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拉拢
“这张镇煞符，虽然不能如法器那般，慢慢将这里的疾风煞化解掉，但却可以暂时镇压住煞气。想来在三五年之内，周围的几户邻居也会相继建好宅院，到时就算是镇煞符失去作用，也无关大局了。”
说着，陆晨便从兜里掏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零钱、硬币、纸巾中，他翻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黄纸，递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这张镇煞符还是他上周所画，当时一起画了两张，其中一张给了古玩一条街上摆摊的那位莫老板，另一张则是就这么一直揣在了身上。今天要不是看出了这疾风煞，恐怕这最后一张，就要在兜里被揣烂了。
叶老爷子微皱眉头，接过这张黄纸，打开一看，发现的确是一张符箓，黄表纸，朱砂红字。只是这张符箓的卖相着实不太好，皱皱巴巴，如同卫生纸一般。
“小晨啊，这张符箓真的有效吗？”
老爷子对此表示怀疑。
陆晨连忙回道：“请爷爷您放心好了，只要将这张符箓贴在主梁上，便可镇压住这疾风煞。”
“那好，就姑且一试吧。”
老爷子将信将疑，但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得依照陆晨所言来办了。
“师傅，麻烦您先将我的这张符箓贴在主梁下方，然后再贴贺词红纸。”
陆晨挥手把木匠张师傅叫了过来，将镇煞符交给对方后，又叮嘱了一番。
“好的，我知道了。”
张师傅虽然有些怀疑手上这张品相不佳的符箓，但还是点了点头，将浆糊抹在了符箓背面，带着那张贺词红纸，再一次爬上了木梯。
在场众人齐齐将目光聚集在了张师傅的身上，屏气凝神，想要看看是否如陆晨所言那般。其中叶建文一家的表现最为紧张，一旦陆晨成功了的话，那么被老爷子忽视的他们一家，也许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张师傅爬到梯子顶部后，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将镇煞符贴在了主梁下方，接着又将贺词红纸贴牢。等到将两张纸都贴好后，他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又等了一会儿。
“卧槽，还真有用！”
“没风了！看来那张什么符起作用了啊！”
贺词红纸被贴好后，一直挂在那里不动，前两次突然吹来的狂风，似乎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确定红纸不会再被刮落后，张师傅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缓缓从木梯上爬了下来。
而此时，叶家众人看向陆晨的目光，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此前大家眼中的讥讽、戏谑、鄙夷等等，统统消失不见，转而全都变成了惊奇与诧异。显然谁也都没有料到，在过去一年中，默默无名，甚至被当成废物一样的陆晨，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真是太让人惊诧了。
“小晨啊，爷爷这一次还真得好好感谢你啊！”
叶老爷子的脸上也终于展露出了一丝笑容，要不是陆晨站出来质疑蒋奉孝的话，恐怕明天他就会迫不及待，带着叶家人搬回老宅。到了那个时候，被疾风煞这么一吹，多半就要家败财亡了。
“是啊，幸亏小晨懂得风水方面的东西，要不然真被那个蒋奉孝给害惨了。建惠的想法不错，可惜找的人太离谱了，也不询问一下咱们自家人的意见，就让外人来胡搞瞎搞的。”
叶建武也跟着出声附和了一声，但这最后半句话却是意有所指。
“爷爷，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陆晨连忙摆手道。
“对了小晨，爷爷想要问问你，这关于风水方面的东西，你似乎比那位蒋先生更加擅长，不知道你的师父又是哪位高人呐？”
叶老爷子没有去理会二儿子，而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陆晨，很是好奇陆晨究竟是师承何方。
从之前陆晨与蒋奉孝之间的交锋来看，陆晨完全就是占据了碾压性的优势，辩得蒋奉孝哑口无言，最后忍怒拂袖而去。要知道蒋奉孝的师父，可是东南诸省大名鼎鼎的苏明泉，而能够教出陆晨，这等胜过蒋奉孝一筹的弟子，必然是顶级风水大师，或许比苏明泉还要厉害。
倘若能够与这样的风水大师拉上关系，那么叶家必然会获得更多的人脉关系，以后发展的时候，也会更加的顺风顺水。
陆晨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苦笑道：“爷爷，我这都是自己看书看出来的，哪有什么师父啊？我若真有一位高人当师父的话，又何必入赘到叶家呢？”
这话一出，顿时就让叶老爷子哑口无言了，仔细一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假如陆晨真有一位高人师父，哪怕只是与苏明泉相当，那么其地位自然也不会弱于蒋奉孝。而像蒋奉孝这样的身份和地位，除非是疯了，否则怎么可能给别人当上门女婿呢？
可这样一来的话，就更加让人困惑不解了，若陆晨真是自己看书学来的风水知识，那怎么可能比得过有名师教导的蒋奉孝呢？难道这小子还是一个绝世天才不成？
这两个矛盾至极的问题，想得老爷子脑仁生疼。
最后老爷子索性也就不想了，甭管是自学成才，还是不愿意报出师门，陆晨都是他们叶家的人。只要叶家对待陆晨足够好，那么就能让陆晨一直忠于叶家。
想到这里，老爷子看向陆晨的目光，变得更加和蔼了，同时微笑道：“小晨啊，咱们叶家的集团里面，还缺了一个副总经理，不知道你有兴趣没有？”
周围的叶家众人闻言，一个个全转头看了过来，目光中满是惊讶与羡慕。而叶建文一家更是把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落下一个字。
在如今的隆胜集团中，老爷子虽然年事已大，但精力还算不错，独自担任董事长一职。
二儿子叶建武能力出众，目前担任总裁一职，负责集团内部的行政。而小女儿叶建惠人脉丰富，业务熟练，担任总经理一职，负责公司的日常营业。
至于叶建文，则是在三年多前因投资失败，致使公司亏损颇多，被老爷子一怒之下，发配到了集团下面的小公司养老，提前退出了叶家权力中心。
集团内还有几个副总经理，也都算是叶家的老臣子，只不过其中的一位，在两个月前因病退休，所以就空出来了一个副总经理的职位。
第17章 观相
当听见老爷子开口，准备把陆晨直接提拔为集团副总经理时，叶家众人心中的羡慕嫉妒恨，已经是溢于言表了。
就在大家以为，陆晨会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时，他却是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轻声道：“爷爷，我这人向来有自知之明，您别说让我去当集团的副总经理了，就算是让我去个小公司当部门经理，我也玩不转。”
陆晨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可谓是相当的诚恳，并不是什么欲擒故纵，自抬身价。
从小开始，他就跟着师父修习天命派的传承，连一天大学都没上过，至今为止，这学历还只是高中肄业。
你让他看看相，测测风水什么的，他倒是能够做到。可你让他去当副总经理，领导别人工作什么，那简直就是太难为他了。
听到这个答案，叶家众人再度惊呆了，一个个看向陆晨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头怪物一样。
这天上掉馅饼，都快要在砸在你脸上了，结果你却错身躲开了，这也太牛x了吧？正常人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叶建文与叶青菱父女二人面色古怪，而叶青芸更是直接笑出了声音。至于刘雅呢，则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直接切开陆晨的脑袋，问问他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叶老爷子也是一脸惊诧之色，完全没想到陆晨会拒绝，正当他准备开口劝说的时候，陆晨又出声道：“爷爷，我的能力的确不足以胜任集团高管，不如您让青菱来试试吧，她在这方面的能力胜我百倍，相信她一定会做好的。”
这话一出，叶家众人心中不由得骂了娘，原本还以为你小子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但没想到你打的居然是左手转右手的主意啊！
叶青菱闻言，那张略显冰冷的俏脸上，当即就被惊讶之色所填满，那冷静从容的心境，也不禁掀起了惊涛骇浪。
而正暗中恼火的刘雅，则是微微一愣，板了大半天的面孔，终于缓和了下来。
“好吧，那就让青菱来试试。”
老爷子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微微颔首一笑，算是同意了陆晨的提议。
陆晨也随之笑了笑，他虽然与叶老爷子接触的时间不长，但通过面相的判断，以及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让他初步了解了老爷子的性格。
老爷子在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位帅哥，但岁数大了以后，这脸部肌肉难免会松弛下来，皱纹也会随之增多。
与叶家其他人相比，老爷子的鼻梁高出了不少，这代表着他自我意识很强，不允许别人忽视自己，要自己一直掌握话语权和主动权。
在肌肉松弛后，老爷子的颧骨变得很突出，意味着他喜欢指示别人按照自己的意愿办事，难有通融和沟通的余地。
而最重要的，则是老爷子眉间主心的悬针纹，说明他个性比较顽固，而且经常疑神疑鬼，对任何事情都持怀疑态度。
在表面上，老爷子给人一种风轻云淡，闲云野鹤的心态，但实际上，他对于钱财与权利的掌控**，比起刘雅来只强不弱。
在正常的情况下，如叶老爷子这般，已经过了七十大寿的人，理应退休，颐养天年，将公司与家族交由子女打理发展。可老爷子却是牢牢抓住董事长席位，恋栈不去，同时还纵容叶建文与叶建惠的内斗，以此来平衡双方，分化权利。
可以说，今天陆晨所经历的这一切事件，都是由叶老爷子一手主导出来的。
叶家的内斗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哪怕陆晨并没特别关注，也经常听到岳母和岳父提及。
尤其是叶建武与叶建惠的内斗规模，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越来越大，都快要超出老爷子的掌控了。先不说集团内部，究竟有多少人倒向了这二者，光是叶建惠私自重修老宅一事，就已经是让老爷子暗中动怒了。
在这种愈发无法掌控的情况下，就特别需要一个合格的搅局者了。
因此陆晨很轻易地想到了，叶老爷子需要他来充当这个搅局者。不过他对此并不感兴趣，一来的确是他能力不足，二来则是不想掺合到叶家的泥潭当中。
当然了，实际上对于老爷子来讲，这个搅局者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叶青菱可以，叶建文可以，甚至连叶青芸也可以。他所需要的，只是让一个外来者彻底搅乱目前的局面，方便让他重新进行掌控而已。
叶老爷子仍旧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拉着陆晨聊起风水，聊起古董，表现得似乎极为欣赏陆晨，引得叶家小辈们更是羡慕嫉妒恨了。可他绝对不会想到，面前这个比他小了四十多岁的孙女婿，已然是将他整个人都看透了。
陆晨的受重视，也成功地将叶建文一家，拉回到了叶家众人的眼前。
特别是老爷子已经承诺，要将副总经理的位置交给叶青菱后，更是让叶家众人表现得格外热情，与之前的忽视、冷漠等等，截然不同。
“大哥，没想到你找了这么一个好女婿啊！”
“就是啊，如今青菱当上了副总经理，前途无量，大哥你可要关照我们啊……”
刘雅在众人的恭维环绕之中，恍惚之间，好似回到了三年多前一样，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
人群之中，唯独老二叶建武一家的脸色很不好看。
尤其是叶建武，脸色显得格外阴沉，他早就将空缺出来的那个副总经理之位，视为了囊中之物。
在白天的寿宴上，他之所以会拿出价值两百万的豪礼，为的就是讨好老爷子，从而帮助他的儿子叶子豪，拿下副总经理之位。
可谁成想，他与小妹叶建惠之间的博弈，却是意外便宜了老大家的叶青菱。
“老大啊老大，没想到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找了这么一个好女婿啊！”
叶建武别有深意地看了陆晨一眼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带着妻子和儿子直接退场了。
叶老爷子并没有因为二儿子与小女儿的离开而扫兴，他吩咐着几个叶家小辈，拿出之前所准备好的鞭炮点燃，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以及小辈们的欢呼声中，老宅似乎变得更加热闹了。
老爷子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看着欢呼雀跃的小辈们，心中不禁浮现出了一句诗文：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第18章 赏罚分明
等从老宅回家后，刘雅立刻叫住了准备回房的大家，临时召开了一场家庭会议。
看着乖乖坐在面前的四人，刘雅点了点头，轻声道：“对于小晨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从下个月开始，小晨增加两千块钱的生活费。”
说这话时，刘雅看向陆晨的目光，相比较以前，变得柔和了不少，起码不再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谢谢妈。”
对于这两千块钱的生活费，陆晨是可有可无，反正他因命格受限，也揣不了多少钱，钱一多也就都捐到福利机构了。
刚夸完陆晨，刘雅的目光缓缓飘向了小女儿，刚才还算柔和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凌厉了起来。
叶青芸原本困得正打着哈欠，被老妈这么看了一眼，就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老妈，您听我解释……”
作为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一旦当刘雅发起火来，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可还没等她说完，刘雅就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让那些涌到嘴边的解释言辞，又统统咽回到了肚子里面。
“叶青芸，你今天太让我失望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老宅时的多嘴，差点害了我们一家？”
刘雅面如冰霜，冷得想要让人打哆嗦。
在老宅的时候，因为叶青芸的多嘴，差一点就让他们一家再度成为叶家的笑话了。要不是陆晨凭借所学，看出了问题，那么估计从今以后，他们一家就要彻底被排除在叶家的权力中心了。
看见老妈发怒的样子，叶青芸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缩在沙发里，像是一只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道：“老妈，我知道错了，不过要不是我的话，姐姐又怎么可能当上副总经理呢？总的来说，我还算是有功吧？”
说完话，她连忙用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姐姐，希望姐姐能够在这个时候，替她辩解两句。
但可惜的是，叶青菱却是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一样。
“你还有脸和我狡辩？”
刘雅怒极反笑道：“从下个月开始，你的生活费降到两千，什么时候表现让我满意了，什么时候再恢复。”
“不要啊老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
听到要扣生活费，叶青芸彻底傻了，连忙出声哀求道。
像她这样的校花女神，可是需要精心保养的，光是这一个月的化妆品、衣服、包包、娱乐等乱七八糟的费用，就已经过万了。而且这还是她精打细算过的，要不然这一月少说也得奔着五万驶进。
“错了也没用，今天就这么定了，大家回去睡觉吧。”
刘雅根本没有去理会叶青菱的哀嚎，正当她准备起身回房的时候，突然斜睨了丈夫一眼，冷声道：“老叶，你可千万不要别私下给她零花钱，要是让我抓到的话，你的生活费也降到两千。”
这话一出，让刚才还在和小女儿挤眉弄眼的叶建文，一下子就挺直了腰背，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姐，你得帮帮我啊！要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有机会当上副总经理呢？”
见求情无用，叶青菱只好转换攻势，拽着一旁的姐姐，撒娇道。
“我的生活费也不够用，你自己想办法吧。”
叶青菱一巴掌拍掉妹妹的手，面无表情地起身回房。不过若是仔细观察，却是还能发现，她嘴角上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两个兜里揣钱的女人都走了，叶青芸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一脸爱莫能助的老爸，又看了看一脸傻笑的陆晨，她很想仰天长啸，但又唯恐召来老妈的责骂，因此只好灰溜溜，气鼓鼓地回房间了。
三个女人都离开后，叶建文突然出声道：“小晨，今天可是多谢谢你了。”
“爸，您这是说哪里的话啊？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自然要出一份力了。”
陆晨摇了摇头，轻声笑道。
“对了小晨，既然你对古董这么有研究，不如过段时间，你和我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可好？”
叶建文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是女儿与女婿一直都在分房间睡，想要尽快抱上孙子，还得多撮合撮合。
“好啊。”
陆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应承了下来。
……
第二天，陆晨习惯性地起了个大早，揣上零钱，前往菜市场买菜。
在菜市场精挑细选了一番后，他领着两大兜的蔬菜、鲜肉等食材，正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看见路边围了一群人。
“这位老先生嘴唇青紫，应该是犯了心脏病吧？赶紧给他喂上一颗速效救心丸啊！”
“好像不是，刚才已经有人给吃了，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哪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打120啊！”
陆晨站在外面，垫脚向内一望，只见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正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手抓胸口，浑身抽搐，同时还一脸痛苦之色。
“方老，您在坚持一下，我已经给梁医生打电话了，他会尽快赶过来的。”
在老者身旁，还有一位三十出头，身材健硕魁梧的男子，正一脸紧张与担忧地说着。
陆晨见状，轻轻摇了摇头，他对医术并不是非常精通，看一些小毛病还行，而像心脏病发等大问题，他根本无能为力。不过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挤入了人群，大声嚷嚷道：“大家都让开点，我是病人的医生，让我进去。”
中年医生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边对着魁梧男子道：“齐先生，你放心好了，这是方老爷子的**病了，我肯定能治好的。”
说完，他便拿出急救箱里面的工具，开始为老者检查身体。
随着检查的深入，老者的脸色愈发苍白，呼吸也变得极为短促，中年医生脸色剧变，连忙道：“不好，老爷子的病情加重了。大家让开一点地方，让空气流通一些。”
围观众人依言，纷纷向后退去，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与此同时，中年医生则召来魁梧男子，两人一起放平了老者抓在胸口处的双手，接着又将老者胸口处的衣服，解开了两个扣子。
而当扣子解开，露出老者皮肤时，围观众人当即发出了一声惊呼，纷纷向后退去。虽然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但大家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寒意，瞬间遍布全身。
第19章 尸斑
“嘶……”
当看清老者胸口上的情况后，饶是中年医生与魁梧男子，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面露惊诧之色。
陆晨好奇地望了一眼，顿时皱起了眉头。
只见那位老者的胸口处，布满了暗紫红色斑痕，呈现出不规则的云雾状，看起来极为吓人。
“梁医生，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
魁梧男子回过神儿来后，立刻出生催促道。
中年医生则是一脸无奈之色道：“齐先生，实不相瞒，这种情况我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恐怕短时间内想不出治疗的办法，不如我们先把老爷子送到医院，召集各大医院的权威医生共同来会诊如何？”
“这么麻烦？”
魁梧男子闻言，眉头越皱越深。
“这也是无奈之举，我行医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梁医生用余光扫了一眼那暗紫红色斑痕，不免有些心惊肉跳，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可是以方老的情况，似乎已经是撑不了多久了，你还是赶紧进行抢救吧。”
魁梧男子看着脸上毫无血色，呼吸越发薄弱的老者，神情凝重道。
“齐先生，方老的情况我真是束手无策，还是尽快送到医院为妙。”
梁医生抿了一下嘴唇后，微微向后挪动了一下身体，悄悄拉开了与老者之间的距离。
“费什么话？你先抢救，我这就去叫急救车。”
魁梧男子冷声一喝，大为不满道。
“我……”
就在梁医生继续准备推脱的时候，人群之中，却是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让我来看看。”
在场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手中拎着两大兜食材的青年，正从外面挤了进来。
魁梧男子看着面前，这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青年，眉头越皱越深，脸上刚刚露出的一抹期冀之色，瞬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假如此时冒出来的是一位白胡子老头的话，或许他还有一丝侥幸心理，可是眼前这位出声之人，也未免太过年轻了吧？
“这位先生，难道你也是医生吗？”
梁医生同样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来者一眼后，质疑问道。
“我并不是医生，不过……”
这个从人群中挤出来的青年，正是陆晨。
“呵呵！”
不过还没等陆晨把话说完，就直接被梁医生的一声冷笑给打断了，他满是不屑道：“这位先生，你既然不是医生的话，那么我就劝你千万不要来凑热闹，若是错过了抢救时间，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位小兄弟，你有把握治好我们家老爷子吗？哪怕治不好，只要缓解一下他现在的症状，也是可以的。”
魁梧男子犹豫了一下后，连忙开口问道。
“齐先生，他根本就不是医生，怎么可能让他来为方老爷子看病呢？还是尽快送往医院吧，万一错过了最佳时机，这个责任你我谁也担当不起。”
梁医生突然插了一嘴，冷言冷语道。
魁梧男子根本没有去理会梁医生，而是继续道：“小兄弟，你若是有把握的话，尽管可以帮一下忙，假如你救了老爷子，方家必有厚报。”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想方设法要救老爷子一命，哪怕只是稍微缓解一下病症，也是极为必要的。
在正常情况下，此时负责为方老爷子做抢救工作的，应该是梁医生，可梁医生在这个时候，不知道犯了哪门子邪，非要送往医院，不愿意就地进行抢救。
先不说送到医院后，能否立刻研究出来抢救的方案，就光看老爷子现在的这副模样，恐怕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所以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魁梧男子也就只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陆晨的身上。
陆晨放下手中的东西，弯下身子蹲在了老者的身旁，伸手摸了摸老者胸口处的暗紫红色斑痕，随后微笑道：“不要太多担心，这个是小问题。”
假如老者真的是犯了心脏病的话，那他还真是没有办法，不过像这种稀奇古怪的病症，他就非常拿手了。
“呵呵！这位先生，你这年轻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嘛！”
梁医生闻言，再次冷笑了一声，冷嘲热讽道。
“姓梁的，你他妈给我滚远点，这里不需要你了！”
魁梧男子眉毛一竖，之前就积攒下来的怒气，顿时就爆发了出手，随手猛地一推，便将旁边的梁医生给推了个跟头。
“你……你……”
梁医生气得满脸通红，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齐军，你……你要是再敢动手的话，我就报警抓你。”
“随你的便。”
齐军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扭头看向陆晨，轻声道：“小兄弟，你真的有把握吗？”
“我已经说了是小问题。”
陆晨微微一笑，指着老者的胸口道：“这些暗紫红色斑痕，应该是尸斑！”
“尸斑？”
听到这话，不止是齐军，周围的围观群众们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通常情况下，尸斑是人在死亡后，血液便循环停止，心血管内的血液缺乏动力，会沿着血管网坠积于尸体低下部位，尸体高位血管空虚、尸体低下位血管充血的结果。”
陆晨简单地解释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梁医生，微笑着继续道：“相信这一点，梁医生应该也是看出来了，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肯进行现场急救的原因。”
“我……”
梁医生闻言，身体猛地一震，望向陆晨的目光中，充满惊讶之色。
“可是小兄弟，我家老爷子明明还活着，怎么可能就出现尸斑了呢？”
齐军现在根本没工夫去搭理梁医生，一脸疑惑地问道。
“活人未必不会有尸斑，只是几率微乎其微而已。”
陆晨摸了摸老者的脉搏后，沉声道：“你们现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药店抓点药就回来。”
说完话，他便起身跑向了对面的药铺。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梁医生脸色有些阴沉，目光也格外的复杂。
正如陆晨所说那般，他的确看来出来了，方老胸口的是尸斑，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非常抗拒的原因。而他不愿意立刻展开急救，一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活人身上长尸斑，不知该怎么救，二来则是他怕担责任，一旦失手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正是出于这两种考虑，他才会催促将方老爷子送到医院，让专家们来会诊，以此来摆脱他的责任。
第20章 救人
“齐军，你真的相信刚才那个小子吗？他可不是医生，要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可就完了。”
梁医生此时感觉心情莫名有些烦躁，忍不住再次开口道。
原本在他看来，以他医科大学博士学历，以及十余年的临床经验，仍旧无法诊断出方老爷子的急症，那么其他医生估计也是束手无策，只要将老爷子送到了医院，那么一切也就与他无关了。
可是现在呢？半路突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一个比他还要年轻，还不是医生的青年，居然信誓旦旦表示能治好老爷子，听起来简直可笑至极！
不过事无绝对，假如对方真的失败了，那么他到底是可以把责任全部推脱掉。但要是成功了呢？那岂不是一脚把他揣进了万劫不复之地？
以方家在北海市，以及整个中南省的力量，想要收拾掉他一个小小的医生，还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梁医生的脸色不禁有些泛白，而这时恰好远处传来了一阵急救车的鸣笛声。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不禁露出了一抹喜色，连忙上前道：“齐军，救护车已经来了，你还等那个小子干什么？还不赶紧准备送方老爷子上车？”
“车还没来呢，不着急。”
齐军闻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犹豫之色，他不知道现在是应该等陆晨回来呢，还是直接送老爷子上救护车。
按理来说，正常的选择应该是直接把老爷子送到医院抢救，但依据刚才梁医生的反应来看，恐怕就算是送到了医院，短时间内也未必能够有救治的办法。更何况，刚才表示能够救老爷子的陆晨，已经去抓药了，若是现在离开的话，就太不讲信用了。
“齐军，你脑子进水了？救护车都来了，还等什么等？”
梁医生满是焦急道。
若非他深知自己绝对打不过齐军，恐怕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是上前去抢夺方老爷子了。
“等那位小兄弟回来再说。”
齐军深吸了一口气，不容质疑道。
“你……你……”
梁医生气得火冒三丈，但却又别无他法，只得在脑中开始合计一下退路。
没多久，陆晨便拿着一方小纸包回来了，并在齐军的帮助下，捏开老者的嘴巴，将那不知名的黑色药粉，统统倒入到了老者的口中。
“小兄弟，这能行吗？”
齐军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
“没问题，稍等一下，老爷子就应该能够醒过来，到时候在送往医院就可以了。”
陆晨自信地笑了笑。
这位老爷子之所以在活着的时候，会出现大面积的尸斑，是因为他体内死气过重。这死气与生气相对，一旦人体内开始出现死气，也就代表着此人即将命不久矣。
不过老爷子的面相，却是厚福长寿之相，活到八十轻轻松松。而且更重要的是，老者身上的死气，全部集中在了胸口处，其他身体部位并没有死气萌生。
依照着这两点，他才会断定，老爷子并不是因寿元枯竭而死气丛生，而是不知因为什么，被大量的死气入了体。
在以前与师父云游四海之时，他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治起病来，才会这般的得心应手。
在药粉服下没多久后，老者那惨白的脸色，终于变得红润了一些，原本似有似无的呼吸，也变得正常了许多。
“呦呵，这位小兄弟还真厉害，居然给救活了！”
“那个什么狗屁梁医生，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救个人还拖拖拉拉，真不配当医生。”
围观众人瞧见老者的状况转好后，顿时满脸惊讶地议论了起来，同时还不忘去嘲讽一下梁医生。
若是放在以前，梁医生说什么，也要同这帮刁民争辩几句。
但现在的他，脸色比纸还要白，嘴唇蠕蠕，无话可说。他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要画上一个句号了，以方老爷子的身份与地位，就算是院长也要观其脸色而行事，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悔不当初啊！”
梁医生心中满是悔恨与憋闷道。
若是他第一次时间选择了抢救，或是配合陆晨一起救人，那还会这样吗？
“咳咳……咳咳……”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老者突然咳嗽了起来，一股股紫黑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就流了出来。
“小兄弟，这是什么情况？”
刚露出激动表情的齐军，瞧见老爷子咳血后，吓得脸色一变，连忙出声问道。
“没什么，这都是淤血、死血而已。赶紧把老爷子扶起来，让他把这些黑血吐干净了。”
说着，陆晨与齐军一起伸手，扶起老者，帮助他吐出口中的黑血。
而在吐完黑血后，老者虽然仍旧双眼紧闭，但脸上已无痛苦之色，呼吸稳健，脸色也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程度。
“赶紧送老爷子上救护车吧。”
陆晨长出了一口气，能把人救回来了，就是好事。但不知他做了这么多的好事，能否稍微修改一下命理，起码兜里能多揣一点钱也是好的。
“小兄弟，大恩不言谢，等老爷子病好后，方家定当重谢。”
齐军闻言，一脸感激之色，对着陆晨拱了拱手后，便在医护人员的协助之下，将老爷子抬上了救护车。
见无热闹可看，现场的围观群众们也就开始准备撤退了，之前还站在人群之中的梁医生，已经不知去向。
正当陆晨提起两兜蔬菜，准备回家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摩托车轰鸣声。接着，就看见一辆拉风的银白色跑摩，以一个漂亮的甩尾动作，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身前。
一位穿着黑色紧身皮衣，身材曼妙的女骑士，摘下安全头盔，神色焦急道：“请问你刚才看见在这里发病的老人了吗？”
“他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具体是哪个医院就不知道了。”
陆晨微笑着回道。
“那好，多谢你了。”
女骑士带好头盔，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回头一看，正是陆晨。
“这位小姐，我看你面相不对，最好开车小心一点。”
陆晨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不过换来的，只是女骑士竖起的一根中指。
第21章 车祸
望着女骑士风驰电掣地离开，陆晨轻轻摇了摇头。
他所提醒的那一句，并非是无的放矢，在女骑士摘下安全头盔的时候，他就敏锐地注意到了，对方的颧骨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黑光。
按照通俗的说法，这颧骨有墨，易有车祸。不过还好，那层黑光比较清淡，纵然是真的出了车祸，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但出于好心，他还是提醒了一嘴。
可惜得到的回应，只有那么一根如葱白般纤细的中指。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啊！”
陆晨感叹了一句后，提着两大兜食材，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
方映菱骑着心爱的跑摩，穿梭在车流当中，力求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探望一下突然发病的爷爷。
与此同时，她的脑中忍不住回忆起了刚才所碰见的那个路人，其实她很感谢对方为她指路，但可恨就可恨在，那个家伙居然敢诅咒她出车祸。若是放在以前，她非要下车揍对方一顿，但今天她还要急着去探望爷爷，哪里时间去搭理这种恶心的家伙？
不过当她越想那句话的时候，就越感觉不对劲，眼皮也随之微微颤动着。
“算了，不去想了！可恶的家伙，居然敢诅咒我，等我下次遇见你的时候，一定要打得你满脸开花。”
方映菱长吁了一口气，勉强摒弃掉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她却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回想那句话的时候，驾车的速度无意间放慢了许多。
而当她在十字路口，慢慢等待红灯的时候，侧后方忽然驶来了一辆蓝色的福特野马，并且还故意朝她按了一下喇叭。
方映菱蹙着秀眉，扭头一看，就看见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将脑袋探出车窗，笑嘻嘻道：“嗨美女，身材不错啊，留个电话，有时间出来约一约啊！”
这话听得方映菱火冒三丈，感觉竖中指已经无法表达她心中的愤怒了，随性霸气地回了一句：“回家找你妈去约吧！”
话音刚落，正巧红灯变绿灯，她一拧油门，直接走了。不过还没等她驶出多远，那辆蓝色的野马就追了上来，并且还故意别了她一下，然后才扬长而去。
这要是依照她方大小姐以前的性格，肯定是要追上去砸车的。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担心爷爷，还是因为路人的那句话，她鬼使神差般放慢了速度，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目送对方一骑绝尘，呼啸而过。
“再过下一个路口，就要到医院了。”
方映菱刚刚拐过路口，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前方便突然飞来一块不明物体，直奔她的脑袋。幸亏她的车速并不快，还能给她留下一丝反应时间。
“好险！”
在躲过了那块不明物体后，她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抬头一看，只见前方的路口处发生了车祸，一辆泥头车与一辆蓝色野马撞在了一起，蓝色野马更是直接嵌入到了泥头车下。
刚才的那声巨响，正是两车相撞发出的，而那块飞过去的不明物体，则是蓝色野马的一块车体碎片。
“哈哈！叫你别本姑娘的车，现在倒霉了吧？”
这辆蓝色野马，正是刚才别车的那辆。
瞧见对方的惨状后，方映菱顿时哈哈大笑，心情极为舒爽。
不过就在她笑着笑着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声瞬间戛然而止。随后，一层冷汗立马从她额头上冒了出来，假如在别车的时候，她如以前那般，直接跟了上去，那么现在出车祸的人，岂不是也有她一份了？
“真的假的？不会这么准吧？”
方映菱莫名打了个哆嗦，心中怪叫道。
……
因为路上的耽搁，使得今天叶家的早饭稍微晚了一些，不过岳母刘雅却是罕见地没有出声责备，由此看来昨天陆晨的所作所为，倒还真是对了岳母的胃口。
早饭吃完后，叶青芸直接回房了，但岳父岳母，连带着叶青菱却是坐在原地，一点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陆晨见状，立刻就知道了，这是岳母大人有事准备找他谈啊！于是他悄悄瞥向了对面的岳父叶建文，见其不动声色，微微地点了点头后，心中稍微有了点底，起码不是什么坏事。
刘雅没有去理会这对以眼神交流的翁婿，轻声道：“小晨啊，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没忙什么，就是在家看些杂书。”
陆晨微笑着回道。
“能看进去书也挺好的，不过妈这里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你能答应吗？”
刘雅望着女婿，脸上的神情略显严肃。
“可以可以。”
陆晨闻言，稍微犹豫了一下后，连忙应道。
刘雅微微颔首，不紧不慢道：“小晨，妈很感谢你，昨晚能够在老爷子的面前，为菱菱说话。早上老爷子那边来电话了，让菱菱下周一去集团总部报道。”
“你也知道，菱菱这次去集团总部，要当副总经理，而总部那边又人生地不熟的，平时办事连个信任点的人都没有。所以妈想请你去帮帮菱菱，暂时充当一下司机，也不浪费什么时间，平时还能有大把的时间来看书……”
陆晨一听这话，好嘛，自己这又成工具人了。
“是啊小晨，你也知道，现在叶家内部情况有些复杂，小菱又是刚到集团总部，人生地不熟的，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来帮忙。”
这时，岳父叶建文也开了口，出声劝道。
“爸、妈，您二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协助青菱的。”
陆晨迟疑了一下后，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他也明白岳父岳母的想法，在老爷子的暗中操控下，如今的叶家内部就是一片泥沼，稍有不慎，便会被彻底陷入其中。比如之前的岳父叶建文，就是中了别人精心谋划的圈套，从而被踢出了叶家权力中心。
而叶青菱呢，从打毕业后，就一直留在叶建文的身边协助工作，在隆胜集团总部那边，可谓是一点根基都没有。而且作为搅局者的叶青菱，也势必会引来叶建武与叶建惠这两个派系的攻击，一旦出了什么差错的话，便是万劫不复。
在这样的情况下，叶青菱就非常需要一个合适的帮手，帮助她来分担一下压力。而这个帮手，除了他，这位表面上被老爷子看好的孙女婿外，还有谁更合适呢？
第22章 惊讶
到医院后，方映菱连忙给齐军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爷爷的所在病房。
当她火急火燎赶到病房的时候，方老爷子正在与一位身材富态，发型地中海的医生说着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富态医生，便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她原本满心的担心与忧虑，但在看见爷爷的那一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瞧人家与院长相谈正欢，谈笑风生的模样，哪里还有什么突然病危的样子啊？
当然了，这也是她非常好奇的地方。毕竟之前齐军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可是又紧张又焦虑，以她对齐军的了解，除非爷爷病发极为严重，否则绝对不会那般慌乱。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插曲，才会让她爷爷恢复得如此之快呢？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叶青菱走进病房，轻声呼道：“爷爷，我来了。”
“方老，请您放心，关于梁宇的事情，我一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
富态院长正同方老爷子保证呢，听到声音扭头一看，见是方映菱来了后，非常识趣道：“方老，既然方小姐来了，那我就不耽误您二人的谈话时间了。”
“方小姐，我先走了。”
打完招呼后，富态院长这才离开了病房。
“爷爷，您没事吧？”
方映菱没去理会离开的院长，直接扑到了方老爷子的床前，满是担忧地问道。
“宝贝孙女，爷爷已经没事了。”
方老爷子拍了拍孙女的手，哈哈一笑道。
方映菱看着爷爷红光满面的模样，放心地点了点头，随后环顾了一下病房，疑问道：“对了爷爷，齐军哪儿去了？怎么没有看见他呢？”
“我让他帮我调查一些东西。”
方老爷子正说着呢，就见齐军拿着一叠资料，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你也来了。”
齐军瞧见病床旁的方映菱，轻轻点头示意，接着将手中的资料递到了方老爷子面前，沉声道：“方老，我已经找到了那位先生的资料，还请您过目。”
“好，还是你办事让我放心啊。”
方老接过资料，满是赞赏地看了齐军一眼后，便开始翻看起了这叠资料。看着看着，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了一抹惊异之色，有些出乎意料道：“没想到他居然是叶家的上门女婿啊！”
“是啊，当时我也没有想到，像这样的一位高人，居然会是一个上门女婿。”
齐军挠了挠头，虽然他已经看过了这些资料，但脸上仍旧留有一丝困惑之色。
“爷爷，你们这是说谁呢？”
方映菱见这二人说得云里雾里的，略显不满地撇了撇小嘴，向前伸头一看，立刻看见了资料上的人名和照片。而当她看清楚照片中人的长相后，顿时惊呼了一声道：“咦？怎么会是他呢？”
对于照片当中的这个人，她自然是熟悉不过了，因为对方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警告她小心车祸的那个路人。
瞧见她的反应，方老爷子与齐军都不约而同看了过来，面带好奇地问道：“怎么宝贝孙女，你认识这个人？”
“其实也不算是认识了。”
方映菱轻轻摇了摇头，俏脸上露出一抹古怪之色，轻声道：“之前齐军给我打电话，说您突发重病，让我立刻赶过去。可是当我到的时候，却发现现场已经没人了，于是我就随便找个路人问了一下，说您已经被送到了医院。而这个路人，就是照片当中的这个人。”
“对了，还有那个人说我什么双颊发黑啊，让我小心开车。起初我根本没在意，可就在我快要到医院的时候，真就差点出了车祸……”
说着，方映菱便把她遇见蓝色野马的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方老爷子听完后，面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低声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看他年纪轻轻的，没想到却是一位有真本事的高人。”
一旁的齐军也连忙开口道：“小姐，之前老爷子突然发病，生命垂危，正是有赖这位陆先生出手帮忙，方才将老爷子抢救了回来。”
“这是真的？”
这一刻，方映菱也不由得俏脸色变，回想起之前她竖给对方的那个中指，竟莫名有种羞耻的感觉。
方老爷子微微颔首，抬头看向齐军，沉声道：“小军，找个时间去联络一下这位陆先生，毕竟他救了我这个老头子的性命，怎么说也要感谢一下人家。”
“我明白。”
齐军连忙应了一声，他又不是傻子，通过方家爷孙二人的遭遇，足以判断出这个姓陆的青年有真本事，而像这样的高人，精心结交一番，对于方家没有任何坏处。
……
周日，天气晴朗，碧空万里无云。
在吃过了早饭后，陆晨闲来无事，便陪着岳父叶建文来到了东城区的古玩一条街。
叶建文与叶老爷子的爱好差不多，都喜欢摆弄这些古董什么的，不过眼力却是相差太多，要不然在去年的时候，也不至于在老爷子的寿宴上闹出笑话。
“小晨啊，你眼力好，今天就帮爸爸挑选几件好东西。”
能有陆晨这样的“专业人士”跟陪，叶建文的心情自然是很不错，同时透露道：“今天我把这几年的积蓄都带来了，有八万多呢，咱们爷俩弄几件真品回去，给你妈看看。”
陆晨闻言，心中暗笑不已，他这位岳父大人以前买古董的时候，可是没少上当受骗，因此被岳母大人限制到了一个月三四千的生活费。
而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攒到八万多的私房钱，足以判断出岳父大人的日常生活是有多么的节省，恐怕就连平时抽的烟、喝的酒，也都往下掉了一两个档次。
今天的古玩一条街上同样是热闹非凡，前来淘宝的人形形**，陆晨带着岳父转了一圈，也没有碰见什么入眼的东西。反倒是岳父叶建文有些看花眼了，觉得这也好那也好，时不时还拿起一件假货，故作精通地品鉴一番。
陆晨对此笑而不语，有句俗话说的话，叫做“惯骑马的惯跌跤，河里淹死是会水的”。
对于像古玩一条街的这些商户地摊们来讲，需要的正是这种对文玩古董一知半解的人，不宰这样的人，怎么来钱啊？
第23章 逛街
古玩这一行当，历来的潜规则就是真假共存，一切全凭购买者的眼力，沙中淘金不是没有，但更多的还是吃亏上当，亏了腰包，肥了商家。
所以说，无论是捡漏淘宝，还是吃亏上当，全都在购买者的一念之间，如赌石一样，玩得就是眼力，玩得就是刺激。
叶建文虽然看花了眼，很多次想直接下手，但奈何之前与女婿陆晨有了约定，只要女婿不点头的话，那就绝对不买。二人慢慢悠悠逛了一圈，他选了好几样东西，也没瞧见女婿点头，一时间不免有些气馁。
二人就这么一直在街上逛着，从始至终都没有踏进过街边的古玩店，一来是叶建文在这种店里吃过大亏，二来则是因为陆晨的劝阻。
“爸，这古玩店咱们去了也没用。”
陆晨面带微笑地劝道：“一般能够开得起店铺的，都是资本雄厚的商家，几乎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一种。而且这些店里所摆放的东西，九成九都是赝品，老板伙计看人下菜碟，一个被一个能忽悠，咱们说多了，人家还不高兴。与其去那里讨没趣，还不如在街上逛逛，看能不能捡漏的好。”
“行，那咱们爷俩就继续逛。”
叶建文点了点头，回想起曾经在古玩店内吃过的亏，还真是让人记忆犹新啊！
不过就在二人转身，准备继续从头逛起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了抓叶建文的衣袖，低声道：“大叔，我这里有件好东西，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陆晨转身一看，发现那个莫名其妙拉住他岳父的人，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模样，皮肤微黑，身材略瘦，笑起来给人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感觉。
“大叔，我看您和这位大哥在这里转悠了半天，看东西也能讲出个所以然来，想必您也是行家了。不知大叔您对瓷器有没有兴趣？”
小青年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凑到叶建文的身边，低声继续道：“要不大叔你跟着我，去我那里看看？我保证我那里都是好东西，还有一件货真价实的唐三彩呢……”
陆晨在一旁笑而不语，这小子一说起话来，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看面相就属于奸猾狡诈一类的。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无妨，所以当岳父投过来询问的眼神时，他则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的摊位在哪儿啊？要是出了这条街，我们可不去啊。”
陆晨微皱着眉头，语气稍硬道。
这条古玩街上，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上一次他与叶青菱给老爷子买寿礼时，马玲遇见的骗子，也是在这里的，由此可见，这条街上并不安生。
“这位大哥您放心，我的摊位就在街尾呢，您二位还没走到呢。”
小青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伸手指了指街尾处，一个人流并不算密集的地方。
陆晨与岳父对视了一眼后，点头同意，跟着小青年，一路走了过去。
这途中，小青年还跟着二人抱怨道，不知这条古玩街也不知道是风水，还是什么问题，街尾的生意最差，所以他才不得已，主动去街中来拉客。
“马哥，来客人了，赶紧把我们前段时间收到的那家唐三彩拿出来，让这位大叔与大哥过过眼……”
等走到摊位前后，小青年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对摊位前的一个中年汉子喊道。
这位马哥的摊位，与街上的其他摊位一样，都是一张两米见方的红布铺在地上，上面摆放着一些古钱币、瓷器什么的。这些物件光从模样上来看，一个个都像是老物件，但陆晨却没有什么兴趣，清一色的做老赝品，与其他摊位并无不同。
“小刘，我不是跟你说了嘛，那件东西已经有客人提前预定了，没看见我都装箱了么？你怎么又带新客人前来看货了呢？”
那位被称作“马哥”的中年汉子，瞧见来人后，顿时露出一脸不耐烦之色。
陆晨对于面部细节观察得比较仔细，就在这二人说话之时，小刘不断地眨眼睛，而马哥则是目光闪烁，时不时往他这里瞄，明显就是一对“坑托”组合。
而就在这二位演双簧的时候，忽然又有三人走了过来，其中年轻的胖子喊道：“马哥，来客人了，赶紧把那件好东西拿出来，给人家掌掌眼……”
见状，陆晨不禁哑然失笑，心道：“好嘛，两个托儿撞在一起了。”
瞧见又来人了，小刘与马哥俱是一愣，年轻胖子同样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么巧，全赶在一起了。
就在这气氛有些尴尬之际，那后来三人中，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却突然开口道：“建文，你怎么也在这呢？没想到这么巧啊！”
“这还真巧，宋哥，咱们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啊。”
叶建文闻言一愣，定睛一看，这被新托儿带来的两个人，还就是他的老熟人。
陆晨也转过去看了一眼，对面与他们一样，也是一老一青的组合。
老的差不多六十出头，身材略显削瘦，发丝稀疏，半秃不秃。而年轻的则是一身西装，身材略高，油头背发，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给人一种斯文睿智的感觉。
“小晨，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宋林宋叔叔，我曾经的合作伙伴。这位是你宋叔叔的儿子宋承泽，年纪比你大一点，你叫声哥就行了。”
叶建文与对方寒暄了一会儿后，主动为陆晨介绍道。
“宋叔、宋哥，你们好。”
陆晨很有礼貌地打招呼道。
“建文，这位是……”
宋林打量了陆晨一眼后，略带疑惑地问道。
“他叫陆晨，是我的女婿，去年刚与青菱结婚，今天陪我逛街看古玩来了。”
叶建文亲热地拍了拍陆晨的肩膀，一副和谐翁婿的模样。
宋林点了点头，反应倒还算是正常，但一旁的宋承泽，脸色却是突然一变，刚才还是一脸的笑容，顿时就变得乌云密布，一片阴沉。特别是他看向陆晨的目光中，混杂着羡慕、嫉妒、愤怒等诸多情绪，不一而足。
陆晨感官何等敏锐，自然是注意到了宋承泽的不对劲，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对方的仇人一般呢？
第24章 唐三彩
陆晨哪里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宋承泽，曾经疯狂地追求过叶青菱，但可惜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叶青菱对其半分兴趣也没有。
在一年半前，为了表明自己的爱意，宋承泽专门让朋友们弄了一队豪车，围堵在叶青菱公司门口，并在万众瞩目之下，向叶青菱求婚。可谁曾想叶青菱连理都未理，直接擦身而过，连头都没回一下，就回家了。
这一次求婚失败，不仅让宋承泽心灰意冷，同时也让他成为了所在圈子中的笑话。
万念俱灰之下，他选择了出国，想要独自安静一段时间。可谁让他是发自内心喜欢叶青菱呢？一年半载的时间，让他对叶青菱越发思念，最后千里迢迢又返回了北海，准备鼓起勇气，再向叶青菱表白求婚。
今天是他返回北海的第一天，闲来无事陪着父亲出来逛一逛，而就在他心中谋划着，该怎么再去找叶青菱的时候，竟然如此巧合地碰见了叶青菱的父亲。
这样的巧遇，当真是让他惊喜万分，他已经开始计划，要趁着这个机会，跟随叶建文返回叶家，与他朝思暮想的梦中女神见面。为此，他的脑中甚至已经回忆起了，女神那一颦一笑的独特风姿。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时隔一年半的第一次见面，叶建文就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他的梦中女神居然结婚了？
一时间，宋承泽感觉有些难以接受，心痛得要命。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后，悲愤的目光瞥向了陆晨。
这个娶了他梦中女神的男人，论起长相来，勉强小帅，论起气质来，一般般，穿着打扮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在他看来，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路人甲而已，方方面面都不如他，凭什么能抱得美人归？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他望向陆晨的目光中，自然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就在宋家爷俩观察他的时候，陆晨同样是不着痕迹，扫了一眼二者。
宋林的面相乍一看，就是老阴比的代表，鹰钩鼻，眉凸眼凹，奸险狡诈，翻脸无情。而宋承泽虽然好点，但也骄傲自大，行事不择手段之人。
“建文，你这也是来看古玩的？”
宋林瞧了一眼叶建文身边的小刘，笑着问道。
“对对对，刚才这位小哥跟我说，他的摊位上有好东西，我就跟过来看看，开开眼界。”
叶建文点了点头道。
“巧了，我也是。我刚才在街上逛的时候，碰见了这个小胖子，他也说有好东西，让我跟来掌掌眼。”
宋林指了指身边的小胖子，哈哈一笑道。
“咱们老哥俩还真是有缘啊，那一起来看看吧。”
叶建文说着，扭头看向了摆摊的那个马哥，继续道：“马先生，你这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们老哥俩看看吧？”
“成，既然您二老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把东西拿出来，请您二位给掌掌眼。”
早在叶建文与宋林寒暄之际，马哥就同小刘，以及后来的小胖子，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所以现在表现得很痛快。
小刘可是观察陆晨二人好一阵子了，见他们二人在每一个摊位前都是看了又看，还拿起东西点评一番，但却又不掏钱购买。类似这样的人，都是对古玩应该都是懂一点行情的，但也只是一点而已，属于那种一瓶不响，半瓶晃荡的类型。
而这种类型的买家，其实也是最好忽悠与糊弄的一批人，所以小刘才会主动上前拉客。而那个将宋林父子带来的小胖子，同样也是如此。
对小刘和小胖子深信不疑的马哥，索性也就不再演什么戏了，既然来了两个冤大头，怎么也能坑住其中的一个。
马哥掀起身后的一个红木箱子，小心翼翼，从中捧出了一个用红绸子包裹住的东西。他先将手中的东西放稳在了红木箱子上，随后缓缓揭开上面的红绸子。
叶建文与宋林靠上前来一看，只见在那红绸子撤去后，映入眼帘中的，是一件高约三十厘米左右的白釉骆驼。
“不瞒您二位，这件唐三彩白釉骆驼可是上货，您看这造型多大气，时代特征也突出，开片包浆自然，绝对的开门到代。”
马哥吹嘘起来的功力，丝毫不亚于古董店的那些老板伙计，唬得俩老头一愣一愣的。
“小晨，这上货和开门到代是什么意思啊？”
叶建文稍微向后靠了靠，小声向陆晨询问道。
陆晨以前随着师父可是没少摆弄古玩，对于古玩这一行当的行话，还是比较了解的，于是低声解释道：“这上货指的是古玩商从农村市场，或者是其他收藏者手中，所购买来的藏品。而开门到代，则指的是真货且年份好，达到一定的年代。”
“当然了，这些行话听听就行，可千万别在意。”
说到这里，陆晨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叶建文点了点头，越看越是喜欢，而一旁的宋林同样如此，眼珠子都快钻进白釉骆驼里面了。
宋承泽见状，心思一动，微笑道：“爸，既然您这么喜欢，不如让我买下来送给你吧。”
说完这话，他还故意看了陆晨一眼，目带挑衅之色。
在他看来，陆晨浑身上下都是地摊货，多半不是什么有钱人。而撒钱装x，正是他最为擅长的领域，趁着这个机会，他准备狠狠地羞辱对方一番。
当然了，更主要的是，他想向叶建文证明一下，只有像他这样年少多金又英俊的男人，才是叶青菱最为完美的归宿，至于这个叫陆晨的穷鬼路人甲，则根本不配。
“好啊！”
宋林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了。有这么一个有能力，同时又有孝心的儿子，怎能让他不自豪？
“小晨，咱们要不要也问问价钱？”
一旁的叶建文闻言，犹豫了一下后，低声询问道。
“当然可以了，爸。不过这价格要是过了三千，可就不值当了。”
陆晨点了下头，微笑着回道。
“三千？这位先生，您开什么玩笑呢？我这正儿八经的唐三彩，就值三千？”
听玩陆晨的话，那位马哥第一个不高兴了，指着白釉骆驼继续道：“您去打听打听，这开门到代的唐三彩，随随便便出了几十万不都是很正常的吗？您要是只拿三千的话，就只能买一块碎片了。”
第25章 三根手指
“陆晨是吧？现在不同以前，你想要以捡漏的价格，去买一件开门到代的上货，这怎么可能呢？这俗话说得好，一分价钱一分货，好东西就是值这个价，你要是没钱的话，还跑来看什么古董啊？真当这漏，是谁都能捡到的吗？”
一旁的宋承泽突然开口，瞥了陆晨一眼后，冷嘲热讽道。
这话一出，陆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心想自己以前也没有见过这家伙啊，怎么说起来话，夹枪带棒，跟吃了枪药似的呢？
饶是一向脾气很好的叶建文，在听了以后，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不悦之色，沉声道：“承泽啊，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咱们来逛古玩街，图得不就是捡漏吗？以最低的价格，买到最好的东西。”
“我倒是觉得承泽说的不错，无商不奸，这捡漏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捡到的。以前的话，想要捡漏，一需眼力，二需运气，二者缺一不可。现在嘛，时代变了，想要以买一辆大众的价钱，去买一辆奔驰，这怎么可能呢？”
宋林微微一笑，一边摩挲着白釉骆驼，一边为儿子出声道。
马哥等人看得是心中直乐，刚才这双方还是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没想到这转眼之间，就风云突变，唇枪舌剑打了起来，真是笑死人了。
不过这时，马哥也已经选好了自己要坑的冤大头，连忙跟着出声道：“宋先生所言甚是，好东西就要配上好价，您二位要是想捡漏呢，可以来看看我卖的其他东西。有些东西我眼拙，看不出个根本，不如您二位看一看，兴许真能捡到漏呢。”
“老板说的好，不知这件白釉骆驼，你准备出个什么价？若是合适的话，我就直接买了，不还价。”
宋承泽哈哈一笑，面带得色地瞥了陆晨一眼，随后壕气冲天地问道。
陆晨淡淡一笑，根本没有去理会这家伙，把注意力放在了小摊的另一件东西上。
叶建文倒是想再说两句，但仔细一想，同一个小辈争辩，显得太小气了，索性也就冷哼了一声。他目光一转，看向了摊主马哥，若是价格较低的话，他也未必没有一争的可能。
马哥并没有急着开价，在迟疑了一会儿后，不慌不忙道：“其实不瞒宋先生，这件白釉骆驼已经被我的一位熟客预定了，这要是出给您了，我倒是没法向那位熟客解释了。”
“预定了？”
宋家父子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宋林纵横商海数十年，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种自抬身价的把戏呢？不过他倒是真喜欢这件白釉骆驼，直接开门见山道：“咱们也不必兜这些圈子，自抬身价，没意思。不如你开个价，合适的话，我们就买了。”
“这个……”
马哥尴尬一笑，看起来像是被戳破了谎言一般，他犹豫再三，最后向宋林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十万！”
三十万？
这个价格，瞬间就熄灭了叶建文的心思，他今天只不过才带了八万多块钱，连三分之一都没有，算是彻底与这件白釉骆驼说再见了。
“三十万倒是不贵，这个价格我买了。”
还没等宋林还价，宋承泽就尽显壕气，主动掏了钱买了货。
叶建文见双方已经钱货两清，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之色，恋恋不舍地望了最后一眼，心中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难得赶上了一件好东西，可惜这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宋承泽把叶建文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大为得意，心想像自己这样年少多金的青年才俊，你不选，偏偏找了个没钱的穷光蛋当女婿，真是活该。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陆晨的举动，似乎正在看某件东西，于是满怀戏谑道：“陆先生，不知道你看好了哪件东西啊？要是没钱的话，我可以替你付了。谁让今天咱们有缘相见呢，就算是当作你的见面礼了。”
“好了承泽，少说两句吧，你宋叔叔又不会差这三十万。”
宋林一边把玩着白釉骆驼，一边摇头笑道。
叶建文被宋家父子这一唱一和，气得满脸通红。而就在这时，一旁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话的陆晨，却是突然出声道：“马哥，那件东西怎么卖啊？”
在场几人目光一转，便见陆晨用手指着角落里的一件东西。
“这件吗？”
马哥刚坑了一个冤大头，心情还算不错，走到角落处，将一座十多厘米高，翠绿色的仙山雕刻摆件拿了起来。
“对，就是它，开个价吧。”
陆晨点了点头，微笑道。
马哥看了一眼手上的翠绿摆件，微微一愣，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看上这玩意儿。
这座看起来像是翡翠的雕刻摆件，在他这里摆了近两年的时间，很少有人来过问，一直都是放角落里吃灰的。而且他记得这东西，还是他从某个垃圾站里捡回来的，当时看着雕工不错，颜色也挺亮眼的，就拿回家洗了洗，准备拿来坑一个冤大头。
可也不知是这东西太邪门，还是冤大头们长了本事，两年了，愣是没有卖出去。
“这位先生，这是一件上好的翡翠雕刻摆件，价格不便宜啊！”
马哥将摆件递给了陆晨，同时意有所指道。
陆晨仔细摸了摸看了看，然后将其递给岳父叶建文，这才笑道：“马哥说笑了，翡翠哪有这种材质的啊？而且它要真是翡翠的话，你也不会将它一直放在角落里吃灰不是？”
“哈哈，先生您眼力还真不错。”
被当面拆穿，马哥脸上也不见丝毫尴尬，笑着继续道：“假如先生您这样喜欢的话，我就开个价，您要是觉得合适，我就卖了，您看怎么样？”
陆晨闻言，点头道：“行，那就请马哥给开个价吧。”
“三千块钱，不二价！”
马哥稍微有所犹豫后，再度伸出了三根手指，不过他生怕价格太高，吓跑了眼前的冤大头，于是连忙解释道：“先生，这摆件可是好东西，前面‘泰和轩’的那位陈老板，可是给我出了两千块钱，我都没卖啊。”
他这话半真半假，但也并非全是假话，那泰和轩古玩店的陈老板，的确向他问过价，然后又还了价。只不过还的这价嘛，却不是两千，而是两百，但此时跑到了马哥的嘴里，凭空又翻了十倍。
第26章 陈浩轩
“三千块钱？”
叶建文听到这个价格，微微皱了下眉头，他感觉手中的这座翠绿色雕刻摆件有些奇怪，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一打眼看上去跟塑料制品似的。
不过他也知晓女婿的眼力极佳，这逛了一路，陆晨也没有开口，哪怕是那件白釉骆驼，也只是说了一句而已。
“难道这座摆件真是什么宝贝不成？”
叶建文越想，脸色就变得越发奇怪了起来。
“爸，这东西三千块钱真不贵，不如我们掏钱买了吧？”
陆晨凑到近前，小声说道。
“行，爸相信你的眼光，你说买了，那咱们就买了。”
叶建文点了点头，反正也只是三千块钱而已，并不算多。
“小刘，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弄个小纸箱子过来，帮这两位客人把东西包好了。”
马哥收到钱后，笑眯眯地指挥着小刘开始包装。
与宋家父子买白釉骆驼时，所赠送的精致木箱不同，到了叶建文翁婿这里，就变成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纸壳箱子，但也总比没有强。
宋承泽瞧见掏钱的是叶建文，不禁冷笑了一声，讥讽道：“这还得用长辈的钱来买东西，你究竟是有多穷啊？”
陆晨呵呵一笑，未加理会，捧着盒子，直接同岳父叶建文离开了。
望着翁婿二人离开的背影，宋承泽气得火冒三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在他看来，陆晨的不回应，完全就是在无视他，一个连三千块钱都掏不出来的穷光蛋，居然还敢无视他，这让他如何不恼火？不过他既然已经回到了北海，那么就有很多时间来对付这个穷光蛋。
翁婿二人走在回停车场的路上，陆晨看着神情有些低落的岳父，不禁开口道：“爸，您是还在想着那件唐三彩白釉骆驼吗？”
“是啊，难得遇见一件好东西。”
叶建文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叹了口气，他的确很喜欢那件白釉骆驼，但可惜手上资金不充裕，错失良机啊！
陆晨闻言，轻声笑道：“爸，要我说那件所谓的唐三彩，不买也罢。”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叶建文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其实那件白釉骆驼是……”
正待陆晨解释的身后，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喊声，似乎是有人在呼喊二人。
“两位先生，且等一等……”
陆晨与岳父这一回头，便见一位穿着灰色长衫，身形矮壮，犹如冬瓜成精了一般的中年胖子，从后面连跑带颠地住了过来。
“两位先生……呼……呼……等等……”
中年胖子喘着粗气，终于追了上来。
“这位先生，不知您叫住我们二人，所为何事啊？”
叶建文看着中年胖子那光秃秃的脑门上，布满了汗水，喘气的声音都快赶上风箱了，忍不住笑道。
中年胖子把气喘匀后，这才开口道：“咳咳……鄙人姓陈名浩轩，乃是泰和轩古玩店的老板，听闻有人在马东元的摊位上，购买了一座仙山摆件，不知是二位否？”
“就是我们买的，怎么了？”
叶建文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道。
中年胖子一咧嘴，脸上露出一抹略显滑稽的笑容，连忙道：“我想请您二位去泰和轩，坐一坐，品一品茶，鉴赏一下那座摆件。”
“好啊，我们也累了，正好去休息一下。”
陆晨倒是想要看看这胖冬瓜的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因此直接答应了下来。
于是乎，二人便跟在陈浩轩的身后，走进了位于街口处的泰和轩。这刚一进泰和轩，陆晨就又看见熟人了，不是别人，正是十几分钟才刚见过面的宋林父子。
“我们老板来了，您二位想要鉴定什么好东西，直接找我们老板就行了。我敢跟你们保证，在这条街上，顶数我们老板的眼力最厉害了，是真是伪，一眼就能看出来。”
店里的伙计在看见陈浩轩回来后，一脸自豪之色道。
“宋哥，我们又见面了。”
叶建文与对方打了声招呼，不过却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
“您几位都认识？那就一起楼上请吧。”
陈浩轩在伙计那里，问清楚了宋林父子二人的来意后，面带微笑地领着四人上了楼。
这楼上还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正悠哉悠哉地品着茶呢。瞧见陈浩轩带人上来后，青年率先开口道：“陈叔，那座摆件的买主找到了？”
陈浩轩点了点头，指着陆晨二人道：“就是这位老先生和叶先生。而另外两位先生，则是找我来鉴定东西的。”
“那敢情好啊，大家一起来看看。”
青年自我介绍了一下，名叫孙铭阳，坐在他身边的老者，是他的爷爷孙盛广。这对爷孙二人也是古玩街上的老板，店铺地址就在泰和轩的对面。
宋林经常在古玩界厮混，自然也是听到过孙盛广的名头，连忙吩咐儿子打开木箱，将里面的白釉骆驼拿了出来。
“不瞒孙师傅和陈师傅，这件唐三彩白釉骆驼，是我刚刚花了三十万买来的，向请二位帮着鉴定一下。”
宋林小心翼翼地将白釉骆驼摆放在桌上，面带微笑道。
见东西已经上桌了，孙盛广这才起身，与陈浩轩一起观摩鉴赏。只是这越看，孙盛广的眉头就皱得越深，而陈浩轩更是索性摇了摇头道：“敢问这位宋先生，您买的这件白釉骆驼，不会是在马东元那里买来的吧？”
宋林点了点头，疑问道：“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陈浩轩沉声道：“这唐三彩是我们华夏古代陶瓷烧制工艺的珍品，全名为唐代三彩釉陶器，是盛行于唐代的一种低温釉陶器，釉彩有黄、绿、白、褐、蓝、黑等色彩，而以黄、绿、白三色为主，所以人们习惯称之为‘唐三彩’。”
“唐三彩在唐代时期作为随葬品使用，用于殉葬，始见于唐高宗时，开元年间极为盛行，器物造型多样，色彩绚丽，到天宝以后数量逐渐减少。唐三彩不论其形制与色彩之施化，均具极高的艺术意匠，不过宋先生您的这件白釉骆驼，虽然大体上符合唐三彩的特征，仿得还算不错，但却是一件赝品。”
“假的？”
一听这话，宋家父子当即就傻眼了，这三十万的真金白银，在还不到二十分钟内，就打了水漂？
叶建文先是一愣，随后却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幸亏自己没带那么多钱，身边还跟着女婿陆晨，要不然的话，这挨坑的人，或许就是他了。
第27章 虬角
“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你看这造型古朴大气，还带有唐代的时代特色，而且开片包浆自然，明显就是开门到代，十足的真品啊！”
宋林还没说什么，但宋承泽反倒是有些急了。他可是借着这件白釉骆驼，没少去讥讽陆晨，若真是被证明为赝品的话，那岂不就是自己扇自己耳光吗？他怎么能丢这样的脸呢？
“呵呵！”
孙盛广呵呵一笑，瞥了面色有些发红的宋承泽，摇头道：“浩轩说的不错，这件唐三彩白釉骆驼，的确是一件赝品无误。”
“通常情况下，我们鉴定一件唐三彩的真伪，主要分为四点。这第一点是‘釉’，唐三彩真品表面釉层较厚，釉中气泡很少，釉面均匀，光泽柔和，还有特定的‘翘皮纹’。第二点为‘型’，真品唐三彩的马、驼等造型，一般都是头小颈长，膘肥体壮，臀部发达，腿部强劲有力，处处都可透出一种内在雄健的美……”
“第三点为‘坑’，唐三彩本是随葬品使用，用于殉葬，在地下埋藏了上千年，其胎釉必然会受到‘侵蚀’。通常真三彩在出土后，器釉面有许多如同针尖般大小不一的剥釉点，俗称为‘陨石坑’。而这最后一点，则是‘味’，在地下埋藏了上千年，墓土的味道已经沁入到了唐三彩的胎骨之中，即使出土后存放若干年也能闻到一种老坑的墓土味。”
“宋先生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按照这四点来对照一番。”
孙盛广说罢，便又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继续闭目品茶。
宋林父子听完后，急忙拿起那件白釉骆驼，开始依据孙铭阳的话，对照了起来。
他们手中的白釉骆驼，釉质仔细观察，泛着一种耀眼的贼光，布满了横七竖八的长纹开片。造型还算不错，但缺少了一种流畅美，至于陨石坑和墓土味，更是一点都没有。
对照完了后，宋林父子的脸色都极为难看，任谁被坑了三十万，也不会有好脸色的。
“玛德！我这就去找那个姓马的骗子……”
宋承泽瞥了一眼面带微笑的陆晨，心中又气又恨，装好白釉骆驼，就准备出门找骗子理论。
不过还没等他下楼呢，孙铭阳却面露不屑道：“这位小宋先生，我们古玩这一行，向来讲究的就是一锤子买卖，讲究的就是眼力。旁人要是都如您这般，眼力不好，还要找售后，那我们这一行可就没法做了。”
“承泽，你给我回来。打眼就是打眼了，这个亏我们自己认了。”
宋林也难得开了口，拉住了儿子，若真是去找了后账，再被传出去的话，以后他还不得成为整个古玩界的笑柄啊？
陈浩轩呵呵一笑，类似这样的人见多了，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眼力极高，结果通常都是被商家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不再去理会宋林父子，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陆晨，微笑道：“陆先生，能否麻烦你把那座摆件拿出来，给我们三人开开眼呢？”
一旁正要离开的宋林父子，听到这话，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将目光挪动到了陆晨的身上。
“没问题。”
陆晨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将那座翠绿色的仙山雕刻摆件拿了出来。
陈浩轩靠上前来，观察了一番后，微笑道：“陆先生，实不相瞒，我对您这个摆件很感兴趣，不如我出一万块钱，您将它转让给我可好？”
“对不起陈老板，我岳父非常喜欢这座摆件，恕我不能装让。”
陆晨笑着摇了摇头，随便编造了一个藉口。
孙盛广这会儿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手抹了抹摆件，笑问道：“小陆先生，这摆件你当真不卖吗？”
“老先生，真的不卖。”
陆晨格外坚定道。
“那我要是出十万，你还算不卖？”
孙盛广的笑容突然变得玩味了起来，再次问道。
这话一出，叶建文与宋林父子同时大吃一惊，他们三个人可是现场见证者，亲眼看见陆晨花了三千块钱，从马东元手中买下来的。这转眼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三千块钱就翻了三十多倍，变成了十万？
叶建文随后更是红光满面，与有荣焉，还得意地扫了宋林父子一眼。
“爷爷、陈叔，您二位就别想捡便宜了，这位陆先生明显是懂行的啊，不然怎么能截您二位的胡呢？”
孙铭阳瞧见二人吃瘪，哈哈一笑道。
“看来陆先生是真懂行啊，可惜我当时我只出了两百，要是多出一点，兴许就能拿下了。”
陈浩轩摇了摇头，一脸苦笑道。
陆晨哑然失笑，心道那姓马的摊主还真是能忽悠，赝品唐三彩被卖出了三十万的高价，而这摆件呢，陈浩轩明明只出了两百，到了他嘴里却变成了两千。
“老先生既然买下了这座摆件，想来应该也知道它的来历吧？”
孙盛广饶有兴趣地看着陆晨，笑着问道。
“略懂一些。”
陆晨微微颔首，轻声道：“这座雕刻摆件的材质，非玉非木非石，乃是罕见的虬角？”
“什么角？”
叶建文与宋林父子听完，都说一脸茫然之色，根本没听清陆晨所说的是什么。
“我说的是虬角，虬龙的虬，虬髯客的虬。”
陆晨简单地解释了一番，而后接着道：“虬角在古玩界中，很多人将之称为‘秋撅’，是一种由海象牙所制作而成的工艺品。相传这虬角本是清时朝廷造办处的一种手艺，是将海象牙染色，制作出翡翠一样的颜色和纹理。这个工艺当然不同于现在的造假染色，它不掉色，而且是非常环保的，并且由于海象牙密度较大，染色后的虬角，触感和翡翠也非常类似。”
“在清代晚期，由虬角制作的器物，一般也只供宫内人员或皇亲国戚、朝廷大员享用。而在清朝覆灭，造办处解体，不少技艺高超的手艺人流落民间，其中就包括虬角的手艺人，但是也非常稀少。以至于民国时候，如果有人能有一个虬角小烟嘴或小印章，就是相当有身份的象征。”
“随着时间推移，上一代虬角手艺人相继离世后，这虬角技法也成了不解之谜。而现代技术虽然屡屡尝试，但是无论在外观还是在触感上，都达不到传统虬角的水平。”
“好！陆先生果然是懂行啊！”
听完陆晨的讲解，孙盛广与陈浩轩满是赞赏地鼓掌道。
第28章 出价百万
“陆先生说的很对，由于制作虬角的传统手艺已经失传，所以就让虬角的收藏价值倍涨，目前绝对不低于象牙、犀角等文玩。我记得在2007年的时候，保利秋拍上曾经出现过一座《虬角海上仙山摆件》，据说那座摆件是乾隆盛世时制作成的。其制作过程耗时费力，其中雕刻只占三分工，而打磨却要仔细费工很多，说七分打磨都不为过……”
“在制作过程中，每个细小颗粒都需以极微之特制工具打磨成形，旷日持久，以人工之力仿自然天成之样貌，利用牙芯的脑纹质地，染成黑色，形成仙山，白色牙皮雕成海浪，底座与虬角山子构成蓬莱仙山之意。”
说到这里，孙盛广轻抚花白长须，叹声道：“当时的海上仙山摆件，估价只有八万到十二万，但没想到最后却是拍出了五十万的高价。”
“陆先生的运气还真是好，竟然捡到了这么一个大漏。而且据我所知，如海上仙山这样的摆件，此前传世仅有三件。海上仙山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件，一个收藏于天海市博物馆，还有一件为私人收藏。”
陈浩轩说着，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抹悔恨之色。
若非他之前贪图便宜，想要以低价买入的话，恐怕眼前这座虬角仙山摆件的主人，也就是他了。
一步之错，抱憾终生啊！
叶建文听完这二位老板的话，已经是彻底的懵了。他固然知道女婿陆晨的眼力极高，但却没想到竟然是高到了这种程度，随手买下的一座摆件，就是一件传世绝品。
至于还没离开的宋林父子，此时望向陆晨的目光，也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特别是宋承泽，他根本不敢去相信，就这么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连三千块钱都掏不出来的穷光蛋，竟然真的能捡到漏，而且还算利润百倍的超级大漏。
“陆先生，既然您也是行家，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您要是准备转让这座虬角仙山摆件的话，我愿意出五十万，不知陆先生您意下如何？”
陈浩轩吐出了一口浊气后，勉强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面带微笑地问道。
“陈叔，你这价也太低了吧？07年的时候，人家就拍出了五十万的高价，现在都过去十年了，物价都不知道涨了几倍了，您这还五十万呢？”
孙铭阳嘿嘿一笑，自来熟地凑到陆晨身边，笑眯眯道：“我说陆哥，您要是真有意转让的话，我出一百万，谁让我爷爷喜欢呢？”
“你小子……”
陈浩轩用手指着孙铭阳，气得说不出话来，心疼得要命。
就为了区区的几百块钱，错失了一件百万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这简直就是要了老命好吗？
“对不住了三位，我岳父是真的喜欢这座摆件，就算是出再多的钱，我也是不卖的。”
陆晨轻轻摇了摇头，一脸歉意道。
叶建文跟着点了点头，他虽然从叶家权力中心被发配了出去，但好歹也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总，区区百八十万，他还真不缺。尤其是像虬角摆件这样的稀缺珍品，世所罕见，旁人哪怕是出再多的钱，他也并不打算卖掉。
孙铭阳闻言，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走到陈浩轩的身边，安慰性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陈浩轩也满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摇头道：“算了，这样的宝贝可遇而不可求，若是这次卖了，下次碰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要是换成了我，也是绝对不肯卖的。”
白釉骆驼与虬角仙山摆件都已经鉴定完毕，结果却是天壤之别。
宋林可不想继续看叶建文那副得意的嘴脸，而宋承泽同样不喜欢陆晨面带微笑的模样，因此父子二人在对视一眼后，抱着那件赝品唐三彩，灰溜溜地离开了泰和轩。
孙盛广很欣赏像陆晨这样博闻多识的年轻人，而陈浩轩更是准备宴请这对翁婿，好好探讨一下古玩方面的知识。
叶建文倒是准备答应下来，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兜里面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这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妻子刘雅打来的，他慌忙不迭地接通电话，原来是妻子催促他与陆晨尽快回家。
作为合格的妻管严，他哪里还敢答应什么酒局啊，只得答应陈浩轩改日再约，匆忙带着陆晨准备回家。
临走之前，陈浩轩与孙盛广爷孙二人，都拿出了各自的名片，塞给了陆晨，相约有时间再探讨古玩经验。
……
回到家中后，叶建文就像是中了一亿大奖彩票一样，在妻子刘雅面前显摆那座虬角仙山摆件，同时还把打脸宋家父子的事情说了一遍，脸上这叫一个高兴，心中这叫一个舒坦。
刘雅虽然面无波澜，但心中却仍旧挺惊讶的，没想到陆晨这又捡了一个大漏。
上一次陆晨同大女儿出去的时候，花了一千块钱，买到了一件永宣瓷器，讨得了老爷子的欢心。今天这又出去，居然更夸张，三千块钱就买到了一件价值百万开上的古玩……
“看来真应该改一改以前的印象了。”
刘雅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开始催促丈夫把摆件收好，省得失手打碎了。
叶建文连忙点了点头，捧着摆件，开始琢磨该放在哪里更好。
而在叶建文走后，刘雅这才看向了陆晨，轻声道：“小晨啊，你今天晚上没有其他的事情吧？”
“今晚的确没有什么事。”
陆晨在刘雅面前，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如实回道。
“那好，妈想让你陪着芸芸，去参加她的同学聚会。”
刘雅微微颔首，轻声继续道：“芸芸是什么性格，你也知道，一旦疯起来的话，什么祸都能闯。而且她临走之前，可是开车出去的话，在聚会上她肯定又要喝酒。妈怕她酒驾出事，想让你跟她一起去，让她少喝点，也别让她开车。”
陆晨闻言，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摊上一个像叶青芸这种刁蛮任性，还喜欢作死、追求刺激的女儿，还真是让当爹妈的操碎了心。
刘雅见他答应的痛快，没有推脱，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同时又叮嘱道：“对了，我还听说她在学校里，又交了一个新男朋友，你帮我留意一下。”
“这才是您的真正目的吧？不过她交的那个男朋友，的确是个人渣。”
陆晨连忙点头应下，同时在心中不禁吐槽道。
“对了，前几天的事情，是妈错怪你了。”
刘雅回房前的这句话，让陆晨微微一愣，随后他的脸上也多出了一抹笑容。
第29章 咖啡厅
西城区，一家装修华丽，充满小资情调的咖啡厅内。
“行了，我知道了。”
叶青芸挂断电话后，秀眉深锁，从刚才的喜笑颜开，变得闷闷不乐。
为了参加今晚高中同学的生日聚会，她特意穿了一件粉色系吊带短裙，整体给人一种青春萌动的感觉。只不过此时略显愁眉苦脸的她，早已经没有了原本贴合的甜美气质。
“哎呦呦，我亲爱的小芸芸，这是怎么了？谁又把你惹到了？”
坐在叶青芸身边，一个身材性感火辣，前凸后翘的潮装女孩，正一脸戏谑地问道。
这潮装女孩名为杨欣茹，是叶青芸的白富美闺蜜，从初中到高中，待在一起长达六年的时间，同时也是今晚过生日，组织高中同学聚会的那个人。
“别提了，我老妈不放心我，让我那个废物姐夫过来陪我。我看说是来陪我，实际上就是来监督我的。”
叶青芸无奈地摇了摇头，说着说着，脸上便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
虽然刘雅对陆晨已经改观了，但她这个做小姨子的，对姐夫的印象依旧恶劣，认为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她那优秀的姐姐。
“我看阿姨考虑得倒是挺周到的，你忘了上一次聚会的时候，你喝得酩酊大醉，还要开车，还吐了我一身。”
对面，一位身着白色连衣裙，身材高挑的黑长直美女，淡淡一笑道。
“哈哈哈！对对对，上一次她喝醉的时候，可是笑死我了，抱着一根电线杆子就不走了，还说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真可惜当时我没有录像，要不然现在又是一件妥妥的黑历史。”
提及到这个，杨欣茹笑得这叫一个开心，这叫一个欢快。
“你们俩个太过分了吧？每一次出来见面的时候，总拿我的黑历史说事，信不信老娘我撕烂你们俩个小**的嘴啊？”
叶青芸听见二女的一唱一和，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地威胁道。
“哎呦呦，叶女侠发威了，我错了我错了。”
杨欣茹可没少在这这双玉手上吃亏，连连告饶道。
“哼！算你识相，要不然老娘定让你成为整个咖啡厅的焦点。”
叶青芸满意地点了点头，意有所指道。
而杨欣茹则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脸色腾的一下子，变得一片通红，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小芸芸，我听说你新交了一个男朋友，叫杨震来着吧？他怎么样，今晚能来吗？比我家的卢成如何啊？”
卢成是杨欣茹的男朋友，典型的高富帅，家中在市内开了一系列的连锁酒店，其中还有一家五星级的酒店。论起资产来，比起杨欣茹只高不低。
在高中时期，卢成因学习成绩非常不错，身材高大，长相帅气，出手又阔绰，使得学校里有不少女孩倒追他。不过最后杨欣茹硬是凭借自己性感火辣的身材，以及无微不至的照顾，成功摘得魁首，抱得美男归。
“你呀，别看人总是看长相和家世背景的，否则很容易吃亏的。”
这时，那位黑长直美女微蹙秀眉，柔声提醒道。
“小可爱，你可太天真了啊！如今这个社会上，看颜值看家世，要是二者全无的话，凭什么让本姑娘为他延续后代？”
杨欣茹闻言，顿时嗤笑了一声，随后接着道：“其实应该被提醒的人是你啊！你瞧瞧你，老大不小的了，还追求什么恋爱感觉，这么些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人不冷吗？”
“我所要追求的东西，是你这种财迷和颜狗，永远也无法体会得到。”
黑长直美女微微一笑，毫不动摇道。
“这妞已经魔怔了，删号重练吧。”
杨欣茹无语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叶青芸，皱眉道：“刚才不是说你男朋友吗？怎么跑偏了呢？”
叶青芸面带微笑道：“杨震的家世应该还不错，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比你家的卢成更高更帅更强壮就是了。”
她原本还想吹嘘一下杨震是业余散打协会的会员来着，但一想那天杨震被陆晨痛殴的场景，立马就让她绝了这种吹嘘的心思。
“不！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比我家的卢成更高更帅更强壮？”
杨欣茹柳眉倒竖，俨然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
“信不信由你，不过等他来了，你也就知道了。”
叶青芸淡淡一笑，充满信心道。
黑长直美女突然插了一嘴问道：“小芸，你姐夫什么时候到啊？”
“对，还有你那个什么废物姐夫，又是一个什么情况？”
杨欣茹迅速从刚才的打击中，重新振作了起来，一脸八卦地询问道。
“我哪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到？”
叶青芸翻了翻白眼，随后吐槽道：“他这个人，长得不帅，兜里没钱，还是个孤儿，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纯粹的路人甲一个。”
“不会吧？就这样的条件，咱们的好姐姐居然也能嫁？”
听到这话，杨欣茹顿时就傻眼了。
在她的印象中，叶青菱一直都属于女强人的那一种，在学校时学习成绩优异，在工作时工作能力突出，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皮肤还白皙娇嫩……总而言之，她可是一直将叶青菱视为偶像来着。
不过一年前，叶青菱的结婚有点突然，并没有邀请什么宾客到场，所以杨欣茹等人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而当听见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居然嫁给了一个普通人、路人甲，杨欣茹此时的心情，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小芸，这也未免说得太不堪了吧？”
就连黑长直美女此时也蹙起了秀眉，她对叶青菱的感觉，也与杨欣茹类似，是从小到大的偶像。
而在听完叶青芸的抱怨后，她心中也有点不舒服，感觉就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朵鲜花，**在了牛粪上一样。
“我又没有骗你们，等我那个废物姐夫到了，你们也就知道了。”
叶青芸有气无力地回道。
“当然了，我姐同他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形式婚姻罢了。你们也知道，像我姐那样优秀的女人，肯定少不了追求者和舔狗。而她呢？一直都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对于这些追求者和舔狗的行为，不胜其烦。”
“当初我老爸提议她相亲的时候，她还想拒绝来着，但在我老爸的恳求下，她还是去了。不过这一回来，她就突然表示，要求与我那个废物姐夫结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估摸着，她就是想要找一个挡箭牌而已，什么婚姻、丈夫，对她来说，都说可有可无的东西……”
第30章 闺蜜
陆晨按照岳母所提供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叶青芸所在的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装修得的确很不错，看得出老板下了大本钱，处处洋溢着小资情调，对于年轻女孩们的吸引力很大。陆晨一进来后，就发现坐在咖啡厅内的客人，大都是一些年轻男女，而且穿着时尚，紧跟潮流，像他一身简单休闲装的，完全就是独一份。
“对不起啊青芸，我来晚了。”
陆晨面带微笑地打了个招呼，他在厅内转了一大圈后，这才在角落里面看见了叶青芸，连同她的两个好闺蜜。
“你来了？随便做个地方坐吧，一会儿等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去吃饭。”
叶青芸斜睨了他一眼后，随口回了一句。
杨欣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观察着陆晨，并没有出声。反倒是那位充满文艺气息的黑长直美女，在瞧见陆晨后，不由得惊呼了一声道：“陆大哥？”
“潇潇？”
陆晨闻言，扭头一看，也不禁微微一愣。
眼前这位黑长直美女，名为莫潇潇，她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在古玩一条街上摆摊的莫老板。
“陆大哥，原来你就是小芸的姐夫啊？快请坐吧。”
莫潇潇瞧见陆晨很是高兴，连忙起身向里挪了一下，将卡座向外的位置让给了陆晨。
“我也没想到你和青芸是朋友。”
陆晨也没客气什么，一屁股坐下后，面带微笑道。
瞧见这两位一副熟稔的模样，坐在对面的叶青芸与杨欣茹不由得面面相觑，目带惊讶之色。
“陆晨，你和潇潇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不是说，你在北海没什么朋友吗？”
叶青芸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微皱秀眉问道。
陆晨笑着解释道：“刚认识不到一个月，之前帮了潇潇父亲一点小忙，彼此间也就认识了。”
叶青芸闻言，狐疑地盯着二人看了一会儿，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莫潇潇则是热情地为陆晨介绍道：“陆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叫杨欣茹，是我和小芸的好闺蜜。”
“你好，杨小姐。”
陆晨客气地打了个声招呼。
“你也好，姐夫，叫我欣茹就行了。”
杨欣茹也回了一声，那双妩媚的大眼睛，一直盯在了陆晨的身上，也不知道她想些什么。
“杨震来了，你们不是要见他吗？”
叶青芸突然出声，指着咖啡厅门口处。
几人回头一看，就见杨震面带微笑，手中还捧着一束玫瑰花，径直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卧槽！真的比卢成更高……更帅……更强壮？”
杨欣茹当即爆了一句粗口，脸上满是惊诧之色，显然没有料到叶青芸真的找了这么一个极品。
“芸芸，我来了，这束玫瑰花送给你。”
杨震将手中的玫瑰花递给叶青芸，正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余光却是瞥见了旁边的陆晨。他那满是阳光笑容的脸上，一瞬间就变得阴云密布了起来，脑中也不禁回忆起了，那日被陆晨暴揍的不堪往事。
“他怎么会在这里？”
杨震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恼怒之色，低声问道。
“我妈派过来的监工，我也没办法。”
叶青芸无奈地摇了摇头，指着旁边的座位道：“你先坐到那边去，等一会儿来人了，我们就出发。”
杨震点了点头，目光时不时地瞥向陆晨，搞得杨欣茹和莫潇潇有些懵逼。二女要不是知道他是叶青芸的男朋友，还以为这小子暗恋陆晨呢，没事总偷瞄个什么劲儿啊？
在杨震加入后，五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不过还好，没等多久，就有一群衣着光鲜的青年男女们，出现在了咖啡厅外，隔着玻璃墙，对着角落里面的几人挥着手。
“走吧走吧，卢成他们来了，疯狂的夜晚即将开始，噢耶！”
杨欣茹也从卡座上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咖啡厅。剩下几人也相继起身，离开了咖啡厅，而陆晨则是一人赘在了最后面。
英俊帅气的卢成搂着杨欣茹，看到叶青芸与莫潇潇后，微笑着打了声招呼。不过当看见跟在后面的杨震，以及陆晨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古怪之色，低声问道：“那两位陌生的男嘉宾是谁啊？”
“前面那个比你高比你帅比你强壮的，是小芸芸新交的男朋友，后面那位是她的姐夫，刘阿姨派过来的监工。”
杨欣茹嘻嘻一笑，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二人。
双方介绍了一番后，也就算是相互认识了，杨震倒是很快与卢成等人打成了一片。不过陆晨却是站在一旁，与这群衣着打扮时尚前沿的小年轻们，显得格格不入。
“我记得青芸的姐姐，不是一位大美女吗？怎么嫁给了一个普通人呢？”
“我也纳闷呢？以那位姐姐的长相和能力，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怎么却选中了这么一位啊？”
“我刚才听欣茹说，这人之所以能够有幸娶到叶家的姐姐，是因为主动当了上门女婿……”
几个年轻男女聚在一起，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对着陆晨指指点点。
“陆大哥，你不要在意啊，他们其实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莫潇潇听见朋友的议论，俏脸不禁有些发红，连忙走到陆晨身边，低声解释道。
“多谢关心，不过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往心里去的。”
陆晨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要是真那么在意别人的评头论足，恐怕早就已经被气死了。
莫潇潇闻言，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微笑道：“陆大哥，我得好好谢谢你，上一次多亏你的那张符箓，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噩梦折磨到什么时候呢。”
陆晨笑着点了下头，不过还没等他回话，就听不远处的卢成大声喊道：“兄弟姐妹们，今天是我性感老婆欣茹的生日，我为大家制定了一个详细可靠的计划，咱们先去吃饭唱k，然后再去酒吧夜店一条街玩个痛快，嗨到第二天，谁要是提前回家，谁就是狗娘养的！”
这话一出，顿时引得一众青年男女欢呼雀跃。
“卢子，我从我爸那里顺了一张紫夜的会员卡，不如我们去那里玩吧？”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小胖子，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紫色的卡片，对着大伙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