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 傅家长媳,绵里藏针不好惹
喜宴酒店包厢内
余漫兮刚进来时,确实有些紧张,她也很担心傅家询问她家庭问题,许多人家子女找对象都很关注对方原生家庭,如果被她们知道自己真实的家庭状况,只怕是……
她曾想过和傅斯年说一下自己的家庭,每次刚开口,他都很适时的打断,再度提起勇气就更难了。
戴云青问起父母兄弟时,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不过她的话被傅斯年截断后,就再也没提过。
这让她一直吊着的心逐渐松弛下来。
即便傅仕南有些吓人,聊了一会儿后,她也适应了,也不似一开始那么害怕。
戴云青对傅斯年的另一半本就没什么要求,她从宋风晚口中又得知她自理能力很强,还会做饭,自然越发满意。
随口闲聊,性子也还可以,并不似看起来的那么强势。
余漫兮在电视中,都是一袭西服正装,针砭时弊十分犀利,私下性子挺软,几个女人聊开,话题自然五花八门,桌上的三个男人插不上话。
傅仕南忽然给傅斯年使了个眼色,“我出去一下。”
傅斯年很快跟出去,戴云青咳嗽两声,示意傅沉跟去看看。
**
三人到酒店一处僻静处,傅沉倚靠在墙上,并不打扰父子二人。
“小余家里什么情况?”傅仕南在里面也插不上话,借着透口气的功夫,问出心底的疑惑。
傅斯年沉默数秒。
“父母单亲离异?还是孤儿?”傅仕南能想到的情况也就这些,“现在这样的情况蛮多的,况且父母的事,本身与孩子也没关系,这点不用藏着掖着。”
傅仕南从口袋摸出一包烟,夹在指尖点燃,慢慢嘬了一口。
今天见到傅斯年女朋友,对他来说,自然又是别样的体验,一直觉得他该结婚成家,只是真到了这一天,心底也是颇多感慨。
“你们处得来就行,你妈看起来对她印象不错。”傅仕南夫妇早就商量过,从没打算和孩子住一起。
如果以后需要照顾孩子,他们可以帮忙,其他时间,他们也不愿打扰小辈生活。
现在这一代人,想法太多,住一起摩擦太多。
傅斯年也从口袋摸出了烟,点烟,深吸一口,直至抽了一半,才张口说了两个字。
“贺家。”
傅仕南眯着眼,眼神微微闪烁,狠狠嘬了口烟,偏头看向一侧的傅沉,“老三,你早就知道了?”
傅沉点头。
“贺家丢到乡下那个?”傅仕南提起贺家,显然就确定她的身份了。
“嗯。”傅斯年点头。
傅仕南低头闷笑,将烟头暗灭在一侧垃圾桶,“这都是命,兜兜转转,居然会和他们家做亲家,曾经当做弃子的女儿,成了我家儿媳,不知道他们家知道会怎么想。”
“贺家真的还有这么个女儿?我以为只是传言。”傅沉开口。
“是真的,是他们家自己造孽,这孩子一出生就被送到乡下,从不知父母是谁,若非后来出事,也不会被接回来。”
傅斯年安静抽着烟,沉默安静的脸,在白色雾气的缭绕下,变得越发诡谲阴鸷。
“贺家把她当灾星,纵然接回去,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件事和我们家也有关,后来据说被送走了,八成是送出国了。”
傅仕南轻笑,“没想到居然会成了儿媳,这都是命,那孩子知道我们两家……”
傅斯年摇头。
“想来也是不知,贺家没把她当自己人,即便接回去那两年,也不会和她说这种事,她那个年纪……”傅仕南叹了口气,“在贺家生存尚且艰难,怎么会有心思八卦这些。”
“为什么抛弃她?”傅斯年直言,涉及到贺家私隐,许多事都被抹了,根本无从查起。
千头万绪,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
“其实理由很简单,只是后续扯出了一堆麻烦事……”傅仕南深吸一口气。
“不过她对贺家若是有感情,也是恨意多,如果贺家再找她,只要她足够坚定,即便我们两家有恩怨,对你们应该造不成影响。”
“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傅沉安静听着前因后果,最后得出一条结论: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
此刻喜宴酒店外,一辆红色跑车缓缓停在了门口,夏雨浓穿着红色风衣,招摇下车,此刻虽已晚八点,酒店外面还有不少人坐在椅子上拿着号码等餐。
她一出现,立刻引起了骚动。
毕竟这张脸颇具辨识度。
“小姐,几位,目前没有空位,您可以自行取号等餐。”服务生也有些诧异,他们酒店经常有名人光顾,都是别人来定位置,极少有正主亲自来的。
“我找朋友,绛雪轩在哪儿?”夏雨浓已经打听好余漫兮进了哪个包厢。
“直走左拐。”服务生以为她真是来找朋友的。
因为是明星,穿过公众用餐区时,惹来不少人惊呼,面对众人目光,夏雨浓浑不在意,大大方方,毫无遮掩的往里走。
生怕别人不知她在这里。
千江和十方,本来也在外面吃饭,见家长用餐时间肯定很长,宋风晚又在包厢,与自己待在一起,也不会出意外,傅沉就让两人在外面也点了一桌。
十方原本正啃着鸭腿,听到骚动,晃一抬头,看到夏雨浓朝着包厢冲去,差点被噎死。
“咳咳——唔……”他伸手指着夏雨浓。
千江眯着眼,抬脚跟过去。
“卧槽——”十方扔了鸭腿,手都没来得及擦,就跟着冲过去。
夏雨浓后面跟了不少试图要签名的路人,基本都不是她的粉丝,只是看到名人,都想合影要个签名而已,挡住了千江与十方的去路。
“不好意思,让一下。”十方有点着急。
这女人从哪儿窜出来的?
两人没拦住她,夏雨浓已经推开了包厢的门。
宋风晚正和戴云青与余漫兮说之前军训发生的趣事,房门猛地被撞开,三人均被吓了一跳。
夏雨浓调查过宁凡,一看里面坐着的妇人不是宁夫人,松口气之余,看着余漫兮的眼神,越发倨傲不可一世。
余漫兮脸瞬时就黑透了。
这种神情变化,落在夏雨浓眼里,就像是做贼心虚,惊惧害怕,心底更是得意。
“余主播,好巧,您也在这里吃饭啊。”夏雨浓语气透着一丝幸灾乐祸。
这就是你未来婆婆?
这次我肯定要把你彻底弄死。
宋风晚也没想到这个夏雨浓,上次吃了亏,还贼心不死,居然追到了这里。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分明是特意找来的。
而且她后面还跟着一群前来用餐的客人,看到里面还坐着余漫兮,更加亢奋,都在想今天撞了什么大运,居然能看到两个明星红人。
“大夫人。”十方与千江在想阻拦,已经迟了。
戴云青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指着对面的位置,“你是小余的朋友?一起坐?”
她看得出来,此人来者不善,面上还是很淡定。
“你儿子在和她处对象?”夏雨浓压根不理会戴云青。
这让十方有些气恼。
我去,这死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你儿子?这特么一个您都不带,那语气更是傲慢,鼻孔朝天,压根看不起人。
夏雨浓算过一笔账,即便事情揭开,她靠着宁凡上位被扒出来,那也无所谓,他们确实交往过,她这个年纪谈个恋爱再正常不过,但余漫兮脚踩两只船是事实。
到时候自己在微博哭诉被人挖墙脚,谁爱关心她的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余漫兮给淹死。
她再靠着贺家东山再起,以前那些黑点,谁会在乎。
“阿姨……”余漫兮此刻又气又急,“这是我的个人私事,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夏雨浓,你有什么事找我,我们出去说。”
“怎么着,你怕了?”夏雨浓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她也在打量房间余下两个人。
宋风晚她见过,有背景,得罪不起。
剩下那个……
戴云青五十多了,人到了一定年纪,脸上必然有岁月痕迹,她平素保养不多,就是自然苍老的状态,优雅端庄。
穿着简单的暗青旗袍,优雅的盘发,只有脖子上一串翡翠项链好像值点钱。
她低头喝着水,对她如此无理的模样,似乎浑不在意。
“夏雨浓,上次的事情我与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别自找难堪。”余漫兮恨得咬牙,若是给戴云青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她怎么办?
“这才像你嘛。”夏雨浓轻笑。
十方蹙眉,“这位小姐,这是私人包厢,您不能进来,请你出去。”
夏雨浓打量着他,又瞧见他身侧的千江,“你俩不过是保镖,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擅入别人房间,我没让你滚出去,已经很客气了。”十方气得咬牙。
你特么居然还敢叫嚣。
简直不要脸。
“十方。”戴云青制止他。
“大夫人……”十方恨得咬牙。
“这位小姐是明星?”戴云青从容喝着茶,丝毫不受影响。
“你不认识我?”夏雨浓轻哂,她自认为自己国民认知度很高。
“你很出名?”戴云青说话也是不紧不慢,一字一顿,咬得清晰。
门口还有不少围观的人,她总不能直接说自己很出名吧,那显得太自大。
十方瞧着戴云青不会赶她出去,想要把门关上。
“嗳——”夏雨浓急了,她就是想让人拍,想让人看的,门一关,房间她一个人孤立无援,难保这些人会对自己做什么。
“她既然招了这些人过来,也是有用意的,不用关门,就这么敞着吧。”戴云青知道她是冲着余漫兮来的。
这人是自己儿子挑的,傅沉也见过,那必然查过身份背景,总不至于有什么东西被她拿捏到。
这也她对自己儿子的信任。
“小余啊,别站着,坐。”戴云青招呼她坐下。
“阿姨。”余漫兮心里着急啊,她问心无愧,但初次见面,就让傅斯年母亲遇到这种事,这以后她都无颜面对她。
“大夫人,真不把她赶出去?直接冲到别人包厢,这也太放肆了。”十方着实看不过眼,千江此刻已经打电话通知傅沉。
“没关系。”戴云青勾唇笑着。
“世界之大,那么多人,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有教养,和这种人一般见识,自贬身份。”
戴云青绵里藏针,温吞回击。
这话却特别狠。
直接说夏雨浓没教养。
“……”夏雨浓没想到自己还没发作,就被人先打了一巴掌。
宋风晚低头闷笑,戴云青怎么说都是傅家长房儿媳,肯定不若表面看着如此软弱可欺。
外面围观的人窃窃私语,也有哄笑的。
“呵——”夏雨浓轻哂,“看不出来,你还找了个厉害婆婆,一般年纪了,嘴巴还挺厉害。”
“我只是陈述事实,倒是你,年纪不大,在京城都能如此跋扈,谁给你的胆子?”戴云青从始至终都温文有礼,保持着良好的仪态教养。
十方伸手捂住胸口,这女人莫不是真的想死。
这位对他们三爷,都是当成如母亲般敬重的人,你特么……
实力作死。
391 你未来儿媳是破鞋,惨被打(2更)
喜宴酒店包厢内
戴云青轻描淡写几句话,说得夏雨浓脸都青了。
直言她没教养之后,又说她嚣张跋扈。
余漫兮觉得自己给她惹了麻烦,心底过意不去,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小余,帮我倒杯水。”戴云青心知余漫兮心焦,就在她将斟好水的杯子递过去时,她笑着说道。
“虽然你与我儿子还没定亲有过婚约,你是他的女朋友,喊我一声阿姨,你若问心无愧……”
她语气说得有些意味深长,“那我也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你。”
余漫兮知道她这是在询问自己,是否身清影正。
“谢谢阿姨。”余漫兮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这些年回京次数不多,京城也是一天一个样儿,但还没人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过,这位小姐……”戴云青看向夏雨浓,“你是第一个。”
夏雨浓轻笑,“外面这么多人,您说这话是在威胁我?”
十方嗤笑,我们大夫人威胁你?
你特么也配?
这口气大的,真特么绝了。
简直无知的可怕。
“怎么会?”戴云青笑得云淡风轻。
“我看你马上就笑不出来了,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家儿子找了个女主播,也算找了个名人结婚,就以为自家也能跟着沾光吧。”夏雨浓这话说出口。
宋风晚只有两个字想送给她:
智障。
戴云青喝着茶,并没反驳。
“你现在该不会还觉得,自己儿子找了个漂亮女朋友,还沾沾自喜呢。”夏雨浓低头打开包,从里面拿出几张照片,自己先浏览了一下。
“我可和你说吧,你这个未来儿媳,可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勾引别人男人,当小三,专挖别人墙角,还特么装无辜。”
戴云青第一感觉就是……
主动把自己儿子与夏雨浓的扯到了一起。
他儿子眼睛没那么瞎吧。
“夏雨浓,这件事我都和你解释过了,我与宁凡毫无瓜葛,你若是再颠倒黑白,一而再再而三污蔑中伤,我不会再善罢甘休。”
余漫兮真觉得这女人是个疯子。
怎么就死咬着这件事不放,她与宁凡清清白白,她到底哪只眼睛看到,她要抢她男朋友?
戴云青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还错愕了一下。
宁家那小子的桃花债?
这孩子眼神不好啊。
她就说嘛,自己儿子虽然沉默少言,却洁身自好,这种俗烂的桃花,是半点不会招惹的。
“我中伤你,呵——”夏雨浓笑出声,那笑容略显放肆狰狞,“我要是无凭无据,会找来这里?你真当我是脑残啊。”
“你不是脑残,也是傻逼。”十方小声嘀咕。
“你……”夏雨浓气炸了,又不敢和十方动手,伸手指着他,“你叫什么?”
“十方。”
“你等着我的律师函!”
十方点头,“您随意。”
我特么跟着三爷给人发律师函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儿玩泥巴呢,这死女人,还来威胁他?
宋风晚低声笑着,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余漫兮,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说你和宁凡没瓜葛,只是朋友吗?那你告诉我,这些照片里的人都是谁?”夏雨浓捏着照片,举到余漫兮面前。
余漫兮眯着眼,这是上回她强吻傅斯年那天早上,她偷摸回家,准备上班时,遇到的宁凡。
“跟踪偷拍?”余漫兮脸都黑透了。
“这位阿姨,您也仔细看看这些照片。”夏雨浓将照片放在餐桌的转台上,手指一动,转到戴云青面前。
戴云青垂眸看了眼,神色未变,“你给我看这些照片,想说明什么?”
“余漫兮不仅勾引别人男朋友,当小三挖人墙角,还脚踩两只船,把你儿子给绿了。”
“你儿子现在头顶可是一片绿油油的,呵——”夏雨浓嗤笑,轻蔑地看向余漫兮。
看她良久不语,以为心虚害怕了,莫名产生一种得意感。
“她住的房子,都是我男朋友找的,两人经常在那里厮混,你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没,这是怎么留下的,难不成是被蚊子咬的?”
“那这蚊子可真特么成精了。”
宋风晚也凑过来看了下。
照片中余漫兮与一个男人走得很近,而且那个人帮她提着包,她则在吃东西,脖子上缠着丝巾,偶尔露出的红痕,分外惹眼。
宋风晚那天也与余漫兮见过,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傅斯年家吃了火锅,但是傅沉还提过她脖子上的咬痕。
那分明是傅斯年留下的。
听到夏雨浓形容蚊子成精,她险些笑出声。
傅斯年是蚊子精?
戴云青瞥了眼宋风晚,这丫头显然是知情的,若不然好友出事,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这件事分明是一出闹剧。
“夏雨浓,你差不多得了。”余漫兮只觉得一阵头疼。
宁凡这混蛋,自己上辈子是欠了他的嘛,给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过来,还偏生在这种时候捣乱。
“这位女士,你可看仔细了,她可不是什么良家妇女,都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
“你儿子还把她当宝贝?我就是好心来提醒你,别被她给骗了。”
“以为找个宝贝,其实就是个破鞋!”
余漫兮忍无可忍,冲过去就是一记掌掴。
“啪——”一声,打得夏雨浓火气直往上窜。
“现在做小三的都这么高调不要吗?自己有男朋友,还抢别人男人,你这是没男人,一天都过不下去?”
“你特么还敢打我,大家都来评评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夏雨浓敢叫嚣完,迎面又是一巴掌,余漫兮铆足了劲儿,打得手腕发麻,隐隐作痛,却仍旧不解气。
“你再胡说一句试试!”
盛怒之下,气势凌人。
被她气得猩红的眸子,迸射出一丝骇人的戾气,夏雨浓有那么一刻,真的是被吓到了。
外面围观的人,看着剧情一次次反转,本就看傻了,没想到余漫兮身为公众人物,居然直接动手了。
真猛。
“你还敢打我。”夏雨浓伸手就要抓她,却被后侧的十方拽住了手臂,“你特么谁啊,你快点放开我,余漫兮你这贱人,你敢偷别人男人,你敢承认吗?”
余漫兮再想动手的时候,戴云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余漫兮无颜见她,气得脸都红了。
“阿姨,我和宁凡真没关系。”
“照片是假的吗?”夏雨浓质问。
“照片不假,但是……”
“那你不就是承认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两人共度**,一起出入公寓,这房子还是他给你找的,就是为了方便你俩约会吧。”
余漫兮自知与这种人说不清,“我打电话给宁凡,让他过来,当面说清楚。”
她说着就回自己作为翻包找手机。
就在此刻,夏雨浓忽然对着戴云青哭诉起来,“阿姨,我真的是为你儿子好,不想你们被蒙骗。”
“您刚才也看到了,她也承认照片是真的,都没否认房子就是我男朋友找的,还出手打我?”
“如果你儿子和她真的结了婚,再发现这些丑闻,我怕你们家都给跟着丢人。”
戴云青淡淡笑着,“这么说,我还应该谢谢你。”
“这种不要脸的人,本来就应该人人得而诛之。”
戴云青拿起手侧的一杯酒,直接泼在她脸上,辛辣呛鼻的酒水,熏得她眼睛生疼,忍不住惊叫出声。
“有句话,你说的不假,不要脸的人,确实众人当诛,可是你这满嘴秽语,听着也着实刺耳,你也是个公众人物,就不能好好说话?”
“你现在是想护着她?外面这么多人,等事情曝光出去,我怕你们全家都得跟着丢人。”夏雨浓火冒三丈。
“我好心帮你,你不感激,还拿酒泼我?”
“我可告诉你们,今天这笔账,回头我会让律师一个个和你们细算,你们就等着接律师函吧!你们全家都要倒霉!”
十方着实气不过,已经准备动手了,外面人群嘈杂着,傅沉等人回来了。
冲在最前面的是傅仕南。
“谁说我们全家要倒霉的!”傅仕南今日特意穿了一身铁黑色的西装,正气凛然,不怒自威,自有一股迫人之气,他大步进来,直接走到戴云青身侧,“出什么事了?”
“别提了,气得我头疼。”戴云青伸手揉了下额角,“这饭吃得好好地,这姑娘直接闯进来,还说小余和人有染,我们儿子头上一片草原。”
傅仕南端站在那里,都让人望而止步,何况此刻怒目而视,“你是谁?”
夏雨浓气结,居然也不认识她?
这家人是不看电视的嘛!
“你怎么样,没事吧?”傅斯年已经冲进了包厢,去查看余漫兮情况。
“我没事,就……”余漫兮指了指戴云青,心底还想着给他父母留下坏印象就糟了。
夏雨浓看到傅斯年的时候,脑子轰然炸开,懵逼了。
她曾在会所看过傅斯年,她还清楚记得那日与他一起的还有个年轻男子,手持佛珠,宁凡见了都得讨好几分,那群人说……
那人是傅三爷。
这个人又是……
“这么热闹。”傅沉已经进了包厢,“大嫂脸色不大好看,是被吓着了?”
这夏雨浓就是再傻缺,此刻也该知道,余漫兮身侧的男人是谁了,傅沉喊大哥嫂子,这人不就是傅家的长孙——
傅斯年!
“我都被吓到了,这个夏小姐拿着几张照片,说余姐姐脚踩两只船。”宋风晚将照片递过去。
傅沉等人依次传阅,最后落到了傅斯年手里。
“她……”夏雨浓此刻直觉天雷滚滚,这女人怎么会如此好命,巴结到傅家,平常人根本不敢奢想,她自然也不会往那方面猜。
“她真的出轨了,她和宁凡,就是照片上的男人同居了!”
傅斯年挑眉看她,“是嘛?”
他看了照片一眼,基本就确定拍摄时间,因为当天下午余漫兮下班,还曾来家里做客,也就是那天两人确立了关系,她那日脖子上缠着丝巾,他印象深刻。
他生得沉冽,压低眉眼看人时,有种莫名的狠戾。
夏雨浓得知对方是傅家人时,已经吓傻了,又被傅斯年剜了一眼,更是心慌乱颤。
“他们一直同居的,照片就是两人一夜**之后拍的。”
傅斯年看向余漫兮,“那天我们一起过夜,你半夜还溜出去偷人了?”
余漫兮无语,“怎么可能。”
平常都不说话的人,这种忽然居然开始调侃人说笑话了,能不能严肃点。
“我也想说,那天你在我家,除了我俩,怎么会多出另外一个男人?”他语气徐缓,目光凌厉。
裹着彻骨的寒意,惊得夏雨浓浑身打颤,凉意从脚底一寸寸升起。
392 年年护短,三爷晚晚再联手(3更)
傅斯年捏着照片,神色如常沉默冷冽。
夏雨浓得知余漫兮男朋友是傅家人时,大脑已经停止运转,更别提此刻听他直言,当晚自己与余漫兮在一起。
她浑身发冷,整个人好像堕入冰窖,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就连空气都变得生冷凝涩。
“不、不可能……那天你们……”她声音飘忽,甚至不敢咬重一个字音,心乱如麻。
“难不成我那天和谁睡的,你比我清楚?”傅斯年反诘。
一起睡?
傅仕南夫妇从震惊中回过神,诧异的看着自己儿子。
两人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余漫兮已经无颜见人,羞得耳根滚烫,他说话能不能不要如此直接?
“还是你觉得我明知我女朋友出轨,还故意帮她遮掩,让自己戴绿帽子?”傅斯年反问,“我和她交往,她也有交友的权利,难道哪个男人和她走一起,就能说两人有关系?”
“照片拍摄的地方全部都是公开场合,两人大大方方的,有什么亲昵举动?”
“这种捕风捉影的照片,你也敢拿来质问?”
傅斯年忽得甩手,见照片抛向她。
“啪——”照片稀稀拉拉砸在夏雨浓脸上,她呼吸一沉,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掐住她的喉咙,呼吸困难。
门口那些吃瓜群众已经懵逼了,这事情转折太快。
他们基本还不知屋内傅家人的身份,不过傅斯年说这话也无不道理。
“哪个男人都受不了自己女人出轨给自己戴绿帽子吧,他能如此冷静,八成是真的。那天是他俩一起过夜。”
“我看也是,走一起也不代表有关系啊。”
“那她就是故意来找的吧,有本事把照片拍的更亲昵些啊,她一个外人,难道比余主播男朋友还清楚人家作息?”
……
“不可能,那是她男朋友,为什么都没看过你俩……”
傅斯年轻哂,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莫名带着点邪戾,“忘记和你说了,我们住对门,她每天在做什么,我比你清楚。”
“还是你觉得,我蠢到她带男人过夜,作为邻居,这么长时间,我无知无觉?”
夏雨浓再次懵逼,“对、对门……”
“我们是邻居。”傅斯年说得笃定。
外面的吃瓜群众炸了。
“卧槽,刚才夏雨浓不是一口咬定,那房子是她男朋友送给余漫兮,用作两人偷情用的吗?她男朋友住对门?这得多厉害,才能在两个男人周旋,还能让两人毫无察觉啊。”
“这简直胡扯!人家就是普通朋友吧。”
“我去,这是红口白牙的污蔑人家啊,余主播来见男方家长,发生这种事,真特么够倒霉的。”
“难怪余主播气得抽她,要是我非抓烂她的脸。”
……
外面议论风向一边倒,夏雨浓脑子很乱,他俩怎么会是邻居,住对门?
不过这也可以作证为什么她有男朋友却一直拍不到两人出双入对的画面。
就住隔壁,想见面太容易了。
“我就想问这位小姐,你和我女朋友到底有何恩怨,需要这么编排污蔑她,当众毁她清誉,让她名声尽毁?”
傅斯年压着声音,借着身高优越,扑面而来的冷厉感,让人呼吸凝涩。
一直没出声的宋风晚忽然开口。
“上回我和余姐姐去买东西,她就曾经无缘无故上前挑衅,一直说她勾引她男朋友,嘲讽我们穷。”
傅沉忽然搭腔。
“斯年,你还记得,我们好像之前在会所就见过她们起争执,当时这位夏小姐无凭无据,就威胁她,让她离自己男朋友远些。”
余漫兮错愕,会所那次是夏雨浓第一次威胁她,当时她也回击了,这件事傅沉与傅斯年都看到了?
她伸手捏了捏眉心,忽然有些头疼。
自己的形象岂不是全没了?
“当时这位夏小姐十足嚣张跋扈。”
“对了,我还记得有件事,她们提到……”傅沉舌尖一滑,顿了数秒,“她曾雇人威胁余小姐。”
傅沉不提这件事,夏雨浓都快忘了。
那是去年的事,她就是想找人吓唬一下余漫兮。
“余姐姐,你那次没受伤吧?”宋风晚关切询问,“现在还有人该公开犯法?未免太狂妄了。”
余漫兮摇头。
那人借着抢包为由,试图吓唬她罢了,不过……
被她打得破滚尿流,抱头鼠窜就是了,半点好处都没捞到。
傅沉温吞开口,“由此可见她威胁余小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雇人威胁,上门找茬这些照片怕也是派人跟踪偷拍的……”
“这里面很多都是犯法的,如果报警立案起诉,不知道可以进去蹲几年?”宋风晚笑着接茬。
“上回在玉堂春遇到她,我们本来看好的东西,她却横刀抢夺,经理店员百般劝解,俱是不听,还说要投诉玉堂春店大欺客。”
“她觉得自己是名人,就可以利用粉丝,利用舆论造势。”
“难道对她来说,她的粉丝,就是指哪儿打哪儿,不辨是非的一群脑残?”
外面不少人在拍照录视频。
网上已经有许多夏雨浓的粉丝,正在义愤填膺,还在为夏雨浓辩解。
“照片都有,这家人真能狡辩,之前电视就曝光过,这要是没人帮她,消息怎么可能撤得这么快?”
“这男人肯定不想承认自己被戴绿帽子,八成就是故意混淆视听的。”
“余小三去死!”
……
网上谩骂声甚嚣尘上,都觉得自己偶像受了委屈,而此刻看到宋风晚这番陈词,却让一部分粉丝都傻了眼。
傅仕南微微挑眉,余光瞥了眼身侧的傅沉与不远处的宋风晚。
这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倒是不错,挺有默契哈。
不过此刻现场很混乱,他也没闲暇想那么多。
此刻门外的议论声,几乎都是在指责夏雨浓的,而且宋风晚这番话,太诛心,她现在最强大的后盾,就是还有一群粉丝。
这死丫头,年纪不大,说话居然……
如此尖锐辛辣。
**
而此刻宁凡接到电话,从一个酒局上赶过来,他到达喜宴酒店时,酒店大堂用餐区、走廊上,全部都是人,议论的声音全部都是围绕着夏雨浓、余漫兮……
宁凡着急上火,“不好意思,让一下。”
有人认出了他。
“这不是宁凡吗!”
其中一个当事人来了,大家自然帮他让开了一条路。
宁凡冲到包厢时,头发都是乱的,大口喘着粗气,目光从包厢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有种恨不能立刻昏厥的冲动。
刚才余漫兮打电话给他,说自己在见男朋友父母,夏雨浓来闹事,说他俩有一腿,让他赶紧过来处理。
她别的事并未提起,宁凡打死都没想到,余漫兮的男朋友……
会是傅斯年啊。
而所谓的男方父母,就是傅仕南夫妇。
“宁凡。”夏雨浓没想到宁凡真的会来,心下更慌了。
宁凡目光落在地上的照片上,都是他和余漫兮的,他此刻大脑有些缺氧,一时回过味儿。
“叔叔阿姨。”宁凡看到傅仕南夫妇,自然相当客气。
“小凡啊,这是你女朋友?”戴云青从始至终,都面色柔和,不惊不动。
“前女友,不好意思,给你们造成困扰了,我和小鱼儿,真的没关系,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宁凡解释。
夏雨浓在得知余漫兮男朋友是傅家人时,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可还是想垂死挣扎。
“你们一大早就出双入对,脖子上甚至还有咬痕,难不成这些都是假的,你们别想弄三言两语糊弄我。”
她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一口咬死这件事。
宁凡气结,“我只是给她送个早餐,顺便看看她,什么咬痕,你简直疯了。”
“你俩关系那么近,你敢说你不知道?”夏雨浓还是觉得他俩肯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男女之间哪里来的纯友谊。”
“他确实不知道,因为是我咬的。”傅斯年幽幽开口。
傅仕南夫妇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可是傅斯年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戴云青戳了戳自己丈夫,小声嘀咕,“你养的好儿子,可真厉害,把人小姑娘啃成那样。”
“嗯,你生的。”傅仕南顺嘴回了一句。
戴云青脸瞬时黑透。
393 沉重一击
傅斯年简单一句话,惹得众人哗然。
“他确实不知道,因为是我咬的。”
夏雨浓吓得脸色蜡白,浑身已经宛若筛糠在抖。
这个人说话怎么如此大喘气,刚才承认两人在一起过夜,怎么不提咬痕的事,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打她的脸?
宁凡此刻更如遭雷劈般,瞠目结舌,瞳孔放大,甚至出现了短暂的耳鸣,看向余漫兮,神色诧异。
这丫头到底怎么和傅斯年勾搭上的。
他和傅斯年小时同住一个大院,关系却非常一般。
玩不到一起去,宁凡记事的时候,傅斯年已经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毕业自己成立了工作室,可能赚钱没他多,但是拿了不少奖,追求的东西不同。
宁凡得知他住余漫兮对门时,虽有诧异,但他对傅斯年多少有些了解,一心扑在事业上的it宅男,昼伏夜出,更不善与人交流。
现在大家住商品房公寓,有些对门邻居,几年没见过也是常有的。
他俩到底怎么走到一起的?
她那个一直藏着掖着的神秘男友就是傅斯年?
我的妈,让我去死一死!
这一天天的刺激太多了。
宁凡忽然想起,去年到傅家拜年,曾和傅斯年提起,让他帮忙照顾一下余漫兮。
当时他还恶狠狠的凶了自己一眼。
敢情这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这特么人都照顾到床上去了,他还能说什么。
余漫兮,你特么也藏得太深了,这么大事,居然半点风声都不透露,这是要活活把他吓死吗?
宋风晚看到当事人来了,本以为还会有一场好戏,没想到这人一进来,就一副悲痛欲绝、恨不能一头撞死的样子?
这是在干嘛?
夏雨浓没想到她与傅斯年关系近到这个地步,脑子嗡然作响,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这肯定是宁凡……”
“她脚踩两只船,是小三破鞋,她……”
她自认为拿捏到的所有把柄,此刻看来,都像是笑话,反而变相成全了余漫兮。
宁凡此刻也回过神,直接转身一甩手。
“啪——”清脆的巴掌声落在她脸上。
惊雷炸响般,清脆慑人。
“夏雨浓,我们早就分手了,理由我也说的很清楚,大家好聚好散,你扯上我朋友干嘛!”
“我与余漫兮就是普通朋友,我把她当妹妹,什么小三挖墙脚?你这思想未免太龌龊了。”
夏雨浓伸手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显然没想到宁凡会直接动手。
“就算我和她有些什么,你这个前女友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真特么多管闲事,我们交往这一年多,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别得寸进尺。”
“连我的消息都敢随便造谣,谁给你的胆子啊。”
最主要的是还扯到了傅家,丢人现眼啊。
宁凡这话信息量很大。
得到很多?
网上早就流传夏雨浓有金主的消息,京城姓宁的不多,宁凡自己做点小生意,在京城小有名气,认识他的人不算少。
就在气氛如此紧张的时候,傅斯年忽然开口:
“你和她本来就没什么,没有如果假设。”
戴云青伸手捂着脸。
这较真的性子,到底是遗传了谁啊,这种时候还来计较这个。
简直呆。
“这世上还有纯洁的男女之情?”现在当事人都出来澄清了,夏雨浓无路可退,只能强行狡辩。
“你对她那么在意,甚至比对我这个女朋友还上心。”
“你敢发誓,你对她没有半点僭越的想法?”
宁凡嗤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分手,你平时作一下我都能忍,但是不能总这样,一天到晚疑神疑鬼,我们是在谈恋爱,但你不是我的全部。”
“我和她认识时间比你长很多,我是不是要为了你放弃所有,以你为中心,才是真爱?”
“我要对她有半点想法,我特么就不是男人!”
他这话不仅是对夏雨浓说得,也是对傅家人说的。
这人相处交往还得看磁场,不是说这个女生漂亮,就所有人都喜欢,每个人喜欢的类型不同,余漫兮还真不是宁凡的菜。
其实夏雨浓这人不怎么样,还有点作,宁凡有一阵儿觉得这种会撒娇,偶尔作一下的女生也蛮可爱,这才和她交往。
他是希望找个粘人,能依靠他,让他有成就感的小女人,余漫兮太自强独立,完全不是他想要的。
这一开始就没那个感觉,后面更没往那方面想。
宁凡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吃瓜群众也知道这出戏看得差不多了。
分明是夏雨浓无中生有,胡搅蛮缠。
“她、她……”夏雨浓伸手指着余漫兮,“怎么可能真的没关系……”
有些想法根深蒂固,她一时真的很难接受事实。
“小余现在正和我儿子谈恋爱,在你眼里,她不就是个想靠男人上位的女人?”戴云青徐徐开口。
“既然她都巴结上我们傅家了,还有必要与宁凡纠缠不清?”
“况且我们傅家选媳妇儿,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小姑娘年纪不大,真的很嚣张,我活了这把岁数,也是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狂徒。”
外面众人一直在吃瓜,剧情各种反转,看得目不暇接。
还没人注意到面前站着的是傅家人。
他们家名声在外,但是距离普通人的生活也很遥远,不曾见过也是正常的。
整个京城姓傅的人家不在少数,敢以傅家自居的却只有一户。
傅老一家。
傅仕南在外做官,这要不是经常关注政治的,对他这脸自然也不熟悉;戴云青跟着丈夫,也常年在外地,尤其是近十年,几乎没再京城公开露面过。
“余主播男朋友是傅家人啊,这特么还玩什么?她也不瞎,这男人长得又高又帅,都有这样的男朋友,还和宁凡纠缠?”
“宁家不就是傅老一手提携起来的嘛,分量还是不一样的。”
“她可能是傻子,都不知道人家男朋友是谁,就直接冲过来,你当宝贝的男人,在傅家面前也不够看吧。”
……
傅老名声在外,傅家三子一女也都十分出色,大家都把这家人神化了,在他们心底,傅家高不可攀。
能与傅家有接触,就是三生有幸,能当傅家儿媳?
谁特么还管宁家啊。
宁凡伸手扶着额头,头疼得要命,他承认自己比傅斯年差了些。
但也不是鱼目与珍珠对比这般惨烈吧,这些人可真是会瞎说八道,直接把他按在地上踩啊。
“今天我们与小余初次见面,你拿着这些莫须有的照片,造谣中伤,这些事我自然会请律师处理,记得收律师函。”
戴云青笑容温吞,话里藏针。
一个字一个字往夏雨浓心上扎。
夏雨浓心底清楚,自己这次算是彻底完了。
她双腿发软打颤,看向不远处的余漫兮,眼神怨毒狠辣,这女人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攀上傅家。
傅沉抬手示意千江和十方,“还愣着做什么,把人丢出去。”
夏雨浓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傅家和宁家都不会放过自己的,这件事没办成,贺家那女人如此精明,肯定不会帮助自己的。
整个人好像陷入绝望的泥沼,完全无法挣脱。
她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好像被绝望包裹着。
千江直接抬手拖着她往外走,神色冷肃,就好像在提着什么垃圾。
门口的吃瓜群众瞧着屋内的人,纷纷退开,不敢再往前面凑,十方便自动自觉地把门关上。
此刻辖区附近的民警知道这边有纠纷,赶过来看一下情况,就瞧见夏雨浓,被人一脚从酒店门口踹出来。
千江拍了下手,就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边上瞬时聚集了一群人,开始对着夏雨浓拍照,她神情恍惚,此刻哪里还能注意形象问题。
她完了……
彻底完了。
**
京城贺家
一个女人裹着浴巾,刚泡澡出来,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执起酒杯,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手边的手机。
放下夏雨浓出发之前,曾给她发了信息,保证这次的事情万无一失。
她泡澡这段时间,事情应该办妥了。
当她打开手机时,扑面而来的信息却是:
【夏雨浓污蔑余漫兮,惨遭打脸】
【余漫兮与傅家】
【余漫兮确系有男友,与男方父母已经见过面,对方是京城傅家长孙】
她捏紧手中的高脚杯,慢慢点开新闻。
网上关于当时的照片视频已经删除的一干二净,都是文字描述报道,充斥网络的都是夏雨浓无中生有,造谣中伤的信息。
就连宁凡所属公司也明确发了声明,说明宁凡与夏雨浓几个月前就已经结束恋爱关系,两人早就没有任何联系。
最狠的是段林白此刻出来踩一脚。
【我和小余认识很久了,她男朋友就是我好友,什么时候变成第三者了?现在造谣真的不用成本,还在人家见家长关键时候捣乱,这种劣迹艺人请封杀好吗?】
还配一张颇为无奈的表情。
这条微博被转发了上万条,评论更是多达十几万。
全部都是声援余漫兮的。
而夏雨浓的黑料也逐渐被扒出来,她以前是宁凡女朋友,圈子里许多人都给她点面子,许多事都在看在眼里不敢说。
现在墙倒众人推,什么轧戏耍大牌,一直用替身,各种抠图,虐待助理等……
一瞬间所有黑料如井喷式爆发,让人目不暇接。
“傅家……”女人捏紧酒杯,难怪她之前帮着傅家澄清,敢情还有这层关系?
余漫兮,真有手段。
你找谁不好,偏是傅家,你是故意和我们家作对,让我们难堪啊。
夏雨浓也是个废物,调查个人,都不仔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遗漏,活该去死。
**
另一边
因为夏雨浓闹事,不少媒体记者全部赶到喜宴酒店这里,这边无法继续待,众人又找了替他地方小坐一会儿。
余漫兮没想到初次见面,就给傅家带来这么大麻烦,心底过意不去,除却道歉,就一直低着头。
宁凡更是如坐针毡,他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宋风晚坐在边上,安静抿着茶水,几乎没存在感。
“小余……”
“叔叔阿姨,真的对不起。”余漫兮再次道歉。
“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也是受害者,不用一直和我们道歉。”戴云青语气温和。
“我……”余漫兮还是觉得抱歉,再想道歉时,傅仕南突然出声。
“错不在你,你不用这样!”他语气生冷,颇有几分骇人气势,吓得余漫兮立刻噤声。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戴云青咳嗽两声,呷了口热茶。
余漫兮心底忐忑,不知她想要问什么?
“阿姨,有什么问题,您尽管说。”
“你俩发生关系了啊?”
“啊?”余漫兮没想到她开口问的是这个,脸蹭的一红。
“你别害羞,我就是问问,我只是没想到……”戴云青看向一侧的傅斯年,“他平时闷声不响,还是个干大事的。”
“阿姨,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
“我是过来人,我懂的,不用解释。”戴云青笑道,“现在年轻人动作就是快。”
宋风晚被茶水呛得咳嗽两下。
散场的时候,傅沉负责送宋风晚回去,宁凡要回大院,自然与傅仕南夫妇一路,傅斯年送余漫兮离开之前,傅仕南还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给了他一个眼神。
傅斯年一脸茫然,不知他想表达什么。
直到他父亲说了一句,“对女孩子要温柔点,你就是之前没处过对象,年纪大些,也不能表现的那么急切,懂吗?男人要懂得克制和控制自己的**。”
傅斯年一脸恶寒。
他爸是把他当什么人了。
什么叫年纪大,他也就三十出头好吗?
**
傅家老宅
傅仕南夫妇回到家里,关于傅斯年和余漫兮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老宅。
今天是傅斯年带女友见家长的大日子,傅家二老特意在客厅等着,尚未休息。
“爸妈,这么晚还没回房?”戴云青特意从酒店打包了一只烤鸭,“还有烤鸭,爸,您要吃点嘛?”
傅老年轻时,喜好浓油酱赤,烤鸭也是爱吃的。
他刚想开口,老太太一句话把他怼了回去,“太油腻了,这么晚,还吃什么,他血脂本来就有些厚。”
“吃一点不碍事的。”戴云青看着傅老憋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斯年的女朋友真的是小余主播啊?”
“妈,您消息可真够快的?”戴云青将烤鸭放在厨房。
“我和你爸刚才在看电视,都播了。”老太太笑道,“我之前就觉得那孩子不错,说话有见地,肯定不是一般女子。”
“是不一般。”傅仕南点头。
“看样子你也挺满意的啊,人到底怎么样?”老太太迫不及待。
“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人还是不错的。”戴云青一直都在观察余漫兮的反应,其实性子太软的人,才不适合傅家。
“那就行,那什么意外都不是什么大事。”老太太一心巴望着抱曾孙女。
“他俩看对眼最重要,爸妈,你们药都吃了?”
“我这一心等你回来,差点把这个忘了。”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记性不如以前。
傅家二老也都80高龄,身体小毛病很多,戴云青帮二老取了药,又帮忙倒了水。
“云青,你别忙了,先歇会儿。”老太太看她穿着束身旗袍还忙前忙后,这心底是暖的。
“没事。”
“这要是看对眼了,改天也得去女方家里拜访一下啊。”老太太说完这话,客厅气氛忽然变了。
戴云青心底有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傅斯年,傅仕南此刻开了口。
“那女孩是贺家人。”
戴云青手指一颤,险被开水烫了指头,急忙走出厨房,“仕南,你说真的?”
“当年为了躲计划生育丢掉的那个。”
傅家二老对视一眼,大家对余漫兮的身世显然都是知情人。
394 我们不会分手的(2更)
傅家大院,暗淡的灯光将客厅气氛烘托得消沉低迷。
“确定是贺家那孩子?”傅老确认。
傅仕南点头。
“贺家那老东西,简直是造孽。”老太太叹了口气。
“当年他们家为了躲避计划生育,说第一个生的孩子死了,其实就是被送到乡下了。”
“亲生女儿啊,才出生,连口亲妈的奶水都没喝上,真是够狠心的。”
戴云青平复一下情绪,将药丸和温水递给傅家二老,傅老攥着药丸,一直拧眉在思索什么,“他们家是想要个男孩传宗接代。”
“结果呢,第二年还不是生个女儿,又不能再说死了吧,这都是命。”老太太连声叹息。
“其实那女孩接过来的时候,我还远远见过一次,卑怯又胆小,瘦瘦巴巴的,个子还不如她妹妹高,根本不敢见人。”余漫兮前后变化太大,任是谁都不会想到,这是一个人。
又黑又瘦,穿着公主裙,不伦不类,尤其站在她妹妹身边,简直不能比。
“她妹妹在京城,上的最好的学习,学钢琴学跳舞,什么都是最好的,姐姐被送走,那时候乡下还是很苦的,收养她的那户人家也挺穷,接回来那时候……”
老太太拧着眉,仔细回想,“好像还没入学,连名字都不会写。”
“忽然到了京城,面对贺家那种环境,也不适应,而且因为这件事,贺家也怕被人发现,从始至终都没管过,让她自生自灭……”
傅老接着开口,“她父亲丢了官!把责任都推给她了。”
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紧,就是因为她父亲当时是小领导人,不能顶风生二胎,事情被揭发,肯定卸任辞官。
贺家不是没钱罚款,是怕为此丢了工作,那时候对机关单位的人员要求还是很严格的。
政府工作人员,不响应上面政策,这要是被发现,工作肯定没了,当时贺家在影响力不容小觑,自然不可能因为个孩子,影响整个家族。
可最终还是没躲过。
“事情被人揭发后,贺家把她视为灾星,不得不接回来,却定然不会善待于她。”老太太低头吃了药,咽了几口水,似乎想把心头那股燥郁给平复下去。
戴云青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小余回到贺家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
“接回去的时候认字都困难,不久就被扔出国了,也是没管过她。”老太太轻哼,“这孩子现在都不姓贺,足以见得,心底是恨的。”
“怎么可能不怨恨,同样是女儿,一个在城里过得像公主,自己却只能被遗弃,就连回家,都无人期待欢迎。”傅老低头吞咽降压药丸。
戴云青抿了抿嘴,“我说吃饭的时候,我提到她家中可有兄弟姐妹时,她反应很不对劲,斯年和老三都知道?”
傅仕南点头。
“这叔侄两个真是厉害,这么大的事,瞒得这么严实?”戴云青冷哼。
四人在客厅唏嘘短叹,聊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回房。
傅仕南简单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自己的枕头被子,已经整齐放在床边,“夫人,那我走了。”
他自动自觉地抱起被子枕头,知道今晚肯定是睡书房的命。
“记得帮我关门。”
“好。”
其实傅仕南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很克制了,严肃中不失微笑。
他寻常开会都没如此正式紧张过,为什么她还是不满意?
戴云青听到关门声,冷哼出声,他是让他既要严肃,但也得保持微笑,他倒好,给她演了一出皮笑肉不笑,这是准备吓唬谁呢。
她摸出手机,给傅斯年发信息。
**
此刻的软件园公寓
傅斯年载着余漫兮回来后,两人在车里待了一会儿才搭乘电梯上楼。
“斯年,今晚第一次见面,出了这种事,你爸妈对我印象会不会很差?他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余漫兮忐忑不安的一路。
此刻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傅斯年一直在把玩着一个机械打火机,余漫兮忍不住咬住下唇。
“如果你爸妈不同意,我们会分手吗……”
她话没说完,傅斯年已经踱到她面前,眉头紧锁,“分手?”
那种眼神,余漫兮只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看到过,凌厉笃定,却又带着肃杀骇人之气,像是能吞噬一切。
“你出轨了吗?”傅斯年低声询问。
余漫兮摇头。
“爱上别人了?”
“没有。”
“不会分手的。”傅斯年目光暗沉,声音却非常笃定。
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余漫兮耳侧只有砰砰的心跳声,傅斯年抬手按下开门键,电梯打开。
“去你家,还是我家?”
余漫兮还没反应过来,“嗯?”
“那就去你家。”傅斯年拉着她直接回了余漫兮的屋子。
年年趴在小窝里,跳着跑出去迎接主人,余漫兮伸手将小猫抱起来,恰好此时傅斯年电话响了。
“电话。”
傅斯年摸出手机,两人看到来电显示是【母亲】。
“喂——”
“你和小余还没到家?”
傅斯年独来独往习惯了,没有和人汇报行踪的意识。
他和余漫兮靠得很近,可以很清晰的听到两人的对话,他母亲此刻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想聊今天见面的事情,她一颗心瞬时提了起来。
“嗯。”
“她的事,我都清楚,她人不错,有空可以带她回来来趟老宅,你奶奶挺喜欢她的。”
“好。”傅斯年点头。
余漫兮听到戴云青这么说,激动地险些跳起来,死死咬着唇,控制自己别发出声音。
“不过还有件事啊……”可是戴云青话锋一转,吓得她一颗心瞬时吊了起来。
“什么?”傅斯年同样蹙眉。
“小余今天送的那套护肤品很不错,你帮我问一下那里面的赠品口红是什么色号的啊,颜色很漂亮,我想买一个给你二婶。”
傅斯年错愕,口红?
“口红不都是红色?”
这种颜色有什么可细分,看着都差不多啊。
“你给我滚,去找小余接电话!”戴云青气结,什么叫口红都是红色?
单身三十多年不是没道理的。
395 三爷恐吓亲侄子,没羞没臊(3更)
自从余漫兮见了家长后,她和傅斯年的事情就传开了,隔天上班时,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怪异,都比平常客气。
就连台长都破天荒的过来巡查,特意问了她考试情况。
还叮嘱她什么,“工作重要,个人问题也不能耽误啊。”
她嘴角一抽,台里巴不得在职女员工别请婚假、孕假,什么时候开始关心个人问题。
“你什么时候结婚,可别忘了给我请帖。”
余漫兮悻悻一笑,就这么想给她送礼金?
而大院里的人,也都知道傅老家大孙子的终身大事终于有着落了,女方漂亮能干,傅老出门遛弯时,没少被人道贺,回家时,嘴角还挂着笑。
傅沉正在和戴云青核对宾客名单,看着他父亲仰天大笑回来,微微蹙眉。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老太太已经很少见他如此开怀。
“他们都夸那小余漂亮又能干,我这脸上有光。”傅老笑道。
傅沉撩了下眼皮,“一没订婚,二没结婚,你高兴的是否太早了。”
“你这小子浑说什么,你就是自己没对象,酸吧你。”傅老冷哼。
傅沉低头不语。
谁说他没对象了,他谈的比傅斯年还早好吗?
“老三,等你带女朋友回来,父亲会更高兴的。”戴云青笑道。
傅沉没作声。
现在谁都不知道,傅沉恋情被傅家知道时,换来的却是一顿家法惩戒。
“对了老三,乔家和严家人过来,位置你别排错了。”戴云青瞄到名单上最上方就是这两家人,出声提醒。
“嗯?”傅沉挑眉。
“父亲和乔家亲近,把乔望北安排在父亲那桌原也可以,你二哥一家不是要回来吗?你二哥肯定要坐父亲一起,这不是出了聿修那档子事吗?”戴云青无奈摇头。
“这乔望北又是个暴脾气,我怕安排在一起,让他见着聿修,指不定会动手。”
傅沉挑眉,这还真有可能。
“这个位置你记得排开点。”
“我会安排。”戴云青不提这个,他都差点忘了,傅聿修这小子快回来了……
**
傅沉从老宅回去的时候,还特意给傅聿修打了个电话。
傅聿修还在国外,因为时差原因,已经上床睡觉,被电话吵醒,本来还有些气恼,看到来电显示,险些从床上滚下去。
卧槽!
他家三叔怎么给他打电话了?
手机震动着,宛若烫手山芋,他紧张得直吞口水,手指颤抖着,本想滑动接听,这一紧张,忽然就按断了。
傅沉眸子一紧。
好小子,敢挂他电话,几个月不见,胆子肥了。
他是清楚,傅聿修此刻那地方已经是夜里,不存在上课不方便接电话的时候。
傅聿修也是傻了眼。
“尼玛——”傅聿修懊恼不已,他、他居然把他家三叔电话挂了?
他在心底思量措辞,又给傅沉回了个电话,对方直接挂断。
我靠,他家三叔果然生气了。
隔了几分钟他回拨过去,傅沉这才接起电话,“喂——”端着长辈架子,声音压得很低。
“三叔。”傅聿修真的是被他吓大的,心底还是怕他的,说话也透着几分讨好。
“你小子可以啊,挂我电话?”
“我睡着了,没注意是你的电话,不小心按断了。”傅聿修怯生生说道。
十方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傅沉。
他家三爷可真是厉害,在老宅受了气,拿小辈撒气?恐吓亲侄子?
“是嘛?”傅沉说话咬字,尾音拖得很长,就好似故意在折腾人一样。
“肯定的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爸妈他们过几天到,我可能要到下周,处理一下学校的事情,我今年不是大四了吗?想回京城。”
十方瞧着他家三爷脸色一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阴沉下来。
这聿修少爷说什么了,能让他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你要长期待在京城?”傅沉挑眉,怎么说都是宋风晚前任未婚夫,抛去血脉亲情,也是情敌。
“最起码待3个月吧,想找个公司实习,三叔,你的公司里……”孙琼华一直希望他能和傅沉、傅斯年搞好关系,他才硬着头皮开口。
想去傅沉公司当个实习生。
“你要来我公司实习?”傅沉眯着眼,手中盘着串儿,眼底晦涩不明。
十方此刻正在等红灯,视线盯着红绿灯,耳朵却竖起,安静听着后排的对话。
聿修少爷要去三爷公司上班?
这小子怎么想的,干嘛不去二爷公司。
龙潭虎穴的,他是真不怕死啊,还想往里跳?
就在十方以为傅沉会拒绝的时候,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笑,“可以,你把简历发给我,我回头让十方根据你的具体情况,帮你安排工作。”
傅聿修就是试探着开口询问,没想到傅沉真的会答应,喜出望外,“谢谢三叔,您不用特别照顾我,就当我是普通实习生。”
傅沉笑道,“我只会更加严厉的监督你。”
“应该这样的。”傅聿修以为傅沉只是开玩笑的。
等他真的到傅沉公司实习,这才知道……
他家三叔那是真的严苛。
“那你继续睡吧。”傅沉说着挂了电话。
傅聿修还很兴奋的和父母说了这件事。
孙琼华一直觉得自己对不住傅家,不知怎么和傅家人相处,她之前和傅沉也闹了不愉快,没想到他还愿意接纳自己儿子去公司实习。
她当即觉得自己之前真的太小气自私,傅家还是把他们当一家人的。
她甚至还暗自反思,回去之后一定要和傅家人好好相处。
孙琼华哪里知道,傅沉看得压根不是什么好人,做事都是有自己理由的。
十方瞧着傅沉挂了电话,才开口询问,“三爷,您真要接纳聿修少爷来公司实习?”
“我是他三叔,侄子请求叔叔,我要是不答应,不是显得太冷漠不近人情?”傅沉说得理所当然。
十方嘴角抽搐着。
您从小欺负人家还少吗?现在谈什么良心发现,要关心爱护侄子?
“他和宋小姐关系毕竟特殊……”
“就是防止出现什么不可预期的事情,所以才要把他看在眼皮底下,在我地盘,还能抢了我的人?”
傅沉摩挲着下巴,笑得诡异。
十方恶寒,他就知道,他家三爷怎么会突然如此好心。
傅聿修这傻叉,这不会羊入虎口嘛?
傅沉挂了傅聿修电话,才给宋风晚拨了电话,他知道她的课程安排,今天下午应该是没课的。
“喂,三哥……”宋风晚接电话速度很快。
“在做什么?”
“我在沂水小区这边,买了几套新床单,回头严叔、舅舅他们过来,要来这里住,顺便晒一下被子。”
“怎么没和我说?”
“你不是忙吗?也没多大的事。”
傅沉指尖摩挲着佛珠,“晚晚,我想你了。”
“嗯?”宋风晚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有点懵,他们昨天还一起吃饭了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傅沉就说了一句。
“我去你家找你。”
话音一落,十方愕然:“……”
三爷,您绕了个弯子,敢情就是想去找人家呗。
他挂了电话,就示意十方调转车头去沂水小区。
“三爷,您不是约了六爷听戏?”
傅沉眯着眼,给京寒川打了个电话。
京寒川此刻已经从家里出发,前些日子,梨园被闹事,东西被打砸,京家趁此机会,将梨园重新翻修一下,明天正式恢复营业,今天他找傅沉过去,无非是想让他评价一下舞台布景之类。
毕竟某人是行家,嘴巴也够毒。
他手机响起,瞧着是傅沉,还以为他已经到了,“你到了?”
“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嗯?”
“去找晚晚,媳妇儿比较粘人,抱歉。”
京寒川捏紧手机,发个信息来就好了,还特意打个电话来炫耀?
傅沉,也许你得要点脸。
“六爷?”京家人看他脸色不好,斟酌开口。
“去梨园。”
“今日听什么?”
京寒川挑眉,“让他们准备《击鼓骂曹》。”
这出戏说的是三国时祢衡大骂曹操的选段。
京家人咋舌,其实他们家六爷是想骂三爷吧。
396 三爷和晚晚独处,师兄杀到?
沂水小区
随着傅老寿辰临近,乔望北父子与严望川会在最近抵达京城,可能都会逗留一段时间,住酒店也是一笔开销,京城有闲置空房,他们就三个男人,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虽然请了钟点工打扫过了,宋风晚还是抽空买了新的床单被罩。
老太太只考虑到宋风晚,托人弄得床上用品都是粉蓝的,就连备用的被罩都是黄色碎花的。
她实在想象不出,严望川或者乔望北、乔西延躺在这样的床上,会是一种什么魔性画面。
听到开门声时,料想是傅沉到了,“三哥,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好。”
傅沉进屋时,相比之前过来,房间多了一点绿植,显然是布置过了。
他刚打算进屋的时候,宋风晚已经走了出来,整理床铺是个体力活,她脱了外套,里面穿了件白色齐肩的薄毛衣。
“我买了樱桃,昨晚你说想吃。”
“学校卖得太贵了,没舍得买。”现在许多水果都是一年四季都能吃得到,只是不当季,价格略贵。
傅沉进了厨房洗樱桃,宋风晚就站在边上看着。
樱桃很红,她莫名咽了下口水。
“尝一下?”傅沉将一颗洗好的樱桃,送到她嘴边。
宋风晚张嘴咬住,“唔……不大好吃。”她微微蹙眉,看着很红,入口却生津酸涩。
“是嘛?”傅沉自己尝了一口,“我这个是甜的。”
“唔?”宋风晚咋舌,自己人品有这么差。
“要不要再尝尝?”傅沉笑道。
傅沉这张脸,生的是极为好看的,眉目如画,清隽淡雅,怎么看都不觉得腻味,他早就注意到了宋风晚的注视,偏头冲她一笑……
一片灿然。
宋风晚心头一颤。
**
沂水小区这边毕竟不常来住,也没做饭的食材,而且这两人都不会做饭。
宋风晚吃樱桃的功夫,傅沉已经点了外卖,准备和她一起吃了晚餐再回去,总是希望能和她多处一会儿。
舍不得走。
忽然一阵凉风从窗口吹来,宋风晚急忙起身关上窗户,阳台还晒着被子。
此刻才下午五点多,外面黑云压城,狂风将小区树木吹得四散乱晃,“好像要下雨了。”
也就两三分钟后,细密的雨点敲鼓密锣般砸在窗户上,伴随着疾风,几欲破窗而入,转瞬间,风吹鬼哭,风雨迫城,分外吓人。
“预报没说有雨啊。”宋风晚站在窗边,若是一直按照这个趋势下的话,自己还怎么回去上晚自习。
“预报有时候不准的。”傅沉走到窗边,他倒巴不得与宋风晚共处一夜。
“我带伞了,你不是还有车?”
傅沉指着窗外,一个男人的伞被风吹得稀烂,整个人被伞拖着走,这种时候还不如不撑伞。
宋风晚吞了吞口水。
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外卖延迟,宋风晚手机震动两下,特别的铃声提示。
她平常qq群消息都是屏蔽的,又担心遗漏重要信息,所以把他们班班长信息设置为了特别关注,信息提示音是不同的。
【由于今晚大雨,晚自习临时取消,各个宿舍的同学互相通知一下,明天上午八点美术史,老师会点名,大家别迟到。】
群里顿时沸腾了。
“怎么了?”傅沉询问。
宋风晚咬了咬唇,“班长说今天晚自习取消了。”
“是嘛?”傅沉看似很淡定。
其实心底已经乐疯了。
“这雨一时也停不了,找个电影看?”傅沉提议。
“嗯。”宋风晚只得坐回沙发上,继续低头吃着樱桃。
挑来选去,最后还是看了经典的《泰坦尼克号》,这部电影似乎何时翻出来,都能看出不一样的感受。
不多时,外卖就来了。
电影时间很长,宋风晚今天忙着铺床,已经累得够呛,看了一半就靠在傅沉肩上,昏昏沉沉睡着了。
傅沉偏头看她,“晚晚……”
他是想和她说,让她回房睡的,只是她看起来实在困倦,双腿蜷缩在沙发上,紧紧靠着她。
小小一只。
傅沉将电视调成静音,歪头打量着她,她缩成一团,姿势有点别扭……
“回屋睡?”傅沉压低声音。
宋风晚似乎没听见,反而往他身边又凑近了几分。
傅沉倏然一笑,低头亲了下她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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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沂水小区单元楼门口
千江和十方站在楼梯口,等着雨势小些回家。
傅沉刚才已经给他们发了信息,说今晚给两人放假,他和宋风晚今天显然是要留在这里过夜的。
可是即便放假,这瓢泼大雨,也走不了啊。
外面都要被淹了。
千江斜靠在墙上,一直慢条斯理抽着烟,显然并不着急。
现在要是出去,不出一秒,肯定要淋得浑身湿透,只能等着。
“还有烟没?”十方显得很烦躁。
“喏——最后一根。”千江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递过去。
“我擦,你让我吃你口水?”
千江没作声,低头自顾自的抽着。
“这雨可真大,到底什么时候停啊,本来还以为能睡个早觉,这特么天都要黑了,还不见小,叫个车都不来,这特么要走到小区门口,准得淋成落水狗。”
“你是狗,我不是。”千江直言。
十方语塞,“你特么这时候还和我掰饬这个……”
他正欲和他好好理论一番的时候,看到一辆出租车疾驰而来,八成是送住户的。
“哎呦我槽,这车该不会是到我们这个单元楼的吧,这是哪位好心人啊。”
眼看着车子缓缓停在单元楼门口,十方乐不可支,生怕师傅走了,急忙冲出雨幕,拍打着副驾驶车窗。
车窗降下来,十方兴奋得张嘴要说什么,看到副驾位置上的男人,直接吓得懵逼了。
他就说京城好端端的怎么突遭暴雨,他还吐槽,可能是哪路神仙来历劫。
这特么哪里神仙啊,这分明是魔鬼来了啊。
“师傅,支付好了。”副驾的男人,一袭严肃精致的西装三件套,眉眼冷涩,余光瞥了眼十方。
傅沉身边的人。
他既然在这里,那小子肯定也在……
这是他母亲提供给宋风晚平日放假休息用的,也能放放行李,这丫头倒好,跑到这里约会来了。
这次是他来得早,要是乔家父子先到一步。
这丫头怕是要被打死。
“……先生,去哪儿啊?”司机询问十方,他一直不说话,弄得他有些烦躁,“雨都打进车里了啊。”
“哦,我接人的,不打车。”十方悻悻说道。
“帮我取行李。”严望川声音比秋雨还凉上几分。
这里距离单元楼门口,仅有七八步的距离,严望川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他推门下车,大步走到单元楼门口。
千江本来还想,十方这傻缺,站在雨地里发呆?犯什么傻。
此刻瞧着下来的人,手指一抖,指腹被烟头烫了一下。
他几乎是下意识摸了下口袋里的手机,严望川一记冷眼射过来,“想做什么?”
随手掸了下衣服上的落雨,动作又快又急,带着股狠劲儿。
千江最终没摸出手机,三爷,您自求多福吧。
“严先生,您怎么提前过来了。”十方从车内搬出两个28寸行李箱,这人是来干嘛的,带这么多东西?
严望川瞥了他一眼,“我过来是不是需要提前通知傅沉?”
十方低头不语。
三人进入电梯后,十方还试图给傅沉发信息,可惜电梯内信号太弱,消息一直传不出去。
“我都到了,现在提醒他,也来不及了。”
严望川眯着眼,他倒想看看,傅沉这小子到底能对一孩子禽兽到何种地步。
397 要与师兄一起(2更)
屋外天气灰蒙雾沉,急雨如骤,伴随着入秋的凉风,强劲的席卷着整个京城。
严望川抵达京城时,已经开始下雨,排队等车就耽误半个小时,他原打算直接打电话给宋风晚,带她吃晚饭,眼看着暴雨倾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也没让乔艾芸通知宋风晚,她若得知自己到了,怕是会冒雨出来,自己要逗留许久,没必要急于一时。
提前一周抵达,并不仅仅是来参加傅老寿宴,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总不能直接告知傅家,他提前来了,傅家老太太的性子,肯定会忙着招呼他。
他们家近日都在忙活傅老寿宴,他也不愿这时候打扰,给人添麻烦。
所以他没通知任何人,直接到了沂水小区,准备等雨停了,再做打算。
哪曾想会碰到千江十方。
那就说明傅沉必然在……
这两人可真是厉害,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这是让她寻常休息逗留的地方,这两人来这里“偷情”?
千江和十方站在他身后,同样心惊胆战。
他们现在只祈求他家三爷克制点,千万别搞到床上什么的,不然真的会被打的。
“严先生,敲……敲门?”十方浑身淋了雨,他所经之处,地面晕了都是水,他故意提高嗓门,试图提醒傅沉,“严先生,我帮你敲门。”
严望川瞥了眼十方,从口袋摸出钥匙,“你扯着嗓子吼什么?”
他这点把戏在严望川面前压根不够看的。
严望川插入钥匙,轻松将门拧开,一推开门,就看到傅沉正把宋风晚压在沙发上。
宋风晚早就被傅沉吻醒了,两人不过是靠在沙发上腻歪了一下,外面风大雨急,十方即便提高嗓门,声音也早就被激烈的风雨声掩盖,所以直到门被打开,宋风晚是率先看到严望川的,急忙伸手推开傅沉……
傅沉余光看到严望川,这才从沙发上起身。
“严叔!”宋风晚从沙发上跳起来,低头看了眼衣服,完整无缺,并没什么不妥,可是一抹红晕爬上俏脸,生生从耳后红到了脖子根。
就和小时候做错事被父母抓包一样。
羞耻难堪啊。
宋风晚脑袋嗡嗡作响,完全无法思考,张了张嘴,又不知怎么开口解释。
“严先生,您怎么来了?”傅沉表现如常冷静。
严望川是知情人,又不是旁人。
他看了眼严望川后侧的千江十方,这两人可真是厉害,不拦着点,或者通知他,居然一路把他领来了。
十方被他看得心虚,这能怪他们嘛,他都不要脸的在门口喊了,您听不到啊。
还特么在这儿耍流氓,被岳父当场抓了,怪谁?
“这是我家,我不能来?”严望川轻哂,这小子怎么搞得好像自己才是客人一样。
“严叔,您提前过来,怎么不说一声啊,我去接您啊。”宋风晚红着脸,后背吓出了层热汗,脑子也是一团乱。
“你母亲在家很担心你,生怕你独自在外过得不好,让我提前过来,带你出去改善一下伙食。”严望川打量着餐桌上还没收拾的外卖餐盒。
“您吃饭了吗?我帮你叫外卖吧。”宋风晚立刻转移话题。
可是严望川并不理会她,直接来了一句。
“我如果不是提前过来,压根不会看到,他把你压在沙发上,卿卿我我的画面。”
宋风晚伸手扯着傅沉衣服,可怜兮兮。
“严先生,你吓着晚晚了。”
严望川气结,这小子怎生如此不要脸。
要不是你俩在屋里那什么……
他能吓着她?
搞得现在他反而像个恶人。
这小子惯会耍嘴脾气!
“没事,他也不会说出去的,他是我们的同伙。”傅沉安慰道。
宋风晚点了下头,严望川脸彻底黑透。
自从乔艾芸怀孕后,他每日都在担惊受怕,生怕哪天这两人关系捅破,她气得上火影响身子,虽然此刻已过前面危险的三个月,可是她年纪毕竟大了,所有事情都得格外小心。
同伙一词,实在扎心。
“我帮您叫点吃的。”傅沉示意千江帮他将行李搬进来。
“严叔,您要在这里待多久啊?带这么多东西?”两个28寸的大箱。
“你妈给你买的棉衣,还是一些吃的。”严望川平素出差,只会带个小的登机箱,若不是因为宋风晚,哪里需要如此费力。
“谢谢严叔。”宋风晚去洗漱间,帮他拿了条干毛巾。
“晚晚……”严望川将她带到一边。
“嗯?”
“女孩子独自在外,还是要有防范意识的。”
“啊?”
严望川本不善言辞,所以他说这番话,十足是准备了很久,“现在这个社会,坏人不少。”
“你年纪不大,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尤其是有些人……”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傅沉。
“看着人模人样,指不定是披着人皮的狼,还是要多注意。”
这也算是来自严望川作为一个老父亲的忠告吧,宋风晚笑着点头,“我会注意的。”
严望川看她听的认真,以为这丫头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没想到,她一转身,就开始甜腻喊着三哥。
真是魔怔了。
这小子除却生了张好皮相,心肝都黑透了,她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
直至天色彻底黑透,外面的雨也不见小。
“傅沉,九点多了。”严望川握着遥控器,他就想看看,这小子打算何时离开。
“外面雨太大。”京城已经发布了暴雨预警,云锦首府距离这里开车也得一个小时,暴雨出行,很容易出事故。
“要不就留下住吧,外面确实寸步难行。”宋风晚小声说道。
这房子虽然是三室两厅,一个主卧,一个客卧,一个书房,就是说只有两张床。
“晚晚睡一间,我睡一间,你……”严望川眯眼看着他。
自己已经被这小子害惨了,总不能在他眼皮下,还能让他如此嚣张放肆吧。
“我睡沙发。”傅沉笑道。
反正等严望川睡着了,也可以再……
严望川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直言道,“晚上客厅有点冷,这里也没有多余的被子,你跟我睡吧。”
傅沉怔愣,“我、我和……”
“难不成你想和晚晚睡?”
傅沉自打有记忆开始,就没有和父母睡过一起,从来都是独自一个人,也就以后和宋风晚同床共枕过,就连段林白、或者京寒川,都没和他躺过一张床,最多算上怀生,那只是一个孩子。
让他和严望川睡……
宋风晚低头憋着笑,“那我先睡了,晚安。”
她说着一头钻进卧室。
……
傅沉到房间时,严望川正在收整行李,他是个十分规整严谨的人,就连脱下的衣服,都折叠的一丝不苟。
他瞧着严望川脱了衣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他严肃自律,从未落下锻炼,身体素质自然不用说。
傅沉撩了下眼皮,莫名想到四个字:
老当益壮!
“我要和夫人视频,麻烦你躲一下,别入镜。”严望川提醒。
傅沉脸一黑,你和老婆视频,我还得躲着?
房间并不大,一张床已经占了大半位置,严望川还得摆上电脑,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视频,房间里所剩唯一的摄像机视角,就是门边,傅沉就贴着门,听他聊了半个小时视频。
傅沉将手机调成静音,除却和宋风晚发信息,就是在群里和几个朋友聊天。
浪里小白龙:【寒川,你还没回去?今晚雨这么大,你怕是要住在梨园了。】
京寒川:【嗯。】
傅沉:【我今晚也没回去。】
浪里小白龙:【不要脸,又去勾搭小嫂子了吧。】
傅沉想请京寒川帮自己留意一下乔家父子的情况,免得这两人突然造访,打得他措手不及。
今日敲门进来的人,但凡是他们,他今晚铁定留不了全尸。
当他私戳京寒川时,系统提示:【对方已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他)的好友。】
傅沉挑眉,需要如此记仇?直接删除拉黑?
群里段林白还在叫嚣着,说他有异性没人性,鬼知道他今晚居然要和未来岳父同床共枕!
398 六爷:想泡我?丢去喂鱼(3更)
屋外骤雨疾风,直至晚上十点多,雨势才渐小。
严望川已经视频结束,全程没提宋风晚,只说明天会联系她,两人基本都在说养胎的事情,乔艾芸在家也待不住,报了个孕期课程,平常都是严望川陪她去。
这还是两人婚后第一次分隔这么久,她说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严望川也不放心,视频结束,又给严少臣打了个电话。
“啊?”严少臣一听上什么孕期课程,整个人都傻了,“大伯,我陪大伯母……”
“你以后也要结婚生孩子,年轻人多学点,只有好处没坏处,也可以让你提前体验一下做父亲的感觉,明早九点,去接你伯母,别忘了。”
严望川本就是个十分强势的人,严少臣压根没办法拒绝,支支吾吾得,偏又想不出一个拒绝的理由。
傅沉挑眉,严少臣也是个倒霉孩子,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去上孕期课程。
体验做父亲?这提前体验的未免太早了些?
有这样的伯父,这孩子也是够悲催。
傅沉瞧他打电话,给宋风晚发了个信息,才推门走出去。
宋风晚刚洗了澡,推门出去时,客厅一片漆黑,依稀能看到傅沉站在窗边,她裹着外套走过去,“严叔还在和我妈视频啊?”
“没有,在征壮丁。”
“哈?”
“让严少臣陪芸姨去上孕期课程。”
宋风晚忍不住笑出声,“那估计很快就结束了,你快回去睡觉吧,我明天还得早起去上课,晚安。”
她等了半天,不见傅沉开口,刚想问他怎么了,他却一本正经开口,“我突然觉得非常不安。”
“怎么了?”
“今晚没法再见你,没法搂着你睡觉。”
宋风晚忽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儿,他怎么总是如此一本正经的撩人,他似乎根本不懂,女生听到这种话,真的心乱如麻。
“又不是见不到了,明天不是还能见。”宋风晚支吾着。
“好久。”傅沉俯低身子,凑到她面前,鼻尖轻轻蹭着她的脸,在她唇边啄了一下,方才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热热的吻,“度日如年。”
尤其是今晚还要和严望川一起睡。
“很快的,快回屋吧。”宋风晚瞧他穿得单薄,也怕他感冒了。
傅沉回去的时候,严望川早已打了电话,钻进了被窝,两人今晚还得共同一床被子,傅沉瞬时觉得头更疼了。
严望川看到傅沉还站在床边,微微蹙眉,“怎么不上来?”
若是让这小子睡沙发,他肯定半夜就溜到宋风晚房间了,严望川和他虽是同伙,暂时奈何不了他,也想给他使绊子,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松得逞。
“我……”傅沉微微挑眉,说真的,和男人睡,实在不舒服。
况且还是未来岳父。
人家都是和媳妇儿睡,他怎么就和媳妇儿他爹睡了,简直要命。
这种事他还没法和任何说,若是被段林白知道,怕是得笑死。
“第一次?”严望川以前跟着乔老进山寻石,都是一群师兄弟挤在一起,脱了衣服睡过一张炕,和男人睡一起,对他来说,并没什么特别。
瞧着傅沉如此扭捏作态,活像个大姑娘,这让他略有点嗤之以鼻。
傅沉挑眉没作声。
他这话若是和女人说的,肯定能听出不一样的味道。
“凡事总有第一次。”严望川表情稀缺,说话都严肃正经。
难不成他还想来第二次?
傅沉硬着头皮上了床,两人之间隔了一条楚河汉界,索性两人睡觉都不会乱动,也不会互相打扰。
只是边上睡着男人,这感觉实在怪异。
严望川赶了一天飞机,沾床就睡了,傅沉却辗转难眠,刚想拿手机给宋风晚发了个信息,从身后幽幽传来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
“关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晚晚也差不多睡了,你差不多一点。”那语气已经算是威胁了,“你如果睡不着,我们可以聊会儿天。”
与未来岳父躺在一张床上夜聊?
“我只是看一下时间。”
傅沉惊得心头一跳,这一夜都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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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宋风晚上午有课,还得回宿舍拿书,七点不到,就被严望川送到了学校,他临走之前,还叮嘱傅沉。
“雨停了。”
意思就是,你可以滚了。
“我明白。”
“晚晚舅舅和表哥随时会过来。”严望川警告,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的皮给我绷紧了,不许再过来。
京大女生公寓,严望川把租来的车子停在宿舍楼前不远处,将乔艾芸给她带的衣物吃食拿出来,“自己提上去?”
这东西装了差不多两个大箱子,实在笨重。
“我室友会下来接我。”
等了约莫半分钟,胡心悦和苗雅亭就跑了下来,因为有课,两人穿戴整齐,瞧着严望川的时候,还乖巧喊了声叔叔。
“嗯。”严望川不咸不淡的应了声,表情稀缺到严肃可怖。
他又依照乔艾芸所说的事情,叮咛了两句。
两人帮宋风晚将东西提上去,胡心悦还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晚晚,你爸长得好恐怖啊,都不会笑的,他看着我的时候,我心脏快得都要跳出来了,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搞设计的。”
“你这算是女承父业吗?”
许是不愿提起宋敬仁的事,宋风晚也就没反驳他不是自己生父,这些事情也过于复杂,一时也解释不清。
“你爸要待多久啊?”苗雅亭询问。
“应该会有一阵,中午他会来接我们出去吃饭。”
“这怎么好意思。”胡心悦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难掩小雀跃。
严望川这次来京城,除却给傅老拜寿,还有公司的许多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来京大招人,主要是公司缺搞设计的人才,对这方面他素来都是自己严格把关。
他直接抵达美院柳宏院长的办公室。
“严先生,您来得很早啊。”柳院长笑着招呼他坐下。
“送女儿来上学。”严望川直言。
“晚晚这孩子确实不错。”柳院长笑道,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叠设计图给他,“这是我选过的一些设计稿,这些都是我们院有意愿去严氏工作的学生或者老师的,您可以拿回去看看。”
“谢谢。”严望川伸手接过。
上面的所有名字都被隐去,这样才能更客观的评述所有设计稿。
严望川随意翻了一遍,从里面抽出一张图。
柳宏眯眼看了下,心底暗忖,这严望川眼神够毒辣的,居然直接挑中了里面最好的一张。
可是他看了半天,还是将设计图排除在外。
“这个图不好?”
“有形无神。”严望川眯眼盯着那个图,总觉得这笔触画风说不出的诡异,模仿乔老风格的人很多,这个人的却让他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张图看着让人不舒服,几种画风杂糅,好看也别出心裁,就是怪。
柳院长诧异,着实不懂严望川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设计图,这可是高雪的得意之作,他们院特意挖她过来的,这样的作品还瞧不上?
严氏集团,是看本事,不看资历的地方,虽然地处南江,但年薪高,尤其是年终奖,格外丰厚,不少学设计的学生,毕业之后都极其想去严氏集团。
就连高雪也不例外,她虽然已经被聘为京大讲师,但高校薪酬,和企业自然没法比,她还无比自信觉得自己一定会被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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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京城梨园
傅沉回云锦首府前,得知京寒川还没回京家,特意去梨园走了一圈。
京寒川这人傲娇得很,如果傅沉今日不来,他下次怕是极难进京家的门了。
“三爷,您来了,六爷在后院。”京家人领着傅沉往后面走。
后院是给梨园这些京戏演员平素训练的地方,唱念做打,唱戏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许多都是从小练的童子功,他尚未进入后院,就听到不少人在吊嗓子。
一群人排排站吊嗓子,那声音说不上美,傅沉清了下嗓子。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了京寒川,身上穿了一身青色西服,个子高,身段好,那素青的颜色,将他衬得眉眼如画,潇洒落拓,光是这扮相就极美。
京寒川跟着自己母亲,耳濡目染,学过一段时间京戏,此刻正在唱《贵妃醉酒》里的《海岛冰轮初转腾》,只有简单几句话,倒也有模有样。
他瞥了眼傅沉,脱了衣服递给一个人,就朝他走过来,“你来干嘛?”
那语气算不得好,临时被人放了鸽子,京寒川也不是没脾气的人。
“给你带了小笼包。”傅沉对他话语间那点不悦,充耳不闻。
两人到了听戏的大堂吃东西。
京寒川连拿捏筷子的动作都分外优雅得体,“过来这么早?不用陪宋小姐?”
“她要上课。”
“昨晚折腾很久?”京寒川眯眼打量着他。
“从哪儿看出来的?”
“你眼底有黑眼圈,还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他语气悠闲。
傅沉轻笑,鬼知道他昨天夜里,压根不是和宋风晚一起睡的,哪里来的欲求不满。
而此刻外面传来车声。
梨园地处僻静之处,今天下午才正式营业,三点开场,一般两点才会有人过来,京寒川低头吃着东西,并未撩起半点眉眼。
“六爷,有人来了?”
“嗯?”
“贺家大小姐,说想包场,来询问具体事宜。”
听到贺家二字,一直垂眸看着佛串儿的傅沉都忍不住抬眼看了下京寒川。
“这怕不是来包场的。”傅沉轻哂,“贺家还有人好听戏?”
京寒川垂眸不语,慢条斯理吃着汤包,即便内有滚烫的汤汁,他动作仍旧优雅得体。
“你来梨园时间不多,挑着这时候过来,怕是奔着你来的?”
京寒川放下筷子,扯了一侧的纸巾,优雅的擦了下嘴角,“她本就不愿意余小姐回去,贺家庞大的家产,谁愿意凭空多出来一个人与自己争抢。”
“最主要的是,余小姐不仅留在京城……”
“现在还找了个背景强大的男朋友,如果贺家有心接她回去,怕她这位置就必须让出来。”
傅沉撩着眉眼看向对面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个更加强有力的男朋友,你是不二的选择。”
“所以说这位贺小姐挑着这时候过来,是想泡你……”
傅沉语气揶揄,这贺家小姐还真是胆子大,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京家头上。
京寒川捏着纸巾的手指一顿,嘴角扬起一点淡淡的弧度,“她怕是想被我丢进池塘喂鱼,我们家的鱼过冬,正好缺鱼肥。”
“六爷,那我们怎么回复?”京家人询问。
“你就说,她没资格包我家的园子。”京寒川笑容温和,却莫名透着股渗人寒意。
傅沉轻哂。
话外之意就是:
你还不配泡我!
399 三爷:追媳妇还要教?为叔操碎了心
梨园
京家人将京寒川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达出去,已经下车的女人,穿着优雅得体,听了这话,也不恼怒,仍旧保持着微笑。
“不能包场?我听说过些日子傅老过寿,傅家老太太就打算包下这里。”跟着她的一个男人忽然开口。
京家人瞥了他一眼。
傅家与他们家是什么交情,你们家也配和他们相提并论?
“傅老太太是我们夫人密友,夫人说,可以免费给傅家包场。”
京家人也是半分面子都不给。
那意思就是,你们有意见,找他们夫人去。
这京寒川的父亲是出了名的“宠妻灭子”之人,平素两人形影不离,他又是“鬼见愁”,即便这位京夫人如今在京城,也没人敢去打扰她。
“不好意思,打扰了。”那女人捏着精致小巧的手抓包,从始至终不惊不动,维持着良好的体态。
“大小姐?”
“上车。”那女人声音略微提高,算是一种变相的警告。
两人上车后,京家人目送车子离开,才转身进了梨园。
这位贺家大小姐,京城名媛,优雅从容,模样极美,可惜他们家老爷早就与贺家打过交道,只用八个字形容:
世故虚伪,圆滑太过。
与这种人打交道太累,永远都戴着一层面具,不以真心示人。
两家一直没什么来往,贺家也没有京剧票友,又踩着这时候过来,肯定是冲着他们家六爷去的。
可惜入不了他们爷的眼。
“居然打我们六爷主意,胆子真的够大。”
“其实贺家大小姐也是京城数得上的美人儿,十几岁的时候,就名动京城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惜在咱们六爷眼里,她可能还不如一条鱼有吸引力。”
众人咋舌,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
几人回去给京寒川说了一下情况,“……人已经走了,并没留下什么话。”
傅沉指尖盘着串儿,看着不远处戏台上演员在排戏,“她可能真的盯上你了,你这次把她赶走,就不怕她再找你?”
他偏头看了眼身侧的人。
京寒川正认真看着戏台,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听得入味儿,“我足不出户,除非她敢去我们家。”
都说京家宅子是盖在乱葬岗上的,曾是京城最有名的“万人坑”,入夜都有鬼哭夜嚎,所以有传闻说京家闹鬼。
傅沉低头,闷声笑着。
以前战乱时期,生灵涂炭的,谁都不能保证哪个地方没死过人,京家那地方算不得干净,也没说得那么夸张。
什么半夜听到有鬼哭,多半是当时他父亲为了讨好自己妻子,在吊嗓子学唱戏,一个大烟嗓半夜扯着嗓子狼嚎,怎能不吓人,传来传去,就说京家闹鬼了。
她母亲怀孕时,甚至一度传闻腹中孩子有问题。
关于他家的传闻多得可怕,最主要的是没一个好的。
那女人即便到了京家,怕是连大门都进不去。
而另一边,这女人上车后,一直偏头看着窗外,神色闲适,看不出什么异色。
似乎对刚才京寒川果断拒绝,并未放在心上。
“大小姐,这京六爷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连门都没让我们进?有点过分。”
她淡淡笑着,“都说京六爷玉面轻狂,嚣张无度,若是这么容易就能靠近,就不是他了,我让你查他都喜欢出入什么地方,查到了?”
“这个……”
要查京家人,还想不被他们察觉,太难了。
这京家还在军阀混战时期,就树敌颇多,想取他家性命的人太多,这京家又是几代单传,香火不能断啊。
那时候就建构了庞大的情报网络,一直延续至今。
建国后,情报网络主要是用来经商投资,所以任何大热的投资,都能先人一步,赚得满钵,钱生钱来得快,所以京家不缺钱。
“什么都没查到?”
“他就是喜欢钓鱼听戏。”男人支吾着,“听说还会做饭,生活很精致。”
“在什么地方钓鱼?”女人单手撑着看向窗外。
“在……”
“支吾什么,哪个钓鱼俱乐部?”知己知彼,才能对症下药。
男人咳嗽两声,“在他家后院,有千亩鱼塘,一个月每天换鱼塘垂钓,都不带重样的。”
女人嘴角一抽,“你是想让我去京家找他?查到现在,居然没有半点有用的消息,难不成让我去他家找他?”
男人继续开车,不再说话,让他调查京寒川,这不是为难他嘛,他哪儿有那种通天的本事。
这要是被京家人察觉,肯定得弄死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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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陪京寒川在梨园待到十点多,接到母亲电话,说是余漫兮今天回来家里拜访,让他回去吃饭。
傅沉到达老宅时,余漫兮和傅斯年已经到了。
“三爷。”余漫兮今日穿得很正式,正在厨房帮忙,听着动静才出来打了招呼。
“小余啊,你别忙了。”老太太瞧着余漫兮过来,已经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许是知道她的身世,总是多了些疼爱。
“没关系。”余漫兮初入傅家,怎么可能让戴云青一个人忙活。
余漫兮本就擅长厨艺,看得傅家越发满意。
“斯年,你是怎么追到她的啊。”老太太对两人交往的经过,十分感兴趣。
“追她?”傅斯年仔细回想。
“你该不会没追,就这么在一起了?”老太太错愕。
“追了。”他回答笃定。
“比如说……”老太太挑眉,“一起吃饭,散步,或者看个电影。”
“嗯。”
老太太心底甚是宽慰,看样子也不算太呆啊,“都是你主动的吧?”
“她主动的。”傅斯年仔细想来,从余漫兮家里水管爆裂,敲开他的门到后面吃饭,几乎都是她先开口。
“那亲嘴儿呢。”老太太心焦。
“也是她。”傅斯年拧眉,“我一开始是拒绝的。”
老太太气闷,“拒绝?”
“感觉不大好。”
老太太气结,“你不喜欢人家?”
傅斯年没作声,心底自然是喜欢的,若不然就他这张冷脸,早就把人吓跑了,压根不会给女生半点好脸色。
“那你装什么矜持,人家小姑娘都这么主动了,你还拒绝,我们傅家怎么有你这么个呆头鹅。”
老太太火气直往上窜,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当时不是我女朋友,也不是我妻子,不应该那样。”傅斯年说得理所当然。
“哎呦我去,老傅,你听听这混小子说的话,按照你的说法,你俩还没结婚,这要是放在古代,连小手都不能随便拉。”
“现在是21世纪,要与时俱进。”傅斯年说得笃定。
老太太伸手捏着眉心,“你单身三十多年不是没道理的,我看你俩再这么相处下去,以后准得出事,仕南,你好好教教你儿子,到底该怎么和女生谈恋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
傅仕南正看新闻,忽然被叫到,微微抬头,说了一句箴言。
“为娶她努力,不耍流氓,要负责,拿出担当,忠于婚姻。”
傅沉低头闷笑,其实他大哥最后应该还想说忠于国家吧。
老太太伸手捂着胸口,“忠伯,赶紧把我的救心丸拿来,这父子俩是要气死我啊,这一个两个,都烂泥扶不上墙。”
“老大说的态度很对啊,男人就该负责。”傅老附和。
“你少说话,老三,你来说……”老太太把最后希望寄托在小儿子身上。
傅沉咳嗽两声,“在这种事上,男人就该主动点,有时候不能过于强势,要学会尊重对方,而且……”
“要学会制造浪漫,比如说送点东西什么的。”
“要懂得温柔体贴,尤其是某些事上,让女生主动不大好。”
……
傅沉简单说了一些,老太太心底这口闷气才稍微顺一些,“你们父子俩听听,谈恋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好的没遗传到,这闷声呆脑的性子,倒是遗传了十成十。”
“当年要不是我看你对云青有点意思,果断的去戴家定亲,这朵鲜花怎么会落到你这坨牛粪上。”
那个年代,还是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傅仕南与戴云青的婚事,就是两家人敲定的。
当年戴家带女儿来傅家做客,傅仕南看到人家小姑娘,眼睛都直了,饭桌上还破天荒的招呼人家吃饭。
一顿饭下来,眼睛就没从人家身上移开过,看得人家脸都红了。
戴家人离开后,他就被傅老训斥了一顿。
说他过于孟浪流氓,“人家第一次来,你盯着人家看什么?”
傅仕南却说了一句,“好看。”
“好看的姑娘多了去了,你看把人家吓的。”
“都没她好看。”
老太太一听乐了,有戏啊,当年想和戴家提亲的人不少,戴家也是瞧着傅仕南对自己不一般,征询了一下女儿意见,这才答应这门婚事。
两人结婚前,就在露天看过一场电影,拉过一次手,是典型的先结婚后恋爱。
若非老太太当机立断,这门亲事根本落不到傅家头上。
傅沉咳嗽两声,这坨牛粪?
这世上也只有母亲敢这么形容大哥了吧。
傅斯年垂头,他是想笑却不敢,傅沉就比较嚣张放肆了。
“斯年啊,追女孩子一定要上心,别学你爸,好好加油,我这个做叔叔的也是为你操碎了心。”
傅斯年莫名有点头疼。
傅沉拿起一侧的空杯,准备倒杯茶,茶水冲入,他微微蹙眉,闻着味儿,觉不出这是什么茶?
他尝了一口,“今天这是什么茶?”
“这是特意为斯年准备的。”傅仕南开口,眼底暗光滑过,透着股不明意味。
傅斯年这会儿也才注意到,这壶茶,除却他没人动过。
“什么?”傅沉又尝了一口,枸杞?其他尝不出来,应该是药材一类。
“杜仲五味茶,对男人好的。”傅仕南挑眉,“你连女朋友都没有,喝什么东西,给你侄子喝。”
傅沉这口茶吞入口中,只觉得嗓子眼火辣辣的。
谁说他没女朋友,他有好嘛!
傅沉面上淡定如常,内心却有个小人在不断跺脚挠墙,简直抓狂。
“斯年,你都三十多了,该补一下的,多喝点。”傅沉将茶水推过去,“八成是补肾壮阳。”
可是他此刻端着茶杯,都不知该吐出来还是咽下去。
他晃一抬头,对面的老太太冲他笑得分外诡异。
傅老瞧着余漫兮正端菜出来,忍不住咳嗽两声,示意这个话题该停止了。
“不说了,斯年啊,我让人给你配了不少茶包,回头你带回去,上下午冲水喝。我听说男人常熬夜,对那方面不好,身子容易被掏空,你可得注意点。”老太太说得语重心长。
傅沉低头闷笑,“我妈可能觉得你肾虚。”
傅斯年脸彻底黑透,他身体好得很!
400 三爷和年年,老男人互相伤害(2更
傅家老宅,餐桌上
余漫兮话不多,基本都是老太太和戴云青在说话。
“小余,下午有什么安排啊?”老太太就一个女儿,还远嫁在外地,对女孩总多了几分耐心。
“没有。”余漫兮不知来傅家吃饭,何时才会结束,和单位请了全天的假。
“下午要是没事,和我一起去听戏,云青,你一起去?”老太太询问。
“好。”戴云青点头。
余漫兮不是什么票友,也听不懂咿咿呀呀的京戏,不过老太太既然开了口,她肯定得答应。
“待会儿啊,我带你去楼上看看,书房里有很多斯年小时候的照片,他上大学之前,都是住这边的。”老太太笑道,“你都不知道,他小时候多好玩。”
一直垂头不语的傅仕南,忽然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妻子。
他的枕头被子可都留在书房里啊,这要是被余漫兮看到了,他这个当公公的,还怎么在儿媳面前树立威信?
戴云青却好似没看到一样,一直低头吃东西。
“是嘛。”余漫兮对这个倒是很好奇。
戴云青哂笑,“他不是比老三大几岁嘛,小时候不肯喊叔叔,非嚷嚷叫他弟弟,差点被他爷爷给打死,脾气倔得像头牛。”
“那天还和他爷爷生气,就那个楼梯口……”戴云青指着通往傅家二楼的楼梯处,“他小时候就死死抱着栏杆,在哪里闹别扭。”
“哭得一脸鼻涕眼泪,嘴里还嚷嚷傅沉弟弟,可把我笑死了。”
傅斯年伸手摸着额头,咳嗽两声,“妈,那时候我还不到三岁。”
这么久远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这小子第二天还说要离家出走,然后就一个人走去他外婆家了,真是把我吓得半死,全家都出去找了……”戴云青无奈摇头,“那时候还没有电话手机这些的,联系都不方便。”
“后来他外公把他抱回来,他当时嘴里还吃着糖,还冲着我笑。”
余漫兮听得极其认真,“后来呢?”
“回来又是一顿毒打呗,他外婆距离我们家走路都得一个半小时,真不知道他怎么找过去的,要是出事怎么办?”戴云青想起当时的事,还心有余悸。
余漫兮憋着笑,看了眼身侧的傅斯年,他的脸已经完全黑透。
“不过斯年也还是省心懂事的,小时候就知道照顾叔叔,带老三出去玩。”老太太笑得慈眉善目。
“嗯。”余漫兮一个劲儿的点头,侄子带叔叔出去玩?
这操作也是可以的。
“不过有一回两人去河里玩,险些出意外,男孩子小时候还是很皮的。”戴云青说道。
其实傅沉与傅斯年童年,与普通人并没什么两样,可能生在大家族,慢慢长大,肯定得更加规行矩步,小时候对两人管教约束少,入学之后倒比寻常孩子更为严苛。
午饭结束
傅仕南借着要打电话公干为由,先冲到了书房,里面已被打扫得整洁干净,他的枕头被子并不在这里。
“东西我都收回房了,瞧把你急的。”戴云青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你放心,不会在小余面前,让你下不来台的,给你留点面儿。”
“那今晚我睡房间?”傅仕南面色沉静,心底却泛着点小窃喜。
“小余又不在这里过夜,等她走了,你再搬到书房,瞧你那天把人吓的,我让你严肃中不失微笑,你都做了些什么?险些把人吓哭。”
傅仕南眉头拧紧,他真的尽力了。
**
余漫兮跟着老太太到书房翻看相册,傅沉和傅斯年则陪着傅老出门溜达了一圈。
傅老也好一口烟,却不能在家里抽,也只能出来过过嘴瘾。
“少抽点。”傅沉提醒。
“我就嘬两口,你妈管得多,待会儿多走走,散散味儿再回去。”傅老手中拿着水烟袋,悠哉漫步在大院里,“老三,你的婚事得抓紧啊。”
傅家二老年纪毕竟大了,现在孩子三十多结婚也稀松平常,他就担心自己走了,看不到傅沉结婚成家,偶尔会提一下。
“我知道。”傅沉伸手扶着他。
“你说你妈哦,人家小余来一趟家里,非要带她看什么照片?那东西有什么可看的。”傅老连声摇头。
傅斯年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他妈和他奶奶一唱一和,险些把他老底都给抖出来。
幸亏最后爷爷及时出声阻止,要不然这话题指不定要偏到什么地方去。
傅沉勾唇一笑,“确实没什么可看的,不过里面有很多斯年满月照罢了。”
傅斯年身子一僵,他差点忘了这个,这种东西,怎么还留着。
他立刻转身往回走。
当他冲到书房时,里面只有余漫兮一个人,她正坐在桌边认真看着照片,手中还攥着手机,时不时拍一张。
“好看吗?”
“挺好的。”余漫兮一开始就看到傅斯年光屁股的满月照,眉心还有一个红点,她努力憋着笑。
今日来傅家,她特意打扮的温婉大气,浅色宽大的针织,将她整个人都衬得越发柔和。
“这些都是小时候的拍的,没什么可看的……”傅斯年走过去,一一给她讲解照片后的故事,一室温馨。
**
余漫兮见傅家人过程还算顺利,想起见家长当日麻烦宋风晚陪自己逛街,便寻着周末邀请她来家里做客。
宋风晚当时正在沂水小区的阳台上晒太阳。
一段时间不见,严望川不会做饭,却学会了煲汤,乔艾芸非说宋风晚瘦了,让严望川好好帮她补补,某人就开始每天给她炖汤。
“晚晚,我中午有个应酬,没办法陪你吃饭,你呆在这里,还是回学校?”严望川问她。
“我约了朋友。”
“傅沉?”
“不是,一个姐姐,邀请我去她家吃火锅。”
“那小子也过去?”严望川挑眉。
“嗯。”宋风晚也不瞒着。
严望川也不能管太多,不过有傅沉在的话,最起码人身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宋风晚下楼时,傅沉车子早已在楼下等着,严望川送她下来,还狠狠剜了傅沉一眼,“晚上记得送她回来。”
傅沉笑着,“我会的。”
而此刻傅斯年正在余漫兮公寓,帮忙洗菜,余漫兮只邀请了宋风晚,他家三叔居然又厚着脸皮跟来了。
是把这里当成偷情约会的地方了吗?
“三爷能吃辣吗?”汤底都是余漫兮自己弄的,口味自然与外面不同。
“还行。”傅斯年回答得漫不经心。
余漫兮想着反正还有清汤的锅底,就干脆多放了几颗红椒,汤底是按照她的口味调的,她又比较嗜辣,她觉得辣度正好。
傅沉上桌吃饭时,许是没想到红汤锅底如此辣呛,刚吃一口,嗓子眼就火辣辣的冒烟。
呛得他咳嗽两声,。
“三哥?”
宋风晚急忙给他倒了杯水。
“很辣吗?可能我的口味有点重。”余漫兮又从厨房帮他拿了个碗,倒了点温水给他,“要不您涮一下吧。”
傅沉信佛,本来就吃得比较清淡,辣椒吃得不多,寻常在外辣味食物也吃了不少,只是余漫兮这汤底太呛太刺激,有点受不住。
“早知道就少放点辣椒了。”余漫兮一脸紧张看着他。
傅斯年捏着筷子,看着饭桌上两个女人都为傅沉紧张,微微蹙着眉。
宋风晚是他女朋友,这就不提了,怎么连自己女朋友都围着傅沉转?况且这辣椒有多呛?
“要不您还是吃点清汤吧,我把清汤锅底往你那边挪一下。”傅沉是客人,见家长的时候,又帮过她,最主要的是傅斯年的三叔,是长辈,余漫兮肯定要多照顾他。
“不用。”傅沉摆手。
就在此刻,一直温吞不语的傅斯年忽然说了一句。
“年纪大的人,肠胃肯定受不了这种油腻上火的。”
年纪大?
傅沉撩着眼皮看他,“傅斯年,我是辈分大,论年纪,你比我大。”
“所以到什么年纪,你该穿什么衣服,做什么事。”傅斯年打量着他的穿着,为了迎合宋风晚,傅沉衣着多偏休闲时尚。
宋风晚低头憋着笑。
她这是在嘲讽,他家三哥:装嫩?
傅沉冲他微笑,默默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
宋风晚咳嗽两声,若论年龄,也都是老男人了,有必要互相杀害吗?
401 有人来挑事,晚晚举刀吓人?(3更
吃了饭,余漫兮收拾完桌子,洗碗的活儿就落在了傅斯年身上。
他成年后就搬出来独住,不会做饭,洗碗打扫没有任何问题,宋风晚正坐在沙发上玩微信自带的一款小游戏【跳一跳】。
“你也玩这个?”余漫兮坐到她身边。
“你分数好高啊。”宋风晚和余漫兮早就加了好友,能看到对方排名,“你怎么玩了那么多分?”
宋风晚咬着唇,有些懊恼,为什么自己总是跳着跳着就死了。
“呵——我已经放弃这个游戏了。”余漫兮轻哂,“我考试结束,偶尔会玩小游戏放松一下,那天他在工作,我就在边上玩了一晚上……”
“他坐到我身边,给我画了一张图。”
“什么图?”宋风晚好奇。
“他说什么,把跳跃时间和距离做什么函数类比,射程高度,等于什么乘什么又除以什么,最后又扯到重力加速度,给我弄了套公式。”
“我本来已经找到一些手感,被他说得,愣是不会了。”
宋风晚愕然,余光瞥了眼在厨房洗碗的it男。
“我玩个游戏是放松的,有必要这么累吗?”
“这个公式好用吗?”宋风晚好奇。
“特别好用,不过玩游戏的乐趣就没了。”余漫兮耸肩,“你坐会儿,我去给你切点水果。”
宋风晚咬了咬唇,“学霸的世界太疯狂了。”
“好吃吗?”傅沉坐在她身边,一直没说什么话。
宋风晚扭头,一脸茫然,什么东西好吃?
“看你一直咬着……”
话音未落,傅沉那张好看到有些过分的脸凑了过来。
敛眉垂眸,目光落在她咬紧的下唇上,声音滑到最低处,暧昧低沉,“我尝尝。”
宋风晚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下唇被他含住。
他方才吃了点红汤,嘴唇现在还带着灼人的热度。
削薄火热,含住,轻咬,眼角微微勾着,声音温文,“好吃。”
傅沉含着她的唇,嗓音含混低沉,宋风晚伸手要推开他,这毕竟是在别人家,傅沉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亲了下她的指尖。
“怕什么,那两人在忙,不会过来的。”
他的唇湿热灼烫,指尖本就敏感,混杂着低沉诱人的嗓音,直接撞进她心底,血管突突直跳,血液翻滚,强烈冲击着心脏。
傅斯年和余漫兮正在低声交谈什么,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并不会出来。
傅沉将宋风晚压在沙发靠背上,潮热的气息刚吹过她的下巴,柔软的唇就贴上她的。
虽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却又带着勾雷动火之势。
严望川过来之后,只要他有空,必然要接宋风晚出去吃饭,他俩的时间完全被挤压,见面次数大打折扣。
余漫兮走出厨房时,傅沉与宋风晚正端坐在沙发上。
除却小姑娘面若绯色,嘴唇红肿。
“晚晚,我看你一直想学做饭,要不我教你?反正现在距离吃晚饭还有很久,简单的菜不难。”
傅斯年脸瞬时垮了,“你要教她做饭?”
“这有什么啊?”
“胆子真大。”
余漫兮一脸懵,学个简单的小炒,有什么难度,怎么就胆子大了。
宋风晚本就有这种念头,余漫兮邀请之后,她就满声答应了。
约莫下午四点多,两人进了厨房。
傅沉直接起身,“斯年,去你那边坐坐?”
接下来这边可能很危险。
傅斯年点头。
**
宋风晚也没特意学过,光看她拿刀的姿势,余漫兮就吓了一跳。
这是切菜?
这是典型要砍人的姿势啊。
就连切菜,她都胆战心惊,生怕她割到手,等她弄油下锅,险些把她锅砸了之后,余漫兮可算知道,傅斯年为什么说她胆子大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晚晚,在我回来前,你别乱动。”余漫兮叮嘱完,才急忙跑去开门。
她以为是傅沉从隔壁过来了,毕竟他没有她家大门密码,她没多想,就把门给打开了。
看到门口的两个女人时,她瞳孔微微放大,身侧还站着两个身着黑衣的人。
外面的两人也在仔细打量着余漫兮,穿着最简单的黑色打底,黑色长裤,漂亮细长的桃花眼,不动含情,春山含翠般,清澈黑亮。
门外的两人,其中一个,仅有二十多,穿着质地柔软的真丝裙,裹着漂亮大气的某大牌经典款风衣,温柔娴静,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琴棋书画熏陶,让她整个人显得分外大气端庄。
“你们怎么来了?”余漫兮与他们说话,毫无温度,客气疏离。
“不请我们进去?”站在最前方的妇人开口。
她就是余漫兮的亲生母亲邹莉,边上那位则是众人周知的贺家大小姐——
贺诗情。
“请进。”余漫兮让开身子,让两人进去。
邹莉进屋的时候,细细打量着屋子,闻到厨房传来一股焦味,微微蹙眉,“回国也不回家?”
“宁愿住在这里?我们家房子多得是,你怎么找了这么个地方。”
“还和宁凡闹得不清不楚,要是被人知道,我们贺家小姐,住在外面,免不得要被人指指点点。”
邹莉从始至终都端着架子,虽是母女,却无半点温情可言。
在她眼里,自己不过是个丧门星,她只关心贺诗情,哪里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被丢在乡下,生死不明。
她初入贺家时,贺诗情非嚷嚷着吃西餐,贺家厨师做了牛排,她却连刀叉都不会拿。
大字不识,连名字都不会写,没少被人讥嘲,就连贺家下人都说她是个“野蛮人”,已经被环境熏染坏了,怎么娇养都是没用的。
她在乡下,只抹几毛钱、用塑料袋装的面霜,哪里认识什么水乳霜,为此没少闹出笑话。
皮肤又黑又糙,土气邋遢,她第一次进贺家大门时,是光着脚的,因为她母亲说:
“鞋太脏。”
余漫兮拉回思绪,看向站在玄关处的贺家母女,“不是说我不配姓贺?”
“所以我到现在也没用以前那个名字,生怕再给你们丢人。”
“你们放心,我绝不会说出我是谁,是谁家人,绝不会让你们被人指指点点的,你们如果没重要的事,我家中还有客人,没办法招待你们。”
余漫兮和她们也无感情,小时候觉得憋屈绝望,出去这么多年,早就看开了。
再次面对他们,虽然内心起伏不定,表面也能做到波澜不惊。
“我是你母亲,你不去看我,我来看你,这刚进门就赶我走?你这是招待什么客人?派头这么大?”
邹莉捏着包,就准备往里走。
险些撞到冲出厨房的宋风晚。
宋风晚本来也以为是傅沉来了,却听到了高跟鞋声,以为是余漫兮的朋友,还想出去打个招呼。
只是再仔细一听,就发现她们之间对话不是那么回事。
女人趾高气昂,还有什么丢人之类的,这分明是故意来挑事的啊,她低头切着菜,还是冲了出去。
邹莉尚未看到宋风晚,就瞧着灯光滑过刀刃。
一道白冽刺目的光线从眼前一晃而过,刺得人眼疼。
“哎呦——”邹莉下意识往后退,幸亏贺诗情及时扶住了她,“妈,您当心点。”
宋风晚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手中还举着刀,“不好意思哈,我正在做饭。”
贺家母女打量着宋风晚,她长发梳起,系着围裙,确实像是在做饭。
“我这刚学做饭,有点生疏,吓着你们了吧,对不起哈。”宋风晚道歉态度诚恳,好像真的不是故意提刀出来的。
可是哪儿有人切菜是握着刀柄的。
她这分明是想杀人啊。
402 晚晚恐吓?年年护短,滚出去
公寓内
宋风晚手中握着刀,姿势别扭的切着手中的一根胡萝卜,余光瞥向客厅的两个母女,若是仔细看,那个妇人的眉眼与余漫兮还有几分相似。
余漫兮则拿出杯子和茶叶,给她们泡茶。
“余姐姐……”宋风晚压低声音,“要不要通知……”
这两人一进屋,那个妇人就一直对余漫兮指手画脚的,让人看着颇不舒服。
居高临下,派头十足。
“不用。”余漫兮一直没和傅斯年提家里的事,她不想是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知道实情。
“好吧。”宋风晚抿嘴没再作声。
余漫兮端水出去,“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谢谢姐姐。”贺诗情眉眼染笑,优雅得体的端起杯子,放在手心捂着。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余漫兮也不好对她冷眼相待,只能勉强应了声。
“姐姐,你屋子布置的真漂亮,很温馨。”
“谢谢。”余漫兮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其实她到贺家的时候,贺诗情对她是很不错的,所有用的东西,包括衣服,全部都分给她。
甚至在她出国后,贺诗情还偷偷给她打过电话,可是对于这个亲妹妹,她却喜欢不起来,与她相处,还不如和宋风晚来的自在。
“你们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吗?”
“姐,你回国怎么都不和家人联系啊,要不是这次出了那么大的新闻,我们都不知道你回来了。”贺诗情言笑晏晏,声音也婉转好听。
余漫兮租的屋子,厨房本就是半开放的,宋风晚几乎可以看到客厅的一切。
她打量着贺诗情,优雅从容,就连端坐的姿势都是精心教养过的,举止端庄,看得出来受过极好的教育。
“你主持的那档节目,我在家也爱看,我当时还和爸妈说,这个主持人和姐姐长得像……”
“可是你变化太多,连名字都改了,真的没认出来。”
“不过还是得恭喜姐姐交了男朋友。”
宋风晚攥着刀,低头继续切着胡萝卜。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说话绵里带刺,暗藏锋芒啊,这话一听没什么毛病,可就让人觉得不舒服,明显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善良温纯。
“呵——连名字都换了!”邹莉轻笑。
余漫兮缓缓开口,“当初是你们说我不配姓贺,我改名换姓不是如你们的愿?”
“就算我现在丢人,也和你们没关系吧?”
“你看,出了这么大的事,谁知道我是贺家人?”语气颇为自嘲。
“你……”邹莉咬牙,刚想说什么,就被身侧的贺诗情拦住了。
“姐,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其实爸妈这么多年也是很想你的,这次过来,就是特意接你回家的?”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当年那些话,都是他们一时气话,这么多年,你在国外,他们不都给你汇钱了嘛?”
“如果真的不关心你,怎么可能给你钱,帮你安排学校,供你读书。”
余漫兮轻笑,她以前刚从乡下回来,什么都不懂,到贺家整个人都是懵的,任由着这个妹妹带着自己。
以前听到这些话,她或许真的会觉得自己是否有些过分。
现在听来,这话怎么都不对劲。
“姐,你说你和傅斯年在一起,你要怎么和他说我们家的情况?难不成你要说自己是孤儿?”
“京城就这么大,傅家以后总会知道的。”
“再说了,傅家那么大一个家族,你瞧着傅家已经婚娶的子女,另一半不是名门望族也是书香门第,他们家即便表面没说什么,人家私底下真的就会接受……”
贺诗情话音落在这里,点到即止。
宋风晚一直在观察贺诗情,越发觉得这女人太厉害,余漫兮显然不想回去,可她说出的理由,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贺诗情确实说到余漫兮的痛点了,她并未出声。
“什么时候回家?”邹莉开口。
余漫兮咬了咬牙,“我不回去,你们请回吧。”
“你!”邹莉抓紧手中的包,“那是你家,你不回去想干嘛?住在这破地方?还是觉得现在攀上高枝儿,不屑再回贺家了。”
“与傅家没关系。”余漫兮语气坚定。
“今天你一定要跟我回去!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像什么话,这件事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我们家?”
“与我无关。”她语气笃定。
“你现在胆子真的是大了,都敢和我顶嘴了,回国这么长时间,连家门都不踏进,我们这么多年供你在国外读书,真的是养了个白眼狼。”
宋风晚手起刀落,“嘭——”菜刀落在砧板上,发出剧烈的声响,吓得邹莉身子一颤。
这厨房里的臭丫头到底在干嘛,一惊一乍的,这分明是故意吓唬她来的。
想起方才她举刀相对的模样,她还是心有余悸。
若是自己动作再快点,就怕要撞到刀口上了。
邹莉深吸一口气,“以后要是被人知道你是贺家人,还以为是我们虐待你了。”
余漫兮起身,两人四目相对,距离很近。
“那现在接我回去呢?怎么和外面说?”
“这有什么可说的,你是我女儿,回家是理所当然的。”邹莉轻笑。
“我回家也可以,你们发个声明,说我才是贺家大小姐,帮我正名,并且贺诗情有的东西,我全部都要有!”
贺诗情没动作,只是听到正名一词,眼睛恍了一下。
“全部都要?”邹莉轻笑,“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我只要求平等相待,这叫胃口大?”余漫兮听到这话觉得分外好笑,“你们该不会是看到我找了傅斯年的吧,才想接我回去的吧?”
“胡说八道!”
贺家的确是打的这个主意,这世上从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余漫兮冷笑,“反正别人以为贺家大女儿早就死了,你不也一直这么想的吗?”
邹莉忽然起身,走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
宋风晚手指猛地用力,菜刀直接落在砧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吓得客厅的母女二人心头又是一颤。
她立刻摸出手机,给傅斯年发了信息。
“你简直放肆!今天必须跟我回家,留在这里像什么话!”邹莉说着就要出门叫人。
“妈,咱们有话好好说,您冷静点。”贺诗情立马拦住她。
“你还帮她说话,你听听这死丫头说得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当她死了。”
“我们要是当你死了,当年怎么会接你回来?”
“你现在是攀了高枝儿,翅膀硬了,瞧不上我们家了呗。”
……
余漫兮伸手揉了下脸,“当年不是事情瞒不住,才接我回去的?”
“……”邹莉气结。
**
傅斯年原本正和傅沉看篮球赛,手机震动,看到是宋风晚的,还有些诧异。
【速回!】
傅斯年蹭得从沙发上站起来,傅沉蹙眉,“怎么了?”
“出事了。”傅斯年推门出去,一眼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黑衣男人,心底暗叫不好。
傅斯年跑过去,其中一人直接伸手拦住他,“先生……”他显然不认识傅斯年。
“贺家人?”傅斯年狐疑。
“是。”那人回答得肯定,邹莉进去前,让他们留在外面,显然是不想被人打扰,“我们夫人在……”
“让开!”傅斯年语气笃定。
“不好意思,我……”他们也是工作的,自然要拦住他。
傅斯年此刻却等不及了,直接抬手一拳砸过去,伸手就去按大门密码。
“你……”身侧那人一看情势不对,立刻伸手要去拉扯傅斯年,却不曾想,飞来一脚,直接被踹出去。
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撞到墙上,那人闷哼出声,捂着肚子,看向面前的人。
傅斯年诧异得偏头看向身侧的人。
傅沉低头掸了下裤腿,“愣着干嘛?进去啊。”
“好。”傅斯年最后一个按钮按下去,门应声打开。
邹莉此刻正打算出去叫人,险些撞到傅斯年身上。
“哎呦,这……”
邹莉今天接连被吓了好几次,心头直跳,还崴了脚,此刻脚踝隐隐作痛。
“妈!”贺诗情一直跟在后面,扶着自己母亲,看向面前的人。
傅斯年生得高大,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金属框的眼镜压着高挺的鼻梁,嘴唇极薄,目下无尘,眉目深刻却透着点凉薄。
乍看之下,透着股冷硬的杀气。
“你……”邹莉显然没想到傅斯年会突然过来,心头一颤。
“贺夫人,您有事?”
邹莉本想将余漫兮强行带走,此刻傅斯年过来,自然不敢再说这话。
“傅少爷,好巧。”邹莉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我来看看我女儿?”
余漫兮一听到傅斯年的声音,急忙跑出来,神色慌乱。
傅斯年眼睛从她脸上一扫而过,“您是来看她,还是来打她的?”
“……”
“傅少爷,只是有点误会而已,我们只是想接姐姐回家吃顿饭而已。”贺诗情开口。
傅斯年眯眼看着他,“我没问你,我在和贺夫人说话?”
贺诗情与傅斯年早前就曾见过,只是没说过话而已,虽然耳闻他性子沉默少言,不擅与人交际,但也没想到半点面子都不给。
“我和女儿说会儿话有什么问题?”邹莉也被傅斯年吓了一跳,却不能丢了仪态,还是端着架子。
“你说完了?”
“我……”
“请吧!”傅斯年指着门口。
话里的语气分明就是:滚吧!
邹莉回头看了眼余漫兮,跺了下脚,径直走出去。
贺家母女俩出门时,刚被打的两个贺家人,还蹲在地上哀嚎,邹莉气得直咬牙,这两个没用的废物,连门都守不住。
刚想开口怒斥,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的傅沉,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傅三爷。”贺诗情还冲他打了声招呼。
傅沉垂眸盘着串儿,直接进屋,把门“砰——”的带上,半点好脸色都没给他们,弄得贺诗情碰了一鼻子灰。
“你怎么来了?”余漫兮面对傅斯年的时候,还有点局促。
傅斯年走过去,伸手捏住她下巴,仔细打量着她的脸,“都这样了,还不说?”
“我……”
傅沉抿了抿嘴,“我瞧着贺家人可能还会过来,这屋子暂时住不了了,余小姐不如直接搬到斯年那边,贺家人就算知道你们住对门,也不敢去敲门打扰的。”
“哈?”余漫兮错愕,她正为难着要如何和傅斯年开口解释这件事,傅沉直接说,让他们同居?“其实我……”
“今晚就搬来吧。”傅斯年直言开口。
傅沉往里走了两步,却忽然瞧着宋风晚手持菜刀,心头一跳,“晚晚,你在干吗?”
“切胡萝卜丁。”宋风晚说得理所当然。
傅沉余光瞥见砧板上的萝卜,嘴角一抽,这胡萝卜丁的块头有点儿大啊。
403 极品亲人,小鱼儿倾心(2更)
贺家母女下楼上车后,还气得窝火。
“你瞧那丫头什么态度,接她回来,还给我开条件?”邹莉哂笑,低头揉着脚脖子,方才崴了一下,脚踝还隐隐刺痛。
“妈,您消消气儿,姐姐可能对以前的事情还有点怨念,脾气大点也是正常的。”
“你没看到她看我那副眼神,明显是想吃了我,我看她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打我了。”邹莉此刻还记得余漫兮的眼神。
黯淡冷漠,却又暗藏锋刃。
“我看她指不定给傅斯年吹了什么耳旁风,你看他对我那态度?简直要吓死人。”
贺诗情咬了咬嘴唇,“妈……爷爷不是因为傅老才……姐姐和傅家人在一起,爸怎么还想接她回来?”
虽说贺家老爷子是被傅老气死的,老一辈明里暗里斗了一辈子。
但是老爷子过世后,贺家后人也都是精明人,即便有仇,也不会把后路堵死了,直接与哪家断交,毕竟这世上从没有永远的敌人。
平素偶有交集,见面也会客气的打招呼,但两家人心底都有隔阂,交往不多。
贺家本来也有三子,后来仅剩一个,等到了余漫兮这辈,却只有女孩,远不及傅家人丁兴旺。
“听说傅斯年他父亲会进上面的领导班子。”
贺诗情抿抿嘴,没作声。
果然……
最看重的还是利益。
“可她现在分明是不想回来吧,回去怎么和父亲说?”
“怎么都会认她回来的,你爸你又不是不了解的,傅斯年还是傅家长孙,这丫头也是够厉害的。”邹莉今日被吓了几次,此刻还心有余悸,“还有厨房里那丫头,一直举着刀,真是恐怖。”
“那个是乔家外孙女。”贺诗情自然是做过一番调查的。
“乔家?”邹莉哂笑,“当年你爷爷输给傅家,就是乔家帮的忙,要不然那个位置,哪里轮得到傅家,你爷爷也是因此被气死的。”
“她倒好,直接和这两人攀上了关系,我……”邹莉轻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乔家的外孙女,怎么在京城?”
“上学吧,刚大一,她母亲现在嫁给了南江严家,她身价涨得高。”
“你也该多和她接触接触,结交这种人对你以后才有帮助。”邹莉咬了咬牙,“我说那丫头怎么行事作风如此大胆出格。”
贺诗情笑着没说话。
“乔家暂且不提,严家那在南江极有声望,这女孩即便不是严家亲生的,以后嫁人也不会差,你多结交,对你没坏处。”
“我知道。”
贺诗情倒是想结交宋风晚啊,却又不能表现得过于刻意,她若是工作就罢了,还是学生,这种机会还真不好找。
“你爸也真是的,当年就看出来这丫头性子又野又傲,怎么可能轻易回来。”邹莉还在抱怨。
……
而此刻的公寓内
宋风晚在余漫兮的指导下,最终还是端出了黑暗料理,傅沉一看那菜色品相,忍不住头皮发麻。
“三哥,你尝一下,虽然看着不怎么样?味道还是不错的。”宋风晚一脸期待。
傅沉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求生欲告诉他,应该说好吃,“唔,味道是可以。”
傅斯年站在边上,一个劲儿咋舌:看来爱情不是使人盲目,而是让人眼瞎。硬夸可还行?
“那你就多吃点。”宋风晚冲他一直笑。
所以最后那盘黑暗料理,几乎都进了傅沉肚子。
宋风晚和傅沉吃完饭很快离开。
秋天的风,干燥微凉,软件园地处郊区,天黑之后,打车都困难,两人拉着手,难得散了会儿步才上车。
从郊区驶入市区,霓虹交错,从车窗不断晃过,忽明忽暗。
在车上时,宋风晚询问了一下余漫兮家里的情况,傅沉解释的比较简单。
“现在才找过来,要接她回家?做父母的,居然不知道女儿回国都快一年了?”
宋风晚都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一直觉得自己父亲已经够渣了,没想到还有更加极品的。
自己女儿回国都不知道,这余漫兮要是在外面出点事情,可是他家也是无知无觉的吧。
都这样了,怎么还好意思找上门!
当真不要脸。
“本来就没多在意,这次是斯年与她的事情闹得比较大。”
“你刚才不是说,你们两家也算有积怨,那他们家会不会阻止他俩在一起啊?”
傅沉轻笑,“怎么可能,前几年,贺氏集团就想找我合作,这世上哪有永远的敌人。”
宋风晚点头。
车子驶入沂水小区,傅沉送她下车,两人快到单元楼门口,自是恋恋不舍。
**
另一边
宋风晚与傅沉离开后,余漫兮鼓足了勇气,想和傅斯年开口解释,“斯年,今天过来的那两个人其实是我妈和我妹妹,我是贺家……”
“我都知道。”傅斯年回答得很快。
“你知道?”
“关于你和贺家的事情,我早就清楚了,我们家人也都知道。”
余漫兮一直在为这件事担惊受怕,没想到傅斯年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你亲爷爷是被我爷爷斗了一辈子,最后还被他气死了吗?”傅斯年忽然开口。
余漫兮诧异得啊了声,她对所谓的爷爷压根没印象,她回到贺家时,老爷子已经过世了,也没人和她提过这些。
“那……”余漫兮没回过神,那贺家与傅家这关系……
“你会因为这件事和我分手吗?”傅斯年认真看着她。
余漫兮语气笃定,“不会。”
她对贺家本就没感情,更别提为了他们放弃傅斯年,她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谢谢。”
这声谢谢包含了很多情愫,谢他帮自己解围,谢他知道真相……
从未嫌弃过自己。
空气中流淌着脉脉温情,就在此时,傅斯年忽然说了一句。
“你搬去我那边?还是我搬来?”
“不是,我……”
余漫兮有点懵,怎么就突然扯到了这个话题。
住在一起?
这个发展,是不是有些太快了点。
不过傅斯年并不给她任何犹豫回绝的机会,直言道:
“那我搬来吧,你东西好像有点多。”
……
404 老男人斯文败类(3更)
余漫兮本以为傅斯年说搬过来是开玩笑的,毕竟他办公需要用的电脑设备很多,没想到他第二天直接让人上门,在她书房直接组装了一套新的设备。
带了几件衣服,就直接过来了。
“反正住隔壁,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回去拿。”傅斯年说得理所当然。
不过随着傅老寿宴临近,傅斯年回来住的时间并不多,作为傅家长孙,许多事也得帮忙张罗。
在距离傅老寿宴一周左右的时候,傅斯年让她去家里吃饭。
说是他二叔和姑姑都回来了,一家人聚一下。
“你二叔和姑姑?”余漫兮忐忑。
“嗯,还有一个堂弟一个表弟,表弟你应该见过。”傅斯年可没忘记,沈浸夜曾经吃了余漫兮做给他的早餐。
“你们一家人吃饭,我过去会不会不太好?”
“我奶奶特意嘱咐,让我带你过去,你若不去,她会亲自过来接你的。”
余漫兮和老太太一起看过戏,知道她言出必行,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傅斯年到老宅。
空着手去拜访不太好,两人特意去商场超市,买了一些礼品。
在看到一些情侣牙刷牙缸,甚至是毛巾一类的洗漱用品时,傅斯年也拿了许多,理由是,“你家里的东西该换了。”
然后全部都买了情侣套装。
在排队结算的时候,傅斯年看到货架上的避孕套,拿过来,还认真仔细看着包装上标注得字眼。
“你别看了。”余漫兮怕人认出来,还戴着口罩,此刻也觉得臊得慌。
哪有人仔细看这个东西的。
“拿一点吧。”
余漫兮红脸没说话,然后就看到某人将货架上某个型号的,全部拿完了。
这叫一点?
“放心,用得完,不会浪费的。”傅斯年解释。
余漫兮脸烧红。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如此闷骚。
**
两人抵达老宅时,客厅里已经非常热闹,多出了许多余漫兮并不认识的生面孔。
傅斯年微微俯低身子,给她一一介绍。
“小余来啦。”老太太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
这些人中,就只有沈浸夜见过余漫兮,当时只觉得两人之间必有奸情,没想到真的走到一起了。
“现在只差老三了,这小子怎么回事?刚刚打电话说出发了,这么久还没到?”开口说话的是傅妧。
“估计快了,京城堵车一直很严重。”孙琼华搭腔。
这两人虽然之前闹了些不愉快,孙琼华这次回来,已经在主动示好,傅妧也犯不着扯着以前的事不放,总归面上还是一派和乐。
不多时忠伯就笑着走进来。
“三爷来了。”
余漫兮闻声抬眼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她和傅沉简单接触的几次,他穿着都比较休闲,秋日一袭风衣,也是潇洒落拓,今日却穿了一身黑色长衫,进屋的时候,秋日的斜阳落在他身上,手中的玛瑙佛珠圆润通透。
比以前更加成熟内敛。
“他以前就是这么一身打扮。”傅斯年附在余漫兮耳边,低声耳语。
余漫兮恍然,那么她几次见到傅沉时,他那是为了见宋风晚刻意……
扮嫩?
现在就是刻意装成熟?
余漫兮忽然觉得,这傅三爷简直就是影帝戏精。
“爸妈,大哥……”傅沉依次与人打招呼,目光落在孙琼华身上时,仍旧规整了喊了声二嫂。
“汪——”从他后侧突然窜出一条狗,直接朝着老太太扑过去。
“哎呦,傅心汉回来啦。”老太太摸着傅心汉的脑袋,乐不可支。
余漫兮错愕,傅心汉?
这什么鬼名字。
“小舅。”“三叔。”沈浸夜与傅聿修和他问好。
“嗯。”傅沉漫不经心的随意应了一声,架子端得高高的。
“既然人齐了,赶紧吃饭吧。”老太太难得看到一家人如此齐齐整整,笑着招呼众人上桌,这次用的是大桌,一家人围成一个圆桌。
饭桌上,自然什么话题都会涉猎,聊到傅聿修的时候,孙琼华还起身给傅沉敬了杯酒。
“老三,谢谢你让聿修去你公司实习。”
“二嫂客气。”
“聿修这孩子有点不省心,以后到了你的公司,你一定要多加管教,他有什么做的不到位地方,你直接打骂就行,不用在意我和你二哥。”
“这是肯定的。”
“你尽管严苛点,我以前太溺爱孩子,还是需要严厉一点才行。”
“你放心,我肯定好好约束他。”
“怎么说都是你侄子,也不能太过火啊。”老太太笑道,“你也是当叔叔的,该关心爱护的时候,还是要体现一个做长辈的风度。”
傅沉从小就爱暗戳戳的欺负人,傅聿修没少被他恐吓。
“我会好好爱护他的。”傅沉抿了口茶水,还冲着傅聿修一笑,笑容温吞。
傅聿修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浑身都凉透了,寒意直往他骨缝里面钻,总觉得他家三叔,笑得很渗人。
余漫兮伸手扯了扯傅斯年的衣服,“我怎么觉得那两人之间气氛不太对啊。”
傅斯年压低音量,“聿修是宋小姐前任未婚夫,两人订过婚,他把宋小姐甩了……”
只要场合允许,傅斯年是绝对不会主动喊宋风晚小婶的?
“你说他俩……”余漫兮可不知道这种内情,“难怪了,那以后他们在一起,这岂不是……”
她忽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这傅聿修显然不知情啊,他要是知道,自己抛弃的未婚妻,居然会成为自己三婶,他怕是会呕死吧。
就在一桌人热络聊天的时候,忠伯忽然大叫一声。
“傅心汉,你干嘛呢!”
众人一扭头,傅心汉一头扎进一个超市购物袋中,里面东西被翻得七零八落,最可怕的是,它嘴里还咬着一个蓝色包装的避孕套。
它瞧着忠伯要打它,叼着套套就往傅沉身边跑。
还讨好般的将套套丢在了他脚边。
傅沉并未一开始就注意到这个,毕竟离得太远,看不清,他弯腰捡起,仔细一瞧……
余漫兮和他座位之间,只隔了傅斯年一个人,她大脑充血,“轰——”一下,整个脸宛若火烧。
“傅斯年。”
傅斯年在桌下伸手,“给我。”
傅沉咳嗽两声,将东西递给他。
傅斯年当着全家人的面,走到便利袋前,将掉落的东西依次捡起,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那个是什么,全部低头吃饭,闷声不语。
戴云青气结,伸手抵了抵身侧的人,“你瞧瞧这两个孩子,真是……”
傅仕南此刻也撑着脑袋,一直低头拨弄着碗里的菜叶,太丢人了。
还买了十几盒。
他早就警告过这小子,男人嘛,该克制就得克制啊,这小子是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吧。
“呵呵——年轻人啊,哈哈,吃饭吃饭。”老太太咳嗽两声,招呼大家吃东西。
现在这些年轻人哦,太奔放。
这大孙子,平时看着挺斯文的,怎么私底下如此闷骚。
傅斯年今天穿着简单的休闲西装,戴着金边眼镜,将袋子收拾起来,还打了个死结,放在傅心汉够不到的地方。
“呜——”傅心汉还在傅沉脚边蹭着。
傅斯年回来时,垂眸瞄了它一眼。
威慑十足,傅心汉狗躯一震,跳着往桌下钻,躲在傅沉脚下,瑟瑟发抖。
傅斯年坐下时,在桌下猛地抬脚……
“嗷呜——”狗子惨叫一声,在桌下乱窜,惹得众人惊呼出声。
妈呀,有人要谋杀狗子啦。
最后傅心汉被强制从桌下拽走,戴上嘴套,在一边面壁反省。
“三叔,不好意思,我好像不小心踩到它脚了。”傅斯年说得坦荡。
傅沉哂笑,睁眼说瞎话,你特么差点踹我腿上,我这是狗脚?
反应最大的莫过于沈浸夜。
我的大表哥,您真是厉害了,买套套都是批发性的,这一夜得几次啊,表嫂脸都红得像个猴屁股了。
简直禽兽!
**
吃了饭,傅斯年与余漫兮回去的时候,路过垃圾桶,傅斯年还把特意放在兜里的套套扔了。
余漫兮挑眉,扔了?
“被咬坏了。”
“哦。”余漫兮闷声点头。
“没关系,还有很多。”
傅斯年就连说这种荤话都如此一本正经,臊得余漫兮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傅沉回到云锦首府时,还一脸凝色。
“呦,傅心汉这是怎么了,戴着嘴套干嘛啊?”年叔诧异。
“做错事,让它就这么戴着,晚上也不许它吃饭。”
“呜呜——”傅心汉躲在窝里,可怜兮兮盯着傅沉。
傅沉是心底郁闷,这两人才交往多久,都到那一步了?进展比自己还快?难不成自己真的没结婚,就要升级做三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