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对于司徒铭辛的心思,她是又可气又可笑。
气的是他的不要脸,毕竟这跟豪取强夺没区别!
可笑的是,司徒铭辛看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的原配妻子,这都快赶上狗血故事了!
“戊戊,那现在该怎么办?要是二王爷来真的,那沐子她不得又回二王府吃苦受罪?她要是再回二王府,恐怕比以前还不如,在以前她身后好歹有个萧家,且是二王府正妃,二王爷再厌恶她也得有所顾忌。可现在她跟了二王爷,谁能保证她不会受二王爷虐待?”
“我不好替沐子做主,只说此事由你说了算,他要沐子,必须得经过你同意。”
沐心渝听出了他的无奈之感。
但她也没生气,毕竟现在的‘沐子’是她表姐,他一个表妹夫肯定是不能为‘沐子’做主的,不然就成笑话了。
“这种事你不推到我头上,我也会揽到自己身上的。”
“对他你不必客气,一切自有为夫替你担着。”秦戊摸了摸她的头。
“我知道,你放心吧。”沐心渝笑了笑,然后问道,“对了,今天都没见到宝宝,他人呢?”
“你这样能见他?”秦戊立马沉了脸,目光落在她受伤的手臂上。
“大不了我不抱他嘛。”
“不行!”
看了看自己被包裹得扎实的手臂,沐心渝也只能顺从。想到什么,她突然扬唇自嘲道:“这几个月,不是病就是伤,就没几天是正常的。”
秦戊小心翼翼的将她拥住,幽眸中难掩心疼和自责。
沐心渝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发牢骚了。
毕竟她每次身体不好,他每次都精心照顾着她,吃喝拉撒睡无一不细致周全。认真算起来,他才是最累的那个。
“戊戊,那道禁令撤了吧。反正何晴兰和奶娘已经离开了,若是不把禁令撤了,还真像是针对母亲的。”沐心渝与他说起正事来。
他设禁令的初衷是对付何晴兰,不让何晴兰的人随意出入王府去买那些缓减孕妇症状的东西,如果何晴兰真怀孕了,那要不了多久必定会露出马脚。
把何蓉逐出王府,也是为了折掉何晴兰的‘臂膀’。
但没想到何晴兰竟然选择与何蓉一同离开。
既然她们都走了,那禁令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若我说,那禁令就是针对母亲的呢?”秦戊挑了一下眉梢。
“呃?”沐心渝汗。
“她身为长辈,不顾及家中声誉,在外诋毁家人,我岂能由着她胡闹?”
“可是你这样皇上会怪罪我们的?”
“济陵王府不是司徒家,皇上再不满,也不敢明着干涉。”
“呵呵!”她忍不住干笑。
他们什么也不做,乔氏这个婆婆仗着自己身份会各种作妖,可他们用上一点对策,就很容易让自己背口‘大逆不道’的锅盖。
她笑,不是为他的做法叫好,而是为他们自个感到深深的无奈。
对他们而言,谈及乔氏,那真是一个忧伤的话题。
秦戊似乎也不想再就乔氏的事继续说下去,遂转移话题,提起那名刺客。
沐心渝认真回想,但始终毫无头绪:“那人出现得很突然,而且身手矫健,我当时以为是二王爷的人,所以才没有多加防备,等到反应过来他是真来刺杀我时,那人已经跑没影了。我也不好说是谁派来的,毕竟跟我明里暗里有过节的人不在少数,看谁都像幕后主使。”
秦戊俊脸阴沉,气恨和杀意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沐心渝宽他心,安慰道:“好了,这事过去了,以后我会倍加小心的。”
秦戊手掌抚摸着她脸颊,低下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沐心渝抬起头,主动在他唇上印上自己的吻。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秦戊不禁微愣,待确定唇上的感觉是真实的以后,他眸底一热,扣住她后脑勺霸道的加深了这个吻。
沐心渝:“……”
她只想给他一点甜头,好让他心情变好一些,谁知道他是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她也多虑了,在气息逐渐紊乱的时候,秦戊适时的放开了她。
看着他眼神幽怨的盯着她受伤的手臂,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结果换来他不满的眼神:“看在你受伤的份上让你高兴几日,等你伤好我连利息一起讨!”
她的笑瞬间僵住,脑门一溜黑线往下掉。
随着与他关系越亲密,他是越来越不知矜持为何物了!真不知她当初是怎么看走眼的,居然会觉得这人性冷寡淡!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她是‘啪啪’打脸啊!
“王爷,您歇下了吗?”门外突然传来周嫂的声音。
“何事?”秦戊抬了抬头。
“李元带了消息回来,说看见何家一名下人偷偷去医馆买了堕胎药。”
闻言,沐心渝双眼不禁睁大。
难道这就是何晴兰离开济陵王府的原因?
她朝秦戊看去。
秦戊反应很是平淡,仿佛一点都不意外。
“王爷,如果何侧妃真是有孕在身,那她悄悄打掉孩子,岂不等于消灭证据?”要是何晴兰为了何蓉这个奶娘离开济陵王府,那她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算何晴兰识相,她懒得再对付。
可要是何晴兰只是为了打掉孩子,然后重回济陵王府给他们添堵,那她可就不愿意了!
秦戊淡然勾唇:“你以为没了证据就能掩饰她与大王爷的奸情?”
沐心渝皱眉道:“你还笑呢!还不赶紧想个办法,难不成你还想她空着肚子回来?”
秦戊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不急,等她服下堕胎药,本王就把她接回来。到时,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
何府——
听说沐心渝和尹雪都在碧心楼受到刺客偷袭,且都伤势严重,何晴兰是又意外又惊喜。
“奶娘,你说她们会死吗?”
“小姐,沐心渝那边的情况奴婢暂且没打听到,但听说大王妃伤得极重,听说她脑袋都肿这么大了!”何蓉一边说一边比划描述。
“活该!她最好是死不了,生不如死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应!”何晴兰咬牙切齿,精致的瓜子脸因憎恨而显得有些扭曲。
“小姐,现在就差沐心渝那边的消息了,只是济陵王府这两日闭门谢客,没人知道沐心渝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罢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正好让济陵王府的人没心思过问我。”何晴兰虽有些不甘心,但想到自己的情况,她还是她挺满意当下突发的事件的,随即低声问道,“奶娘,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你看今晚行吗?”
“嗯,此事既然要做,那就耽误不得,以免夜长梦多。”何蓉点了点头。
“那你可得打点好,千万别被我爹发现了。”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想好说辞了,保证老爷不会发现。”
077、王爷进去不得
有她安排,何晴兰自然是放心的。
为了稳妥起见,何蓉还花大笔银子请了个稳婆,早早的将稳婆藏在何晴兰的闺房中。
一切准备就绪,待到夜深人静时,她将亲手煎好的一碗药送到何晴兰面前。
看着那碗药,何晴兰一双杏目除了决绝和憎恨外,再无其他。接过药碗,她什么也没说,仰头灌进了嘴里。
她很清楚很清楚,肚子的孽种绝对不能留!
她知道那晚上看见她和大王爷在一起的人极有可能是沐心渝,可是沐心渝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她与大王爷有奸情,她必须在沐心渝揭发她之前将‘证据’彻底毁灭!
等她没有了‘包袱’,她会一心一意的将秦戊抢到手!看看沐家,那沐川廉犯下的罪比她爹被人诬陷严重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皇上一直都没审理沐川廉,这其中的原由不就是因为秦戊宠爱沐心渝吗?皇上那般器重秦戊,对秦戊在乎的女人也是宽容大赦,只要她成了秦戊心中的最爱,她就不会再被司徒瑾玩弄,就不会再受司徒瑾要挟,她可以通过秦戊去保护何家,甚至让爹爹官复原职!
苦涩的泪珠从她眼眶中滚落下来,一滴滴落在空碗中,可她心里却比铁石还坚硬,今晚她势必要成功除掉司徒瑾的孽种!
只要过了今晚,她就再也不用小心翼翼了!
“奶娘……”肚子里传来的痛让她难受不已,精致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
何蓉和那名花高价请来的稳婆将她扶到床上。
对于这种事,她们自知帮不了什么,只能不停的安抚她给她打气。
“小姐,你再忍忍,很快便过去了!你一定要撑住啊!”
“对对,很快便过去了,没事的没事的……”稳婆也跟着安慰。
“我……啊……好痛啊……”何晴兰捂着肚子,整个身子卷曲成一团,痛苦的连叫唤声都显得吃力。
“见血了!小姐你一定要忍住啊!”稳婆突然惊呼道。
“我……啊……”
......
自从被人匿名举报通敌卖国以后,何一鸣就被停了职。虽然不像沐川廉那般被关进大牢,但司徒玉鸿也对他下了禁令,要他不得离开何府半步,并且派了人时时刻刻监视着何府。
对于何家上下来说,这与坐牢毫无区别,为此,何一鸣差点急白了头。
就在他感到绝望时,皇上突然下旨把她女儿赐给秦戊做侧妃,他喜出望外,以为自己很快便没事了,可得知女儿在济陵王府并不受秦戊待见,甚至还被赶回了娘家,他充满希望的心又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那叫一个气啊!
这日一大早,他火气一来,又准备去找女儿说事,门房突然来报,说济陵王来了。
他一听,心中怒火瞬间灭了大半。
从女儿嫁入济陵王府,秦戊还没有陪他女儿回过门,这时秦戊前来,肯定是来接他女儿回济陵王府的!
他赶紧让官家把秦戊请进来。
但管家很快来禀报:“启禀老爷,济陵王去小姐房里了。”
何一鸣听后,更是大喜:“他如此迫不及待的去见兰儿,说明他对兰儿很是在意!看来兰儿在济陵王府过得并不差,外面那些对兰儿说三道四的话肯定是假的!”
管家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但见他如此高兴,迟疑片刻后还是皱眉说道:“老爷,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行啊,正好我也有话想与济陵王说!”何一鸣高兴过头,并没有注意到他一脸的忧色,背着手就出了房门。
而此刻在何晴兰住的花锦阁中——
面对突来何府的秦戊,何蓉惊慌得都快乱了方寸,挡在房门外,怎么都不让秦戊进去。
“王爷,我们小姐染了风寒,很是严重,您还是改日再来看她吧?”
“怎么,本王还不能进自己侧妃的房间?”秦戊一脸的平静,既不怒也不急,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王爷,不是奴婢不让您进去,而是怕小姐的风寒传染您。”何蓉极力的解释道。
天知道她现在浑身都是冷汗,里衣都快湿透了!
千算万算,什么都算好了,可就是没算到济陵王会在这个时候来何府,还是专程来看她家小姐!
这要是放在平日,别说阻拦了,她都恨不得把这济陵王绑到她家小姐床上!可今日,哪怕就是要她的命,她也不敢把人放进去!
见她一直阻拦,跟在秦戊身后的周嫂忍不住站出来,对何蓉说道:“何奶娘,我们王爷可是来接侧妃回府的,你这般阻拦究竟为了哪般?难道你想让我们王爷休了何侧妃吗?”
“周嫂,我们小姐真的病得很严重……”
不等何蓉再解释,周嫂就打断了她:“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会医术?别说只是小小的风寒,就算是疑难杂症,我们王爷也会想办法治好何侧妃!”
何蓉都快哭了,红着眼眶继续解释道:“王爷,您还是回去吧,等我家小姐病好以后她自己回去。您身子如此金贵,要是让您染了病气,我们可担当不起啊!”
秦戊幽眸冷冷的直视着她:“侧妃病重,即便本王不会医术,也不可能置之不问。若是本王就此离去,那外人岂不说本王无情无义?”
“王爷……”
“既然你担心本王会染上风寒,那本王不进去便是。”秦戊突然转变了口风,可不等何蓉松口气,只听他转头对雷飞吩咐道,“去请御医,最多多请两位,毕竟何侧妃病得很严重。”
雷飞忍着笑,低头应道:“是,王爷。”
他没给何蓉阻拦的机会,领命后就飞速的离开了。
何蓉双眼大瞪,脸色白得如同全身的血都被放干了似的!
而雷飞刚离开,何一鸣就带着管家赶到。
“王爷,您怎么在外面不进去呢?”
“老、老爷……”何蓉见他前来,当即腿都软了。
何一鸣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见她挡在房门外,当即就不满的斥道:“你干什么?王爷来看兰儿,你还不让王爷进去?”
何蓉扑通跪下,继续就先前的理由解释道:“老爷……小姐她、她染了极重的风寒,王爷进去不得。”
何一鸣一听,更是不满,指着她大骂:“你这没用的东西,怎么照顾兰儿的?”
“罢了。”秦戊突然开口,像是善解人意般俊脸上还带着微微浅笑,“何奶娘也是为了本王着想,本王不怪他。不过本王很是担心兰儿,已经让人去请御医了。”
“王爷,真是让您费心了。”何一鸣感激的看着他,然后又热情的邀请道,“王爷,我已让人备好了酒菜,不如我陪您喝一杯?”
078、何侧妃身子还未干净
“兰儿正病着,本王甚是担忧,还是改日再喝吧。”秦戊淡漠的回拒道。
他心性凉薄寡淡,何一鸣与他同朝为官,对他自然有一定的了解,遂也没把他的冷淡放心里去。
只是大家都这么站着也好像不妥,于是他又热情的引道:“王爷,不如去花厅坐坐吧。”
秦戊这次没拒绝,随他去了花厅。
虽然花厅就在不远,可他们一离开,何奶娘也狠狠的松了一口,忙起身进了何晴兰的闺房。
“奶娘……”外面的动静何晴兰已经听到了,此刻正吓得在床上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怎么办……王爷来了……要是让他知道……”
“小姐,你身子怎样,能起来吗?”何奶娘又紧张又关心的问道。
“嗯……就是有些疼……”
“小姐,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只能忍着,先把王爷应付过去!”何蓉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裙衫,又从梳妆台拿出胭脂水粉,忙手忙脚的催促道,“小姐,我们可得快些!”
何晴兰只能听从她的话,强忍着身子的难受,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当她们出现在花厅时,何一鸣看着打扮精致的女儿,那红润的脸颊也不像是生病的人,顿时就有些来气:“兰儿,你到底在做什么?王爷来了,你居然如此怠慢!”
何晴兰自责道:“爹,女儿身子确实有些不适,今早服了药以后睡得很沉,奶娘见我没醒,又怕王爷担心,所以才阻拦王爷进女儿房中。”说完,她朝秦戊认错道,“王爷,是兰儿怠慢了,还请王爷莫要生兰儿的气。”
秦戊幽深的眸子微眯着,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本王略懂一些医术,既然兰儿身子抱恙,那不如让本王亲自为你看看?”
“多谢王爷,兰儿服了药又睡了一觉,已经没大碍了。”何晴兰抬起头,精致的瓜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秦戊薄唇轻抿,眸光暗幽幽的闪烁。
而一旁的周嫂在打量完她以后忍不住皱眉。
此刻的何晴兰面粉带着红润,虽然看得出来施了不少粉,但整体来看也不像是刚流过产的人。
他们是想立马拆穿何晴兰暗结珠胎的事,但是秦戊事先有交代,尽量做到让何晴兰自露马脚,别让人看出他们是有备而来,免得让人怀疑是他们的阴谋。
秦戊还没开口,何一鸣就笑呵呵的说道:“既然没事了,那就赶紧招待王爷。难得王爷得闲来一趟,可不能怠慢了。”
官家忙应道:“老爷,小的这就去备酒菜。”
看着官家离开,何晴兰脸上的笑容都僵了。
在她身后的何蓉也是瞬间拉长了脸,她们出来只是想尽早的打发走秦戊,可没想让他留下!
眼下何一鸣要留人,她是真的手心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何晴兰能坚持多久。
这回秦戊没拒绝何一鸣的盛情,还提议要与何一鸣对弈。
何一鸣高兴得脸上都快开花了,哪敢不顺从,毕竟他还指望着秦戊能在皇上面前替他说好话呢!
眼看他们在花园里摆上棋盘,何晴兰还得在旁边端茶伺水服侍着。
再加上邻近晌午时越发炙热的日光,她本就虚弱的身子好几次都想晕厥过去,每一次她都咬着牙把眩晕的感觉忍过去,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是越发难以忍受,浑身冒着冷汗,双腿也止不住打软,额头上都浮出了大滴大滴的汗液。
何蓉在一旁急的心里都快着火了,她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脑瓜子一转,她朝何一鸣请示道:“老爷,奴婢和小姐去厨房看看好了没有。”
何一鸣正专注的盯着棋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何蓉忙去搀扶何晴兰离开。
就在她们都为之松口气时,雷飞突然从院外跑进来,边跑边喊:“王爷,御医来了!”
闻言,何晴兰和何蓉脸色唰得铁青,比抹了石灰还难看。
而且雷飞还真是听话,不止请了一名御医,一共请来了三位!
这也足以证明秦戊在司徒玉鸿心中的地位!
在与三位御医见过礼后,何奶娘笑眯眯的向他们说道:“劳烦几位大人前来,不过我家小姐身子已无大碍,让你们白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三位御医同时朝何晴兰看去。
雷飞一听她那话,也同样看向何晴兰,然后皱眉问道:“何侧妃满头大汗是为哪般?”
何奶娘笑着回道:“我家小姐在烈日下晒得有些久,不碍事的。”
雷飞对她颇有不满:“别什么都是你替何侧妃说,何侧妃的身子她自个儿才明白,你又不是大夫,你说何侧妃没事了就没事了?”
何奶娘面露尴尬。
见状,何晴兰赶紧说道:“雷护卫,我身子真的没什么大碍了,今日多谢你了。”顿了一下,她微微一笑,“你们自便吧,我去厨房看看酒菜备好了没有。”
说完,她就要与何蓉一起离开。
秦戊突然抬起头,眸光冷然的朝雷飞睇去。
雷飞点了点头,紧接着手腕一抖,将什么东西对着何晴兰膝盖窝弹去。
“啊!”何晴兰猛地发出一声惊叫,顿时单膝跪下。
她原本就在强撑着,这突来的疼痛如同附加的重石,让她再也难以支撑下去,两眼倏地一番,当众晕了过去。
“小姐!”何蓉惊恐的大叫。
棋盘边,何一鸣赶忙起身,焦急的吩咐院里的人:“快把小姐扶回房里去!”
秦戊也跟着起身,并吩咐周嫂去帮忙。
而他,在何晴兰被送回房里后,也大摇大摆的进了何晴兰的闺房。
何蓉一见他进来,更是惊慌失措:“王爷……您、您还是出去吧……”
秦戊面冷身寒的站在床边,眸光冷冽的睇着她:“本王的侧妃,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来啊,给本王将她拖出去!”
雷飞从门外进来,抓着何蓉的手臂就往外扯。
“不……奴婢不出去……”何蓉激动的挣扎起来,可她力气再大,哪里挣得过高大的雷飞?
几乎没用什么力气,雷飞就将她拽出去了。
她一走,房间里变得异常安静。
在秦戊的指示下,周嫂先为何晴兰检查了一番,随后禀道:“王爷,何侧妃身子还未干净。”
秦戊唇角扬起冷笑,背着手往外走:“叫三位御医进来吧。”
079、丑事曝光
一刻钟后——
何一鸣震惊得险些跳起来。
“什么?你说兰儿身子虚弱是小产所致?张御医,你可别胡言乱语,我女儿嫁入济陵王府还不足半月,怎么可能小产?!”
“何大人,济陵王已经请稳婆来看过,何侧妃确实小产过,您若不信,可把稳婆叫来一问。”面对他的震惊,被点名的张御医不慌不忙的回道。
“我……”何一鸣脸色比猪肝还难看,两撇小胡子都快气飞了,张着嘴哑了片刻之后,突然冲官家怒吼,“把何蓉给我带来!”
官家躬身退出花厅。
没多久,何蓉被带到了他面前。
眼见事情败露,何蓉跪得很干脆,脑袋撞在地上‘砰砰’作响,一边磕头一边哭求:“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她都求饶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何一鸣双目死死的瞪着她,气得浑身直抖。
突然他冲向何蓉,一脚狠狠的踹向她。
何蓉惨叫着倒在地上。
何一鸣不但没解气,两眼都瞪红了,恨不得再把她皮扒了。颤抖得指着她,怒问:“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兰儿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何蓉捂着被他踹疼的心口,流着眼泪不断的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何一鸣正想上前再给她几脚,秦戊背着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不得不停下动作,目光僵僵的看向秦戊。
秦戊幽深的眸子毫无波澜的看了一眼何蓉,语声凉薄道:“本王至今从未碰过王妃以外的女人。”
“王爷……”何一鸣哀求的看着他,可张嘴以后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不仅仅是秦戊的耻辱,还是他们何家的耻辱,这叫他有何颜面再说话?
秦戊也没有要听他说话的意思,冷然道:“本王与何侧妃的婚事乃皇上所赐,此事本王势必要奏明皇上,请皇上定夺。何大人好好照顾女儿吧,本王告辞。”
语毕,他转身离去,连个侧眼都没多留。
眼见他就这么离去,何一鸣猛地一震,紧接着冲出去将他拦住,并扑通朝他跪下,哀求道:“王爷,求您开恩,饶过小女吧……”
秦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怎么,她如此不守妇道,在出嫁前就与人私通,你还想本王原谅她?”
“不……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把女儿收回,您下一纸休书便是,求您别声张,行吗?小女自幼品德端正、温柔娴淑,犯下如此大错一定不是她故意的,这其中一定有何苦衷,我不敢求王爷原谅小女,只求王爷一封休书便可。”何一鸣一脸的沉痛。
“侧妃不是本王娶的,自然不该本王去休。要求情,去找赐婚的人吧。”秦戊说完,绕过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何府。
何一鸣面僵身硬的跪在地上,目光从悲痛到无助、再从无助到绝望、再从绝望到愤怒……
他猛地起身,带着赤红的双眼冲进女儿房中。
房间里很快传来鞭子的声响以及他爆发的怒吼声,还有何晴兰凄惨的叫声——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我何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啊——”
“我原本以为你嫁进济陵王府会给我争口气,好让我何家摆脱困境,可没想到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与人私通,还连孽种都怀上了!你这个混帐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啊——”
门外,听着房里惨烈的声音,被两名家奴控制住的何蓉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掉家奴的控制后,一头冲撞进了房里。
很快,房里又传来她的惨叫声。
......
何府门外。
马车上,雷飞乐滋滋的问道:“王爷,怎么不把王妃带来呢?这般精彩的事,以王妃的性子,她肯定喜欢看的!”
秦戊眸光冷飕飕的剜了他一眼:“她那性子,要是在场的话还不得说上几句?到时只怕又得招人记恨了。”
“呵呵!”雷飞忍不住笑道,“王爷,您可真了解王妃!”
他这话也不算拍马屁,但秦戊听了后,幽眸瞬间多了一丝暖色,轻抿的薄唇也不由得勾起。
周嫂听着他们对话也忍不住发笑,还对雷飞道:“王爷自然是最了解王妃的人!”
秦戊听着他们笑声,突然垂下眸子,低沉道:“走吧,该去宫里了,早去早回。”
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也不了解她……
比如她的来历、她的过去、她心中究竟装着……
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幽沉,甚至有着很明显的落寞,雷飞和周嫂收起笑,彼此对望了一眼,都表示不解。
但两人也都是会看事的,也没再多说什么,随即就让吩咐车夫离开。
......
大王府。
尹雪的重伤让司徒瑾很是恼怒。
可他恼怒得不是谁把尹雪打伤,而是恼怒她竟然办事不利,没把事办成不说还反被人暗算!
不过尹雪从碧心楼回来以后一直陷入昏迷中,多名御医连续多日为尹雪诊治,可也只保住了尹雪的性命,却不敢肯定她何时能苏醒。
为了此事司徒瑾本就已经很憋火,突然听到手下传来何府的事,他更是又惊又怒。
“何侧妃小产?!”
那女人竟怀了他的孩子!?
她居然没告诉他!
还偷偷把孩子打掉了!
不仅打掉了他的骨肉,还被秦戊发现了!
“没用的东西!都是废物!废物——”勃然大怒的他一拳砸在书桌上,书桌瞬间显出一条裂痕。
“王爷息怒!”手下都被他吓到了,跪在地上都忍不住发抖。
“告诉那贱人,要是她敢招出本王,本王一定要她何家上下死无葬身之地!”他如失控的雄狮般指着门外怒吼。
面对他满身杀气,手下仓惶退了出去。
......
对比起何一鸣和司徒瑾的震惊和愤怒,乔氏得到消息后同样震怒不已,立马就让人安排马车赶去了宫里。
清昕院里,沐心渝刚把药喝完,萧梦凝就兴奋不已的跑来告诉她消息。
背靠床头的她一下子挺直腰板,恼道:“死秦戊,这么热闹的事居然不带我去!”
080、本王就要她!
也不怪她生气,她只知道何晴兰让人买了打胎药,对于什么时候去看热闹,她根本没问秦戊,因为她觉得这没必要问,秦戊肯定会带她去的。
谁知道他竟然撇下她自己去了!
萧梦凝见她为这种事气急,忍不住失笑:“心渝,你现在还在养伤呢,王爷哪舍得让你出去?何况这种事别人都避退三舍生怕惹上麻烦,你还想凑热闹啊?”
沐心渝绷着脸说道:“她何晴兰都敢带着别人的孩子嫁进来,我为何不敢去看她热闹?要是我在场,说不定我还能当证人呢!”
萧梦凝赶紧劝道:“心渝,你可别乱来!那晚的事说不定大王爷已经怀疑是我们了,要是你再去作证,大王爷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也是哦。”沐心渝还是很认同她的话。
她也是嘴上说说,真到了何家,恐怕她也不敢当那个‘证人’。他们的目的只想曝光何晴兰与人私通,顺理成章的把她从济陵王府除名。
至于大王爷那边,就看何晴兰怎么做了。
她知道秦戊现阶段还没想与司徒瑾正面起冲突,特别是为了个女人让司徒瑾明着憎恨他们,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何晴兰自己能把司徒瑾供出来,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她不将司徒瑾供出来,他们也不可能指着司徒瑾说他与何晴兰有私情。
毕竟只有她和萧梦凝撞见过,凭她们口头指认,说服力不够不说,还给了司徒瑾憎恨她们的理由。
到时候嘴巴上是过瘾了,可认真计较起来,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启禀王妃,二王爷来了。”突然一名丫鬟前来禀道。
听到‘二王爷’这三个字,沐心渝和萧梦凝同时拉长了脸。
沐心渝没好气的问道:“他来做什么?”
丫鬟道:“回王妃,二王爷说他是来找沐子小姐的,他想邀沐子小姐出去游玩。”
沐心渝一脸黑线。
萧梦凝眼中升起了怒火,忍不住骂道:“谁要跟他出去?不要脸!”
沐心渝想了想,对丫鬟说道:“告诉二王爷,王爷不在家,沐子表姐要陪我,没空跟他去。”
“是。”丫鬟恭敬的退了出去。
等房门关上后,沐心渝看着一脸火气的萧梦凝,抱歉的说道:“那晚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不把你推进马车,你也不会被他惦记上。”
萧梦凝摇头:“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命不好。本以为摆脱了他,没想到却被他这样纠缠。”
沐心渝拉着她的手:“那你打算如何做?”
萧梦凝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一点都没含糊:“我好不容易‘脱胎换骨’重获新生,是不可能再与他牵扯下去的。回头我找个机会出去避避,他找不到我,等时间一长,自然就忘了我了。像他这种纨绔公子,天生喜新厌旧,我与他做夫妻虽然有名无实,可我也了解他,女人对他来说新鲜不过三天,好打发得很!”
“你说得有些道理,可我总觉得他不像是那种好打发的人……”
沐心渝正想再说话,门外又传来丫鬟的声音:“启禀王妃,二王爷说他不走了,要在我们府里等王爷回来。”
她又忍不住一脸黑线。才说那家伙不好打发,没想到就成真了!
就连萧梦凝都微微露出一丝尴尬:“心渝,要不我去看看吧,让他没事赶紧离开。”
沐心渝拉住她:“不用,王爷告诉他了,你的事全由我做主,我不同意,他还敢明抢不成?他要是敢,看我不带人杀到他府里去!”
“可是这样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萧梦凝担心的揪起眉头。
“他要不占理,我怕他做什么?”沐心渝掀开被子,示意她帮自己取一下衣裳,同时还认真提醒她,“你不用顾及他的身份,再怎么说你现在是沐家的人,还是未出阁的闺女,我有的是正当 理由拒绝他。”
“心渝,你现在要出去吗?可是你的手……”
“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不碍事的。”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沐心渝安慰的笑了笑。
......
厅堂里。
司徒铭辛散漫随性的坐在大椅上,在丫鬟服侍下吃茶的他还不知足似的,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评点,不是说茶叶放多了就是茶不够香,就差让丫鬟重新为他煮一壶了。
踏进门槛的沐心渝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这家伙是把济陵王府当成他家了吗?
“没想到二王爷是品茶的行家啊!
见她只带着丫鬟进来,司徒铭辛俊脸突然沉下,起身不满的瞪着她身后:“那女人呢?”
沐心渝笑道:“二王爷,不是我说你,你这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干嘛非盯着我表姐呢?先不说身份悬殊的问题,就算你真对我表姐动了真情,我表姐也不敢嫁你啊。她要是嫁你的话,那她夫家还不得把她浸猪笼?”
“什么?!她成亲了?!”司徒铭辛狭长的凤目瞪得跟牛眼似的。
“对啊,她都成亲三年了。”沐心渝点了点头。
司徒铭辛俊脸又黑又沉,既震惊又难以接受似的,突然把腿就要往外跑。
好在沐心渝早有防备,立马挡在他身前:“你干什么?”
“本王去找她夫家,要他们立马休了她!”
“……”
“说,她夫家是哪里人?”
沐心渝差点吐血!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堂堂的二王爷居然能说出这种话,简直刷新了她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三观!
“二王爷,你也别打听了,我表姐嫁得远不说,我那表姐夫半年前就去世了,她家里还有一对公婆等着她赡养,她是不可能改嫁的。她这次来京城寻亲,就是因为我表姐夫的死给她打击很大,她公婆担心她郁郁寡欢伤了身子,所以才让她出来散散心。”
“可是她亲口说爱慕本王!”司徒铭辛指着院门的方向怒道。
“二王爷,那天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我表姐不惜名节就是为了帮我们解围,你居然当真了?”沐心渝眯着眼眸子,看他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天外物种。
“本王不管!本王就要她!管她夫君死没死!”司徒铭辛拔高嗓门,像宣誓主权似的霸道又无赖。
他这样子,哪里像个王爷,十足一个蛮不讲理的登徒子,看得沐心渝都很是眼疼!
暗暗的吸了一口气后,她微微一笑,耐心的问道:“二王爷,方便问一下吗,你究竟看上我表姐哪里了?”
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司徒铭辛对‘沐子’是真爱!
司徒铭辛突然抿紧薄唇,身上嚣张的气息也逐渐沉了下去。
沐心渝看出了几分古怪,但又猜不到他下一步到底想做什么,所以只能耐着性子继续把他注视着。
良久,司徒铭辛才又重抬凤目,背着手倨傲的开口:“本王回京时遇上了朝云寺的静觉方丈,他告诉本王,说本王的姻缘在济陵王府!”
“噗!”沐心渝喷笑,然后环顾了一眼周围,“那我们济陵王府未婚的女子这么多,你选谁不好,怎么就选中我表姐了呢?”
081、让那贱人滚出京城
司徒铭辛皱起眉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沐心渝面上笑嘻嘻的:“二王爷,个人姻缘是靠自己去争取的,两情相悦才能长久,你怎么能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寄托在别人的一句话上呢?再说了,就你的身份,我们府上未婚的人也配不上你啊!”
心里面她是忍不住吐糟。不知道那静觉方丈究竟是什么心思,把萧梦凝带来济陵王府的是他,把二王爷引来济陵王府的人也是他,他那么有能耐,难道不知道这夫妻俩不是一路人吗?
即便他是好心,不想毁一门亲事,可最起码也该尊重一下当事人吧?真是乱点鸳鸯谱!
对于她的劝说,司徒铭辛并不接受,随即不满的反斥道:“静觉方丈是有修为的高人,他说的话不会有错!”
沐心渝抚了抚额。
这家伙虽然有些蛮不讲理,但也好在这家伙心直口快有啥就说啥,不需要别人为他的言行猜来猜去。
知道他的目的,那她对付起来也就轻松多了。
眸子暗转过后,她露出一副好人才有的笑容:“二王爷,静觉方丈让你来济陵王府找姻缘,我不反对,但我觉得静觉方丈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帮你牵红线。可能你要找的人不一定在济陵王府,但一定是我认识的,说不定我能替你做媒。”
闻言,司徒铭辛轻蹙浓眉,然后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也有些道理……”
沐心渝咧嘴笑道:“不是有道理,应该就是这样的!”
司徒铭辛立马盯着她问道:“那你说说,你都认识些什么人?”
沐心渝:“……”
见她面露窘色,司徒铭辛拉长了脸,嫌弃道:“你都不认识几个人,在这逞什么能、装什么红娘?”
要是手里有苍蝇拍,沐心渝铁定给他几拍子,直接把他拍出济陵王府!
瞧着他斜眼看人的样子,她一下子来了火气:“我认识多少人关你什么事?帮你找个有缘人而已,难不成你还想我给你找千儿八百个的把你家后院装满吗?”
说完她转身朝厅堂外走去,再留下来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出来!
“站住!谁让你走了?”
听着身后不满的训斥声,她停下脚步,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麻烦二王爷懂点规矩,这是济陵王府,不是你的二王府!要我做事,还得看我心情!慢走不送!”
“你!”司徒铭辛没想到她一下子变得这么凶,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但沐心渝是真没耐心再打理他,直接就回房去了。
管他有多无赖,总不能因为她不给他介绍对象就大闹济陵王府吧?
萧梦凝一直躲在沐心渝房门外的花园里,看到她回来,赶忙从角落里跑出来。
听沐心渝说完厅堂里的事,她是又感激又哭笑不得。
“心渝,你这样很容易被他纠缠的?”
“怕什么,我家王爷也不是吃素的。”沐心渝不以为意。
“可是……”
“凝儿,你安啦,我心中有数的。”她知道萧梦凝想说什么,所以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安心留在济陵王府便是。我家王爷既然答应了静觉方丈,那我们肯定会帮你帮到底的。再说了,我们现在也算是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是肯定会想法设法帮你摆平一切的。”
“你和王爷对我如此好,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们。”萧梦凝自卑的低下头。
“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要是冲着你的报答去,那岂不是辱没了我们之间的友情?”沐心渝没好气的嗔道。
萧梦凝让她说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
何府——
暴打女儿一顿后,何一鸣仍旧未消气。
可事已至此,他现在就算把女儿打死也无济于事。
不到傍晚,宫里就来人了。
为首的还不是别人,而是乔氏!
比起何一鸣的怒火,乔氏的怒火更胜一筹,见着何一鸣的第一时间她就指着何一鸣的脑门厉声问道:“何一鸣,你女儿怀的孽种是谁的?”
也不怪她情绪过激,毕竟何晴兰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最理想的儿媳妇,虽然她知道何晴兰多少有些小算计,可大家世族中的女子有几个是天真纯善的?没点心思和手段,如何在大家族中立足?更何况是她济陵王府的儿媳,那更是要八面玲珑、心灵通透。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如此看重的儿媳,居然如此不守妇道!
简直将她的脸都丢尽了!
为了让何晴兰进门,她不惜忍受儿子的厌恶,甚至在皇上那里说尽好话,眼下发生这种事,不但儿子对她更为冷漠了,就连皇上见着她都带着怒火!
她真是瞎了眼才把一个无耻的贱人当成宝!
“安侯夫人,小女是被奸人所害,她是无心的啊!”何一鸣哭丧着脸不停的对她作揖,“我自知没脸求安侯夫人原谅她,只求安侯夫人息怒!”
“你们还知道自己没脸?枉我一片真心视她如己出,她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你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能息怒?何一鸣,我告诉你,今日她要不说出那奸夫是谁,休怪我与你们何家没完!”乔氏怒不可遏的骂道。
“安侯夫人,小女是被人陷害的啊!我要是知道是谁,我一定将其扒皮抽骨,让他不得好死!”何一鸣一脸恨意,可恨中又透着深深的无奈。
“她人呢?现在何处?把她给我带来,我要当面问她!究竟是谁给她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伤害我们母子!”乔氏一双美目都气得通红。
面对她快暴跳如雷的架势,何一鸣连头都不敢抬。
还是一旁的官家壮着胆子小声回道:“安侯夫人,我们小姐被老爷惩罚,此刻正人事不省……”
乔氏目光凌厉十分的朝他瞪过去。
官家吓得扑通跪下:“安侯夫人,是真的,不信您可以去我们小姐房里看……”
“要我去见那贱人?她也配?”不等他说完,乔氏就忍不住怒斥,真真是气到一点情面都没给他们留,随即她从身后的太监手中拿过一卷黄帛,很是无情的扔到何一鸣脚下,“拿去!让那贱人滚出京城,这辈子要是再让我们母子看到,我们绝不放过她!别说我们不近人情,没要她的命已经是够你们脸面了!”
何一鸣弯下腰,颤抖的捡起那卷黄帛。
还用说吗,他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事到如今,不管别人再如何给他难堪,他也只能忍着受着……
乔氏扔下黄帛,连多一眼都没留,拖着华丽的长裙愤然离去。
082、怕你受委屈
济陵王府。
得知皇上已替秦戊休了何晴兰,沐心渝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何晴兰嫁进济陵王府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可是一个对她男人虎视眈眈的女人,留在他们身边,始终给了她不少膈应。哪怕她从来没为此跟秦戊闹过,可心里还是骗不了自己,她是在意的。
通过这件事她也知道,她对秦戊的在意比她想象得还要深。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了……
“心渝,你怎么了?皇上替王爷休了何晴兰,你该高兴才对,怎么还闷闷不乐?”一直陪着她的萧梦凝很明显的发现她情绪变化,遂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心里感概一下人生而已。”沐心渝望着窗外,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她嘴角挂着一丝苦涩。
今日何晴兰因为与人暗通私情而遭休弃,来日她的身份曝光,不知道该是如何下堂……
别看她每天没心没肺的活着,其实没人知道她心里的千万愁苦。
取代了别人的身份,喜欢上了别人的男人,还霸占了别人的孩子……
这件件事都可以称之为不耻,可是她却难以抉择!
不但难以抉择,而今还难以割舍!
“心渝,你是不是在担心王爷会辜负你啊?”萧梦凝站在她身后,温柔的安慰她,“王爷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他对你用情如此专一,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哦。”
听着她安慰的话,沐心渝眼中的苦涩更深。
就是因为他对妻子太专一了,她才害怕的!
“心渝……”
“凝儿,我没事。”她收起所有负面的情绪,转身之际瞬间变得笑眯眯的,“可能就是因为我家王爷跟其他人不太一样,所以我总觉得好像活在梦里,很容易患得患失。”
“你呀!”萧梦凝哭笑不得。
傍晚的时候秦戊才从宫里回来。
陪了沐心渝一天的萧梦凝也赶紧回她住的桂花院了,一点都不打扰他们夫妻俩。
“母亲都回来很久了,你怎么才回来?”沐心渝 一边拉长着脸摆出 一副生气的样子,一边又问道,“吃了吗?还有饭菜在厨房里温着,要不要给你端来?”
她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生气’二字,秦戊哪会看不见?
他眼中含着笑,将她拉进怀中,托起她精致的下巴,先给了她一个缠绵而又深入的吻。
这吻带着很明显的讨哄,沐心渝自然是感觉到了。
她倒是没拒绝他的吻,不过等他放开她后,她还是拉长着脸:“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秦戊只抿着笑不说话,先替她检查了一下伤势,随后拿了医药箱开始为她换药。
看在他这无声的担忧她的举动,沐心渝也不好再摆脸色下去了,本来就是故意唬他的,为了这点小事跟他置气,那她也太啥了。
“先前阿桂来过,说皇上已经替你休了何晴兰,并将她逐出京城。还听说她并没有招供出奸夫,据何府辩解她是被害的。”她主动向他说起听来的情况。
“何一鸣的案子由大王爷全权负责调查,何晴兰不招供出奸夫,也是意料中的事。”秦戊很是平静的回道。
“嗯。”这一切早就在他们的意料之内,所以沐心渝并没什么好纠结的。
虽然司徒瑾成了漏网之鱼,但以他那个身份,就算何晴兰供出他又能如何,又没把他们捉奸在床,压根就‘伤不到他’。即便让皇上知道了,皇上能为了一个何晴兰治儿子的罪?
外人再亲也比不过亲儿,这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事也就算这么过去了。
不过把何晴兰从济陵王府除名,不代表她在济陵王府就是当家主母,毕竟她上面还有个婆婆,要是这个婆婆再弄几个女人进府,那她脑壳一样疼。
“对了,先前阿桂的来的时候,态度还挺好的,不知道母亲是不是因为何晴兰的事受打击了,不然阿桂不会对我那么客气。”
“不必理会她们。”秦戊俊脸微沉,不过为她换药的动作轻柔依旧。
“我是不想理会,可她是你母亲,再逃避我又能逃避到哪去了?”沐心渝淡淡的叹了口气。见他抿唇不语,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外面的人都知道我们婆媳不合,连皇上都有意警告过我,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当‘缩头乌龟’了,正好借何晴兰这件事,我主动点,多与她亲近亲近,看看能否改善一下婆媳关系。”
秦戊停下手下的动作,两道丰眉蹙得紧紧的。
见状,沐心渝忍不住轻笑:“你这是什么反应?我要主动讨好你母亲,你难道不该高兴吗?”
秦戊握着她的手,幽深的眼眸中流淌出对她才有的温柔:“母亲的性子我最是了解,我是怕你受委屈。”
沐心渝将头轻靠在他肩膀上。
“只要你不做妈宝男,我也会有分寸的。”
“‘妈宝男’?是何意?”秦戊低下头,眼眸中带着一丝不解。
“就是什么话都听父母的,自己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没有一点主见,动不动就把‘我娘说我爹说’挂在嘴上,像父母手中的提前木偶似的。”
“还有呢?”
沐心渝眼睫不自然的颤了颤。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眼,但见眸中除了单纯的感兴趣外,并无别的情绪,她笑着说道:“解释完了啊!”
秦戊眸光暗暗的闪转。
“你说的那些词儿挺新奇的,还有别的词儿吗,多说一些来听听?”
“哎哟,都是那些杂书上看的,也不怎么新奇啦!”沐心渝坐直身体,眼神别扭的漂移。见换药以后他还没为她把衣裳整理好,她又赶紧忙着穿衣裳。
只是她这一系列的表情和动作怎么看怎么都不自然。
秦戊全都看在眼中,不过他也没追着问,只是帮着她穿好衣裳后,起身说道:“我记得你上次看过的杂书在书房里,我这就去书房找出来看看。”
闻言,沐心渝立马变了脸,赶紧把他手腕抓住。
“别……看那些书太费时间了,还是我给你讲吧!”
083、再添几个大胖孙子
“好。”秦戊像是很听话一般,重新在她身旁坐下,还拿薄被搭在她身上,避免她着凉。
看他那甚是耐心的样子,仿佛要听她讲一晚上似的,沐子只觉得脑门生疼生疼的。
这要她说什么好呢?
也幸好她脑子灵活,眼珠子左转右转之后立马就想到了办法!
“前阵子我不是看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书嘛,有本书里讲的东西是真稀奇。那书里说在风麟国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有许多东西都跟风麟国不一样,比如说那个世界里的女人可以跟男人有平等的权利,她们可以不用相夫教子,可以像男人一样出去赚钱,甚至还可以当官呢!那个世界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们出行乘坐的东西没有马车和轿子,而是一种金属制造的叫‘车’的玩意儿,不用马儿拉,也不用人抬,只要加满油,车就会自己开,想去哪就去哪。还有‘飞机’,是在天上飞的,几千公里的距离,半日的功夫就能让人达到目的地。哦,对了,还有手机、电脑、电视、冰箱……又多又新奇的东西简直让人没法想象!”
她像是很认真的讲故事一般,三分津津乐道,七分摇头晃脑。
秦戊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她生动又俏皮的脸蛋,几乎都没眨眼。他如同好好学生般,听完还忍不住发问:“那你喜欢那个世界吗?”
“当然喜欢了!”沐心渝不但脱口而出,而且两眼还放着亮光。只是在说完之后她似乎发现自己太过激动了,很快又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对他温柔说道,“要是真有那个世界,要是能去看看,我一定要带你去。”
“你愿意带着我去?”秦戊幽眸也突然闪出一道光。
“当然!只要那世界存在,只要能去,那么有趣的地方我肯定不会丢下你独自去的!”如果真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她也舍不得和他分离。
不用纠结,这是一定的。
秦戊唇角轻扬,眸光光华都带着一丝炙热。
沐心渝暗中观察着他,倒不是觉得他反应异常,而是怕他再问些让她心虚的话题。
“那个……人家累了一天,能不能休息了?”她故作疲惫的开始向他撒娇。
“嗯。”对于她这一招温柔劲儿,哪怕秦戊知道她在故意转移话题,可还是依然受用。
扶她慢慢躺下,他也跟着低下头轻覆在她上方。
两人脸贴着脸,彼此呼吸交织,特别是触及到他眼眸中炙热的温度,沐心渝耳根就不由得发烫,赶紧用没受伤的手推他。
“你还有什么要忙的就快去忙吧,别忙太晚就是。”
“你就是为夫要忙的事。”秦戊捉住她的手,放在他身上,眸中温度又加深了几许,连带着嗓音都带着一丝低哑。
“去你的!人家受伤你还不正经!”沐心渝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红晕顿时从耳根传到了脸颊上。
“还要为夫如何正经?”秦戊睇了一眼她受伤的手臂,“连抱都不能抱,还能做何?”
听着他话里的幽怨,沐心渝都被他逗笑了。
秦戊眸光没好气的剜着她,抬手轻捏她快红透的脸颊:“下次再敢把自己弄伤,‘利息’翻倍!”
“……”沐心渝瞬间一头瀑布汗!
......
自打何晴兰出事以后,乔氏的态度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每天一大早就会派阿桂过来关心沐心渝的伤情,下午秦戊在府上的时候她还会亲自来清昕院关心沐心渝,不是嘘寒问暖就是交代清昕院的人要好好服侍沐心渝。
一夜间,沐心渝这个原本不受待见的儿媳俨然变成了她的亲闺女般。
可沐心渝却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都没有。
之前秦戊与乔氏因为魏氏暗中买凶的事大吵过,乔氏转变态度把府里的钥匙都交给了沐心渝,可在那天宴请大王爷和二王爷时,抓到沐心渝又犯罪的嫌疑,乔氏当场就变了脸,可一点都没维护她。
她不是不大度,而是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她,乔氏对她的好都不是打心眼散发出来的。就像现在,她每日来清昕院都得秦戊在场,说白了,就是故意做给秦戊这个儿子看的。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沐心渝自然不会拆穿她的虚伪,毕竟她也有想缓和婆媳矛盾的念头,既然乔氏这个婆婆都如此主动示好了,她没理由不迎合。
“母亲,我伤口也不怎么疼了,您就不用亲自来看我了,该是我去向您请安才是。”
“你不用骗我,我都问过戊儿了,戊儿说你这伤怎么也得一两月才能痊愈。”乔氏一边逗着阿葵怀中的孙儿,一边回头温柔的与她说道,“请安什么的都免了,眼下是你的身子要紧。你瞧着臻儿多可爱,回头等你身子好了,可要再给我添几个大胖孙子,让咱们济陵王府越来越热闹。”
“呵呵……”沐心渝假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天知道她心里都想吐血了。
原身生了孩子得到了什么?还想她多生几个?她怕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被害的!
“戊儿,你说呢?”乔氏转头朝桌边的儿子看去。
“嗯。”秦戊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在人前一直都是这种寡言淡语的性子,乔氏似早就习惯了,所以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还给阿葵奶娘递眼色:“把臻儿带我院里去,让王妃好好休息,我们别打扰他们。”
阿葵奶娘下意识的朝沐心渝和秦戊看去。
沐心渝低着头没说话,不过秦戊还是向她点了点头。
很快,乔氏乐呵呵的带着阿葵奶娘和孩子离开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沐心渝这才抬起头,两道柳眉拧成了麻花,看了一眼桌边的男人,她还是抿紧了唇。
秦戊起身走到床边,在她身旁坐下,不等她开口,他先低沉道:“不必把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唉!她这种关心我还真有些受不了,明着是来看我,与我亲近,可哪一天她不给我添点堵?”沐心渝无奈的叹气。
不是嫌府里太冷清,就是嫌孩子少了。按照乔氏的标准,恐怕要几十个儿媳妇下几百个崽子才能让她满足。
反正横竖都在暗示她,要么再给秦戊添女人,要么再给秦戊添儿子,她看着办!
084、王爷自制
“她说她的,有理我们就听着,无理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听到。”
“你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过来的?”沐心渝有些心疼的看着他。
秦戊眸光黯下,他身上本就凉薄的气息显得更加寒冽。
就像某种东西把他心冻住了一般。
沐心渝反握住他的手:“我能体会你的感受。你放心吧,我尽量克制自己的脾气不让你为难。”
秦戊抬手抚着她头顶秀发,幽眸温柔的凝视着她:“不必在意我的感受,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意见,一切有我担着。”
面对他无限纵容和宠溺的眸光,沐心渝低下头,突然小声问道:“在我失忆前,你对我也是这般温柔吗?”
秦戊抚在她秀发上的大手微微一顿,眸光也开始不自然的闪烁。
“成亲前我只见过你一面,成亲那晚被二王爷他们起哄灌酒,我不太记得那晚的事……”
“也就是说你是后来才喜欢上我的?”沐心渝脱口而出,只是在出口之后她又突然尴尬的红了脸,“不对,你也不喜欢我,都没听你说过。”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秦戊没好气的瞪着她。
“那你喜欢我什么?”沐心渝瞥了他一眼,虽然面上装得气鼓鼓的,可心里却喜滋滋的。至少她知道他是在遇上她之后才开始动情的,而不是带着对原身的喜爱延续到她身上。
秦戊一把将她勾进怀中,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耳根不自然的发热。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原因!”
他这话带着独有的霸道,听着像是被逼似的,但沐心渝却在他胸前笑开了颜。
罢了,跟直男谈恋爱,她也没想过要有多浪漫和煽情,只要他此刻心里装的是她,她就心满意足了。
“渝儿。”秦戊突然在她头顶轻唤道。
“嗯?”
“为夫还想听你说那个世界的故事。”
“……”沐心渝汗。
这几天因着她受伤,他们是什么也没干成,可正是因为什么事也干不成,他就突然赖上她要听故事了!
还必须要听那个世界的故事!
天知道她有多想抽自己大嘴巴子,什么不好编,居然编造那些故事是从书里看来的。她要是不讲给他听,他就要自己去找书看。
书里有个毛线啊!他要是找不到书,她岂不是更难解释得清楚了?
都说人不能说谎,因为说一个谎,就会说无数个谎来圆这一个谎话……
她现在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不得已,她只能有求必应,每天都讲一些,以及回答他各种无知的提问。
“结婚证是何物?”在听她说完十二一世纪男女结婚的流程后,某爷又开启了发问模式。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照相机吗?结婚的时候两人挨在一起照个相,然后照片贴在一个红色小本子上,本子上有男女双方的出生日期,以及结婚日期。”沐心渝耐心解释着,同时还带着比划的动作,生怕他听不明白。
“为何不拜天地,却只要这么一个本子?”
“拜天地在那个地方可以是一种仪式,但不会被法律认可,只有结婚证才能证明是夫妻关系,才会受法律保护,受世人接受和祝福。”
“那如果没有结婚证呢?”
“没有结婚证的两人只是情侣关系,随时都可以分手的。”
“……”
秦戊突然沉默起来。
沐心渝还等着他继续问下去呢,结果他突然没声了,而且还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遂拿手指戳了戳他:“怎么了?”
秦戊抬起眸光深深的凝视着她,嗓音莫名的带着一丝低哑:“若我们没有结婚证,你会承认我是你丈夫吗?”
沐心渝咬了咬唇,这问题她是一点都不想回答,可迫于他紧致的眸光,她牵起嘴角笑了笑:“说实话,像我这种失去记忆的人,是很没安全感的,跟你在一起,心里缺少一份踏实。”顿了一下,她又道,“可能哪天我恢复记忆了,回想起你我成亲的过程,兴许我心里就踏实了吧。”
“那我们再成一次亲?”
“……不用。”
“可我就想再娶你一次。”
“那个……时辰不早了,我们休息吧。”沐心渝突然摇晃着他的手开始撒娇,“人家困了,就想睡觉,明天再接着说故事好不好?”
秦戊眸底暗暗的浮出一丝失落和苦涩。
但他也掩藏得很好,随即扶着她轻轻躺下。
“睡吧,明天接着说故事。”
“嗯。”沐心渝‘乖巧’的闭上双眼。
......
翌日——
书房里,雷飞充当着书童研着墨,时不时伸长脖子往书桌看去。
一开始秦戊让他裁剪小纸,他以为秦戊要写字,而且还是密信的那种,不然为何要他把纸裁剪到巴掌大小?
可随着秦戊在纸上落墨以后,他才发现秦戊不是写字,而是作画。
“王爷,您画什么啊?为何在这么小的纸上作画,府里又不是缺纸。”他十分极其想不明白。
“本王喜欢。”秦戊头也没抬的回了他一句。
“……”雷飞只能闭上嘴。
半个时辰后,秦戊的画作完了,沐心渝刚好来书房找他。
不等她开口,秦戊先向她招手。
“渝儿,过来看看。”
“怎么了?”沐心渝下意识的问道。
一旁雷飞刚想说话,秦戊突然给了他一记眼神。
雷飞哭笑不得退出书房。
他想说的是,他家王爷真抠门,作画也就罢了,还是画的他们夫妻两人的画像,可居然只用巴掌大的一张纸……
这要传出去,不得笑是个人啊!
沐心渝绕过书桌到他身旁,看着桌上小小的人物画像,使劲儿的眨了眨眼:“你这是画的我们?”
“嗯。”
“你没事画这个做何?”她拿起画像仔细的看了看,这家伙的画工可真不赖,居然把他们俩画得如此生动逼真,都比得上专业的画师了。
只是,怎么选这么小的纸?
“没有相机,为夫这画能做结婚照吗?”
“……”沐心渝瞬间一头黑线。
“虽然没有结婚证,但为夫准备把这画像挂在我们卧房中。”
看着他那认真又充满期待的眸光,她被雷得脱口而出:“王爷,只有死人才把黑白照挂墙上。”
085、上门奚落
秦戊的脸唰一下黑了。
见状,沐心渝暗叫不妙,知道自己又嘴欠了!
眼见他伸手,她赶紧把画藏到身后,然后‘嘿嘿’笑道:“别生气嘛,我话还没说完呢!虽然白纸黑墨看起来不吉利,可是只要添点色彩就不一样了!走,回房我教你!”
说完,她拉着他的手腕就往书房外走。
秦戊紧抿着薄唇,俊脸一直阴沉着,直到回房后,看着她用胭脂为画像着色以后,他眉眼才逐渐转柔,唇角上也勾起了笑意。
其实沐心渝做得也很简单,先用胭脂把画像背景变成红色,然后又拿胭脂与墨水按一定比例的用量调成暗红色,瞬间让画中两人的衣物变得鲜明又喜庆。
“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就完全不同了?”她像献宝一样把画纸呈给他过目。
秦戊眼中已是溢满了笑。
沐心渝也乐得和他一起欣赏,还指着画中的自己对他说道:“下次你能不能把我脸画瘦一些?你瞧这脸颊都快赶上宝宝的小包子脸了!”
秦戊搂着她肩膀,先看了一眼她精致又姣美的脸,然后又在她身上来回扫视,粗眉道:“太瘦了。”
闻言,沐心渝也蹙起眉,一脸的不赞同:“还瘦啊?比起几个月前,我现在都胖了一圈,没长十斤也有七八斤!”
秦戊低下头突然在她唇上吮了一口。
“为夫喜欢你胖些……舒服。”
他说最后那两字时眼眸中泛着别有深意的光泽,沐心渝几乎是秒懂,瞬间红了脸并给他一记拳头:“我在说画呢,你能不能正经点!”
秦戊在她耳边闷笑:“为夫哪句话不正经了?”
沐心渝:“……”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正起劲儿,门外传来雷飞的声音:“启禀王爷,二王爷又来了。”
夫妻俩同是拉长了脸。
沐心渝最先对门外说道:“告诉二王爷,我们应太夫人的要求忙着生二胎,没空招待他!”
秦戊原本微冷的俊脸因为她这番拒词忍不住唇角抽搐,眼中顷刻间染上了笑。
同样的,门外的雷飞也差点笑出声来。
“王妃,二王爷说他这次来不是让您做媒的,而是邀你们去出去玩的。”
“去哪玩?”沐心渝并无半点兴趣,只是随口问道。
“去大王府。二王爷说大王妃出事以后,大王爷多日未上朝,想必是在府中悉心照料大王妃。处于关心,二王爷决定去大王府探望,想邀你们同去。”
这事……
沐心渝可做不了主,遂抬头看着身前的某爷。
她虽然也受伤,可她只是皮外伤,但尹雪就不同了,据说还处在昏迷中,不但宫里的御医去看过,还请了不少外面的名医,可群医都束手无策,说尹雪脑袋里有血块,若是血块不消,很难苏醒。
司徒瑾也是很有意思。他就像之前秦戊请假照顾她一样,也请了假在府中照顾自己的王妃,据传,司徒瑾最近为了尹雪那是日夜守在床前,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忧心过甚,人都瘦了一圈呢!
至于真实的情况,她就不得而知了。
眼下司徒铭辛要去大王府,鬼才相信他是真心去看望尹雪的!
“回告二王爷,就说王妃伤势未好,本王不便离开。”秦戊扬声朝门外交代道。
“是,王爷。”雷飞应声后迅速离开了。
沐心渝‘呵呵’轻笑:“这二王爷,多半都是去落井下石的。关键是这家伙还想拉我们一同下水,真当我们傻啊?”
秦戊勾着唇角摸了摸她的头。
......
大王府。
司徒瑾一袭白衣踏入厅堂。
座上的司徒铭辛见他出现,笑出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王兄,多日不见,王弟甚是想你啊!”
比起司徒铭辛一身红蓝交织极具夺目的锦绣长袍,司徒瑾素得宛如一汪清泉。兄弟俩都是俊美非凡的人物,但性子却天囊之别。
看着俊脸上张扬的笑容,司徒瑾温润如玉的面上却是冷意层层。
“王弟今日怎有空来为兄府上?”
“瞧王兄说得,王嫂受伤,王兄多日又不上朝,王弟我这不是担心嘛,所以过来看看。”司徒瑾起身,一边摇着纸扇一边满脸担忧的说道,“说起来,王嫂也真是可怜,受如此重伤,只怕这辈子都废了!”
“多谢王弟的关心!”司徒瑾冷声溢道。
“王兄,这是我应该的,你不用跟我客气。”司徒铭辛皱着眉,一副‘不要与我见外’的表情,然后又安慰他,“王兄,你看你,为了王嫂居然憔悴成这样,真叫王弟我好生心疼。你关心王嫂我们都理解,可是王嫂一直昏迷不醒,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王弟说,王兄还不如另寻所爱,再娶一新王嫂回府,一来既能替王兄操持府里的事,二来也能替王兄照顾王嫂,岂不是两全其美?”
“本王的事不用你操心!”司徒瑾不仅嗓音冷得掉渣,脸色都青了一层。
“王兄,都说了不用跟我客气,你越是这般见外,王弟我越是难过。咱们手足一场,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王兄为王嫂受累而无动于衷吗?王弟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不领情啊!”
“你今天来此究竟有何贵干?”司徒瑾俊脸上没有一丝温和之色,眼中对他的厌恶之色如同见到了苍蝇般,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
“王兄,王弟我今日可是诚心诚意来问候你的,顺便再给你讲个笑话,让他乐一乐。”司徒铭辛就似睁眼瞎一样,丝毫没将他的厌恶和怒火当一回事,还嬉皮笑脸的继续说道,“我认识一人,那人素来道貌岸然,可世人却偏偏把他当成世上第一正人君子。前不久这人遇到了一些糟心事,家中夫人被人打了不说,外面养的女人还把他孩子给打掉了。你说,这可笑不可笑?哈哈!”
司徒瑾的脸完全就跟猪肝一个色,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十指就跟掰断了似的‘咔咔’作响。
而司徒铭辛笑得之张狂,就把‘落井下石’四个字写在脸上了,甚至还嫌表现得不够似的,继续‘泼油’:“本来吧,我还不知道那人的那些龌龊事,都怨那天晚上,几个人逮着我就要杀要砍的,差点要了我的命,事后我派人一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可没把我乐死!要我说啊,这老天还是开着眼的,知道有些人表里不一,故意给他点报应,让他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
086、你早晚都会站在本王这一边的!
“来人!送客!”司徒瑾咬着牙低吼。
“王兄,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解风情啊?亏我特意过来逗你开心,你居然如此不领情,真是枉费我一片好意!”司徒铭辛眼神幽怨的嗔着他,两片薄唇还微微嘟起,就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眼见门外的侍卫进来,他不满的跺了一下脚,“真是好心当馿肝肺!我自己会走,不要你送!”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司徒瑾眼瞳中布满了萧杀的气息。
“王爷,您没事吧?”一名手下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把那混帐东西给本王盯死!”司徒瑾丢下冷冽的话,广袖愤出,带着一身怒火离开了厅堂。
而大王府外面——
司徒铭辛回到自家的马车上,懒洋洋的靠着车壁,双腿抖着,一个人都乐得忍不住轻笑。
随从在马车下面问道:“王爷,现在我们该去哪?要回府吗?”
“府里那几个女人本王早就腻了。”司徒铭辛蹙了蹙眉,狭长的眼眸中闪转着深深的嫌弃。突然想到什么,他眸光倏然发亮,“阿志,去济陵王府!”
阿志不解的问道:“王爷,您真看上了济陵王妃的堂姐?可她是寡妇啊!”
司徒铭辛‘哈哈’笑道:“本王不过是觉得那女人有几分趣味儿而已,怎可能看上她?不过济陵王妃答应会给本王做媒,本王倒是极感兴趣,不知她会给本王牵出怎样的红线!”
阿志在马车下一脸的黑线:“……”
就在他无语之时,司徒铭辛在马车里摸着下巴突然又道:“虽然本王对寡妇没有兴趣,但那个叫沐子的女人,总觉得她跟萧梦凝有几分相似……阿志,你觉得呢?”
阿志赶忙回道:“王爷,这不可能的。王妃死于大火中,连尸骨都烧焦了,这是全府上下都亲眼所见的事,而且济陵王与济陵王妃还去看过呢!”
司徒铭辛双眸微眯。
所有人只见到一具焦尸……
焦尸……
......
听说司徒铭辛去大王府把司徒瑾奚落了一番,沐心渝和秦戊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看着司徒铭辛嬉笑又得意的样子,沐心渝特别无语。
这货去就去了,居然还特意跑来向他们炫耀……
他们两兄弟斗就行了,还想把他们夫妻拉下水?
“你们是没看到司徒瑾那张脸,就跟要吃人的鬼似的,哈哈!”司徒铭辛还不忘向他们形容司徒瑾的样子,就差招呼他们跟他一起狂欢了。
“二王爷这般做,就不怕大王爷记恨你?”秦戊嘴角轻勾着笑,并非是迎合他,只是处于礼貌罢了。
“本王被他记恨得还少么?”司徒铭辛不以为意的撇嘴,笑眼中也溢出丝丝恨意,“当初萧家那般算计我的婚事,司徒瑾和赵皇后可没少使劲儿,要不是他们母子帮着萧家游说父皇,父皇怎会明知我被算计后还让我娶萧梦凝为正妃?这笔账我可跟司徒瑾记着的!”
“二王爷,那是你们兄弟俩之间的矛盾,我们王爷可不会插手。”沐心渝直言说道。
司徒铭辛的举动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她还有什么不好直说的?
没想到司徒铭辛听完她的话,不但没生气,反而笑得就跟一只狐狸似的,还对秦戊挑眉挤眼:“济陵王,你的王妃可比你爽快!”
秦戊眸光冷飕飕的睇了他一眼。
尽管他一句话都没说,但司徒铭辛仿佛感觉不到他的冷漠,还洋洋得意的笑说道:“本王早就说过,你早晚都会站在本王这一边的!”
“二王爷太抬举我了。”
“行了,本王最讨厌你这幅‘置身事外’的样子,你就别装了,再装下去司徒瑾也不会让你好过!”司徒铭辛嫌弃的剜了他一眼,然后笑眯眯的朝沐心渝看去,“本王的终身大事还要靠王妃帮衬,仅这一点,你们就不能不管本王的死活。王妃,你说是吧?”
沐心渝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这家伙在蓄意捆绑秦戊!
以前秦戊肯定拒绝过他,自打上次他把她从皇上的人手里带走,秦戊就欠下了他人情,随后在碧心楼,他又故意派人重伤大王妃……
这些事一件件算下来,谁敢说他们夫妻与这家伙没点关系?
“二王爷如此信任我,难道就不怕我给你找的是歪瓜裂枣?”她嘴角勾起一丝坏笑,一点都不掩饰自己想整他的心思。
司徒铭辛又甩开他的纸扇,风雅的摇扇起来,狭长的眼眸中满是风流韵气:“本王也算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识过,也都腻味儿了,倒是‘歪瓜裂枣’还没尝过。”
沐心渝嘴角狠狠一抽:“没想到二王爷口味这么重。”
司徒铭辛不但没生气,还又‘哈哈’大笑起来。
沐心渝朝身侧某爷看去,对他暗皱眉头。如果可以,她想把这家伙扔出去!
秦戊接受到她眼中的暗示,幽眸中闪转出一丝笑意。
沐心渝也是看出来了,他其实对司徒铭辛这一系列‘操作’并没有任何不满。不,应该说,他早就选好战队了,不然他也不会委托司徒铭辛把她从皇上的人手中带走。
对这种事,她没什么可说的,自然是尊重他的决定。
就在他们交换眼神时,司徒铭辛的一名手下突然进了厅堂,到司徒铭辛耳边低语。
司徒铭辛听完后笑着起身:“本王府中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临走前,他还不忘冲沐心渝提醒道,“济陵王妃,本王等着你的好消息哦!”
沐心渝没好气的拉长了脸。
还真把她当媒婆了?!
等司徒铭辛一走,秦戊到沐心渝身前,将她从椅子上牵了起来。
“不必在意他说什么,当笑话便是。”
“从小跟他们两兄弟打交道,真难为你了。”沐心渝笑了笑,表示由衷的同情。
“为夫早以习惯。”
他们一边笑说着一边准备回房,一名侍卫突然匆匆前来。
“启禀王爷,白漂公子求见。”
秦戊朝侍卫看去,浓眉轻蹙:“他何时来风麟国的?”
沐心渝好奇的问道:“谁呀?”
秦戊转回头温声与她说道:“一个朋友,生意上有些往来。”
087、来抢我男人就明说
随后他把雷飞叫了进来,让他把客人请进来,然后他带着沐心渝回房,换了一身衣物才前去见客。
他外面有副业,沐心渝是知道的,毕竟她现在有府里的库房钥匙和账簿,他外面有哪些副业都一目了然。所以对他生意上往来的朋友,她也没往心里去。
秦戊去厅堂接待客人了,而她则是把萧梦凝从桂花院叫了过来,两人在花园里跟阿葵奶娘一起陪孩子玩。
小家伙还是那样,只要看到沐心渝就要赖着她抱,可她现在一条胳膊受着伤,最多只能单手抱抱她,然后萧梦凝和阿葵就会想办法拿东西把他从沐心渝手里哄走。
有孩子在,少不了欢声笑语。特别是多了一个萧梦凝帮着带孩子以后,更加热闹了。
“心渝,臻儿真的是太可爱了!”
“嗯嗯!”
“我以后要是嫁了人,一定生个女儿,然后让她赖着嫁给臻儿做媳妇!”
“哈哈……好!”沐心渝笑着一口应道。
“不不,我看还算了吧,要我再嫁人,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萧梦凝一边喂着孩子吃米糕一边抬起头,冲沐心渝笑道,“不然这样,让我做臻儿干娘怎样?说不定我这辈子会孤独终老,有臻儿这么个干儿子,我就不怕没人给我养老送终了!”
“哈哈……”沐心渝都快笑死了。但她很快在儿子面前蹲下,揉了揉儿子嫩嫩的包子脸,“宝宝,快叫干娘。”
小家伙好像听懂了她们的话似的,对着萧梦凝咧嘴笑了起来。
萧梦凝欢喜不已,忙低下头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臻儿真乖!干娘一定把你当亲生的疼!”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衣领下扯出一根红线,红线上吊着一枚白玉,她将白玉从脖子上解下,然后塞给沐心渝。
“这是?”沐心渝盯着手心里的白玉。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我给臻儿当信物,免得将来他不认我这个干娘。”
“凝儿,这、这太贵重了!”沐心渝赶紧还给她。
“心渝,我没开玩笑的。”萧梦凝抱着孩子避开她,并解说道,“这也是规矩,我总不能什么也不给臻儿吧?而且我也没拿得出手的东西,你要是不收的话,就是嫌弃了?”
沐心渝哭笑不得。
手里的白玉成色美,雕工细致,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件,何况还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对她而言意义非常,她是真不好意思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可瞧着萧梦凝认真的样子,她又不好推拒,最终也只能替儿子收下:“那我就替臻儿谢过干娘了。”
“嘿嘿……”萧梦凝这才又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像捡了宝的傻妞一样。
突然,一抹鲜艳的身影出现在花园中。
阿葵最先看见,忙上前问道:“敢问姑娘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内院?”
沐心渝和萧梦凝同时转身看去,只见是一女子,容貌娇艳,身姿婀娜。面对阿葵的询问,她丝毫不显慌张,反而大大方方的朝她们看过来,最后眸光落在穿着更显精雅的沐心渝身上,然后小莲步走到沐心渝身前,福身道:“小女骆溪,乃是白漂白公子的义妹,听说王妃在此,特来拜见王妃。”
她举手抬足中流露出来的不卑不亢沐心渝都看在眼中,出于礼貌,她微微一笑,抬手道:“骆溪姑娘免礼。”
“谢王妃。”女子起身后又亲切的说道,“听我哥和戊哥哥说话太无趣了,所以我就自己跑来找王妃姐姐了,还请王妃姐姐不要怪我冒失。”
“来者是客,既是我家王爷的朋友,我自当好生招待。”沐心渝再微微一笑,有些疏离,但也不失礼貌。
“一年前听说戊哥哥成亲了,我们都不敢相信,没想到才离别一年多,王妃姐姐都替戊哥哥生下小世子了。”女子扭头看向萧梦凝正抱着的孩子,柔丽的眼中充满了喜爱,似情不自禁的夸赞道,“小世子真可爱,像极了戊哥哥!”
这一口一个戊哥哥,听得沐心渝暗皱眉头。
女子接着一边伸手一边向萧梦凝说道:“让我抱抱小世子,可以吗?”
萧梦凝下意识的抱紧了孩子。
别说沐心渝皱眉头,连她都对面前的女子充满了戒备,心中无一丝好感。
女子见她收紧手臂,也有些尴尬,但随即又朝沐心渝问道:“王妃姐姐,小世子叫什么名儿呀?我可以抱抱他吗?”
沐心渝嘴角的微笑变得有些生冷:“骆溪小姐,我家臻儿惧生,不喜欢陌生抱他。”
她暗暗的朝阿葵睇了一眼。
阿葵奶娘立马上前,从萧梦凝手里抱过孩子,然后向她请示道:“王妃,小世子该饿了,奴婢先带他下去喂奶。”
“嗯。”
看着阿葵把孩子抱走,女子还挺不舍的,眼光一直追着阿葵的身影,直到阿葵走出花园。
她随后又看向沐心渝,也没任何别扭之色,还笑盈盈的夸起来:“王妃姐姐真漂亮,戊哥哥眼光可真好。以前我哥总说我是最漂亮的,在见过王妃姐姐之后我才发现我哥是骗人的!”
“……呵!”沐心渝轻呵一声,她是实在笑不出来了。
正在这时,又有人进了花园。
沐心渝抬头望去,为首的正是秦戊。在他身后还有一人,剑眉遂目,身姿修长,抬足之间气宇潇洒,是个极具出色的男子。
不等她迎上去,叫骆溪的女子就先跑向了他们。
“戊哥哥,我见到你的王妃了!”她一把挽住秦戊的手肘,明艳的脸蛋上溢满了兴奋。
还有让人难以形容的亲昵劲儿!
沐心渝瞬间眯起了眼眸。
而秦戊似是感觉到了她眸光的锋利,挺拔的身躯霎那间绷紧。
“溪儿,不得无礼!”跟着秦戊同来的男子出声轻斥。
“哥,你干嘛呢?”女子不满的扭头看他,还很委屈的说道,“我已经跟王妃姐姐见过礼了,没有无礼。”
沐心渝眼缝中虽然泛着冷光,但红唇却倏然勾起。
她不急不缓的朝秦戊走过去,眸光落在女子的双手上,但话却是对秦戊说的:“王爷,是想我卸掉她的手,还是卸掉你的胳膊?”
秦戊眸光瞬间生寒。
但寒意却是射向身侧抱他手臂的人。
骆溪赶紧松开双手。
沐心渝勾着唇角朝她靠进,轻道:“来抢我男人就明说,别搞得像是来做客似的。”
088、我就燎火了,怎么着!
她看似说悄悄话,可语声一点都没收敛,几乎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骆溪脸色当场变白。
跟着秦戊同来的男子也面露尴尬,随即喝道:“溪儿,过来!”
骆溪咬着唇低下了头,然后走到了他身后。
沐心渝朝男子看去,眼中冷意顿收,自嘲的说道:“白公子,让你见笑了。我这人呢就是这样,说话太直白,总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看得惯看不惯都说,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白公子和令妹多担待,毕竟我改不了我这直快的毛病,也没想过要改。”
男子嘴角狠狠抽搐。
他随即将视线从沐心渝身上转向秦戊,朗声笑道:“秦兄,弟妹真是有趣。”
秦戊没应声,只是握住了沐心渝的手。
沐心渝抬头,当着众人的面瞪了他一眼。
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有下次,她绝对不是只说说!
秦戊捏了捏她的手心,薄唇微微勾起。
夫妻俩就这么‘眉来眼去’,虽然彼此一个字都没说,可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懂他们彼此间传递的话语。
白漂回头看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的人儿,深邃的眼眸中闪露出一丝无奈。
至于躲在他身后的人儿是什么表情,就无人看到了。
主权已经宣示了,看在来者是客的份上,沐心渝也收起了气意,向秦戊问道:“王爷,你陪白公子说说话,妾身这就让周嫂准备酒菜。”
不等秦戊开口,白漂笑说道:“弟妹不用如此客气,我们今日来主要是见见你,并未有打扰的意思。”
语毕,他朝秦戊点了点头。
秦戊也没说什么,唤来雷飞,让他送兄妹俩。
白漂转身得很干脆,似是真如他所说不想打扰他们,可骆溪却绷着脸满脸的不悦,似是不想离开。
还是白漂抓住她手腕拉着她走的。
目送兄妹俩离去,沐心渝立马垮了脸,没好气的又瞪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一天天的,尽知道在外面招惹一些烂桃花!”
萧梦凝还没走了,见她当面训斥秦戊,赶紧帮忙劝说道,“心渝,都是人家一厢情愿,王爷也没做什么,你就别生王爷的气了。”
秦戊感激的朝她投去一瞥。
萧梦凝忍着笑,道:“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很快,院子里就剩他们夫妻俩。
沐心渝还是气鼓鼓的。
赶走了一个何晴兰,又来一个姓骆的,貌似脸皮比何晴兰还厚,这叫她怎么不郁闷?
她转身就要回房,但秦戊却比她动作快,直接搂着她腰肢将他困在怀中。
“生气了?”
“明知故问!”沐心渝不满的瞪着他那被人挽过的手臂。
秦戊突然放开她,解开腰带,脱下外袍,随手抛出。
接着又把她搂回怀中。
沐心渝眼角忍不住抽动,然后眼中总算有了笑意。
不过她不忘放话警告:“以后再让人碰你,哪里被碰了,我就剥哪里的皮!”
“不会有下次。”秦戊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哼!”沐心渝心里的火气这才消了下去,眼见他外袍都脱了,她赶紧推他,“还不赶紧回房换件衣裳!”
秦戊勾起唇角,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沐心渝手臂还缠着绷条,自然没与他挣扎。
回房以后,她也不忘有关姓白的和姓骆的这对异性兄妹的事。
听完秦戊介绍她才得知,他们是耀云国的人,白家还是拥有几百年根基的大家族,在耀云国很有声望。
不过白漂并非白家嫡系子孙,而那个叫骆溪的女子背景不祥,只知道她是白漂认的义妹,很小就跟在白漂身边了,几乎是被白漂养大的,两人的关系也如亲兄妹般,感情很是要好。
“戊哥哥……”在他刚换上干净的外袍时,沐心渝突然嗲声唤他,而且还故意把尾音拖长。
“……”秦戊正系腰带的手突然僵住,颀长的身躯隐隐颤了一下。
沐心渝抛着媚眼走到他身前,拉住他衣襟,踮起脚对着他俊脸轻吐兰气:“那个骆溪以前见到你时,是不是总往你身上贴?有没有想这样过?”
她说着说着整个身子都贴紧他身上,还故意缓慢的摇摆。
秦戊呼吸一滞,随着喉结狠狠的滚动,幽眸中瞬间染上了火热。
“爱妃是想玩火?”
“玩什么火,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有没有?”沐心渝不是没看到他的反应,但始终有些不甘心。
“没有。”秦戊炙热的眸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突然收紧手臂,低下头急切的将她吻住。
“讨……厌……唔唔……”沐心渝本能的想骂他,可张嘴却给了他长驱直入的机会。
最近他们在举止上多有克制,主要就是沐心渝伤口还没痊愈,哪怕睡觉的时候有些亲密举动,但都点到为止。但这一次,秦戊一点都没克制,如同饥饿的猛兽恨不得把她吞噬下腹。
沐心渝凌乱得都想哭了。
她只想逗一逗他而已……
可面对他炙烈的深吻,她也难克制,渐渐的就有些沉沦。
只是……
“嗯!”
听着她难受的轻吟声,秦戊猛然停下一切。
沐心渝捂着手臂受伤的地方,欲哭无泪的瞪着他:“你就不能有一次温柔的?”
秦戊眸中闪过一丝心虚,随即将她扶到床上,然后温柔的为她检查起来。
看在他小心翼翼的份上,沐心渝也不好再指责什么,
而秦戊从头到尾也没为自己辩解过什么,直到检查完她的伤口,发现没有大碍,然后才轻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只想与你共度余生,其他人,不论是男是女,都无法、也不许介入我们之间。”
沐心渝脸红耳烫的嗔了他一眼。
此刻她满脸红晕,嗔羞的眼神伴着一股子娇媚,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表情也能勾魂摄魄似的,看得秦戊眸底又隐隐生出暗火,抬手刮了刮她翘挺的鼻尖,嗓音都带着莫名的沙哑:“以后不许随便撩火,不然有你好看!”
“我就燎火了,怎么着!有脾气你现在就要啊!”看着他隐忍的样子,沐心渝突然玩心大发,还主动贴到他脖子上,故意吮了一口。
“嗯……”秦戊搂着她腰肢,喉间发出一声似痛非痛的闷哼。
看着他脖子上的‘草莓’,沐心渝得意的笑道:“以后每天给你盖一个‘章’,我看还有哪个狂蜂烂蝶敢惦记你!”
秦戊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当然,也不忘避开她受伤的手臂。
捏着她精致下巴,他幽眸中多了一丝邪魅:“那为夫该如何为你‘盖章’?”
089、人生大赢家
沐心渝单手捶打着他:“你别乱来!每次你在我身上留那么多印迹,我说什么了?我就在你身上留一个印而已!”
秦戊捉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交,像捕捉到鲜美的食物般,薄唇勾着邪魅的笑,缓缓的朝她红唇落下。
此刻的他与在人前高冷寡淡的样子完全不同,幽眸深邃如潭,灌满了深情,凉薄的唇角勾勒着邪气的弧度,原本就均美如画的脸像是多了一份妖气似的,这样有些坏坏的他不但没让沐心渝反感,反而让她看定了神。
在其他人眼中,她眼前的男人是不懂风情的,甚至总爱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好像很难亲近和沟通,可在她面前,他温柔、主动、甚至是热情浪漫……
就像现在,耳鬓厮磨的缠绵让她心驰摇曳,哪怕沉醉在其中腻死她也甘愿。
“渝儿,等你身子彻底养好了,我们再生一个宝宝,好吗?”
“嗯。”
“我想要你生个女儿,像你一样,嗯?”
“好。”她埋首在他颈窝里,虽然应得干脆,可也不忘向他提要求,“只要你肯带孩子。”
“不许反悔……”秦戊眼眸中荡漾着比流光溢彩还迷人的笑意,最后一个字音落在她唇齿间。
......
隔天,秦戊早朝还没回来,沐心渝正跟萧梦凝在花园里吃茶聊天。
一名丫鬟进了花园前来禀道:“王妃,白漂公子求见。”
沐心渝轻蹙柳眉:“他与王爷有约吗?王爷还没回府呢。”
丫鬟道:“白公子说他不是来找王爷的,是来见您的。”
闻言,沐心渝颇有些意外。
这白漂的背景她是知道一些,但他与秦戊的关系,她还不是很清楚。那天她本来想了解清楚的,谁知道秦戊那死妖孽用美男计迷惑她,害她被迷得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还傻了似的答应要帮他生女儿!
结果正事没做成,还把自己给‘卖’了!
“请他进来吧。”犹豫了片刻之后她还是决定见一见。
见她要去,萧梦凝不放心她,也要跟去,还表示要做使唤丫鬟,如此一来也能帮她盯人。
沐心渝笑着将她带上了。
厅堂里,再见白漂,沐心渝不避讳的打量他。
这人似乎打扮得比前两日更细致,湖蓝色的长袍衬托得他身姿挺拔又不失温文儒雅,鎏金打造的发冠贵气十足,整个人风姿潇洒、气宇轩昂,很是光鲜夺目。
“弟妹。”见她到来,白漂温声唤道。
这一声称呼挺让沐心渝别扭的,但那天他当着秦戊的面也是如此称呼,且秦戊也没格外纠正,她也只能受下。
“不知白公子今日来有何要事?我家王爷还未回府,若是你与王爷有约,可在此等候我家王爷归来。”她端着礼貌的微笑,并抬手请他上座。
“我今日来是替溪儿向弟妹赔礼致歉的。”白漂说完,朝身旁的小厮睇了一眼。
那小厮将捧着的一小箱子恭敬的呈到沐心渝身前。
沐心渝没打开,只是微笑着不解的问道:“白公子这是?”
“弟妹,溪儿昨日多有无礼,是我管教不当,还请弟妹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莫要与她见气。”白漂歉意的说完,上前将小厮捧着的箱子打开,“秦弟与你成亲时我没能来喝喜酒,但贺礼还是要补上的。还有给臻儿的见面礼,准备得有些仓促,还请弟妹莫要嫌弃。”
沐心渝一看到礼物的时候以为他是用礼物来替他义妹道歉,压根就没想要收,毕竟她的男人不是用礼物做交换就可以让人随便碰的!
眼下白漂将礼物当作秦戊成亲的贺礼以及给孩子的见面礼,她还真不好拒收。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让周嫂将礼箱接过。
“白公子有心了。”
“听说弟妹受了伤,我专程让人寻了疗伤的药材,本来是想亲手交给秦弟的,这会儿他不在,我先给你,等秦弟回来你转交给他,他精通医术,知道该如何用。”白漂又从广袖中取出一只精美的木匣子。
“白公子如此周到,这叫我怎好意思?”沐心渝没有伸手,只是微笑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弟妹不用如此见外,我与秦弟交情匪浅,我既然视他为兄弟,自然也当你是自己人。这些药材虽然外面难寻,但对我们白家来说,却是寻常物,你安心收下便是。”白漂转身交给了周嫂。
从他的话语中,沐心渝听出了财大气粗的土壕感,联想到秦戊告诉她的有关白家的一些事,她一下子觉得也没什么好惊奇的了。
“白公子,请坐。”礼都收了,她也不好让人家继续站着,随即吩咐丫鬟上茶。
白漂走向客椅,坐下。
沐心渝在他对面坐下。待茶奉上后,她开始找话题,假装关心的问道:“今日怎不见骆溪姑娘?”
“我怕她出来惹事,所以就没带她出来。”
“不知你们下榻何处?”
“我在北湖口租了一户别院,暂时住在那。改日秦弟得闲,可让他带你过去坐坐,虽然屋舍简陋,但风景极好。”白漂不忘热情的邀请他们。
他俊脸上一直挂着和煦如风的笑意,既不失礼又亲切随和。
抛开他那个义妹,沐心渝对他的印象也不差。
不过提到他那个义妹骆溪,她眸光暗转,又关心的问道:“骆溪姑娘还没有嫁人吧?可有与人说亲?”
白漂含笑回道:“虽然溪儿也到了婚嫁之龄,不过她性子娇蛮,如孩童一样不懂事,我想晚两年再考虑她的婚事。”
沐心渝不赞同的蹙了蹙眉:“白公子此话差矣,我是女子,我最了解女子了。出嫁前的女儿,谁不是家里的掌心宝,要她们在亲人面前懂事,不容易的。这女人啊只有嫁了人才懂生活之道,只有懂了生活才会逐渐成熟,你这样溺爱骆溪姑娘是不行的。”她随即话锋一转,突然热情起来,“要不这样吧,我给骆溪介绍一门亲事如何?”
白漂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从他讶异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完全没想到沐心渝会给他义妹做媒,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沐心渝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你放心,我给令妹介绍的这门亲事,绝对是一桩良缘。对方不但身份尊贵,那模样啊,不是我吹牛,那真是天仙都要为他疯狂,嫦娥都要被他迷死,令妹嫁给他,绝对绝对是人生大赢家!”
090、找我家王爷去!
白漂收起了脸上和煦的笑,两道剑眉微微拧起。
“不知弟妹所说的男子是何人?”
“二王爷。”
“噗!”一旁的萧梦凝突然喷笑。
白漂立马朝萧梦凝看去,俊脸上微微带着一丝凉意。
也不知他是因为沐心渝做媒的对象感到不悦还是因为萧梦凝这一声冒失的嗤笑而感到不悦。
但在沐心渝这,自然的把他的不悦归于后者,假装不满的嗔了一眼萧梦凝后,她冲白漂歉意道:“白公子,丫鬟不懂事,你别介意。来,咱们继续说二公子与骆溪小姐的婚事。”
白漂抿了抿薄唇,低沉道:“有劳弟妹费心了,溪儿身份卑微,像二王爷这般的身份,岂敢高攀?”
沐心渝不以为意的摆手:“白公子不用过虑,二王爷为人豪爽,不拘于世俗,不会在意这些的。”
白漂剑眉深皱,嗓音越发低冷:“舍妹虽出生低微,可我待她如胞妹,我宁可让她嫁穷人为妻,也不愿她给富人做妾。”
沐心渝倏然轻笑:“哪如果我同意让她给我家王爷做妾,你可愿意?”
白漂双眼突然眯了起来,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沐心渝拉长了脸:“怎的,给我家王爷做妾就可以?还说你想让你妹妹直接取代我做这济陵王府的正妃?”
随着她语气变冷,厅堂里的气氛都倏然变得僵冷起来。
白漂俊脸上完全没有了笑意,眸光一点都不避讳的直视着她,但他眼中也不见怒意,只是注满了复杂,好似在研究什么。
而沐心渝端坐着,面无暖色,任由他打量。
这气氛至少持续了十几息,白漂突然仰头放声大笑。
“哈哈……我自幼在外闯荡,还从未见过像弟妹这般心直口快之人!秦弟果然眼光独特,实在让人佩服!”
他这笑语中不乏吹捧之意,但沐心渝可一点都不受用,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很快,白漂收敛了几分,认真与她说道:“我承认溪儿很喜欢秦弟,让她跟着秦弟,哪怕做妾她也愿意。但我也知道秦弟的性子,溪儿跟了他只会受委屈,甚至有可能影响到我与秦弟的交情。所以,我一直反对。弟妹尽管放心,以前我不同意,将来我自然也会阻拦。”
精明如他,如何不知道沐心渝的用意?做媒是假,套他们兄妹的心思才是真。
只是他没想到,沐心渝会用这种‘声东击西’的方式套他们兄妹俩的心思!
着实让他感到意外,但在这意外之中也带着几分有趣……
而沐心渝要的自然就是他这份态度。眼下他把态度表明了,她面上也总算多了一丝暖意,随即招呼萧梦凝:“这茶水都快凉了,再为白公子煮壶热茶。”
萧梦凝忍着笑,正准备上前端茶壶,突然一名丫鬟来报:“启禀王妃,二王爷来了。”
萧梦凝微微一僵。
沐心渝两道柳眉瞬间皱得紧紧的。
这司徒铭辛是不是有病?捆绑秦戊也就算了,三天两头往他们府里跑,不管秦戊在不在他都要来,完全不考虑是否会遭人闲话!
她随即就给萧梦凝递眼色,让她赶紧退下。
但司徒铭辛动作比他们想象的还快,还不等萧梦凝闪人,他就摇着纸扇风流倜谠的步入了厅堂。
“听闻白公子在此做客,本王正好得闲,遂也过来讨杯茶水。白公子,别来无恙?”
“见过二王爷。”白漂从座而起,满面笑意的朝他拱手拜道。
“不必多礼。”司徒铭辛收起纸扇,突然朝沐心渝身侧看去,“那谁,给本王煮壶香茶,记得多放茶叶,本王口味重!”
沐心渝额头隐隐掉黑线。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这人给打出去……
萧梦凝低着头,端着茶壶默默的退了下去。
看着厅堂里两个大男人,沐心渝赶紧给周嫂递眼色。
周嫂明白她的意思,随即就离开了厅堂。
“济陵王妃,你不用派人去找济陵王了,本王来的路上听说他去北湖口了。至于去做何事,本王就不得而知了。”司徒铭辛说着话的同时还意味深长的朝白漂挑了一下眼角。
闻言,沐心渝瞬间冷脸,眸光凌厉的朝白漂射去。
白漂不自然的愣住,似是很意外:“秦弟去了北湖口?”迎着沐心渝冰冷的眸光,他拧眉道,“弟妹,我先回去看看。”
目送他急步离去,沐心渝抓着扶手,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跟去。
“怎不去?说不定还能看一场‘好戏’哦!”司徒铭辛一脸的调侃。
“我是那么冲动的人吗?”沐心渝瞪了他一眼,嘴角挂上了冷笑,“别的不敢说,就我家王爷的品行我还是有信心的。像骆溪那样的野花,我家王爷要是感兴趣,早就摘了,何须等到现在?”
“哈哈……”司徒铭辛笑着在她对面坐下。
沐心渝也看得出来,他与白漂和骆溪这对异性兄妹也是老相识了。想想先前她要替司徒铭辛和骆溪做媒时白漂的反应,现在也不觉得奇怪了,毕竟像司徒铭辛这种风流在外的,但凡脑子正常点的恐怕都不敢把家里的人嫁给他吧?
瞧他笑得那一脸贱相,活脱脱就是一副看他们好戏的架势,她也挤了挤笑容,说道:“二王爷,你来得正好,方才我还与白公子商议呢,你这不是急着找女人吗,我正好把你推荐给了骆溪姑娘。”
“咳咳……咳咳……”司徒铭辛猛地被自己的笑声呛住。
“不过很可惜,像二王爷这般出色的人,居然没被人家看上。”
“你!”司徒铭辛稳住气息,抬眼不满的瞪道,“你还真替本王找歪瓜裂枣啊?”
“二王爷,这骆溪姑娘我见过,人长得挺漂亮的,言谈举止也足够娇媚,这哪能算歪瓜裂枣呢?”沐心渝眨眨眼,摆出一副看不懂他的神色。
“他们是耀云国的人,你不知道?”司徒铭辛脸色很是难看,“眼下朝中出了两起‘通敌叛国’的案子,其中一件还与你爹有关,我父皇正为此上火着,秦戊与白漂来往也就罢了,你居然还叫本王娶耀云国的人,你是想让司徒瑾以此作柄对付本王?”
他这番埋怨的话让沐心渝内心莫名惊震!
要不是他提醒,她还真忘了沐川廉被诬陷的事……
本来现在就是敏感时期,而白漂和骆溪这对异性兄妹却突然来找秦戊,她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就算没阴谋,眼下也该避嫌才是!
想到这,她猛然从座而起,提脚就往外走。
“你去哪?”司徒铭辛跟着起身。
“找我家王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