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寻死路又叫作死
风萧萧握地图的手下意识的捏紧,抖动不停。
忽地回神,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年他是在一张大羊皮上绘制的地图,这会儿怎么变成帛绢了?
猛一抬头,却发现慕容博父子已经不在眼前。
风萧萧怒道,“慕容博人呢?”
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一发现地图不是原本,就立刻想清楚了前后。
这副地图如此重要,以慕容博、慕容复的性格,必定会贴身携带。
所以慕容博方才才拿出来故意抖落,还东扯西拉,摆出一副百般无奈的模样,就是想让风萧萧分神他顾,不会怀疑慕容复的身上带着原件。
若不是此图是出自风萧萧之手,他根本识得,现下只会震惊这副地图详细的不可思议,绝不会想到慕容博这家伙如此老奸巨滑,竟然当着他的面,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你答应放过他们,我就由他们去了。”,李秋水见风萧萧神色不对,不等他问,伸指一点,道:“从这边……定是去码头。”
风萧萧左右环顾,这才发现王夫人竟也不见了,身旁除了李秋水和阿朱,别无他人。
“王姑娘非要跟着公子爷,王夫人拦住不住,也跟过去了。”,阿朱一面说着,一面拿着个小瓷瓶送到风萧萧的鼻下。
风萧萧闻到一股奇丑无比的气味,知道是悲酥清风的解药。果不其然,浑身似冬眠般的内力很快复苏,重新充盈全身。
“李姑娘。你陪着阿朱,我去去就来。”,风萧萧吃了这么大的亏,怎肯善罢甘休,也不等李秋水回话,当即身形连闪直闪,眨眼不见。
慕容复这时正扶着慕容博快步上船。口中不住呼喝道:“快快开船,快快摇桨……”
王语嫣低着头。跟在后面,碎步轻摇,娉娉婷婷,只是美目微红。玉白的面上挂着些泪珠。
慕容博忽地回看一眼,沉吟道:“莫回燕子坞,去苏州,去苏州城里先住下,再做打算。”
慕容复一惊,道:“爹爹,你不是刚说乔峰那厮被你引到苏州城了吗?要是撞见他……”
慕容博侧身一比手,示意开船,口中说道:“正是因为他在那儿。我们才非去不可。”
慕容复不解的问道:“爹爹何意?”
慕容博道:“我既然能将乔峰引开一次,就能引开他二次,风萧萧要是知道他义兄的行踪。定会寻去,就算他明知道我们在苏州城里,也顾不得找我们了,等他回转之时,我们该离开很久了。”
慕容复眼睛一亮,道了声不错。笑道:“就算风萧萧不知乔峰在哪,我们也能设法让他知。”
慕容博微笑着点点头。颇感欣慰,忽地叹了口气,道:“风萧萧此人确有大智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中要害。今日若不是咱们慕容氏祖宗庇佑,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慕容复面上泛起怒色,道:“这是他运气好,有人搭救,否则早被水淹死了。”
“切莫如此想,像风萧萧这种人,哪怕被全身紧缚,功力尽失,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心存侥幸。”,慕容博沉声道:“有一类人,每每能死中求活,绝非运气所能解释。”
慕容复恭敬道:“谨听爹爹教诲。”
慕容博深吸口气,缓缓道:“你记住了,往后再与风萧萧对上,骗是难得骗过的,只能引、只能导,就好似‘斗转星移’,借他之力,反于他身。”
他拍了拍慕容复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大道至简,殊途同归,处事之道与武学之道其实相通。复儿,兴复大燕,任重而道远,你定要步步为营,无论巨细,都要处处多思多想,万不可大意!”
“是。”,慕容复应了一声,侧头看向王语嫣,问道:“表妹,你和风萧萧同行过不短的时日,可曾了解他?”
王语嫣一听,顾不得再哭,急道:“表哥,那日我孤身在外,无依无靠,受人欺负,全靠木婉清木姑娘搭救,风大哥也只是看在她的面上,捎带我一程。”
慕容复见她脱口便叫出一声“风大哥”,脸色微变,心下不忿,哼道:“你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大哥,还要我这个表哥做什么?”
王语嫣近前一步,柔声道:“表哥,是我说错了,这里跟你陪不是啦。”
慕容博摆手道:“好了好了,复儿,明明是你没有照顾好她……嫣儿,你是个好姑娘,又与复儿自幼亲近,老夫便代他做一次主,这一路上,让他好好的照顾于你。”
王语嫣脸上一红,芳心窃喜,她一生愿望,便是嫁了表哥,此刻听慕容博如此一说,虽非正式求亲,但事情显然是明明白白了。
她不置可否,慢慢低下头来,眼睛中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嫣儿,你回来!”,岸上传来严厉的声音,正是王夫人。
她武功不高,就算闻了悲酥清风的解药,浑身依旧酸软,内力直到如今也没全复,是以来迟不少,这会儿见船已离岸,脸上神色严峻,喝道:“来人,放船!”
王语嫣刚在欣喜,陷入沉溺,这下猛地惊醒,垂着头不敢出声。
王夫人一见之下,喝道:“慕容博,你个老匹夫,要带我女儿去哪儿?”
慕容复面现怒意,哼了一声。
王夫人厉声道:“嫣儿,你说话啊,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慕容博冲岸上一拱手,朗声道:“王家妹子,你大可放心,嫣儿在我这儿,不会受一丁点的委屈。”
王夫人又急又怒,道:“慕容博,你究竟安了什么心思?你若再不放嫣儿下船,我们姑苏王家定和你慕容家势不两立。”
这时有侍女匆匆跑来,急急道:“夫人,船……船全被凿沉了。”
王夫人面色一变,没想到慕容博这般的滴水不露,不过短短片刻时间,便全都安排好了。
慕容博微微一笑,道:“王家妹子不必着恼……”,话到半途,突然一声闷响,身子一颤,话语戛然而止。
王语嫣惊叫一声,跌坐到了甲板上。
慕容复却是睁目而呆,他只听见一阵急促的短响,便生生看着爹爹的脑袋如水瓶般崩裂,红浆白浆溅满他一脸,而爹爹的嘴角,兀自带着笑。
王夫人瞳孔大张,里面全是不可思议的诧异。
“敢骗我的人都死了。”,风萧萧缓缓从茶花丛中走出,明明看着不快,身后却道道残影,眨眼便立到了岸边,负手道:“自寻死路之人,何必让他活?”(未完待续)
ps:……
风萧萧身浮半空,忽一转身,怒目而视,吼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慕容博道:“还不是被你逼的!”
风萧萧道:“我有逼吗?”
慕容博道:“你怎么没逼?”
风萧萧勃然大怒,一脱裤子,挺身道:“你看好了,我可是堂堂十七公分男儿……”
博君一笑,只求票票~~当然,俺其实很希望大家看不懂~~
第一百三十四章 红颜祸水
“我说……”,风萧萧满脸无奈之色,道:“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那我该跟着谁?”,李秋水眨巴眨巴眼睛问道,眸光闪闪,好似懵懂少女。
“你那个女儿呀!”,风萧萧话一出口,就知不好,果然看见李秋水美目盈盈一闪,含起了一层蒙雾。
忙干笑一声,道:“杜樊川洛中送冀处士东游诗云:‘嵩山高万尺,洛水流千秋。往事不可问,天地空悠悠。’,你想,嵩山万尺,洛水千年,亘古未变,可人活一世,不过短短经年,某日回首前尘,再多的往事,也不过空空耳,你我并无不同。”
李秋水慢慢的低下头,轻声道:“是么?”
风萧萧抬手遥指,叹道:“嵩山不就在那儿么,依旧葱葱郁郁,恍如从前……我曾经去过数次,不过每次都是青山依旧在,物是人已非。”
“是啊,物是人非……”,李秋水语气意犹未尽,忽的一顿,笑道:“我记不得女儿,女儿不认我,岂不是有等于无,一切空空么!你也一样?”
风萧萧见她一笑,明明言语苦涩,笑容却依旧甜美,险些为之神夺,偏开头说道:“当然一样,人生在世,谁没几件伤心事?”
李秋水好似很感兴趣,道:“和我说说呗!”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叫你帮忙照看阿朱,你不肯,却非要不远千里。跟我来到嵩山,不是只为了探查我的阴私吧!”
“你当时不就说过么。”,李秋水道:“你那义兄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她。他们俩一走,我怎么办?我现在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你肯收留我了。”,声音甚是轻柔婉转,听得人不由得不心软。
风萧萧双眼一翻,心道:“像你这么难缠的女人,躲都唯恐不急。要不是被你救了一命,我理你我都是驴。”
这一路上。李秋水怎么看怎么单纯,可风萧萧竟没从她口中探出一句有用的话,搞到现在,也只知她失忆的像个小姑娘一般天真……仅此而已!反倒被她问东问西的套去了不少话。
李秋水见风萧萧的直翻白眼。嘻嘻笑道:“我就是赖定你啦,不然我一个小女子孤身飘零在外,定会被人给欺负了。”
风萧萧“呸”了一声,道:“你和我说实话,从西域到中原,你一共杀了多少人?不然像你这种美人,能平平安安的走到江南?哼!”
李秋水嫣然道:“哪有像你这样夸人的?”
风萧萧一阵无语,心道:“谁他娘的夸你了!”,撇嘴道:“那些被你杀的人还真可怜。本以为艳福不浅,谁知煞星临头,当真是红晕薄挂。颜羞杨柳枝欲倒。祸自天来,水恨依旧长东。”
李秋水明眸一转,嗔道:“好啊,你拐着弯骂我是红颜祸水!”
“就骂了,怎么着吧?”,风萧萧佯怒道:“谁沾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李秋水道:“祸水就祸水,你又能奈我何?”
“我还能跑!”
“那我还能追呢……”
两人一阵追追闹闹。一直到了嵩山脚下,方才停住步子,相视一笑。
风萧萧看着李秋水红彤彤的笑颜,觉得甚是可人,忽然心惊,才发现相处了这些日子,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原有的隔阂,已经消散殆尽了。
“诶,我问你,你为何非要跑到嵩山来?”,李秋水拍着胸脯,喘着气问道。
风萧萧沉默一下,道:“来杀人。”
李秋水微一叹气,道:“每次见你,你都在杀人,难道真无别的事可做了么?”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与你一见之后,我可只杀过慕容博一人,你还见过哪次?”
李秋水笑道:“杀人和杀死人并不一样,第一次见你,你在太湖船上杀人,第二次见你杀人,是在曼陀山庄的后院,虽然这两次都没死人,可并不代表你不打算杀啊!而且虽然我没亲眼看见,却也知慕容博最终还是死于你手。”
风萧萧道:“你是在说我嗜杀么?”
李秋水摇头微笑道:“我一直浑浑噩噩,想不明白很多事,但清楚你并非嗜杀之人,慕容复不就被你放过了么,你所杀之人,想来必有取死之处。”
风萧萧深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或许吧!”
李秋水仍旧面带微笑,笑容却已经有些勉强。
风萧萧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低下头晃了晃。
这么长时间,他总算找到了李秋水的破绽,这女人强行解释,更像是在掩饰,其实并没有失忆,一切全是装出来的。
不过风萧萧并不打算揭破,因为他刚刚才放下了戒备之心,没想到李秋水竟然也放下了戒备之心,将他当成了亲近人,否则才不会露出如此肤浅的破绽。
这让他有些好想,又有些安慰。
李秋水双颊突然烫红如血,怔怔发呆。
她想到了雪山一战,两人拼命鏖斗,几乎同归于尽,末了一齐被雪崩所困,紧贴着挤压到了一起。
风萧萧不知为何突然兽欲大发,将要侵犯于她,无奈之下,只得帮风萧萧发泄欲望,算是保全了身子,可那时她刚知自己的丈夫去世不久……
其中的羞愧,自是难以言表,只得假装失忆,否则打又打不过,杀又杀不了,她根本不知该以何等面目来面对风萧萧。
没错,其实她从头到尾,根本没曾失忆过,直到被擒灵鹫宫,让精明透顶的巫行云瞧出了破绽。
本以为师姐绝不会放过她,哪知巫行云问出缘由后,非但不杀她,反而破口大骂风萧萧,甚至治好了她的毁容,还回了一身的功力。
只有一个要求,让她在今年八月十五之前赶回中原,找到风萧萧,并且杀了他。
可不知怎么,她掷向风萧萧的那块石头,始终没有射去,借口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在心底聊以安慰。
却又像着了魔似的,见风萧萧落水危难之际,鬼使神差的反倒救了他一命,甚至不惜以嘴渡气……
这一切的一切,风萧萧都全然不知,盘算着好歹李秋水不像有恶意,反而像是有难言之隐,毕竟是他的救民恩人,能忍就忍吧!总不能忘恩负义。(未完待续)
ps:……
李秋水羞红着脸道:“我都快要脱光了,你们怎么还不打赏?”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逍遥之徒
风萧萧和李秋水各怀心思,谁也没注意到对方的异常神情,沉默的走了一段,听见前方道上远远传来一阵嘈杂。
“是丐帮的人。”,风萧萧定神看了看,自言自语道:“离八月十五少林大会还差一月有余,他们来这么早干什么?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设计,届时不光是丐帮会来嵩山兴师问罪,巫行云将带着灵鹫宫诸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豪杰,逍遥派苏星河也会携弟子前来助拳,还有不平道人和卓不凡这两名高手,这些人全会齐聚在此,听他号令,一同向少林发难。
这是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足以与少林正面一战,不由得他们不仔细思量,好好考虑闹翻之后的后果。
丐帮正是其中的关键一环,虽然他们高手不多,弟子却多不胜数,是一块极重的砝码,不容有失。
风萧萧思量了一阵,向李秋水道:“我们快走几步,先绕到前面山口等待,好听听那些乞丐在说些什么。”
李秋水“啊”了一声,旋即说“好”。
风萧萧领着她窜进了道旁的林中,快行不久,忽然缓步,叫道:“谁在那里?出来!”
“哈哈,小兄弟,好久不见!”,一个黑衣蒙面人突然闪出,立到了对面。
风萧萧神情一松,笑道:“原来是你啊!确实好久不见了。”。心下却想道:“萧远山是怎么找到我的?”
萧远山明显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道:“我已经在这儿等你很久了,刚才远远见你进林。就跟着进来了。”
“等我?”,风萧萧微笑道:“咱们非亲非故,也非好友,你等我做什么?”
“信阳城外古树林,丐帮大智分舵字舵主以下,一百余人尽死于少林大金刚拳下。”,萧远山语气颇为愉悦。朗声道:“出了这么大事,我料定你一定会来少林。自得到消息那日起,我便日日守在这山口前,只为等你。”
风萧萧干咳了一声,道:“这事闹的颇大。我倒也听人提起过,不过我一个局外人,只是呆得闷了,想过来凑凑热闹而已。”
萧远山目光在李秋水的脸上转了一转,道:“嘿嘿,自然是凑个热闹,看来老弟不甘寂寞,也是同道中人呐!”
他见风萧萧不愿承认,便知与李秋水并不是一路人。也就顺着风萧萧的话语接了下去。
“好说,好说!”,风萧萧一拱手。道:“如无他事,晚辈这就走了。”
萧远山摇头道:“与老弟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不如寻处僻静所在,咱们单独叙叙旧如何?”
“不必了!”,李秋水何等聪明。只只言片语,就猜出了大概。说道:“我这就去准备些酒食,你们先聊。”,也不等两人应答,便自顾自的转身而行。
“慢着!”,萧远山忽然纵身一跃,拦到了李秋水面前,侧头向风萧萧问道:“这位姑娘面生的很,不知与老弟是何关系?”
风萧萧略一犹豫,李秋水却道:“我和他什么关系,关你何事!”
她见风萧萧故意瞒着她,心中隐有不爽,语气冰冷。
萧远山双手环抱胸前,老神在在的道:“当然有关系,而且大有关系。”
李秋水道:“你无非是怕我出去乱讲话,对吧!”
风萧萧一听,就知不好。
果然,萧远山目中精光爆亮,喝道:“你都知道些什么?”,说话间,突然探手一招,直取李秋水的颈项。
风萧萧抬手一格,却挡了个空。
原来李秋水更快一步,凌空横劈,白虹一掌曲折的绕过了风萧萧,半道截上了萧远山的手腕。
萧远山闷哼一声,捂着手腕踉跄而退。
李秋水得势不饶人,飘飘忽忽的就闪到了萧远山身前,冰晶匕首适时而刺,半空划出了一道极敛却又极亮的电光。
萧远山“嘿”一声,一拳朴实击出。
“住手!”,风萧萧身形恍惚一闪,转到了两人当中,左横右截,各自挡了两人一招。
李秋水应声而停。
萧远山却不依不饶,当胸一拳,拳劲凌空,直直捣去。
李秋水秀眉微蹙,大是着恼,左手连划。
她最擅长白虹掌力,当掌力劈空而发时,看似正面对敌,实则掌力方向游移不定,极难被察觉,就算能够察觉,也很难被抵挡。
萧远山一拳击空,暗叫不好,左右拦挡,同时猱身而上,想要以攻代守,避过从后袭来的暗劲,以进为退。
李秋水轻笑一声,素手虚按,宛如白蝶蹁跹,直击向萧远山的额头。
这一套招,乃是经过逍遥派先辈高手的千锤百炼,先逼得人无路可退,只能向前,再以最凌厉的一招迎面而击。
一旦入套,敌人便前进无门,后退无路,再无存活之理,此招之下,从无活口。
风萧萧双目一冷,看出了厉害,双臂振举,内力勃发。
两人合力,功力远超于他,只被推偏少许,
不过萧远山总算寻到了一线生机,及时回手,拦到了额前。
“砰”的气劲四溢,三人同时而退。
“别打了!”,风萧萧大声道:“是我不好,没有来得及说清楚,咱们三人虽不完全同路,却也并非敌人……”,说着一顿,发现两人根本没听他说话,只是呆呆的相互对视,各自面色大变。
萧远山干哑着嗓子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秋水也同时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我逍遥派的内功?”
这下轮到风萧萧发呆了,左望望、右望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逍遥派?”,萧远山略一发怔,随即激动的问道:“不知你祖师何人?可是叫逍遥子?”
李秋水道:“那是家师。”
萧远山一皱眉,狐疑的上下打量。
风萧萧知他看着李秋水实在太年轻了,心中自是不信,于是说道:“逍遥子有三位徒弟,大弟子巫行云,二弟子无崖子,三弟子李秋水,这位确是逍遥子的三弟子李秋水,她只是驻颜有术而已,其实年纪着实不小了。”
李秋水不满的冷哼一声。
萧远山却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当年恩师确实有说过他们的名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陈年往事
萧远山师承逍遥子?
风萧萧虽然不知逍遥子具体是何时去世的,但距今肯定超过一甲子了。
如果逍遥子那时没死,佛门肯定不敢大举出动,合力剿灭逍遥派,就不会有当年的函谷关一役,风雪更不必千里驰援。
萧远山那时正当幼年,时间上倒是有可能。不过逍遥子该不会传下了弟子,却不告知其他的徒弟。
李秋水显然也不信,不过面上却泛起笑意,嫣然道:“原来是四师弟!”,袅袅几步,向萧远山靠得近了些,忽然一惊,有些不安的看向风萧萧。
她一时激动,竟忘了继续掩藏,两句话一出,已经彻底证明自己并没有失忆。
风萧萧似无所觉,笑道:“我与逍遥派也很有些渊源,原来大家都是自己人,来,两位坐下慢聊。”
萧远山一点都不笨,看出两人分明心中存疑,李秋水更是杀意隐隐,但依然难掩心头的激动,往北一拱手,道:“恩师当年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武艺稍有所成,便赶回函谷关师门祖陵,找寻诸位师兄师姐……”
李秋水眸光一闪,手上蕴满的劲力散去。
除了逍遥派内门中人,无人知晓函谷关其实并不是门派驻地,而是祖陵之所在。
萧远山声音放缓,道:“等我到达之时,却只见一片废墟,满地狼藉,像是曾经飓风过境一般。什么都没了……”
李秋水咬了咬下唇,轻轻瞟了风萧萧一眼,不知自己该不该接话。
风萧萧道:“之前佛门四宗曾汇合少林寺大举进攻,与逍遥派战在函谷关,虽然贵派最终得胜,但也损失非小,不能浮于明面,只得撤往中原腹地避世而居。”
“原来如此!”,萧远山听到“少林”两字。眼光狠厉,转瞬消失。叹道:“我并非大宋人士,于中原人生地不熟,待了一阵,无丝毫头绪。只得返回大辽,仗着恩师给予的一身好武艺,混上了一官半职,得以娶妻生子,直到……”,双目忽黯,几乎落泪,显是想到了雁门关一役。
李秋水心道:“师傅当年匆匆将掌门之位传于无涯……大师兄,之后便下落不明。我们都以为他自知大限将至,所以按规矩回去了祖陵,他。他最后……难道他没死?”
萧远山目光微抬,望向被阳光斜照的林尖,回忆道:“那天的阳光,也是这般的耀眼,我爹娘趁着好光景,上山打猎。自此一去不回,我等了几天。又饿又怕,便拿着爹爹送我的小木弓,壮着胆子也入了山中。从早上走到下午,一无所获,忽闻到一声虎啸和一阵血腥的气息,以为爹娘遇上了大虫,便赶忙跑去帮忙,却只见到一人正在斗虎。”
风萧萧问道:“这人是逍遥子前辈?”
萧远山摇头道:“不,是一个模样怪怪的黑衣人,手上拿着一柄又细又长的武器,比剑细比针粗,乌七八黑……”
“天缺!”,李秋水惊道。
风萧萧瞧见她努力收敛神情,一拍她的肩膀,笑道:“好了,我知道天缺,也知道他们是逍遥派的夙敌。你不必刻意掩饰了,我并没怪你。”
李秋水勉强一笑,她自认颇为了解风萧萧,这人最不喜欢被人瞒骗,天知道他如今所言是真心还是假意。
萧远山明显陷入当年的记忆当中,对两人的对话毫无所闻,继续道:“那人一步一歪,像是瘸了腿,我定睛一看,才发现他身侧倒着十余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与他一般的装束,个个浑身是血。我当时就想,定是那大虫造的孽。本以为那怪人命不久矣,谁知他虽然腿脚不便,却依然逼得那只大虫近不了身。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反正一箭射了过去,正中那大虫的额头……”
风萧萧心道:“想来我大哥身上的那股子蛮劲,就是遗传于你没错了。”
李秋水却暗道:“不管来多少只老虎,对于天缺的杀手来说,和羊并无二致,一剑一个而已,想来是之前遇上了极厉害的强敌,才这般损失惨重,血腥气又引来了山中的畜生……天缺的杀手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深山之中,难道真是师傅出手?”
“可惜我人小力微,射不穿那头畜生的厚皮,箭矢被弹开了去。”,萧远山眼中突然闪出愤怒,道:“那怪人一看见我,便将那大虫一推,直接推到了我的身前……”
李秋水冷笑道:“果然是天缺的作风没错。”
“……那畜生眼睛比我的拳头都大,我当时吓呆了,一心只想不死,胡乱伸拳乱锤。”,萧远山虽然黑巾蒙面,依然可以看见面部狰狞,眼光煞气逼人,呓语般低吼道:“你要吃我,我就杀你!”,同时双手成拳虚锤,劲力逼发,“嘭嘭”闷响。
李秋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好个粗蛮的汉子,师傅怎么会看上他?”
“等我回过神,才发现那头畜生已经死了……”,萧远山喘着粗气道:“我挂在它的后颈上,半截手臂都插入了它的眼中,红的白的,喷得到处都是……”
风萧萧摸摸鼻子,苦笑道:“你可比我猛多了,佩服,佩服!”
李秋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萧远山深吸口气,继续道:“我全身发软,撑了几下也没能将手臂拔出来,这时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好小子,不错,不错!’,我回头看去,就见到了一个白袍的道人,就是恩师他老人家……”
李秋水神情激动,道:“他长什么模样?”
“宽袍大袖,飘飘如仙,黑发油亮,形象清癯,面颊尤为红润,眉色极深,很是显眼,像一个入山游玩的富家公子……”,萧远山随口道来,目中光彩莹莹,显然记忆深刻,看了风萧萧一眼,道:“气质和你很像,粗看显得很苍老,近看却又很年轻,不过比你看起来还要苍老、还要年轻。”
风萧萧微微一笑,点了点李秋水。
萧远山颌首道:“所以你一说她驻颜有术,我当时就信了。”
李秋水如遭雷击,好半晌才低声道:“不对,不对,师傅早年确实很年轻潇洒,但后来也渐渐生了些白发皱纹,难道真是装成衰老的模样,故意假死?”
风萧萧略一思索,道:“不一定,说不定是透支了功力,回光返照而已。”
萧远山哀叹了一声,道:“不错,恩师他老人家当时身受重伤,全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曾说过,他是以精血换得内力,以抗强敌,所以内力耗尽之日,就是他毙命之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逍遥之殇
“强敌?”,李秋水一脸不信的神色,道:“自我记事起,就从未见过有人是他的对手,如果非要算上一个……”,沉吟道:“或许那个神秘的天缺首领能够抵挡一番,但无论是何种情况,师傅也不该被人逼得万般无奈,只能逆行北冥啊!”
萧远山摇头道:“恩师的对头究竟是谁,又如何受伤至此,他老人家从没提过,我只知那段时日,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除了偶尔传授我一些心法口诀,很少在停留,我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里埋头练功。”
风萧萧微一皱眉,问道:“孤零零?难道你父母一直都没回来么?”
李秋水冷笑道:“天缺行事之处,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萧远山豁然而起,喝道:“是他们杀了我爹娘?”
“你会猜不到?”,风萧萧诧异问道。
萧远山目红泛起愤然之色,红着眼睛道:“数日后,恩师带回了我爹娘的尸身,说他们丧命于虎口,我……我……我早该想到,爹娘生于山林长于山林,终年打猎为生,怎会……怎会……”
风萧萧轻叹一声,道:“逍遥子前辈是怕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自不量力的跑去寻死……他待你不错。”
萧远山双拳紧握,身子不住颤抖,良久之后,突地颓然坐地,道:“不错。”
他目光愣直,发着痴呆。风萧萧和李秋水对视一眼,也不出言打扰,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道:“我记得很清楚,那一日大雪封山,直到第二日拂晓恩师也没回转。这是从没有过的,往日恩师无论多晚,起码会回来看我一眼。我心中惶急,以为师傅不要我了,于是顶着风雪跑去找他。刚出门不久。就看见前面有一个大雪坑,恩师他……恩师他就卧在里面。不论多大的雪花,都落不到他的身上。我上去又推又叫,他就像睡熟了一般,怎么都不理会我。”
说着。虎目含泪,伸手抹去了珠光,低声道:“我想尽了法子,灌姜汤、喂草药、泡热水,可是他的身子依旧一天比一天冷,终于在第三日,彻底僵了……”
三人默默而坐,李秋水更是侧转了身子,不让人看清她的脸。
风萧萧开口道:“一切都明了了。逍遥子前辈就是为了对付那个神秘大敌,不惜远赴辽国崇山之中,可不知为何身受重伤。但我想,那个敌人应该伤得比他更重。”
李秋水冷声道:“这是自然。”
风萧萧心中另有想法,认为未必,但自不会在此刻说出,缓缓道:“逍遥子前辈动用了禁忌功法,已精血换内力。不可逆转,自知时日无多。定要在此之前诛杀此獠,所以才收下一名弟子,希望日后能将他的消息传回来……只可惜逍遥派不久之后便骤逢大敌,撤出了函谷关祖陵……”
李秋水忽然身形一闪,霎时远去。
以风萧萧的耳力,依然可以听见一丝丝极力克制的泣啼。
他知李秋水往日或哭或笑或喜或怒,大半都是有心为之,此时却是触动了真情,不愿让旁人看见。
过了片刻,李秋水慢慢走回,道:“我知道那人是谁。”
风萧萧心道:“自然是那个天缺首领了。而且这人八成晚死于逍遥子,否则哪会有后来的佛门围攻逍遥派,他们定是得到了确切消息,知道逍遥子已死,才有如此胆量。”
口中却说道:“李姑娘,当年天缺突然投庇于佛门四宗,其中大有蹊跷,是不是因为他们的首领死了,群龙无首下,怕被贵派剿灭,所以才先下手为强?”
李秋水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
知道仇人又如何?时过境迁,已经没法子报仇了。
风萧萧的眉毛一扬,道:“巧了,我自大理而来,临行前见过了天龙寺的枯荣大师……”
李秋水收敛神情,道:“我知道他,当年他还叫段思荣,是大理的王子,与师兄相交莫逆,和巫神……他和你说什么了?”
风萧萧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道:“天缺已经卷土重来……”
李秋水面色顿寒。
“枯荣大师认为,这个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便是当代的天缺行走,他们二人曾经交过手,我相信以枯荣大师的眼力武功,当不会认错。”
“鸠摩智么?”,李秋水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道:“他在哪儿?”
风萧萧起身一拍屁股,道:“刚才你不是还问过我,问我到嵩山来做什么吗?”
“你说来杀人!”,李秋水神情一变,道:“他在嵩山?你是受段思荣那小子的嘱托,前来杀他的?”
风萧萧摇头道:“我知道他定会来嵩山,却不知他现在在哪儿?”
萧远山自从讲诉完毕,一直都低着头,并不说话,现在却猛地站起,道:“我知道!”
“哪儿?”,李秋水问道。
“少林寺。”
三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打算等到晚上,当即动身上山。
路上萧远山终于露出了真容,说出了真名,然后又复掩上面巾,说自己还有大仇在身,余者却并不愿多讲,只道先为师门血仇要紧,之后再谈其他。
风萧萧很清楚他想亲自报仇,并不愿假手于人,尤其是师门中人。
原先应该还有利用自己的打算,如今应该打消了这个念头。
关于如何发现鸠摩智,萧远山也详细解释了一番。
原来七年之前,一名叫波罗星的天竺僧人来到少林寺,明面上说是来中土求经,实则每晚深夜,悄悄潜入藏经楼秘阁,偷阅少林寺所藏的武功秘笈。
这僧人借身份的便利,竟然一潜数月没被察觉,但根本瞒不过同样偷进藏经阁的萧远山。
本来井水河水互不干扰,萧远山自也不想理会,不过这僧人根本不会武功,每夜弄出的动静极大,萧远山担心迟早会影响到他,于是找了个机会,故意引动少林僧人将这个天竺僧逮个正着。
这事过去许久,萧远山都给快给忘记了,哪知前不久,又一名天竺僧人领着四名中土僧人来到少林寺,要求放还他的师弟波罗星。
少林岂容自家的武功典籍泄露于外,当然不肯,双方唇枪舌辩,闹得挺大,惊动了萧远山,跑来看了几眼,正好瞧见前鸠摩智来挑衅少林,说以少林七十二项绝技,应对少林七十二项绝技。
萧远山一听,自是来了兴趣,潜到近处观看,很快发现了鸠摩智所使武功的蹊跷,竟和他的心法类似,于是之后一路尾随,发现这人行为诡秘的很,而且总是在少林周围转悠。
他曾经出手试探了一次,只是鸠摩智极其老奸巨猾,根本滴水不漏,他终究分不清敌友,不敢冒险,于是退去了。
不过萧远山经常偷偷出寺入寺,鸠摩智也总在少林周边,两人暗地里打过不少照面,所以对于对方的行踪,都是心里大致有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幻影魔杀
嵩山山腰有一片竹林,转过竹林有一片草地,顺着草里往里走,绕过一道山梁,有一间竹屋,竹屋里传来一阵抽泣声,伴着断断续续的言语。
“……大师,就是这样,家父他……他被风萧萧这狗贼,给……给害死了。”,慕容复抹着泪,双目通红,悲切难忍。
“阿弥陀佛,小僧与慕容老先生相交莫逆,曾得蒙先生指点数日,生平疑义,一朝尽解。”,鸠摩智合十叹道:“没想到昔年一别,嗣后便闻先生西去,小僧好生痛悼,今日闻得先生乃假死遁世,才知他另有深意,却终究壮志未酬,命丧宵小之手,小僧煞是悲痛。”
“唉”了一声,伸手搀扶道:“慕容公子请起,你乃大燕王孙,不必行此大礼。”
“亡国遗民,哪敢妄称王孙,全是慕容复无能,江湖奔波多年,非但一事无成,还连累爹爹失去性命。”,慕容复行大礼道:“还请大师看在家父的情份上,助我等杀死风萧萧那狗贼,替家父报仇。”
“那是自然。”,鸠摩智起身一避,不受此礼,道:“慕容公子快起来吧,小僧应下就是。”,待慕容复起身坐下,才沉吟道:“小僧曾和风萧萧打过不短的交道,不怕公子笑话,次次落于后手,回回狼狈不堪。”
慕容复急道:“大师太过谦了,风萧萧,小人而已,心底阴暗。蝇营狗苟,是大师慈悲为怀,才不与他多番计较。”
鸠摩智微微一笑。道:“也不尽然,风萧萧狡诈多智,而且武功卓绝,善于洞悉人心,什么阴谋诡计都难以真正的限困住他。又善隐忍,颇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待到他态度显明之时,定是已经成竹在胸。雷霆一击下,着实难挡。若非与慕容老先生相交深厚,小僧实在不愿与他为敌。”
“大师!”,慕容复忙忙起身。却被鸠摩智抬手拦住。
“不过他并非无懈可击。”,鸠摩智缓缓道:“其实也有软肋。”
慕容复闻言一喜,道:“请大师赐教。”
“其一,便是他的义兄萧峰。”,鸠摩智轻笑道:“不得不说,这两人都是一时豪杰,合则无往不利,所以一定不能让他们聚首,定要分而制之。”
慕容复想起爹爹之前也是这么做的。不由深以为然,连道不错。
“萧峰其人,武功高强。胆大心细,比他义弟少了几分阴柔,多了几分豪气。”,鸠摩智笑道:“他太重义气,别看已经被赶出丐帮,其实若是丐帮有事。他一定不会不理不管。”
“丐帮有事?”,慕容复拳掌一合。道:“少林大会!”
“不错。”,鸠摩智低头道:“所以萧峰一定会来,公子正好可以从中推手,让萧峰和少林对上,而一旦萧峰受困,风萧萧定会被牵扯其中,再难身处棋局之外,悠闲落子。”
“萧峰,契丹狗贼耳!”,慕容复喜形于色,道:“只要是对付他,天下武林都只会交口赞好。”
鸠摩智知他打得什么主意,无非是卖好中原武林,不过他也是另有盘算,并不介意,继续道:“风萧萧的第二个软肋,便是他的身边人。”
慕容复立刻想到了木婉清,道:“之前擂鼓山时,有个姓木的女人被丁春秋所伤,风萧萧那厮好生紧张,该是他的姘头没错,不过这女人中了丁春秋的剧毒,想必难活了。”
“她并没有死。”,鸠摩智眼光轻闪,道:“而且武功大进。”
慕容复问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鸠摩智摇头道:“不过她一定会来,因为她的母亲秦红棉秦施主,如今正在舍下作客,就在这里,就在后院。”
慕容复喜道:“拿住了这个女人,就等于缚住了风萧萧的手脚,不由得他不上钩。”
“没那么简单。”,鸠摩智叹道:“不知那位木姑娘有何奇遇,短短时间,武功几乎超凡入圣,不会在风萧萧之下,一见小僧便大打出手,小僧不愿伤人,万般忍让,谁知她依旧不依不饶,小僧这才请来她的母亲,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彼此相安。”
慕容复道:“大师仁慈,只奈何恶人咄咄逼人。要知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大师切不可对这种不分好歹之人心存善念。”
鸠摩智合十道:“小僧与慕容老先生互为知己,如今知他被人所害,焉能袖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凶手逍遥于外。”
慕容复行礼道:“大师只存此念,在下已不胜感激。”
鸠摩智微笑道:“公子只管放心下山,如果一切顺利,就在近日,小僧会将那位木施主送到你那里安顿。”
慕容复见他成竹在胸,心中大安,千恩万谢的去了。
他刚走不久,萧远山便领着风萧萧与李秋水到了屋外。
风萧萧一挥手道:“先留活口问话。”
三人一齐而动,霎时冲进屋内。
鸠摩智猛然一惊,手刀数斩,火焰刀绕身而飞,却连点声响都没发出,就被尽数拍灭。
风萧萧等人的武功,没有一个会在他之下,这一同时出手,宛如三道闪电,轰隆着雷霆天降。
鸠摩智只各挡了一招,就被逼得踉跄而飞,撞垮了身后的木墙,吐着血到了后院之中,萎靡的趴到了地上。
风萧萧翩翩跃出,笑道:“明王啊明王……”,忽然一惊,只看见一道灰影陡然到了他的身前,拦在他和鸠摩智中间。
风萧萧不急细想,双手齐探,剑气连发,霎时之间,就仿佛握着一柄无形巨剑,旋身侧转,斜斜虚劈。
那道灰影一阵模糊抖动,好似雾中花,水中鱼。
风萧萧的剑气使到一半,离灰影足有三尺之距,便似遇上了一层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再也切不下去。
刹那之后,又像是冰刃砍上了冰墙一般,一阵叮叮的短促碎响,瞬间碎得冰晶零落。
李秋水跟着跃到了院中,抬眼一见,失声叫道:“幻影魔杀!你是天缺门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惊疑不定
忽地好似拨得云开见月明,灰色身影渐渐显形,一个身穿灰袍的枯瘦僧人正自低头合十。
这僧人年纪不小,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身子松弛,有气没力,要不是他方才轻描淡写的接住了风萧萧的惊天一击,任谁也看不出他有武功在身。
风萧萧腾腾腾连退三步,目光极凝,偏头问道:“幻影魔杀?什么鬼……”
李秋水道:“天缺一门的镇派绝学。”,语气冰冷,向那僧人道:“你是天缺门人?”
“阿弥陀佛。”,灰衣僧声音苍老不说,还有些中气不足,道:“女施主是……是问我……我从……从前的身份么?”
萧远山缓缓走近几步,见他眼光茫然,全无精神,眉头大皱,更是警惕,说道:“不错,你从前是什么人?”
那老僧微微侧头,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脸上现出歉然之色,道:““我……我记不清楚了,不知过了五十八年,还是五十九年,从前的事,都……都不记得了。”
风萧萧冷笑道:“原来逍遥子没能杀你。”
李秋水和萧远山大惊,同声道:“什么?”
“还没想明白?”,风萧萧连连冷笑:“他就是当年辽国山中,逼得逍遥子舍命相搏的那个人。”,顿了顿,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难怪萧远山来了藏经阁他不管。慕容博来了他也不管,后来天竺僧波罗星来了,他依然不管。原来他本就是天缺之人,心根本没在少林这边。
李秋水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在她看来,世间绝对无人能够杀得了她师傅,而她的师傅既然死了,那个对手绝不可能存活。
萧远山却目光灼灼,揣测着大有可能。
“鸠摩智是谁?天缺当代行走!”,风萧萧一指爬在地上的鸠摩智。道:“无缘无故跑来少林乱转什么?是不是在找寻什么?”,又一指灰衣僧。道:“看他的衣着打扮,不过是少林寺操执杂役的服事僧,每日除了诵经拜佛之外,只作些烧火、种田、洒扫、土木粗活。不得吩咐,不可出寺,无缘无故到这里来做什么?”
鸠摩智眼光急闪,猛地压下头,咳出了一口血。
李秋水怔怔一呆,自言自语道:“是了,他在找他,他在护他,原来是他。果然是他。”
言语颇为模糊,但萧远山已经听得明白。
鸠摩智此来是为了找寻这个灰衣僧,这个灰衣僧现身是为了护住鸠摩智。鸠摩智是天缺的当代行走。灰衣僧会天缺的镇派神功,而且高到风萧萧都不是对手,又如此年纪,他的身份昭然若揭。
李秋水俏面粉寒,道:“难怪当年天缺和佛门搅到了一起,甘当走狗马前卒。原来全是因为你投靠了少林。”
“往事已矣!”,灰衣僧阖目道:“再无天缺人。只有少林僧。”
“往事已矣?”,风萧萧扬眉道:“只看你能适时出现,就知你六根未净,时时关注着大轮明王的行踪。出手拦阻又是为何?无非是怕被我逼问出什么。”
灰衣僧叹了口气,气质顿时一变,变得无比诡异莫测。
明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却相当模糊,好似正在不停的游移,又似抖晃火烛下那一片灯下黑的阴影。
李秋水的眼神立时锐利,道:“难道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
直到现在,她都难以相信师傅会败于他人之人手。
苍老却恍惚的嗓音响起:“当年一战,我虽胜尤败,逍遥子不愧当世第一,就算身负重伤,依然差点与我拼个同归于尽……”,明明人就在当面,声音却琢磨不定方位。
“我吊着一口气,拼命逃回了中原,跑进了少林,讨得了几枚大还丹,才得以保全性命……”
灰衣僧苦笑道:“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实在太大了,让我无颜面对天缺的列祖列宗,只能避世少林,一呆就是甲子年。”
鸠摩智神情激动,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待要开口相询,一扫风萧萧三人,又即住口。
李秋水冷笑道:“天缺以杀人并保命为最荣,为此父母妻儿皆可死,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无颜?我看你该是得意才对吧!”
灰衣僧目光无神的转动,落到了萧远山身上,道:“居士便是当年那个山中幼童吧!你最初晚上来少林藏经阁看经之时,我……我已来了十多年。我一见居士,只就知道你是逍遥子最后收的那名弟子。”
风萧萧本来心还有疑,此刻一听,登时知道了他是谁,就是整个天龙之中,最为神秘的少林扫地僧。
萧远山大为惊讶,心想自己到少林寺来偷研武功,全寺僧人没一个知悉,这个老僧又怎会知道,还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武功?
“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那老僧道:“居士全副精神贯注在武学典籍之上,心无旁骛,自然瞧不见老僧。记得居士第一晚来阁中借阅的,是一本‘无相劫指谱’,唉!从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萧远山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自己第一晚偷入藏经阁,找到一本‘无相劫指谱’,知道这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之一,当时喜不自胜,此事除了自己之外,更无第二人知晓,难道这个老僧当时确是在旁亲眼目睹?一时之间只道:“你……你……你……”
风萧萧见这老僧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开,不由轻笑道:“少林的诸般绝技虽然厉害,但都戾气深重,需佛法才能化解,否则修练的绝技越多,功力越深,入魔越重,所以老和尚才说他入了魔道,对吧?”
灰衣僧面露诧异,向着风萧萧一阵打量,道:“这位居士刚刚使得是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兼修一阳指,造诣极深,可内功却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兼修一种浑烈的佛门心法,难得佛道同修,却又浑然一体,该是会一种道家的神通功法,作为沟通两者之间的桥梁……难得难得,实是天纵奇才。”
风萧萧从未被人看得如此通透,大骇间,见灰衣僧目光虽然浑浊,深处却闪着一丝诡异的隐光,心中猛地一阵剧烈的悸动,不加思索的侧身飞翻,一下掠到了旁边屋顶上,兀自惊魂不定的往下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暴强之人
灰衣僧明明看着无所动作,但风萧萧认定他已经出手,肉眼虽不可见,心中明镜却映照分明。
并不是灰衣僧的速度有多快,快到让人察觉不及,而是他周身都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氛围,麻痹了人的眼睛、影响了感知。
萧远山完全无觉,仍旧吃惊的盯着灰衣僧直看。
李秋水则似有所察,俏目光闪,肩头微动,飘身退开几步,内力戒备的提起,叫道:“快退,不可轻易近身十步之内。”
萧远山这才发现李秋水和风萧萧都已经不在自己视线之中,又见到灰衣僧形态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不由得心中发毛,周身大不自在,双掌身前一平,腾腾地连退数步。
风萧萧已额上见汗,他时刻关注着灰衣僧的一切,只要再发现有丝毫异动,便准备飞身一击。
可是灰衣僧仿佛周身上下都被迷雾所笼罩,恍恍惚惚的模糊不定。
好比人在岸上,想用绳系水中游鱼,根本无法锁定目标,分明看得见,一抓却空。
他立在屋顶上,离得又太远,心神耗费颇大,甚至有些眼冒金星之感。
李秋水急急道:“切记眼见不为实,耳听或是虚,能守四处,不独一方。”
风萧萧顿时恍然,深吸口气,闭目待机,心中明镜耀亮,遥遥虚看。
难怪枯荣说天缺此门最善刺杀之术。这种幻人视听的功法,确实防不胜防,要知再厉害的人。也无法时时防备不知从何而来,且虚虚实实的暗刺,久守必失!
灰衣僧“咦”了一声,微现惊异之色,眼光定在了风萧萧的身上,道:“老衲避世多年,不曾想武林的后辈之中,竟然出了你这等人物。着实了不起。”
风萧萧知道他也实实感受到了来自自己的威胁,微微一笑。道:“还请前辈指教。”
灰衣僧合十道:“好说,好说。”,缓步向前,伸出一掌。拍向萧远山头顶。
萧远山初时见灰衣僧走近,还奇怪为何这般缓慢,待见灰衣僧伸掌拍向自己天灵盖,又忽惊为何如此之快,他甚至连后退的念头才刚刚升起而已,双手忙上抬相格,一抬手后,身子跟着向后飘出。
他武功之高,天下少有。一格一飘之间,可谓是严密无比,恍如张开了一顶金刚伞。严不透水、密不透风。
岂知灰衣僧轻轻一掌拍落,莫名其妙的就错过了萧远山的双手,直到了他头顶寸许处。
风萧萧霎时而动,瞬间跃出数丈,凌空到了左侧,无形剑气斜斜掠过萧远山的发尖。自下往上刺出,明镜之心下。一切清晰,简单的只有快、利、准。
李秋水同时出手,身姿曼妙一划,素手指尖掸花而动,数道劲力水带一般忽分忽聚,柔弱的好似碰不破颗颗水珠,却在冲刷之间洗淡了灰衣僧身后的浓雾。
她目前的武功,并不比萧远山高出多少,但胜在深刻了解天缺之功法,一招间,便直指背心要害。
灰衣僧突然大声一喝,单掌拍实,将刺到掌心的剑气击成了粉碎,另一掌圈转后拨,吐出一股软棍般的内力,左右摆动下,将涓流不定的水带撞得一一激散,最后挺直一顶,抵向李秋水的前胸。
李秋水袖摆一挥,暗劲便如浪潮扑岸,数个浪头过去,将将撞碎了击来的软棍劲力,但也立足不稳,如舞蝶般旋身而退。
风萧萧突地闷哼一声,嘴角浸出一丝鲜血,竟然一招之下就受了内伤,但他毕竟不凡,剑气早已连发,连弩般一道接一道,不论灰衣僧的手掌挥动如何诡异难测,都能正正好好的刺向掌心同一处。
萧远山已然反应过来,不敢用久修的少林绝学,而是掌如翻花,交错闪击。
灰衣僧胸前先凹后凸,犹如兵法之中的诱敌深入,待敌力尽锐钝之际,突地反戈,砰砰两响,萧远山的双掌被接连泄劲,旋即被反攻,身子腾的飞出三丈有余,仍然后滑不止,猛压内力于脚下,方才站稳。
石砖地面被双脚犁出两道短短的深痕,可见反扑劲力之凶悍。
短短瞬间,李秋水和萧远山便被无奈的逼开,唯有风萧萧一人仍在猛攻不停。
三人之中,以他的武功最高,承担了灰衣僧的主要攻击,是以他虽然受伤,却绝不敢轻退,否则势必兵败如山倒,被灰衣僧乘胜追击,一一击杀。
灰衣僧也并不好受,他确实逼退两人,可彻底失了先手。
无往而不利的诡异功法,在风萧萧面前更是无甚作用,只能以强横的功力对攻。
论迅疾锋锐,六脉神剑堪称世间第一,论寻机击弱,独孤九剑乃是无与伦比。
风萧萧两者合一,加之暴起强攻的身法,与超快的回气速度,短时间内,竟然占得了些许上风。
可惜功力毕竟差距太大,胜势转瞬,若不是李秋水和萧远山很快返身纠缠,只怕再难坚持多久。
四人时分时合,勉强僵持。
凶狠无俦的劲力,在小小的范围之内流转肆虐,宛如卷着精钢利刃的旋风,将周遭砖地削掉了一层又一层,直至泥土。
碎砖碎泥被四散甩开,地面形成了一个风洞似得大坑,将四人闪动不休的身形渐渐吸入其中。
如此恶斗,世间仅有,风萧萧只觉耗力太过,丹田隐有不支之感,心下事自是惶急不已。
连他都到了如此地步,可想而知,李秋水和萧远山只怕再难坚持多久,一旦他俩其中一人油尽灯枯,牵连之下,败亡只在刹那之间。
站在一旁,早就被人忽略的鸠摩智这时一手抚着胸口,深深喘气,另一手“呼”的一翻,凝出了一道火焰刀,作势欲掷。
风萧萧正闭目激斗,可明镜之心下,无事不察。
看出鸠摩智之所以迟迟不肯出手,是因为他受伤太重,唯有一击之力,而四人身法都是快极,他并无把握能够一矢中的,所以才引而不发,从旁给予最大的威胁。
风萧萧稍一分神,势头顿弱,李秋水和萧远山更是看不出鸠摩智的虚实,不得已之下,只能分心二用。
三人立时落入下风。(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抽丝剥茧
正当风萧萧渐感不支,脑筋疯转,急想对策之时,灰衣僧突地极旋而退,卷起一旁的鸠摩智,风一般闪出了院外。
风萧萧、李秋水、萧远山早已竭尽全力,此刻再也无力阻拦,面面相觑的看着两人消失不见,兀自惊魂不定,大有劫后余生之感。
良久,李秋水才道:“他走了?”
萧远山喘着气道:“确实走了。”
“他什么意思?”,李秋水美目眨巴,莫名其妙,只要再过一会儿,他们就必输无疑,难道是这人突发善心?
风萧萧目光闪烁的望着灰衣僧消失的墙头,道:“此事大有蹊跷,他分明有实力击败我们,却突然而退,难道只为救走鸠摩智?”
李秋水摇头道:“杀了我们,岂不是一了百了……这说不通。”
萧远山略一思索,道:“会不会是因为多年前的旧伤未愈?”,顿了顿道:“恩师他老人家功力通玄,这秃驴当年虽然能逃得性命,但也绝不好受。”
风萧萧揉了揉额间,道:“他既然没死,又讨得了少林疗伤至宝大还丹,静静修养几十年,什么伤都该痊愈才是。”
李秋水忽地一笑,嫣然道:“不管究竟为何,他逃走是事实,这就说明后力不继,怕被我们探出虚实。”
风萧萧被一语点醒,“啊”一声,道:“不错,你们记不记得刚才的一番对话。我接着他的话说道:‘少林的诸般绝技,需佛法才能化解,否则修练的绝技越多。功力越深,入魔越重。’?”
见两人点头,继续道:“我当时只以为他想将话题从天缺上引开,才如此抢话一说,如今想来,其中确有深意。”
萧远山急问道:“莫非真是如此?”
他藏身少林几十年,少林诸多绝技都被他学了个遍。难道真的已经堕入魔道?
风萧萧点头道:“道家要求根骨,佛家讲究慧根。说什么心无慈悲便会反伤己身,并不见得,但若悟性不足,强练佛门武学。确有大害,尤其是当你道佛同修之时。”
李秋水眼光一闪,道:“那老秃驴说过你便是佛道同修。”
“不错!”,风萧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我曾有奇遇,学得了一种道家的神通功法,作为沟通道佛的桥梁,化解了两者间的天堑。”
他从前其实并未意识到这一点,方才经灰衣僧点出。才恍然有悟,难怪他既修九阳真经又修北冥神功,都是水到渠成。轻而易举的跨过了中间最碍难的障碍。
往日习以为然,并未觉得是什么难事,如今一想,才猛然发觉,经历几世,除他和风雪以外。还当真没见过能顺利道佛同修之人。
萧远山张了张嘴,很想追问是何种武功。竟有如此神效,但终究没有出声,
风萧萧故作不察,继续道:“那老僧呆在少林这么多年,想必少林上下的各种武学都被他学了个遍。”,嘿嘿一笑,向萧远山道:“他说你入了魔道,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李秋水若有所思道:“天缺其实也是出自道家一门,他也是道佛兼修,所以刚刚才突然出手,就是想夺得你手中的那套神通功法。”
风萧萧微微一怔,道:“我曾听枯荣大师提过,说是天缺一门,讲究补天之不足,与逍遥派的理念、武功都南辕北辙,并且互为仇雠,怎会也是出自道家?”
李秋水低头道:“这是本门的一件秘辛,段思荣想必是听师兄说过。”
风萧萧见她好似不愿提起,也不逼迫,笑道:“这样就更错不了了,既然那老僧道佛同修,自然也入了岔道,他功力太高,想必入魔更深,远在萧前辈之上,所以方才一番恶斗,定是感觉将要压制不住体内隐伏的疾害,只得退走,以免走火入魔,立死当场。”
暗思道:“原本世界中,扫地僧让萧远山和慕容博互替对方疗伤,焉知是不是为了居中受益,以两人之深厚功力,化解他自己体内的隐患,甚至助他道佛兼修。如果真是如此,这老僧心机之深,当世中无人过之。”
“那还等什么……”,李秋水厉声道:“趁他病,要他命,咱们这就追上去杀了他,以绝后患。”
萧远山摇头道:“少林寺占地甚广,僧众众多,又向来外松内紧,想要寻一个无名之人,并不容易。”,略一犹豫,道:“他会不会去了藏经阁?”
他想起灰衣僧对他在少林的行为甚是了解,估摸着这僧人应当常年呆在藏经阁左近。
“不会!他该能想到咱们能猜得出。”,风萧萧沉吟道:“他方才说当年找少林讨得了几枚大还丹?”
“当年少林的方丈还是灵门。”,李秋水眸子一亮,道:“这样一个人物藏入少林中,自是不好宣之于众,但灵门圆寂之前,应该告诉了接位的玄慈。”
风萧萧大为赞同,笑道:“玄慈一定知道这人的存在,并且有克制他的方法,不然以他的本事,怎肯默默无闻的隐身少林一甲子?”
“克制?”,李秋水和萧远山同吃一惊,诧异的看向他。
风萧萧沉声道:“这老僧绝非等闲之辈,若非是受制于人,怎肯甘心蛰伏而不反噬?”
见两人仍是一脸的疑惑,耐心道:“当年佛门与贵派一战,这老僧估计功力未复,甚至性命堪忧,就是一个人质而已,这才逼得天缺不得不为佛门效力。结果佛门大败,少林黯然退出。天缺那时冲在最前,被重创不轻,以致举派逃出中原。如此大亏,作为天缺首领,他能咽下这口气?为何不报复回去?”
李秋水接口道:“天缺行事,向来睚眦必报,皆是无信无义之辈,如你一说,确实可疑。”
“所以咱们大可以直接去找少林方丈玄慈,说不定能问出那老僧的所在,至不济也能知道可制他的办法。”
风萧萧双目寒光闪闪,道:“今日咱们三人合力,全力以赴,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日一旦落单,撞见了他,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见阿紫
闻听风萧萧所言,李秋水和萧远山心有余悸的相视了一眼,深以为然。
当即动身,直往山上少林寺而去。
他们这一匆匆而走,却苦了被关在后院的秦红棉。
她武功不算多高,自被鸠摩智擒住,就被点了穴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之前院中激斗声甚响,又隐隐听见风萧萧说话,她本以为脱困在即,只苦于口不能言,只盼着风萧萧能往后搜查一番,解救于她。
谁知那三人骤逢生平前所未见之强敌,心有余悸下,根本无心详探,很快离去。
秦红棉在昏暗的黑屋中苦熬数日,方才挣脱出了点穴,踉跄着往山下逃去。
行到半途,忽闻见一女子呵斥声遥传而来,一听之下,就知是她的女儿木婉清。
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寻声奔去。
待到当场,却只见道边茂草微有些凌乱,一根短矢钉于一颗粗壮的树上,此外再无其他的痕迹,也无丝毫鲜血。
这让秦红棉心中稍安,旋即惶恐。
自前些时日,女儿突然返家,面色悲苦,常带戚凄之色,她是过来人,一见之下,就明白女儿还是没能躲过情劫。
百般询问无果,也就听之任之。
母女俩同病相怜,在荒僻的山野家中,各自黯然神伤。
没过多久,忽有歹人寻来,趁夜行刺。
一番冲突下。这些一身黑衣,武功怪异的歹人尽数授首。
秦红棉这才发现女儿的武功已经高到不可思议。
只是不管她如何逼问缘由,女儿都闭口不言。反而带着她离家北上,直入了河南境内。
一日,一名宝象庄严的中年僧人寻到她俩,软硬兼施,说是要讨回一枚七宝指环。
女儿原不理他,直被惹得烦了,才一阵呵斥。紧接着大打出手。
秦红棉方才晓得两人不但是旧相识,而武功都是极高。
最后女儿大胜。逼得那名中年僧人狼狈而逃,直到一日深夜,她被此僧掳走,再未见过女儿一面。
如今看见钉在树干上的短矢。心中又惊又怕。
以女儿如今的武功,她所传的暗弩之法还不如随手一指来的威力大,却依然用出,说明敌人非但武功超绝,而且是陡然出手,女儿猝不及防下,才会使出了最顺手的武器。
她就算能找过去,也帮不上一丁点忙。
万般踌躇下,想到了或许也在嵩山的风萧萧。
于是在山上徘徊数日。寻找风萧萧的踪影。
谁知风萧萧没找到,却见到了正悠然乱逛的段誉。
两人一碰面,秦红棉才知段正淳也带人来到嵩山。就住在少林寺中。
段誉本来生性喜佛,极盼着听少林高僧说法,哪知少林众人好似极不待见大理一行人,非但爱搭不理,而且走到哪都有少林僧跟着。
这让段誉很是不忿,赌气跑出了少林。东峰西峰的四处闲逛,却不曾想撞上了秦红棉。
秦红棉听说情郎在此。又惊又喜,忙催促着段誉领她入寺。
段誉连连摇头,不爽道:“少林乃禅宗一脉,与咱们大理天龙寺同出一源,这次爹爹北上,天龙寺也有数位高僧陪同,我这才央求我爹带我同行,本来期盼着南北两宗同台说法,谁知少林空负盛名,着实让我失望透顶……要知华言经有云,佛刹无分别,无憎无有爱,但随众生心,如是见有殊……”
秦红棉怎耐他废话连篇,急声说出木婉清有难一事,方才让他住嘴。
段誉一听慌了神,忙带着秦红棉去找爹爹。
谁知少林寺不待女客,两人被拦到了门口。
段誉越发的气恼,冷嘲热讽的说了一通之后,才让知客僧进去通禀段正淳。
不久段正淳亲身而出,带秦红棉在身边,却疾言厉色的将段誉斥责了一番,说他不知礼节,丢尽了段氏的颜面,让他滚回大理,随后大怒而走。
段誉正感委屈,却见朱丹臣匆匆而返,送上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说道:“这里是一些盘缠,供小王爷路上使用。”
段誉莫名其妙,忽看见朱丹臣暗暗向他使着眼色同时感到手心多出一物。
他毕竟不笨,知道事有蹊跷,当下装作委屈的模样,直出了少林寺。
出寺后展开手心一看,发现是一张字条,上面只短短一行字,确是段正淳亲笔:危险速走,鸿达客栈,找风萧萧。
鸿达客栈就在山下的镇上,段誉之前还住过一宿。
他盘算着爹爹定是出事了,已然身不由己,虽是再不喜欢风萧萧,却也硬着头皮下了山,直奔鸿达客栈而去。
一到地方,刚进店门,就听见一声风铃般的脆笑。
“咦,这不是我那痴情的傻哥哥吗?”
段誉见一俏丽的紫衣少女冲他吃吃而笑,不由喜道:“阿紫妹子,怎么是你?”
阿紫娇笑道:“我的傻哥哥,原来你还记得我呀,阿紫还以为你眼里除了那个王姑娘,谁都瞧不见了呢!”
段誉给她说的俊脸通红,道:“胡说八道!”
阿紫见状,格格直笑,道:“哟哟,还害羞了,什么时候把我那嫂子领来看看呀!”
段誉勉强定了神色,道:“阿紫别闹了,我有正事来找风萧萧,你快叫他出来。”
“来找风大哥?”,阿紫眼珠溜溜一转,笑道:“他有事出门去了,你找他做什么呀,先和我说说呗!”
段誉心中着急,忙道:“你快去找他回来,我有要事。”
“你不和我说,我怎知道是不是要事?”,阿紫小嘴一撇,道:“你是不知道,风大哥可凶了,要是无故吵到他,我又要挨骂了,你不肯告诉我,我才不去咧!”
段誉又说了几句,阿紫爱理不理,只是不依,段誉无奈的很,只得讲诉了一番。
阿紫不时插话,问东问西。
段誉只接了爹爹的一张字条,确实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被她给绕糊涂了,着急下,将木婉清出事给讲了出来。
阿紫面色陡然一变,旋即拍手笑道:“那个恶女人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是谁这般好心,我定要好好谢他,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她之前可被木婉清折磨的不轻,巴不得这女人多受些苦头才好,叫道:“来人啊,将我这傻哥哥给捆起来,关到楼上去,都给我看好了,要是被他逃跑了,嘻嘻,我让你们顿顿都吃蝎子蜈蚣。”
段誉大惊失色,嚷道:“风萧萧你出来,风萧……”
阿紫看着手下将他捆起,并堵上了嘴,伸手在他俊脸上轻轻一掐,娇笑道:“你喊破喉咙也没用,风大哥他独自走了几个月,根本没在这儿……”
段誉只呜呜了几声,就被装进了麻袋,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未完待续)
ps:今天搬家,搞忘了上传~~抱歉~~
第一百四十三章 蒋干盗书
段誉被装进了麻袋里,不由暗暗叫苦,只可惜他身无半点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袋中乌漆墨黑,不知天时,段誉正脑袋昏昏的参着瞌睡,迷糊中听到两声低沉的闷响,忽然感到身子一轻,好似腾云驾雾一般的飘起。
急速的风声过耳,就算透过麻袋,依然嗖嗖直响,显然速度飞快。
段誉暗自大讶,寻思道:“难道是爹爹派人来救我?不应该呀,他若出面,不会这般偷偷摸摸……又或是阿紫要杀我灭口?带到野外去,挖个坑就能埋了……”
狭窄且漆黑的空间,最易让人产生恐惧,段誉越想越怕,心脏咚咚的急跳不停,明明直冒冷汗,浑身却又火烧一般的燥热。
不多时发觉身子陡然高起高落,像是越过了一度院墙,整个人停了下来,眼前忽地一亮,看到了一个带着斗笠的人。
段誉呆呆而视,连身上的束缚正在被人解去都未曾察觉。
虽然隔着厚重的黑幕纱,但依然可以看出一双极其明亮的双目,眸光温柔似水,让人一见入心。
他只觉得这双美目似曾相识,好生熟悉,愣了一愣,啊啊了几下,喜笑颜开的叫道:“王姑娘,你是王姑娘,我可想死你了。”
他从没想到在最窘迫的时候,竟然能见到心中最思念的人,一时颇为忘形。只想要靠近一些,却被麻袋拌了个踉跄,手舞足蹈的往前扑倒。一下子将挂着黑纱幕的斗笠打落在地。
“啊,对……对不起,王姑娘,我……我……”,段誉好生狼狈,手忙脚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整话。俊脸涨的红紫。
一声清脆的咳嗽,耳旁有个温雅的男声道:“段公子别来无恙,慕容复有礼了。”
段誉却没听见,正傻呆呆的看着王语嫣。见她面色绯红,微嗔薄怒的模样,喃喃道:“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美,真美……不不不,啊,不不不。王姑娘,我不是说你不美,而是说任何诗词都形容不了你的美。”
王语嫣嘴角翘了翘。怒红的脸色淡去,偷偷瞧了慕容复一眼,轻轻道:“还请段公子自重,表哥在和你说话呢!”
段誉将她说的每个字都牢记在心里,说话时的模样也刻到了心里,但明显没有过脑子。两眼仍是直勾勾的,口中依旧念念有词:“须臾破颜倏敛态。一怒一喜并相宜,何能见此不注心?古人诚不欺我也……”
慕容复心中暗怒,面上依然温文尔雅,轻咳一声,用上了内力。
段誉好似从美梦中惊醒,过了半晌才将目光从散而聚,一见之下,身上冷了半截,眼圈一红,险些便要流下泪来,心道:“慕容公子乃是人中龙凤。王姑娘对他如此倾慕,也真难怪常伴身侧。唉,我一生一世,命中是注定要受苦受难了。”
他心下自怨自艾,自叹自伤,不愿抬头去看王语嫣的神色,勉强道:“多谢慕容公子搭救,小生实在太失礼了……”,说着,还是忍不住的偷偷向王语嫣瞧了一眼。
“无妨。”,慕容复微笑着一摆手,道:“我和表妹逛街之时,正巧看见段公子匆匆而行,正想招呼一声,却见你转进了一间客栈,正在与人说话,我本以为那女子是你的朋友,谁曾想她竟然下令将段公子给捆了起来……”
他自顾自的解释不停,像是没看见段誉的心不在焉:“我见他们人多势众,怕争斗中误伤了公子,这才打算等到夜间行事,倒是让段公子多受苦了,实是在下的不是,还望段公子见谅。”
段誉毕竟好性子,渐渐回神,面有惭色的说道:“是慕容公子太客气了,都怪我太不中用,竟劳得慕容公子亲身相救,我心中只有感激。”
慕容复轻笑一声,伸手比道:“我准备了一副上好的琉璃棋子,不如手谈一局,为段公子压压惊如何?”
段誉目光转去,果见到旁边的石桌上摆着一副棋具,两杯热茶各在一侧,还袅袅的飘着香气,四盏明灯伴在东南西北四角,晕黄且微明,衬着夜中静怡的小院,颇有些气氛。
段誉哪有心思下棋,但想着能在王语嫣身旁多留片刻也好,心思一定,面色惨然的答应了。
慕容复毫不在意,邀他坐下,你一子我一子的摆开了棋局。
段誉是个棋道高手,但明显心不在焉,开局不久,就连着几手莫名其妙的落子。
慕容复的棋艺本也不低,心思却并未放在棋局上,竟然与段誉不相上下,只顾着聊天说话。
他和段誉都是世家子弟,有心之下,竟然慢慢挑起了段誉的兴趣。
段誉是个大度之人,虽然暗里更是疾苦,心中却大生知己之感,连王语嫣都少看了几眼。
你来我往,很快就说的颇为投契,颇有几分惺惺相惜、难分难舍,于是待到深夜,两人同被而眠。
段誉百感交集,自是夜不能寐,只是装作熟睡。
拂晓时分,一个低脆的女声在门外响起:“表哥,表哥,你睡着了么?”,正是王语嫣。
段誉的耳朵立时竖起。
慕容复披衣下床,快步走到门口。
王语嫣小声道:“木姑娘……”
“嘘……”,慕容复将手一抬,示意出去说。
段誉好奇起身,偷偷到了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却只见夜中朦胧,见不到人影,只听到慕容复的说话声隐隐传来,又细又小,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
“……明王毕竟是我父亲的故友,我不方便出面……那女人曾经杀了舅母那么多手下,我怎能帮她,不帮你妈……”
段誉吃了一惊,暗道:“难道是大轮明王鸠摩智捉了婉妹?”
王语嫣轻叹了一声,声音幽幽而传。
慕容复又道:“只不过木姑娘是段公子的亲妹……和他一见如故,这……让我好生为难……”,声音渐小,好似两人正在走远。
段誉听到木婉清的消息,心中大急,一下子出了门,到了门前的花丛之后,又听见慕容复说道:“……你说算了便算了,只是我和风萧萧并不和睦,这人心眼太小,一些误会就和我闹得你死我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遥相斗法
段誉心道:“这句话说得极有理,风萧萧这魔头可不就是睚眦必报嘛!”,这一想,又漏掉了几句话,赶忙凝神细听。
“……表妹,你就别劝我了,我要是这么一说,段公子只怕还会认为我居心不良,越发的不信,反倒弄巧成拙,让我里外不是人。”
段誉暗叹道:“慕容公子,你也太小瞧我段誉了,你我一见如故,如果真向我明说什么,我又怎会不信?只是究竟何事,让他难以向我启齿?难道真是婉妹的消息不成?”
声音一时细而难闻,过会儿又转大,好似两人再争辩什么:“同成巷……镇西我是不会去的……去找风萧萧岂不是自讨没趣?少林对我有误会,我也是不会去的……”
“风萧萧在镇西的同成巷?”,段誉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寻思道:“是了,因为婉妹的关系,慕容公子还以为我和风萧萧那魔头是一路的,他们之间芥蒂甚深,所以才不愿向我明说,这是怕我误会他别有用心。”
“……明王和那位少林的大师都是高僧大德,不会为难她的……再说,那女人脾气暴躁,动辄杀人,多听听佛经也好。”
段誉心下颇为赞同:“慕容公子说的不错,婉妹正是如此,如能听高僧说法,对她有益无害。”
他一直提着的心就此放下,虽然鸠摩智之前曾将他掳走。可并未伤他一分一毫。而此前少林虽有多番不恭敬,乃至爹爹都偷偷遣信于他,但应该还不至于杀人。
所以在他想来。木婉清的性命应当无碍,至多受些囚困之苦,甚至认为让她多听听佛经实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好了,表妹,你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决定,你就不要管了。”
段誉心道:“这样也好,反正我都已经知道了。何必让慕容公子为难,今天白天我故作不知。向他辞行便是,免得他两相为难。”
转念又想道:“王姑娘心中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在,从前就算跟我在一起,心中也只有她表哥。这会儿却多少念及到我了……我该快些离开,免得慕容公子念之不喜,她就又该难受了……”
他想着难过,傻站在花丛后暗自神伤,忽听见慕容复回返的声响,才猛然回神,急匆匆的回到了屋内,继续装睡。
慕容复缓缓进屋,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转。嘴边溢出一丝不屑的微笑,偏头望向窗外夜空,眼光无比狠厉。似要压过闪耀的星光,恨恨的想道:“风萧萧,这次你必死无疑。”
次日,段誉果如他设想一般辞行而去,径直到了镇西同成巷,找到了正呆在那里的风萧萧。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面色不悦的离去。
慕容复隐在街角。见到这一幕,向旁吩咐道:“去告诉国师,就说香饵已下,只待张网。”
旁边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应了一声,转身便走,很快就没入街上的行人之中。
慕容复死盯着对面的院门,低声喃喃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任凭你如何狡诈,也绝对猜不到我们目的为何。待到那时,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冷笑一声,霎时闪远,消失不见。
院中的风萧萧正一动不动的站着,负着手、发着呆。
李秋水悠闲的坐在石桌旁,巧笑嫣然,不住摆弄着她的那柄冰晶匕首,用手帕擦了又擦,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之前和他俩一起的萧远山却不见人影。
“哼!”,风萧萧忽地一屁股坐到了李秋水身侧,道:“就凭鸠摩智这厮,也擒得住婉儿?怎该也是那个老秃驴亲自出手。”
李秋水似笑非笑道:“你的女人如今在人家手里,我看你好像并不着急嘛!”
风萧萧摇头道:“我相信段誉不会说谎,却怀疑他会被人骗。”
“段正淳向你求救,这该不会有错吧!”,李秋水笑道:“那日少林之中,咱们可是亲眼见过他的,确实行动颇不自由。”
“就算真是如此,婉儿被擒与段正淳被困两事之间,也未必有所关联。”,风萧萧不以为然道:“不能因为其中一件事确实,就肯定另外一件事也确实。”
李秋水饶有兴趣道:“愿闻其详!”
风萧萧反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段誉是怎么找到我的?”
李秋水笑嘻嘻道:“这镇又不大,找你并不难。”
“别捣乱!”,风萧萧撇嘴道:“他又不会武功,昨日下山,今日就能找到我?哪有这么快。”
李秋水故作惊讶状,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风萧萧白了她一眼,道:“所以我怀疑他中途遇见过什么人,从而得知我在这儿……”
李秋水笑盈盈的接话道:“那人就是想借段誉之口告诉你,你的婉儿已经被人捉住了。”,语气很是戏虐。
风萧萧恍若未闻,继续道:“凡事假中有真、虚实掺杂,才更容易让人相信……”,对此,他可是各中老手。
“不错,一旦你相信了,就会心慌意乱,不管不顾的冲上少林,和那个老秃驴打个昏天黑地,最终不敌,壮烈战死。”,李秋水颇为玩味的说道:“哪曾想你这般冷静……或者说冷血……”
“是啊,常人若处在这样的境地,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如何都不敢冒险不信。”,风萧萧面色不变,道:“我却不同,因为我能肯定两事之间绝无关联,所以这一定是个陷阱。”
顿了顿,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段正淳为何被困少林?”
李秋水面露诧异,忽而恍然道:“巫神倒是当真什么都不瞒你,当年之事和你说过不少啊!”
风萧萧不置可否,道:“我曾听无崖子说过,枯荣大师不方便进入中原,可有其事?”
李秋水点头道:“当年天龙寺受少林相邀,一同围攻本门,段思荣这小子却站在咱们这边,你想想,自然落不到什么好。要不是因为他是王子之尊,大理段氏又向来人丁单薄,他早死得骨头渣都没了。天龙寺受他连累,被佛门严令不准擅出大理之境。他自己更是被逼得遁入空门,出家当了和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纷纷聚首
“这就对了啊!”,风萧萧扬眉道:“若是只是段正淳来到少林寺,必定会受到礼遇,奈何他此行并非孤身,身边还有天龙寺的几名高僧……如此明目张胆,少林会给他好脸色才奇怪呢!”
李秋水赞同道:“不错。”,又低头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段正淳或许不知当年的佛门禁令,但段思荣一定清楚,怎么会如此不智,故意触怒少林?”
风萧萧却心知肚明,暗暗感动,知道枯荣大师是担心他势单力孤,不顾和佛门翻脸的危险,特派援手前来相助。
沉声道:“这些天龙寺的高僧……是过来帮我的。”
李秋水聪明透顶,一下子全明白了,娇笑道:“他不愧念了几十年的佛经,倒真是大度,连心爱女人的男人的能爱屋及乌,嘻嘻!”
风萧萧双目一寒,一眼逼视。
他一发怒,李秋水还真有些打怵,忙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段思荣那小子做梦也想不到当年的天缺首领还活着,而且还受制于少林。上次咱们非但没将那个老秃驴杀死,还和玄慈正面对上了……他送来的那几人,等若羊入虎口。”
风萧萧叹气道:“也是我失算了,没料到玄慈方丈竟然肯派出少林十八罗汉,生生保住了他,那天多好的机会……”
李秋水笑道:“一个方丈,一群罗汉,再加上那个老秃驴。咱们又是深处寺内,能活着逃走就已经不错了,只可惜师弟他受了些伤。幸好无甚大碍。”
她嘴里的师弟便是萧远山,不过从萧峰论起,风萧萧仍是一口一个前辈的喊着。
风萧萧面无丝毫笑意,道:“或许你不知道,我和少林过节不小,于是早就准备了一些人手,准备在八月十五那天。一齐向少林逼宫,原本胜算很大。可现在只那个老僧一人,就能顶去我这边近半的高手,让我再无必胜的把握。而你的出现,也让他们知道了逍遥派也插了一手。焉知玄慈会不会召集佛门四宗,再来一次函谷关血战?”
李秋水神色一变,再难保持笑颜,失声道:“不是焉知,而是一定……”
风萧萧冷冷道:“也别忘了鸠摩智,以及他身后的天缺!”
李秋水晃了晃脑袋,小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风萧萧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道:“实力差距太大,无计可施!”。叹息一声,道:“看来只能先行暂避了。”
李秋水掰起白嫩的手指,道:“我师姐答应会来。加上我和师弟,应该能抵住那个老秃驴,少林寺高手众多,你原本是打算让师姐麾下那些岛主洞主应付吧?”
“不错!”,风萧萧缓缓道:“我手下还有两名高手,再加上我大哥萧峰。至少不会吃亏。”
李秋水笑道:“而那些少林僧众就由丐帮来应付了,至此再无余力。你却还剩灵鹫宫部众可以调遣。这便是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而且还是一根分量不轻的稻草,如果没有那个老秃驴和天缺作梗,你只要下下狠心,灭掉少林都不在话下。你可真厉害,几年时间,就孤身扯出了这么一摊子,将师姐都逼得帅众协助,难怪她那么忌惮你……”,语气意犹未尽,似有所指。
风萧萧并未注意,只摇头道:“天缺早已退出中原,目前还不足为虑,可是一旦佛门四宗插手,胜负之势立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我非要强上,至多惨胜,你师姐巫行云未必再肯帮忙。”
李秋水反问道:“这么说来,要是佛门四宗不插手,你仍有胜算咯?”
“当然!我还没将我自己算进去呢!”,风萧萧冷冷道:“我原本并不打算亲自出手的。”
李秋水垂头细声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个大坏蛋,喜欢看别人在前面拼死拼活,自己却想躲在后面坐享其成。”
风萧萧微微一哂,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要佛门四宗出手,我除了避让,别无他途,甚至还要担心他们来追杀我了……”
“这有什么难的?”,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对付佛门四宗,巫神的名号最好使了,只要让个女人穿着白衣,拿着你背后的那柄玄铁剑,在他们面前晃荡晃荡,保证让这些秃驴跑得比兔子还快。”
“师姐?”,李秋水豁然起身,面色有些发白。
巫行云要求她八月十五之前定要杀掉风萧萧,可是她早已发觉自己做不到,不但打不过,心底也万般不情愿。
风萧萧缓缓起身,目光灼灼的看去,轻笑道:“多日不见,小妹功力越发的精深了。”
他虽然没有刻意运功,但巫行云能避过他的感知近到院前,武功着实精进不少。
目光一转,见她身边站着一个翠衣女子,满脸的怯意,正是芙蓉仙子崔绿华。
暗自奇怪,当日崔绿华那般侮辱巫行云,怎么没被她给杀了,还留在了身边。
又想到李秋水也是如此,更是大生不可思议之感,难道巫行云变性子了?专门以德报怨?
而郭襄在哪?怎么没有跟来?
巫行云看出风萧萧的疑惑,解释道:“襄儿带着钧天、鸾天两部以及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首领正在镇西郊外,其余七天七部正陆续赶来,至于那些岛主洞主的部众,都是三五成群的散开了走,近几日就该聚齐了。”
风萧萧这才略微心安,如果连巫行云也靠不住了,那一切都功败垂成,再无可以转寰的余地。
李秋水却甚为不安的看了巫行云一眼,心知她此行的目的绝不简单,肯不定只单纯的助风萧萧一臂之力而已,否则为何让自己杀他?
她却是想复杂了。
之前风萧萧使尽手段,让巫行云欠下了一份人情、一条命,不得不答应为风萧萧助拳,可是她对风萧萧的为人却是厌恶以极,待到逼问李秋水之后,得知当日雪崩之下,风萧萧所做的恶事,更是勃然大怒,彻底动了杀心,不过她毕竟欠人一命,实在不好亲自动手,这才有了李秋水此行。
巫行云生性高傲,还不屑与自食其言,是以打算先杀风萧萧,再灭了少林,如此既出了恶气,也履行了诺言,两全其美……(未完待续)
ps:俺这几天状态不好啊!而且快到少林大会了,不好写。
又与前文隔的太久,所以该出场的人物都要先交待一番,剧情也要事先做些衔接和铺垫,以致大段的对话,俺自己都写的无聊了。
不过快了,俺也想尽早结束第六部~~~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佛门四宗
巫行云带着大队人马抵达,让风萧萧立时松了了一口气,尤其听说风雪的名头竟可以喝阻佛门四宗,心里更是异常欢喜,追问是否属实。
“当然,你是没见过她当年的威风!”,巫行云横了风萧萧一眼,道:“佛门四大高僧全是她的手下败将,挨个被逼得许下诺言,只要她在世一日,全宗便不得入世,为此法相宗几乎被她灭了满门,净土宗的省如贼秃更是被她杀于丧函谷关隘道尽头。”
顿了顿又道:“所谓佛门四宗,便是指法相宗、净土宗、天台宗与华严宗。每宗每代都会有最杰出之僧人,作为宗门的代表,在世间弘扬本宗教义。这四名僧人不但佛法精湛,武功更是天下间屈指可数,再加上禅宗少林,便能代表整个中土佛门,其势力之大,绝对远超你的想象……这么多年来,也就在巫神这儿闹得灰头土脸。”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贵派能和他们争了几百年,能耐也是不小啊!”
“你不必讥嘲!我对巫神是真心钦佩。”,巫行云面无表情的说道:“佛门自有规矩,除了少林之外,其他四宗僧众从不轻履世间,否则有几个逍遥派都不够他们灭的。”
风萧萧皱眉问道:“哪有这样的,竟然放任敌人,斩草不除根。”
巫行云冷冷的反问道:“如果世间无魔,留佛何用?”
风萧萧顿时恍然。念头一转,问道:“为什么又有了函谷关一战?”
“当时我还不明白,如今想来。该是因为少林收留了那个灰衣老秃驴的关系。”,李秋水贴近几步,轻声道:“所打的主意,无非是养寇自重罢了。”
风萧萧和少林打了几世的交道,一听就明白了。
所谓养寇自重,就是说保留敌人,好使自己的地位更重要。
一个能控制在手的敌人。当然比不听话的敌人要好,放可铲除敌对。收可肥己声名,可谓是一举两得,收放自如。
李秋水继续道:“不过佛门四宗和少林并不一样,他们行事古板。上上下下全是一根筋,顽固透顶,向来只降魔、不除魔,从不真的下狠手,至多将人囚禁了事。那时若没有巫神出手,咱们或许会被严令几十年不得入世,性命该是无碍。”
风萧萧嘴角微微一翘,道:“不愧是修佛之人,心中总怀着慈悲。”
巫行云哼道:“逍遥世间之人。谁受得了禁锢于方寸之间?这种活罪,远比死要痛苦。”
风萧萧嗤嗤笑道:“你这几十年也没怎么下过缥缈峰吧!”
巫行云移转目光,不去看他。淡淡道:“我不想,别人不能让我想。我不动,别人不能逼我动。宁愿自己画地为牢,也不稀罕他人的一片天地。”
风萧萧眼光一闪,笑道:“看来在你心里,我比佛门更加可恶啊!”
“不错!”。巫行云毫不掩饰面上的怒意,回眼瞪视道:“胁恩要挟。强迫于我,我恨不得你去死。”
风萧萧不以为意,轻笑道:“那又如何?现今情势变了,你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帮我,不信你问问你师妹。”
李秋水叹了口气,将最近的事情简略说了。
巫行云方知昔年之事,以及自己多了一个小师弟。
“我可以说走就走,谁拦得住我?”,风萧萧风淡云轻的说道:“你能走吗?佛门四宗会放过你?少林会放过你?天缺首领会放过你?你是逃得掉,但灵鹫宫跑得掉吗?若是还在西域也就罢了,可如今你合宫上下全在中原,全在这里,全在嵩山脚下,你往哪逃?”
他一串反问,让巫行云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小身子不住微颤,最后惨然道:“风萧萧,原你老早就盘算好了,你……你好狠!”
风萧萧摇摇头,沉声道:“只要你率众进了中原,一切都由不得你了,我只是没想到那个天缺头领会突然现身,引出了佛门四宗,否则我们联手,必定大胜少林,你可报昔年之仇,我可偿今日之愿。”
巫行云深吸了几口气,冷笑道:“也有你料想不到的事?哼!”
风萧萧陈恳道:“我确实动了些心思,不过对你并无恶意。”,顿了顿,又加了句:“就算为了襄儿,我也不会害你。”
巫行云大眼睛里闪着怒火,道:“任你说破大天,我这口怨气也无处可出。”
风萧萧知她性子刚硬,就算真被逼上绝路,也不肯服软,笑了笑,柔声道:“现在最紧关节要之事,就是应对佛门四宗。以目前来看,他们出手,咱们必败,他们不出手,咱们就还有一拼之力。”
巫行云将头一偏,只是不理。
风萧萧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既然风雪的名号有用,我找个人扮……”,话到半途,却停下了。
他心中最好的人选自然是木婉清,武功够高,不容易露出破绽,两人眼睛更是极为相似,骗过佛门四宗应当不难,但心中忽地涌起一阵犹豫。
如果真让木婉清去假扮风雪,她会怎么想?会不会伤心欲绝?
风萧萧忽然一跺脚,咬牙道:“不就是四个秃驴嘛!雪儿对付得?难道我风萧萧对付不得?哼!我自扛下了!”
巫行云听到前言,正一脸鄙视的望着他,此刻一怔,以崭新的目光上下打量,诧异道:“不管你武功够不够,这份担当,嘿嘿,倒是能勉强配上巫神了。”
风萧萧面色已经平静,缓缓道:“我要闭关一段时日,你帮忙打听一下婉儿的行踪,一旦有消息,立刻通知我,希望来得及……”
事到如今,实力相差悬殊,几乎无路可走,打铁还需自身硬,唯一的办法,就是短时间内功力暴涨。
当然只有静心诀……
风雪能这般厉害,只有一个解释,她从未停止修炼过静心诀。
此世,因为认为静心决会影响心性,风萧萧一直强行克制,并不使用,只是宛如大坝拦巨潮,坝越高,浪越凶。
他甚至能感觉到澎湃无俦的灵气,无时无刻都在他周身旋绕起卷,拼命的往体内钻去,只是静心诀未开,灵气入则无门,越积越厚,以至让他数次心神失控……(未完待续)
ps:明日星期天,请假!只一更~~
第一百四十七章 翾风回雪
如果说自身是湖,天地就是海,肉身是横在两者间的一道大坝,静心诀则是坝上的闸门。
闸门不开,灵气入则无门。
闸门一开,如海水般的灵气便会疯狂涌入此湖,直至填满。
灵气增加的速度,只取决于闸口的大小。
而寻常武人的内功,好比湖蓄雨水,再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点滴灵气修炼成内力。
最上层的内功心法,至多能打通或扩展经脉,好似开出了道道溪流,顺着这些溪流,将灵气引至己身,又或如北冥神功般,干脆夺他人之所得。
与海水直接灌入相比,速度不啻天渊。
不过世间之道,自是有得有失……
风萧萧阖目跌坐于暗室之内,眉头紧锁,面色发苦。
良久,终于叹息一声,缓缓睁目,眼光一阵极明,一阵极暗,时而虚室生辉,时而墨黑无光。
明暗交替之间,平地起风,忽入龙卷……
巫行云正懒懒的坐在房中椅子上,笑看着在自己脚下蜷缩打滚的崔绿华,虽说在笑,眼中殊无一丝笑意,倒是蕴满了畅快。
“今日不过是第三十五日,你就已经这般不堪了……”,巫行云好似颇为解气,笑道:生死符一经发作,一日一日发作的厉害,全身内外都如蚁噬虫爬,让你生不如死,奇痛巨痒递加到九九八十一日,然后减退。八十一日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呵呵……”
崔绿华嘴被堵住,目中满布血丝,眼泪模糊了脸蛋,口里呜呜不停,双手上下挠抠,。
她模样本来颇为俏丽,如今却扭曲之极。不过眸中并不完全是痛苦,仿佛还有一丝快感。在瞳孔深处隐隐而浮,好似又乐在痛中。
巫行云一眼瞅见,勃然大怒,一脚踹去。将崔绿华踢了个跟头,骂道:“真是个贱货……”,忽地住嘴,大眼睛里布满惊骇,挥手虚向一劈,将窗户砰的打成碎乱,飞身跃了出去,抬眼一看,霎时呆若木鸡。
只见风萧萧所住的房屋已经极尽扭曲。四面的墙壁都在咔咔作响,往里凹陷,木门木窗已经化成碎片。伴着细细的砖末,在屋中间龙卷风般呼呼极旋。
李秋水快步到了当下,美目中满是不可思议,向巫行云问道:“师……师姐,风……风萧萧他……”
话音未落,密集的吱嘎声大起。四面的砖墙挨个松动,飞蛾扑火般直投向屋中。然后在半途,擦嚓的化成粉尘。
这一阵声响尖锐无比,刺耳之极,巫行云和李秋水听得头皮发麻,连心脏都慢了几拍,相互对视一望,脑中同时浮起一人……巫神风伴雪。
还不等她们从震撼中回神,陡然轰隆巨响,整间屋子已经不见,原处只余一个水瓶状的龙卷风,正在将上方的屋顶鲸吞般吸入腹中,一个人影却缓缓向上浮出,双目紧闭,发扬衫飘,袂裾烈烈。
“这是出什么事了?”,萧远山只看得目光呆滞。
他之前在少林寺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虽是无碍性命,最近却不能妄动内力,行动也有些许不便,这时才出得屋来。
巫行云目不转睛,愣愣的说道:“翾风回雪,这是翾风回雪,是了,巫神会,风萧萧自然也会,难怪他敢说这种话,难怪……”
李秋水闻言,脑中立时浮现出了多年前的那幅场景,当年的巫神也有过这么一出,只是没有如今这般剧烈。
不过那时大家依然看得呆了,师兄傻傻的问她这是什么武功?风伴雪偏头想了想,说道:“我小时候听过一首曲子,里面有两句很好听,‘宛若翾风回雪,恍如飞燕游龙。’,有风又有雪,真好!就叫翾风回雪吧!”(备注一)
镇东,鸠摩智陡然站起,远远遥望,一脸的不可思议。
慕容复与他相对而坐,微微一愣,笑道:“国师,怎么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是一呆。
鸠摩智喃喃道:“看方向是镇西,像是风萧萧那儿……”
慕容复面色陡变,又恨又惧,死盯着远处那道隐约的人影不放。
“怎么可能?”,鸠摩智不住摇头,忽低头合十道:“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这位已离此四相,证得须陀洹果位。阿弥陀佛!”
“须陀洹果位?”,慕容复不信佛,根本听不懂。
鸠摩智道:“须陀洹是梵语,译为‘入流’,又叫初果阿罗汉,也就是信徒口中的罗汉。”
“罗汉?”,慕容复自是不信,不过想到那人凌空升天,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心中又是惊疑不定,问道:“难道世间真有神佛罗汉之流?能够翻山倒海不成?”
“所谓果位,是境界,并不是神通,不过若是境界到了,神通自现。”,鸠摩智微笑道:“如果有人不被色、声、香、味、触、法六尘所转,那么他就是证得初果的罗汉。”
慕容复哂然道:“如此活着无滋无味,和木头有何分别?”
鸠摩智微笑不语。
慕容复眼中突闪过一丝狠厉,道:“我现在就进去杀了他的女人,倒要看看他是真罗汉还是假罗汉,是否真的无爱无恨?能不能让死人复生?”,说着,转身就走。
“不可!”,鸠摩智闪身一拦,道:“我们还要靠她去解除佛门四宗的禁令,这些人古板至极,除非证明巫神已死,或是巫神亲口应允,他们绝不会出山门一步,而只有这女人的长相武功,才能骗过四宗之人。”
慕容复怒道:“都好几天了,她要是再不答应,佛门四宗根本不可能在八月十五前赶到少林,到时什么都来不及了,还不如杀了她,让风萧萧后悔一辈子。”,冷笑道:“我要将这女人扒光了大卸八块,挂到镇口去……哼!罗汉,我呸!”
鸠摩智沉默了一会儿,合十道:“不如让小僧一试。”
慕容复深喘了一口气,道:“这女人不吃不喝不睡,根本不理人,连一句话都不肯说,大师能有什么法子?”
鸠摩智道:“她武功太高,换做平时,小僧还拿她无法,不过她苦熬了这几日,已经身疲神乏,或许能成。”(未完待续)
ps:“宛若翾(xuan)风回雪,恍如飞燕游龙。”,出自戏曲“长生殿”,清初洪昇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