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面似娇花心似铁
牵一发而动全身,灵鹫宫诸女为萧峰所阻,外围的罗汉大阵便安然无损。△¢四△¢五△¢中△¢文
风萧萧只得缓住了手,不敢大加杀戮,否则玄慈见势不妙,一定会命众僧分散逃逸,有左右两个罗汉大阵护持,就算他功力通天,且设下了层层罗网,也不可能将四面散去的灵、玄二辈僧人杀个干净。
哪怕只有一二人逃出,玄慈都必死无疑,但少林寺终能抢出一线生机。
风萧萧没想到,他这一缓手,反让玄慈大喜过望,高呼道:“此魔后力不继,须当人人奋勇,为玄难、玄寂、玄苦三位师弟报仇。”
哪知无人理会。
心禅堂的这些老僧一直无甚反应,从头到尾都是不急不缓的合攻不停。
达摩堂的众位僧人却已经无暇应声。
李秋水柔姿微晃,媚态横呈,简直让人忘记了她的手下,其实是一片惨烈的修罗场。
初一碰面,达摩堂众僧击出的指劲、拳劲、掌劲、棍棒、刀剑,便被突如其来的无形掌力挨个拦阻,就仿佛零落飘飞的花瓣,被蝴蝶衔住一般,无一落空。
明明漫空呼啸的气劲,顿时烟消云散。
众僧猛惊中,只听到格格轻笑,直如天籁之音,还未回过神,一抹皎白便闪到了他们当中。
白衣的李秋水腰肢扭摆,步伐灵动,举手投足间,便有无形掌力八方掠飞,好似无数蝴蝶翩翩起舞,环绕周身旋转。
纤纤素手指向哪里。蝴蝶就轻轻的落在哪里,哪里便鲜花怒放。
鲜艳的花。殷红的血。
达摩堂的众僧,大都被身侧同伴的鲜血溅了一身。惶恐的胡乱出招。
他们皆是身经百战,武功高强,还没如此手足无措过。
无形掌力四方荡飞,不知从何而来,不知落往何处,自顾尚且不暇,根本无力去理会宛如嬉戏于花丛之中的李秋水。
一声声的娇脆笑声,仿佛一声声的夺命丧钟,让他们听得心惊胆颤。
旁观群雄从未见过如此飘逸优美的武功。更让这名极美的女子晃花了眼神。
本来一个个看得心旷神怡,却被连绽的血花震撼了心灵,不住惊呼,不知此女竟是是何来历,竟能将血与美融合的这般不分彼此,转念一想,又更觉恐怖。
这才看出此名巧笑嫣然的白衣女子,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玄惭突然暴喝道:“摆罗汉阵,护住周身。”。说话间,点出了数股指力。
这几指看似平平无奇,但力道之凝,甚是骇人。
李秋水眸光转去。笑道:“摩诃指!好精纯的指力。”,身形一转,跟着跃去。衣袖轻拂,霎时将那几道雄劲的指力消弭于无。
玄惭一见之下。脸面抽搐。
这几指看似轻描淡写,实乃他毕生功力所凝聚。本想一下子破开危局,是以无留余力,哪知连怎么被破去都未曾看清,怎能让他不心惊肉跳。
幸好众僧在他的呵斥下一齐回神,总算找到了主心骨,或跳或跃的向他聚来,排成三圈,四面合围,顿时成阵,各自出招护住身前。
像是扯起了数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内三层、外三层,既韧且柔,不论蝴蝶如何乱舞,都被罩在了中间,就算稍有漏网,也不可能一突而出。
玄惭精神大振,一反颓势,在罗汉阵的助力之下,不守反攻。
群豪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不知怎么,其中大半竟然又为受困的李秋水担心起来了,觉得这么一个摇曳生姿的绝美女子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也太可惜了。
一声冷笑遥遥传来,巫行云笑嘻嘻的道:“你还真是没用,风萧萧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虽然她的也生的很美,但一来年纪看着太幼,而且下手更是暴虐无比,早将向谷口冲来的人杀得干干净净,将旁边的豪杰骇得面无人色,竟无一人敢拿正眼瞧她,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退开。
数千豪杰,以及近千少林武僧都聚在谷口,挤得密密麻麻,人满为患,唯独此处空旷如野。
巫行云周身十丈之内,竟没有一个活人敢于立足,没有一个伤者躺于地上,一滩一滩烂肉般的死人星罗密布,似在向旁人悲诉道:“此乃禁地,入则必死,绝无侥幸!”
李秋水听见师姐嘲笑,不怒反笑,身形摇曳中,嫣然道:“小妹身薄力弱,还望师姐相助呀!”
玄惭等僧众一听,心中不免一慌,稍有分神,侧目向巫行云望去。
李秋水呵呵一笑,纤腰一扭,左右几步绕转。
玄惭等僧众只觉双眼一花,闪过一道白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自鼻尖掠过,待恢复清明,霍然大惊。
李秋水莫名其妙的脱出天罗地网,正环身回眸,轻笑道:“师姊,小妹这几招如何?请你指点。”
巫行云哼道:“这群贼秃武功都算不错,只是不清楚你是如何阴险狠毒,否则你也杀不了这些人,冲将出来。”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噗噗噗的连响,七八名达摩堂的僧众挨个倒地,除了额间一点红印,再无他伤。
密集的罗汉阵登时缺了一块,现出一条尸体横呈的通道,直到李秋水面前。
余下的二三十名达摩堂僧众无不变色,佛心震撼,一瞬之后,齐声悲呼,重新围去。
李秋水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飘然飞退,突见到两僧冲在最前,身形又复向前,一沾即走。
那两僧双目登时无神,怒意尽失,继续跑出两步,身体便往前栽倒。
玄惭悲鸣一声,飞身大跃,向李秋水追击而去。
李秋水宛如放风筝一般,不急不缓的松松紧紧,片刻功夫,又有数僧死于她手。
一旁的群豪全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心生恐惧,后悔自己为什么跑来凑这个热闹,结果接二连三的遇上不可思议的人物,如果等下少林寺不敌,出言相求,他们岂不是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不少人胆怯之下,缓缓从人群中往后退去。
李秋水轻功极高,虽是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一通绕行,却很快就到了巫行云身侧,道:“师姐,你快闪闪,他们要追来了。”,语气轻喘微急,倒像来人是一群恶徒,正追着她这名柔弱女子欲逞兽欲一般。
巫行云怒道:“你滚开。”
她如何不知李秋水的心思,无非是想借她之手,一齐杀光这群贼秃,又不愿意真的出言相求,才玩了这么一出。
风萧萧这时说道:“巫小妹,你接替李姑娘。李姑娘你去破开谷口。”
两女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满之意,一齐住嘴,不敢再争,错身而过,各自跃去。(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剑气横空
远处的群豪听见风萧萧出声说话,这才转目望来。△¢四△¢五△¢中△¢文【,
他们之中早就有人关注风萧萧,但只看见一群老僧围着风萧萧空自挥舞乱转,既瞧不见多么雄厚的劲力,也不见多大的声势,倒像是一群人配合着演着哑剧一般。
远不如巫行云的震撼人心,以及李秋水的绝美身姿,是以除了和风萧萧有血仇的豪杰之外,大都只看了一阵,便移转了目光。
如今见巫行云和李秋水二女这般高的武功,却这般的听他话,更觉诧异,各自打量不停,想看出风萧萧的动作之间究竟有什么玄虚。
可是瞧来瞧去,除了觉得他步伐轻灵飘逸,动作干净利索之外,也没看出有什么惊人的武功。
玄慈却觉出不对,风萧萧分明后力不继,团围之中冲突不出,本该费尽心思,与心禅堂诸僧尽力周旋才是,怎地还有多的心力旁顾?
他心中一惊,眯眼看去,见风萧萧虽然身形依旧飘忽,点尘不沾,毫无疲惫之态,但手上剑气似有似无,确实像是内力不济,不过又仔细打量片刻,暗叫不好。
原来风萧萧每每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势破开,剑气便正好力尽,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将将消无。
一二次还能说是巧合,可几十上百招过去,招招如此,简直不可思议,要知就算同一人左手使招右手来破,也不可能将劲力拿捏的如此精准。
更何况心禅堂的十几名老僧各有擅长的绝技,每招每式都未曾重复过,内力更是或刚猛、或雄劲、或精微、或灵动等等不尽相同。如何能在一瞬的出招之际,电光火石之间一一辨明?甚至还能丝毫不差。恰好以剑气刚刚抵消殆尽?
玄慈想明了原因,顿时如遭雷击。风萧萧分明游刃有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自然必有所图。
他深吸一口气,定下不定之心,转目扫向周遭。
眼前不远,玄惭等达摩堂僧众聚成了一圈,个个背心朝里面朝外,此起彼伏的向外出招,极有韵律。
这是少林罗汉阵的其中一式阵法。专门用来以少击多,抵挡数倍、乃至十数倍之敌时所用,一旦用出此阵,必是陷入十面埋伏、八方包围的绝境当中,已经不求突围,只求坚守待援。
天山童姥分明只孤身一人,竟然围住了达摩堂十数人?
十数人?玄慈忽然心惊肉跳,达摩堂可是有数十人,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不到二十人了?
再往旁一看,才发现左右地上,零星散落着不少的尸体,大都血肉模糊。有几具更是四分五裂,像是被五马分尸一般,血肉肢体甩的到处都是。既是惨不忍睹。
玄慈看得木了,思绪还未转过。目光便已惯性的移开,望向谷口那边。这一望之下,登时回神。
嵩溪谷深处隐隐传来激斗声,近处却无甚声响,丐帮众位长老全都平举着兵器,缓缓后退,从谷口退了出来。
而从人群的缝隙之间,可以看见李秋水笑嘻嘻的步步往前逼近,她手里正拎着一个人,缓缓荡荡中看不清此人面容。
但仅凭衣衫身材,玄慈就认出这人是丐帮副帮主陈孤雁。
而李秋水的身侧身后,尽是持剑的女子,跟着她亦步亦趋。
玄慈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旦丐帮长老退出谷口,等若打开了关押猛虎的笼门,灵鹫宫麾下一旦冲出,本就危在旦夕的局势……
他顿时一个激灵,现在少林的全部高手都在围攻风萧萧和巫行云,虽然颇显不足,但他们毕竟人多,且有外围的两个罗汉大阵压阵,就算最后不敌,也能边打边撤。
可一旦谷中的敌人冲出牢笼,形势便将彻底溃败,再也无可挽回。
更何况,萧远山突然到哪去了?木婉清又在哪?这两个都是绝顶的高手,如此关键的时候,风萧萧绝对不会雪藏不用。他们是不是在暗中潜伏,准备致命的一击?
玄慈思绪一闪而过,猛然喝道:“少林众僧听令,结阵撤回本寺。”
直到此时,他才相信少林寺将要大败亏输,再无扭转的余地,如今不谋胜算,只求尽力保存实力,以待来日方长。
最先作出反应的人,不是少林僧,而是风萧萧。
突然间,疾风起卷,剑气如龙。
叮叮十几响,心禅堂众僧的诸般兵器都被一削而断,三四人喉头见红,被极薄、极快、极利的剑气抹过,带出条条细丝般的红线。
这些红丝,随即被卷入风萧萧绕身的旋风之中。
心禅堂众僧突然身形齐缓,全都面露微笑,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左手五指向右轻弹。
风萧萧不禁动容,心道:“拈花指!”
少林寺属佛门禅宗一脉,禅宗又以心传顿悟为第一大事,所以少林诸堂之中,才以心禅堂为尊,而得入此堂的少林高僧,不论之前修习何种绝技,一旦入堂,便会开始苦心精研“拈花指法”。
这一齐使出,虽然指力轻柔无比,可风萧萧丝毫不敢怠慢,手掌横向侧抹,好似抹出了一柄手掌宽、一臂长的薄剑,看着动作缓缓,其实快极,忽而挥出。
无形剑气虚空一划,登时叮叮乱响,拈花指力既未撞散,也未消弭,而是如同被长剑击打暗器一般,纷纷弹开。
或许是速度太快,又或是劲力之间的激荡,剑气竟然显形,模模糊糊的好似一道极薄的冰刃,又似火堆上方的那阵恍惚,阳光之下,尽显其形。
周遭霎时一片惊呼声。
“剑气!”
“世间真有人能使出剑气?”
“不可思议!”
如果说段誉使得“六脉神剑”还属于指力的范畴,那么风萧萧如今所使的,便是正儿八经的剑气了。
真真的六脉归一,凝敛成剑。
剑气者,无形有质,能聚而不散,可近可远,可放可收,扫划之处,无坚不摧,无物不断。
无形的拈花指力竟被挨个劈成两半,四面八方的散开。
蓦然间,起了一阵疾风,一阵尘雾。
尘雾散去,众群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风萧萧周身数丈的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孔,直像是蜂窝一般,而他身后的石壁上更是千疮百孔,深不见里,看起来就像无数圆圆的眼睛,一齐瞪视而来,令人不由心生恐怖感。(未完待续。。)
ps:抱歉啊!俺卡文了,熬了一夜,才把昨天的一章码完。
至于今天的两更,俺只能尽力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尔反尔
场中一阵寂静。△¢四△¢五△¢中△¢文》,
泥地甚软,用隔空指力射出小洞并不算难,此地豪杰之中不乏高手,就算自己做不到,也曾见人使过。
但谷口旁的石壁乃是坚硬岩石,别说以指力虚点洞透,就算用精钢利器戳之,也未必能插入很深。
群豪这才看明白,此群老僧一点都不似外貌般将行就木,而是个个身负难以想象的深厚内功。
如此一想,风萧萧能将好似连弩激射般的指力一一击开,功力之高,岂不是更加不可思议?
玄慈见此一着,脑中恍然清澄,再不做丝毫幻想,喝令道:“心禅堂诸位,莫要再恋战,撤,快撤!”
“撤?”,风萧萧身影数闪,手中无形之剑各方虚点,道:“往哪撤?”
他原本武功向来快准狠,动作干净利索,不过此世学了不少逍遥派的武学,身形流转之间,倒也很是飘逸出尘。
心禅堂众僧还未反应之际,又有数人喉头上溅出细细血丝,双目顿时黯淡,栽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一般。
倒不是风萧萧的功力真高于他们合力,要知心禅堂每一位僧人都是天下少有的高手,只需三四人的内力加到一起,就能丝毫不弱于风萧萧。
可是剑气无形,来无影去无踪,悄无声息中,根本防不胜防,风萧萧又轻功超绝,突如其来,忽而一去,暴起暴攻之下,招招凶险,剑剑击敌要害。一剑之威,着实难挡。
玄渡曾在心禅堂里见过四位佛门大德力战风萧萧一人。当时的情形陡然如清泉流水,涓涓的从脑中流过。一阵沁心的凉意拂过,双目一亮,大叫道:“寂灭抓、因陀罗抓、袖里乾坤、破衲功、袈裟伏魔功、定珠降魔无上神功……”,一气不停,连喊出了七八种少林绝技。
随他出声,心禅堂诸僧招式陡变,或挥爪、或拂袖、或甩起念珠,尽往身前招呼。
风萧萧正自飞身一剑,使到半途。就如陷泥泞,各种真力好似重磨转磨,霎时将无坚不摧的剑气消磨殆尽,只得旋身而退,惊异的望了玄渡一眼,道:“我倒是小瞧你了。”
原来剑气虽是无形,却有实质,而且至坚至强,不过刚则易断。不韧不柔,经不起四面八方的暗劲磋磨。
不定的劲力作用于无形剑身,一阵极尽扭曲之后,风萧萧的内力再难贯通到剑尖。当然烟消云散。
本来他善于料敌先机,避强击弱,总能在各僧之间的招式缝隙中出剑。宛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可是玄渡喊出的少林绝技。全是化力破劲的绝学,彼此之间非但无甚冲突。反而弥合的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又韧又黏,再坚硬的牙齿也难以一下子咬断。
佛门四大高僧确实不同凡响,当时风萧萧刚出没几剑,就被他们察出了破解之法,心有灵犀的一同变招,将风萧萧彻底围堵在了中间,极尽消磨之能事,否则两方也不会斗了三日有余,直到四僧功力耗尽,才分出胜负。
其实风萧萧的内力确实很高,但也就能将将抵住两僧而已,不过他回气速度超快,一旦陷入鏖战,自是占尽了便宜。
如此,也让佛门四位大德高估了风萧萧的功力,竟连他们四人合力都胜之不过,单轮内力深厚,只怕当年的“巫神”风伴雪都比不上,这才心甘情愿的履约承诺。
玄慈见风萧萧头一次受制退却,心中大喜,又冒出些希望,高声道:“劳烦诸位一鼓作气,为玄悲、玄寂、玄难三位师弟报仇。”
这时,灵鹫宫麾下众女已有小半冲出谷口,数人一组,分往两侧的罗汉大阵扑去,只要两方接头交战,少林寺再要想要撤开,非要付出重大代价不可。
但玄慈已经顾不上了,只要能制住风萧萧,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左右一望,合十说道:“今日鄙寺遭人奸计陷害,困顿难行,还望诸位武林同道援手相助,一同降服风萧萧这个魔头,还我中原武林一片晴空。”
只是众群豪大都胆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应声。
玄慈见旁边数个战圈都激战正酣,形势皆危在旦夕,心下发狠,又道:“风萧萧此人自出江湖一来,所作所为,莫不是为了搅乱我中原武林,先是西夏一品堂的天下四恶之一,后与契丹人乔峰沆瀣一气,贫僧怀疑此魔头是受他国遣派,祸乱中原,望大家大义当先,今日必除此獠,以免让奸人恶计得逞,引得战火纷起,天下苍生受难。”
众群豪听玄慈言之凿凿,不免动容,泄去的胆气又重新返身,不少人紧起了兵刃,呼喝出声,大加赞同
此时大宋周遭强敌环绕,与他国血仇甚深,当今天子和朝廷虽然颇为软弱,国家内忧外困,却向来恩养士人,宽简待民,宋人感受在心,不论在朝在野,侠风甚蔚,敢舍生取义者不计其数。
若是为了一己私仇,实在不敌之下,或许会畏足难前,可要是为了国恨,虽万死亦不辞矣!
当下就有百余人提刀横剑,分往几处战圈奔去。
既然有人带头,登时从者云集,形势陡然一变。
风萧萧和巫行云这边,自是无人插得上手。
所以大多豪杰冲向了灵鹫宫这边,迎头拦上,很快便打得一团混乱。
风萧萧这时却动了真怒,他苦心设计,就是为了能和少林寺单独一战,并不想牵扯中原豪杰,真让中原大乱,每每定计,目标都是截杀少林众僧,以及隔开武林豪杰。
其实那日他甘冒奇险,单独赴约少林寺,早已有所明示,纷争只局限在两方之间,然后任凭佛门四大高僧围攻,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心意坚决。
如果他败,自是任凭少林处置,如果他胜,佛门四宗当然退出,而他付出偌大代价,少林也该公平一战,胜负各凭手段,玄慈对此应当心领神会才是。
可这会儿玄慈口中说的大义凛然,实则将中原武林彻底推入了火坑,不论谁胜谁败,中原武林必定元气大伤。(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弟子知罪
风萧萧心思甚快,叫道:“撤!”,说着,身形半空横掠,跃入了灵鹫宫与各方豪杰的战团之中,人影蹿飘,掌影浮动,霎时破开了一个空圈,将两方人彻底隔开。△¢四△¢五△¢中△¢文○
心禅宗诸僧非但拦他不住,还追之不及,落下甚远。
交战中的豪杰只觉眼睛一花,手中一软,把持不住兵器,锵锵中,纷纷地掉落于地,各自大骇而退,左右一看,才知不光是自己,身侧几十人都是如此。
巫行云正打的顺手,闻言大怒,喝道:“风萧萧,你什么意思?”
灵鹫宫众女正在后退,听尊主这一声,顿时停下了步子,一时不该听谁的命令。
风萧萧斜眼看去,哼道:“什么意思?”,转目一扫玄慈,道:“他不仁、休怪我不义,我们这就赶去少林,将那里夷为平地。”
玄慈大慌,叫道:“拦住这个魔头。”
风萧萧根本不鸟他,纵身跃起,几个起落便已远去,身音飘回,道:“有种你就将这里的灵鹫宫门人全部杀光,我到想看看,究竟是你杀的快,还是我杀的快。”
这么无赖的办法,风萧萧之前就曾对丐帮就用过一次,他还真不相信少林敢当着全天下豪杰的面前,将灵鹫宫诸女如何。
巫行云漆黑的大眼睛溜溜一转,笑着接口道:“好呀,都给姥姥我听好了,你们谁也不许反抗,任谁刀剑砍来,只需伸长脖子等着。”。说话间嘿嘿直笑,小身子忽而荡远。
千百个女声一同呼道:“遵命。”
李秋水将手中的陈孤雁甩开。跟着跃起,道:“一群老秃驴。武功却高得很,我是打不过了,只能找些小秃驴和不大不小的秃驴杀了。”,吃吃笑道:“你们可要快点啊!晚了就来不及了!”,明眸闪闪,秋波莹莹,倒似像和心爱的男子共谋私奔一般。
玄慈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不该率合寺众僧轻易离寺,以致寺中尽是武功不高的低辈弟子。让敌人有了可趁之机。
要知这些人全是世间少有的高手,真要狠下心,去少林寺大开杀戒,又无高手拦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下脸面扭曲,叫道:“快追……追……”
玄渡忙道:“师兄,这些女子怎么办?”
玄慈深吸口气,道:“让她们放下兵刃,罗汉大阵围之……快追。再不追去,就……就……”
他现在恨意深起,佛心大乱,却没想过若不是他一心只想护住少林寺。丝毫不顾中原武林会损失惨重,引动群豪齐攻,风萧萧也不会出此下策。
玄渡当即下令。让谷口两侧的罗汉大阵将灵鹫宫诸女围到了当中。
余婆等人得了命令,也不反抗。各自扔下长剑,冷笑不语。
玄慈则带着心禅堂和达摩堂的剩余僧众。急忙往嵩山追去。
未免路上遭遇偷袭,还将叫上了丐帮副帮主陈孤雁等一众长老。
众群豪早已愤恨难忍,也三五成群的跟着去了。
不多时,人满为患的嵩溪谷内外空了一大片,只余谷内还有零星的打斗声。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豪杰早已得了吩咐,只求缠困、不硬拼,是以待灵鹫宫诸部冲出谷后,便收缩防守。
丐帮众人摆开打狗大阵攻了一阵,毫无成效,见这些人也无反击的意思,领头的长老又刚得了副帮主命令,说是只要这些人不乱跑,就由得他们。
两方便算罢斗,相互对峙起来。
这边的玄慈带着高手往回赶,众人轻功自是有高有低,最前面是心禅堂和达摩堂的高僧,会同丐帮的几十名九袋长老,而以及少数的武林名宿。
余人全被甩开很远,很快就看不见了。
又跑出数里,玄慈忽听见后头几声闷想,转头望去,呼道:“玄生师弟!”
本来百余人的队伍,像是少了一截,玄生本来不在最末,而且正莫名其妙的圈转挥掌。
众人猛吃一惊,一齐停住步子,匆忙返身围去。
近处的几名僧人却清楚的看见,玄生颈项侧一道深口,正在汩汩冒着血,口中嗬嗬作响,似想要说些什么,脑袋却终究往旁一歪,噗的栽倒在地上。
玄慈悲呼一声,大步奔到了近前,一看见他的伤口,整个人忽然呆住。
玄渡往回而望,恨声道:“喉头中剑,定是风萧萧那魔头出手无疑,他……他分明是故意引咱们回寺,好在路上从后掩杀,玄净、玄灭等师弟,只怕……只怕已遭毒手……”
玄慈木然道:“不是他,是他,是他……”,心中百思不得其姐。
玄渡急声问道:“不是风萧萧,还能是谁?”
玄慈道:“风萧萧武功虽高,却不善匿行藏迹,连杀十数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他,只有他才能……”,顿了顿,道:“叫大家列阵而行,万不可分散。”
玄字辈中只有玄慈一人清楚灰衣僧的身份,可是心禅堂中的众位老僧却全都知晓,这会儿相互对视,一人合十道:“阿弥陀佛,本寺突逢大难,此人又忽然倒戈,少林寺只怕是回不去了。”
他一开口,众僧皆惊。
要知这些灵字辈的僧人都是少林寺前辈,是上代方丈灵门的师兄师弟。
待玄慈接位以后,他们便按寺规辞去身负之职,归于心禅堂中,再也不能干涉寺内之事,如今破例开口,说明已经对玄慈方丈失望透顶。
玄渡问道:“灵心师伯,你……你是何意?”
灵心大师是上代的心禅堂首座,灵门方丈圆寂之后,灵字辈僧人自然已他为尊,更是如今少林寺中最尊最长者。
他叹息一声,向玄慈合十道:“善哉善哉,罪过罪过,玄慈方丈误入魔障,以至忽生昏愦,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醒来醒来,阿弥陀佛!”
声音由细变粗,最后声如洪钟,简直震聋发聩。
玄慈如醍醐灌顶,全身冷汗姗姗落下,脑中一片冰凉,忽而回神,垂头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弟子玄慈知罪。”
灵心问道:“以你之见,现在又该如何?”
玄慈道:“尽早分散突围,以期来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十面埋伏,八方无援
灵、玄二辈僧人不死绝,少林寺底蕴深厚,总能东山再起,而且并非难事,这个道理风萧萧早就想得清楚明白。△¢四△¢五△¢中△¢文,
玄慈想保全少林基业,可又不想失了寺中的前辈高手,也不想失了寺中的低辈弟子,自是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落得个疲于奔命,被风萧萧玩弄于鼓掌之间。
灵心所言,既是为玄慈开脱,又是为了将他点醒。
玄慈确实是智慧之人,思绪一宁,昨日种种情形便一一浮上心头。
风萧萧分明在使田忌赛马之策,以其上驷对己中驷,其中驷对己下驷,其下驷对己上驷,又巧妙的打了个时间差,此时此刻,只怕他上驷中驷齐聚,就候在少林寺中,准备以逸待劳,围攻己方已成疲兵的上驷呢!
当下悲恸道:“少林寺传承千年,不想今朝将毁到我玄慈手中……如今道消魔涨,还请诸位师叔、师伯、师兄、师弟、师侄各自远离……”
顿了顿,躬身合十道:“玄慈先犯淫戒,身为方丈,罪刑加倍,后又误中奸人诡计,害得少林寺逢此大难,弟子罪莫大焉,已不再适合担任少林寺方丈……”
玄渡急声道“师兄,你……”
玄慈厉声道:“我少林寺千年清誉,岂可坏于我手?”
玄渡含泪默然退后。
丐帮上下长老和跟来的群雄全都面面相觑,今日之事每每出乎意料,竟至少林方丈引咎退位,少林众僧将要各自散去。传承多年、无比强大的少林寺将要毁于一旦,当真是骇人听闻、大违物情。
玄慈一仰头。叹了口气,道:“玄慈有负恩师栽培。长辈关爱,众师兄弟拥戴,更对不起少林寺历代祖师,如今自知罪孽深重,请玄渡师兄明正典刑,按律惩处。”
这下不光是丐帮诸人和众位豪杰不能置信,心禅堂的长老们和达摩堂的高僧全都惊诧的望去。
就算玄慈有罪,也不该在这等时候加以惩处啊!
灵心大师却心知肚明,玄慈这是故意寻死。他如果受刑而死,人死罪消,便牵扯不到少林寺的头上了。
而且就要死在丐帮和武林同道眼前,让他们作为见证人,将此事传遍武林,如此既能为少林寺博取同情,还能让中原武林同仇敌忾,他日重新建寺之时,当能事半功倍。收得奇效,当真是用心良苦。
灵心大师叹道:“玄渡师侄,少林寺清誉攸关,不得循私舞弊。行刑!”
“哈哈!”,风萧萧皮笑肉不笑,突从侧方山崖跃出。似缓实疾,眨眼飘下。点尘不染的落到了众人一侧。
道:“当日贵寺玄悲大师曾对我一言,如今想来。甚觉有理,他说:‘想消恶果,仍需善因,好比人落崖,山藤救,风施主入魔甚深,只怕山藤绷断,承受不起这些沉重的罪孽。’,如今风某借花献佛,将此偈语反赠于贵寺玄慈方丈。”
少林众僧一看见他,便群呼佛号,其中悲痛之意,甚是决绝。
“没想到少林贼秃中还是有个明白人的!”,巫行云缓缓在前方现身,笑的很是畅快,难得见到风萧萧自己骂自己,她听着很是解气。
“师姐此言差矣!”,李秋水笑盈盈的从另一边崖上飞落,嫣然道:“风大哥是在嘲笑少林秃驴向来言不由衷,深藏祸心,你怎么能帮他们说话呢?”
陈孤雁一看见她,神色便是大变,又羞又恼的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区区三人就敢在我们面前现身,真当中原武林无人吗?来啊,护住少林众位高僧,丐帮一向侠义为先,就算今日咱们尽数战死在此,也不能让宵小之辈狂妄逞凶。”
他一挥手,丐帮十几名九袋长老顿时散开,护住了一角,各个冲着李秋水怒目而视。
这女人方才在天下群豪面前擒住了他们的副帮主,简直是丐帮的奇耻大辱,不雪此仇,往后如何有面目面对武林同道。
众位豪杰也群情激奋,纷纷应声,虽然一时未动,但都提刀横剑,准备血战一场。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你们是不是看我们人少?是不是在等着后面大队的豪杰赶来?想着只要撑过一会儿,就能成百上千人围攻我等?”
他每反问一句,众人脸色就白上一分。
李秋水笑道:“风大哥算无遗策,早向人群中派出了人手,这会儿那些笨蛋,该是被引的往另一边走了,说不定比你们还早到少林寺呢!呵呵!”
巫行云瞪眼道:“你和他们费什么话,尽早杀光了事。”
李秋水满不在乎的嘻嘻一笑,侧头叫道:“都出来吧!让他们看看,究竟谁的人更多些!”
她声音娇细,却飘的甚远,不一会儿,后方便传来一阵密集急促的脚步声。
头前三人,便是不平道人和剑神卓不凡,他们本带着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位岛主、洞主伏在嵩溪谷两侧,准备截杀少林玄、灵二辈僧人。
风萧萧其实并未像玄慈猜测那般赶去少林寺,而是半途转了回去,通知他们情势有变,又吩咐和他们一起的郭襄去找梅兰竹菊四婢,将匆匆返回嵩山群豪引往另外一条路。
众豪杰见这百余人个个步伐快极,且足不生尘,显然都是高手,不由得神情大变。
这时前方一声大笑,萧远山如电般射来,道:“幸好赶上了,不然萧某岂不是追悔终生?”
他身后,也跟着百余人,当先一人双手拄拐,却奔的好似猛虎,甚是有威,丝毫看不出双腿已残,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
段延庆一刻不停,径直到了李秋水面前,腹内道:“在下等救驾来迟,还望王妃恕罪。”
他后方百余人飞快的列成数列,一起行礼道:“请王妃恕罪!”,合声如惊雷,震动山野,显出个个内功不低。
李秋水咬着下唇,瞥了风萧萧一眼,道:“无妨,今日本妃欲报师门大仇,还望诸位鼎力相助,事成之后,定有重赏。”
这些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一齐道:“王妃有令,自是万死不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莫名之人
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一现身,李秋水忽然变了,变得颇为雍容,面上常带的媚笑无影无踪,多了几分庄重,几分华贵,几分威严,仿佛常拒人千里之外似的。⊙四⊙五⊙中⊙文¥f,
神态转变之大,简直不可思议,配上绝美的容颜,更具诱惑力,就连风萧萧都不免多看了几眼。
李秋水明眸缓转,朱唇轻启,道:“杀光他们!”,软柔的无一丝戾气。
段延庆杵杖颌首,不见动作,身形便忽而一转,,面向少林众僧,微微一偏头。
南海鳄神哈哈大笑,抗在肩头的鳄嘴剪往前一指,道:“看在三娘的面上,给你们留个全尸。”
西夏一品堂的高手顿时齐冲。
风萧萧一挥手,不平道人和卓不凡领着各位岛主洞主从后掩杀。
灵心大师呼道:“敌势乃大,诸位休要恋战,各自突围!”
这下不比刚才聚在一起的鏖战,在场的又全是高手,一心逃走下,瞬间三五成群,四面八方散去。
虽是前后堵截,但仍然只拦下了半数,尤其心禅堂诸僧武功太高,霎时之间,十几人全都破围而出,分头而跑。
风萧萧身形闪逝而去,道:“放过丐帮,余人杀光。”,和巫行云、李秋水、萧远山三人,各往东南西三向追去。
而崖上一点灰影飘动,若有似无间,跟着闪去。
不远处的林中,木婉清突然跃入,说道:“已经开始了。苏师兄,我们从这边拦截。定不能漏过一人。”
苏星河道:“谨遵掌门师妹之命。”
风萧萧早就和他约好,八月十五前定要赶来少林。他自是如约而至,只是一直被风萧萧雪藏在侧。
直到刚才木婉清自少林返回,风萧萧才让她去将无崖子和一众门下找来,守住北方这最后一面,以防有漏网之鱼逃回少林寺。
如此内有八方天罗,外有四面地网,加上灰衣僧游转其中,伺机暗杀,少林寺生机已绝。再无幸理。
……
庆州,乃西北小城。
由此向北,走不了不远,便过了大宋边境,一条大路直通向西夏都城兴庆府。
所以庆州城虽小,却五脏皆有,很是繁华热闹,不论是客店酒肆,还是青楼楚馆一应俱全。专门招待过境的商旅。
不过近些日子,街面上却多了些挎刀带剑的强人,看穿着打扮不像是跑生活的走镖之人,更不像是看家护院的保镖一流。每日只在街上来回巡视,但凡看见大队商旅入城,都会找上前去一阵盘问打量。
多数商人以和为贵。笑脸相迎,想使些银子找些方便。却被一一拒绝。
也有些商人自恃背景或是认为扈从武艺高强,倨傲相对。却在眨眼之间尽被放倒。
往日在街面横行的地痞流氓,甚至城中的一方豪强全都失声,夹起尾巴做人,灰溜溜的连逛街都不敢了,显然是暗地里吃亏不小。
这日,城外莽莽野地又高高扬尘,来了一行人马,个个风尘仆仆,远远望见城墙,全是一喜,更是加快了本就不慢的速度。
队伍末尾,有一个赶着驴车的小厮叫道:“李大哥,李大哥,前面就是庆州城了。”
篷车中传来一个病怏怏的男声,道:“我知道了……”,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的道:“小风子,我不能见风,你等下待我去向王总镖头和张大官人道个歉,一切有劳了。”
那小风子脸上生满了小麻子,突兀一瞅甚是吓人,细细一看,模样其实还算端正,这会儿笑道:“些许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小风子得蒙李大哥看中,能帮你做些事,才真是荣幸呢!”
他出身小富之家,自幼衣食倒也周全,只是七八岁之时得了一场天花,虽然命大熬了过来,痊愈后却留下了一脸麻子,自然不得家人看重。
前年生母因病去世,他便被嫡母赶出了家门,也无人肯收留,所以一直在外流浪,差点就入了丐帮,直到遇上了这位李大哥,待他很好,直如娘亲生前一般……
小风子想起母亲,不免有些感怀,忽听见前方有人叫道:“小麻风子,叫你的那个什么李大哥准备准备,马上就要入城了,如果遇见盘查,可别又躲躲藏藏,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尽给我家张大官人惹麻烦,嘿!你听到了吗?”,语气戏虐,调笑意味甚浓。
小风子怒道:“李大哥只是偶染寒疾,不能见风,哪里是躲躲藏藏见不得人了?”
“哟呵!小兔崽子长进不少了!”,说话那汉子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双腿一夹马腹,扬鞭道:“敢跟我张三爷顶嘴了?欠抽了吧!”
小风子心道:“不过是张大官人的一个手下管事,竟然也敢称爷。”,口中却不敢说话了,将头一低,只是不理。
那汉子不甚满意,一扯缰绳,调过头来,与驴车并行,伸鞭在小风子耳边唰唰两甩,见他吓得面色发青,差点跌落下车,这才哈哈一笑,又驾马奔到前面去了。
小风子冲他背影重重的吐了口唾沫,小声道:“狗仗人势,什么玩儿意!”
驴车棚内那个孱弱的声音又复响起,道:“小风子,让你受委屈了,别放在心上。”
小风子扭头笑道:“我怎会和一条野狗一般见识,估计又是为他家的大官人来试探李大哥了,我懂!”
那声音低叹一声,道:“等到了西夏……”,忽地住嘴,过了会儿,又道:“庆州是出大宋的最后一座城,能忍就忍吧!谁叫咱们现在寄人篱下呢!”
小风子道:“是!全听李大哥的话!”
刚才颇为跋扈的汉子径直到了队伍最前,在一架华丽的大车旁跳下马来,诚惶诚恐的冲着车帘道:“张大官人,小的按您的吩咐,又去试探了一番,他还是默不作声。”
车内女子的嬉笑声忽然一低,一个男声说道:“无妨,马上就要进城了,你去安排安排,再去和王总镖头打声招呼。要知这批货物非同小可,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未完待续。。)
ps:本部总算开始收尾了,俺脑浆都快爆了,最后决定略写一些,否则交待起细节来,又会没完没了了。
今天会三更,补上拖欠的章节。
第一百八十三章 边城风声
那汉子应了一声,略一犹豫,问道:“大官人,既然这批货如此重要,为何咱们还要收留这个半路遇上的陌生人呢?”
王大官人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此人气质非凡,非富则贵,如今该是落了难,此时拉他一把,举手之劳而已。∷四∷五∷中∷文◎,况且他正好同路,也要去西夏,说不定这回还能帮上我呢!我可告诉你,他一路上受的闲气,与我毫无干系,你千万不要忘记这点了。”
那汉子打了个寒颤,忙道:“是,是,小的明白!一定一定……”,听车内又响起女子的笑喘声,不敢多言,忙不迭的扯马走远了。
车疾马快,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城门口,一番盘查后入了城,这才松了口气。
谁知刚转过街角,一群青衣大汉便围了上来。
王总镖头猛吃一惊,见来人各个手提兵器,明显来者不善,可他行镖多年,绿林好汉也曾遇过不少,但还从未听过有人敢在城内劫道抢镖的,岂不怪哉?
忙拍马上前,从马鞍下抽出一面小旗,举起摇了摇,然后抱拳道:“鄙人开封府源兴镖局总镖头王柏山,不知尊驾一众是何方好汉?要……”
头前的汉子一抱拳,笑嘻嘻的打断道:“王总镖头好,你不必说绿林道上的切口,我们也不是为打劫而来,你只需将车队中人一一请出,等比对过后,如无疑问,我们不但扭头就走,鄙人常五。也会记下王总镖头一份人情,来日定报!”
王柏山一个激灵。跳下马来,再次拱手。问道:“尊驾可是陈留常五爷?人称‘赏善司薄’的常五爷常大侠?”
那汉子笑道:“陈留和开封相距不远,鄙人对王总镖头的大名也是久仰不已,还望今日能够行个方便,常五铭感五内!”
王柏山沉吟一会儿,忽然咬牙道:“非是兄弟不肯给常大侠这个面子,实是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在下这就去向雇主讲上一声,还望常大侠稍待片刻。可好?”
镖局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便是信誉,能死能让不能退,否则便是砸了自家的招牌。道上的事,应该一力摆平,不该麻烦出钱人,王柏山连缘由都不过问,就能如此说,已是做出诺大的让步。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常五对此心知肚明,微笑道:“无论结果如何,鄙人先谢过王总镖头高义。”
王柏山飞快的跑到了那架华丽的大车旁,低声说了几句。
张大官人声音猛地拔高。叫道:“不行,绝对不行,我此行带了不少女眷。岂能让她们抛头露面,任人打量?”
王柏山苦笑道:“张大官人有所不知。这位常大侠为人正派,和‘铁面判官’单正单大侠并称为武林……”
“这些我都不知道。那些我也管不着。”,张大官人一掀车帘,探头道:“这一趟我可是花下了血本,才请得王总镖头亲自出马,就是为了一路上没有麻烦……”
王柏山摇头打断道:“但凡有一丝可能,鄙号也不愿砸了多年的金字招牌,只是这位常大侠,我惹不起,我们源兴镖局也惹不起,漫天下也没几个人惹得起,只要张大官人肯应这一声,此趟镖咱们源兴镖局不但一保到底,而且分文不取,之前的定金也会如数退还。”
“啊?”,张大官人听他语气尤其郑重,心中极是诧异,沉吟道:“王总镖头竟然如此说,我倒是信了,这事我应了,也不必退还定金,只需将谈好的银资减半便可。”
王柏山大喜过望,拱手道:“在下谢过张大官人慷慨。”
其实有常五许诺的那份人情,此趟便有赚无亏,他实没想到张大官人如此通情达理,心中很是感激。
张大官人压低声音,又道:“不过烦请总镖头帮忙留意一下末尾那人,看看那位常大侠识不识得。”
王柏山“哦”了一声,道:“不瞒张大官人,在下也对那人的来历颇为生疑,定会留心……在下这便去了。”
张大官人点点头,然后命令手下众人下马下车。
常五吩咐弟子从前往后查去,他则目光炯炯,一瞬不瞬的盯着不动。
王柏山凑到近前,问道:“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劳得常大侠亲自驾临这座边境小城?”
常五眨了眨眼睛,反问道:“你居然真不知道?”,语气中满是惊异。
王柏山赶忙摇摇头,道:“在下月前接了此镖,因为数额极其巨大,所以不敢怠慢,在中原腹地时,夜行昼伏,行程缓慢,直到过了黄河,才加快了速度,所以消息闭塞,实不知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常五仰头算了算时间,颌首道:“可惜,可惜,你从开封出发,算算日子,那时正好路经嵩山,却昼伏夜出,错过了这等好戏。”
“嵩山?”,王柏山小心翼翼的问道:“莫非是少林寺中生了什么变故?和丐帮?”
他倒是知道少林与丐帮相约于八月十五日,在少室山解决纷争,要不是为了这趟镖,说不得他也会赶去凑个热闹了。
常五冷笑一声,道:“少林寺?哼!已经完蛋了!”
宛如石破天惊,耳畔惊雷,王柏山彻底呆住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问道:“常大侠莫不是在说笑?”
常五道:“少林寺宣布避寺百年,哼,百年?想得挺美!到最后连个像样的交待都没有,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王柏山不明所以,双眼傻傻的发愣。
常五道:“少林方丈玄慈知道吧!”
王柏山回神道:“知道,知道,在下年前去少林拜山时,曾经远远的见过一面,一看模样就是位有道的高僧。”
常五道:“呸!有道个屁!枉我还曾经和他坐而论道,视他为知交好友,如今想来,真是恶心!”
王柏山见他敢辱骂少林方丈,顿时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才好。
常五见他神色惶恐至极,便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王柏山眼珠猛然大睁,其中满是不可思议,叫道:“不……不可能,不可……可能……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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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
常五道:“在场几千人之众,谁人不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不说别的,如今这庆州城里,就有许多从嵩山赶来的豪杰,你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常某所言是否为真了。△¢四△¢五△¢中△¢文≧,”
“不敢,不敢!”,王柏山干笑道:“常大侠一言九鼎,言出无虚,在下岂敢不信!”
常五叹了口气,道:“不过少林寺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除玄慈一人外,其他玄字辈的僧众全都被人屠了个精光。”
王柏山几乎惊得跳起,大声叫道:“什么?”,他根本不能置信。
常五说道这里,目光闪动,恨恨道:“少林千错万错,也不该灭于外人之手,想风萧萧那厮竟然勾结西夏一品堂,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风萧萧的大名,王柏山也是如雷贯耳,结巴道:“莫……非是……是风萧萧所……所为,他……他灭掉了少……少林寺?”
常五冷笑道:“当然是他,只能是他,否则我们为什么不远千里,赶到这里来。”
王柏山蓦地低下头,心道:“你常五爷名声确实不小,但和少林寺相比,不过一蝼蚁而已,如果这人连少林都能灭掉,你过来堵他,岂非找死?”
常五好似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道:“是啊,这人连少林都能灭掉,我们又能奈他如何?”
王柏山赶忙抬起头,猛地左右连摇。
常五笑道:“我常五还有些自知之明,换做平常,只怕躲都唯恐不及。不过你想想。少林寺中高手无数,结果几乎全军覆没。风萧萧这厮难道能毫发无损不成?只看他事后突然销声匿迹,麾下也都各自散去。没了踪影,就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树倒猢狲散了,不在此时杀他,难道等他缓过劲,再来杀我们么?”
王柏山讪笑道:“常大侠说的极是,这厮既然勾结西夏一品堂,此时定会往西夏逃去,他又身负重伤。定要需要寻医问药,那么此城就是他的必经之路了。”
常五摇头道:“那也不见得,他和契丹人萧峰是结拜兄弟,说不定会逃亡辽国,那边自然也有人去追堵,但是就不归咱们管了,你说是不是?”
他问完了话,本以为王柏山会“是是”个不停,哪知等了半天。也没见什么回应,扭头一看,见王柏山面色阴睛不定,额上冷汗竟然串串而下。浑身不住发抖。
心中起疑,面上却微笑更甚,问道:“王总镖头这是怎么了?”
王柏山陡然一抬头。颤声道:“在下……在下……在下……”,在下了半天。连一句整话都没说清。
常五见他不似假装,忙伸掌在他胸口一拍。轻声道:“总镖头不要着急,有事慢慢说。”
王柏山这才气顺,道:“在下行镖路过嵩山,那日夜里,遇到了一个非要同行之人,在下担心是绿林中人过来踩盘子,本不想答应,无奈雇主同意了……在下吃的是镖行饭,雇主的意思大过天,所以……所以……”
常五根本不在意他言语中的推脱之意,忙问道:“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在哪里?”
王柏山伸手一指,道:“是个气质很好的年轻人,只是像是受了风寒,面白体虚,不但天天吃药,还整天躲在车里不肯见人,说是不能见风……诶……”
他话还未讲完,常五便猛的跃起,一声长啸,声震全城。
此刻,城中一个僻静的院落中,一名两鬓白发、面貌淡冷的少年微微抬头,自言自语道:“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让他们知道知道天高地厚也好。”
“风萧萧,我真是受够你了!”,巫行云怒道:“你就不能一句话讲完吗?非要弄得好似你事事都清楚,而我却事事全糊涂?显得你有能耐是吧?”
李秋水手托雪腮,支在石桌上,眼睛分明望着风萧萧,却朝巫行云说道:“师姐,既然想不清楚,又何必再想,反正风大哥会将一切都安排好,咱们只乖乖听他话不就好了么!”
“你还叫的真是亲热!”,巫行云冷笑道:“可惜人家根本就懒得搭理你,又有哪次应过声了?”
“这次。”,风萧萧适时道:“李姑娘说的其实不错。”
巫行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跳着脚骂了几句,气呼呼的走了。
李秋水待她走远,忽而掩嘴笑道:“师姐她对你动心了,你知不知道?”
本来勉力装成木头人的木婉清顿时又惊又怒,再也忍耐不住,一扯玄铁剑,呼啦啦的就拍了过去。
李秋水赶忙往旁一跃,急道:“我说的可全都是实话,木……木姑娘,你干什么冲我发火?”
木婉清俏面红、杏眼怒,喝道:“看你不爽,行不行?”,说着,又是一剑横去。
李秋水旋身躲开,叫道:“你当着他面,就敢这么撒泼?”
木婉清斥道:“谁撒泼了!”,虽是这么说,手中却缓了下来。
风萧萧一招手,道:“来,婉儿,坐我身边。”
李秋水见木婉清顿时乖巧的靠了过去,颇有些吃味,酸溜溜的道:“你还真是向着她,我分明没错嘛!师姐就是对你动心了,否则发了一路的脾气,也不见她真的气跑……”
话到半途,却是被风萧萧的眼神给生生逼住了,后半截话怎么也不敢讲了,心中不是个滋味,勉强笑了笑,道:“既然不欢迎我,那我就走啦!”
见风萧萧还是一动不动的没个表示,眸光一黯,真的走了。
风萧萧这才将木婉清轻轻环搂,道:“李秋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没水都要搅起一层波,凡是她的话,倒着听都要打个对折,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木婉清微微摇头,垂首贴到他的肩窝,细声道:“我……我觉得,她……她这次没有说谎……婉儿又不是瞎子,看了一路,也想了一路,我……我……”,声音哽咽,低低抽泣起来。
风萧萧呆了呆,道:“婉儿啊,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就在风萧萧感觉莫名之时,一大群人已经团团围住了那辆驴车。∷四∷五∷中∷文≤
小风子从没见过这种阵仗,颇有些不知所措,几乎吓得哭了出来。
却没想到这群人比他还要紧张,各个额头见汗,刀剑轻探,一步步的缓缓挪近,待离到三丈之距,竟无一人敢再往前半步。
常五颤声问道:“车中是谁,是不是姓风?”
他与泰山“铁面判官”单正并称武林,为人仗义疏财,面上常带三分笑,就算刀斧加身亦不改颜色,所以人送外号“赏善司薄”,如今却汗液津津,流过眉角,哪有一丝的笑意。
车中那人不住咳嗽,并不说话。
常五稍觉心安,勉强笑道:“尊驾可是默认了?”
小风子带着哭腔叫道:“你们找……找错人了,车里的这位大哥姓李……李,不姓风。”
众人闻言对视一眼,紧张的气氛陡然一缓。
常五笑道:“如果真如这位小兄弟所言,咱们多有打扰,先给你陪个不是了,还希望你能露个面,让大伙儿瞅瞅,鄙人陈留常五,铭感于心。”
车中忽然一阵沉默,过了会,出声问道:“你们分明怕极了风萧萧,怎么还敢找他?”
常五侧耳细听,觉得此声甚是陌生,心中更缓,笑道:“看来阁下也是江湖中人,不知哪条道上的朋友……”,回身一比,道:“在场豪杰众多,天南地北都有。说不定阁下的朋友也在其中,何不出来一见?”
车中忽然传来尖利的笑声。甚是刺耳,笑到半途。又变成巨咳。
众人只觉这笑声直透心肺,很是渗人,有人吼道:“什么人敢装神弄鬼,难道视我等如无物吗?”
车中那人一面喘息,一面咳嗽,还伴着断断续续的笑声,道:“你……你们……这……这群欺软怕……怕硬的鼠辈,有什……什么资格,作我的……我的朋友……”
众人勃然大怒。纷纷呵斥。
“大胆!”
“简直大言不惭!”
“给大爷我滚出来……”,有一人大跨步的跃出人群,举着半人高的宽大砍刀,直往篷顶劈去,气势威猛,劲风呼啸,刀还未至,车篷便开始嘎吱作响,篷帘抖飘。
源兴镖局总镖头王柏山远远看见这一刀。猛然大惊,心道:“刀身金龙虎口,刀劲充盈,此人分明是‘关南霸刀’祁镇山。”
祁镇山有个弟弟。人称‘快刀祁六’,专做没本钱的买卖,是黑道的巨头。常年在关西横行。
王柏山的“源兴镖局”专走这一线,所以年年都会向祁老六打点一二。对他这位名声显赫的哥哥,可谓是如雷贯耳。想孝敬都找不到门路,没料到在此时见着了。
他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发现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江湖中威名卓著的人物,他往日没少打点孝敬,如今却混在这人群之中,毫不突出显眼,心下更惊,暗道:“加上刚才的陈留常五爷,难道这一群人,全都身份地位相当不成?”
王柏山转念之间,突然听见一声闷哼,祁镇山的脑袋咕噜噜的冲天飞起,颈项上鲜血狂喷,蓦然间下起了一阵血雨。
他没看清楚,在场豪杰却是个个武功高强,人人瞧得面色发白。
祁镇山竟然是死于自己的刀下,一刀便砍断了自己的脖子,只是刀口为何突然反转,任谁也看不出来。
常五大惊失色,脑中闪过一个人名,失声惊叫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姑苏南慕容!”
“北乔峰,南慕容”,早就威名震天下,尤其是乔峰反出丐帮后,和义弟风萧萧力战聚贤庄,令群豪束手,无人可挡。
不久前,风萧萧更是屠灭千年少林寺,凶威滔天,虽然此战乔峰没有出手,但在群豪心中,兄弟二人该是同等的人物。
而与北乔峰齐名多年的南慕容,自然跟着水涨船高,任谁都觉得是世间的绝顶高手无疑。
这一下心中惊起,群豪惊呼中大为恐惧,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开,驴车周遭霎时空出了一大片。
“哈哈……咳咳……”,车中人好像笑得极是开心,不过半途又开始咳嗽不停,边笑便咳了一阵,道:“没想到……到如……如今武林之中,还……还有人记……记得姑苏南慕容。”,顿了顿,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是我错……错了,果真是……是宁让人惧,莫……莫让人敬……”
他说话仍是咳嗽着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却无一人再敢小瞧。
常五看了眼横尸在地的祁镇山,拱手道:“尊驾若是姑苏慕容公子,何以不问青红皂白,杀……所谓不知者无罪,尊驾下手也太狠了。”
车中那人道:“我姓李,小人物而已,不过是在慕容公子门下讨口饭吃,岂敢和公子相提并论,至于这人……咳咳……若车中坐的是风萧萧,他能有胆子,敢这么扑来刀砍?既然不敢,为何敢朝我出刀,岂非自取死道?”
他言语之中,竟将自己与风萧萧相提并论,又自言乃慕容复的门人,其中之意,不想可知。
众人闻之大骇。
常五稳了稳发颤的小腿,再次拱手道:“既然尊驾是南慕容麾下,方才无礼之处还望见谅,敢问慕容公子可在左近,请容我等拜见。”
车中人喘息着笑道:“就……就凭你……你们,也想……想见我家公子?”
四方群豪一听,都是大怒,觉得此人太过倨傲无礼,但血淋淋的尸体还躺在眼前,有前车之鉴,自是不敢轻易造次,敢怒不敢言。
常五却更见恭敬,行礼道:“敢问尊驾随慕容公子此来,是否为了对付风萧萧这个大魔头?”
群豪听了一惊,随后一喜,满腹怨怒之气顿时烟消云散,各自期盼的目光望去。
如果真是如此,一个下属的武功就这么厉害,主上可想而知,有南慕容领头,还用得着惧怕风萧萧么?
车中人沉默了一阵,缓缓道:“不错,公子听闻风萧萧勾结西夏一品堂歼灭少林,发下了雷霆之怒,命我先行一步,随后还有慕容氏麾下青云、赤霞、金风、玄风四庄庄主将要到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贵圈真乱
群豪喜形于色。∷四∷五∷中∷文⊙,
慕容氏四大家臣本就在武林中声威不低,如今他们亲眼得见一位慕容家的绝顶高手,由此推知,其他人必定名不虚传,如果由他们领头,杀掉一个重伤风萧萧,岂不是易如反掌。
常五面露笑容,上前一步,道:“慕容公子不辞辛劳,千里奔波,肯为中原武林除此大害,让我等好生敬仰……”,忽一转身,向众人拱手道:“我提议,咱们不如奉慕容公子为盟主,听从他号令,想来惩恶锄奸只在反掌之间,大家可有异议?”
群豪纷纷附议,连声赞同。
既然慕容复身为盟主,自然要打头阵,冲锋在前。
他们既少了风险,又得了名声,如此两全其美之事,傻子才不同意。
至于横死在侧的‘关南霸刀’祁镇山,已经被刻意遗忘了,任谁也不会笨到此时提起。
车中人再次陷入沉默,咳嗽了几声,道:“我岂敢替我家公子做主,不过你们想奉公子为盟主,也全是一片好心,我会留下书信一封,待到四位庄庄主来时,交于他们,他们自会转交给公子。至于公子同不同意,那就要看你们诚不诚心了。”
常五忙回身问道:“定然诚心,敢问四位庄主何时到来?尊驾还有事么?为何不同咱们一起?”
车中人道:“公子只是派我打下前站,四位庄主不日便到,旁的事我既没资格过问,也没资格插手。能为你们书信一封,已经是冒着被公子责罚的风险了。休要再多言,取笔墨来!”
“笔墨来了!”。那位张大官人忙不迭的大声叫道。
他不是江湖中人,却极有眼力,否则也弄不下这般大家业,旁观许久,已经知道自己攀上了一根高枝,只是苦于插不上嘴,这会儿终于寻到机会,忙将笔墨一捞,兴匆匆的奔去。
车中人道:“小风子。替我谢过张大官人。”
小风子早已看傻了眼,没料到病怏怏的李大哥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而且还这般的有背景,听见李大哥出声,方才回神,接过张大官人手中的纸笔,道:“李大哥不想见风,你不要靠近,放着我来。”
张大官人满脸堆笑。道:“是是,小……风兄弟说的极是。”
不多时,车中人递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小风子接过递出。
常五双手接过。细细看了一眼,顿时有些莫名其妙。
纸上全是汉字没错,单独个个都认识。可连在一起,词不成词。句不成句,根本读不通。
车中人道:“这是姑苏慕容氏的秘语所写。外人是看不懂的,你瞧瞧就行了,不要向旁人说去。”
常五顿时肃容,沉声道:“是。”
车中人“嗯”了一声,道:“你是人称‘赏善司薄’的常五爷,我倒也听公子提过,言语中颇有欣赏之意,所以我信得过你。”
常五在群豪面前得此赞语,大感有面子,喜笑颜开,道:“不敢称爷,能得慕容公子看重,是在下的荣幸,必定不负尊驾重托。”
“如此最好!”,车中人咳嗽几声,又道:“张大官人,在此已经耽误良多,李某还有要事在身,可否立即赶路,不在此城过夜?”
张大官人急忙道:“都听李公子的吩咐!”,转头道:“来啊!快让王总镖头开路!”
扭头道:“李公子身体不适,怎好坐这简陋的驴车,小人有大车一辆,勉强算得上绵软舒适,还有几名侍婢伺候,不如……”
车中人道:“多谢张大官人的一片好意,一切等出城再说吧!”
小风子喝道:“我早就说了,李大哥不愿见风,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快起程?”
张大官人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人多嘴了!”
众群豪分开一条通路,目送一行车队远去,心情已和方才大不相同,少了十分紧张,多了五分喜意。
城中偏院,风萧萧环着木婉清,目光轻闪,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竟然没大开杀戒,倒是出乎预料……他还真能闹腾,若不施加紧迫,还不愿出城了,哼!”
木婉清仰头望着他,美目中满是担心。
近段时日,风萧萧总是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说的话谁也听不懂,她问过几次,也不见回答,自是让她心生忧虑。
风萧萧起身道:“情况有变,我去让李秋水先行一步,你叫巫行云来见我。”
木婉清欢喜的应了一声。
李秋水最近不知动了什么奇怪心思,一路上带着李青萝和王语嫣两人,找机会便往风萧萧身边凑。
这一家子都是了不得的美人,三张相似的绝色娇容在跟前乱晃,就连同为女子的木婉清都看的眼晕,心中吃醋极了,能让她们快些离开,自是千肯万肯。
她向风萧萧甜甜一笑,起身转到了后院,却忽然听见一阵奇怪又熟悉的声响,顿时臊得面色绯红,暗啐了一口,心道:“姓巫的又在折腾那个天生犯贱的崔绿华了,也不怕被小襄儿瞧见……呸!世间怎么还有这种事、这种人?”
她略一犹豫,往后退远了些,叫道:“姓巫的,风大哥找你呢!”,然后扭身走了,不想在此院多待一刻。
房中顿时一静,不多时,巫行云红着小脸蛋走了出来。
她刚才被风萧萧给气着了,回来自是好一通发火,将崔绿华狠狠地折磨了一阵,可到了半途,脑子一下发昏,稀里糊涂的被崔绿华一搂,全身都软了,又胡混到了一起。
巫行云之前曾许诺只要报了师门之仇,便许崔绿华一件事,本以为这女人会要求将她放生,解去生死符之刑,
谁曾想她的要求却恰恰相反。
巫行云大晕其头,才知道原来之前对这女人施加的残酷刑罚,她竟然是乐在其中。
想起之前曾被崔绿华擒住,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不堪的行为,又复生恼,照着葫芦画瓢,一一报复了回去,结果却一发不可收拾……
城外,车队。
小风子意气风发,手中甩着根银丝绞成的马鞭,半空轻挥,日光照耀中,甚是鲜亮,屁股下也不再是破烂的驴车,而是张大官人的那辆华丽大车。
车中仍是咳嗽声不断,却掺杂了几名女子的娇媚之音……(未完待续。。)
ps:俺只想说,咳~贵圈真乱~~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丧志狂
ps:……
前文出了个bug,说西夏公主是李秋水的女儿。△¢四△¢五△¢中△¢文↖,
俺今日翻看天龙,原文有一处通过虚竹心想提及,李秋水是西夏的皇太妃,而不是王妃,按此封号,她该是上代西夏皇帝的妃子,而不是这代皇帝的妃子。
那么西夏公主该和王语嫣一样,是她的孙女而不是女儿,俺会抽空将前文修正。
……
诡谲的暗涌,激起一片片水花,拍抚着海面不定的轻雾,幻出了一个个人物。
一双冷漠的眼睛忽从远方耀亮,穿透层层浪花,破去严厚的雾气,直入脑中、深透心底,彻骨的寒冰感,伴着无尽的恐惧感蓦地浸透身心……
“风……”,慕容复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上身猛地立起,大口的喘着粗气,口中含糊不清的嗬嗬道:“风……风……”
正在旁边熟睡的两名少女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其中一女掏出香帕,向他额头细细抹去。
另一名少女则跪坐身侧,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背后轻抚不停。
慕容复无神的双目缓缓聚焦,才发现周身一阵凉意,内衫已经全被冷汗浸透,咳嗽了几声,问道:“阿奴,现在什么时候了?”
为他擦汗的少女侧过身子,往窗口看了看,道:“外面还黑着呢,李大爷可要再睡一会儿?”
慕容复摇摇头,向另一名少女道:“云姑,你去打些水来。我要梳洗。”
叫云姑的少女“嗯”了一声,拢了拢散开的肚兜。起身穿衣。
这时门外有人低声叫道:“李大哥,李大哥。你还好吗?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慕容复道:“不妨事,小风子,天色尚早,你再去睡一会儿。”
小风子在门外应了一声,脚步声急急离远。
慕容复又复躺下,双眼睁得大大,直盯着纱帐顶上,口中不住的闷咳。
叫阿奴的少女跟着靠去,脸蛋贴在他的肩侧。伸手轻抚着他的胸膛,乖巧的并不作声。
慕容复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止住了咳嗽,道:“阿奴,我问你,我和小风子相比,如何?”
阿奴面色一红,细声道:“小风子人很好,但只是李大爷的下人。哪能和你比?”
慕容复冷笑一声,道:“问你就直说,我让你去陪他,可不是为了听你这句废话的。”
阿奴羞赧的闭上眼睛。道:“他……他只是个少……少年,什么都不……不懂,怎么比得上李大爷。”
慕容复目光陡红。向她喝道:“胡说!你……你是不是被他彻底征服了,竟敢欺骗于我!”。一手掐上了她娇嫩雪白的脖子。
正在穿衣云姑低呼一声,扑跪到床侧。叫道:“李大爷,阿奴说的都是真的,小风子他……他真是初……初经人事……我也看……看出来了……”
慕容复剧烈的咳了几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以为毁了容就能瞒过我,真真可笑……我还一片好心,真以为他是个可怜的乞丐,小风子,小风子,风……风……咳,咳……”
云姑见他神情狰狞,脸面极剧扭曲,好似疯癫一般,生怕他用力将阿奴掐死,带着哭腔道:“李大爷,你饶过阿奴吧!她没有骗你!”
慕容复不住发抖,眼神突然混乱,道:“如果不是他,又是谁?我感觉得到,风……风……他一直在我身边,就跟在我身边,从未远离过……我感觉的到,感觉得到……他要害我,要害我生不如死……”
喉咙中低吼一声,双手捂住脑袋,身子一下子蜷成了一团。
阿奴这才得以喘上口气,惶恐的缩到了床角,捂着脖子,一面流泪,一面干呕。
云姑也害怕极了,忍不住往后坐倒在地。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复才停住抽搐,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他杀了我爹,抢了我的女人,杀光了我的下属,怎么还不肯放过我?处心积虑,想要害我,要害我!”,最后一声,虽然极力压低声音,却依然听得出其中的撕心裂肺。
阿奴和云姑见他目露凶光,渗人已极,吓得浑身都软了,各自瘫倒,娇躯瑟瑟发抖。
慕容复突然如恶极的猛兽一般,喘起了粗气,红着眼左右一拽,将两女一齐扯到身旁,一手一个的按在了床上,翻身压了上去,随手扯了几扯,顿时将她们的衣物撕得稀烂,遮遮掩掩的的露出白嫩软滑的身子。
“快,叫我表哥,快叫!”
阿奴感到自己娇嫩胸脯传来剧痛,好似要被捏爆一般,疼的眼泪横流,叫道:“表……表……表哥……”,随即感到一股鼻息在颈畔喷过,下身猛地剧痛。
“叫,不要停……”,慕容复如癫如狂,剧烈的耸动,浓重的喘息,忽地狰狞一笑,向云姑道:“你,说自己是木婉清,说……”
他话音未落,云姑就忙不迭的喊道:“我是木婉清,我是木婉清……”
慕容复哈哈一笑,伸手一探,将云姑翻了个,像狗似的跪爬在自己身前,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缰绳般使劲往后扯,骑马似的压了上去,口中不住道:“风……风……我知道,我知道你在门外,哈哈,好好听着,看我怎么蹂躏你的女人,来啊!你进来杀我啊!哈哈……”
两女一开始只是机械的叫着话,可没过多久,全身上下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红,眼神渐渐朦胧,不知不觉中,话语中带上含糊不清的呻吟。
一种极其莫名的感觉,让她们如痴如狂的投入其中,仿佛被探入的不光是**,甚至还有深入灵魂的摩擦。
这种摩擦的美妙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被深入时,想要更深,离开之时,又无比的空虚难受,直想将自己的灵魂全部付出,只期盼再一次的深入。
近些日子,她们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哪怕被极度的虐待,也不肯离开这个男人半步,只想再来这么一次,再享受如此的美妙感觉。
为此,她们愿意承受一切,如果失去,她们会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慕容复突然惨叫一声,抱头乱滚,口中叫道:“爹,爹,孩儿错了,不该沉溺女色,我这就去找西夏皇帝,向他借兵……啊……”
西夏,皇宫深处。
风萧萧孤身盘坐,双眼闪烁,自言自语道:“他负面情绪日益壮大,但还不够,远不足以撼动我的精神,看来必须再让他更受些磨难才行……”,顿了顿哼道:“竟敢打我女人的主意,待我功成之后,定要让你万倍偿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未见佳人,先聆其声
正在风萧萧冰心起澜,怒意扬生之际,突然听见门外环佩丁东脆响,一名女子在外轻声细气的说道:“银川公主殿下谕示:请风大侠青凤阁用些茶点。”
风萧萧回神道:“一介草民,不敢尊前辱驾,还请姑娘替我谢过公主好意。”
门外少女微微一怔。
她还从未见过敢推辞公主邀请之人,又道:“公主殿下另有谕示:近来整理暖阁,发现昔年‘巫神’的一件旧物,希望风大侠能帮忙分辨真假。”
风雪怎会有物件留于西夏皇宫中?
风萧萧顿时想到了李秋水,只有李秋水有可能拿到风雪之物。
可她为何向自己隐瞒不说,反而让她的孙女银川公主出面?
若换到五年、十年前,风萧萧或许根本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会飞快的奔出去问个究竟,如今却只沉默了一阵,起身打开房门,道:“请带路。”
门外少女躬身行礼,道:“请风大侠移步青凤阁。”
她一身淡绿的衣衫,身形苗条,举止娴雅,面貌更是十分秀美,只是微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目光始终不与风萧萧相接,显得甚是腼腆,
身旁还有八名绿衫的宫女,分两边排开,每人手提一盏轻纱灯笼,见风萧萧出来,便合成左右两队,头前引路,淡绿少女则跟在风萧萧身侧靠后。
风萧萧只随眼一瞟。便看出此女身负武功,而且还不算低,起码不会比当初的木婉清差。但也没有多说多问。
一行近十人一路无话,穿过御花园,远远望见花木掩映中露出楼台一角,阁边挑出两盏宫灯。
淡绿少女快行几步来到阁前,朗声说道:“风萧萧风大侠前来谒见公主。”
阁门开处,出来四名宫女,其后是一名身披紫衫的女官。说道:“公主请风大侠进青凤阁奉茶。”
风萧萧点点头,迈步进阁。
那些个宫女和紫衣的女官全都候在了门口。唯有淡绿少女轻步的跟了进来,引着风萧萧坐下,并奉上茶水点心,然后退在一旁。举起一根小小铜锤,在一块白玉云板上玎玎玎的敲击三下。
声音清脆好听,传播甚远,渐渐声小,诺大的阁中只有他们两人,肃静无比。
不过阁中富丽堂皇,灯火甚明,并不显冷清。
淡绿少女脸面微红的候在一侧。
她自幼入宫,数岁之后便只见过半男半女的太监。从未见过真正的男人,连皇帝和皇太子也未见过,更没曾和一男子单独处于一室了。自是害羞不已。
风萧萧食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叩击,忽而问道:“我出现在这儿,没人奇怪么?”
淡绿少女被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脸上又是一红,道:“风大侠请放心,没有公主的谕示。旁人不会来这里。”
风萧萧心道:“难怪巫行云说李秋水在西夏横行无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弄我们一群人进皇宫,竟然连个敢过问的人都没有。银川公主是她的孙女,皇帝的亲妹妹,在宫中自然颇有地位。”
片刻之后,淡绿少女见他丝毫不动旁边小茶几上的茶水点心,道:“公主殿下有请风大侠,移步内书房。”
风萧萧应了一声,心中洞明,知道这是银川公主故意晾着自己,只等自己露出着急的模样,当下起身,不急不缓的进到了内堂之中,抬眼一看,心道:“这青凤阁外面看来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里面别有一番空间。”
身前只有一条路,是一道长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有两扇石门,淡绿少女快步上前,取出一块金属小片,在石门上铮铮铮的敲击数下,石门轧轧打开。
这石门厚逾一尺,坚固异常,通体光滑,无凸凹之处可以攀拿,显然是靠机簧开关,人力无法打开。
风萧萧停到门前,道:“这一段路看似宁静,实则机关暗布,想必门后定是一处要紧所在吧?”
淡绿少女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被他瞧出了甬道中的布置,更没想到他分明瞧出来了,却怡然不惧的走了过来。
少女有些慌乱的答道:“这样的甬道前方还有三处……”,忽地住嘴,有些胆怯的想道:“我怎么都告诉他了?”
风萧萧道:“不用害怕,请带路。”
淡绿少女听他言语温和,颇有抚心的舒适之感,定下了神,继续前行。
甬道越走越暗,两边石壁上燃着油灯,让甬道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中,深深的看不见头。
待又过了两处石门,风萧萧心道:“这般坚固且处处机关的地方,该是李秋水所建,专门防备巫行云这等绝世高手,只要放人进来,两边石门一封,机关发动,不死也会脱层皮,难怪李秋水在西夏安然无恙的活的这般滋润,巫行云拿她毫无办法。”
再转了几个弯,忽听得水声淙淙,经过最后一道石门,来到一个不大的平台上,平台前面是一处深涧,显然这里已经深入山腹之中。
一名紫衣宫女捧着托盘,低头候在一旁,道:“要去内书房,须得经过这道幽兰涧,风大侠请。”,嗓音娇嫩,极是动听。
她站的位置颇为巧妙,四个明晃晃的火把往深涧探照,恰好照不到这灯下黑的一点,只隐隐看见肌肤雪白,举着托盘的皓腕如凝霜。
淡绿少女从托盘上取来两支造型华丽优美的银叉,相互一碰,只听得一声奇脆的声响。
风萧萧的顿时被银叉吸引住了目光,不禁动容。
这声音韵律奇特,只一声就悠悠扬扬,脆脆且绵长,意犹难尽,当真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感,此物当真算得上绝世珍宝,不知用此奏乐,是何等的美妙动听。
淡绿少女已经有些隐隐惧怕风萧萧,不敢拿腔作调,轻声解释道:“深涧上处机关,只能以凤鸣叉相互撞击才能启动。”
“凤鸣叉,好贴切的名字。”,风萧萧眼光转动,凝视涧中,道:“不错,是崩直了一根细索。”,顿了顿,好似在笑,道:“银川公主大费周章的引我来此,是不是希望让我连连出乎预料,以致心神不宁,暗生惶恐?”
“公主殿下的心思,奴婢不敢妄猜。”,淡绿少女微有些惶惶然的道:“还请风大侠跟随奴婢。”
说着娇躯一摆,便往深涧里踏去,身形婀娜,娉娉婷婷的踏着细索,从涧上凌空走了过去。
风萧萧微微一笑,心道:“这个银川公主只是些小女孩的心思,等会儿还是让着她点,就算没有风雪之物,也不能真生她的气。”
李秋水的奇怪想法,他当然不会不晓得,只是故作不知。
现在银川公主来这一个下马威,八成是知道了此事,别说她堂堂一国公主,地位尊崇,就算换成个普通女子照样会生气。
如今只耍些小性子,并无大碍,应当理解,就算用风雪作借口骗他过来,也无须怨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火中清露甘沁心
过了山涧,是一个巨大的洞门。
淡绿少女轻敲了几下,山洞门打开,然后说道:“请。”
眼前陡然一亮,两人缓行几步,已深处一座大厅堂之中。
这厅堂比之先前喝茶的凝香堂大了三倍有余,显然本是山峰中一个天然洞穴,再加上偌大人工修饰而成。
厅壁打磨得十分光滑,到处挂满了字画。
堂侧挂着一层幕帘,隐约可看见后面有一张书桌,几座书架,和三四方石凳。
淡绿少女道:“这里便是公主殿下的内书房,请风大侠随意观赏书画。”
已经不用她说话,风萧萧的目光早就定到了一副图画上,无知无觉的靠了过去,口中喃喃道:“是她,果真是她……”
逍遥子曾为风雪作画,以山喻人,薄纱是雾,山石作身,明眸夺目,宛如真人,除此之外,长卷通篇再无风雪的正面,全是侧脸和背影。
这一副图画却不同,风雪跃然于上,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面容秀美绝俗,神色间却冰冷淡漠,一双眼睛尤其传神,不过却隐隐带着些惆怅和失落。
风萧萧心中不禁一痛,伸手在画上轻轻摩挲,久久难言。
片刻之后,才缓缓道:“画的真好,画风鸾漂凤泊,笔势潇洒飘逸,莫非是公主殿下近日所作?”
淡绿少女闻言一颤。道:“风大侠为何如此发问?”
“你不必害怕,我只有感激之意。”,风萧萧轻轻摘下画卷。慢慢卷起,道:“此画边角处总带着些小巧的回旋,像是出自女子之笔,而且虽然经过精心装裱,但我仍能辨出墨色尚新……银川公主有此造诣,定是位蕙心兰质的女子。”
淡绿少女略一犹豫,说道:“风大侠说的不错。这是公主殿下昨日所作。”
风萧萧叹道:“银川公子年纪尚幼,自然没见过风雪真人。想必是以无崖子的那副画卷作玉骨,他人的描述作冰肌,如此内外俱全,竟画得这般相像。真是了不起。不过画人难画眼,画龙难点睛,她……她是照着……”
话到这里停住,心中一痛,想道:“是了,那种惆怅且失落的眼神,自是婉儿的,她的眼睛和风雪极为相似,李秋水也是知道的。这位公主真是一位大家,竟然能将从未见过之人画得这般传神……”
淡绿少女有些慌了神。
自打一开始,风萧萧便少言少语。可偏偏句句都命中要害,无有虚言,仿佛无所不知,能看透一切,让她很是不知所措。
风萧萧转身而望,目光穿过石门。越过深涧,道:“那位紫衣女官气质非凡。仪姿华贵,不知是不是姓李?”
李姓乃是西夏皇姓,他如此一问,分明就是认定此女是公主假扮。
淡绿少女惶惶的回眼看去,忽地定住了心神,说道:“公主殿下请风大侠来此,原是找到一封昔年‘巫神’的书信。公主现有三个问题,敬请风大侠回答。若是合了公主心意,自当请见,并将书信奉上。”
风萧萧向那紫衣女官遥望了一眼,并不言语
淡绿少女忙道:“公主殿下说道:如果风大侠不肯回答,书信也会奉予。”
这倒出乎意料,风萧萧“哦”了一声,心中对这位公主升起了几分好感。
淡绿少女看了看他的脸色,又道:“不过,公主殿下还说道:如果风大侠果真不答,她只会为巫神前辈感到惋惜。”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道:“银川公主当真冰雪聪明,请问吧!”
淡绿少女道:“公主殿下要问的问题,都已告知奴婢。公主殿下有三个问题请教。第一问:风大侠一生之中,最爱的女人是谁?”
风萧萧已有所料,可亲耳听见,还是不免一阵心乱,好一会儿才道:“是风雪。”
淡绿少女道:“第二问:如果风雪和木婉清同时会死,救谁?”
风萧萧毫不犹豫的道:“木婉清。”
淡绿少女吃了一惊,一双美目瞪的溜圆,实在不敢相信他的回答。
风萧萧淡淡的往那紫衣女官处瞟了一眼,道:“风雪不会陷入绝境。”
话语中的自信扑面而来,让淡绿少女好一阵失神,顿了顿,道:“巫神前辈武功惊人,心智超群,当然不会陷入绝境,奴婢佩服。第三问:如果必须让木婉清离开风大侠,一生不见,风大侠肯不肯?风大侠先不忙回答,请看看那边。”
说着,后方山涧那边亮起火光,那名紫衣女官举起了一根火把。
她这时抬起了头,秀丽无双的姿容被火光照得分明,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其中闪烁着决绝之意。
淡绿少女颤声道:“公主殿下说道:风大侠的回答,决定巫神前辈的那封书信会不会被焚……”,话未说完,眼中已不见风萧萧的身影。
紫衣女官忽地将手中的火把身前一抛,山涧边登时火起,如龙两侧伸展,立起了一道熊熊焚燃的火线,将山涧彻底封拦。
风萧萧此刻到了山涧的另一边,一下不停的飞身跃去,直冲火海,一掠数丈,霎时错过凶猛的火舌,停到了紫衣女官的面前,道:“银川公主何必亲身犯险?”
银川公主美目莹光闪动,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这里机关已开,石门封闭,无甚出路,如果你不肯过来,我便与书信同毁了。”
风萧萧叹气道:“是不是李秋水和你说了什么?”
他算是想通了,必是李秋水逼银川公主嫁于他,银川公主自然不肯,才设下此计,察他心性为人,如果不合心意,宁可去死,也不妥协。
妄他自负精明,以为看透了一切,实则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于鼓掌之间,一步一步都在公主的预料中,心中既敬且佩。
银川公主俏脸一红,直如美玉生晕,低声道:“火就要烧过来了,咱们先走吧!”
风萧萧“嗯”了一声,一扯背后大氅,将银川公主的身子整个覆住,内力灌注其中,以防焰火侵袭,忽地旋身掠飞,再次冲透火龙,落到了山涧的那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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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梦转幽回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震天喧嚣,隐隐传入深深的山腹之中。△¢四△¢五△¢中△¢文△↗,
淡绿少女见公主无事总算松了口气,听见外面的声响,又吃了一惊。
公主殿下此次行事颇为隐秘,瞒着皇帝和太妃,不该为旁人得知啊!
赶忙迎上前去,急声道:“像是皇宫大搜,公主殿下,快些回到前面凝香殿才好。”
莫不是被人发现公主不见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弄不好她们这些伺候公主的女官和宫女一个都别想活。
银川公主小声道:“从密道走。”,她低着头,想要掩饰面上的红霞。
风萧萧道:“公主,信,风雪的。”
银川公主道:“我让人放到你的书桌上了。”
风萧萧微微一愣,道:“如此多谢。”
虽然才和银川公主见了短短一面,但这位公主已经让他数次出乎预料。
三人走向内室,通过书桌后的密道,很快回到了之前的青凤阁凝香殿中。
阁外已被数百名侍卫团团围住,更有高手伏于房顶,四方寻望。
一名锦袍贵官的人正在阁前来回而行,神情焦急紧张,不时往阁中看上一眼。
一个紫衣女官这时从阁中走出,道:“澹台将军,公主殿下有请。”
澹台将军面色顿松,行礼道:“不敢,末将搅扰公主娘娘休息,真是罪该万死。”
紫衣女官道:“澹台将军职责在身,不必自责,请进。”
澹台将军被引进了阁中。行大礼道:“末将澹台宝参见公主殿下。”
银川公主端坐于上手,轻声道:“澹台将军请起。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让宫中如此喧嚣?”
澹台宝道:“刚才有人在大殿上突然暴起。欲加害陛下,此人武功太高,各位供奉与众位一品堂高手合力,才将他勉强逼退,现在此人逃出大殿,不知所踪。末将奉命前来护卫公主殿下,见殿下无恙,当真欢喜。”
银川公主问道:“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澹台宝回道:“此人复姓慕容。乃是大燕国的皇室后裔,拥有大燕皇帝世系谱表和传国玉玺,泣上血书,说是来进献一张至关紧要的地图。陛下怜其心诚,这才开恩召见,谁曾想此逆贼如此胆大包天,行刺陛下,当真罪不容诛。”
在内室倾听的风萧萧双目陡亮,转头而望。看向被层层砖墙、屋檐所遮挡的东方。
城东的一处宅院中,慕容复双目通红,呼呼的喘着粗气,身前站着三人。和一具倒地的尸体。
风波恶正大声道:“三哥,你虽没有了气息,想必仍要问一问公子爷:‘为甚么下毒手杀我?’”。眼光中充满了敌意。
慕容复抖着手中的一张羊皮地图,怒道:“你们难道不知此图关系我大燕复国?如今却在他手上被掉包。怎么不该死?”
邓百川朗声道:“公子爷,昨夜我们一同查看过此图。并无异样,才交于公子之手,如今被人掉包,确实蹊跷,但包三弟纵然有责,也该先查明缘由,到时公子爷对他是罚是杀,我们绝不敢有丝毫异议,何以竟致不分青红皂白,就立下杀手,取他性命?”
慕容复长眉一挑,道:“邓大哥如此说,是在指责此图是被我掉包的了?”
邓百川摇头道:“绝对不会是公子爷,但也不一定就是包三弟。”
慕容复咳嗽了几声,道:“怎么不是他?焉知他何时与风萧萧那狗贼勾搭到了一起,偷偷将地图掉换。”
风波恶大声道:“在公子爷心中,十余年来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包不同,便是这么一个卖主求荣的小人么?”
慕容复冷冷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三人神色剧变,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心念相通,一齐点了点头。
邓百川悲声道:“难道在公子爷心中,我们都是居心叵测不成?公子爷,我兄弟四人虽非结义兄弟,却是誓同生死,情若骨肉,一起辅佐公子爷,希望能成就一番伟业,如……如今……”
慕容复脸面忽阴,森然道:“邓大哥觉得跟错了人,想要为包三哥报仇么?”
邓百川长叹一声,说道:“我们向来是慕容氏的家臣,如何敢冒犯公子爷?古人言道:合则留,不合则去。我们三人是不能再侍候公子了。君子绝交,不出恶声,但愿公子爷好自为之。”
慕容复眼见三人便要离己而去,猛地一阵咳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心道他们要是心怀嫉恨,此去投了风萧萧,于自己岂不是大为不利?
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三人同时一揖到地,说道:“拜别公子!”
风波恶将包不同的尸身扛在肩上,三人出门大步而去,再不回头。
慕容复干咳数声,目中凶光毕露,身形突闪,瞬出三掌。
他也修炼“静心诀”,此时的武功和往昔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别说三人本就没打算反抗,就算真的想要反击,也是有心无力,根本接不下一招。
眨眼间,三人心脉同时被震断,一齐软倒在地,霎时没了鼻息,只各自留下两行清泪,显是临死之时,伤心已达到极点。
慕容复瞧见三人面上的泪水,猛然一呆,看向自己双手,喃喃道:“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心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悸动,脑中闪过一幅幅画面,从前到现在……
从焚烧少林藏经阁,一路西行,直到掉包地图。
被掩盖的记忆,冲破封锁,一一脑中掠浮,被扰乱的精神,恢复清明,寒意笼罩全身。
“风萧萧!”,慕容复蓦然西望,梦呓般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他终于清醒的看见了一双眼睛,淡漠的眼神清晰可见,飘在虚空之中。
被久久压抑的怨气、恨意终于冲天,仿佛跨越了空间,淡渺的时间,聚成锐利的无形锋芒,直刺向那双眼眸。
恍惚,从未有过的恍惚。
风萧萧闭着眼睛,使劲摇了摇头,想驱除脑中的眩晕感。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一个熟悉娇柔脆声在耳畔响起,如此美妙的声音,让人不禁全身一震,怦怦心跳,热血如沸。
鼻尖传来一股清香,淡而缥缈,极是沁心怡人,脸颊上抚上了一双纤纤玉手,触感软滑,柔弱无骨。
风萧萧猛一睁眼,看见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担心的望着他,漆黑的长发自肩披下,半笼着苗条的身形。
风萧萧忙一仰头,离远了些,才看清这是一张绝美,美到令人窒息的娇艳面容。
绝美女子穿着轻薄的白纱,下面羊脂般的肌肤隐约透出,正依偎在他的身侧。
风萧萧又闭目摇了摇头,睁眼问道:“你是谁?”
绝美女子惊奇道:“陛下,你不认识嫣儿了?”
风萧萧脑中一阵混乱,道:“嫣儿?好像是朕的皇后。”
嫣儿微笑道:“对呀,你是大燕国的皇帝陛下,而我是大燕国的皇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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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从头推到尾之从头
皇帝?皇后?
风萧萧半清醒、半迷茫的点点头,道:“对啊!我怎么突然记不得了呢?”
嫣儿咬了咬红通的下唇,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的道:“陛下说过的,说嫣儿不但是陛下的皇后,还是陛下最心爱的女奴……陛下怎能忘了嫣儿呢!”,神态腼腆,目光中流露出羞意。
风萧萧一个激灵,呆呆而望。
这是个清艳绝伦的女子,端庄中微带稚气,如今却丽色娇羞,说出这么一番诱人的话语,如何能让人不动心。
嫣儿忽感小腹处抵上了一股火热,玉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轻轻翻身,双腿夹住,趴到了风萧萧的身上,不住起伏摩挲,轻喘道:“陛下只要喜……喜欢嫣儿,嫣儿就好……好欢喜。”
“唔……”,风萧萧脑中已经空空如也,好似所有的神思都聚到了一处,体会着无穷的快感。
嫣儿羞涩的褪开了身上的轻纱,让自己半身的粉红都裸露在他眼前,道:“白天嫣儿是陛下的皇后,晚……晚上嫣儿就是陛下的女奴……任由陛下把玩……”,小手拉起大手,覆在自己胸前抚摸。
风萧萧再也忍受不住,一阵乱顶,却半天不得其门入。
嫣儿被蹭到羞处,半闭着美目,鼻中嗯了几声,探下柔腻软滑的手掌,摸索的握上,让他深入自己的身体,呻吟道:“嫣儿是陛下的。身心都是,只要陛下喜欢,嫣儿做什么都欢喜……”
风萧萧舒爽的呻吟一声。被这些绵绵靡语彻底冲垮了意志……
之后几天,风萧萧食髓知味,都没出过殿门,一直在享受着皇后嫣儿的竭力奉承,不知天时,不见日月,抛开了一切。不知疲倦的探索、汲取。
皇后嫣儿好似更加欢喜,敞开了一切。每日在他耳边轻诉着自己的爱意和感受。
纯美的容姿,雅贵的气质,却说着淫靡的私语,诱人至极。让风萧萧每每不能自已,直感昏天黑地。
终于一日,情正浓时,忽有女官匆匆到了殿外,听见里面的响动,既羞且急,不敢进又不敢离,直像热锅上的蚂蚁,每隔半刻。就会向立在殿门两旁的内侍问道:“奴婢何时才能进去?”
左右两名内侍的神色也是无比慌张,一人尖着嗓子,无奈道:“陛下难得龙兴甚浓。留寝鸾凤殿数日,要是进去打断,别说陛下不肯轻饶,就连皇后……”
女官何尝不知,内宫的妃嫔就像是笼中之鸟,地位高不高。过得好不好,全在皇帝一念之间。就连位份尊崇的皇后也不例外。
虽然当今皇后性子温柔和顺,但要是敢搅散皇帝对她的恩宠,那便是天大的罪过,必不肯放过。
叹气道:“陛下在鸾凤宫呆了足足五日,前所未见,黑莲殿的那位娘娘哪里按捺得住。这不,已经找到太妃那儿去了,唉……”
另一名内侍哀声道:“要是太妃她老人家不耐久等,銮驾前来,咱们……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旁边伺立的内侍宫女皆是一脸苦相。
外面的情形和一众对话,风萧萧躺在床上听得分明,听到“太妃”二字,浑身突然一个激灵,长出了一口气,低头道:“快些。”
嫣儿双颊嫣红,正埋着头,跪在他的双腿中间,黑直的长发一边瀑布而落,一边勾于耳后,露出了晶莹的小耳朵,闻言双手也跟动了起来,不久之后,忽然闷闷的“唔唔”了几声,娇躯跟着轻颤不停。
风萧萧深深喘息了几口,四肢大张,无力的摊在软绵绵的床上,仿佛身处云端,无比飘摇。
嫣儿又微微的动了一小会儿,帮他清理干净,蚊虫低鸣般的说道:“嫣儿去去就来,陛下请稍后。”
风萧萧右手摇了摇,道:“一起吧,你等会儿陪我去见太妃。”
嫣儿“嗯”了一声,披上了轻纱,吩咐伺候在旁宫女去准备用具,这些日子,都是她亲自帮风萧萧洗漱。
又是一阵不短的旖旎,两人才盛装出殿。
与此同时,宫中另一处的气氛却截然相反。
一位服饰华贵、姿态雍容的女子正坐在软座上,道:“皇后王氏是哀家的女儿没错,但她也是陛下的表妹,本就亲密,而且向来贤良淑德,从未有过争锋献媚之举,这次能讨得陛下欢心,也是她心意至诚所至,彻底推开了龙心,哀家就偏袒她了,你又有何话说?”
她是个艳美的女子,虽然满脸不悦,却依然遮掩不住眉角的隐隐风情。
对面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你只是太妃,又不是太后,若不是有这个做皇后的女儿,你的命令都出不了这曼陀宫。”
那太妃怒道:“那你来找哀家做什么?”
对面那女子一身黑纱长裙,更衬得肌肤白若冰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冽的寒意,尤其一双夺目的明眸,闪着冰晶般的光彩,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无耻!”
那太妃面上闪过一阵红晕,转瞬即逝,道:“木婉清,你快滚,不然我这就去找太皇太妃,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心中深藏的羞耻被陡然揭破,自是怒不可遏,竟然直呼其名。
木婉清冷声斥道:“太皇太妃又不是太皇太后,哼,李青萝,你们李家的女人都是荡妇一流,你那个太皇太妃的娘是,你是,你那个女儿也是,为了争宠,秽乱宫闱,无所不为,别以为别人都是瞎子。”
李青萝猛地站起身,伸手直指,发髻上的珠花一阵晃动,叫道:“你……你……”
“呵呵……”,一段轻柔婉转的笑声从门外传来,道:“为了争宠,自然是无所不为,讨好陛下,本就是宫中女人的本分,你说我们一家是荡妇一流,莫非你不是?”
从殿外缓缓走来一名极美少女,全身白色纱衣,轻薄欲飘,身形苗条婀娜,仪态万千,面容竟和太妃李青萝有四五分相似,却显得更加年轻。
轻笑道:“莫非你不是在陛下身下百般承欢,只为讨他开心,就肯做任何羞耻的事儿?啧啧,看你现在一脸的冷若冰霜,不知那会儿又是个什么表情?”
木婉清顿时红晕生颊,雪白的脸上更增三分艳丽,轻啐了一口,道:“真是毫无廉耻,亏你还是太皇太妃,什么话都敢说。”
李青萝起身道:“娘,你也看到了,她不分长幼……”
那极美少女眸光流转,笑嘻嘻的打断道:“那日我恰巧路过黑莲殿,听见里面有人说道:‘你心里有我,我……我还要你心里多些,都是我,装满我,不管是婉儿的心,还是婉儿的身体,都是你的,都要装得满满……’嘻嘻,好一个冰山一样的美人,什么话都敢说。”
她学得惟妙惟肖,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喘息,而后一句的讥讽之意更浓。
木婉清顿时羞愤欲绝。
这是她和风萧萧亲热时的私语,情到浓时,自是犹如飘在云巅上,忘乎所以下,才说出口的动情之语,如今被人当面讲出,真恨不得挖个大坑将自己给埋进去。(未完待续)
ps:未免看得云里雾里,注明剧透:本章乃至后几章的内容,都是风萧萧和慕容复精神对冲下的产物,源于两人的记忆和意志,自是有些混杂和混乱。
其实可以算是梦,并不是真实的皇宫描述,以及真实的行为,如有不合理之处,实属正常。
另,本来俺想写成宫斗的,但想了想,也别再加长篇幅了,简单的挨个推到,收尾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