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妖孽学姐（下）
在十一号楼一楼无数牲口们的注视下，郭泰来老老实实的跟着赵晏晏走出了楼门口。
赵晏晏表现的落落大方，一派美艳女王的形象。郭泰来就差的多了，无数冒着红光的目光刺激下，郭泰来差点走出同手同脚来，连平常最具特色的胖子鹅步都忘记了。
出了楼门，人不多了，郭泰来才表现的好了点。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跟着这么一个美丽的学姐，郭泰来的双眼忍不住紧随着前面的背影。
前面这个曼妙的身影实在是太有观赏性，哪怕只是跟在后面，借着路灯的影子能够看到一个背影，也足以让人心旷神怡。
不知道赵晏晏是不是学过模特步，反正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青春活力一览无余不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致命吸引力，郭泰来根本就挪不开双眼。
“净身高1.788米，好个头。”郭泰来脑海中闪烁着这个数字，一个劲的可惜，可惜双眼只能测量直线距离，看不出来三围数据，但只看这么精致的线条就知道，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赵晏晏一路没停，直奔东大操场而去。这个时间还有不少夜里锻炼的同学，倒是不用担心什么。
“好看吗？”赵晏晏忽的停了下来，猛地转身，对着郭泰来似笑非笑的问道。
“超凡脱俗的漂亮。”郭泰来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回答出口，然后才意识到不对，急忙闭嘴。
“谢谢！”让郭泰来意外的是，赵晏晏并没有恼羞成怒，反倒是因为他这句发自肺腑的夸赞而感谢郭泰来。
通常女生要是被这么看了，还被这么回答了，要么不好意思，要么会恼羞成怒，完全不像赵晏晏这般的大方，这样郭泰来对这个美丽的“学姐”大有好感。
“学姐，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只有两个人，而且有前面这个铺垫，郭泰来这声学姐叫的就不那么别扭了。
“刘老说你的活做的不错，想找你帮忙加工几样东西，可以吗？”赵晏晏也没藏着掖着，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可以！”郭泰来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个大美女要做什么呢，原来只是要加工几样东西，早知道就不这么紧张了。
“嗯，有几样东西和我的博士论文相关，我论文研究的是惯导方向的内容，有些东西，需要你保密，可以做到吗？”赵晏晏紧接着自然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水木大学精仪系四大支撑专业：cims（数控机床）、微机械、摩擦学、惯性导航，身为精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惯导是用在什么方向上的？不是火箭就是导弹。
赵晏晏的博士论文，想来肯定是惯导方面研究极深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和国防相关，国家重点实验室，某些研究肯定是和军方有着极深的关系，保密的要求，实在是太正常了。
“没问题。”能为国家做点什么，郭泰来非常乐意。说不定还能借此改变些什么，正合郭泰来之意。
“报酬的话，实验室这边开不出什么大价钱，只有一点象征性的补助。”赵晏晏听郭泰来答应的爽快，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和你的手艺可能不相配。”
“没关系没关系！”郭泰来连连摇手，给美女帮忙，还是对国家有利的事情，郭泰来不介意发扬一下风格。
“这样吧！”赵晏晏想了想：“你不是毕业设计做了一个外骨骼座椅吗？刘老说能加强一线很多行业的劳保，而且有可能出口创汇。恩，为了补偿你，那个专利我买了，可以吗？”
听到赵晏晏说的这个补偿方案，郭泰来直接瞪大了眼睛。不久前他才刚刚对自己父亲撒谎说专利卖掉了，结果现在就有人要买，莫非是天注定？
说实话，外骨骼座椅对于郭泰来的作用，就是应付毕业设计以及他现阶段大体重支撑的需求，真要说生产推广的话，郭泰来暂时还没这个条件。
另外，这个东西并没有多复杂，郭泰来在未来梦境中看到了许多高精尖的东西，就算是有朝一日郭泰来有了生产条件要生产销售的话，也不可能选择技术含量这么低的。
“卖了！”郭泰来考虑的很清楚，二话不说点头，然后追问道：“学姐打算出多少钱？”
“十万，可以吗？”赵晏晏很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个数，脸色很轻松，仿佛十万元对她而言只是个数字。
“成交！”郭泰来想都不想的直接答应。郭建军丁玉梅加在一起一年也赚不了两万元，那还得是能发了工资的前提下，现在总共画了几天图做了几天的东西就能卖十万，郭泰来实在想不出来不卖的理由。
“你满意就好！”赵晏晏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让郭泰来如沐春风。
不能不说，赵晏晏有时候显得比郭泰来还要大气，毕竟是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而且家庭条件比较好，不像郭泰来，在熟人面前才能放得开，陌生人特别是陌生女性面前，总是很拘谨。
“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赵晏晏看郭泰来貌似还沉浸在有了十万元巨款的开心之中，忍不住问道。
“哦，对了，有！”郭泰来忽的想起来赵晏晏可是国家重点实验室当中的小老板，说不定能有机会搞到钛粉，赶忙提出来：“帮我找一些微米级的纯钛粉，以实验室的名义更容易找到，我不占实验室便宜，我可以买。”
“微米级的纯钛粉？”赵晏晏听着皱起了眉头，看了看郭泰来，似乎很疑惑这胖子为什么要找这些东西。
“可以吗？”郭泰来满怀希冀的问道。
“需要多少？”赵晏晏并没有马上拒绝，而是皱着眉头问郭泰来需要的数量。
“不多，十克就足够了！”郭泰来赶忙回答道，这是目前来说最有可能成功的一个机会，郭泰来怎么也要把握住。
按照纳米机器人的尺寸，郭泰来估计连一克都有点多，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说了个十克：“我想试着做点实验，很重要。”
这个时候，郭泰来最怕赵晏晏问他做什么实验，在这个妖孽面前，只要她问，瞬间就能识破郭泰来的谎言。
“我试着找找。”幸运的是，赵晏晏并没有怀疑什么，点头答应了下来。
耶！郭泰来心中已经开始欢呼起来。
第九章 进实验室（上）
只要赵晏晏答应，钛粉的事情基本上就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
郭泰来个人寻找当然是没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但水木大学的国家重点实验室要找却简单无比，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二哥虽然也在国家重点实验室，但他现在只是打杂的，赵晏晏可是基本上说了算的。这下不用麻烦二哥了，还省了解释。
心情大好之下，郭泰来总算是有了再次欣赏美女的心思。
不能不说，在水木大学这个男女比例六比一的学校里，女生本来少，理工科美女就更少。赵晏晏这等绝色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校花中的翘楚。
“谢谢你！”看了几眼，郭泰来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自己一个大胖子t恤大短裤拖鞋出来面对穿的齐整的赵晏晏就显得不协调，再这么不礼貌的盯着更过分，只能找了个话题开口。
“为什么？”赵晏晏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你答应帮我，应该我谢谢你才对啊！”
“谢谢你买我的专利。”郭泰来笑了笑：“那东西又没有多复杂，恐怕你一眼就能看透，想要做随时能做出来。谢谢你能维护我的尊严。不过，干活拿钱，天经地义，我不会那么酸腐的。”
这个年代，在华夏国内能够申请专利是不假，但是真正想要把专利和专利收益落在实处，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郭泰来注册专利，也只是为了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后的打算，从来没有想过现在就能获得利益。
国情如此，郭泰来清楚，相信赵晏晏更明白。既然如此她还要买下专利，显然是为了照顾郭泰来的面子，怕直接给他钱会让他觉得不尊重，所以才用了这么一个曲线救国的方法。
正值下岗潮，全国上下思想还没有完全解放，铁饭碗正统，下海赚钱还是大部分耻于为之的时代，直接给钱会让某些人觉得受到了侮辱。赵晏晏考虑的周到，很细心。
不过，很显然赵晏晏料错了郭泰来的性格，他可不是那种酸腐文人觉得这会沾染了铜臭味，正如他自己所说，干活拿钱，天经地义，不拿才是傻子。
“明天到惯导实验室报到吧！”赵晏晏忽然之间就觉得这个胖子还是挺顺眼的，叮嘱了一句：“顺便你的毕设就挂在实验室名下。我导师说了，论文可以挂他的名字，我做你的论文指导老师。”
“谢谢师姐！”郭泰来再次真诚的道谢，这可是天降大礼，师姐的称呼脱口而出。
赵晏晏的导师可不是普通的导师，那是华科院的院士，博士生导师，肯给郭泰来这个本科生的论文挂名字，简直就是抬举郭泰来了。
基本上，只要这个导师名字一写，只要郭泰来随随便便能写的出来一篇合乎规范框架的论文，哪怕言之无物，本科毕业也是没问题的。谁会为了卡一个小小本科生的毕业论文和华科院的院士过不去？
可以说，这一句话，就让郭泰来可以整个大五都不用担心什么，对于郭泰来这个暂时只求安全毕业的人来说，足够了。
一直到回到宿舍楼，郭泰来还在回味赵晏晏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真漂亮，真让人心动啊！
“想什么呢！”在宿舍门口的时候，郭泰来使劲的摇了摇头，差点抽自己一个嘴巴子：“那是白天鹅，想都不要想！”
两个人的身份地位甚至相貌身材上都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一个赵晏晏那样的白天鹅会看上郭泰来这么一个癞蛤蟆，而且还是个胖蛤蟆？
哪怕有纳米机器人，郭泰来也没有自信到可以吸引到赵晏晏这样的女神注意，也就是自己手艺上的活才能让她在专业上高看一眼吧！
宿舍里的牲口们一个都没睡，都在一边打牌一边等他回来，等着刑讯审问他和赵晏晏的八卦。一看郭泰来回来，众人牌一扔，然后一群人把郭泰来压到了床上开始逼问。
“你们想多了。”郭泰来当然是选择招供了：“她只是想要让我帮她做一些工件而已。”
“你答应了？”刘阳按着郭泰来的胳膊压着他问道。
“我有拒绝的理由吗？”郭泰来挣扎不起来，只能悲苦的回答道。
几个牲口一想也是，郭泰来钳工活不错，这是家学渊源，面对美女的邀请，不答应才怪。
“后来她答应做我的论文指导老师，她的导师挂名我的毕设导师。”坐起来之后，郭泰来才强忍着得意，慢吞吞的说出了后面的话。
明天就要进实验室，这是瞒不住的事情，所以郭泰来不介意说出来。倒是钱的事情，郭泰来不会多说半个字。
“也就是说，胖子你可以每天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赵师姐面前了？”刘阳大恨，为什么不是自己？
赵晏晏除了天才之名，美貌在整个水木大学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仰慕的牲口垂涎欲滴，甚至据说每天都有人在实验室门口等着送花，却始终没机会和赵晏晏多说一句话。
谁能想到胖子居然不声不响的靠着一手好钳工，居然就可以天天名正言顺的出现在美女师姐面前，甚至还可以借着讨论论文的机会近距离接触，啊啊啊啊啊！
“受不了，扁他！”几个人一拥而上，将刚坐起来得意洋洋的胖子再次压到了床上，一通乱捶。
还好，大家都是开玩笑，捶完之后，郭泰来被迫许下两顿大餐，这才让四个牲口表示不追究。
第二天，郭泰来按照赵晏晏的叮嘱，吃过早饭就直奔精仪系的系馆900。赵晏晏可是说了，让他不要迟到，今天会买下他的专利，并且可能会提前支付报酬。当然，只是草签意向，收到钱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毕竟涉及到了收钱这方面，郭泰来绝对不会不积极，要不是穿着外骨骼座椅，郭泰来甚至能小跑着过去。
赵晏晏效率很高，昨天晚上定下来的事情，今天早上郭泰来赶到实验室的时候，那边已经给他办好了登记手续。
专利其实还没有审批下来，但是赵晏晏已经查过，国内的确没有类似专利，所以草拟了一个转让协议，两人先签了，等以后专利证书下来，再换一个正式协议。
“对了，你的资料表明你是一个四百度的近视眼。”签完合同之后，赵晏晏把合同收了起来，然后才貌似不经意的问道：“可我没看出你有那么大度数的近视啊，你现在戴着的眼镜，是个平光镜吧？”
第九章 进实验室（下）
赵晏晏不经意的一句问话，却让郭泰来差点冷汗都流下来。
纳米机器人和控制系统，现在是郭泰来最大的秘密，那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哪怕是父母，郭泰来都没有透露过半个字。
视力恢复，同样也是个秘密，郭泰来为了掩饰，还特意自己磨了两块平光镜片塞在原先的镜架里来掩饰。
迄今为止，包括郭泰来的父母，同一个宿舍的舍友，班里的同学，没有一个人发现郭泰来的视力变化，也没有一个人发现郭泰来戴着的是平光眼镜。
只能说，赵晏晏能比郭泰来还小一岁却已经是即将毕业的博士生，那绝不是浪得虚名的。光是在观察力一项上，就足以甩许多人好几条街。
“我还以为没人能发现呢！”还好，郭泰来从磨镜片的时候就开始琢磨被人发现之后该怎么圆谎，暂时不回答原因，先隐形的拍个观察力极佳的马屁再说。
隐瞒是不可能的，高考前，入校时的体检记录也不可能更改，所以，郭泰来只能选择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理由。
“那个，说出来你都不信。”郭泰来面对陌生人的时候还放不开，但现在不是已经和赵晏晏认识了吗？而且赵晏晏还要给自己一大笔钱，这就让郭泰来立刻没有了拘束，半开玩笑的说道。
“暑假我不是差点就挂了吗？所以回家之后很注意养生，忽然有一天，碰上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说我天赋异禀，非要教授给我一套神奇的气功功法。”郭泰来说的眉飞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我练习了一个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说完了？”赵晏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郭泰来，冷冷的问道。
“你不信？”郭泰来看着赵晏晏的表情，小心的问道。
“你说呢？”眼前这个胖子的表演实在是太拙劣了，让赵晏晏当真有一种想要暴揍他一顿的心情。
“多好的故事，你居然不信，一点都没有娱乐精神。”郭泰来摇了摇头，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感觉。
“所以真正的原因呢？”赵晏晏却丝毫不管郭泰来的嘟囔，紧接着问道。
“真正的原因就是其实我一直是假性近视，高中的时候用眼太狠，上了大学轻松了，就慢慢的调整过来了。”郭泰来只能把自己早就找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这个倒是有可能，赵晏晏也调查过，郭泰来高中的时候还是市状元，学习也很刻苦，上了大学的确松懈了好多，成了学渣。假性近视因为用眼护眼的缘故慢慢恢复，倒是可以接受。
“那你为什么还要戴着眼镜？”赵晏晏不解的问道，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习惯了。”郭泰来眼睛眨都不眨的回答道：“不戴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忍不住去扶。另外，在加工工件的时候，戴着眼镜也是一种防护。”
“玻璃镜片其实起不到防护作用的。”赵晏晏叹了一口气，她其实知道郭泰来的家庭状况，濒临下岗的家庭，肯定是买不起高级的防护眼镜：“以后不用戴这个了，我私人送你一副防护眼镜。”
“那感情好。”郭泰来赶忙道谢。还没怎么着呢，就白得一副防护眼镜，郭泰来笑的眼睛都要眯的看不到了。
既然被人看破了，郭泰来当然也不介意借着这个机会把眼镜摘了。乐呵呵的办好了进实验室的手续，然后就跟着赵晏晏进了实验室里面。
刚进入办公区域，郭泰来的眼睛就已经挪不开了。清一色的新电脑，干净整齐的办公桌，全都是最新的indos95操作系统，让宿舍里只有一台486能使用pin的郭泰来差点流口水。
这些电脑，最差也是奔腾芯片吧，至少得8m内存，这要是用来玩游戏，打个红警doom的，该有多爽？
“你就是个打零工的，就不给你分配办公桌了。”赵晏晏从柜子里翻找出一个高强度塑料的防护眼镜，扔给了郭泰来：“这个是我以前买来自己用的，送给你了。”
防护眼镜很新潮，戴上去一点都不像是防护眼镜，更像是一副时尚太阳镜，只是镜片是无色透明的而已。这东西一看就是进口货色，国内还是傻大黑粗的风格，哪里有这么好看？
郭泰来很开心的换上了这幅新眼镜，很好，感觉很不错。
“好了，等你论文写好拿过来给我看看。”赵晏晏做完这些就开始赶人了：“不过你尽量在元旦前写好，因为我春季毕业，我毕业了你就没有论文指导老师。”
“不用到元旦，我国庆节就能写完。”郭泰来赶忙表态，怎能耽搁指导老师的宝贵时间呢？
“这是一个寻呼机。”赵晏晏紧接着又递给郭泰来一个小巧的数字寻呼机：“联通的，191，呼号是1040，上面贴着呢，费用已经交过了，在学校期间，归你使用。一旦看到8888，那就表示我呼你，你要第一时间赶到实验室。”
“那你要是半夜呼我呢？”郭泰来也不知道是脑子秀逗了还是怎么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那你就半夜立刻赶过来。”赵晏晏并不觉得郭泰来是在开玩笑，很认真的回答道：“不许关机，记得换电池。相信我，没有重要的事情，我绝不会在半夜里呼你的。”
“好！我知道了。”郭泰来不敢多说什么了，乖乖的答应道。
“对了，我的论文也需要一台电脑来写。”郭泰来凑着趣小心的问道：“实验室有没有公用的电脑，我保证，只写论文，不打游戏！”
说完这句，郭泰来差点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说打游戏干吗？这不是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吗？
赵晏晏果然脸色不好看了，盯着郭泰来好一会，郭泰来都觉得没希望的时候，赵晏晏才指了指办公室最边缘的一台电脑：“那台，密码是ythn75y，我给你抄下来，记住了毁掉。那台不联网，ord，ecel使用足够了。”
那一刻，赵晏晏的气势简直如同女王一般，郭泰来发誓，以后绝不在这种事情上挑衅赵晏晏的容忍极限。
第十章 加个班吧（上）
滴滴滴滴，郭泰来刚刚吃过晚饭，正打算和刘阳去球场溜达溜达，忽的听到了寻呼机的声音。
距离郭泰来第一天进实验室，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除了惹赵晏晏不高兴签了协议没拿到钱之外，这几天时间里，郭泰来的日子过的很悠闲。上午写写论文，下午到钳工车间听刘老给他讲解，顺便按照要求做个东西，晚上基本上就是溜达休息，很轻松。
今天刚从钳工车间回来，才吃了个饭，寻呼就响了。
郭泰来操起呼机一看，屏幕显示8888，赵晏晏在找自己。这个时候？看了看表，已经六点多了，虽然天还亮着，但什么活要紧到非得这个点去干？
不过郭泰来没多埋怨什么，和刘阳打了个招呼之后，直奔系馆900大楼。人胖，自行车也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只能走着去。
刚走到900门口，就迎面看到了赵晏晏。今天她穿的不像上次那么清凉，白色的t恤加上紧身的牛仔裤，勾勒出极为养眼的线条，让经过的人无不回头。
“走！”看到郭泰来，赵晏晏二话不说，直接扔给郭泰来一个文件夹，径直向外面走去：“这是资料，你看看。”
看赵晏晏的脸色，郭泰来就知道事情紧急，也不敢怠慢，一边跟着赵晏晏，一边打开了文件夹。只翻看了几眼，就皱起了眉头。
“拜托，这种函数计算加工的曲线，你让我手工做？”文件夹的第一页就写明了要做什么，后面有简单的要求，郭泰来直接就黑了脸。
“少废话，胖子，能不能做？”赵晏晏在前面扭回头来，盯着郭泰来问道。
看着赵晏晏上次还笑吟吟的娇美面孔上竟然出现了一丝愁容，郭泰来莫名的心一软：“能做是能做，但速度肯定快不了。你也知道，要打胚，粗加工……”
没等郭泰来说完，赵晏晏就眼睛一亮，抢着说道：“粗胚已经有人做出来了，你只要做最后的精加工，能不能做到？”
美女师妹眼睛亮起的刹那，如同两颗明亮的星辰闪烁，郭泰来毫不掩饰自己欣赏的目光，飞快的点了点头。
赵晏晏脸上的那一抹愁绪顿时间消失无踪，脸上瞬间明艳起来。只看这个让人悦动的笑容，郭泰来就觉得自己稍微辛苦一点也值了，就当减肥。
等到两人走到了钳工车间，进了刘老专用的工作间的时候，郭泰来已经看完了文件夹上的加工要求和参数。抬头才发现，刘老和系里的王教授也在。
“材料看过了吗？图纸看过没？”胖子刚一进门，刘老抬头看到他庞大的体型，就直接问道。
“看过了。”郭泰来急忙回答道。图纸其实表现不出来多少，关键是加工曲线的函数，这才是重点。
“这是粗加工过的叶片，你看看，加工出来要多长时间？”工作间里四个人，刘老眼里却只有胖子，连赵晏晏这么个大美女都视而不见，只管和胖子交流。
郭泰来上前，仔细观察放在工作台上的那个半成品。刘老这才和赵晏晏点了点头，看两人的互动，分明之前是很熟悉的。
三双眼都集中在郭泰来的身上，郭泰来却浑然不觉。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女也不能影响到郭泰来，这是胖子的优点之一。
要加工的工件很简单，一个水轮机的叶片，并不大，尺寸限制在长40厘米宽0厘米厚0厘米的长方体之内，叶片的大概形状已经加工出来，剩下的只是精加工，按照资料上的函数曲线加工出正反两个不同的曲面来。
“什么时候要？”郭泰来没有回答刘老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越快越好。”不等刘老回答，旁边的王教授就越俎代庖的回答道。
从郭泰来一进门王教授就在很仔细的打量着胖子，估计也是奇怪，这么个体型的胖子竟然会有这么好的手艺？说话时的表情也是很焦急又有些心虚。
“给我一台函数计算的计算机。”郭泰来低头琢磨了一下，冲着赵晏晏认真的说道：“我得先把这个函数计算程序编出来。”
“程序下午已经编好了。”赵晏晏飞快的回答道：“计算机正往这边搬。不过只是单纯的计算数值，还没来得及d可视化，行吗？”
只单纯的计算数值，就是说郭泰来可以输入一个xy坐标点得到正方两个面的两个z值，三个点标记一个空间位置。没有d可视化，只有数字，就无法直观的表现出来。
处理这样的数字，需要强大的空间想象和构架能力，这也是最大的难点之一。
“能把所有的坐标值按照xyz三轴的数据全部列出来吗？位置取值按照1丝递进。”郭泰来又问了一句。图纸上要求的精度是1丝，他也就按照1丝的间隔来要求。
也幸亏加工精度要求只有1丝，郭泰来还敢答应，要是低于他现在的5微米加工进度，胖子肯定就直接摇头拒绝了。
“可以！”这一点并不难，只是列出数据而已，赵晏晏很轻松就能做到。
“室温可以吗？”郭泰来最后确定了一个问题。加工精度高必然会有温度范围要求，通常情况下不标注只是范围比较大，囊括了室温而已。
“没有问题。”这次回答的是刘老，很肯定的回答。
“两天。”郭泰来琢磨了一下，给出了具体的时间：“两天时间，我肯定可以打磨出来。”
“能不能快点？”听到这个时间，赵晏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似乎很不满意。
“这么复杂的曲面加工，两天还慢？”郭泰来差点急了：“我这可是纯手工加工，不是数控机床。”
虽然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知道郭泰来说的是实情，换成别人，就算是刘老的巅峰状态，也不可能有胖子这样的加工速度。问题是，现在却是急需要快速完成。
“胖子！”赵晏晏正要说话，被刘老拦住了，刘老很诚恳的对郭泰来说道：“这次加工事关国家利益，日本人想要使绊子，我们不能栽在他们手里。”
“这样啊！”郭泰来摸了摸有一点点短胡茬的下巴，沉吟着说道：“弄日本人？那我加个班吧，一天搞定。”
第十章 加个班吧（下）
噗，旁边的王教授刚喝了一口水，听到郭泰来这句话，一口喷了出来。
在王教授的心中，这样的活，哪怕只是有了粗加工的半成品，可剩下的精加工纯手工打磨至少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别看这个水轮机的叶片并不大，可是加工难度绝对高。有高精度数控机床的话，那倒是简单的事情，最多几个小时的事情。问题是，现在系里的实验品机床还做不到这个精度。
纯手工，还要符合函数计算的曲线要求，事实上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估计几个月的时间也是提前考虑了动用心思最精细技艺最高超的八级钳工好几个，才能做出来。
就这还不一定能够完全的满足需要，毕竟这种需要函数计算出的曲面，再精细的人工也未必能真的做到定位那么精准。几个月时间的预估，还得是理想状况下。
没办法，这就是高精度数控机床和人工生产的差距，工业化和纯手工的差距，实在是有质的区别的。
王教授一直在研究数控机床，几个月前已经组装了一台试验机床，但因为材料，装配以及电机的差距，现在那台机床最高只能做到5丝的精度，还远不能加工这样的零件。
郭泰来这个貌不惊人的胖子，开口两天就已经让王教授目瞪口呆了，但这还无法满足时间要求。可胖子转眼间说要加个班，可以一天搞定，合着说两天是保证自己吃好睡好休息好的时间？
见过夸张的，王教授还是第一次见到郭泰来这样夸张的，这哪里是一个钳工，分明就是一个人形数控啊！
前几天听说过胖子半天之内做出两个曲轴的壮举，今天王教授第一次见到胖子，果然名不虚传。当然，是不是有真本事，还得看他手上的活，光凭刘老描述还不敢真相信，这次可以真的见识一下了。
说话间，外面已经有人送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过来，直接交给了赵晏晏。
赵晏晏也没浪费时间，直接打开厚厚的东芝486笔记本，手指飞快的操作着，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打开了ecel，显示出按照郭泰来要求的叶片正反面的两个坐标表格，每一个表格都极长，足有几十万行。
郭泰来这个时候已经准备好自己的外骨骼座椅，套在了身上，调整好角度坐好，从头开始一行一行的扫过数据。
剩下的三个人谁也没说话，都在静静的看着，生怕打扰到郭泰来。
进入了工作状态，郭泰来显得很专注，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数据，不时的停下来闭着眼睛思索一番，看起来煞有其事的样子。
刘老他们以为郭泰来这是在精心的背诵数据，可谁也不知道郭泰来却是在验证自己的计算结果。控制系统和一万个纳米机器人给郭泰来带来的还有强悍的计算能力，这是旁人无法想象的，哪怕是只给一个函数，郭泰来也能够计算出每一点的坐标，但保险起见，还是和赵晏晏这边编程计算出来的结果对比一下。
足足有半个多小时，郭泰来总算是对完了所有的数据。说起来，郭泰来的计算结果比笔记本计算出来的要更精确两位小数，但是没必要，多精确一位小数就足够了，以郭泰来的加工能力，也就能做到这个数据。
“好了，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单独的不受任何干扰的工作空间？”看完了所有的数据，郭泰来也不客气，直接冲着刘老王教授和赵晏晏要求道。
赵晏晏和王教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目光都集中在了刘老身上。
刘老走到郭泰来身边，重重的拍了拍郭泰来的肩膀：“这次能不能给小鬼子下个大套，就看你了。”
“交给我！”郭泰来冲刘老笑了笑，很肯定的给了刘老一个答复。
“我们走，到那边办公室等着。”刘老冲赵晏晏和王教授招呼一声，带头走出了工作间。
王教授也紧跟着，就在赵晏晏也要离开的时候，郭泰来忽的开口：“师妹啊，赶紧的去买两包泡面，等到晚上十二点钟的时候给我泡好，不然肚子太饿没办法干活。”
现在显然是赵晏晏他们在求郭泰来干活，郭泰来光明正大的称呼赵晏晏师妹，反正她年纪最小，不使唤她使唤谁？
赵晏晏直接瞪起了眼睛，和她接触过的人，就算是那些教授们也不会这么随意的指使她做这种事情，那些追求者就更不用说了，只有她指使人，没有人敢指使她，这个胖子居然也能做得出来？何况，谁是师妹？明明是师姐来着。
“好！”赵晏晏狠狠的瞪了郭胖子一眼，咬牙切齿的答应道。赵晏晏决定，等过了今天再和胖子算账。心里的小本本上已经记好了，总有一天要让胖子给还回来。
厂长办公室里，这次换成了刘老王教授和赵晏晏三个人，赵晏晏还真的跑出去给买了两包方便面回来。
“这次肯定是日本人的试探。”王教授没有往郭泰来工作的地方看，只是和刘老聊天：“说起来小鬼子们反应也真快，这才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试探上门了。不知道胖子这次行不行，能不能过这一关。”
“他说没问题，那一定就没问题。”刘老还是力挺郭泰来，很肯定的回答道。
“刘老，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赵晏晏买面回来，进门正好听到这句，马上反问道。
“我怕他知道之后会有压力。”刘老考虑的全面：“胖子的实力很强，让他做着玩他绝对没问题，但让他背负这么大的压力，我怕会有问题，慢慢来。”
“要是这次成的话，我就收他做我的研究生。”王教授笑着插话道：“能做这么精细的活，还有专业基础知识，简直就是最合适的学生。到时候刘老你多指点，他要有你八成的功力，以后的精密机床装配就不愁装不好了。”
三个人天南地北聊的痛快，很快时间就一溜烟的溜走。正聊的兴起，办公室的门忽的被推开。
“有没有吃的？快泡面，饿死了！”郭泰来满身的汗水，一路走到了办公桌边上，看着一个杯子里水是满的，拿起来就喝。
“那是我的……”赵晏晏只来得及叫出几个字，就听到了胖子喉咙里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第十一章 下钓饵（上）
得，赵晏晏直接闭上了嘴巴，她还能说什么？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胖子已经喝了。
看胖子喝的那么痛快，赵晏晏的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想着自己用的杯子被胖子使用，总有些怪怪的。不过看胖子全身上下的汗水仿佛蒸桑拿一般的往下流淌，那些不痛快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王教授有些按捺不住，就想要去看看胖子到底做成什么样了，不过刘老却沉得住气，拉住王教授让他放宽心。
办公室里有热水，赵晏晏没法计较胖子的失礼，有些恼恨恨的撕开方便面的包装，给他泡面。自己从小到大，还没这么伺候过人，赵晏晏心里再次笃定，一定要哪天还回来。
泡面很快，胖子去洗把脸的功夫，回来之后也就差不多了。
看起来胖子是饿坏了，泡面虽然差不多了，但还稍显有点硬，可胖子却已经顾不了那许多，抄起筷子就吃。
因为吃的太急，连吹带吞，唏哩呼噜的声音让赵晏晏再次皱眉。
“胖子，你要是在我家，这么吃面，早被我妈打死了！”实在忍不住，赵晏晏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那是你没饿到。”胖子嘴里还含着面条，含糊不清的说道：“饿极了恨不能拿手抓了，还在乎这么点声音？”
算了，胖子在干活，看在他辛苦出力的份上忍了。赵晏晏心里这样想着，不在这件事上面纠结。
“做了多少？”等胖子吃了一包，看起来已经垫住底，不那么心慌了，赵晏晏才开口问道。
“余量留了差不多有5丝，做起来比较费劲。”郭泰来这次自己泡面，不用麻烦美女，边动手边回答道：“叶片不是很硬，倒是不难加工，已经差不多快完成一面了，还有四分之一的样子。”
看看表，胖子大概从八点开始干活，这才十二点半，四个半小时，竟然已经快要完成一面了？
赵晏晏也好，王教授也好，都是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倒是刘老比较淡定，胖子出手快他已经知道的不是一天两天，一点都不觉的意外。
“那么多数据，你都背下来了？”王教授心里有了底，笑眯眯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她那种妖孽。”胖子正在盖饭盆的盖子，也没注意，随口就是一句：“笔记本就摆在旁边看着就行。”
郭泰来说完才意识到不对，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一扭头，就看到赵晏晏脸上浮现出一片如花的笑容，可目光中却闪烁着一道道的寒光：“胖子，我这种妖孽是什么意思？”
“夸你呢！夸你呢！”胖子急忙大声的分辨道。
“放心，我都记下来了。”赵晏晏双手交叉抱着胸，笑眯眯的说道：“等哪天你再慢慢和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师妹，什么叫妖孽。”
胖子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刘老和王教授。目光所到之处，两人很默契的看向了两边，对胖子投过来的求助目光视若未见。只有赵晏晏似笑非笑的盯着郭泰来，让郭胖子坐立不安。
好容易等到第二包面泡好，郭泰来也顾不上烫了，用比第一包面还要快的速度一扫而空，连带着热汤也倒进肚子里，然后如同中箭的兔子一般飞速消失在办公室，直奔工作间。
“小赵啊，平时没事不要总欺负胖子。”刘老等郭泰来彻底消失了，这才慢慢吞吞的开口道：“胖子是个老实人，他又不是故意的。”
“刘老，我知道轻重。”赵晏晏面对刘老，又是一副面孔，又乖巧又听话，让人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老王，胖子真值得培养，别的不说，就他这一手钳工手艺，我的老底这几天都快被他掏空了。”刘老又转向了王教授这边，不厌其烦的为郭泰来说好话。
“恩，过了这段时间，我就去系里登记一下，先把胖子订下来。”王教授早已经动心，马上点头。
郭泰来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光荣的留校保送读研中的一员，还在那个单独的工作间当中挥汗如雨。
这次胖子不是用的锉，锉刀面积大，没办法做出这种按点要求精度的活，他用的是刮削。
刘老工具间当中最小的一把刮刀，胖子拿在手上，几乎是一个点一个点的在刮削。每次只削下来差不多1丝细的一根细微金属丝，这也保证他每次都能在相应的点上加工到位。
整个工序，其实和数控的加工顺序是一样的，一点一点的连成线，然后线又变成面。这是一个极其繁琐的过程，每一个点都要集中全部的精力，不能有丝毫的抖动，更不能被丝毫的打扰。
已经做完的一面，就是胖子用这种方法一个点一个点的刮出来的，现在胖子刮的是第二面。
之前做曲轴的时候，主要因为是规则表面，哪怕有曲面也是圆弧形的，用锉就可以。此刻的工艺，比起那时候要复杂了不知道多少倍，疲惫程度更是成数倍数十倍的增加。
要不是胖子现在有纳米机器人帮助稳定控制，最多半个小时他的手就会抖的无法控制。胖子不想这么劳累，这也是为什么他说要用两天时间的原因。
有两天可以缓冲的话，每个小时休息十五分钟，能让胖子更有效的集中注意力。不过可惜，时间要求的急，胖子也只能豁出去，彻底靠着纳米机器人强撑。
刮完之后，基本上尺寸就已经到位。胖子的加工精度高，已经不需要精磨，直接抛光就行。刮完的时候是六点半，抛光完成后，已经到了七点半。
“完成了，让我睡会！”胖子实在是太累了，走进办公室里说了一句话后，就直奔那张唯一的弹簧床，连外骨骼座椅都没有拆卸，也顾不得会硌着自己，一头扎到了床上，没等刘老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发出了呼噜声。
“让他好好睡会。”刘老知道胖子是用的什么手艺，略有些心疼的看了看胖子，声音压低，冲着王教授和赵晏晏说道：“我们去看看他做的工件，看看符合不符合要求。”
第十一章 下钓饵（下）
这种复杂曲面的制作相当的麻烦，可测量检验同样的麻烦，首先在这个钳工车间就是绝不可能的，只能拿回实验室，用唯一的激光测距仪取样测量。
所谓取样测量，就是没办法检测整个曲面上所有点的精准度，只能按照一定的规律或者随机来取出几百个几千个测量点，来代表整体曲面接受检验。
通常来说，取样点越多，测量的结果就越准确。没办法，现在就只有这种方法，除非以后也开发一个带着数控功能的激光测量设备，精度和数控机床一致，也许可以逐点的检测。
在刘老的工作间当中，一片水轮机的叶片静静的置放在细绒布上，明亮的镜面光泽显示出叶片经过了良好的打磨抛光，精致光滑的曲线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这是纯手工能做出来的？”王教授和刘老年纪大见多识广，见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了，并不觉的惊讶，可是赵晏晏就不同了，她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学习或者做自己的研究，这次只是帮忙，并没有见识过手工高手的作品，看着叶片当即就发出了赞叹声。
围着看了两圈，三个人谁都没有伸手，生怕这么一伸手就破坏了那个完整的光滑曲镜面。
“他用的是什么工艺？”赵晏晏再次发出了赞叹般的疑问，她不是质疑，只是好奇郭泰来的手法。
“看这边。”刘老一眼就看出了胖子的手法，指着工作台上那级细的粉末，冲着两人解释道：“他应该是按照表格上的坐标参数，一个点一个点一丝一丝的刮下来的。”
王教授如同看着宝贝一般的看着那个叶片，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刘老，你赶紧把最后压箱底的本事教给胖子，明年他毕业后我就收他做我的研究生。”
虽然还没经过测量，但在刘老和王教授这两个经验老道的人眼中，这曲面几乎十全十美了，就算是用高精度数控，也就这个程度了，纯手工一夜打造，还想怎样？
“你们去测量，我看着胖子让他睡会。”刘老也是十分的满意，现在对外胖子就是他的关门弟子，这么有悟性的弟子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可不能让他累坏了。
王教授和赵晏晏不知道郭胖子一夜的工作量，刘老能不知道吗？此刻他除了对胖子极度的满意，老怀大慰之外，就只剩下对胖子的心疼，怎么也要让自己这个关门弟子休息好。
刘老擅长钳工和装配，在这种现代测量方式面前也没有太大的优势，所以测量的阶段完全可以不用出现。王教授小心的将叶片用细绒布包好，放到一个盒子里，亲自双手捧着，直奔900大楼。
路上赵晏晏想要帮忙都被王教授拒绝，王教授生怕她女生力气小把这个完美的叶片磕碰一下，到时候可就不完美了。
赶到900大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托了关系找到他们头上请他们帮忙加工的小老板。小老板似乎很急的样子，见到王教授的问候了一声之后，再次开口就是询问叶片加工的消息。
“做完了！”王教授脸上立刻显现出了一种说不出意味的笑容，小心的拍了拍手中的盒子：“我的三个研究生录入了一天的参数，昨天晚上就加工好了，这不今天一大早过来测量一下。”
“太好了！”小老板兴奋的一拍大腿，感恩戴德一般的说道：“昨天晚上客户那边就开始催上了，着急的不行，要不咱也别测量了，直接拿到他们那边测量就行，他们有全套的测量设备。”
王教授和赵晏晏目光碰了一下，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那一丝莫名的光芒，两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一股隐隐的笑意。
“你先看看。”王教授把盒子小心的放下，然后打开来，让小老板看到了那片精致的叶片：“这是成品。我们要测量也只能是抽样测量，等到测量好估计又得一天多两天的时间，那边要是有测量设备的话，那就去他们那边。这样吧，我和你一起走一趟，看看结果，顺便看看测量设备能不能买一台。”
“可不敢再麻烦您跑一趟了。”小老板一阵愕然，赶忙推脱道：“这么精致的叶片，绝对是合格的，我去跑一趟就够了，哪敢麻烦您呢？”
“教授，你今天上午还有个学术会议。”旁边的赵晏晏很是凑趣的在旁边提醒道：“不能缺席。”
“啊？我都忘记了！”王教授一拍脑门，很是为难的看着小老板：“那就只能麻烦你了。测量结果能不能详细的给我们一份？这对我们的研究很重要。”
“没问题没问题！”小老板忙不迭的答应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一系列的手续之后，小老板签了字，带走了叶片。走的十分匆忙，出了楼门就坐车飞速离开，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学校唯一能出入汽车的西门外，正有两辆车等着跟踪他，看他把叶片送到什么地方。
“你说他知道内情吗？”赵晏晏看着小老板的车子驶离，冲着王教授问道。
“最多只是个被高额的加急加工费刺激，赚钱迷了心窍的普通人而已。”王教授摇了摇头：“可能他的客户知情，或者更上一层的客户知情，他只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
王教授判断的没错，小老板拿着叶片，很快就送到了京郊的另一个工厂，拿到了一笔加急的加工费，美滋滋的走了。而他的客户，同样很着急的带着叶片，直奔东二环的一处写字楼。
不到两小时之内，叶片就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日本职员手中。看着盒子里那平滑如镜的正反两面曲面，日本职员发出了一声惊呼：“怎么可能？他们难道真的做出来了？”
从下单到现在，不过才两天多点的时间，去掉重重找下线以及那个小老板找上水木大学求助的时间，最多也就一天一夜。按照了解到的情况，录入参数就耗费了一整天，加工只剩下一夜的时间。
就算给完整的一夜，人工加工的时间也不够，除了高精度数控机床，基本上就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职员不敢怠慢，把叶片包好，亲自带着上了回日本的飞机。
第十二章 废了他们的研究（上）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在日本的某个检测机构中，某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失态的大叫着。
在他的面前，有一份详细到极致的检测报告，再前面的桌子上，则摆着那个精致的叶片。那个叶片上闪烁着的光芒，就如同在嘲笑他一般。
“华夏人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精度的数控机床？”中年人依旧还在咆哮着，周围的几个人，却都默然不语，都在低头看着各自手上的一份同样的检测报告。
详尽的检测报告上很明显的写明，那个叶片的加工完全符合他们的设计预期。甚至于他们怕被看出问题只要求了1丝的精度，可是对方加工出来的工件却达到了低于0.5丝的加工精度。
这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华夏至少已经有了5微米的高精度四轴加工中心，甚至有可能是五轴，也许还只是实验室当中的样品，可是的确已经达到了这个精度。
只有这个可能性，才能解释为什么水木大学的实验室能够在短短的一天一夜之内连同输入参数到加工出成品。要知道，这次可没有给样品，完全是让华夏国内自己出材料自己加工的，不太可能借着已经加工好轮廓的半成品来精加工。
靠手工打磨出来？一天一夜？那是绝不可能的，只有数字加工才有可能。
“是不是其他国家的产品？德国，美国，英国，是不是用其他国家的机床加工出来的？”看报告的人当中，一个头发略有些发白的男子很沉稳的问道。
“我们调查过水木大学的外购产品清单，没有高精度数控。”旁边一个年轻人立刻恭敬的回答道。
“秘密引进的呢？”白发男子又问道。
“我们也私下里和欧洲美洲的竞争对手沟通过，在封锁华夏的立场上，大家是一致的，并没有哪家秘密卖出过任何一台加工中心。”依旧还是那个年轻人飞快的回答。
“那个王教授的资料呢？”白发男子又追问了一句。
这次换成了另外的一个西装中年人飞快的将资料分发下去：“水木大学精仪系这些年一直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王安福教授就是其中的学术领头人。此外，精仪系cims（数控机床）一直是他们的一个支撑专业。”
“也就是说，从水木大学实验室的角度分析，他们是存在研究出了5微米加工中心的可能的？”白发男子翻看了一番资料之后，冲着众人问道。
在场的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之后，才有人艰难的点了点头。随后，剩下的几人也都一个一个的开始点头，哪怕是最不相信这一点的那个中年男子，也在最后点了头。
从可能性上分析，的确是存在这种可能的。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的精加工曲轴，第二次的水轮机叶片，一次可能看做是偶然，可同一个地方两次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高精度工件，那就绝不是偶然了。
“那么，如果存在这么一个高精度加工中心，它可能会有什么性能？”白发男人又问道。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它有至少5微米的加工精度，虽然还没达到我们最好的加工中心的精度，但已经在慢慢追赶上来。”侧面的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站起来分析道：“不过他们的控制系统应该还有差距。”
“请参考这两次我们了解到的加工过程。”眼镜男子也不等发问，主动的接下来分析道：“两次都有同一个步骤，就是耗费了一天的时间录入参数。固然和我们没有直接给他们数字图纸有关，但有很大的可能是他们的数据和我们的控制数据不兼容。”
“还有更大可能是他们的控制系统还不够完善。”最开始开口的中年人在承认了华夏可能有了高精度数控之后，也不再坚持什么可能不可能，而是很主动的加入了讨论：“否则他们不会迟迟没有推出成品。”
“我这里有个情况。”负责发王教授资料的年轻人补充了一句：“从我们收买的华夏内部人士处了解到，王教授在前两个月提交了一篇论文，题目是《高精度机床控制系统的设计》，据称是实验室阶段性成果，相信可以给大家一个参考。”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再顽固的人，也已经不会对水木大学实验室里已经打造出一台不成熟的高精度数控有什么异议了。
“那么，下一个议题。”白发男人很冷静的宣布了下一个问题：“我们应该怎样应对？”
“要把他们的进一步发展扼杀。”眼镜男子同样很冷静的开口道。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是点头。
这基本上是这些年来所有对华夏封锁的国家针对华夏的共识，华夏没有的，那就封锁，不能严格封锁的，那就天价卖出去，攫取超高利润。一旦华夏有了，那就大幅度降价，将华夏本地产业彻底挤垮，让华夏无法发展起来，只能成为某篇或者某几篇学术论文，完全没有实际价值。
“那就先开放5微米四轴加工中心给他们。”白发男人总结道：“视情况而定，我们先议一议，是等他们花大价钱投入建厂开始售卖产品的时候狙击，还是从一开始就让他们的研究变成过时的废物，只能做一篇学术论文了结？”
“要打击就打击的彻底。”中年男子很愤怒华夏竟然敢私下发展高精度数控：“从根子上解决，一个数据兼容问题就让他们的控制系统变得一钱不值。”
对此众人没有异议，事实上，开放限制还能大幅度增加各方的利润，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有产品不让卖固然是封住了对方的发展，可自己却也没有得到好处，只能垄断一部分高端加工，对资本家来说，这可不是好买卖。
放开5微米精度的数控，最高端的加工依旧还是垄断在自己手里，但却可以大幅度铺货，众人已经看到了滚滚而来的钞票在眼前恢复。
“欧美盟友那边暂时先不要通知，等我们先赚一笔先期利润之后再把证据提交给他们。”白发老人最后一锤定音，决定了所有的处理方式。
第十二章 废了他们的研究（下）
郭泰来一觉睡到晚上才醒来，还是被饿醒的。从凌晨十二点吃了两包方便面到晚上八点，足足二十个小时，以胖子的体型和工作量，不饿才怪。
刘老一直在办公室陪着他，连李厂长来都被赶了出去，整个钳工车间今天停工一天，没有任何声音，生怕吵到了他的宝贝徒弟。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没什么事情发生。刘老让胖子好好休息，也没叫他到钳工车间。郭泰来乐得如此，呆在宿舍里把论文的框架整个搭了出来。
悠闲的日子过了一周，郭泰来正开心，周一一大早就又收到了8888的寻呼，赵晏晏又找他。
赶到实验室的时候，办公区的清洁阿姨正在给每个桌子上摆放花瓶，每个花瓶当中，都有那么几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阿姨，谁这么舍得给实验室买花啊？”郭泰来看着稀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又有人给赵同学送花，九十九朵玫瑰，赵同学不喜欢，让分给大家。”阿姨这种事情经历过多次了，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手脚勤快的给大家每个桌子上摆好。
以赵晏晏的漂亮，没人追才怪了。可怜的追求者，要是他知道他送的花都被这么处理了，不知道心里会不会难受。
郭泰来也相当的好奇，赵晏晏身高一米七九，平常还爱穿个漂亮的高跟鞋，站起来海拔一米八五朝上，敢下定决心追她的那小子得有多高才敢有这种勇气？
郭泰来也是一米九的大个，可他就不敢对赵晏晏有一点非分之想。胖子的体型，站在赵晏晏身边就自惭形秽，更别提赵晏晏可能的强大的家庭背景了。
不对啊！郭泰来想过这些之后才又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太自卑了？自己可是有纳米机器人金手指的强者啊，怎么就不能对美女有欣赏和喜爱之情了？
得到纳米机器人的时间太短，还不足以让胖子的性格产生什么剧变。胖子也有自知之明，只靠着一手精加工的手艺，还不足以让赵晏晏对他另眼相看，更别说垂青了。
“我就喜欢了，不行吗？”郭泰来挺直了胸膛，霸气无比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喜欢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郭泰来的背后，猛地传过来一声熟悉的甜美女音，正是赵晏晏。
郭泰来吓了一大跳，心理活动居然说了出来，更过分的是还被赵晏晏听到了，太没面子了。
不过，郭泰来是个豁达的胖子，通常在陌生人面前会拘谨，但赵晏晏显然已经不是陌生人。胖子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自己还用了赵晏晏用过的杯子喝水来着，赵晏晏都没什么异议，这已经算是有“交情”了吧？
“喜欢你啊！不行吗？”面对有交情的熟人，那胖子就是个口无遮拦的愣头青，张嘴就回答了一句。说完之后才意识到坏了，怎么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原来是喜欢我啊，谢谢你喜欢我。”赵晏晏如花的面孔出现在胖子的面前，笑吟吟的回答道：“不过，请排队。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你大概能排到九百多号。”
郭胖子的高大身躯立刻萎了，变得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还以为我会特别点呢。”
“你的确很特别啊！”赵晏晏笑的十分开心，看到胖子吃瘪她就莫名的高兴：“你是敢说出喜欢我的人当中最胖的那个。就凭这一点，相信我，我会记住一辈子的。”
郭泰来翻起了白眼，这样记住有什么用？还不是路人一个？
“对了，这么早叫我来什么事情？”开过玩笑，郭泰来问起了正事：“还有，你大早上呼我让我过来，你居然比我还来得迟，说不过去吧？”
“迟到早退只是限制你的。”赵晏晏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我是老板，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郭泰来被赵晏晏强大的理由震撼了，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对了。”赵晏晏从随身背着的帆布包里面掏出一张a4纸，在郭泰来面前扬了扬：“某个人的外骨骼座椅申请专利号已经下来了，你要不要？”
“要！”郭泰来几乎是用抢的把那张红头文件纸抢到了手里，仔细的看个不停。
郭泰来递交了申请已经三周，申请的是发明专利，按照流程，约一个星期出专利申请号即以后的证书专利号。约三个月出初步审查合格通知书，约六个月进入初步公告，约九个月进入实质审查，约十二个月出第一次审查意见通知，约十八个月出第二次审查意见通知，约二十二个月授权，交纳相关证书费后约两个月出证书。整个申请时间约为两年，有效期为0年（申请之日起算）
专利号其实早已经下来了，但郭泰来还没去领取，想等三个月拿到初步审查合格通知书之后再去领取。赵晏晏帮他拿回专利号，他当然开心。
“我这边已经调查过，你申请之前国内还没有同类型的发明，国外也没有。”赵晏晏等郭泰来小心的把那张红头文件纸收起来之后才说道：“鉴于我已经购买了你的专利，所以我打算把国外的专利也注册一遍，你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郭泰来飞快的摇头：“最好把能注册的全都注册下来。”
“你不觉得吃亏？”赵晏晏很是认真的问道。
郭泰来还是摇头。十万元买一个外骨骼座椅的专利，对赵晏晏是小钱，可对郭胖子来说却是巨款，何况还有一篇毕业论文外加自己梦寐以求的钛粉，郭泰来觉得值了，并不亏。
外骨骼座椅只是郭泰来脑海中那些好东西当中其中最简单的一类。现在郭泰来并不缺更值钱的专利，他缺的是提升纳米机器人的机会，只要满足这一点，一个简单专利算什么？
“我就是好奇。”郭泰来冲着赵晏晏问道：“怎么好像一下子认真起来了，真要注册国际专利？”
“当然！”赵晏晏笑了笑，给出了答案：“这不是华夏要加入wto了吗？专利的东西，总要重视起来的。”
第十三章 测量校准（上）
赵晏晏叫郭泰来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之前草拟的那个转让协议换成了正式的合同。
郭泰来对此毫无意见，这意味着他在签字之后，就会收到属于自己的十万元专利转让费用。有这十万元，足够让家里父母过上不用那么担心下岗的生活了。
收钱当然是好事，郭泰来当仁不让的签了正式协议。不过他注意到正式合同并不是自己将专利转让给赵晏晏，而是转让到一家叫做京城克里斯蒂娜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的名下。
“这个克里斯蒂娜公司……”郭泰来虽然签的痛快，但签之前还是问了一句。
“是我的公司。”赵晏晏飞快解释道：“我的英文名叫christina，取了个中文音译名。”
人比人气死人啊！郭泰来还在学校里苦等着本科毕业，比他小一岁的赵晏晏已经马上要博士毕业名下还有自己的公司，果断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啊！
看着郭泰来签好字，赵晏晏收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转让合同，这才冲郭泰来说道：“钱你打算要现金还是支票？”
支票这么高档的东西郭泰来还没机会接触，更加不懂，所以他马上做出了选择：“现金。”
“那需要我们一起跑一趟银行。”赵晏晏转头问郭泰来道：“没问题吧？”
“绝对没有任何问题！”郭泰来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了，谁要觉得收钱有问题那才是傻子。
“我记得某人在某天晚上很不客气的叫我师妹来着。”赵晏晏听郭泰来回答的这么干脆，直接翻起了白眼：“有没有这回事？”
“完全没有，师姐你肯定是记错了！”在十万人民币的转让费面前，郭泰来果断的抛弃了节操，师姐叫的娴熟无比。
“真的？”赵晏晏看着郭泰来一副胖墩墩的小人面孔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绝对是记错了，师姐！”郭泰来这一声师姐叫的比刚才还要大声，一句话的重音完全落在这两个字上。
“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去照澜院。”赵晏晏虽然憋着笑，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遮掩：“前面领路，师弟！”
“得令，师姐！”郭泰来也耍宝，瞬间化身狗腿，殷勤的在前面带路。
“哈哈哈哈！”赵晏晏再也憋不住，爽快的大笑起来。
一瞬间，郭泰来又仿佛看到了一朵娇艳的鲜花在自己面前绽放，那景色简直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对了，还有个事情，你按照我的身材，帮我加工一套外骨骼座椅。”路上一边走，赵晏晏一边和郭泰来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没问题，师姐！”郭泰来再次把胸脯拍的砰砰响。
两人联袂走出实验室，一路往照澜院走去，路上还不断的说笑，赵晏晏笑颜如花的情景落在了不少人的眼中。无数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捶胸顿足无法理解，一个这么猥琐的胖子，怎么就能和校花开心的聊成这样？凭什么那个和校花说笑的人不是我？
“用什么材料打造最好？”赵晏晏并没有理会这些目光。这样的目光，从小到大从国内到国外她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从没放在心上，反倒是更关心自己的外骨骼座椅。
“师姐你用的话，用钢材造的太重，不合适。”郭泰来直接否掉了自己用的那套钢材打造的东西。
“轻的话，铝合金呢？”赵晏晏问道。
“铝合金强度不足，不过只是师姐你的话，应该没问题。”郭泰来上下打量了赵晏晏一遍，别看赵晏晏一米七九的身高，但她身材匀称苗条，体重应该不会超过一百斤，用铝合金也勉强合适。
“还有更好的选择吗？”赵晏晏听郭泰来的话里意思还有更好的材料，马上问了出来，对于郭泰来十分无礼的打量自己身材的事情也就忍了。
“钛合金。”郭泰来言简意赅的说出了最合适的材料。未来梦境中看到的外骨骼座椅就是钛合金制品。
“钛合金倒的确是合适，可惜成本有些高。”赵晏晏自己也懂钛合金的材料特性，点了点头。
“只打造你的一套而已，能高到哪里去？”郭泰来随口回答道。
“也对！”赵晏晏对此也表示同意，不过她马上转向郭泰来质疑道：“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推荐钛合金，而且之前还要微米级的纯钛粉，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老实交代，你要钛粉做什么？”
“我说要尝尝味道你肯定不信了。”郭泰来没料到这都能转到质问自己要钛粉的用途上，异常的无语，只能装疯卖傻。
“你说呢？”赵晏晏目光立刻不善起来。
“其实是用来加深功力的。”郭泰来立刻换了个说法，结果立刻招致更加不善的目光。
“好好说话，说人话。”赵晏晏怒视着郭泰来。
“不是早和你说过吗？有个白胡子老头，教过我一种功法。”郭泰来顶着赵晏晏的审视目光，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那功法不但治好了我的近视眼，而且还让我的手特别稳，眼力也特别好，直接目测就能测量尺寸。”
赵晏晏的目光已经带着恼怒了，可胖子依旧还在继续。
“你仔细想想，我一个胖子体育不好，体力也不行，平常跑上几百米就全身肌肉哆嗦。”郭泰来不怕赵晏晏发火，径自说道：“我凭什么能一晚上刮几十万个极其细微的点还稳定的不出一点差错？只要手抖一下，那个叶片就废了。”
什么白胡子老头教授气功的说法连小孩子都骗不过，可是此刻听着郭泰来的话，赵晏晏却找不出一个反驳郭泰来的理由来。是啊，凭什么一晚上几十万个点不出一丝的差错？明明胖子的体育成绩也十分一般，从来没有表现出过体力好的样子，加工的事情根本无法解释。
“那你表演一下气功给我看看。”赵晏晏半信半疑的接受了郭泰来的说辞。
“功力太浅，表演不出来。”郭泰来一本正经的拒绝道。
“好，你不是要钛粉加深功力吗？等我给你找到钛粉，你要是没办法让我相信，毕业之前你就当我的散打陪练吧。”赵晏晏恶狠狠的威胁道：“忘记告诉你了，我是95年女子散打48公斤级个人锦标赛全国冠军。”
第十三章 测量校准（下）
取钱的过程是在赵晏晏凶巴巴的目光下进行的，包括拿到钱之后郭泰来又取了三万给家里汇款，给郭建军打电话解释这是专利转让的第二笔款，全都有赵晏晏陪同。
“跟我去实验室！”等到郭泰来做完这一切，赵晏晏才命令道。
“干什么？”郭泰来反射性的心虚问道：“你现在又没有钛合金，不用这么着急吧？”
“你不是说你目测就能测量尺寸吗？”赵晏晏恶狠狠的威胁道：“现在就给我去实验室，我倒要看看你目测能有多精准。”
别看赵晏晏说的那么凶，可她内心深处已经有些相信了。当然，不是相信什么白胡子老头气功之类的，而是相信郭泰来近视眼恢复和目测尺寸。刘老那天和她说过一次，胖子做曲轴的时候全程都没有动一次测量工具。
5微米的加工精度，一次都不用测量仪器，这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了。所以赵晏晏找到了机会，绝对要亲自验证一番。
进了900大楼，这次赵晏晏没带郭泰来去惯导实验室，而是直奔cims（数控机床）实验室，这里才有最精密的测量工具。
郭泰来目前学过的知识中，千分表就是最精密的工具了，可到了实验室才知道，还有更精密的。
德国asimeto矩形块规，0级精度，全套块规保存在0摄氏度的恒温测量室当中，这才是真正能够精确到1微米的测量神器，可惜的是，使用也只能在恒温环境中进行。
之前郭泰来只用过千分表校准，当他听完赵晏晏的介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精准测量工具的时候，顿时间大喜过望，按照上面的刻度，紧盯着每一个块规，脑海中开始下达指令。
“校准双眼d测量机制。”
“开始校准，请指定参考物。”
……
每看一块，郭泰来就校准一块尺寸，每一块郭泰来都仔细的看了至少一分钟，整个下来，一个多小时都过了。
不过，这也让郭泰来的双眼测量精度真正的达到了1微米，之前千分表也是1微米，但是没考虑到千分表本身的温度影响，精度标尺虽然高，可是依旧还是有一定的误差。经过块规再次校准，可以说最后的那一点误差也消失了，真正1微米就是1微米。
赵晏晏十分有耐心的等着郭泰来，当然，她也不是干等，而是在初始化另外的一种测量工具。
激光比长仪，这个更强悍，同样也需要恒温0度，是能精确到正负0.微米／1000毫米的超强悍测量长度的仪器，测量和读数只能通过显微镜来进行的测量工具，可以说，目前来说，国内最精确的测量仪器就是这台了。
如果那个叶片没被带走，也是送到这里来进行测量，现在却被赵晏晏用来当做测试郭泰来目测能力的工具。
“还有这种神器？让我看看这种精度是什么表现，”郭泰来听完赵晏晏的介绍，差点一头扑上去抱着激光比长仪来校准，总算知道这种高精密仪表不能有半点的振动干扰，这才忍住，但还是让赵晏晏操作一遍，让自己看看如何测量。
赵晏晏也不推辞，带着手套拿了一块块规，放在激光比长仪上测量，得到结果后，才让郭泰来从读数显微镜上观察结果。除了块规，还有一些规则测量的样品，也都一一的测量到0.微米精度。
“校准双眼d测量机制。”
“开始校准，请指定参考物。”
……
又是一番操作下来，郭泰来的双眼经过激光比长仪的校准，测量精度再次提升，已经达到了变态级别的0.微米精度，而且还是最科学最精准的0.微米。
到了这个精度，再往下在宏观加工行业里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意义，因为只要是稍稍的一点扰动，有可能是一次呼吸都可能会影响到测量目标的尺寸变化。
现在郭泰来的脑海中显示某些目标的测量结果，小数点后面从第三位开始一直就是在变化着的。
校准之后，郭泰来基本上可以在加工领域再也不用任何测量工具，他的双眼比市面上任何工具都精准。
“好了，考吧！”郭泰来心满意足了，面对赵晏晏的怀疑，很是胸有成竹的让赵晏晏出题。
赵晏晏一点都不客气，块规不停的变换组合，然后让郭泰来目测。
郭泰来也没有藏拙，为了让赵晏晏彻底死心，每一次都说的异常的精准，甚至精准到了0.微米，和激光比长仪一个级别。
有时候说出来的不是恰好加起来的整数，上激光比长仪一测，郭泰来居然说的分毫不差，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你是怪物吗？”赵晏晏在经历了不下上百次的测试，除了块规之外，还随即找了一些东西来测量，郭泰来总是能够精确无比的说出尺寸，让赵晏晏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显然不是！”郭胖子今天心情好，收了十万元不说，还真正校准了自己的目测精度，好事都赶到一块了，全程都是笑着的，此刻回答也是，一脸的笑眯眯。
胖子虽然胖，可却长得喜庆，这一笑起来，更是一副极具亲和力的面孔。赵晏晏惊讶之余，看着胖子这张喜庆的脸，一时之间倒也觉得胖子顺眼了许多。
离开cims实验室的时候，赵晏晏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胖子的表现，几乎颠覆了赵晏晏的认知，甚至有那么几个时刻，赵晏晏都忍不住想要相信郭泰来说的白胡子老爷爷教的气功的说法了，不然正常的人类哪有这么变态？
“这个评价请用在你自己的身上。”赵晏晏是把最后这句评价直接说给了郭泰来听的，郭泰来听后非但不生气，反而马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过来送给了赵晏晏：“用在那个比我还小一岁但却马上就要春季毕业的博士生师姐身上。”
“好吧，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更能接受了。”赵晏晏把概念往自己身上一套，立刻就觉得能理解了，水木大学的学生，谁还没点过人的本事？
赵晏晏自己在学习上是妖孽，那么郭胖子在目测上的能力和加工上的能力也就很正常了。
“你不是说国庆节前完成论文吗？”目测上没能刁难到胖子，赵晏晏分开的时候，再次恶狠狠的威胁郭泰来：“如果到时候没完成，就做我的陪练。”
第十四章 三喜临门（上）
全国散打个人锦标赛冠军，哪怕重量级不够，郭泰来也绝对相信赵晏晏在训练场上能把自己打得找不着北。
也许有人会喜欢被漂亮的学妹玉臂**打在身上，但郭泰来绝不是那其中之一。何况，散打全国冠军抽在身上，可未必是享受。
为了自己不被当成凄惨的陪练沙包，郭泰来也只能打起精神，飞快的填充毕设的论文。
好在上周已经把框架完成了，而且一些必要的数据和图纸都是现成的，论点论据充分，只是往进填充内容还是相对简单的，郭泰来每天就乖乖的跑到实验室，抢占那台公用的电脑，飞快的完成作业。
宿舍的牲口们也算是知道了郭泰来的悲惨遭遇，顿时间对赵晏晏做指导老师也没那么羡慕嫉妒了，纷纷用可怜的目光看着胖子。
谁又能知道，美丽无比的天才校花，居然还是一个散打高手啊？全国锦标赛冠军，人形暴龙啊！
白天拼命写，晚上还要加班，紧赶慢赶，郭泰来总算是在国庆放假之前，完成了自己的毕业论文。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打印出来简单装订好，然后乖乖的送到了赵晏晏的面前。
“放这吧！”赵晏晏看起来很开心，指着自己的办公桌，让郭胖子把论文放下，自己却开始收拾桌面，打算离开。
“你不给看看？”郭泰来傻了眼，自己这么辛苦赶完的论文，赵晏晏居然不看？
“马上要放假了，还看什么论文？”赵晏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等放假回来我再慢慢看。”
“那你让我国庆节之前必须完成！”郭泰来急了，自己这一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么辛苦才赶完的论文，赵晏晏居然一眼都不看，还要放假回来才看，早知道这样，自己这么辛苦做什么？
“是你自己最开始说的国庆节完成啊！”赵晏晏明显忍着笑，脸上却一脸无辜的回应道：“又不是我最开始逼你的？你这人讲不讲道理？”
一口气憋在心里，郭泰来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赵晏晏却是一阵咯咯娇笑，提起包包，潇洒的冲郭泰来摆了摆手，径直走了，只剩下郭泰来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绝对是赵晏晏故意的，郭泰来可以肯定。就是因为自己那天加工叶片的时候嘴贱叫了一声师妹，所以才会有后面的这一系列的压迫。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乖乖的叫师姐了，悔的郭泰来直想大嘴巴抽自己。
一个人溜达着出了900，郭泰来垂头丧气的往宿舍走。胖子的心都宽，走到半路郭泰来就已经缓过来了。
仔细想想，这也是好事啊，国庆节就把毕业论文弄完了，接下来的两个学期岂不是无事一身轻？随便自己瞎折腾浪玩了？前面要是不忙，后面哪有这种舒服？
“打牌打牌！”等胖子回到宿舍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兴高采烈了，一推门冲着里面的几个牲口大叫道：“庆祝我论文写完，打牌打牌，快快快！”
猪一般的生活度过了整个国庆假期，8号早上，郭泰来睡到自然醒，这才慢慢的走向实验室。论文写完了，总要指导老师给自己修改意见，然后再改一改，指导老师点了头，基本上论文答辩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指望自己的院士导师亲自指点一篇本科论文那是绝不可能的，郭泰来也没敢奢望，赵晏晏的水平足够指点自己了。
进了实验室，郭泰来又看到每个办公桌上又多了几朵新鲜的红玫瑰，肯定又是赵晏晏的追求者送的，可惜了他们的一番心思。
赵晏晏有单独的办公室，门开着，郭泰来在门口轻轻敲了几下，然后就直接走了进去。
进门转过隔板郭泰来才发现不对，办公室里除了赵晏晏还有别人。仔细看了一眼，郭泰来吊儿郎当的表情也都赶忙正经起来，冲着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的那位白发老头鞠躬问好：“侯老师好！”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赵晏晏的导师，华科院的院士，郭泰来毕业论文挂靠的导师侯永宁。他老人家还兼任惯导实验室的主任。郭泰来鞠躬问好，一点都不过分。
“你就是小郭吧？”侯院士很和蔼，冲着郭泰来微微一笑：“你这个体型倒是有特点，没见过也绝不会认错。”
“对，就是他。”郭泰来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赵晏晏就已经开了口：“也只有他这种体型的人，才会想到要做一个穿在身上的椅子。”
赵晏晏的话让郭泰来一阵的无语，什么叫穿在身上的椅子？那叫可穿戴式座椅，品味比那个穿在身上的椅子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呵呵！”侯院士似乎已经习惯了赵晏晏这种语气，呵呵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小郭，来，坐！”
郭泰来乖乖的走过去坐好，乖的如同幼儿园的小朋友，就差背着手听侯院士讲课了。在这种学术大牛而且还是为国奉献一生的老人面前，郭泰来有着发自内心的尊重。
“你的论文我看过了。”侯院士让郭泰来坐下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把郭泰来给吓到了。
一个小小的本科生，一个本科毕业论文，值得院士亲自去看？水木大学牛是牛，可再牛的学校，一个本科生，他也毕竟只是个本科生而已啊！
赵晏晏在旁边没说话，但是眉毛却是冲着郭泰来示威一般的挑起来，分明是在暗示，她并没有辜负郭泰来那一周的辛苦，不但她自己看了，而且还推荐给侯院士看了。
郭泰来赶忙还给赵晏晏一个感恩戴德的眼神和笑容，这人情大了，只要侯院士亲自看过提出一些指导意见，论文再改过之后，郭泰来就是想不通过都难了。
“液压系统在可穿戴式座椅上的应用，论文论述的很完整，数据也充分，设计还有实际生产价值，是一个不错的产品。”侯院士先给了肯定的评语：“国家正推行产学研一体化，你这个产品倒是很有推广价值。不过，单纯的从论文角度来说的话，本科毕业是足够了，但作为我挂名导师的话，却稍显有点简单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十四章 三喜临门（下）
侯院士说的这么明白，郭泰来怎么会不明白？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老一辈都是相当认真的人，刘老是这样，侯院士也是这样。身为学术大牛，既然在论文上挂名了，那就意味着论文和他是分不开关系的。
郭胖子这篇论文，毕业足够了，随便挂个普通的导师名字就可以。但要挂上侯院士的名字，恐怕就有些不够格了。
“小郭你不要有别的想法。”侯院士等郭泰来消化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如果你只想本科毕业，没有问题，我依旧可以帮你挂这个名。”
这是什么意思？郭泰来心里开始打鼓，只想本科毕业？莫非自己还能多想想别的？
郭泰来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一个大胖子的，人家当年也曾经瘦过，而且就在大一的时候。
大一暑假小学期军训完的时候，郭泰来还是一个只有一百五十斤的瘦子。这个数字在别人的身上可能显得有点重，可是在身高一米九的郭泰来身上就显得很正常。用同班女生的话来说，当年郭泰来也曾经是苗条细杆的一个长腿大帅哥学霸来着。
之所以郭泰来会变成一个胖子，是因为打球出的事。大二上学期的时候，郭泰来打球受了伤，右脚跟腱断裂，做了手术才好。可也因为如此，一个运动场上的佼佼者变成了一个至少半年之内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的半残。
这事情对郭泰来打击很大，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郭泰来都是靠着狂吃来消解内心的烦闷。本身擅长运动饭量就大，这么一吃更加拦不住，加上没办法运动，体重在半年之内就增加到了两百四十斤，身体如同吹气球一样的发了起来。
因为身体的缘故，郭泰来倔强的没想着休学，结果耽搁的课程没补回来，大二开始挂科。
能考上水木大学的学霸，在学习这种事情上再次遭受挂科这种的惨烈打击，越发的郁闷，整个大二郭泰来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结果就导致大二下学期末的时候体重飙到了两百八十斤。算起来，大三大四两年郭泰来体重才增加了四十斤，已经算是他控制的很不错了。
这段经历让郭泰来成了一个学渣，六十分万岁，以混到毕业为大学短期目标。暂时来说，毕业没有问题，但想要考研，胖子还没那个自信。至于保送读研或者直博，郭胖子更是想都没想过。
现在侯院士突然这么说，这是什么意思？郭胖子顿时间浮想翩翩。
“胖子，之前没和你说，现在外面的事情发展的已经差不多，也可以告诉你了。”赵晏晏在旁边补充道：“上次你帮我们做的那个叶片，已经发挥出了超乎想象的作用。”
没有外人，赵晏晏当着侯院士的面，把郭泰来最开始做两根曲轴到刘老多了个心眼让万经理对日本方面隐瞒事实，再到对方处心积虑的设计用水轮机的叶片来试探，让对方误会，最终促成了日本方面松口。
现在日本方面已经开始和华夏开始洽谈放开5微米精度数控出口的事务，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一个月就能落实。
郭泰来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两次出手，竟然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达到了这么大的效果。如果真按照原来的进程，恐怕得华夏进了wto之后才会慢慢放开吧？
不知不觉间，居然就小小的实现了一下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小目标，郭泰来忽然间心情大好，一种小小的成就感在胸腹之间回荡，那感觉真的很舒服。
“王教授那边对你很欣赏，只要你愿意，他可以通过系里和学校，以特殊贡献的名义保送你读他的研究生。”赵晏晏把王教授的意思告诉了郭泰来：“现在只等你点头，你可以考虑一下。当然，我不建议你考虑的太多。”
“愿意愿意！”郭泰来凭什么不愿意？水木大学保送读研，天大的好事，要是自己的父母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骄傲。
郭泰来甚至现在就能想到，父亲肯定乐的合不拢嘴，母亲绝对会在邻里中给自己宣扬保送水木大学研究生，而且还在大学期间就设计出高科技的东西卖了专利赚了几万块巨款，他们一定会从心底为自己高兴。
“小郭啊！”看郭泰来这么开心，侯院士也笑着问了一句：“你跟着王教授读研，如果顺利毕业的话，愿意不愿意跟着我老头子做几天研究？恩，读我的博士生，愿意吗？”
“愿意愿意！”郭泰来头点的和磕头机一般，华科院的院士亲口招揽，郭泰来完全没有不愿意的理由啊！
“不过，想做我的博士生，有个小小的条件。”侯院士看着郭泰来，笑着说道。
“您说您说。”郭泰来差点想要拍着胸脯让侯院士随便提条件了，总算是知道点分寸，才没那么开口。
“你的毕业论文，能不能写的更深入一些？”侯院士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只要你让我满意，等你研究生毕业，就是我的博士生了。”
“保证完成任务！”郭泰来表情一板，十分认真的保证道。
今天绝对是郭泰来的幸运日。王教授答应给自己保送研究生，连侯院士都亲口招揽做他的博士生，双喜临门啊！不对，不是双喜，赵晏晏看起来放假之前捉弄了他一把，可她却把论文拿给了侯院士看，这绝对是大人情，说明她对自己的观感有改变，第三喜，三喜临门。
这三桩喜事，随便哪一件说出去，都能让宿舍里那班牲口们尖叫然后宰郭胖子一顿了。特别是第三喜，美人垂青，宰一顿之后还得按到床上臭揍一顿。
“对了，你对加工方面有天赋，你给看看这个东西做的如何？”郭泰来脑子里还在晕乎，侯院士已经开口询问了。
郭泰来赶忙集中精神，然后看向了侯院士指着的放在桌上的那个装置。大概有两个拳头大小，一堆齿轮陀螺什么的组合在一起，暂时还看不出来什么用途。
“表面处理的不错，装配的也还好，尺寸咬合的挺不错。”郭泰来看了几眼就知道了具体的尺寸和装配情况，也不矫情，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第十五章 前途无量（上）
“只是不错？”侯院士皱起了眉头。
“侯老师，毕竟只是量产的零件而已。”郭泰来现在对机械加工上的理解，当然能看出这些都是量产的零配件：“也不能要求太高了。或许等5微米的高精度数控进口了，可以做的更精密一些，到时候就看装配的功夫了。”
侯院士点了点头，这是大实话。暂时来说，量产只能做到这个精度，装配也是如此，不太可能更进一步。不过，在学校里，在实验室里，做的是研究，却完全可以要求配件和装配更精密。
“这是晏晏最新设计的陀螺仪的机械部分。”侯院士并不怕郭泰来知道的更多，直接把名称说了出来，然后冲郭泰来问道：“如果让你来做的话，能做到什么程度？”
“让我跟着刘老再学上一两个月，零件可以更精密，我还可以让装配公差再降低十倍。”郭泰来看了看零配件的尺寸和咬合的情况，思索了一阵，才给出了一个答案。
不光是侯院士，连赵晏晏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不过赵晏晏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表现的特别的惊喜。
“如果……我是说如果。”侯院士冲着郭泰来问道：“如果让你等比例缩小，还要做到这么精密，还得保证每部分工作正常的话，你能做到多小？”
这个问题有点难度，至少郭泰来不能马上回答，而是先拿起那个陀螺仪的机械部分，拨动了里面的陀螺，观察陀螺仪的运转方式。
机械陀螺仪的原理其实并不难，但这个显然不是纯粹的机械陀螺仪，很有可能还会结合一些光电之类的部件做成复合的陀螺仪，而且还要保证各部分工作正常，互相不能干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您需要有多小？”观察一会之后，郭泰来反过来问了一句：“设计上要求的最小尺寸是多少？”
“如果考虑光电部件和计算芯片的话，缩小十倍能不能做到？”侯院士没有说话，而是赵晏晏开口问道。
“再小一点也可以做到。”郭泰来给出了很肯定的回答：“不过要提前打造一套小型或者微型的工具。另外，因为尺寸变小带来的传感部件就需要重新设计。”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侯院士和赵晏晏都明白，对于郭泰来的这个前提并不觉得意外。正相反，他们很惊喜。至于郭泰来说的尺寸变化传感部件要重新设计，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会不断的调整设计，每次调整你都要帮我加工出整套的零配件并装配起来以便我们做实验。”赵晏晏双眼看着郭泰来，很认真的问道：“你要打造一套工具，一个星期够吗？需要的材料提交一个清单，由实验室购买。”
“多好的材料都可以？”郭泰来顿时间兴奋起来，反问赵晏晏道。
“暂时不可能提供你顶级的材料，想要争取速度，只能在国内购买。顶级材料只能小规模在国外采购，但时间上可能会拖后。”赵晏晏在侯院士面前表现的很自然，非常有条理的回答道。
“可以先用国内的做一套，暂时满足你开始的设计。等顶级材料买到了，再考虑做最后的成品。”郭泰来马上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可以吗？”
赵晏晏看了一眼侯院士，侯院士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赵晏晏才又看向郭泰来这边。她相信，郭泰来肯定已经看到了侯院士的点头。
“我没问题了。”郭泰来赶紧表态，侯院士可是自己几年后的老板，无论如何也要在他面前表现的好一点。
“好吧，问题解决了。”侯院士拍了拍手笑了起来：“总算是可以进行到最后一步实际检测效果了。”
这款全新设计的复合陀螺仪并不是那么的容易，要实验就得有成品出来，但暂时来说实验室还没找到一个完全能够理解他们设计意图的高级钳工来帮忙打造实物。用普通工人光是解释沟通就得耗费很大的精力，包括刘老在内，沟通起来都不是那么轻松。
好容易出现了一个精仪系的本科生还有着一手比刘老还要精湛的加工手艺，有本科生的基础，沟通完全没有问题，很多机械原理都不用再额外解释，自己还是个装配高手，这简直就是一个稀世珍宝啊！
也就是侯院士知道的晚了点，被王教授抢了先，否则的话，这样的宝贝早就应该抢下来保送直博，哪里能轮到王教授？
不过也没办法，之前刘老突发奇想，等到大家开始实施欺骗计划的时候，为了保密，郭泰来的能力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连赵晏晏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侯院士那么忙，更是没办法兼顾到。
等到赵晏晏也加入到计划中的时候，学校和几个部委都在暗中配合，想抢郭泰来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郭泰来被王教授抢先定下。
现在这个方案是最好的折中，同时考虑到了两个实验室两个项目组的需要，毕竟各自做郭泰来的导师，真需要郭泰来动手帮忙的时候，郭泰来肯定也不能坐视，算是勉强平衡了两边吧！
但对郭泰来来说，这可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两个金馅饼了。
哈哈哈哈！侯院士已经先离开了，郭泰来总算能在赵晏晏办公室稍稍的改变成松垮的坐姿。以后自己也是保送水木大学读研读博的优等生了，说出去不但家里人会开心，自己也绝对的有面子。
特别是成为侯院士的学生，简直可以说是在自己的学术生涯上镀了一层金灿灿的颜色，以后只要自己想往这个研究方向上深入，学术道路上可以说是一片坦途，前途无量啊！
“师姐！”一个人面对赵晏晏的时候，郭泰来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多谢师姐帮忙，再过几年，我们就是真正的师兄妹关系了，谢谢师姐！”
“什么师兄妹关系？师姐弟！”赵晏晏故作厌恶的看了一眼郭泰来的恶心表情，出声纠正道：“另外，别想的太美，想让侯老师满意，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第十五章 前途无量（下）
从赵晏晏的办公室里出来，郭泰来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说实话，毕业论文再写的有深度一点，让侯院士满意并不是多难的事情。郭泰来在未来梦境中见过那么多的好东西，深入一下太简单了，毕竟只是本科毕业论文，太夸张了也不合适，不是吗？
美梦来的太突然，郭泰来都有些猝不及防。晕晕乎乎中，郭泰来就走到了校办工厂钳工车间这边，看到了刘老，然后殷勤的把刘老请到了工作间，然后向他请教。
“从你自己的内心来说，你愿意读研读博然后留校在系里工作吗？”刘老年老成精，面对郭泰来的请教，不慌不忙的捏着健身球反问道。
“当然愿意了！”郭泰来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从小郭泰来就是父母的骄傲，而这份骄傲到了郭泰来考上水木大学之后升到了最高。郭泰来很清楚的记得从小到大父母将他们能提供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自己，他也一直在努力的想要让父母保持这份骄傲，直到大二的时候跟腱断裂。
本来以为自己只能混到毕业然后进入到社会工作了，可忽然之间在大四小学期上天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转折，到现在，保研读博都已经唾手可得，为什么不让父母的骄傲维持下去直到更高？要知道，郭泰来现在可不缺钱。
“那你还纠结什么？”刘老笑着反问道。他也乐意看到自己的这个关门弟子郭胖子有一个高起点的平台，在国内，还有比水木大学博士生更高的起点吗？
“没有了！”郭泰来终于踏实下来，心不在半空中飘着了。
在学校做研究，同样可以将未来梦境中的那些东西实现，不是吗？赵晏晏都有了自己的公司，自己过段时间有了足够的资本，同样可以开出自己的公司，学术和改变世界两不耽误。
“我要是你，就去拜访一下王教授。”刘老在旁边不遗余力的指点着，胖子太开心了，很多事情都忽略了，身为师父，他有义务指点这个胖徒弟：“不用带什么礼物，直接去实验室拜访，他会很开心的用你干活的。”
胖子绝对是听人劝的人，所以刘老指点之后，他立刻满怀诚意的没带任何东西直接去了cims中心去拜访王教授去了。
王教授当然已经知道了日本现在已经开始洽谈5微米高精度数控出口的事情，见到郭泰来，也是很开心。他才接到了赵晏晏电话，说是郭泰来同意做他的研究生了，现在郭泰来就找上门来。
“刘老那边不是打了申请说是想要和你拆掉一台老车床然后重新打造配件重新装配吗？”对郭泰来王教授也没客气，明年就是自己的学生了，现在也是学生，指使起来没有半点心理负担：“系里和学校都已经同意了，你们去搞，你尽快把刘老那一手装配的手艺学上手，以后实验室的加工中心你来装配。”
日本人打的什么主意王教授一清二楚，上面也同样明明白白，不过他们那种封锁加经济的手法的确是成功了不少次，国家现在还穷，有时候不得不放弃一些项目，上面也很是心疼。
可越是这样，上面越是要咬着牙力挺国内的某些研究，哪怕只为了打破西方国家的技术封锁，也要支持他们继续研究下去。这次骗到了5微米的数控，可还有更高精度的，总不能一直靠骗吧？
接下来的研究中，郭泰来的技术很关键。王教授和侯院士一样，同样乐意看到自己的项目组当中有一个拥有着足够的理论基础知识，同时动手能力还超强的成员，所以郭泰来越厉害，他们越高兴。
郭泰来乐颠颠的领了任务出来，第一时间就直奔宿舍不远的长途公用电话厅，给郭建军打电话。保研这样的好消息，一定要告诉自己的父母，让他们好好的开心开心。
接到郭泰来的电话，郭建军简直高兴的要疯了。特别是郭泰来告诉郭建军，要他不用那么辛苦，郭泰来已经有了新的专利设计，很快就能再赚到一笔钱，足够郭建军和丁玉梅生活无忧了。加上国家给的下岗买断工龄的补偿款，他们夫妻完全可以不用再呆在这个烂厂子里受气了。
郭泰来知道自己的父母会很开心很骄傲，但他不知道的是，郭建军和丁玉梅知道了这消息，一起商量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双双到了厂里，将下岗申请拍到了那个脑满肠肥一直在克扣工资刁难他们的厂长的脸上。
当天下午，郭泰来已经保送水木大学研究生而且设计出高科技专利还赚了钱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厂区。而郭泰来本人，也从大二变胖之后，再次成为了那片区域里无数小孩为之痛恨不已的“别人家的小孩”。
人生得意须尽欢，但人不能太得意，太得意的后果就是郭泰来完全忘记了自己在高兴不已的情况下答应了什么，第二天整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答应了王教授重新打造机床配件学习装配，答应了赵晏晏要打造一套工具和量身定做一副外骨骼座椅，答应了赵晏晏要给她制作陀螺仪部件，答应了侯院士要更改论文，还要提交原料清单，当这些活全都涌上脑海的时候，郭泰来已经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天哪，这么多活集中在一块，岂不是要累死？还好提交材料清单很快，半天完成，可剩下的活，哪一件都不是三两天的事情，而且还要同时进行，胖子悲催的发现，自己一天忙下来，竟然加起来连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都没有。
手忙脚乱四脚朝天的忙碌了半个月，打造出了一套小型工具，并且拆了那台莱茵老车床并重新打造了几个配件，体重减重三公斤之后，胖子终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赵晏晏从特殊渠道订制的微米级的钛粉，终于到手了，现在已经送到了实验室，就等郭泰来过去用了。
接到消息，郭泰来开心的差点跳起来，二话不说，直奔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