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 狠心父母强夺孩子,吓哭怀生
云锦首府
“卧槽,既然是自己遗弃的孩子,这特么找过来是几个意思?”段林白愕然。
傅沉盘着手中的佛串儿,神色如常淡漠。
当时捡到怀生的时候,他记得老太太曾唏嘘感慨过,说孩子很健康,又无疾病,怎么会被遗弃在这儿。
曾经也怀疑是否是人贩子走投无路扔了孩子,可是在他襁褓中发现过一张纸条……
进山香客捡到后报警,派出所并无丢失孩子的报警记录,几经寻觅无果,最后决定送孤儿院之前,才被普度大师接到寺院里。
“大师,您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傅沉默然开口。
普度大师神色凝重,“其实我最近一直看到那对夫妇来庙里,和我那些徒弟打听是否在六年前看到过婴孩,前几天,居然直接带着记者过去了。”
“据说是经过警方系统,查到怀生,说是他的亲生父母,想认他回去。”
“不过这对夫妇已有一对儿女,儿子得了白血病,想让怀生配型。”
段林白当时就炸了,“卧槽,还有这么恶心的,凭什么啊?当初丢孩子的是他们,现在还想要回去,门儿都没有。”
普度大师蹙眉,“我想请三爷帮我查一下,他们夫妇所说的是否真实,他们说那孩子活不久了。”
“扔孩子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这种事啊,我跟你们说,因果轮回,做了坏事,都会受到惩戒的。”段林白冷哼。
“您怎么想?救?”傅沉看向普度大师,毕竟他才是怀生现在的监护人。
“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但是怀生还小,我……”大师亦非圣人,很难做到众生平等。
“我先让人查一下吧。”傅沉也知道他的为难。
那家定然是走投无路才想到找怀生,若是不救,眼睁睁看着那孩子死亡也于心不忍,毕竟父母做错事,与那个孩子无关。
“麻烦您了。”普度大师起身,给他深深鞠了一躬。
不多时,怀生就拿着冰淇淋,蹦着跳着回来了。
“师傅!”怀生冲到普度大师怀里,“你尝一口。”
“师傅不吃。”
“很好吃的,在山里都吃不到,你还没吃过呢。”怀生将冰淇淋送到他嘴边,大师才勉强舔了一口,“好吃吧?”
普度大师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山上啊?”怀生认真看着他。
大师伸手摸着他的头,“国庆山里很忙,没人照顾你……”
他目前还不想让怀生与那对夫妇见面,留在傅沉这里较为安全,那群人必定找不到这边。
“我不需要人照顾。”
“最近山里香客很多,不少人外地人留宿,可能会住你的房间……”
“那我和你住。”
大师愣了一下,“你上次考试得了多少分?假期不补课吗?你现在的成绩,连大学都考不上,以后怎么当住持。”
怀生垂头不再说话,提成绩真的太伤人了。
普度大师没留宿,当天晚上就回了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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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查了那家人的资料,这才发现,恰好是上次与宋风晚一起看节目时见过的那户寻子家庭,这家人上电视直接说孩子是被拐的。
光是这点就让傅沉有些恼火。
他能理解那对夫妇为何如此说,毕竟遗弃孩子是重罪,他们承受不起,但是这种时候还在电视上造谣卖惨,让人募捐,实在让人恶心。
“三爷……”此次跟着宋风晚回南江的是十方,资料是千江查的,“那个孩子六年前做过一次手术。”
他将一份资料递傅沉。
“做过一次?”
“骨髓库找到了适合的捐赠者,又复发了。”千江直言。
白血病接受骨髓移植,后期也要化疗,通过药物抑制,但也存在复发的可能性。
“六年前做过一次……”傅沉捏着资料,眉头拧紧,怀生今年六岁多,他很快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
“当时接受过他们当地电视台采访,还有视频资料。”
傅沉冷笑,“这种人也配为人父母?”
千江冷然回答,“不配!”
傅沉当晚就打了电话给普度大师,表示他不支持送怀生回去,大师听了傅沉分析,同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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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生住在傅沉这里,白天由年叔陪着上辅导班,倒也相安无事。
事情发生转机是在10月6号,傅沉和段林白去京城新区考察,预定晚上回来,而宋风晚却提前回京了。
宋风晚回南江待了几天,为了错开返程高峰期,也为了早些见到傅沉,特意提前买了机票。
“三爷今天不在京城,您确定不和他说一声?”十方拖着行李,负重前行。
说真的,这严家老太太也太夸张了,光是特产就带了一个大箱。
“他今晚就回来了,我们先去大院。”严老太太托她给傅家二老带了点东西。
宋风晚去了趟傅家老宅,陪傅家二老小坐一会儿,借着给傅沉送特产为借口,大大方方进了傅沉住处。
她抵达云锦首府时,正值傍晚。
“汪——”傅心汉看到宋风晚,扑过去,在她面前又是转圈,又是摇尾巴。
“乖!”宋风晚弯腰抚摸着它的狗头。
年叔听到动静从屋内走出来,“宋小姐?您怎么来了?三爷不在家啊,我给他打电话……”
“不用,我知道他不在,我在这边等他就行。”宋风晚拖行李又赶飞机,风尘仆仆,也想收拾一下再见傅沉。
“那快点进来吧,外面怪热的。”年叔笑得一脸慈祥。
“我给您带了点特产。”宋风晚进屋后,还给年叔拿了椰子糕,还有一些果脯。
年叔推辞再三才接受。
“之前开学,行李太多,没法给您带礼物。”宋风晚笑着。
“有心了。”年叔笑得合不拢嘴,“你先坐一下,我要去辅导班接怀生,半个小时就回来。”
宋风晚诧异,“怀生没回山里?”
这小和尚,就是双休日都乐颠颠的往山里跑,国庆这么长的假期怎么会心甘情愿留在这边。
“成绩提高不上去,留下补课。”宋风晚不知内情,年叔也没刻意提起。
“我跟你一块去吧,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
“他看到你肯定高兴。”年叔笑着。
**
怀生补课的地方就在宋风晚曾经寄读的京城二中附近,距离云锦首府并不远。
宋风晚还特意买了杯奶茶,和年叔一道往辅导班走。
路过自己曾经就读的画室,门口贴着招生信息,宋风晚心生感慨,时间过得还真快。
“就在前面,拐个弯就到了。”年叔伸手指着前方路口说道。
“嗯。”宋风晚点头。
在拐过十字路口时,【希望教育】四个字映入眼帘,而最惹人注意的则是门口正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记者扛着摄像机,堵在门口,周围全部都是围观的家长和学生。
争执声很激烈,其中还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宋风晚拧眉,“出什么事了?”
年叔心底暗叫不好,“怀生……”
他说着就急急的往人群里面冲。
宋风晚紧跟在他身后,撞入人群后,才看到被一个女人护在身后的怀生,哭得泣不成声。
穿着短袖衣服,胳膊被拉扯的俱是红痕。
“怀生?”年叔瞬时红了眼,怀生在这里住了快一年,朝夕相对,和亲孙子也没两样。
“年爷爷——”怀生哭嚎着扑到他怀里,鞋子都掉了一只,赤脚踩在灼热的地面上,膝盖都磕破了。
宋风晚脑子有点混乱,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直至一个妇人模样疯狂的女人冲出来,“儿子,我真的是你妈妈,我来接你回家。”
“这位女士,孩子显然不认识你!”护着怀生的是辅导班老师,“您怎么能直接冲进去抢孩子!”
“这是我儿子!我是他亲妈,我想带走他有什么问题!”
宋风晚愕然,怀生的母亲?
她定睛仔细一看,才觉得这妇人长得有几分眼熟,再结合他身后的几个记者摄像,就想起了曾看过的寻子节目。
找的是怀生?
361 晚晚:生而不养,枉为人母(2更)
傅沉从未和宋风晚提起怀生的身世,她此刻得知面前这人是他亲生母亲,自然震惊。
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妇人突然冲过去,扯住怀生的胳膊,就想把他拽走。
“你干嘛……”怀生吓得脸都白了,纤细的胳膊,被她勒出几道红痕,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年叔的衣服,“我不跟你走。”
谁都没想到她敢光天化日抢孩子。
“你们到底想干嘛,松开!”年叔紧紧护着怀生。
“这是我儿子,是我生的,我想带走他有什么问题,你是他什么人!”妇人好似疯了一般,红着眼和他抢夺怀生。
怀生胳膊被她扯得疼了,哭嚎着,“我不认识你!我不跟你走。”
年叔看他太疼,红着眼,手指略微松开,那个妇人也没想到年叔会松手,惯性使然,身子往后一退,怀生趔趄着,险些摔倒。
十方眼疾手快,伸手捞住怀生,将他抱在怀里,递给了宋风晚。
“姐姐,我不跟她走,我不认识她。”怀生搂住宋风晚脖子,眼睛已然哭肿。
宋风晚将他死死搂在怀里,眉头拧紧。
“他就是我们儿子,你们凭什么藏着他不让我们见。”一个男人站出来,他眉眼五官和怀生真有些许相似。
“孩子,我真是你母亲,你看看我啊……”
妇人跌坐在地上,嚎哭不止。
惹得周围家长指指点点。
“这家人不是一直在电视上寻子吗?这孩子是被拐的,和父母见面是理所当然的吧,他们是不该阻拦。”
“可是孩子又不认识他们,直接找过来,确实会吓到他。毕竟之前不认识。”
“这家人也是可怜,一个儿子重病,一个被拐。”
“我觉得现在电视台播的新闻都真真假假,孩子失散这么久怎么不找。”
……
现场一片混乱,直至老师和记者协调,才决定先去辅导班的老师办公室好好聊一下。
**
宋风晚带着怀生去清洗一下,他哭得凄惨,肩膀一抽一抽,胳膊被拉扯的都是淤肿。
“鞋子。”辅导机构老师将怀生掉落的鞋子捡回来。
“谢谢。”宋风晚接过鞋子和她道谢,她们之前护着怀生,没少和那家人发生争执,此刻也是非常狼狈。
怀生坐在凳子上,宋风晚正弯腰帮他洗脚,脚掌都被磨破了,根本无法穿鞋。
“当时正放学,我在教室等家长来接学生,那家人带着记者冲进来,拉着怀生就往外面走,也不问孩子愿不愿意,不少孩子被吓哭了。”老师叹了口气。
“怀生也说不认识他们,我们肯定不能让他们把孩子带走。”
“这才发生了争执,这些人带着记者,我们都没空给你们电话。”
宋风晚点头,拿着棉布帮怀生擦了下脚,“怀生,你乖乖和老师在这里待一下……”她想出去看一下具体情况,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僵持着。
怀生一看宋风晚要走,光着脚跳下凳子一把抱住了她的腿,“你别走,我害怕。”
他声音哭得嘶哑,听得人鼻尖一酸。
“我就是去倒下水,不走。”宋风晚咬了咬牙,摸了摸他的头。
“我不跟他们走,你别扔下我。”
怀生死死攥着她的衣服。
“我去倒水吧,你陪他一下,我同事出去买药了,稍等一下。”女老师抿了抿嘴。
“谢谢。”宋风晚抱起怀生,将他安放在自己腿上。
女老师端起地上的洗脚盆,起身往外走。
房间隔音效果并不算好,不远处的争吵声不绝于耳。
怀生躲在宋风晚怀里,身子不停发抖。
……
十方和年叔正在应付那对父母与记者。
本来是说坐下来好好谈谈,可是对方情绪激动,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对着镜头就各种胡说八道。
似乎有记者在,他们就有底气一般。
现在有些媒体,巴不得能抓到这种冲突劲爆的镜头争取收视率,只是象征性的安抚协调。
“……你们不该直接来找孩子吧,他才多大,你们这样会吓到他的。”年叔气红了眼,“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嘛!”
“我实在等不及了,我儿子等着救命,求求你们了。”这妇人叫马银翠,直接跪在了年叔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年叔拧眉。
“我儿子活不了太久了,我现在就是想给他做个配型,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我来说一句,这孩子本来就是拐卖的,你们就算抚养他,也是不合法的,警方随时能把人带走。”一个挂着记者牌的女人出来调停。
“他们也是考虑到对孩子的影响,才没报警,想私下和你们协商。”
“但是你们一直阻拦他们和孩子见面,这本身就是违法的。”
……
那个男人跳出来就要往外走,“我要见孩子,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孩子带走,你们谁都拦不住我。”
“黄先生,您冷静点。”记者还是拦住了他。
“怎么冷静,这孩子就在外面,他们百般阻拦,不让我们见面,我告诉你们,要是我们起诉,你们收养他,也涉嫌收买被拐儿童,这是犯罪!”黄建华指着年叔,态度强硬。
“我看你们对他不错,想私下解决这件事。”
“你们没权利阻止我们带走孩子!”
黄建华推开记者,往怀生所在的房间冲。
十方立刻伸手拦住了他,这个男人情绪激动,拽不住,十方不得不紧紧扣着他,双方难免发生肢体接触。
“您冷静点!”十方同样不知内情,但也清楚,现在不是让他们接触怀生的时候。
拉扯之间,十方的手不小心打在他脸上。
原本跪在地上的妇人急眼了。
“你抢了我的孩子,还打人?”马银翠起身,冲过去就给了十方一巴掌。
十方懵逼了。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他还没回过神,那妇人跳起来,伸手就冲他脸上抓挠。
十方有点拳脚,却也不能对一个女人动手吧,只能被动挨了几下,她下手没轻没重,推搡之中,她身体本能挡了一下,推开那女人。
“你打我老婆?”那个叫黄建华的男人再次冲过来。
整个办公室瞬时乱成一团。
“大家都冷静点!”办公室除却记者还有老师,几波人纠缠在一起,混乱不堪,就连年叔都不知被谁推搡在地,腰撞在桌子犄角处,疼得直不起身。
就是这时候,马银翠冲出办公室,直奔怀生所在的房间。
……
宋风晚听到外面争执声甚嚣尘上,甚至还有摔打东西的东西,紧张的心头一跳,她搂紧怀生,“没事,别怕……”
“我想回山上,我想师傅。”怀生身子战栗着,眼泪就没停过,显然是被吓懵了。
“待会儿我就带你去见师傅……”
宋风晚话音未落,房门忽然被人撞开,马银翠披头散发出现在门口,怀生一看到她,急忙往宋风晚怀里躲,身子觳觫。
“把孩子给我……”马银翠呼吸急促,披头散发的模样活像能吞人的恶鬼。
“我不去!”怀生瑟缩着往宋风晚怀里钻。
此刻跟着冲过来的女老师伸手拉住马银翠,“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你不能吓着孩子啊。”
“我儿子等着救命啊!”她大吼着。
“麻烦你照顾一下怀生。”宋风晚把怀生托付给那位女老师,才看向马银翠,“孩子就在里面,也跑不掉,咱们出去说。”
“姐姐……”怀生怕极了。
“乖,没事的。”宋风晚咬了咬牙。
马银翠深深看了眼怀生,这才跟着宋风晚出去。
宋风晚关上门,余光瞥见不远处激烈争执的一群人,眉头拧紧,“您是怀生的生母?”
“对。”马银翠很瘦,饱经风霜,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憔悴沧桑,“你们没权利阻止我带走孩子。”
“他目前不愿意给你们走,而且你也看到了,他被吓得不轻。”
“还不是因为你们一直不肯和他们说真相,孩子才会如此排斥我们。”
“那也不是你强抢孩子的理由!”宋风晚气闷。
“我也是被逼无奈,你们不让我看他,但我儿子等不及了。”
“一口一个你儿子等不及了,怀生就不是你儿子!”宋风晚怒斥,“你上过电视台寻子,说孩子被拐卖,却没报警?”
“怀生才多大,那时候信息已经发达了,只要你们立刻报警,追回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不报警,回家务农?难不成在你心里,你儿子还不如几亩庄稼地重要!”
她之前看节目,就是觉得此人说话漏洞太多,才没继续看,压根没想过会牵扯到怀生。
此刻自然越发气闷。
“这么多年,你找过他吗?现在另一个孩子生病,就到处寻找,你安的什么心,大家心底都清楚。”
马银翠看她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没想到说话如此犀利。
“这是我家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给我让开,我要见我儿子!”马银翠急了,伸手推搡宋风晚,几欲撞门而入。
宋风晚伸手阻拦她。
这女人平素一直务农照顾孩子,力气比宋风晚大,被她几句话刺激得眼睛通红,加之觉得她难缠,伸手就要打她。
“宋小姐。”十方站在不远处,被那个男人牵绊,自身难保,根本无法顾及宋风晚,急得上火。
真不怕遇到厉害的人,就怕遇到这种难缠的无赖。
马银翠的手从宋风晚侧脸滑过,下一秒,宋风晚已经抬起手臂……
“啪——”一声。
清脆响亮,就连不远处在争执的人群都瞬时淹没无声。
马银翠更是被打懵了。
“您一直强调是怀生的生母,我不想与你动手,你若再这么无理取闹,我不会客气的。”宋风晚深吸一口气。
“当年的事情到底如何,真如你在电视上说得那样吗?”
“现在为了救另一个孩子,直接过来抢人,你考虑过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吗?你对他何曾有过关照,一上来就让他救你儿子的命。”
“你凭什么?”
宋风晚怒斥,同样被气得身子发颤。
马银翠气炸了,“他是被拐卖的!”
“你敢指天发誓,他是被拐卖不是遗弃,就以你病床的儿子起誓好了。”宋风晚也是被气疯了,她清楚记得,傅沉和他提过,怀生是被遗弃。
而且这人上电视说话也是漏洞百出,谁家丢了孩子,还能回家农忙?
“你这小姑娘怎么如此恶毒,居然诅咒我儿子!”卧病的儿子就是她的痛点,马银翠一听这话瞬间爆炸,冲过去就打宋风晚。
奈何她力气再大,几番折腾,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手腕被宋风晚擒住,反手又是一巴掌。
“生而不养,枉为人母!你根本不配做他母亲!”
十方站在不远处,长舒一口气。
打得好,这家人真特么绝了,不打不清醒。
362 怒揍恶母渣父,川北京家(3更)
宋风晚一声厉斥。
“生而不养,枉为人母!你根本不配做他母亲!”
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彻底惹怒了妇人,本就是个蛮横无理的人。
马银翠活了三十多年,也没受过这份气,伸手就朝着宋风晚抓过去,被赶过来的辅导班老师拉扯住。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女人扑棱着,抬脚踢她。
方才拉扯,衣服有些乱,宋风晚伸手整理,偏头看她,“我看你都不是个东西!”
“您也冷静些,别刺激她了。”有人劝阻宋风晚。
此刻场面已经够乱了,她怎么还刺激这个人啊。
“冷静?说是怀生生母,却把孩子吓得瑟瑟发抖,这是当母亲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嘛!我看不是不配为人母,而是根本不配做个人!”
宋风晚怒不可遏,她自己本就有个行止不端的父亲,因为他险些被绑架,她很清楚被至亲之人伤害的滋味。
她那时年纪不小,此刻想来,仍旧遍体伤寒,更遑论怀生还是个孩子。
必定会留下阴影的。
“她要是为孩子考虑办法,都不会做出如此蛮横无理的行为!简直是强盗。”
“我一直相信天道轮回,人做了恶事,肯定会受到惩戒的。”
“可能不是报应在自己身上,但必定有一日会让你痛不欲生。”
这话对马银翠来说,无异于剜心,“小贱人,我打死你!”
她冲破众人阻拦,朝着宋风晚冲过去。
宋风晚躲闪不及,尖锐的指甲从她侧脸滑过,吓得十方狠吸一口凉气。
我滴妈,这女人真是疯了。
宋风晚手指攥紧,抬脚就朝她狠踹一脚。
“你还敢踢我!”
“你若再敢碰我一下,我照样不会客气。”宋风晚伸手摸了下脸,隐有刺痛,“我直接告诉你,今天你想带走怀生,门儿都没有。”
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婆子,蛮横不讲理。
若是能坐下好好谈谈,必然有时另外一番景象,不通知他们,反而直接来抢孩子,真的完全没考虑过怀生的感受啊。
……
“你这臭丫头,你敢打我老婆。”不远处的男人也急眼了,朝着宋风晚冲过去。
十方伸手拦着他,黄建华伸手打他。
这次十方并没躲闪,或者被动挨打,而是直接握紧拳头,对准他的脸,就是狠狠一拳。
“特么的,我忍你很久了,老子不动手,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啊!还变本加厉了,我给你脸了。”
这次跟着宋风晚的是十方,若是千江在这里,这男人怕是早就被揍的面目全非,能给他留口气不错了,怎么会只给他一拳。
十方知道这家人无赖,怕他们趁机讹上自己,或者出现后续麻烦,做事定然有些畏缩。
千江则不是,打他,必定还手。
“我告诉你,我不是打不过你,我是想给你留点脸,别给脸不要。”
这黄建华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之前看十方躲闪,觉得他好欺负,此刻他怒了,他自然怂了。
“这件事到底如何,也不是你们家说的算的,你们说被拐就是被拐啊,想报警是吧,直接来啊。”
“我倒想看一下,当着警察的面,你还能顺利把孩子带走?”
“都是你儿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抢,怀生胳膊都被你们扯成什么样了,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嘛。”
十方真是被逼急了。
他一直跟着傅沉,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坏心龌龊的大有人在,基本还算有素质,这种蛮横无理,还真特么第一次见。
他忽然抄起一侧打扫得笤帚,扯了扫把头,仅剩一个铁棍,握在手里,一副要和他们拼命的模样。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今天谁敢再动手,争抢孩子,我绝不会客气!”
“先动手的也是你们,没人应该给你们打,我不过是正当防卫,我打你,也是你特么活该!”
他毕竟跟了傅沉这么久,气势上总不会输。
尾随而来的记者也是傻了眼,纷纷往后退了两步。
“卧槽,公开抢孩子,还特么有脸说是他亲生爸妈?你们配吗?”
“谁不要命的,就冲我来,我还不信你们能在这里把孩子带走。”
十方真是气炸了。
那妇人还想打宋风晚,却被十方的气势吓住,那模样,好似真的敢杀人。
此时忽然有记者似乎才认出十方,“您是三爷身边的人?”
方才过于混乱,十方和对方纠缠,衣服都被扯破了,他和千江平素会出面帮傅沉处理事务,面孔不算陌生。
“那孩子现在和三爷是什么关系啊?”记者追问,好像嗅到了什么猛料。
黄建华拽住记者,“三爷是谁?”
“傅三爷,傅老的第三个儿子,很厉害的人。”记者也没想过会牵扯到傅沉,这位爷平素不露面,连半点绯闻都没有,能挖到他的料,这个新闻肯定会大爆。
“我说你们怎么如此嚣张,原来是有人撑腰,仗着有钱有势,欺负我们这些外地人,没天理了……”那妇人跌坐在地上哀嚎。
宋风晚深吸一口气。
无耻至极。
到底是谁欺负人啊。
她刚要开口,就被人拦住了。
“大家都冷静些,事情肯定要解决……”辅导班的一些老师出来调停,将双方安顿在不同房间。
**
退回屋内,有个记者还想跟进去,被十方瞪了一眼。
“怎么着,刚才还没拍够!”
记者悻悻退出去,十方猛地把门关上,“艹,妈的,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我们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辅导班的老师也是无奈,他们也是无辜被波及,刚才争执,损毁了不少东西。
“我打电话给三爷。”年叔红着眼,“还真是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宋风晚忽然伸手阻止,“等一下。”
“怎么了?”
宋风晚蹙眉,“三哥解决固然好,可是他现在不在京城,即便此刻赶回来也得一两个小时……”
“现在外面风声对我们不是很有利,那群人又非常无赖。”
“那人已经在说我们仗势欺人,还有记者在,三哥被拍到,肯定会牵涉到傅家,弄不好傅爷爷都会被牵连进去。”
这家人在电视上造谣,现在不少人都觉得他们收养被拐儿童,傅沉此刻出现,别人会以为犯法的是傅家。
真相揭开前,傅家首当其冲,必然受人诟病。
傅沉尚未和她提及此事,就怕傅家二老都瞒着,多年前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即便傅家来人,暂时将事情解决,怕也会落得仗势欺人的恶名。
“最起码找三爷想想办法啊。”年叔伸手抚摸着怀生的胳膊,心疼得不行。
“那群人太无理取闹,显然是赖上我们了,那些记者巴不得此刻三哥回来。”宋风晚咬牙,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况且怀生已经被吓懵了。
“三爷肯定有办法,可他赶回来需要时间……”十方咋舌,“段公子也出去了,傅家人目前不便出面……”
宋风晚对京城不熟,绞尽脑汁,“现在去哪儿找让记者都害怕的人啊。”
时间太紧。
十方一拍脑袋,“我怎么忘了这位爷,可我没他电话啊。”
“我可能有!”
宋风晚忽然扯过自己的包,找出钱夹,翻找曾经傅沉给自己的一张纸。
她太急了,东西散落一地,最后才在一个夹层里,找到很久以前傅沉给自己塞的一张便签,上面有个姓氏还有一串号码。
傅沉当时说,有急事可以联系他,这个人就在京城。
宋风晚展开便签,拿着手机,解锁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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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北京家
一个模样极为俊美的男人正靠在座椅上,硕大的遮阳伞悬于头顶,此时落日西斜,光影斜射过来,落在他身上,点点似雾。
他手边放着鱼竿,正闭目养神,湖水微澜乍起,鱼线处的浮漂在水中上下浮沉,周围静得好似半点风声都不曾有。
直至他手边的电话响起……
“六爷。”站在后侧的男人,小声提醒。
这是他的私人手机,只联系几个交好的朋友。
他睁开眼,摩挲着鱼竿,瞥了眼来电显示,“喂,傅沉。”
“找你帮个忙。”傅沉直言。
“你说。”他回答得干脆,傅沉能找他,定然棘手到傅家不便出面。
“事情是这样的……”傅沉简单将事情经过和他说了一下,怀生上辅导班,联系人一栏写的是傅沉联系方式,宋风晚没提,已经有人通知了他。
“嗯。”他淡淡应着,示意手下收起鱼竿,起身离开。
“对方比较蛮横,而且目前占据着舆论,我赶回去还得一个半小时,来不及。”总不能一直与他们周旋。
“资料都在我这里,后面的事我回去处理,只是现在老人孩子和晚晚都在,肯定吓坏了,得先把人带出来,斯年今日在外地,赶不回去,也不能让我爸妈出面。”
傅老出面,事情就真的大发了,指不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怀生的事情很私隐,傅沉从未和任何提议,所有证据资料都只在他个人手中。
傅沉手中有证据,此刻顾忌的不是傅家的名声,而是晚晚、怀生等人在辅导班,必定发生冲突了。
他是没想过,对方会公然抢人,毕竟是亲子,他想对方会顾及对孩子的影响。
而且之前普度大师和他们谈过,已有约定,任何时候都不许骚扰孩子。
他低估了某些人的无耻程度。
现在那边一团乱,必须有个强势的人震场,解决眼前的危机。
“地址给我。”他直言,没有丝毫犹豫。
不消片刻,傅沉就把辅导班的位置发给他,就在此时,有个陌生电话打进来,他眯眼看着手机,迟疑片刻接起。
“喂——”了声。
“京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宋风晚,这个电话号码是三爷给我的,我想请您帮个忙,不知您方便吗?”
他兀自一笑。
京先生?还真是极少有人这么称呼他。
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居然同时找到他,他只是没想到傅沉会把自己号码给她,这是真的喜欢她啊。
傅沉很早之前就想引荐两人见面,只是一直没合上时间。
“事情傅沉和我说了,我马上过去。”
那人声音字正腔圆,透着股难以言说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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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风晚挂了电话,攥着便签,“三哥已经提前和他说了,他说很快过来。”
“六爷来了,还怕什么。”十方瞬时有了底气。
宋风晚低头看着便签纸,瘦金体小字,写了个“京”字。
她很好奇,傅沉的朋友圈,为什么会有这号人物,大神的朋友圈都如此神奇吗?
京家祖居在京城北方,那地方旧称【川北】,他们家是民国战乱时期,北方最大的军阀名门。
稍微读点书的,都曾在历史书上听过。
不过建国后,自然不存在这些,京家神隐,只在众人口耳相传中听过,知道这家仍居京城北方。
大家仍沿袭旧称,叫【川北京家】。
混战时期,血流成河,浮尸遍野,所谓“一仗功成万骨枯”,京家一路走来,手上必定不干净,至今人人敬畏,平素都极少有人敢提及京家。
历史原因,这家人从不涉政入仕,经商露面。
有人说京家藏宝无数,坐拥金山,有着百年内都挥霍不完的财富。
具体如何,世人一无所知。
傅沉原想要介绍他和宋风晚认识,只是不知为何,当天这人并未出现。
而现在京家当家,人称——
京六爷。
363 六爷京寒川,桀骜洒然
京城新区,高速收费站
傅沉挂了电话,眉眼像是结了层霜色,湿冷冰凉,段林白坐在他身侧,忽然觉得身侧寒津津的。
“他都过去了,小嫂子和怀生肯定没事的。”段林白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非常诧异,“普度大师和他父母不是见过吗?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是见过。”傅沉指尖盘着串儿,偏头看向窗外。
“那他们干嘛直接找怀生?骚扰孩子,太不要脸了吧。”
“双方已有约定,绝不打扰孩子。大师一直在考虑如何与怀生说这件事。”怀生心思敏感,对方逼得紧,他们一直都想如何用适当的方式告诉他。
“那他们这是几个意思,太特么无耻了,直接和孩子说?真不怕吓着怀生啊。”段林白错愕。
而此刻他手机震动,出现了一条微博推送。
【名门权贵恐涉法,阻挠孩子与亲生父母相见。】
段林白一看这消息当即就懵逼了,直接点开。
里面就是那个妇人坐在地上哀嚎的场景。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仗着有钱有势,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那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见他,这日子没法过了,仗着是开国元勋就能如此欺负人嘛……”
“这些人简直过分,居然把一个孩子送去庙里当和尚。”
“我可怜的孩子,你以前都过得什么日子啊。”
……
傅沉听到视频声音,偏头看着段林白。
“卧槽,傅三,你看这个,这特么说的就是你们家。”
单凭开国元勋这一条,范围就非常小了。
又扯到了庙里、和尚,几乎直指傅家。
这些记者也是狡诈,视频很短,而且从头至尾没有指名道姓,任凭大家臆测。
而且底下的评论,众说纷纭,很多人都把矛头对准了傅家。
“我猜是傅老家!傅三爷就信佛。”
“张口就造谣,不需要负法律责任嘛,这种事也能随意污蔑?”
“之前报道采访,不就说找到小儿子了嘛?我还以为已经去配型了,原来连孩子的面都没见到啊,真是可怜。”
“我要是收养那孩子的家庭,我也要考虑一下吧。”
……
段林白看向傅沉,“需要我找人处理一下?”他是搞媒体的,自然有办法将热搜撤掉。
“不用,让它挂着吧,这家人借助媒体,无非是想把事情闹大,逼着我们交出怀生,那不如把事情闹得再大些,我倒想看看,最后他们该如何收场。”
“他们现在是贼喊捉贼,趁机占领舆论高地。”让网友先入为主觉得他们才是苦主。
“让他们闹吧。”
傅沉话音未落,手机震动起来,老宅的电话。
**
而此刻的京城【希望教育】辅导中心
很快派出所的人就来了,他们到这里了解情况,才觉得事情很棘手。
最近火爆电视的寻子苦主,还带着媒体记者,这件事居然还牵扯到了傅家,这种事他们都无从下手。
双方被集中到一个办公室内,坐在两侧,气氛剑拔弩张。
“……警察同志,那真是我的孩子啊,我是他亲妈,我想看我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错,他们不仅拦着我,还打人。”
马银翠伸手指着自己的脸,“您自己看看,我这脸就是被那个臭丫头打的。”
“这件事您可一定要帮我们做主啊。”
民警看向宋风晚,“这是真的?”
“她先动手的,而且她对孩子动粗。”怀生由年叔陪着,在隔壁休息室。
“什么动粗!是你们不给我看孩子,我一时情急……”马银翠提高嗓门儿,想在音量上压制宋风晚。
“这要是你躺在病床上的儿子,你也敢这么拉扯他嘛!”宋风晚温吞道。
“你们瞧瞧这死丫头,年纪不大却生了一张利嘴,我可说不过她,居然对着我这个长辈又打又踢。”
“我为什么只对你这样,你不该反思一下吗?”宋风晚轻哂,“你想看孩子经过谁的同意了,当初你丢孩子的时候……”
“我儿子是被拐的,谁丢孩子了!”女人急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宋风晚。
“臭丫头,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黄建华忽然跳起来,“你们收养被拐儿童,还特么有理了!”
“你要撕烂谁的嘴,你试试看啊。”十方气炸,恨不能把对面两人按在地上摩擦。
……
就在双方坚持不下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撞开。
“嘭——”地一声闷响,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口。
“你不是在外面给人录笔录吗?进来干吗?”里面负责协调的几人均被吓了一跳。
“京……京……”他刚抬手要指着外面,已经有两个黑衣人进屋,占据了门口,统一的黑西装,面无表情,好似带着股冷风,直接窜进了屋里。
在京城当差的人,对京家都有了解,一看这几人的穿着架势,心底已然猜到几分。
只是这位爷平素不是听戏就是垂钓,有人在京城当差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这家人。
这特么是有多倒霉,才会遇到这种煞神啊。
“京六爷来了。”那个民警声音带着些许颤音,轻飘飘的,却宛若一记重锤,砸得所有人心头一颤。
方才屋内还在激烈争执,此刻均悄寂无声,就连举着摄像机的记者都默默关掉设备。
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一个模样俊美的男人进了屋。
宋风晚偏头打量着他,白衣黑裤,风姿洒然。
她本以为,京家是阀门,这位京六爷即便不是五大三粗,模样也肯定棱角分明,锐利逼人,殊不知,此人却生得极为清隽雅致。
傅沉神色凉薄,生得禁欲冷清,此人俊美中透着一丝阴柔,偏又不让人觉得女气,鼻尖眉眼,无一不精细。
眉眼细长,形状十分优美,波澜不惊的黑眸,看似不经心的看了眼屋子,顾盼流兮,有种难以言说的神采,一抹唇色,宛若古画勾勒丹砂,这人美得几乎有点惊心动魄。
周身气质桀骜清高,料峭风骨浑然天成。
饶是生得俊美,全让人无法忽视。
宋风晚打量着他,这就是川北的京六爷——
京寒川。
“六爷。”十方急忙起身,给他腾出了位置。
京寒川点头坐下,只是由于位置靠宋风晚很近,她能闻到这人身上淡淡的味道,像是寒冬落雪,有点冷。
他冲着宋风晚微微颔首,客气有余。
“方才我在外面就听到有人说要撕烂谁的嘴?”他声音异常好听,透着股老派京腔,非常有味道。
对面那对夫妇,何曾见过这种阵仗,一时被吓得不敢作声。
“六爷……”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小跑进来。
“黄副局。”屋内民警全部肃然起身。
被叫住黄副局的男人,抬手擦了下额头的热汗,这特么突然接到京寒川电话,真是把他吓得不轻。
“这件事我来处理。”
“嗳,这人是你们找来的吧,不能因为你们认识熟人,就欺负我们这些外地人啊。”马银翠想着身后有记者,“你小心我曝光你们!”
“快别说了。”坐在她身侧的女记者急忙劝阻她。
都说傅三爷面慈心狠,但是他毕竟是正派商人,家境在那儿,不会明目张胆做什么,这位爷可是真的狠戾。
京寒川缓缓勾着嘴角,“我若真想欺负你,自有办法悄无声的把你这个人抹了。”
他眉眼染笑,可是声音透着深深寒意,马银翠吓得没敢再说话。
“这件事牵扯到的孩子,和我有几分渊源,因为当年有人报警,说发现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案子就是我负责的。”黄副局说话掷地有声。
“什么叫做欺负外地人,我既然与这个案子有关系,由我来主持这个案子,有什么不妥当吗?”
“污蔑公职人员是犯法的,这位女士,我请你说话注意点!”黄副局冷哼。
那对夫妇瞬时沉默无声,眉眼间甚至还有一丝慌乱。
他们也不傻,现在那些记者都不敢抬起设备,这件事已经不由他们主导。
“事情经过我已经大体了解了,你们说孩子是被拐的,但是根据我们了解,当时孩子是被遗弃在山上的。”
“我们当时出动了许多警力寻找,均无果,准备送到孤儿院才被普度大师收养。”
“且不说遗弃孩子的人到底是人贩子还是你们,普度大师都是经过正规合法手续收养的那孩子。”
“大人的事情尚且不论,你们这么明目张胆抢夺孩子,即便你是他的亲生父母,就认为你们的行为是正规合法的吗?”黄副局语气强势,因为穿着警服,更是添了几分气势。
对面两人,看到警察,已经有些怂了,此刻被质问,吓得声音都带发颤,“我们本来就是想看看他,看到他之后,实在忍不住想亲近他……”
“你之前不是说,是因为你儿子的命等不及了嘛?”宋风晚冷笑。
嘴里真是没有半句实话。
“警察同志,自己的亲骨肉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谁看到都控制不住。”那个女记者再次开口。
宋风晚质问,“我还没问你,身为记者,这种时候,难道不该阻拦一下嘛,还能处变不惊的拍摄录像,不觉得丧良心?”
“我……”那位女记者被堵得哑口无言。
“你们几个……”黄副局指着那对夫妇与一群记者,“全部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警察同志……”那对夫妇一听要去警局,立刻怂了。
“你们……”黄副局看向宋风晚这里。
“我跟你们回去吧,这边还有老人孩子,真的被吓坏了,先让他们回去吧。”十方起身。
“可以。”黄副局点头,辅导班到处都有监控,事实如何其实很清楚,但是既定流程还是要走的,肯定都要回去做个笔录。
一群记者刚准备出去,就被京家人拦住了。
“你们这是要干嘛?”女记者吓得脸都白了。
毕竟有传闻说京六爷杀人不眨眼。
“东西留下。”京寒川偏头看向他们。
几个记者哆哆嗦嗦,在他面前,将所有设备的存储卡,录音设备,一切东西都交了出来,由京家人检查过,一行人才被警察带走。
京寒川起身,看了眼宋风晚,“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宋风晚点头。
**
车子抵达云锦首府时,京寒川并没离开,而是喝茶等傅沉回来,慢条斯理,神色从容。
他目光落在宋风晚身上,微微蹙眉,“你今年多大?”
“过了生日18。”
京寒川低头看着杯中沉底的茶叶,他比傅沉小了一岁,按理说该叫她嫂子,可是……
让他叫一个未成年嫂子?
老牛吃嫩草,牙口可真好。
364 三爷vs京六爷,有毒的男人(2更
云锦首府
傅沉尚未回来,宋风晚和京寒川又不熟,这人并不是话多的人,问了她年纪后,一直闭口不语,似乎在深思什么。
这也不能怪京寒川,他早就知道宋风晚此人,也知道她还在上学,但是亲自接触又是另外一回事。
太小太嫩,浑身还带着学生气。
他不否认宋风晚长得不错,但稚气未脱。
以前也没看出来那家伙好这口啊。
之前听说他把一个高中女生接到家里住,还以为是觉得这姑娘可怜,父爱泛滥,现在想来,这家伙八成喜好养成系。
恶趣味。
宋风晚看他神色变了又变,心底忐忑,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
“寒川啊,吃椰子糕,这是晚晚从南江带来的。”年叔刚哄怀生睡觉,笑着招呼他,两人显然很熟。
“嗯。”京寒川笑着捏了一块,宋风晚这才得空仔细打量他,他举止投足和寻常人极不相同。
方才她是见识过这人冷眼的模样。
笑着说把人抹去,轻描淡写却寒光四溢。
“味道不错。”京寒川显然是偏好甜食的,一连吃了几块。
不是说他杀人如麻?居然喜欢吃甜的?
“我那里还有很多,我给您拿几盒吧。”他能及时赶到,宋风晚心底感恩。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和我说话不必称您,我与傅沉交好,你我平辈相称即可。”京寒川喝茶吃糕,半点不耽搁。
宋风晚点头,觉得他不难相处。
站在他后侧的京家人互看一眼,他们六爷可不是对谁都如此好性子的。
**
宋风晚帮他取糕点,年叔过去帮忙。
“这次可多亏了寒川。”年叔笑道。
“您和他很熟?”宋风晚好奇。
“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和三爷才熟。”
“他和三爷怎么认识的?感觉不太相干啊。”
“这得说道老太太和他母亲的关系,她母亲是京城有名的旦角儿,老太太又是票友,她俩熟络,三爷才和他结识的。”年叔笑着解释。
“大家为什么叫他六爷,他们家有六个儿子?”宋风晚想当然如此以为,关于京家的资料网上能查到的太少。
“这倒不是,京家老爷子确实有不少子女,他家也是人丁兴旺,六字本是他的小名,她母亲是唱《六月雪》一炮而红的,算是纪念。”
“《六月雪》?”宋风晚对京剧并不算熟。
“就是《窦娥冤》,她母亲叫他小六,家里人喊他小六爷,时间长称呼就传开了,他哪儿有那么多兄弟。”年叔轻笑。
难怪宋风晚总觉得他说话举止与常人不同,许是跟着母亲,学过京剧,走路站姿自然与普通人不一样,端是气质都是出尘的。
举止优雅有水准,说话好听,非常有腔调,像是湖心旋儿,落雪簌簌,听得舒服。
“拿四盒够吗?”宋风晚带的特产,还要回宿舍分发给室友。
“可以。”年叔点头。
她拿了一个袋子装好才提着出去,这才发现一盘子椰子糕,居然仅剩一块了。
他……
居然都吃了。
站在他后侧的京家人,低头咳嗽两声。
他们家六爷确实偏好甜食,只是第一次见面,您如此把持不住不太好吧。
“谢谢你的糕点。”京寒川笑道。
宋风晚悻悻笑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男人如此嗜甜。
**
夕阳斜沉入山,夜幕垂下,傅沉和段林白才到云锦首府。
“三哥。”宋风晚听到车声,就小跑出去,傅沉一下车,就把她抱了个满怀。
段林白愕然。
卧槽!
一回来就撒狗粮。
“吓到了吧。”傅沉伸手抚着她的后背,轻轻拍了两下。
三人进屋后,京寒川正坐在沙发上,捏着一袋牛肉粒逗傅心汉。
“京小六,你喜欢狗,自己养啊,到别人家逗狗干嘛。”段林白轻笑。
“猫猫狗狗会吓着我家的鱼。”京寒川家中有一大缸金鱼,宝贝得很,之前段林白去他家,鱼食喂多了,撑死一只,他直接把他踹出去了。
隔天段林白赔了他一缸,他收了鱼,却把他拒之门外,最后还说他送的鱼是杂交的。
简直过分,杂交的那也是鱼。
傅沉偏头看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京寒川不为所动,依旧捏着牛肉粒逗狗,用完即扔,还真是傅沉的做派。
“怀生呢?”傅沉看着客厅。
借着光亮,他眯眼看到宋风晚下颌处的一点红痕,像是指甲抓挠留下的残印,他眸子紧了紧。
“回来就上去睡了,怎么都不肯出来,今天的事对他来说太突然了。”宋风晚叹了口气。
“我让千江去接普度大师了,等他过来吧。”山里与外界信息本就不对等,普度大师压根不懂怀生出了事。
“三爷,稍微休息一下就能吃晚饭了。”年叔看到傅沉回来,心底也踏实下来。
饭菜上桌,宋风晚装了点饭菜,送上去给怀生,餐桌上仅剩三个男人。
“上回去会所,你没来,这是第一次见到小嫂子吧,怎么样?”段林白伸手戳了戳京寒川。
他眯着眼,“年纪太小。”
“嘴巴很利。”
“下手凶猛。”
他一连给了三个评价,却都算不得好评。
“下手凶猛?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段林白看着傅沉瞬时黑沉的脸,努力憋着笑。
这家伙也是个黑面黑心肝的主儿,嘴巴带刺,有时候说话可毒了。
“我从记者那边收缴到了录像,我看了遍视频。”
“我跟你说,她厉害着呢,就上回在南江,卧槽,带着一个连队去捉奸,愣是把那个男人吓得萎了。”段林白提起南江的事,兴致勃勃。
“是吗?”京寒川挑眉。
“我以前觉着小嫂子挺乖巧可爱的,自从发生那件事,我完全无法直视她了。”
“这么厉害?”京寒川和傅沉不同,若是换成傅沉,定然不会搭理段林白,他非得应和两句,有人搭腔,段林白自然兴致高涨。
“这是必须的,那天月黑风高……”
两人说了半天,京寒川抬头看向傅沉,“你喜欢那位宋小姐什么?”
傅沉淡淡一笑,“你们两个母胎单身狗,讨论别人媳妇儿倒是起劲儿。”
京寒川笑而不语,段林白就炸了。
“还有,她是你嫂子。”傅沉纠正他的称呼,“叫宋小姐太生分。”
“斯年肯喊她三婶,我就喊她嫂子。”京寒川笑道。
傅沉从容淡定,“斯年不喊她三婶……”
京寒川心底稍稍得意,傅沉紧接着一句话,就把他的脸彻底弄垮。
“他都喊晚晚小婶。”
京寒川抿着嘴角,傅斯年这个没骨气的家伙,怎么能如此随意屈服于傅沉的淫威。
他缓缓开口,“就她的年纪,要等到结婚生子,也是不容易,不过你素来有耐心有毅力。”
简单几句话,在傅沉心上狠狠扎了一刀子。
段林白看到两人过招都要笑疯了。
大神过招,招招见血啊。
“那我最起码有个盼头,你们俩连目标都没有,难不成真打算抱着你的一缸鱼过一辈子?”傅沉回击。
段林白愕然。
卧槽,你打击京寒川就瞄准他一个人啊,带上我干嘛啊。
他咳嗽两声,笑着打圆场,这两人刀光剑影的,还能不能好好吃顿饭了,“寒川,你也别着急,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个好姑娘,漂亮聪明,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房,不要你的车……”
傅沉冷不防来一句,“她最后也不会要你。”
段林白瞠目结舌。
这毒舌怪!
京寒川笑道,“你说她喜欢你什么?你的钱还是你这张脸?”
“所有这些东西才构成了完整的我,无论她看上我什么,总归是我这个人,不是旁人,不是他人,只是我。”
段林白恨不能掀了桌子,这特么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一边“掐架”一边喂狗粮。
这什么骚操作。
这两人都特么有毒啊!
365 看戏有危险,且行且珍惜(3更)
云锦首府内
傅沉瞧着宋风晚许久没从楼上下来,起身去看一下情况。
他回来的时候,去看了趟怀生,他只是躲在被子里装睡,显然是不想和别人交流。
他刚踏上楼梯,段林白就戳着京寒川。
“我去,你俩吃个饭,要不要如此火光四溅,都波及到我这个路人了。”
“看戏有危险,且行且珍惜。”京寒川低头喝着椰奶,这是宋风晚背回来的椰子粉冲的,味道很浓郁。
“你好端端的提他俩年龄干嘛?你不知道傅三最在意这个嘛?”
“这是事实,怎么不能提?”京寒川挑眉,“人不能回避客观存在的事情的,要正视自己,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一首诗。”
“什么?”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枝梨花压海棠。”
“扑哧——”段林白吐血。
太毒了,这人嘴巴太毒了。
他看着傅沉身形趔趄一下,回头深深看了两人一眼。
好一个十八新娘八十郎,京寒川,你能耐。
**
傅沉抵达二楼时
房门并未关得严实,傅沉推门而入,怀生正坐在椅子上吃东西,他吃东西本就很快,宋风晚给他夹的东西,几乎被清光。
“三叔。”他眼睛通红,扭头看着傅沉。
“喝点汤。”宋风晚微微蹙眉,她每样菜都夹了不少给他,分量很足,他吃的有点多,狼吞虎咽。
“嗯。”怀生乖巧点头,“其实我可以去楼下吃饭,不用特意给我送到房间。”
他嗓子哭坏了,声音嘶哑。
“没关系。”宋风晚笑道。
待他吃完,傅沉从宋风晚手中接过餐盘,叮嘱他早些休息,怀生却忽然伸手拽住傅沉的衣角。
“嗯?”
“三叔,我不想跟他们走,我以后会更乖更听话。”
宋风晚眼眶一热,咬唇没说话。
“你不想走,就没人能把你带走。”傅沉摸着他的小脑袋。
“拉钩。”怀生说得异常认真。
“好。”傅沉伸手。
两人下楼时,心底自然又别有一番滋味。
宋风晚坐到餐桌上时,就觉得气氛很不对劲,尤其是傅沉与京寒川之间的气氛,非常诡异。
“吃东西。”傅沉率先把宋风晚夹菜。
“嗯。”两人互动频繁,虽然没有过分的举止,却十分亲昵。
段林白早就习惯了,京寒川眯着眼,自己好不容易留在他家吃完饭,这家伙就是来给自己喂狗粮的吗?
“多吃点,你太瘦了。”自从军训回来,傅沉就恨不能多给宋风晚补两斤肉。
他看向不远处的京家人,“打个电话问一下家里的鱼喂了吗?别把我的鱼给饿瘦了。”
段林白扑哧笑出声。
人家有媳妇儿,你有鱼?
京寒川,你要不要如此傲娇。
**
敢吃了晚饭,约莫晚上九点,普度大师就到了,和傅沉简单交流了一下,便上楼陪怀生,在楼下都能听到怀生惨烈的哭声。
今天发生的事,显然把怀生吓得不轻。
“稍微有点良心的,也不能这么逼孩子啊,都是儿子,这么区别对待?”段林白咋舌。
“生病的男孩是他哥哥?”宋风晚查看新闻,才知道那个男孩已经十三岁了,上面还有个十五岁的姐姐,“有儿有女的,怎么还想着再要一个?”
而且年龄差了很多。
新闻上许多事只说了一半,许多事都没提及。
“那个男孩六年前做过一次手术,白血病复发了。”
“那当初生小和尚,是为了脐带血吧?”段林白轻笑,其实现在生二胎为了救孩子的不少,但是用完就扔。
这就特么太缺德了。
“还没用上脐带血,找到了合适的配型,提前做了手术。”傅沉解释。
“觉得怀生没用了?”段林白瞠目结舌,“估计没想到这病又复发了吧,真是报应。”
“怎么不去找之前的捐赠者?”宋风晚询问。
傅沉:“我查过那个人,捐赠时已经快50了,过了六年,年纪上去,身体不大好,捐骨髓过程过程并不舒服,不愿再捐了吧。”
“这真的是因果轮回,不过这家人是真缺德,不知悔改,还想利用舆论,不知情的人现在还以为是傅家从中阻挠。”段林白咋舌。
宋风晚翻看微博,热搜第一条就是【傅家】,紧接着【傅老】、【傅三爷】,傅家人几乎挨个上了个遍儿。
不过傅家平素没黑点,大家能谈论的东西有限。
最多就是傅仲礼那家,提及一下孙芮一家,其他也没什么可供网友深究。
“寒川,你怎么不说话啊?”段林白伸手抵他,“你就不觉得愤慨?”
“强烈愤慨。”京寒川点头。
“不谴责两句?”段林白咋舌,好歹和配合自己两句啊。
在段林白期盼的目光中,他淡淡说了四个字,“强烈谴责。”
“今天如果我在那儿,非得打死那两人,是吧。”那边两人是一对,段林白只能不停cue京寒川。
“嗯,抹两个人很容易。”京寒川神色淡淡。
“就是,傅三,盘他们!”段林白激动愤慨。
几人在客厅闲聊几句,京寒川被打算辞行回家。
理由是【川北路灯太暗,回家不安全。】
段林白呕血,你特么想走哪条路,阎王都不敢碰,你怕黑?
兄弟,你在逗我?
段林白今天去新区考察,坐的是傅沉的车,他又懒得叫助理过来,蹭了京寒川的车回去。
京寒川回程的路上已经打开宋风晚送的椰子糕,段林白刚伸手要拿一块,“啪——”一声,手背被打了一下。
“你也太护食了吧。”
京寒川偏头看他,“有意见?”
“没意见。”段林白斜靠在椅背上,“我之前去南江给你带过椰子糕啊,也没见你如此宝贝。”
“你的那个不正宗,口感不佳。”
严家毕竟是南江人,自然能买到更为地道的吃食。
“你们新区项目考察如何了?还需要投资吗?”京寒川吃东西亦是从容优雅。
“不错啊,你要投资?你还缺钱?”段林白轻笑,鬼知道京家有多少钱,反正他觉得京寒川就是每天挥霍,这辈子也花不完,“人家傅三投资是为了养媳妇儿,你赚那么多钱干嘛?”
“挖鱼塘,养鱼!”京寒川嚼着糕点,谁还不能养个东西啊。
段林白愕然,养媳妇儿和养鱼能一样吗?
**
另外这边
宋风晚刚洗澡,正和乔艾芸打电话,傅沉就推门进来了。
“……东西都送了,对啊,今晚住宿舍。”宋风晚哪儿敢说自己住在傅沉这里,乔艾芸一直觉得他们欠了傅沉太多人情,都不许她骚扰傅沉。
宋风晚看向傅沉,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让他动作轻点儿。
傅沉手中拿着药膏,轻声带上门,走进房间。
“室友出去玩了,都不在,所以比较安静……”
“我肯定会好好学习的。”
“妈,我要出门洗澡了,先挂了。”
宋风晚飞快挂了电话。
傅沉笑着,“给你上点药。”
宋风晚伸手摸了摸侧脸,“很快就消了,没事。”
傅沉打开药膏,指尖粘着乳白色的药膏,在她下颌处点开涂抹。
“就是不小心被那人指甲滑了一下,估计明天就好了。”宋风晚看他神色紧绷,想要聊点别的,“对了,今天过来的那位京六爷,你们认识很久了?”
“二十多年。”
“他真的和传说的一样,杀人如麻?手段很辣,令人发指?”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觉得呢?”傅沉轻笑。
可能以前京家名气太大,也不知何时开始,京寒川在众人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了。
而且还找不到流言的根源,也是让京寒川郁闷了很久。
甚至还有家长恐吓孩子,“你若是不听话,就把你扔到川北。”
越传越玄乎,甚至还有人说他不结婚,是因为命硬克妻,愣是给他诌出了天煞的恶名。
其实京寒川除却搞搞投资,就是在家钓鱼听戏,他们家老太太经常去的梨园,就是京家经营的。
闷声发大财的典型。
宋风晚笑着,“看他这样也不是特坏的人,居然喜欢吃甜食?”
“晚晚……”
“唔?”
“他说把人抹了,不是说着玩的,他们家真有如此实力。”
“嗯。”
“他不是好人。”
……
宋风晚笑道,“说自己朋友不是好人,物以类聚,你呢?”
“我也不是好人,很坏那种。”
另一边,普度大师在安抚好怀生后,打算和傅沉好好聊聊,却被怀生告知,他并未在自己房间。
普度大师六十多岁了,听了这话直摇头。
“现在的小施主们真是不得了啊,罪过罪过,善哉善哉。”
**
川北京家
京寒川回家后,坐在鱼缸边儿给金鱼喂食。
“你们说为什么傅沉这种人都能找到女朋友?”
边上的一众京家人互看一眼。
凭着他们家六爷的模样,那肯定讨人喜欢啊,可是人家一听他是川北京家人,立马都吓跑了,京家的门,百年来,就没有媒人踏足过。
夫人曾经也为了他的婚事想要找人说媒,毕竟京城这地方,一家有女百家求,最后却不了了之,都说【珍惜生命,远离京家】。
所以他家六爷不太待见别人在他面前秀恩爱。
就连养的鱼也全部都是公的。
绝对产不出小鱼崽儿……
366 再度寻衅滋事,老太太震怒
昨夜下了细雨,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雾色,稀薄白透。
清晨5点,刚破晓,天色微凉。
傅沉正握笔在烫金宣纸上录经,边上放置的一方青铜香炉,青烟袅袅,笔直而上,一室檀香。
紫砂壶嘴冒着皑皑白汽,手边一只紫砂壶杯,还余半盏茶水。
老旧的留声机正在放着《六月雪》,里面正唱到:
“六月炎天飞雪片,我儿得了活命来……”
有人轻声叩门,傅沉未抬眼,说了句,“进。”
十方推门而入,“三爷,出事了。”
“嗯?”傅沉搁了笔,将抄录好的经文放置于一侧,待墨迹干透,旋身将留声机关掉。
“今日一早,第一批香客进山,里面就有黄家人,带着一群记者,在慈济寺门口,大声哭嚷着说,让还他们孩子,已经闹上新闻了。”
十方将手机递过去,里面有当时看客拍摄的视频。
傅沉抬手拿起紫砂壶,倒了杯茶,神色如常看着视频。
视频发生在香客上香祈福的地方,女人坐地狼嚎,哭着诉说:
“……这家寺庙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偷了我的孩子还把他藏起来,都不肯给我们见一眼,简直没天理了。”
“仗着在京城有钱有势,就这么欺负我们外地人,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我看这寺庙里都住着一群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头的,我儿在这里肯定受尽了委屈。”
……
边上还有许多和尚,他们平日打坐念禅,没见过这种场面,显然乱了手脚,周围乱成一团,就连香炉都被推翻在地。
十方滑过手机,“主要是我们昨天没澄清,现在舆论一边倒,甚至有人去警局门口闹事,要去警察彻查此事,您看这些评论。”
傅沉呷了口茶水,翻开视频下留言。
“我们老百姓想要一个公道就这么难吗?”
“昨天热搜下的那么快,果然是有钱有势,不许我们提。”
“如果他们清白,为什么不敢站出来,到现在屁都不放一个,肯定做贼心虚了。”
……
十方蹙眉,“三爷,我们现在还不行动?这件事怎么能闹得这么大?”
“有人想趁机踩我们傅家一脚呗。”傅沉轻笑。
傅老三子一女,现今只有傅家老大还在政坛,为了避亲,并未留在京城任职,明年选举官员调整,他有很大可能会回京,进入领导班子。
不知多少人盯着傅家。
十方点头,“也对,如果没人后面撑腰,这个电视台怕也不敢明目张胆披露。”
毕竟涉及到傅家,牵扯傅老,话题敏感。
“那我马上去查。”十方说着就要出去。
“不用你查,我有更合适的人选,这人不想被我们发现,自然藏得深。”从出事到现在,傅沉一直都不惊不扰,丝毫不为所动,当真坐得住。
“嗯。”十方点头。
**
川北京家
早上六点,朝阳初升,京寒川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袖子挽至手肘处,将锅中刚煎好的鸡蛋饼盛出装盘。
“六爷,您的电话。”有人出现在厨房门口。
京寒川拿起一侧的布子,擦了下手,接过手机,“帮我把粥盛出来。”
那人点头进入厨房。
他们家六爷真的活得过于精细,估计外面的人打死都想不到他是那种会亲自下厨做早餐的人。
京寒川看着来电显示,坐到沙发上,微微拧眉。
傅沉的电话。
这厮本就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一大早,怕是没好事。
接起电话,“喂——”了声。
“有事请你帮忙。”傅沉直言不讳。
“你说。”
京寒川咋舌,这人还真是半点不客气。
傅沉便把自己想法与他简单说了下。
京寒川捏起放在一侧的鱼食,捏了一点投入浴缸中,看着金鱼张嘴吞食,轻轻笑着,“你一直不动作,就是想看一下背后是否有势力支持吧。”
“京城辅导班上万,他们能直扑过去,本就不正常。”
那对夫妇在京城没有半点人脉,怀生虽与生父有几分相似,毕竟稚气未脱,婴儿肥犹在,也看不出有父子相,应该不是路人提供的信息。
“你是觉得,有人利用这件事,对付你们家?”京寒川指腹摩挲着鱼食,不知在想什么。
“那群人已经闹到寺里,接下来肯定是我们家。”
“我帮你查。”傅沉没开口提要求,京寒川已然猜到。
“谢了。”
“宋小姐应该给你留了不少椰子糕,送我吧。”京寒川笑道。
傅沉抿着嘴,这人答应的如此爽快,居然只是为了几块糕点?
京寒川挂了电话,立刻吩咐人做事。
“六爷,还有人想对付傅家?”大家诧异,“傅老退休后,傅家已经很低调了。”
“傅老虽与人为善,也难免有对家,况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京寒川轻哂,幽幽道出最后一句。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
慈济寺出事,普度大师第一时间就赶回了庙里,今天已是国庆最后一天,宋风晚今天必须要回学校报道,晚七点准时上晚自习,她吃了中饭,傅沉就送她回了学校。
宋风晚提前给胡心悦打了电话,她没说自己提前一天到了,胡心悦还准备去机场接她来着。
车子刚进入校园,胡心悦就给她发了信息,说她和苗雅亭已经在宿舍楼下等她。
宋风晚是第一次住校,胡心悦又是个非常热情的人,国庆期间,还帮她将被褥都晒了一下。
傅沉目送三个姑娘进入宿舍楼,才调转车头回家。
他刚到云锦首府,就瞧着院中停着老宅的车,他快步进屋,就瞧着老太太正拉着怀生往外走。
“我刚想给你打电话。”老太太笑道,“我要去听戏,带怀生去凑个热闹。”
傅沉昨日已经与傅家人通了气儿,老太太担心怀生,想带他出去走走,散散心。
怀生背着小书包,昨日哭了一天,今天眼睛还肿成一片。
“你要不要一起去?”老太太笑道。
“你们去吧,我还要去趟公司。”与段家合作的新区问题,公司高层还要开会研讨。
怀生本就心思敏感,如果现在所有人都盯着他,陪在他身边,他心底压力反而更大,还是正常些比较好。
“那我晚上就带怀生在老宅吃饭了。”老太太摸着他的小脑袋。
“我让千江送你们,晚些让他直接送怀生回来,也省的让您跑一趟。”有千江跟着,傅沉放心。
“也行。”老太太欣然应允。
**
梨园
怀生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此刻京戏尚未开场,台下稀稀落落,仅有二十多个观众,与老太太都很熟,都笑着过来打了招呼,都不免多看怀生两眼。
觉得傅家实在胆大。
外面盛传傅家仗势欺人,阻挠母子相见,甚至可能犯了法,人家居然明目张胆带着孩子出来听戏?
“奶奶,那个是什么?”怀生被戏台吸引,自然没关注众人异样的视线。
“那叫月琴,待会儿他们唱戏,负责伴奏的。”老太太笑着打量着今日的曲目。
第一出戏是《白蛇传》,怀生听过这个故事,他听不懂这些人在唱什么,只是盯着他们的浓妆水袖,看得也津津有味。
戏唱了一半,外面忽然传来喧闹声。
伴着戏台上的唱腔戏乐,外面人的争执,听得不甚清晰,只是忽然有水瓶从后侧飞来,直接砸在戏台下,吓得台上的京剧演员动作停止,就连伴奏的乐师也被吓得不敢妄动。
“……你们给我让开,我知道他在里面,今天我一定要带走他。”高亢的女人声音。
怀生一听到这声音,吓得身子觳觫,手指一抖,果汁落地,玻璃杯碎了一地。
“这位女士,我们这里是梨园,不能随便进!”梨园保安试图拦住她。
“我就想带走我的孩子,你们今天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赖着你们家了。”马银翠叫嚣着,有恃无恐。
梨园保安一脸懵逼,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蛮横无理的人,也不敢直接和她动手。
几人推推搡搡,就进了大堂内。
来听戏的多是中年人,一看这架势,纷纷退让。
“那就是我儿子。”马银翠忽然指着怀生。
“奶奶!”怀生吓得眼泪夺眶而出,脸都青了,老太太悠闲地放下手中的茶水,伸手攥住他的手,“孩子别怕。”
“儿子——”马银翠声嘶力竭。
她后面仍旧跟着一群记者,镜头对准老太太,她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众人。
这位老太太年轻时跟着傅老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神色微动,淡淡斜睨了那些人几眼,记者举棋不定,不太敢直接拍她。
而此刻紧跟而来的黄建华突然冲过去,试图抢夺孩子。
昨天晚上,医院又下了病危通知,他们儿子真的等不及了。
黄建华连手指都没碰到老太太,就被一侧冲出来的千江拽住了胳膊。
“松开——”这对夫妇昨天从派出所出门,直奔医院,一夜未眠,眼底俱是血丝,怒目叫嚣,颇有几分厉色。
黄建华挣脱不得,千江力气极大,捏紧他的腕骨,像是要将他腕骨拗断。
“啊——”男人惨叫一声,用尽力气挣脱,抬脚要踹他。
可惜千江动作更快,伸手挡下,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他们夫妇为了病床上的儿子,爆肝熬夜,身形瘦削,禁不住这一记猛踹。
身子轻飘飘飞出去,撞在一侧的桌椅上。
“嘭——”地一声,桌上的茶杯瓜子果盘落了一地。
他猛烈咳嗽两声,腹部绞痛,疼得窒息。
“老黄。”妇人扑到自己丈夫身边,甚至直指老太太,“你们太欺负人了!”
“既然今天又找上门了,就把事情好好处理一下。”老太太神色悠闲地端着茶杯,抿了口茶,“千江,通知老三过来,顺便……”
“让人把整个梨园封了。”
“没有我的允许,一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剩下的那群记者,算是傻了眼。
这么狠?
几人心头战栗,不知道接下来面对他们的将是什么?
**
川北京家
京寒川正准备饵料准备出门钓鱼。
“六爷,出大事了!”
“嗯?”京寒川挑眉。
“昨日那对夫妇去梨园闹事,傅老太太在那里,这怕是要出事了。”
其实梨园分属京家,知道的人并不多,毕竟这家恶名在外,众人若是知道这园子背后是京家支持,怕是不敢来这里。
就连那些记者都不知梨园老板是谁,只知道对外一直是一个中年经理打理,压根不曾把梨园与京家扯到一处。
“是嘛。”京寒川眯着眼,“看来今日这鱼又钓不成了。”
367 掌掴渣母,场面过于血腥(2更)
傅沉原在公司开会,手机震动,众人将视线集中在他的手机上。
他眯眼看了下,千江的信息。
【那对夫妇找到梨园内,打砸,要抢孩子,甚是嚣张。】
【有个男人要对老太太动手,胆子很大。】
傅沉眸子拧紧,温润的脸瞬时拧了曾寒霜。
【然后被我踹飞了。】
“下面由孙副总继续领着大家开会,事后整理一份会议记录给我。”傅沉拿着手机往外走,去办公室抄了车钥匙,直奔梨园。
**
此刻的梨园内
老太太一说要把梨园暂封,那对夫妇傻了眼,记者慌了神,来听戏的三十余人面面相觑,他们是来听戏消遣的,谁想平白卷入是非啊。
“傅老太太,我们……”有个和老太太较熟的票友忍不住开口。
老太太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别急,我不会对你们如何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到处都说我们傅家欺负人。”
“今日若是只有我们两家人在,后事如何,我怕有人说我们欺辱他们。”
“我想请大家帮我做个见证,看这件事到底是谁欺负了人,事后我会着人送你们回去,绝不为难你们。”
众人听了这话,方才宽心,梨园经理已经谴人戏剧演员送入后台,将客人安顿在一侧,着人将怀生摔碎的杯子收拾好,又帮他倒了杯热茶。
“谢谢。”怀生看到那对夫妇,整个人都在发抖,杯子都握不住。
“怕什么,喝点水。”老太太宠辱不惊。
她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当年被人拿枪抵着胸口都不曾眨眼,更何况应付这种场面。
“你们也别站着,都坐吧。”老太太看着对面一群人。
她目光扫过那对夫妇身后的一群媒体人,落在一个女人身上,那人挂着工作证,面孔她还算熟悉。
之前电视台那档法制民生节目——《众生》,是由余漫兮主持人,现在换成了她,叫丁晶怡。
老太太本就不太喜欢她的主持,没想到这种人还来掺和。
年纪不大,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脸上写满了野心。
利用一切机会想要往上爬,之前节目积累的好名声都被她败坏了。
“老太太,园子已经封了。”经理走过来,态度恭顺。
那对夫妇瞬时慌了神,“阻拦我们骨肉重逢,你还想把我们关在这里,你们傅家到底想干嘛?”
老太太轻笑,“这么多人在,我又能对你如何?你怕什么?”
她抬手示意经理,让他将怀生带下去。
“奶奶……”怀生知道他们多么蛮不讲理,也担心老太太出事。
“千江,你带他下去。”老太太叮嘱。
千江手脚利索,扛着怀生就往后面的休息室走。
“你们要把孩子带去哪儿!”怀生是他们夫妇最后的希望,一看把孩子带走,这对夫妇急眼了。
“待会儿画面过于血腥,不适合孩子在场。”老太太笑道。
怀生离开后,老太太才从口袋摸出智能手机,打开里面的一段视频,递给一侧的经理,“帮我在大屏幕上放一下。”
现在梨园设备先进,报幕都是用的电子屏,平时也会打打广告。
经理接过手机,看了眼视频,神色微变,“我立刻去。”
很快大屏幕上就出现一段画面。
就是昨日这对夫妇在辅导班门口大闹,拉扯孩子的场景,因为记者视频被京寒川收缴,画面并未曝光。
这段视频,还是傅沉晚上发给她的,老太太气得半夜还惊醒四五次。
视频中,马银翠和黄建华不顾孩子感受,竭力拉扯,和辅导班老师打成一团,孩子在其中被拉扯得胳膊都是红痕,哭得异常凄惨。
现场一片混乱。
底下一众看客紧盯着视频,“这是在抢孩子啊,孩子都哭成那样了,怎么会还一直拽,真是狠心啊。”
“这还是亲生父母吗?”
“你瞧把孩子吓的。”
……
在座的都是中年人,都是为人父母,甚至有孙子辈的人,一看这画面,直呼受不了。
马银翠一看风向有变,急眼了,“还不是因为你们藏着孩子,不让我们见他,我才这么做的!”
“这是你抢夺拉扯孩子的理由吗?这世上还有你这般狠心的父母?你们是真的想要接回孩子,带他回家?还是病床上的那个儿子等不及了!”
黄建华跳起来,“那是我的儿子,和你这死老太婆有什么关系,需要你多管闲事!”
“就是,和你有关系嘛!”他们就是凭着嗓门尖锐,竭力叫嚣着。
众人哗然,这对夫妇是真的胆大,直至傅老太太鼻子骂。
这傅老若是在场,不得弄死他们啊。
老太太端起手边的茶杯,抬手,直接摔在地上,“砰——”一声,园内瞬时雅雀无声。
“再继续吵吵,嗓门大难道就占理!”
“知道你们无耻,却不曾想能无赖到如此地步,昨日知情人均不在场,是不是给你们留了脸,才能让你们今日还能如此嚣张无度。”
“当年是你们抛弃怀生,今日又有何面目找来!”
马银翠跳起来,冲过去,直指老太太,“你胡说八道,大家别听她胡言乱语,我孩子分明是被拐走的。”
“当年香客捡到孩子时,立刻就报了警,警局都有备案。”
“而且襁褓中留有字条,注明了出生时辰,这若是人贩子丢的,那里面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普度大师一直留着字条,任凭你们在网上如何造谣生事,都没戳破你们,无非是觉得你们是怀生亲生父母,有个孩子染了重疾,给你们留了脸面。”
“你们倒好,不知感恩,去山里滋事寻衅,打扰佛门清净地,别把他人的善心当做你们肆意践踏的资本。”
老太太几句话,透露了许多信息,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这是污蔑,光凭一个纸条,能说明什么!”马银翠叫嚣,只是被老太太紧迫盯着,难免有些心虚。
纸条上的字迹并不属于他们夫妇二人。
而且单凭纸条却是无法证明是谁遗弃的孩子,这也是昨日警察抓人为何又放了他们的原因。
其实这对夫妇昨天到了警局就一脸懵逼了,他们心底比谁都清楚,孩子是自己丢弃的,但是他们并未在里面留过纸条。
出生日期与怀生完全一致,两人傻了眼,这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人在做天在看,天理昭昭,恶人自有天收。”老太太语气轻嘲。
马银翠心虚,她一说报应,立马想到卧病在床的儿子,愤恨不已,冲过去就要打她。
吓得周围一众人傻了眼。
就连记者都瞠目结舌,任是谁都特么不敢碰这位老太太吧。
因为地上尚有碎裂未清理的瓷杯碎片,马银翠不得不抬脚避开,思绪恍惚片刻,再抬头之际,一记巴掌迎面而来。
“啪——”一下,脆生响亮。
“我当年未出阁,也见识过一些蛮不讲理之人,比你更不要脸的都见多了,贼喊捉贼,狗急跳墙的多得是,你还想与我动手?”
老太太冷笑,觉得她行为可笑。
“我已经许多年不与人动手,你能把我惹急了,也算是有本事。”
“别一口一个我仗势欺人,你弱你有理。”
“在我面前,还没人敢如此叫嚣过!”
老太太疾言厉色,那双饱经沧桑的眸子,好似淬着层寒霜,让人望而生畏。
马银翠本就是个粗鄙之人,昨天遇到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说不过她,今天难不成还能被个大半身子已入土的人威胁?
周围议论声越发甚嚣尘上,明显已经倒向傅家。
“你这死老太婆,你敢打……”
老太太抬手,又是一巴掌抽过去。
“我打你就打你了,怎么了?”
“一口一个死老太婆,粗鄙野蛮,毫无教养。”
“这些日子污蔑傅家,给我们家泼脏水,你认为我就忍得了你?我们傅家百年清誉,也是你能随意诋毁的?”
老太太也是从昨日一直憋着口气,见她死到临头不知悔改,自然受不了要亲自动手。
“你……”黄建华捂着肚子,试图冲过去,余光看到老太太身后站着的千江,畏缩的退了回去。
老太太冷笑,真怂。
不及她家老头子万分之一。
众人紧张得吞着口水。
果然是厉害啊。
后面那几个记者,互看一眼,不敢近前。
他们以前只是听说傅家,外面都说傅家老太太是南方人,温婉贤淑,持家有道,这哪里温婉,分明厉害得很。
连消带打,马银翠这么野蛮的人,都被吓得不敢出声。
能当名门主母,操持一大家的事,又怎么会是简单角色。
马银翠又急又气。
接连受挫,被一个黄毛丫头和一个老太婆打,她这脸实在无处放,刚要开口叫嚣,老太太一记冷眼威慑。
她心头狂跳,只能闷声说了句,“简直欺负人!”
老太太余光瞥了眼视频,居然有反手,一记掌掴抽打过去。
马银翠猝不及防,险些摔倒。
“这巴掌是替怀生打的,这么折腾孩子,不配为人父母。”
“……”马银翠恶狠狠瞪着她。
“我今日就是欺负你了,那又如何!”
“你……”马银翠被打得脸肿嘴疼,说话都不利索,只能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老太太冷笑,尚未开口,就听着梨园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怎么回事?”经理大惊失色,以为有人闯进来。
从门口走过一个小院,穿过梨花木屏风,傅沉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傅沉今日要去公司,穿得极为正式。
一身黑色西装,外套未系扣子,里面的白衬衫纤尘不染,神色冷窒。
在场除却常来看戏的资深票友见过傅沉,不少人还是初次见他,笔挺的西装裤宛若刀裁,衬得他风姿飒飒,神色越发凄厉。
不远处那群记者更是直了眼,那个叫丁晶怡的女主持,昨日刚见了京寒川,惊为天人,此刻瞧着傅沉。
气质温润柔和,却又眉眼带厉,透着股邪,更是诧异。
“这个是谁……”她戳着身侧的同事,“是梨园幕后老板?”
眼尖的摄像,瞧见了他挂于腕处的佛珠,心头狂跳。
“这不是梨园老板,他是……”
“三爷,您来了。”梨园经理急忙迎上去,可算把他等来了。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老三,你若是再来迟一步,就有人要打我的脸了,真是吓死我了。”
“现在这些人真是不得了,冲过来就想和我动手。”
“还骂我是死老太婆,这日子也是没法过了。”
“是嘛?谁啊。”傅沉笑道。
马银翠傻了眼,被打的明明是我,你怎么好意思告状,还说自己被吓死?
368 三爷六爷联手,虐渣快狠准(3更)
梨园
傅沉打量着周围,千江方才已把发生的事实况转播给他了,他对时下情况已有所了解。
不少人不识傅沉,更遑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傅老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他头上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也都不俗,他自是不差。
他看向马银翠的脸,打得红肿不堪,老太太也是下了狠手。
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跳起来抽人?
“你看我干吗?”老太太揉着手腕,“给你打电话,这么久才来,害我一个老婆子无依无靠,被人欺负,甚是凄惨。”
“千江!”傅沉忽然开口。
“三爷。”千江乖顺走来。
“我让你保护他们,你是干嘛的,怎么能让她老人家动手,害她被人骂,你是干什么吃的?”傅沉佯装怒斥。
千江垂头,“我错了。”
老太太傻了眼,这混小子,自己找他算账,他居然把千江拉出来垫背。
脑子倒是转得快。
“以后有这种需要动手的……”傅沉挑眉。
“我肯定不让老太太劳累。”千江毕竟跟了傅沉很久,从善如流。
老太太冷哼,混小子。
“赶紧解决这事儿,这两人嗓门太大,吵吵得我头疼。”经理又给老太太捧了杯茶,反正傅沉到了,她就能安心坐下看戏。
傅沉点头,方才正色看着面前的马银翠,因为站得很近,傅沉比她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神温和,却气势凌人。
“你们找来,是想接回怀生对吧。”他语气也很柔和。
马银翠往后退了两步,黄建华冲过来,“对,我们就是想接回孩子。”
“普度大师作为怀生现在的监护人,曾经和你们单独谈过,他说带怀生配型也可以,但你们需要给怀生买一份保险,或者存笔钱给他。”
大师慈悲为怀,那孩子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也曾心软。
他与傅沉提过这件事,他提议让他父母给怀生存钱上保险。
“这是我的孩子,我带他回家是理所当然,我们以后会照顾他,要那些东西做什么!”马银翠轻笑。
“那和尚还让我们给他买保险又是给钱的。”
“我看他就是打着孩子的幌子要钱。”
傅沉轻哂,“这是我给他的提议,你们现在一心扑在住院那儿子身上,即便接回怀生,也无心照顾他,他年纪尚小,谁知道配型成功抽完骨髓会不会有后遗症,给孩子一个保障有什么问题?”
“你们在电视上只说我们藏着孩子,可曾言明你与收养怀生的普度大师早已有过接触。”
“而且你们已经有过约定,绝不打扰孩子!”
“破坏约定,肆意骚扰孩子,你们也配为人?”
傅沉说话素来温吞,轻描淡写,每个字却又咬得异常清晰。
视线从后面一群记者身上扫过,众人垂头,惧于与他对视,“罔顾事实,也配当个新闻工作者?”
“是他先勒索,找我们要钱!”马银翠无赖,直接把脏水泼到普度大师身上。
“当时他见你们时,我要求他录音给我了,就是想知道你们是如何讨论这件事的,怎么着,你是想让我把录音原件放出来,才肯闭嘴?”
傅沉陡然提高嗓音,一声厉斥,吓得这对夫妇瞬时白了脸。
“当年既然丢了孩子,还能指望你们真能把他接回家,好好养育?”
“不是我们丢的!”马银翠咬紧牙关。
即便揭穿她电视扯谎,误导大众,最多是被人骂几句,丢弃孩子可是犯法要坐牢的,她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当真不是你们所为?”傅沉冷笑。
死到临头还嘴硬,简直无药可救。
“本来就不是,你别胡说八道。”黄建华声音发颤。
“千江,去我车里把人接来。”傅沉来迟几步,也是为了去接这个人。
这对夫妇互看一眼,不知他要找谁过来。
……
四五分钟后,千江带着一个看着十四五岁的女孩过来,她穿得极为朴素,不停搓着手,显得局促紧张。
“黄璨,你怎么在这儿!”马银翠大叫一声。
“爸妈。”这个女孩就是他们的那个女儿。
“你不是在医院陪弟弟吗?你过来干嘛?你走了,你弟怎么办,他没人陪会害怕的!”马银翠着急上火,冲过去,就像打她。
千江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
“你又想干嘛!”马银翠气急败坏,“臭丫头,你给我出来,反了天了,你还敢躲?”
老太太眯眼打量着那个女孩,脚上穿的鞋子很脏,裤子很短,衣服却很长,显然并非她自己的衣服,瞧她母亲抬手,吓得脸都白了。
家中有个重病在床的弟弟,怕是也没过上好日子。
“我过来就是想和你说,你不要再找小弟了,当初就是你们丢了他的!”女孩躲在千江后面,大声喊着。
“你……”马银翠显然没想到会被自己女儿反咬一口,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当初你们为了救弟弟,才准备生他,结果找到匹配骨髓,要不是当时孩子很大,打不掉,你们根本就不算留他。”女孩当年已经记事,许多事都历历在目。
“你们觉得他根本没有用,当时家里欠了很多钱,根本养不起多余的孩子。”
“我听到你们说,他是累赘,是负担,要把他丢了!”
“他……”女孩声音哽咽着,“他、还活着,你们为什么还要去打扰他。”
“混账东西,你抽死你!”黄建华气急败坏,冲过去就要打她,“那个小被子里的纸条……”
“你们都没给他过周岁生日,连奶粉都舍不得给他喝,我想要是被好心人捡到,最起码在他生日时还能给他煮碗面条!”
怀生出生后,正是他亲生哥哥做完手术不久,基本是黄璨在哄他,自然有感情。
“那纸条就是我写的,我塞进去的!”黄璨没否认。
“你们连名字都没给他起,没名没姓,我不想他连自己何时出生都不知道。”
马银翠面对女儿指责,只觉得眼前昏花,身子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们一家都去死嘛!”
“我不想你们再欺负他了。”女孩哭着,直接给她跪下,“您就不能放过他么?他不是您儿子吗?”
“我原来生他就是为了救……”
“要不是好心人抚养他,你还能见到他?还救什么命,我们不能反咬人家,忘恩负义。”女孩跪在地上,哭得身子发抖。
老太太微微别开眼,眼底猩红,这年纪大了,真是见不得这种事,没想到这个家里,还有这样的孩子,当真造孽。
周围私语声越来越大,因为对话中信息量太大。
除却点名这对夫妇抛弃亲子,还说怀生出生本就是为了救前面的孩子,只是没用才被扔,而且这孩子时接受过骨髓移植,再次复发而已。
所有这些都是电视上不曾播过的。
电视上总不断播出他们多辛苦,倾家荡产为孩子治病,反复播出孩子治疗过程多痛苦,博取同情。
若是早说那孩子曾接受过救治,怕是大家都能想清楚前因后果。
此刻听了,唏嘘感慨。
“真是够狠心的,父母造孽,报应在孩子身上了。”
“如果没有这孩子站出来,怕是我们都得被蒙在鼓里,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都是儿子,既然能救命,更该善待啊,只生不养,全无感情啊。”
……
黄建华知道事情一旦戳破,面对自己的将是什么,冲过去就要打她,“你这死丫头,是想我们全家不得好过啊,谁是你亲爸亲妈啊!”
千江急忙伸手拦住他,而这时候,马银翠也扑过去,之前听戏的人全部冲过去,护住了女孩。
“还等报警,报警啊,抓了这对丧尽天良的父母。”此刻群情激奋。
两人一看情势不对,若是警察来了,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
马银翠被一群人拽着挣脱不了,黄建华突然发力,猛地推开千江,袖子都被扯破了,抬脚朝外面冲。
这刚越过梨花木的屏风,就被人一脚给踹了回去。
惯性使然,他身子飞出去,撞在一侧椅子上,犄角撞在腰后,疼得他瞬时失去知觉。
“哐啷——”巨响,周围瞬时无声。
方才就被千江踹了一脚,这人出脚迅疾,他躲闪不及。
腹部狠狠挨了一下。
后背疼得发麻,身子抽搐,急喘着,险些疼得背过气。
“这哪个不长眼的,险些撞了我。”京寒川不知何时到的,抬脚理了下裤腿,神色闲适。
他今日穿着一袭白衣,如风淡雅,似雪清傲。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撞咱们六爷!”京寒川身后这群人也是非常识趣,冲过去,提起他,就是一顿胖揍。
马银翠看到丈夫被打,刚想开口,京寒川视线射过来,吓得她瑟缩不敢近前。
“老太太。”京寒川走到傅家老太太面前,“实在不好意思,在我的地方,还让您受惊了。”
那群记者是认识京寒川的。
心神惊颤,这场子是京六爷的?
京寒川瞥了眼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抬了下手,“这地方是我父亲买下,赠与我母亲的,见了血腥已是不好,别死了人,弄得场子不干净。”
黄建华像是一滩烂泥,跌坐在地上,敢舒一口气。
只听他又说了一句。
“把人拖出去打,生死不论,别脏了我母亲的地方就行。”
黄建华心头大骇,吓得跪地磕头求饶。
傅沉轻笑,这小子惯会唬人,现在这什么社会,谁敢明目张胆取人性命,吓唬这怂货罢了。
所有人都被吓得噤若寒蝉,就在京家人要把黄建华拖出去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警笛声。
“今天算你运气好。”京寒川哂笑。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黄建华直接扑过去,“是我丢了孩子,是我的错,抓我回去啊!”
他见过京寒川之后,才听说他的恶名昭彰,坐牢最起码有命,落在他手里,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警察傻了,这特么怎么还有人求着让人逮捕的啊。
不过他们定睛一看现在的的阵仗,已是胆颤。
报警人只说有人闹事,可没说傅家老太太都在这里啊。
“警察同志,我们这里有监控,我马上将录像调给您。”经理上前招呼,和他们交流情况。
民警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先把这对夫妇带走吧,剩下的人就在这里做笔录。”
包括听戏的票友,还有后台唱戏的戏班子,百余口人,都带回派出所岂不乱套了。
就在那对夫妇即将离开时……
“等一下。”怀生不知何时走出来。
“哎呦,你出来干嘛啊。”老太太并不想让他看到这一幕,才让千江将他支开。
怀生看着不远处的夫妇二人,“我会去配型的。”
“你胡说什么,你才多大,身体吃得消嘛。”出生孩子取的是脐带血,怀生的话,那就真的要骨头穿刺了。
“合适我会捐的,就当还他们生育之恩。”怀生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
马银翠忽然掩面大哭……
怀生走到被人安顿在一侧的黄璨面前,那女孩显然也没想到怀生会突然出来,看到他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他从口袋摸出几块椰子糖塞给她,那是宋风晚回南江特意给他带的,今天装在身上,还没舍得吃。
“姐姐——”
黄璨一把抱住他,哭得声嘶力竭,一直说对不起他,没保护好他。
……
老太太站在边上,抬手抹了下眼泪。
傅沉递了张纸过去,“擦擦?”
老太太抬手“啪——”一声打掉他的手,“什么东西,擦什么?”
她也不愿在孩子面前落泪,偷偷抹眼泪,傅沉非戳破她,这让老太太有些气急败坏。
京寒川站在一侧,低头闷笑。
活该啊!
傅沉看了眼微红的手背,“这老太太年纪大了,可真难伺候,真不懂父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
警察做完笔录,大家陆续离开,唯独那群记者,想要和傅沉或者京寒川说两句话,又不敢上前,只能灰头土脸离开了。
“就这么让那群记者走了?”京寒川眯着眼,手中还有从怀生那里拿来的两块椰子糖,拨了一块丢到嘴里。
心底暗忖:傅沉的小媳妇儿可真不地道,带了那么多好东西,却只给他几盒糕点?
其实宋风晚一共带了两包椰子糖,都是给怀生的,傅家二老,忠伯年叔都是牙口不好,不吃甜食,傅沉也不喜欢,谁知道突然冒出来的京寒川如此嗜甜。
傅沉眯着眼,给段林白打了个电话。
段林白也在开会商议新区开放问题,接到电话,听到傅沉叙述,立刻跳脚。
“卧槽,有这样的事情,你们都不叫上我,真特么不够意思!”
“叫你干嘛?”傅沉轻哂。
“我去吃瓜子看戏啊。”白白错过一场大戏。
“还有别的地方需要你。”
段林白狐疑,“你又给我挖了什么坑?”
京寒川瞧着傅沉打电话,偏头看向不远处抱在一起的姐弟两人,那女孩一直摸着怀生的头,泣不成声……
“弟弟,你头发怎么没了?”
“你头发呢。”
“你怎么不长头发。”
……
黄璨一直在医院,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父母又根本不会告诉她,怀生被谁收养她都不太清楚。
怀生摸了摸脑袋,“我是和尚啊,我以后要当住持的,留头发干嘛。”
黄璨一听说和尚,哭得那叫一个惨烈,小小年纪怎么就成和尚了。
怀生咬了咬嘴唇。
和尚有什么不好的?她干嘛哭成这样?
当住持多威风啊。
**
而另外这边
段林白接了傅沉电话,立刻让人备车,直扑电视台。
那群记者以为离开梨园,就算躲过一劫,殊不知他们的噩梦才开始……
369 段浪直扑电视台,厉问追责
梨园内的警察做完笔录,普度大师亦从山上下来,由他签了字,带怀生去医院做了配型,而黄璨则作为证人被带回警局协助进一步调查。
由于那对夫妇涉嫌遗弃孩子,触犯法律,已被刑拘,前来照顾生病孩子的是年迈的奶奶。
怀生在门口看了一眼,男孩正在哭闹,嫌弃奶奶给她打包来的饭菜不好吃,汤水菜汁溅得床单被罩,到处都是。
“我的乖孙,你就吃一口吧。”老太太佝偻着腰,显然无法伺候他。
“为什么我妈还不回来,她不是说马上就能给我做手术吗?”
“配型结果不是要等吗?”
“她当初为什么连脐带血都没留下,不然就不会这么费劲了。”
“这个……”谁能未卜先知这病会再次发作啊。
“我要给她打电话。”
他拿出手机,可是电话一直无人接通,这让他气急败坏,常年娇生惯养,加上生病焦躁,极少与人接触,他脾气算不得好,一言不合,就险些把手机砸了。
……
怀生在门口看了两眼,牵着普度大师的手,“我们走吧。”
方才配型结束,针刺部位隐隐作痛。
“嗯。”普度大师没作声。
两人从医院出来时,傅家的车子正在门口候着,接他们直奔老宅。
怀生抵达老宅时,黄璨也在,刚洗澡换了衣服,穿的是以前傅妧留下的旧衣,老太太没舍得扔,款式有点旧,倒也合身。
交谈中,众人才得知,黄璨上三年级时,弟弟就查出白血病,之后就一直辍学,即便六年前接受了骨髓移植,后续化疗吃药,费用也不便宜,家里早就揭不开锅。
所以父母才借助电视台募捐,又不敢说出实情,只能一直骗人。
黄璨家中尚有奶奶在世,并不符合收养条件,老太太心疼她,只说可供她继续读书,那孩子的病情,还得等怀生配型结果出来后再定夺。
**
另一边
那群记者跑回电视台后,不知如何与领导汇报事情进展。
“采访的怎么样?”主任万海东笑着看向丁晶怡一群人。
“主任,这件事我想和你单独说……”丁晶怡走过去,说话语气娇嗔,这明眼人都能品出其中的味道。
“好,来我办公室。”制片主任领她往办公室走,门一关上,窗帘就被拉了起来。
“今天采访如何?怎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办公室同事围过去,“不是说那个孩子由傅家老太太带着去看戏了,没见到人啊?”
“妈的,这次简直是捅出大篓子了。”
“我特么早就说了,那对夫妇说话半真半假,这东西不能播,主任非听那个丁晶怡的。”
“还是余漫兮有先见之明,愣是不播这条新闻。”
“她就是太有主见,才被换下来的,主任觉得有收视率,她却对着干,愣是不播,丁晶怡就上位了呗,现在两人在办公室还不知干嘛呢。”
“不过播了这个寻子新闻,确实赚足了噱头,收视率确实爆了。”
“现在看着可以,回头我们都得遭殃!”
“能有多大的篓子啊,她有手段,把台里领导哄得团团转,就是天塌了也有人给她顶着,肯定没什么事。”不知情的同事语气略带调侃。
“呵——这次我看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她!”
……
几人说话间,栏目组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面若寒碜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台长。”所有人立刻站起来,吓得大气不敢喘。
“你们主任呢?”郑台长带着一身戾气而来。
“在办公室。”有人伸手指了指内侧的门。
郑台长大步往里走。
“台长……”众人都知道里面可能正在发生一些事,这时候破门而入,这不是……
郑台长可不管这些,抬脚踹门,可是门是从内侧反锁的,一声巨响震颤后,并未的打开。
“我靠,这特么谁啊,不要命啦。”里面的主任正准备提枪上阵,被这吓得,身子一哆嗦,立马早泄了,“靠——”
丁晶怡急忙从桌上翻身下来,捡起地上的衣服,手忙脚乱的穿起来。
“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我非宰了你。”
“万海东!”郑台长忽然开口。
万海东当即吓得脸都白了,抬脚踢了踢蹲在地上捡衣服的丁晶怡,“别弄了,先躲一下。”
丁晶怡也是吓得够呛,抱着衣服钻到了办公桌底下,瑟瑟发抖。
他稍微整理一下衣服,立刻打开办公室的门,寻常台长过来视察,肯定会提前通知,汇报工作,肯定是他们去他办公室,基本很少过来。
“台长,您怎么过来了。”万海东讨好的笑着,身体下意识整理衣服,心虚得心脏直跳。
郑台长五十多了,眯眼冷笑,“把你脖子上的口红擦干净。”
万海东吓得身子直哆嗦。
“这人也别躲了,赶紧出来。”
丁晶怡这才从桌子底钻出来,衣衫不整,办公室的门也没关上,一起工作的同事全部看得一清二楚。
即便大家心知肚明,但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番心境。
这万主任都能当她爹了,还真是特么不要脸啊。
“台长,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你特么还敢问我出了什么事,警局通报都出来了,我们电视台的投诉电话都被打爆了,全部都说我们报道虚假新闻!假募捐,找我们要钱!”郑台长拿起一侧的文件,就朝着万海东身上招呼。
“你们部门可真是能耐,都敢去吓唬傅老太太了,傅三爷的律师函都送到我桌上了。”
“还闯到六爷地盘闹事,谁特么给你们的胆子啊。”
郑台长刚招呼完千江,千江一杯茶都没喝,只把律师函递给了他,紧接着京寒川律师就来了,说什么梨园被打砸,演出终止,要进行索赔。
京家人浩浩荡荡冲过来,着实把他吓得够呛。
“我特么心脏病都被吓出来了,你俩还在这里瞎搞?”郑台长气得眼冒金星。
“那现在该怎么处理?”万海东没听丁晶怡说起这个事,同样脑袋一片空白。
“还能怎么办,今晚《众生》节目播出,公开道歉,澄清事实啊。”
“那我立刻去准备。”万海东擦了把额头的热汗。
……
原本定好的节目内容要全部换掉,栏目又是直播,节目组所有工作人员,立刻忙碌起来,郑台长亲自坐镇审核。
“台长,你看一下稿子。”万海东浑身紧绷,这期节目播完,他怕是在劫难逃。
郑台长刚接过台本,就有人着急忙慌冲进来,“台长,出大事了。”
“又怎么了?”郑台长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傅沉与京寒川接连派人过来,他已经吓得够呛,还能有什么幺蛾子。
“段公子来了。”那人声音瑟缩,“他直接去你办公室,没看到你,已经直接朝这里过来了,我们也拦不住他啊。”
“这段公子怎么又来了。”郑台长气得摸不着北,扔了台本,着急忙慌往外跑,差点与段林白撞了个满怀。
“呦,段公子,您大驾光临,真的有失远迎啊。”
段林白是从公司赶来的,黑白西装,穿得分外考究,因为古典乐出身,身上有股子清傲的气质,面若春水桃花,干净爽利。
双手插在口袋,多了些浪荡不羁,整个人显得分外潇洒恣意。
“郑台长,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段林白嘴角勾着笑,眯着眼,微微有点眉压眼的感觉,透着股难以言说的邪气。
“您过来提前打个电话啊。”郑台长陪着笑,这可是他们电视台的大客户,每年广告投资占了电视台电视台收入的大头,可不能得罪,“您亲自过来,是有什么事儿。”
段林白直接走进屋内,随意寻了个椅子坐下,面色带笑,“这档节目是我冠名的,我就是想过来看看。”
现在微博热搜都是《众生》栏目造假,段林白肯定受影响,直接扑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段公子,这件事我肯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什么交代?”段林白眯眼笑着,“这节目我是冠名商,你们的工作失职,知道给我造成了多大的经济损失嘛!”
郑台长语塞。
“最主要的是,在节目里拐着弯的抹黑傅家,你们特么不知道我和傅沉关系很好啊,拿我的钱抹黑我的朋友,你们可真是能耐啊!”
段林白一拍桌子,吓得所有人噤若寒蝉。
“今天最是厉害,冲到梨园去闹事,吓着傅奶奶不说,还把京寒川的梨园给砸了。”
“到底是谁特么给你们的胆子!”
丁晶怡站在一侧咬了咬牙,“是那对夫妇隐瞒事实,我们就是按照事实报道……”
“别说了。”万海东拉住她,这种时候说这个干嘛。
果不其然,段林白一听这话炸了。
“按照事实报道,你们报道的事实现在被证明都是假的,你们追求新闻,难道不辨真假嘛!”
“赚足了噱头就把责任往他们身上推,你们采访跟踪他们这么久,连人家说话真假都认不清?”
“你是猪脑子啊,还是脑子被门挤了,你这智商也配当记者主持人?”
段林白这话是直接冲着丁晶怡去的,直骂得她眼睛通红。
“段公子,她是新人,您消消火儿。”郑台长狠狠剜了她一眼。
这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这种时候往上凑什么。
“还有个事儿。”段林白哂笑,“我投资这个栏目,是奔着余漫兮去的,怎么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主持人了?”
丁晶怡小脸霎时血色全无,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这余漫兮月底要考主持人的资格证,正在备考复习,她最近太忙没空,所以我们才临时调整换上晶怡的。”万海东急忙解释。
办公室内其他同事嗤之以鼻。
分明就是余漫兮脾气太硬,又不接受任何潜规则才被换下去的,什么临时调整,都是托词。
“是嘛!如果节目不是她支持,这投资还有意义?因为我妈喜欢,我才特意奔着她去的。”他语气温吞,派头十足。
段林白与电视台签约的时候,一直说自己母亲很喜欢余漫兮,但是这种事也不可能明确到合同里,他们以为段林白就是客气说辞,谁能知道他投资是真的奔着余漫兮来的。
“那我现在给她打电话,让她马上过来。”郑台长悻悻笑着,拿着手机准备出去。
更换主持人,对外是说余漫兮要备考,其实各种规则,大家心底都清楚。
“出去干嘛,当着我的面儿打,我要确定她能回来。”这毕竟是傅斯年看上的人,以后都是自己人。
段林白也不傻,他们说余漫兮是备考,职场潜规则他心里有数。
郑台长没办法,只能开了外音给余漫兮拨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余漫兮此刻正在家中做题。
“小余啊,你复习的怎么样?”
“还行。”余漫兮看了眼来电显示,“郑台长,您有事?”
“你有空来台里一趟吗?”
“不是说我考不到证书,就不能回去工作吗?辞职信我已经递给万主任了。”
郑台长完全不知这件事,看了眼万海东,他缩着脖子,也是吓得够呛。
段林白翘着二郎腿,冲他笑得更是邪肆。
呵——
“瞒天过海套我的钱?现在给我玩一出移花接木,你们可真是够本事。”
370 强势逼宫下跪,这女人太凶(2更)
软件园公寓
余漫兮接到郑台长电话本就诧异,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一句:
“瞒天过海套我的钱?现在给我玩一出移花接木,你们可真是够本事。”
分辨出是段林白的声音,她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余啊,这辞职信……”郑台长直接抬脚踹了一下万海东,这糊涂东西脑子八成进水了,这特么上了女人的床就摸不着北了。
余漫兮现在也算他们电视台的红人,居然不声不响,没和他们说一声,就把人给辞了。
胆子简直大。
“万主任已经批了。”余漫兮转动着手中的笔,神色悠闲。
寻常出去喝酒招待投资商,她能接受,但是出卖身体,或者播报虚假新闻,这就是底线问题。
也因为这样才和主任闹僵,她想起那日的事情,虽然窝火,心底却也爽快。
那天……
万海东直接指着她鼻子说。
“余漫兮,台里年轻漂亮的女主持多得是,我们不是非用你不可,你别太嚣张。”因为她平时打扮时髦,长得又摇曳精致,职场新人,和他说话也非常客气,总觉得很好潜规则。
结果碰了她两下,被她一巴掌就抽了过来。
他还被女人打过,自然窝火。
这万主任瞬时火大了。
余漫兮抬手整理衣服,这万主任平时指导她工作,就有点毛手毛脚,今天两人本就以为寻子这个事情产生分歧,他将她叫到办公室,本来是在谈工作,他却直接上手,还说什么……
“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保证捧你当电视台一姐。”
余漫兮自然饶不过他,当时抽了他一巴掌。
“我可告诉你,大把人盯着你的位置,你别不识好歹。”万海东直接威胁。
“那你就换人啊。”
“你还真以为我不敢啊,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了,还请假考试,那你就滚回去好好备考吧。”余漫兮前段时间正因为考试的事情,想和他提前请假。
她笑了下,转身往外走。
“余漫兮,你今天要是出去,就别回来!”
余漫兮扭头冲他笑着,“除非你跪着求我,不然我肯定不回来,还有……”
她说着走回去,把他办公室都砸了一半,做完这一切,扬着头发笑着出门,“就当你平时揩油的利息。”
余漫兮那时是不打算回去的,所以也不在乎得罪万海东,当时闹得动静挺大。
……
郑台长听到这话,气得脸色铁青,抬脚又踹了下万海东,“小余啊,这事情他还没报上去,你这辞职还不作数。”
“他说我们办公室归他管,人事调动不用上报。”余漫兮根本不怕得罪万海东。
他俩这关系,以后也不可能在一个办公室待下去,两人势必要走一个,况且她说的是事实,不存在抹黑他。
“胡说八道,你别听他胡诌,现在台里出了点状况,还是需要你回来一趟,我的地址没变吧,我派人去接你。”
郑台长生怕她反悔,又担心她说出别的事情被段林白听到,急忙挂了电话。
段林白轻哂,“我妈在家,还心心念念等着她回来主持,没想到人都被开除了,你们可真牛逼。”
“你怎么办事的,随便把她开除?”郑台长没处发火,只能找万海东泄火。
“这是她不服从安排,还毁坏公物。”万海东狡辩。
“你给我闭嘴吧!”郑台长气得摸不着北,赶忙让人去接余漫兮,“段公子,她很快就来了,要不您先移步休息室,喝杯茶?今晚节目肯定让她主持。”
“台……”丁晶怡已经化了妆,衣服都换了,不让她上台?
万海东拉住她,没让她继续开口。
“成啊,我等着。”段林白瞥了眼丁晶怡。
老子的钱,怎么能用在你这种小菜鸡身上,真特么晦气。
段家投资很多,段林白这段时间一心扑在新区开发上,根本不会注意投资的这档节目,而且他们说换掉余漫兮是因为她要备考,请了假,理由正当充分,鬼知道已经被辞退了。
段林白在台长陪同下去了另外休息室,而节目组也在准备晚上的直播,静候余漫兮回来。
“这可特么有好戏看了,小余姑娘可是个硬茬,当时和万主任闹得那么厉害,现在求她回来,肯定会给他脸色看的。”
“谁知道段公子是真的冲着小余来的啊,他说段夫人喜欢余漫兮,我真没怎么当真,现在抓瞎了吧。”
“这丁晶怡有本事抱上段公子大腿才行啊。”
……
众人议论纷纷,丁晶怡在边上已经哭红了眼,被人临时换下来,着实丢人。
“这档节目是你采访负责的,她过来主持,你就当嘉宾,跟她一起入境。”万海东也不想被拿捏到,如果真的什么都依着余漫兮,他以后在台里都无法立足。
“这样可以?”丁晶怡询问。
“有什么不行,赶紧去补个妆。”水来土掩,总有办法让余漫兮膈应。
**
约莫一个小时后,先是有人小跑进来,“化妆师和服装老师呢,人已经到了。”
一刻钟后,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余漫兮出现在了录制大厅。
轻薄的红色雪纺,搭配黑色缎带领结,一袭黑色西装裤,踩着七公分的黑色高跟,身形修长,干练爽直。
大家都有半个多月没看到她了,本以为被辞退,定然是到处找工作,疲于奔命,可是今日一见,反倒比平常更加生动明艳。
余漫兮对当主持人很有兴趣,这段时间在家备考,顺便调整状态,之前每天都在为录制节目担心,现在日子滋润,自然气色极佳。
长发微卷,随着她走动,微微生风,嘴角一抹艳红,衬得更是绝色。
她平素上镜多是刻板保守,今日这身装扮……
灼灼慑人,灵动惊艳。
“小余,这是稿子,还有7分钟就要直播了,你赶紧熟悉一下台本。”立刻有人将本子递过去。
“谢谢。”余漫兮最近忙于备考,确实不知台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找她过来救场。
按照她的脾性,本不会轻易答应,可是箭在弦上,这节目她有感情,就答应先把节目主持完毕再说。
她路过万海东身边时,两人目光相撞,火星四溅。
余漫兮坐到主持位置,立刻有人上前帮她戴上耳麦耳返,又帮她补了下妆,所有人都围着她忙活,摄像也在调整机位,直播马上进入倒计时。
“还是小余上镜,这丁晶怡那张脸,怎么拍都不好看,还怪我技术不好。”
“你瞧瞧人家这气场,再看那丁晶怡,实在小家子气。”
“谁让人家床上厉害。”
……
丁晶怡看着众人围着余漫兮忙活,就连化妆师都比平时殷勤,嫉妒得眼睛猩红。
“快上去。”万海东催她。
丁晶怡这才拿着稿子,坐到嘉宾位置。
“这件事是晶怡负责的,你主持,她叙事,你们好好配合。”万海东是现场主要负责人,负责节目所有流程,自然有权利安排所有事宜。
所有人面面相觑,知道万海东还是想给余漫兮一个下马威。
即便你是台长请回来的又怎么样?
在我的地盘,你就得听我的。
丁晶怡冲着余漫兮笑了笑,“前辈,这期节目麻烦多多关照了。”语气透着些许自得。
众人紧锣密鼓忙着准备节目,自然没注意段林白与郑台长已经到了录影棚,正正站在角落看着。
“我……”郑台长气急败坏。
都这种时候了,这万海东脑子被驴踢了,还给余漫兮使绊子?
他刚要过去,就被段林白给拦住了。
“别急,再等等。”段林白双手抱胸,他也想看看,面对这种事,余漫兮会如何处理。
如果自己不强势,即便今天有他出头,以后也无法在台里立足,没人可以时时刻刻保护她。
**
就在现场气氛凝滞的时候,余漫兮忽然将手中台本往桌上一扔,“啪——”一声脆响,起身扯了耳麦耳返……
“前辈!”丁晶怡傻眼了。
“既然你想主持,就让给你好了,我也不是很想坐这个位置,毕竟被别人坐久了……”余漫兮冷笑看她,“我觉得脏。”
丁晶怡眼睛通红,“前辈,你……”
“别叫我前辈,就如你所说,我不是正规主持人出身,教不了你什么,做不了你的前辈,况且很多事情,你做得比我好。”
余漫兮自然是在影射她爬床。
“论起那些,我应该喊你前辈。”
“年纪不大,还是很厉害的。”
丁晶怡哪里被人直接数落过,当即气得甩了本子。
“余漫兮,你这是要干嘛?”万海东蹙眉,“你给我回去!”
“你看不出来吗?”余漫兮将耳麦等东西啪啦一声扔在桌上,“我不干了。”
众人懵逼了。
这特么直播都要开始了。
你居然……
撂挑子不干么?
以前大家都觉得性子不错,还经常请客下午茶,因为是新人,态度谦逊有礼,最强势的就是砸了主任办公室,现在居然甩袖子要走。
当真强势。
她说着已经走到台下,直接往录影棚外面走,一袭红衣,腰杆笔直,尽显女王范儿……
“……”郑台长站在角落,急得直拍大腿,再过几分钟,节目不能如期播出,就是直播事故啊。
段林白则忽然笑了出来。
呦呦呦——
有好戏看了。
台长着急上火,段林白则摸出手机,准备进行现场直播……
这东西傅斯年肯定感兴趣。
这万海东是想给余漫兮一个下马威,结果人家反手就打了他的脸,如果直播出事故,他就真的死定了。
“余漫兮,你给我站住!”万海东追过去。
“是你们请我回来救场,不是我甘心回来的,给我下马威?”余漫兮冷笑,“我不干又如何?”
“你……”万海东急得上火,“余漫兮,你……”
“我已经叫了辞职,不是你的下属,别对我颐指气使的,这里确实是你最大,但我来去自由!”余漫兮踩着高跟,比这万主任还高了几公分,居高临下看着他。
“这节目不是谁的稀罕的。”
“我看小丁主持这么多期,也挺合适的,让她继续好了。”
万海东咬了咬牙,“我让她下来!”
丁晶怡懵了,让她下去?
“万主任……”余漫兮低头笑着,“这有些事,我不提,是打算等节目结束再说,是你非把我逼到这份上的。”
“那现在我们就把话摊开说明白了。”
“主任,还有四分钟。”台里已经在插播广告倒计时。
“余漫兮,你赶紧上去,有什么话回头说。”万海东是真的急得跳脚了。
余漫兮不紧不慢,“我说了,如果要我回来,除非你跪下求我。”
“你想都甭想!”万海东听到这话,瞬间急眼,“你真是疯了,我给你下跪?”他气得急赤白脸。
“是嘛?”余漫兮拿出手机。
“你要打给台长告状?”万海东压根不知,台长就在棚内,到处都是机器设备,灯光面对主持台,台下很暗,几乎不能辨人。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叫个出租,准备回家。”余漫兮语气不紧不慢。
“主任,段公子和台长指名要小余的啊,这个……”工作人员催促,这要是直播意外,他们都得倒霉,而且临时换人也不现实了。
“我知道!”万海东气得胸口一起一伏。
余漫兮已经动身往外走……
“这件事我们回头再说。”
“上次你在办公室意欲对我不轨……”
棚内哗然,段林白更是瞠目结舌。
卧槽?
不轨?
这小老头子,都特么能当她爹了,还敢在办公室这么搞?
郑台长更是傻了眼,居然还有这种脏事。
“你这纯属污蔑!”众目睽睽,万海东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做过这么龌龊下流之事。
“不承认啊,那这节目你们慢慢玩,我不奉陪。”余漫兮本不想这时候和他争锋,他非要给自己下马威。
那就不能怪她强行逼宫,让他下不来台,彻底没脸了。
万海东一看她要走,实在没办法,只能点头,“之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你应该知道,我要的不是道歉。”余漫兮瞥了眼他的膝盖。
“你别太过分啊!”万海东已经走到这一步,已经相当难堪,这余漫兮居然还如此咄咄逼人。
“既然谈不拢,那我还是回去继续。”
她说着直接往外走……
万海东实在被逼得没办法,这女人那捏到他的痛处,分明是想要他的命,狠心咬牙,双腿一弯……
“噗通——”一声闷响。
棚内顺势悄寂无声,只有一些机器设备的嗡响。
余漫兮捏着手机轻笑,转身往回走,余光扫了眼跪地的万海东,嗤之以鼻,路过丁晶怡身边时,连正眼都未看她。
乖张又跋扈。
她到台上时,立刻有工作人员快速帮她戴上耳麦设备,此刻距离直播仅剩不到一分钟……
伴随着熟悉的节目前奏,工作人员出声,“余老师,节目马上开始了,5、4、3……”
倒数结束,画面切到余漫兮身上,“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众生》,我是今天的主持人余漫兮……”
巧笑倩兮,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梦泡影。
万海东这才趔趄着从地上爬起来,丢人至极,狼狈不堪。
段林白站在一侧,默默关掉录制视频。
他手机直播也是在他们的小群里。
浪里小白龙:【直播结束了,是不是相当精彩,大侄子,你家这口子,也太特么凶残了,硬逼着一个大老爷们儿下跪啊。】
【卧槽,太特么狠了,十分解气。】
【画面极度舒爽。】
傅斯年此刻还在外地,刚与合作商开完会,点开视频看了几分钟……
傅斯年的同事看他在看手机,嘴角带笑的,以为在看什么搞笑段子,纷纷凑过去,一看这画面也是懵逼了。
老大,这嫂子美则美矣,就是……
有点凶啊!
371 恶名昭彰,谈个恋爱要人命(3更)
傅斯年此刻远在金陵,本打算昨日回去,奈何当时傅家正处于风口浪尖,傅沉让他晚两天再回去。
他知道最近《众生》换了主持人,说是余漫兮在备考,他俩也曾在电梯口偶遇过,她确实在家学习。
从始至终也没和他提过台里发生的任何事,更遑论潜规则这些。
偶尔攀谈,也多是一些无聊八卦,余漫兮极少和他聊工作上的事,所以她被辞退,傅斯年也是一无所知。
“帮我订今晚的机票。”傅斯年盯着手机,幽邃的眸子,微澜乍起,显然是在酝酿什么。
“老大,待会儿要和孙老板一起吃饭的?”他们几人出来,确实是为了公事,晚上和客户约了饭局。
“吃完饭我回去。”傅斯年直言,“剩下的东西很简单,你们留下洽谈就好了,家里出了点事,我要回去一趟。”
几人无语,你们家事情都解决了,你回去干吗?
你想回去见谁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如此掩耳盗铃的。
去饭局的路上,傅斯年拿出电脑,搭在腿上,拿出数据线,连接手机,导入视频,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跃动着,电脑光线折射在他脸上,忽明忽灭……
“老大,你干嘛呢?”众人狐疑。
“忙。”傅斯年沉默少言。
几人咋舌,大家都知道你在忙。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一则关于当红主播险遭潜规则的视频在网上广为流传,视频被剪辑过,只留下万主任承认对余漫兮不轨,而且视频中只有万主任一个人的影像,余漫兮全程都被剪掉了。
只是她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一听就知道是谁。
大家这才明白,她暂退节目,不是备考,而是不接受潜规则被辞退了。
现在《众生》节目被顶上风口浪尖,丁晶怡也不例外,遭到诸多恶评,肯定不能继续用她,找余漫兮回来一方面是畏于段林白,另一方面则是迫于形式。
毕竟这个节目出现的所有主持人,余漫兮的风评是最好的。
此刻往上声讨万主任的浪潮也越发高涨。
“这种明目张胆潜规则,真特么心疼我的女神。”
“怎么还有这么恶心的人,你瞧那满脸大褶子,还想糟蹋人家小姑娘,臭不要脸。”
“这种人应该辞退京城电视台。”
……
**
视频流出去的时候,段林白正和余漫兮吃饭,郑台长和台里一些主要领导都在。
“段公子,我敬你一杯。”余漫兮起身倒了杯酒。
丁晶怡本就在试用期,已经被辞退,而万主任因为作风问题,私相授受,已经停职调查,踢出电视台是迟早的事。
而她则因祸得福,与电视台签了正式雇佣合约,本来她没有考到主持人证书,台里一直卡着不给转正。
说起来,也多亏了段林白。
“不用客气,你坐,喝茶就行,女孩子喝什么酒啊。”段林白悻悻笑着。
刚才他可看到余漫兮气场多足,现在自己拿乔,以后她要真和傅斯年成了,说起这个,傅斯年那厮还不得“报复”自己啊。
“应该的,我干了,您随意就行。”余漫兮上回和他喝酒,就觉得他人不错,今日出了口恶气,心底也舒爽。
“那你少喝点啊。”段林白咳嗽两声。
而此刻大家手机几乎不约而同传来了推送,全部都是电视台的那则潜规则视频。
这台长知道当时段林白拿出手机拍照了,以为这是他传上网的,看他神情格外诡异。
“都看我干吗?”段林白冷哼。
卧槽?
难不成都以为是他搞的?
也不怪别人误会,视频是他录的,他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肯定都以为是他啊。
“没什么。”台长悻悻笑着,这段林白还打算找他们台里索赔损失,这种时候不能触他霉头。
段林白气炸了,几杯小酒下肚就拿着手机往外走。
到了走廊上,就给傅斯年打电话。
那视频看剪辑就知道是高手干的,那个群里就四个人,傅沉和京寒川不会这么干,这绝壁是傅斯年这货干的。
电话接通……
“喂——”傅斯年也喝了点酒,正倚在走廊墙壁上接听电话。
“我去,傅斯年,你丫不地道啊,自己把视频弄上网,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干的,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特么还我清白!”
“你白着呢。”傅斯年沉声道。
“我白你妹!老子就特么给你背黑锅的啊。”
……
余漫兮喝了不少酒水,也打算去洗手间,刚出来,就听到段林白叫嚣喊着傅斯年的名字。
别的东西她没听清,只知道视频是傅斯年传的。
这心底别有一番滋味,犹豫片刻,又转身进了包厢。
**
傅家老宅
老太太今晚坐在电视机前,看到余漫兮出现,本来还挺开心的,而且她公开和傅家道歉,说出了所有事实,也算是帮了傅家一把。
紧接着网上的视频传开,气得老太太直跺脚。
“现在这人心都是黑的吗?我说她怎么总是不出现呢。现在这些人啊,真的一言难尽,以前大家相处,可没这么多弯弯道道。”
“以前是集中所有制,所有东西都是公家的,潜规则玩不起来。”傅沉正坐在一侧与宋风晚发信息斗图。
“有利有弊吧。”老太太叹息,“对了老三,这农历都九月,你可别忘了我们去年的约定。”
京寒川正坐在怀生边上,电视上正在放《熊出没》,他偏头看了眼傅沉,好奇约定是什么。
“我知道。”傅沉说道。
“其实这小余挺不错的,回头我让人打听一下。”
“妈!”傅沉立刻制止,“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京寒川方才已经在群里看到视频,段林白直接cue了傅斯年,这根本就是傅斯年的人。
老太太不明就里,居然想要孙媳妇儿介绍给儿子?
“也没看你谈过恋爱,鬼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老太太轻哼,“这娶媳妇儿心地好,能踏实过日子就行,别挑三拣四的。”
“嗯。”傅沉闷声应着。
老太太见他开始应付自己,微微蹙眉,“寒川啊……”
“老太太,我忽然想起家里的鱼还没有喂。”京寒川立刻起身告辞。
“我也要回家,送你。”傅沉紧跟起身。
“嗳,你们两个……”老太太也不是要催婚,就是想问一下明日梨园是否正常营业,这小子跑什么啊。
“被你吓走了。”傅老笑道。
怀生与黄璨最近就住在老宅,总归有老太太照顾,总比跟着傅沉一个大男人强。
“这寒川也真是,年纪不小了,整天和一池子鱼厮混,也不晓得正经找个媳妇儿,他们家还真是不急。”
“京家这门,一般女人敢踏进去?”傅老轻笑,其实这个年代,京家怎么可能真的和传闻一样,还嗜血如麻,杀人如狂的,都是传闻害的。
“不然怎么办?”
“要不就学他爹。”
“直接抢?”老太太说完,这才想起客厅还有两个孩子,急忙噤声不语。
“抢老婆吗?”怀生哑着嗓子问,黄璨坐在边上,从进门开始,就谨小慎微,不敢多说话,只安静听着。
“瞎说,什么抢老婆,你听错了。”老太太咳嗽两声。
“是嘛?”怀生咬了咬唇,没作声。
其实京寒川母亲是真的强行掳回家的,那是他母亲正在台上演出,京寒川父亲是梨园常客,一直听她唱戏,甚至买了梨园捧她当角儿,一次演出结束,直接上台,扛着人就走了。
他当时他外婆家一听女儿被京家悍匪强夺了去,吓得腿都软了。
这女儿即便送回来,在那个年代,也觉得清白没了,这怕是一辈子都毁了,当时他外婆就在家哭晕过去,上门去讨要,又被吓了回去,报警无门。
最后都想着给女儿准备身后事了,据说当时连遗照都准备好了。
结果京家人浩浩荡荡抬着金银珠宝,电视自行车等东西,去他家提亲了。
一听说要和京家做亲家,一家人又是吓得胆战心惊,哆哆嗦嗦陪着吃饭喝酒,不过他外公也是厉害,饶是如此,也没同意这门亲事。
最后还是他母亲劝说,说自己愿意的,他们家才算同意。
后来就有传闻说,京寒川母亲是强夺过去,京家还非娶不可,把她母亲活活给吓晕了,甚至还因为她家不同意,屠戮人家满门。
其实压根不是那回事,京寒川外婆一家,在京城待着确实惹人议论,许多人一听说他们与京家做了亲家,避之不及。
当时恰逢他外婆身子不好,那时国内医疗水平有限,所以由京家出钱,帮助他们举家移居国外了,日子过得很舒服。
这次他父母不在家,也是出国探亲,根本不存在灭人满门这回事。
那时传得有声有色,甚至连时间地点,杀人几口都一清二楚,不了解实情的,真以为京家都是杀人狂。
**
京寒川坐在车里,先去云锦首府取了几盒椰子糕,这是傅沉先前答应给他的。
“你要是喜欢,回头我让人寄点过来?”傅沉帮他倒了杯热茶。
“不正宗。”京寒川对吃食方面也很挑剔。
“我有熟人,可以买到正宗的。”
“那我不客气了。”京寒川也不含糊。
“事情查得怎么样?”
“还在查,有些眉目了。”京寒川一看傅沉只给他拿了两盒椰子糕,微微蹙眉,“我记得她给你留了不少啊,这么小气?”
“这是我媳妇儿留给我的,给你两盒已经很不错了。”
“这么一个小姑娘,我看你回头怎么和你家人交代,你也真下得去口。”
“我记得你母亲比你父亲小了十多岁吧,你母亲嫁过去的时候,才16,怀孕生你的时候,也才20岁,我和他相比,弱爆了。”
京寒川险被糕点呛着嗓子眼,以前那个年代,早婚很正常,只是没想到傅沉会拿这个说事儿。
当真阴险。
“你若是看上哪个姑娘,可别追她,直接抢会土匪窝做压寨夫人,不然她肯定撂挑子,直接亡命天涯。”傅沉调侃。
京寒川轻笑,“那也比你这个好,藏着掖着,见不得光,这一天天的倒腾手机,能联络出什么感情?”
“晚晚要过生日,我在挑礼物,咨询你这种母胎单身狗也没用处。”
京寒川咬了口椰子糕,今天这糕点……
怎么酸唧唧的。
千江站在一侧,尽量缩小存在感,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怼是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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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寒川回家的路上,还问了手下的人。
“你们也觉得,我会把人吓跑?”
车厢内连轻微的喘息声都听不到,几人闷声不语。
京寒川咋舌,“现在这些姑娘胆子都太小。”
众人悻悻笑着,这是京家恶名昭彰,人家谈恋爱,姑娘担心遇人不淑,被骗财骗色,和你谈恋爱,要命啊。
372 大神再过招,嘲讽三爷无名无分
怀生亲生父母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却把整个傅家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不过傅家家风严谨,除却与孙家结了姻亲,就只有傅聿修退婚,反而喜欢上一个私生女为人津津乐道。
京大宿舍,胡心悦搭了个小桌子在上铺,正盘腿刷着视频看新闻,“你们看到网上傅家的八卦了吗?”
宋风晚刚洗澡回来,正扯着毛巾擦头发,“什么?”
“就傅家二房那个儿子,这个傻缺为什么正牌大小姐不要,喜欢一个私生女?”胡心悦嚼着薯片,咬得咯吱脆响。
“你说他图什么啊,那个女孩就长得那么漂亮?”
“怎么就能那么巧?又不是演电视,那女孩八成是故意去勾引他的,脑残才会上套。”
宋风晚轻笑,“他确实傻缺。”她拿起桌上冲泡的椰奶,抿了一口。
得亏这些媒体都是有代称,没敢直接指名道姓,不然傅沉就曝光了。
“话说这上面有个传闻……”胡心悦捏着薯片,不断往嘴里送,“说是傅老曾经舌辩,把一个人活活气死了。”
“你以为是诸葛亮啊,说话还能把人活活气死?”苗雅亭打趣。
胡心悦指着自己电脑,“网上这么说的,有理有据的,只是没说那个人是谁而已。”
宋风晚倒没听过这个,不过她接触下来的傅家人,除却傅聿修一个傻白甜,所有人都不好惹,傅沉是傅老手把手调教出来的,他已然如此腹黑厉害,这傅老……
那绝壁是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
“还有这傅三爷……”胡心悦咋舌。
“他怎么了?”苗雅亭刚洗了衣服,擦着手看她。
“网上说他都快三十还没谈过恋爱,这是真的嘛?这男人是不是不行啊!”
“噗——”宋风晚一口椰奶直接喷出来。
胡心悦一脸认真,“我说真的,你看吧,根据网上的分析,他这……我去!”她诧异得险些掀掉桌子。
“你干嘛啊?”苗雅亭蹙眉。
“网上怎么一堆人说他和我们家林白是一对啊,我们家白白还是受,卧槽,我不接受……”胡心悦炸毛,他关注段林白时间不算短,只是刷刷微博,即便进了粉丝群,群内自然是不许讨论这种八卦的。
宋风晚憋着笑,“他俩的八卦不是早就有了吗?磕他俩cp的人蛮多的,你不接受这种啊?”
“不行,我们家白白那么刚,那么爷们儿!”胡心悦忽然大叫,俨然化身段林白的脑残粉。
宋风晚再想说什么,手机震动起来,“喂,三哥……”
胡心悦一看她打电话,拿着耳机戴上看视频,不再说话。
“在笑什么?”傅沉刚收到京寒川发来的调查资料,手指在笔电触摸板上滑动着,手机放在一侧,开着免提,千江站在屋内,安静等他指示。
“和室友聊八卦。”宋风晚轻笑。
“嗯?”
“说你和林白两个人的绯闻……”
傅沉眸子霎时收紧,千江往后退了一步,这宋小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胡心悦啊,我记得她那日吃饭,一人吃了大半盆水煮鱼,他男朋友以后要养她,挺不容易的。”
宋风晚余光看到胡心悦还在嚼薯片,忍不住笑出声。
他家三爷还真是典型的睚眦必报。
“你们宿舍闲来无事就聊这些?”傅沉挑眉。
“就随便说说。”
“你没帮我澄清?”
“澄清什么?”宋风晚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傅沉是自己男朋友,你们都见过的那个吧,这两人肯定会被吓死的。
“说我与林白并无牵连,是个只喜欢你的男人。”傅沉声音压得低沉,带着一点宠溺的笑。
千江垂头盯着脚尖,他之前一直暗中守着宋风晚,与傅沉这般接触机会甚少……
多日不见。
他家三爷,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嘴巴甜如蜜,惯会哄小姑娘。
两人又聊了几句,傅沉找宋风晚要了课程表,方才挂了电话。
不消片刻,京寒川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傅沉声音显然不似方才愉悦柔和。
“资料收到了?”京寒川今日被傅沉刺激,晚上出来夜钓,指尖摩挲着鱼竿,月光倾泻夜如凉。
“收到了。”傅沉刚浏览完。
“你猜得真没错,他们家虽没直接出面,暗中推波助澜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惦记着你家呢?”京寒川调侃。
谁家都有几个死对头,傅家亦是如此。
傅沉合上电脑没作声。
“方才打你电话怎么一直处于占线状态?”
“在和晚晚打电话,聊得有点久,你打了我很多次电话?”傅沉调侃。
京寒川拧眉,“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否收到资料而已。”
“确认完了,我挂电话了?这有些事你这种单身狗是不会懂的。”傅沉低低笑着,声音略显欠揍。
“即便你们都见过彼此家长,也没个公开名分,不是单身狗,也不是家犬,最多是不能见光的野男人,野狗而已。”
傅沉还开着免提,他神色微动,直接挂了电话,千江能听到两人的电话。
这两人未免过于毒舌,互相攻击有意思?
京寒川忽然笑出声,可算是报了晚上的一箭之仇,身心舒畅。
有媳妇儿了不起?
我有几个池塘的鱼。
他起身,收起鱼竿。
“六爷,回了?”身侧的人诧异,这才出来半个小时而已,平素都得待两三个小时的,毕竟钓鱼需要耐性。
“不行?”他偏头看向那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人垂头不再言语。
京寒川本就是被傅沉刺激才出来夜钓,现在一刀子捅回去,心底暗爽,钓什么鱼啊,回家睡觉。
**
而另一边,段林白与电视台的人刚吃了饭,他让助理小江送余漫兮回家。
“小老板,那您怎么回去?”小江有些担心他,他今晚也喝了很多。
因为电视台的错误,损失钱财是小事,影响声誉才最重要,后面可能会涉及到索赔问题,电视台的人,自然对他巴结讨好,敬了他不少酒。
“我打车。”这晚上女生独自坐车出事故的事件不少,软件园又在郊区,段林白肯定不能让余漫兮打车回家。
“那我帮你叫车。”
目送段林白上车,嘱咐完司机,并且付了钱,小江才安心送余漫兮回去。
出租车司机一看段林白喝多了,生怕他吐了,开车速度也是极慢,“先生,如果你想吐,一定要提前和我说一下。”
段林白好似没听见,摸出手机,开始翻找号码,视线定格在那个【杀千刀的女人】一栏,拨出去……
许佳木这几日刚完成论文投了稿,难得睡个早觉,手机铃声响起,那曲魔性的《征服》,吓得她从床上直接跳起来。
以为是教授找自己有事,一看是段林白的电话,微微蹙眉,直接挂断。
段林白眯着眼,我擦,你还敢挂老子电话!
接连打了三次,许佳木又不能因为他关机,她的导师可能随时找她,只能接了起来,“喂——”
“你……你……”
“你结巴了?”许佳木一听他说话含混不清的,就知道是喝多了酒。
“你再挂我电话试试,我告诉你,我……”
许佳木气结,这人怎么一喝醉酒就总爱骚骚扰自己啊。
确定他没重要的事,许佳木就真的把电话挂了。
段林白懵逼了。
你特么有种,居然真的挂了。
“小伙子,和女朋友吵架啦?”司机笑道。
“她……”段林白脑子里有一堆话,可是舌头打结愣是说不出来,气得他直上火。
这女人,打了他,还装没事人,以为事情过去快一年,这笔账就能算了?老子可是很记仇的。
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女人!你给我等着。
每当夜深人静,醉酒时分,段林白总能想到那段“不堪”的过往,自然要找许佳木算账的。
**
另一边的软件园公寓
小江把余漫兮送到单元楼内的电梯口,余漫兮跌撞得靠在墙边,“谢谢……”
“真的不用我送你上去?”小江完全是一片好意。
“不用了,今晚麻烦你了。”余漫兮还残存一丝理智,只是身体不听使唤罢了。
“那行吧,晚安。”小江瞧她进了电梯,心想应该没多大问题,这才转身回去。
而此的京城高铁站,一辆从金陵方向而来的高铁也缓缓靠站,因为没买到机票,傅斯年坐了动车回家,陪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工作室的一个同事。
傅斯年今晚和客户一起吃饭,喝了些酒,大家本想留他在金陵,隔天再回去,他却强硬要走,只得派人跟着他。
高铁到站时已是凌晨两点多,那人送他到单元楼门口,就被他打发回去了。
傅斯年只是觉得脑袋晕,行动能力还是有的。
“老大,那你自己注意点。”那人目送傅斯年上电梯,看到数字跳到16楼停下,才打着哈气叫车回家。
傅斯年刚抵达16楼,先是下意识看了眼自家对门,依旧房门紧闭,再转头的时候,就发现自家门口坐着一个人,余漫兮穿着今日播报时候的红色雪纺衫,小脸红透,蜷缩着身子靠在他门上。
他微微蹙眉,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酒味……
“余……”
她双手艰难的撑着后侧的门,试图起身,奈何坐得太久,双腿发麻打颤,即便残存意识,也支撑不了身体的虚软。
“傅先生……”
“嗯?”
“我好像喝多了,咯咯……”她低声笑着。
他出差了,怎么可能这时候回来。
“嗯。”傅斯年拧眉,她今晚不是和段林白一起吃饭的?喝这么多酒。
“今天的事谢谢你。”
傅斯年没作声,而此刻从隔壁传来猫抓门的声音,他微微转头……
“你别动。”余漫兮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忽然拽住他的领带。
傅斯年脖子瞬间被勒得有些透不过气,刚转头。
她手指用力,两人距离拉近……
373 年年:你的鞋子忘在我家了(2更)
翌日一早,余漫兮是被生物钟叫起来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备考,五点多就起来背书,她晕乎乎一睁开眼……
惊雷炸开,脑子里电光火石。
这……
不是她房间。
浅灰色的墙面挂着金属制的工艺品,床头一盏大气的落地灯,地面是黑绒毛毯,织构着简洁的几何花纹,她深吸一口气,看到床头有一家三口的合照,那上面赫然有傅斯年的脸。
她稍微挪了下身子,忽然碰到什么,吓得她身子瑟缩,僵着脖子,扭头看向身侧。
傅斯年一张放大的脸赫然映入眼帘,吓得她心脏骤停。
阖眼闭着,收敛着戾气,比平常更加柔和些。
自己怎么会在他家。
过了几分钟,她才平复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艰难的挪动身子,生怕吵醒身侧的人,这才注意到床上有两床薄被,却都被自己裹在身下。
傅斯年只扯了一个被脚搭在腹部,偌大的床,自己横在中间,他则被挤在床沿处,身形高大,却只占了大床须臾一处,处境有些可怜。
她不仅裹被子,还把傅斯年挤到床边?
余漫兮,你可真是能耐啊。
她脑子混沌着,昨晚的画面在脑海里奔涌。
意识回笼,她蹑手蹑脚的下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并未发生半点声音,她小心翼翼将薄被展开,盖在傅斯年身上,才轻脚往外走。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心跳快得都要停滞了。
她抓起遗落在地上的包,轻声开门,缓缓出去,但是防盗门关上,不可避免发出声响。
“嘭——”一声,余漫兮吓得急忙窜回家,而傅斯年也在这时睁开了眼。
她居然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
而此刻的余漫兮钻回家,小猫年年趴在窝里,略有不满的睁眼看了她一下,又眯眼躺下了。
余漫兮喘着气儿,扔了包往浴室钻。
她简单冲了个澡,刚换了衣服,就听到有人敲门。
她以为是傅斯年找上了门,透过猫眼看了下,居然是房东,她急忙打开门,“阿姨,您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房东笑道。
“我在洗澡,可能没听到。”
其实余漫兮手机早就没电了,还没来及充电。
“是这样的,我下个月可能要去外地看孙子,11月就供暖了,我那时候怕不在京城,所以想提前请人来检查一下设备,别弄得和去年一样就不好了……”房东因为去年水管爆裂,也是万分不好意思。
“可以啊,什么时候?”
“后天下午吧,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我早上晨练路过,就过来敲了门,估计你是睡了……”其实房东特意挑着早班前来敲门,就是想当面和她说一下。
之前过来一次,压根没人应答。
“我……”余漫兮尚未回答,只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声。
“傅先生,您这是还没睡啊?”房东也认识傅斯年,知道他是夜猫子,以为这个点他刚忙完。
傅斯年冲她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余漫兮瞧他越走越近,紧张得要命。
“你的鞋子忘在我家了。”傅斯年手中提着一双黑色细跟高跟鞋。
“……”
余漫兮傻了眼,自己光顾着拿包,光着脚跑回家都浑然未觉。
房东大姐则被吓得语无伦次,再看到余漫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早上来敲门,压根不是睡着了,而是……
根本没回家。
在隔壁过夜的。
“那个余小姐,我先走了,呵呵……”房东大姐累得外焦里嫩,这傅斯年她是接触过的,很闷的人,整天关在屋里,这余漫兮现在又是个红人……
她忽然发现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兴奋不已。
“怎么?不要了?”傅斯年站在门口,手中仍旧提着鞋子。
“要!”余漫兮一把夺回高跟鞋,“谢谢,我要准备一下去上班了,失陪。”然后就把门砰得撞上。
傅斯年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两眼。
呵——
她明显记得昨晚的事。
……
余漫兮简单化了妆,最后时间来不及才扯了丝巾围上出了门。
电梯一打开,就看到了提着早餐的宁凡。
“你怎么来了?”余漫兮诧异。
“你出了那么大事,都不和我说一声,真不够意思啊,我从外地赶回来,就来看你了,你喜欢的手抓饼和豆浆,我送你去上班。”
宁凡也是掐着点来的。
余漫兮从未和任何人提起因为潜规则被辞退的事,宁凡也以为她是请假在家备考,昨天看了新闻,才连夜回来。
“职场不如意很正常。”她接过手抓饼,也不客气。
“最起码我也能帮你出口气。”宁凡笑着打量她,“小鱼儿,你这嘴……”
“啊?”余漫兮险些被吓死。
“你要是谈了男朋友也不用藏着掖着,带来看看,我还能替你把把关。”宁凡也不是无知少年,她嘴巴红肿,还破天荒的围着丝巾,听他调侃紧张心虚,就知道有情况。
“还不是时候。”
余漫兮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傅斯年。
“我又不吃人,还能吓着他?”宁凡笑道。
余漫兮低头咬着手抓饼,悻悻笑着。
只怕到时候会吓着你啊。
**
川北京家
宋风晚今天正式开始上课,大一课程比较满,傅沉闲来无事,又得知傅斯年昨夜归来,便约着去京家垂钓。
京寒川特意打电话给段林白,他们四人难得聚在一起,手机是他母亲接的,说他昨天醉酒在大门廊檐下睡了一夜,有点发烧感冒,刚吃药睡了。
“林白生病了?”傅沉到的早,正打量着京寒川养的金鱼。
“嗯,来不了了,等斯年过来,我们就吃饭。”京寒川特意下厨烧了几个硬菜。
热菜上桌,傅斯年才抵达京家,还提了两瓶红酒。
“你嘴巴怎么了?”傅沉眯眼打量他。
傅斯年毫不避讳众人的打量,淡淡说了句,“被人咬的。”
“昨天夜里到家,你们昨晚就……”傅沉咋舌,速度还真够快的。
京寒川也打量着他,他是昨天才知道,傅斯年金屋藏娇,有了目标,但也想不到他昨天夜里到家,这深更半夜还能如此……
只听他神色寡淡的摸了下嘴角。
“不好意思,见笑。”
傅沉挑眉,他这是在暗戳戳表示,昨天晚上他俩发生了什么?
“你藏的可真够深的。”京寒川调侃。
傅斯年直接来了一句,“你还没目标?”
暴击!
傅沉笑出声,“三人行,必有一只单身狗。”
这傅家男人都特么有毒吧,说好来许久垂钓,这一个两个来秀恩爱是怎么回事?他现在真想说一句:滚出我们家。
傅沉轻笑:昨晚捅我一刀,今天自己就挨了一剑。
出来混啊,迟早要还的。
374 承包鱼塘的男人,别致的礼物(3更
京寒川这顿饭吃得甚不是滋味。
他们四人中,当属傅斯年最年长,所以第一个被家里询问何时婚娶的也是他,可他一心扑在电脑上,忙得不分昼夜,压根没心思找对象。
那时候四人相聚,段林白和乐呵呵地说,“那就都不结婚,咱们一起单身。”
尤记当年一起举杯,约好一起单身,一起浪。
现在一个两个,暗戳戳脱了单,着实有些过分。
吃了饭,三人就去京家后院的池塘边垂钓。
虽已十月,中午太阳仍觉热烈,傅沉戴着墨镜,眯眼打量着万顷池塘,这京城都被开发得一丝不剩,扩建延伸,往外发展新区,京家却独占着万顷金地,居然只是养了一池子鱼?
实在奢侈。
其实这地方本来并不是池塘,而是当年京寒川父亲得知他母亲喜好莲花,特意挖了一个大池子,遍植白莲。
每逢盛夏,花白香清,也是京城一处盛景。
等到人追到手,这塘子就荒废了,留了一池子烂藕。
之后他母亲怀孕,说鱼汤滋补,这才找人挖了泥,又改成鱼塘,后来就被京寒川承包了。
京寒川设备齐全,已经坐下套饵下竿,傅沉则坐在他边上和宋风晚发信息。
傅斯年接了个电话,过了几分钟才过来。
“大嫂的电话?”傅沉偏头看他。
“嗯。”傅斯年点头,“说是下个月爷爷八十大寿,她会提前回来。”
京寒川起身,甩着鱼线入池,动作干净爽利,一气呵成,“你家老爷子今年八十?”
“七十九。”傅沉解释,“不是说年纪大的人‘过九不过十’嘛。”
这是京城这边的风俗讲究,古时九为极,与“久”同音,寓意长寿;而“十”则与“死”谐音,为人忌讳,况且大家总觉得“物极必反”、“月满则亏”,老人过大寿定然忌讳。
京城老人都逢九而做寿。
京寒川点头,之前傅家老太太过寿,因为恰逢身子不适,并未大肆操办,今年傅老八十,傅家应该会宴请不少人。
不过京城的热闹,素来和他没什么关系,他若明目张胆去了,只怕人家还以为他是故意去捣乱惹晦气的。
“我是去不成了。”京寒川低头摩挲着鱼竿,“傅沉,你不是说宋小姐也是最近生日?”
“这周五。”
“那你回头帮我把礼物带过去。”如果不知她生日就揭过去了,既然清楚,肯定不好没表示。
傅沉点头。
**
宋风晚此刻已经在教室准备下午第一堂课,因为是大课,整个美院的学生都会去,200多口人,又是第一次上课,大家自然抢着去占位。
胡心悦跑得快,宋风晚和苗雅亭到教室的时候,她占了第四排,正起身从她们招手,在偌大的教室,显得分外惹眼。
经过新生典礼那场闹剧后,宋风晚俨然已经成了学校的红人,这种公开大课,不少外院来蹭,大部分都是冲她来的。
“幸亏我来得早,要不然这里都坐不到。”教室已经坐了六成人,除却第一排,前面已经泱泱都是人头。
宋风晚刚坐下,苗雅亭就戳了戳她的胳膊,示意她的斜后方。
她微微偏头,就看到了吴雨欣。
距离她们上次碰面,足有十天,她本就生得苗条,现在更是骨感,垂着脑袋玩手机,一个人坐在角落,周围女生在聊天,却无人与她搭腔。
“听说留校察看这个是要记入学籍的,以后找工作都得跟着她。”苗雅亭无奈摇头。
宋风晚从包里翻找出教材,就和傅沉发着信息,无非是告诉他自己该上课了。
“晚晚,老师来了,好年轻。”胡心悦显得非常兴奋。
宋风晚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毕竟是学美术的,衣着简单,却搭配得非常漂亮,尤其是胸口别针,画龙点睛,分外精巧。
“教室都坐满了啊,大家都来得很早啊,希望以后一年里,大家每次上课都能和今天一样。”她笑着拿起粉笔,“我是你们这门课的老师,我叫高雪。”
宋风晚攥紧手机。
这人就是她在曾经在辅导班上课时,负责指导她的女老师。
她素描能速成进步的那么快,她功不可没,可是之后发生许景程母亲闹事的事情,她的不作为,也让她心存芥蒂。
即便她此刻言笑晏晏,她心底还是有着别样的滋味。
“……这下面是我的邮箱,以后你们的作业,都直接发在这里,还有我的电话号码,有问题可以找我,平常不能骚扰我。”
宋风晚拿笔,在教材第一页写上她的联系方式及邮箱。
“嗳——这个高老师说话可真温柔。”胡心悦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在大学里教授多是上了年纪的,遇到个漂亮温柔的女老师大家都很亢奋。
“是啊,就是不知道平时上课严不严格?”苗雅亭低声道。
“我听说她获得了上次鹤鸣杯设计大赛的金奖,才被学校特聘过来当讲师的,我们也是她第一批学生。”胡心悦消息很灵通,“鹤鸣杯啊,她是最年轻的金奖得主。”
这个比赛,名字有一个取自乔老——乔钰鹤的字,另外一个则取自国画大师名字的其中一个,在业内含金量很高。
“是吗?”宋风晚抄录她的联系方式,这种比赛对她们来说,过于遥不可及,除非在业内已经小有成绩的人,不然连报名资格都没有。
“据说获奖作品影印之后,只给业内大佬和大师,我们想看到她的设计,还得等几年。”胡心悦还觉得有些遗憾。
宋风晚笑着没说话。
每年举行大赛,获奖作品集都会送给乔家,只是乔望北说近些年没有佳作,作品集堆了灰也没翻看一眼。
高雪站在讲台上,打开ppt课件,翻开花名册,看到第一个名字时,眼神略有闪烁。
“我们现在开始点名,说到名字的举手喊到,宋风晚!”
“到。”宋风晚微微抬手,两人四目相抵,高雪还冲她笑了下。
“晚晚,你们认识吗?”胡心悦这种完全是小动物的嗅觉。
“我艺考前来京城上过辅导班,她是我的指导老师。”对这层关系,并没什么可瞒的。
“难怪你专业课成绩那么高,老师就很厉害啊。”胡心悦不知她们有过纠葛,宋风晚自然没提。
只是高雪两节大课,总是时不时看她,这让宋风晚和傅沉发信息都没空。
刚下课,高雪就叫住了她……
惹得不少同学艳羡。
其中最眼红的莫过于吴雨欣。
凭什么她做什么都能得到别人的另眼相看,自己怎么就沦为众矢之的了?
高雪叫她,无非叙叙旧,随意聊了几句,她曾去云锦首府找过宋风晚,知道她背景不简单,与她说话非常客气。
而且院长亲自和她说,让她多注意下宋风晚,因为是她是新入职的老师,原因院长没提,她以为是新生典礼上让她受了委屈,院长才格外关照,愣是没把她和乔家扯到一起。
这一幕落在众多同学眼里,就觉得这位高老师对她实在太好,艳羡嫉妒的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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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宋风晚跑回宿舍楼后面的竹林处,直接钻进了傅沉的车里。
“跑过来的?”傅沉从她手中接过背包放在一侧。
“这是金鱼?”宋风晚刚上车就看到置于一侧的塑料小鱼箱,里面装了两条红尾金鱼,分外讨喜。
“嗯,寒川送你的生日礼物,提前给了,还有鱼缸和鱼食,回头带回宿舍,可以直接养。”
宋风晚提着鱼箱打量着,“帮我和他说声谢谢。”
傅沉拿出手机,微信给他发了条语音。
【晚晚让我谢谢你。】
信息回来,也是语音,【不客气。】
宋风晚观察着金鱼,“特意送两条,一公一母?能生小鱼吗?”
这是大家的惯性思维。
傅沉也就这么问京寒川了。
结果收到一条语音:【两条都是公的,这辈子都不能交配。】
那语气带着点狠劲儿与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