们太多,就一直没让说这些事,她说他们不需要所谓的同情或者怜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原本餐桌上还热闹的气氛,瞬间宕了下去。
有时候就是一场重感冒,浑身酸痛乏力,你都会觉得在疾病面前是那般脆弱无力,更何况是重疾。
聚餐结束,众人出门时,外面已然白雪皑皑,寒风卷席着雪絮,吹得人浑身凉寒……
**
隔天就是圣诞节,距离元旦仅有几天,京大举行了双旦晚会。
12月的最后两三天,宋风晚已经在准备出行需要的东西,乔西延也即将启程返回吴苏,临走之前,自然又请了她的那两个室友吃了饭。
胡心悦一看到乔西延,恨不能直接钻到桌子底下,上回就是因为她,宋风晚和傅沉才暴露的,不过……
这特么可是乔老的孙子啊。
说真的,以前没在意,现在越看越觉得他和乔老长得是真像。
“雅亭,真的和乔老长得很神似啊。”
苗雅亭无语,“人家是亲孙子,肯定像啊。”
因为是乔西延请客,胡心悦和苗雅亭就打算敬他一杯茶,“乔先生,谢谢你请我们吃饭。”
“客气,以后晚晚还麻烦你们照顾了,就和上次一样,有情况及时和我说。”乔西延眸若深海,笑得意味深长。
宋风晚咳嗽两声,在桌下踢了一下胡心悦。
这猪室友,要不是她,他家三哥也不会被打。
乔西延这话说得太诛心了,胡心悦脸都憋红了,悻悻然尴尬地笑着,这顿饭吃得肯定会消化不良。
乔西延离开前,还特意叮嘱了宋风晚一些事。
“……我知道,要注意安全,你都说很多次了。”宋风晚嫌他啰嗦。
“女孩出去要保护好自己。”
“嗯。”宋风晚瓮声瓮气的应着。
“我给你买了点零食和吃的,那我就先走了。”乔西延将从车子后备箱提了一个硕大的超市购物袋出来。
看得胡心悦和苗雅亭一阵眼热:国家欠我一个哥哥。
“那你开车注意安全,到家给我打电话。”宋风晚接过便利袋。
分开后,宋风晚回到宿舍,准备将购物袋中的零食收整一下。
大白兔奶茶、薯片、巧克力……还有……
一盒避孕套!
宋风晚想起乔西延的叮嘱,什么保护好自己之类的,脸烧红。
她家表哥绝对是魔鬼!
479 甜蜜出行,秀到闪瞎眼(2更)
12月31日,隔天就是元旦假期,京大校园人已经很少。
胡心悦和苗雅亭都没什么事,睡了一上午,约着晚上出去吃火锅看电影。
宋风晚上午收拾了东西,傅沉接上她,两人就直奔机场,从京城到金陵,飞行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沈浸夜就很郁闷了,原本跨年,院里和文学院有个联谊活动,他的室友连特么西装都换上了,就准备去追个妹子回来。
只有他躺在床上,醉生梦死。
看着宿舍几个人各种骚包,郁闷得要死。
“老四,你真不去啊,听说今晚很多漂亮妹子。”室友踹他的床,他宿舍四个人,沈浸夜跳过级,年龄最小,排老四。
“听说文院美女很多,好不容易搞得联谊,不去会抱恨终身的。”
“都说有事了。”沈浸夜叹了口气。
他生了一张好皮相,光凭这张脸就迷惑了不少无知少女,学校还有女生倒追过他。
但他其实又是那种,嘴里嚷嚷着想恋爱,却又不付诸行动,宁愿和室友在宿舍组队打游戏,也不想出门那类,自然一直没对象。
“你说陪你舅啊?”
“不应该你爸妈陪吗?跨年夜,你和一大叔一块儿过?”室友压根不懂沈浸夜舅舅年龄并不大,只知道信佛……
料想是个糟老头子。
“你舅这一把年纪的,还去看跨年演唱会,够时髦的啊。”
沈浸夜悻悻笑着,傅沉哪里会看演唱会,人家是陪媳妇儿的,说真的,他做梦都想不到,他家小舅会宠媳妇儿?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才叫闪瞎他的狗眼。
**
飞机十一点多抵达金陵机场,这边温度不若京城,白天最高温也能飙到十几度,宋风晚下了飞机,就脱掉了外套。
沈浸夜看到两人,因为宋风晚这脸也算有国民度,两人带着同款口罩,傅沉臂弯搭着两人外套,拖着行李箱,还特拉着手,最可怕的是……
两人还特么穿着情侣装!
黑白色系的,是很配,不过也太秀了吧。
就连鞋子都是同款的。
从头到脚,几乎都是配对的。
“小舅——”沈浸夜朝着两人招手,小跑过去,帮两人拉行李箱,傅沉也不客气,将衣服都塞给了他。
卧槽!
我特么是来接机还是做苦力的。
出了机场,三人打了车前往市区……
“我在最著名的餐厅订了位置,怕你们太饿,菜我先点了,到那边就能吃。”从机场到市区还得一个多小时。
金陵也是古城,老派建筑与现代融合,相得益彰。
“你是住学校?”宋风晚看了眼坐在副驾的沈浸夜。
沈家祖居金陵,他却说是从学校过来的。
“嗯,大学城和我们家不在一个区,回家要一个半小时,太麻烦了。”
“开车要这么久?”宋风晚没来过金陵,只知道这边划区分块,却不知具体出行会这么麻烦。
“开车一个小时就够了,我当年考了驾照,就寻思着让我妈给我买个代步车,她却说,我买车是为了炫富泡妞?”
沈浸夜非常佩服自己母亲的脑洞。
“难不成我开着一辆小破车,就能泡妞?我妈真是够可以的,我是觉得回家方便,而且在金陵挤地铁真的会挤死人。”
“我刚才去机场,坐了一路地铁,出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瘦了。”
宋风晚笑道,“那她最后给你买了没?”
“买了啊!”沈浸夜冷哼,“她说学校大,步行不方便是吧,给我买了自行车。”
“后来我才听我爸说,那是电信公司搞活动送的!”
“我可能不是她亲生的,是充话费送的。”
宋风晚笑出声,她和傅妧接触并不多,根本不知道傅沉的姐姐,原来是个这么可爱的人。
“阿姨真可爱!”
“假象!”“一点都不!”傅沉和沈浸夜几乎同时否决了她的话。
宋风晚略显尴尬,看样子这两人怨念颇重啊。
“小舅,真不告诉我妈?”沈浸夜岔开话题。
“明天我们就走了,告诉她做什么?再者,我怕我姐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么小的弟妹。
沈浸夜咋舌,您老也知道家里人接受不了啊,你撩人家小姑娘的时候,不是很带劲嘛。
“你自己出国,外公外婆没问你和谁一起?”沈浸夜还不知道傅家二老已经知情。
“他们知道,还叮嘱我照顾好晚晚。”
“噗——”沈浸夜呕血,“知、知道了?”
“嗯。”
我去,难怪某人明显有点肆无忌惮啊。
**
三人到餐厅吃了东西,又将行李送回酒店,在邻近的小吃街逛了一圈,就准备去跨年晚会的现场了。
金陵天黑后,气温逼近零度,晚会现场在室内体育馆,天没黑就开始排队入场。
有不少是冲着某个明星组团来的,拿着统一的灯牌应援物,外面还有售卖各种应援棒,发光的头箍一类……
宋风晚还是第一次看这样的演唱会,看着外面什么都想要。
傅沉大手一挥,“想要就买。”
沈浸夜站在边上,有些无语,他家小舅可没对他如此大方过。
他找人弄票的时候,就是买了三张,虽然有优惠,价格也不便宜,况且他也想看演唱会,就跟了过来。
一路上没少遭傅沉冷眼。
沈浸夜简直想死,他俩吃个饭,都把我当空气,旁若无人的又是夹菜,又是擦嘴,还特么用同一根吸管?
你俩卫不卫生!
演唱会要到凌晨,傅沉还特意给自己媳妇儿准备了小零食。
沈浸夜就跟着说了一句,“小舅,我想吃薯片。”
傅沉直接看着他,“自己买。”
卧槽!
我还不吃了!
他心底这么叫嚣着,最后还是抱着薯片出了小卖部,干嘛为了他家小舅委屈自己。
他们的位置在前排,这晚会尚未开始,整个馆内已经沸燃,傅沉能清楚听到后面女生在议论某个明星。
似乎遇到有共同喜好的,傅沉都担心,她们激动地昏厥过去。
现场人很多,虽然天南海北都不认识,却又好似一家亲般热切聊天,宋风晚低头查看着演出单。
“嗳……今年他居然压轴。”
“哦,你说他啊……”沈浸夜勾头过来,“他压轴好几年了。”
“我还蛮喜欢他的,他的歌都好听。”
“这以前的老牌艺人,真的敬业,我看过他的个人演唱会,都五十多了,连唱带跳几个小时都不停。”
“我也想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京城。”
……
傅沉垂眸看着宋风晚手中的演出单,一眼瞄下去……
他只认识主持人,几个老牌明星,其他的都是两眼一抹黑,看两人讨论得那么热切,忽然想起母亲曾经问过自己的话。
“你和晚晚交往,交流没代沟吧?”
傅沉郁卒难受了。
沈浸夜毕竟是自小在傅沉淫威压迫下长大的,第一时间感觉到傅沉的不对劲,乖乖坐回自己位子上。
乖巧坐好,安静如鸡。
“怎么不说话了,继续讨论啊。”傅沉眯眼笑着。
沈浸夜咳嗽两声,“哈哈,这个晚会的舞美灯光不错哈。”
宋风晚笑抽,这么怕傅沉啊。
“晚晚,我吃醋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弄得宋风晚脸一红,“他是你外甥。”
“也是男人。”
傅沉目光沉沉,吻了吻她的眉心。
“我只想你一直看着我……”
“是不是太自私了?”
宋风晚摇头,心底甜得很。
沈浸夜注意到两人的手一直紧紧扣在一起。
妈妈,救命,这里有人虐狗!
这么多人呢,这么旁若无人啊,简直要秀到天上去了。
其实宋风晚此刻脸上还贴着东西,认识傅沉的人又极少,不少人看过来,只觉得是一对长得养眼的情侣,现场情侣夫妻很多,接吻亲热的不少,他俩不是异类。
沈浸夜现在真的后悔出来了……
他之前也见过这两人秀恩爱,但是像今天这样的,近距离吃狗粮,也是头一遭。
太虐了!
你俩难道不知道要关爱小动物嘛。
……
进场内等了不少时间,随着灯光暗下去,欢快的舞曲响起,现场欢呼山呼海啸。
跨年晚会明星很多,大家都有节目单,有些时候主持人还没开始报幕,下面就各种惊叫声,最夸张的是,他身后有个妹子,冲着一个人直接就喊……
“……姐姐爱你!”
傅沉咳嗽两声,这么疯狂?
那人唱了三首歌,身后的妹子持续尖叫了十几分钟,傅沉觉得自己有些耳鸣。
宋风晚没特别钟爱的明星,但基本都认识,她位置又靠前,自然很激动,主要是场内气氛很燃,你会不由自主跟着尖叫。
沈浸夜算是比较克制的,毕竟是男孩,而且小舅还在自己身边。
他敢保证,近万人的场子就他家小舅最克制!
全程面无表情,高冷至极,偶尔评价一句,“不错。”
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开会的。
直至逼近零点,主持人开始热场倒数……
“……3、2、1!新年快乐!”
全场欢呼。
宋风晚正兴奋得挥舞着荧光棒,刚偏头想和傅沉道一声新年快乐,惊呼声被淹没。
现场欢呼声持续了很久。
气氛太好。
“宝贝儿,新年快乐。”声线低沉萦绕,很勾人。
傅沉一直都喊她晚晚,还从未用过这种称呼,宋风晚觉得自己快死了。
这老男人,真的很会撩。
沈浸夜就比较悲催了,新年钟声想起,情侣接吻,朋友拥抱,他……
孤家寡人!
自己可能真的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