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钱谦益的打算
“他朱由检怎么就赢了?!”
钱谦益一想到此,就再次摇了摇头。
柳如是这时候走了过来,问:“老爷可是担心陛下大胜之后会追究我江南士绅勾结左良玉清君侧之事?
钱谦益一挥衣袖,转过身来,神情落寞道:“若是早知有今日,老夫断不会受他侯生蛊惑,以致今日陷入危局!”
“可谁想到他这昏君能在弃京师后有如此能耐,明明所做的皆是不得民心之举,如屠戮士绅,严刑酷法,致使冒家灭门,更圈地为皇庄,又复设厂卫,老爷意在让左良玉下江南以震慑朝堂,促其改正,本意也是为了天下太平!”
柳如是深受江南士绅的思想影响,因而此时言语间所表露出的也是对朱由检一系列集权敛财政策的不满。
柳如是说完后就气恼地嘟了嘟嘴,然后也叹了一口气:“可奈何天不遂人愿,他这昏君依旧有一帮能征善战之愚忠将臣为其谋划,使得如今他依旧能坐稳这半壁江山,我们却变成了贼,既然如此,也只能要杀要剐听凭其处置,妾身只求能与老爷一同殉难即可。”
钱谦益淡淡一笑。
他自然是不想死的,甚至还心有些不甘。
柳如是说完就又道:“老爷,我们何不先去各处名山大川继续游玩,反正将来也免不了做这阶下囚,吃那断头饭,不如先尽心游玩一番。”
钱谦益则只苦涩地笑了笑:“再说,再说!”
“管老爷来访!”
这时候,底下的仆人突然来禀报礼部尚书管绍宁来访,钱谦益听后忙积极起来,喊道:“快快有请,请管公到老夫书房里来。”
说完,钱谦益看向柳如是:“柳君,你回避吧。”
“是!”
柳如是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一次,钱谦益居然不让自己参与他与朝中大佬的密谈。
没多久。
钱谦益便在书房见到了管绍宁。
管绍宁一进来,就开门见山起来:“钱公想必已知淮安之事,甚至也已知侯氏一族被东厂羁押一事。”
钱谦益颔首。
管绍宁长吁一口气:“只怕此事跟左良玉清君侧一事有关啊!”
“确如管公所言,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侯方域有没有招供出些什么,尤其是你我的事来!这若真是牵扯上谋逆的官司,可不是小罪。”
钱谦益说了起来。
管绍宁也颇为郁闷地把茶杯重重一放:“可不是嘛!谁知道他左良玉竟如此不经打!还有建奴,打李自成打的那么好,怎么就在淮安败了!如今,这朱由检已手掌重兵,威望甚于当年,我们死无葬身之地,钱公,你速速拿个主意才是。”
“总宪李公怎么说?这参与清君侧一事,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钱谦益问了一句。
管绍宁道:“他也等着你来拿主意,谁都知道您是东林党党魁,如果不是被温体仁陷害,你现在早已是阁臣,我们都不及你有地位,如今自然还是要唯你马首是瞻。”
钱谦益沉吟起来。
管绍宁则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钱谦益才开口说道:“凡事讲究一个人证物证,谋划让左良玉清君侧一事,只有侯方域在与左良玉接触,就算他朱由检掌握了侯方域勾结左良玉的证据,也不可能找到我们的证据,这样一来,就算他侯方域招供出我等,我等也可以不承认的,除非他朱由检真要做一残暴君王,不求证据,只凭风言风语羁拿我们。”
管绍宁站起身来:“钱公!话虽如此说,但以当今陛下的秉性,他未必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钱谦益叹了一口气:“是啊,为今之计,只能鼓动江南的士子们为我们伸冤,以逼迫陛下不敢擅自让东厂来羁拿我们,另外,就是准备好后撤之路。”
“后撤之路?”
管绍宁问了一句,又道:“请钱公明示!”
“我与郑芝龙交厚,此人乃海上一霸,南洋皆为其所掌控,若我们投靠他郑芝龙,朝廷必不敢欺!”
钱谦益回了一句。
管绍宁摆了摆手:“不妥,这郑芝龙虽说如今称霸南洋,富可敌国,于海上连朝廷也不能与之争锋,但这郑芝龙乃小人也!难道钱公就不担心他郑芝龙将我们卖给朱由检吗?”
钱谦益则道:“这就需要我们对郑芝龙晓以利害,他虽然是小人不假,但他不是愚笨之人,他应该明白,他郑家这些年能在海上称霸全靠我们江南士绅支持,不然,他从哪里得来各种物资,可以说,我们江南士绅与他郑家本就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就不相信,他郑芝龙能放任朱由检打压我江南士绅不管。”
“钱公此言倒是有理,就算他郑氏背信弃义,我们也还有建奴可投,如今关键是要先转移走我们自己的家产。”
管绍宁点首说了起来。
“正是这话,现在建奴的大清尊重汉族缙绅,禁止旗人圈占缙绅田产店铺,我们可以通过郑家的关系,将钱财转移一部分到北地去开票号,如此,也算是有备无患。”
钱谦益说了起来。
“那就烦恼钱公尽快与郑家接触,看看他郑家会提出什么条件。”
管绍宁朝钱谦益拱了拱手。
钱谦益则笑了笑:“放心!”
说毕,钱谦益又道:“但愿陛下能知晓利害,以仁治国,不因左逆之事而牵连整个江南士绅集团,而效洪武朝旧事也,那样其实伤害的还是他朱家自己的根基!一旦逼得我江南士绅尽皆投了清,他还靠什么中兴大明。”
管绍宁也附和了起来:“是啊!自古为君者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非与百姓共治天下,他朱由检若靠一群流民真能维系大明社稷乎?如李自成不也兴而骤亡!朱由检身边的大臣竟没一个以此警谏他的,可见他身边也不过尽是会奉承之佞臣而已!大明如今虽侥幸得胜,只怕将来也不过是如南宋一样,偏安一隅罢了!”
“说起此事,以我看,不如还是找一德高望重者去淮安面谏陛下,晓之以利害,或许陛下能够因此幡然醒悟,而不严加追究我们左良玉清君侧一事,如此我们倒也不用那么麻烦,去投靠满清剃发易服!”
钱谦益说道。
管绍宁则因此点首道:“不如去劝劝史公?此人素来忠直敢言,又是南京兵部尚书,地位崇高,名望甚重,或许陛下能听得进他的话。”
钱谦益点首:“甚好!”
“那好,我这就去拜访史公!钱公也当尽快去见见郑家人。”
管绍宁说了一句。
钱谦益对管绍宁拱手道:“放心!”
第152章 史可法
“陛下,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启奏,他亲自押解三百万石捐粮来淮安,并请求面见圣上。”
淮安。
朱由检此时收到了蒋德璟的禀报。
一时,朱由检因此冷笑了起来:“他史可法是来当说客的吧?”
“朕去年南迁至淮安,他和南京一众官员上疏让朕回京,力劝朕不要去南京,说大明天子有守国门之责,朕没有听从他们的意愿,与众卿在淮安筚路蓝缕,积极备战,总算是击碎了建奴想一举灭我大明的野心,而他们当中一些人,却在这段时间于背后搞小动作,截留税银都算小的,甚至连谋逆的事敢干!怎么,他们还想让朕宽容大度,与他们这些虚伪之人握手言和,继续上演一幅君臣和谐的画面不成?!”
朱由检继续说了起来,并睥睨了众辅政大臣一眼。
蒋德璟站了出来:“陛下,以臣看来,治大国如烹小鲜,如今大明外有强敌,内有巨盗,即便我们要革新除弊,也要循序渐进,如抽丝剥茧般一步步来;”
“史公虽愚,但其忠心可保证的,不然,也不会敢单独来淮安求见陛下,亦不敢于当初上疏谏阻陛下去南京,以臣看,江南士绅可分为两派:
一是如史公这般忠贞但愚钝者,故而不知陛下之苦心,甚至每每错怪陛下;
二是如侯恂这般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只一味趋炎附势,不管民族国家之荣辱者;
如今,我们所做的当时团结如史公这样的忠义之士,而应摒弃侯恂这样的无耻之士。”
“爱卿所说有理,然忠臣虽忠,但亦有误国之时,若朕当初真听了史可法之言,诸位可以想想,今日之大明将是什么局面。”
朱由检说了一句,就站起身来,道:“不过,还是准他来见朕!朕倒想知道,他们打算如何说服朕。”
史可法的确是来当说客的。
管绍宁的话让他深受震动,他并没有想到原来自己身边的许多在江南颇有名望的东林党人居然也会和左良玉谋逆之事有瓜葛。
史可法自然也清楚一旦皇帝陛下借此兴大狱会是什么后果,那将是株连到上万人的大案,无疑会威胁到大明在江南的民心。
所以,为了防止这事发生,史可法还是毅然决然地答应了管绍宁的恳求,带着三百万石粮来了淮安。
史可法甚至已经抱定了死谏之心,也要阻止皇帝陛下朱由检借此事兴大狱。
不过,史可法一来到淮安后,其心情倒是颇为复杂的。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他之前做了一件不明智的事,那就是劝阻陛下来南京,甚至没有去迎接陛下,还让陛下回京师。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皇帝陛下离开京师是明智的。
因为谁也没想到短短三四个月后,李自成会挥师十万攻入京师城,如果那时候陛下才走,大明就会断了国运。
所以,此时,史可法内心还是挺愧疚,愧疚当初他会误以为大明皇帝陛下是贪生怕死,只想偷安一隅,所以才南迁,并有祸害江南的心思。
同时,史可法内心也颇为忐忑,他不知道皇帝陛下会不会记仇,记住他当初和南京许多官员阻止他南迁一事。
但也因为此,史可法觉得他已经对不起陛下,即便不劝谏陛下也只怕难以避免被陛下治罪,还不如现在冒死进谏陛下,没准陛下还能体谅自己的忠心与苦心,对自己予以重用。
史可法内心的确有这样的希冀,他希冀朱由检既然能宽宥农民军,应该也能宽宥自己这些江南士绅,是天下仁德无双的明君圣主。
“前年我来淮安时,这一带皆是荒地,如何这一带现在稻密如海?”
史可法看着两岸稻田颇为惊讶,一时忍不住亲自上岸来,询问起一老农来。
这老农倒也见官不怕,只回道:“你怕是新来的官老爷吧,竟不知道这一带已经成了皇庄,我们现在都皇庄屯堡的屯户,伟大的皇帝陛下将这里的田地都分给了我们,借给我们粮食让我们垦荒,如今这些荒田自然就复耕了,只可恨,有些豪绅非说这些地是他们的,三天两头的来闹,还要按原来收我们五成的租子,好在他们自己拿不出缴粮赋的户票,我们屯堡的队长也不信他们的鬼话,如今依旧让我们自己种,公粮收的也公道,只收一成半!”
“十税一!”
史可法听后颇为震惊,他没想到皇庄收的公粮已经远低于现在普遍的十税四五之比例,心想看来皇帝陛下是真的在施以轻徭薄赋之政,而非横征暴敛之君,可见皇帝陛下还算是一仁政爱民的好皇上。
史可法也因此没再细究皇帝陛下设立皇庄的好与坏,因为他也知道这些荒田如果不变成皇庄,就是当地豪绅的隐田,所谓隐田就是挂在一些无地农户的户名下避税却又实际上是属于豪绅的田地。
接着,史可法就又看见整个淮安一带皆是水车遍布,水渠丰盈,新修的堤坝看上去坚固而又牢靠,一时不禁再次暗叹道:
“难怪这一带的百姓个个脸上精神饱满,原来这里的水利河防也做的不错,可见这里的官府治理是很好的,不愧为天子驻跸之地!有龙恩凤露之泽,使得这里一下子就改了昔日荒凉景象!”
“皇庄区的天是晴朗的天!皇庄区的人民好喜欢,人民官府爱人民呀,崇祯皇上的恩情说不完……”
一群孩童出现后,史可法就听见了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歌,而他这一听,就不由得更加惊骇:“陛下何时竟如此得民心?!”
史可法越发的期待见到大明皇帝朱由检。
“让马夫们快点!”
史可法不禁大声催促着,他开始努力地脑海中回忆着昔日他在北京朝觐时所见到的皇上模样。
但史可法不得不承认的是,因为多年未见,他已经快忘记了皇帝天颜,而也因此,他反而更加期待了。
很快,史可法就来到了淮安城。
一到淮安城,史可法更加惊讶,因为他发现淮安城竟比南京城还干净!
即便刚下过雨,却也是纤尘不染,居然还有民夫在街道上打扫。
“可回收?不可回收?此为何物?”
史可法不禁看向一在街旁定死的两并排放置且一样大小的木制箱子问了起来,直到他看见一路人把一橘子皮丢进去后才恍然大悟。
第153章 一开始就未靠你们江南士绅
史可法在淮安城内走走停停,他没想到一座城市可以这么经营,官府还需要做这么多事。
比如管理贩夫在何处摆摊。
还要求一些商铺不要挤压消防道。
他已经打听明白,所谓消防道就是方便大水车进出的道路,消防道不准堵塞。
除此之外,更令史可法惊讶的是,每一条街道一个叫街道办事处的地方居然还有报务栏。
而报务栏里贴着各种报纸还有标语。
居然还有报务员在负责给百姓们讲解报务,还有喊标语口号的。
甚至还有整队整队的青年士子举着写有标语的小旗沿街呐喊的,皆是一些“保卫大明!振兴中华!驱除鞑虏!”的口号。
这些标语听得人热血膨胀。
甚至还有演讲台供士子在上面演讲。
而整座城市也似乎因此比别的城市更加热血更有活力。
史可法明显已经被这座淮安城的活力所吸引,也自觉自己也跟着少了很多来自江南的脂粉气。
当他看见有官差会主动与一些庶民一起排队购买商品时,史可法对此感到更加惊讶,心想这里的地方吏治竟也如此清明,难怪民心如此推崇陛下。
“这里竟没有一个乞丐,可即便烟柳繁华地的南京城也是有乞丐的,而我记得当年的淮安城可是很多乞丐的,甚至拉帮结派,渐成势力,更有敢胁迫士绅闹事之悍民,如今怎如此井然有序?是因陛下驻跸于此?但当年北京城也没有因为有天子在而有今日之淮安之样貌呀?”
史可法怀着满腹疑窦,来到了朱由检这里。
朱由检知道史可法是历史上有名的忠臣。
但事实上,他对忠臣完全喜欢不起来,因为据他所知,历史上的史可法守扬州时,别人问他准备怎么守,他却说没有准备,即便是建奴围攻扬州城时,他也拒绝募集乡勇抵抗,只自己在城破时选择殉节,以一死报君王。
虽然史可法这样一死算是为大明尽了忠,却没有在守卫扬州城时有半点作为。
而建奴也因此轻而易举的对扬州进行了十日大屠杀。
所以,朱由检一看见史可法,也没什么好态度,只淡淡问道:“说吧,你要见朕欲为何事?”
史可法直接回道:“臣请陛下慎刑宽仁,只责侯门之谋逆罪,而勿牵连他人!如此,方是圣君之德!也是社稷之福!”
朱由检冷笑了起来:“你在教朕怎么当皇帝?”
史可法忙厉声回道:“臣不敢!臣只是以肺腑之言奉君上,不愿我大明在勘定外虏之时,又出现内乱!”
朱由检站了起来:“崇祯十七年,朕南下时,你就教朕如何做一个为天下人负责的皇帝,要朕守国门,卫京畿,说朕来南京,会使天下人心离散,百姓生忧,朕因此没有去南京,只在淮安城外的荒郊野外宵衣旰食,招募流民,编练新兵,以至于今日能守住江南半壁河山!你史可法有什么资格来朕面前进谏,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才能!”
朱由检说完就又道:“你退下吧,回你的南京去。”
“陛下不肯采纳臣之谏言,臣只能辞官!”
史可法颇为失望,他还以为皇帝陛下是真的仁厚,不然淮安一带不会如此五谷丰登,他却没想到,皇帝陛下直接揭他的短,让他颇为失面。
“那你就辞官,朕的大明朝不缺做官的人。”
朱由检回了一句。
“臣谢陛下,臣告退!”
史可法只得起身告退。
而一出来,史可法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什么也没有做到,既没有成功阻止皇帝陛下兴大狱,也没有成功在陛下面前针砭时弊获得一个被重用的机会,反而稀里糊涂地就丢了官。
“史公且慢!”
这时候,蒋德璟走了出来,拉住了史可法。
史可法忙朝蒋德璟拱手:“元辅。”
“史公刚才可知你刚才做了何事,陛下是何等英明伟大的君王,你竟如此对他说话!别说你说的本就是无稽之谈,就算是真知灼见,也要说的和软些,直愣愣地求死似的劝谏陛下要饶恕那些企图谋逆的反贼,幸而陛下知道你秉性忠直,才饶了你一命,不然史公你今日早已身首异处!”
蒋德璟摇了摇头。
史可法还以为蒋德璟出来是要宽慰他的,却没想到蒋德璟也是来责备他。
这让史可法一下子红了脸:“史某本就只求一死。”
蒋德璟无语地看了史可法一眼:“史公你自己死不足惜,可你想过,你一旦逼得陛下杀你,会使得多少江南士绅从此误解陛下乃残暴之君吗,你可知你这样做会陷陛下于何地?史公难道只求自己身后之名好看,不顾及陛下之名声乎?”
“我!”
史可法一时哑口无言,辩解道:“我本无此意!”
蒋德璟笑了起来:“所以这就是陛下的难处了!”
“我们为人臣者如果不懂得体谅陛下,只会以圣人之教来辅佐君王,那还不如没有我们这些臣子,直接让陛下拿几本《论语》《大学》治国得了!”
“史公此次来淮安,想必也看见了淮安不少新面貌,在这里,老夫给史公透句实话,陛下与我等南迁至此,一开始就未靠你们江南士绅立足于此地,而是真的靠着一帮流民在这里扎下根基!”
“当然,你们也指望不上,你们当时只担心皇帝陛下会来滋扰你们江南,而百般希望陛下回京师,虽说后来江南士绅中也有忠贞者,捐粮捐款,但捣乱的也不少,当时我们本可以一举歼灭多铎部,就是因为你们内部有人勾结左良玉,使左良玉挥师八十万南下,而逼得陛下不得不回师淮安,放弃河南!”
“史公细想想,如果陛下不严惩这些别有用心者,将来大军北伐,这些人会不会还要继续捣乱!在后方生事?”
“若陛下不对冒家如此残暴,他们也不会如此。”
史可法回了一句。
“别说冒家之事不是陛下所做,就算是陛下所做,这也是他们谋逆的理由?”
蒋德璟回问了一句。
第154章 秒怂的多铎
史可法再次哑口无言。
接着。
史可法只得解释道:“史某非是为了他们开脱,也是为大明之社稷稳定考虑,陛下如果借此事兴大狱,恐怕江南难安。”
“破则立,不破不立!江南乱了才好,乱了才能革新除弊!否则,旧顽不除,如何新生?靠江南三千儒士,能挡建奴十万豺狼?!”
蒋德璟说着就反问了一句。
史可法捏紧了拳头,呼吸有些急促起来,笑问道:“我来的时候看见了,想必淮安府有如此大治,皆是元辅杰作吧?”
蒋德璟笑了笑:“非也!仆不敢居功,皆仰赖陛下指示,才使得百万流民安家于此,使得江淮无荒芜之田,各县无空谷之仓。”
史可法有些意外,一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史某或许愚昧,不知世故,亦无经天纬地之才,然史某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只不过是为的是一颗忠心而已,元辅,特地赶出来劝史某,不知元辅到底要史某做什么?”
“请罪于陛下!并求陛下宽宥,且表示收回刚才的进谏之言,用陛下的话说,做深刻的检讨,并表示愿意继续学习,且求陛下给予学习的机会,给你一个继续**南京兵部尚书之职的机会。”
蒋德璟回道。
史可法没想到蒋德璟是让他服软。
一时,史可法瞅了蒋德璟一眼:“元辅是要让史某做一恋栈权位之人?让天下人耻笑史某为一南京兵部尚书之位,而不惜自毁清誉乎?!”
“史公的确不适合做南京兵部尚书,统领南京兵马。”
蒋德璟说了一句。
史可法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元辅为何劝史某求陛下让我继续**此职?”
“因为史公在江南士绅中地位甚高,若史公辞官,且被陛下批准,那江南士绅必对陛下产生不满,甚至会有别有用心者借机生事,打着为史公伸冤求情的名义,要挟陛下,逼迫陛下让步而不敢控扼江南士绅,而达到江南是他们的江南而非陛下江南之目的!”
“而陛下必不甘心,必定兴大狱而株连更多的江南士绅,而与江南士绅的矛盾必定更加激烈,到时候只会便宜北方之建奴!而导致这一切的就是史公的任性!史公如果辞官,就是在逼迫陛下与江南士绅彻底决裂!将来无论是对陛下还是对江南士绅都不是好事!内讧加剧,君臣不和,天下分崩离析,国将不国,而那时,史公将是千古罪人也!”
蒋德璟说道。
史可法听后颇受震撼。
一时觉得蒋德璟说的颇为有理。
但史可法还是有些不愿意自毁清誉,也就不由得说了一句:“陛下若肯优待士绅,不严究其罪,史某就算被罢官斩首也无事。”
蒋德璟看了史可法一眼:“乱世当用重典!不严究其罪,如何正朝纲?难道史公还不明白,大明到今日之地步,就是因为权贵士绅太横行无法!陛下若连谋逆之罪都不能严办,那他还怎么让大明中兴?”
史可法没想到蒋德璟是如此看待自己这些江南士绅,也就冷笑起来:“元辅也同陛下一样,对我等江南士绅颇为失望?觉得我江南士绅皆不明大义,今日,史某就告诉元辅,我江南多饱学之士,皆知何为忠孝之礼,断不会因为史某辞官而生出事端,若真如此,史某甘愿听凭元辅差遣,修补陛下与江南士绅之间的裂痕!”
“你!”
蒋德璟喝了一声,看着史可法拂袖而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迂腐!”
……
蒋德璟回来后将他同史可法的谈话内容告知了朱由检,且道:“臣实在没想到他竟如此冥顽不灵!”
朱由检听后,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道:“爱卿不必置气!他史可法到底也江南士绅出身的,他怎么可能愿意承认江南士绅是有野心,是想让朕做傀儡的,甚至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内心里其实也想朕做他们这些江南士绅的傀儡,也可以这么说,他史可法并不知道他自己虽然忠于大明,但不代表整个江南士绅皆忠于大明。”
朱由检说后又道:“朕是要中华之皇帝,而非江南士绅之皇帝,所以,这个矛盾是不可化解的。”
说着,朱由检就将手中的奏疏一摔:“中兴大明不是请客吃饭,不见血不暴力是不行的,一旦史可法辞官,就让李岩担任南京兵部尚书,统领收抚的农民军!”
“遵旨!”
蒋德璟回了一句。
……
接着,朱由检笑了笑,看向了自己的几名亲信辅政大臣:“说点开心的事,多铎和吴三桂等战犯现在应该也审问的差不多了,该进行惩办了,传旨锦衣卫,朕与诸卿要去锦衣卫大牢,看看这些人。”
朱由检说完就问向李国栋:“新建的集中营营建的如何?”
李国栋回道:“已经营建有八成工程,再有一个月就能完工!”
朱由检点了点头:“等这一批集中营建好,就将这些建奴俘虏全部关押过去,严加管束,军械制造总局那边准备扩建一批专门生产三酸二碱的厂,到时候需要大批苦力去服役,正好用上这一批俘虏。”
李国栋点首称是。
很快,朱由检就来到了新建的锦衣卫大牢,并看见了被关在大牢里的多铎与吴三桂等人。
朱由检先看见了多铎。
此时的多铎已经被数根碗口粗的铁链捆绑着,连脖子上都被套着镣铐,一见朱由检出现,就奋力挣扎起来,大吼道:“朱由检!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没的把本王关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让本王给你捅捅屁股不成,哈哈哈!”
这多铎说完就放肆大笑起来,十分猖狂。
朱由检淡淡一笑,说道:“既然他还想捅人屁股,就先割了他那玩意儿!去把这次大战中立功最高的一只猎犬牵来,让那猎犬当着这位大清王爷的面前吃了他的命根!就算是朕赏赐的!”
多铎一听悍然变色起来:“你,你不能这样!你怎能如此!”
一时,一锦衣卫果然拔出刀来。
而多铎见此忙道:“别,别,本王说着玩的,本王只是开玩笑,本王没别的意思,本王只是……”
第155章 求饶的满洲贵族
“嗷呜!”
多铎痛苦的惨叫起来,一时,全身都颤抖着,泪珠子也不停地滚落着。
而他身前的猎狗却不停地砸吧着嘴,咬着小多铎,多铎看着这一幕更加憋屈。
朱由检见此只淡淡一笑,说道:“多铎,你屠戮我汉家子民时,可想过你自己也有今天?”
多铎气息微弱地回了一句:“你放过本王好不好,你放本王回去吧,本王一定以重金答谢的!你如果不要银子也可以,我可以给你女人,只求你别折磨本王了。”
“有些债,是要还的,朕不会放过你的,因为被你杀掉的汉人是不会同意朕放过你的。”
朱由检说了一句就道:“朕听闻这厮喜欢油炸,传旨,把这多铎下油锅处置。”
“遵旨!”
锦衣卫的吴孟明回了一句。
“不,不要啊!”
多铎忍着剧痛连忙哀求起来。
“大明皇帝陛下,多铎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贵手啊!”
“大明皇帝陛下,您让多铎做您的奴才吧,您别这样处置奴才啊,奴才还不想死,更不想这么痛苦的死啊,呜呜!”
朱由检站起身来,只看了正在啃食某物的猎狗一眼,然后朝关押吴三桂的地方走了过去:“别白费力气了,如果朕落到了你手里,朕相信,即便朕如何求饶,你多铎也是不会饶过朕的,所以,如今你落在了朕的手里,朕自然也不会饶了你!”
说后,朱由检就笑了笑,然后来到了吴三桂这里。
此时吴三桂早已一夜白头,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在等着朱由检见他的这段日子,他内心是最为煎熬的。
因为吴三桂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沦落到这个结局。
吴三桂根本就没有想到建奴会败,而朱由检居然能绝处逢生,卷土重来。
因为这在他的逻辑里,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因为他很了解自己这位大明皇上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
此时。
朱由检一见吴三桂还没有剃发,也就笑了起来:“吴三桂呀吴三桂,你该庆幸你提前落在了朕的手里,不然,再晚一刻,你的大清主子就会下达剃发令,到时候,你就不会有这么浓密的头发了。”
吴三桂拖动着铁链朝朱由检跪了下来,且重重地朝朱由检磕了一个头。
作为一名识时务的将门军阀,吴三桂知道他现在再怎么嘴硬也是没用的,不如老实点,坦然求饶,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吴三桂直接朝朱由检磕起头来:“罪臣平西伯宁远团练总兵官吴三桂见过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说毕,吴三桂又说道:“罪臣自知罪孽深重,然罪臣依旧有一颗效忠陛下之心,罪臣乞求陛下宽宥臣罪,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臣这次定为陛下歃血沙场!”
朱由检笑了笑:“朕曾经给过你歃血沙场的机会,甚至是不止一次的机会,但现在,朕不想给了。”
说后,朱由检就站起身来,道:“朕送你最后一句话,这句话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汝之性命!你吴三桂和你的那些辽东将门就是过于算计了,所以才落得今日之地步,你先走一步,你吴家和祖家的那些人,朕会一个一个的杀掉的,你们也别怪朕无情,因为朕和大明的百姓给你们关宁将门的恩惠够多了,每年七百多万的辽饷啊,朕是一分都不敢花,全把国库的银子给了你们,结果呢,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朕的!是你们先负了朕,而非朕对你们薄情!”
朱由检说完就道:“传旨!凌迟吴三桂,三千六百刀!”
咚!
吴三桂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下头。
朱由检只好转过身来,再次听吴三桂说话。
吴三桂此时已哭了起来:“陛下,罪臣真的求您再给罪臣一个机会,罪臣这次一定会好好尽一个臣子的本分,尽全力为大明杀贼!臣绝不再有私心,绝不再养寇自重!”
“人生是没有重来的机会的!”
朱由检说完就抬步而走。
吴三桂见此不由得变了脸色,大吼了起来:“朱由检!你竟如此狠心!可恨吴三桂怎的就没有机会生擒你,若我吴三桂生擒你,并亲手杀你!”
“呵呵,原形毕露了!”
朱由检冷笑了笑,就走到准塔这里来。
这时,准塔一见到朱由检就朝朱由检跪了下来,不停地磕着头:“奴才给主子请安!”
朱由检因此笑了起来:“准塔!你这态度倒是转变的挺快,看来你也是一个不想死的。”
“要是能活着谁想死呢,嘿嘿,主子,只要您肯饶了奴才,您让奴才做什么,奴才都愿意,嘿嘿!”
准塔笑了起来。
朱由检则直接问道:“朕听说你很爱屠城?”
准塔讪笑了起来:“那是奴才以前不明大义,以后奴才绝不敢了!”
朱由检哼了一声:“无论你敢不敢,你这样的人,朕是不会留的,凌迟!”
说完,朱由检转身而走。
接着,朱由检继续看了看其他被关押起来的满清权贵。
朱由检对这些人皆不客气,最轻的也是磔刑。
而在朱由检对这些被俘虏的满清权贵之刑罚确定后,刑部便正式开始处决这些战犯。
但在处决这些战犯之前,这些人也同之前的博洛、谭泰一样是要进行劳动的。
为了能让大明工业化的程度越来越高,朱由检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用来免费且过度压榨和剥削劳动力。
但当多铎知道他要同普通民工一样钻进深不见底的矿洞里推矿石出来后,他是拒绝的,也是崩溃的,他没想到,在他变成阉人后,在他被油炸之前,他居然还要承受这种体力上的痛苦。
虽然多铎也算是常年练习过骑射的满清贵族,但作为满清的亲王,他也是养尊处优之人,根本就没做过这等体力活。
所以多铎此时一看见自己面前的矿车和自己身上的粗布短衣就呜咽了起来:“朱由检!你怎的如此狠辣!本王无论怎么说也是堂堂王爷,您竟如此侮辱本王,老天怎么让你这样的卑鄙之人得志!呜呜!”
啪!
一监工一鞭子朝多铎抽打了过来:“**你娘的,哭什么,赶紧干活,老子这一组就你他娘的干的最慢!”
蘸盐的鞭子打得多铎疼得龇牙咧嘴,一时不由得瞪了这监工一眼,曾几何时,就算是范文程那样于大清有功的汉人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但现在一个普通的汉人都能站在他头上拉屎,多铎无疑是很气愤的,但他更气愤的是,他现在却还只能敢怒不敢言。
第156章 军工基地的劳动改造
在淮安的大明军工基地,劳工分为两种。
一种是服役的罪犯。
一种是为挣钱而被雇佣来的民夫。
罪犯是脸上被刻了字的劳工。
这些劳工是没有人权的,与没有刻字的雇佣劳工的待遇也差很多。
除了三餐只有管饱的红苕土豆,是没有肉的,但为了维持其体力,地沟油管够。
而雇佣劳工是会包一顿饭的,而且标配是红烧肉加大米饭
雇佣来的劳工有专门的休息区与扫盲和思想学习区,在休息区有免费的藿香正气汤与冰镇水。
而且雇佣来的劳工没有监工监督,也没有驻守的士兵看押,要是不在乎挣多少工钱,可以随时来休息。
但这些刻了字的劳工是没有休息区和学习区的,只是多一个批斗区,会随时被各种官衙的人提走进行批斗审问。
而多铎的脸上自然也被刻了字。
不过,他不知道他的劳工生涯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此时。
这监工见多铎瞪他,自然是不忿的,又继续打了这多铎几鞭子,打了几鞭子不够,一时气不过,直接吆喝数名监工来对着多铎就是一顿去拳打脚踢的暴揍。
多铎被打得鼻青脸肿,到最后,连早上吃的红薯都化成酸水被打吐了出来。
多铎再次哭了起来。
他崩溃极了。
他现在恨不得自己早点被油炸,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他更加难受。
“干活!”
他的监工此时大吼一声,将资本家走狗的凶狠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多铎自然不敢怠慢,忙一边抽泣着一边忍痛继续干活。
吴三桂也没有比多铎好到哪里去。
作为被皇帝点名的大汉奸,吴三桂此时也不得不放下昔日的架子,被人催促着在高温炉旁作业。
吴三桂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活根本不是人干的。
关键是他即便不小心被烫伤,想坐下来看看也会挨打,监工们不会问他伤的如何,只会催促他继续干活。
但吴三桂更不服的是旁边一没有刻字的雇佣劳工因为被烫伤就会有医护人员迅速出现予以抢救。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能得到救治,我们就不可以!”
吴三桂大声叱问起来。
而他这一问招来的自然是一顿毒打。
“他娘的你也不看看你是谁,死汉奸!人家是什么,人家是为大明中兴做贡献的伟大劳工,你他娘的不过是来赎罪的,你如果在这里累死,你该庆幸,不然你被押上刑场,将会尝受到的是千刀万剐!”
吴三桂的监工直接指着他大骂了起来。
吴三桂急促地呼吸着,他很不服,他觉得与其做这些下贱的活,他宁可被千刀万剐。
“干活!”
但当鞭子抽过来时,吴三桂还是不由得忍住眼泪继续干了起来,心里颇为酸楚,一时望着铁窗,泪水直接迷蒙了双眼:“如果能重来,我吴三桂就是死也不做汉奸!”
同样当着苦力的准塔此时也挨了不少毒打,也哭了好几次。
但当准塔发现他的吃食只有红薯和土豆时,他就再次崩溃了,尤其是当他看见对面凉棚里吃着红烧肉的雇佣劳工时,他当即大声吼了起来:“你们怎的给我们吃这样的东西,我们要吃肉!”
当即监工就持着鞭子走了过来。
准塔见此吓得立即蹲下并缩进了人群里吃了起来。
“刚才是谁在吼?”
这时候,过来的这名监工问了起来。
结果,没人回答,这些服劳役的建奴汉奸都没了脾气,这些日子,他们也受了不少毒打,早已畏惧这些监工如虎。
“没人回答是吧,很好!”
这监工丝毫不客气,因为上面是明确要求这些罪犯除了不出人命是可以随意处置的,所以,这监工直接一鞭子接着一鞭子的把这些建奴和汉奸的饭碗都打落在地上,这些人手里的红薯土豆就都滚落进了污泥中。
“吃!给老子立即吃完!”
这监工吼了起来。
这些建奴和汉奸都不敢反抗,忙咬着牙把污泥里的红薯土豆拿起来吃着。
这监工见此这才离开了这里,回了凉棚吃饭。
准塔见此依旧哼了一声,看向多铎:“主子,您看看,这是人吃的吗?”
多铎没有说完,直接呜呜咽咽的抽泣着,像林黛玉一样,只有委屈。
……
朱由检此时正巧来军工基地视察,也恰好看见了这一幕幕。
但朱由检没有出面干预,毕竟他知道大明尽快实现工业化,就必须牺牲一批人,那这批人如果不是自己国内的民众,就只能是抓来的战俘。
何况,这些监工基本上都是因为受伤而退伍的战兵,本身就在心理上有很大的失落感,如果不让他们在这些战俘上找到一些荣誉感,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还是在为大明的工业化做贡献,这些监工们的失落情绪就会得不到发泄,就会产生事端,导致犯罪率提升。
不过,朱由检还是交待了几句,对宋应星说道:“告诉负责这些监工的人,以后对待这些罪犯尽量用鞭子抽,不要围殴,不要导致其失去劳动力,不然就是浪费,我们善于利用这些罪犯来我们未来的北伐事业积蓄力量,明白吗?”
“臣明白。”
宋应星回了一句。
朱由检说后就来到了新开辟的民用工业基地。
虽说现在在武家墩一带的工业区依旧是以军工为主,但朱由检想到以后大明也要发展民用工业取利和解决就业人口,所以,也就让蒋德璟在这一带新规划了作为民用工业的区域。
“民用工业方面,我们打算先建造一所纺纱局与织造局,另外,再建一所陛下让大明科学院研制的肥皂生产作坊,即肥皂局,如今这三处厂房皆已建好,纺纱局与织造局都买好了机子,织工与纱工也已招募完毕,并投入了生产,肥皂局的第一批技术工人已经培训完毕,多以皇庄屯堡的近卫军军属为主,忠诚度是可靠的,再加上各自分工,能够做到最大程度的技术保密。”
朱由检听后点了点头,问道:“现在第一批肥皂什么时候投入到集市上贩卖?”
“中秋节前一天,多铎和吴三桂等罪犯被处决的日子,到时候进城的百姓多,会更好推广一点。”
负责大明官营商业的杜首昌这时候回了一句。
第157章 处决多铎
朱由检点了点头,转身对朱由菘说道:“大明科学院尽快改进一下纺纱机与织布机,按照朕给你的图纸,我大明官营的纺织工业必须走在技术革新的前面,另外,肥皂技术的研究也不能落后,尽快想办法研制出香皂来,试着加一些各种品类的麝香,只要香皂出现后,肥皂就可以降价,不再作为奢侈品销售,这样,肥皂就能飞入寻常百姓家,提高大明人民的卫生水准。”
朱由菘笑了笑:“陛下请放心,臣一直督促着科学院的那帮人抓紧琢磨呢,为了让他们给我们大明多弄些新技术,臣可是把他们都菩萨供着的,他们不能不给臣面子!”
朱由检淡淡一笑,没说什么,走进工厂里,慰问了一下工人们,然后发表了一下演讲。
现在有阮大铖这批御用文人亲自为他的演讲稿操刀,他的演讲水准也提高了不少。
而因为朱由检的出现,整个工业基地的工人也都很激动,干活的积极性也提高了很多。
但这跟多铎和吴三桂等罪犯没有关系。
尤其是,当这些罪犯看见其他雇佣劳工可以因为皇帝的出现而专门杀猪加餐时,他们也只能干瞪眼,按照监工的说法,皇帝的恩惠如太阳,但太阳的光辉是照耀不到他们这些卑贱的蝼蚁的。
他们这些卑贱的蝼蚁只配躲在阴沟里。
多铎等满洲贵族倒没啥。
吴三桂等汉奸却因此越发后悔,这一刻,他们很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汉人,而不是因为背着个汉奸的罪名,而享受不到汉人的待遇。
他们没想到在汉奸与汉人之间的待遇差距会那么大。
作为汉人,连官员乃至皇帝都对你很和气,哪怕你只是一名普通的汉人。
但作为汉奸,却遭受到的只有无休止的辱骂和鄙夷。
吴三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一带的人如此痛恨他们这些汉奸,但他知道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不要再当汉奸。
谁要让他当汉奸,他跟谁急。
而让吴三桂更后悔背叛大明的是,他不仅仅要尝受体力上的劳累,还要尝受心理上的折磨。
因为他还要接受各种批斗和审判大会。
在批斗和审判大会上,谁都可以羞辱他,折磨他,叱问他,而且他必须做出回答。
前几次还好,后面被批斗几次后,吴三桂只想求死。
多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现在也十分后悔入关,要征伐大明,他甚至为了减少痛苦,不惜在批斗会上大骂多尔衮,说是多尔衮导致这一切发生的。
而最后,当多铎已经从一个大胖子被折磨成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后,他才迎来了他的受刑日。
但当多铎满心欢喜的以为他自己要解脱时,他却看见了沸腾着的油锅,他本能地抗拒了起来:“不要,不要啊!大明皇上,求求你,求求你,你饶了本王吧,本王真的悔过了啊,呜呜!”
不过,没人选择原谅多铎,最终,多铎被丢进了油锅里。
多铎拼命挣扎着,想要攀附着油锅站出来,但手一接触滚烫的油锅就被烫的滚了回去。
没多久,多铎被炸得金黄脆嫩,如历史上他油炸大明皇室成员一样。
“陛下,吴三桂知罪了,你饶了我吧!呜呜!”
吴三桂此时也在受着刑罚,且哀嚎了起来。
不过,依旧没有人理会他。
因为这是他应得的下场,从他选择投降建奴的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今日的下场是罪有应得,何况,朱由检在他投降建奴之前还专门给他下达了不要降清可以撤退的圣旨。
“就让他们在这个中秋节各自去和各自的祖宗团圆吧!”
朱由检此时在得到多铎和吴三桂被处决的结果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他知道他对这些人的处决相当于后世的文明而已过于残忍,但在这个时代,朱由检知道自己这样做一点也不为过,因为这些人得势之时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的敌人,如果朱由检输了,他们也会比这更残忍的去对待他。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所以,朱由检没有选择宽宥。
但这只是对于这些代表建奴统治阶层的满洲贵族与汉族大官僚大地主大汉奸而言。
对于底层被迫建奴抓走做奴隶的包衣以及满洲最底层的旗人,朱由检并没有打算用残忍的方式去处理这些人。
因为这些人是可以转为自己对付建奴的力量的。
“对有罪的旗人进行审判和批斗,但也给予其诉苦与服役赎罪的机会,在其进行服役赎罪期间,也要对其进行改造,争取能让这些底层的旗人作为我大明将来争取满人底层民众与最终彻底消灭满洲贵族的一支强大力量!另外,包衣奴也是,要彻底让他们意识到是谁害的他们到了今天这地步,要把他们彻底地改造为反外虏的勇士!”
朱由检在兴明会的政事堂廷议上再次提出了自己对这些底层战俘的处理指示。
政事堂的参政大臣皆是朱由检的核心大臣,自然也都能领会朱由检的意图,并将朱由检的指示很确切地执行了下去。
不过,对于此时正在服役的萨素而言,他现在还没意识到大明大都督府策反司正在意图将他发展为满奸。
萨素也同多铎一样只觉得在集中营附近的工业基地服役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
但萨素此时也开始发现他每工作几天,都会被安排到一个地方进行学习,而学习的内容除了听这里的人讲大明皇帝陛下对待底层战俘的政策,讲解他们如何得到解放,同时也讲解他们为什么会被押解到这里服役,另外就是他们的主子们也就是满洲贵族到底做了什么罪孽外,就是让他们自己去诉苦,去坦白,去忏悔。
一开始,萨素很不能接受这些明人如此说他的主子们,甚至是怒斥他的主子们,他甚至好几次要暴起伤人,尤其是当他看见努山这个曾经的满人竟然也说皇太极是罪在千秋之人时,他恨不能活剥了努山,但当他听到一满人自诉自己家当年因为偷了主子银子而如何被主子虐待时,他自己竟也感同身受起来。
第158章 策反与民用经济发展
“你叫萨素是吧,你不要怕,也不要觉得本官会把你怎么样,本官不是你的监工,本官是来拯救你的,你可以称呼本官为先生,因为本官的职责和教书的先生一样,是让你们迷途知返,知道该如何认识自己,认识这个世界!你知道叶赫部吗,你萨素其实也是叶赫部的贵族,二十多年前,你应该还记得建州女真是如何灭你们叶赫部的,如何把你全家变成农奴,让你们如牛羊一般的。”
张煌言因为会满语被安排到了策反司,成为了一名策反司的政工干部。
此时的他就来到萨素面前与萨素做起了工作。
萨素抬起了头,被张煌言这么一提醒,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他小时候一群人冲进他部落大杀特杀的画面。
张煌言见萨素的眼神有了变化,也知道自己提起叶赫部对这个建奴旗人起了作用:“虽然弱者向来是服从强者,但你想想,如果不是建州女真这群强盗,你萨素何至于现在还不得不为他们的野心和贪欲卖命,以至于到现在也还没娶妻生子,没有自己一个安稳的家,而你萨素以前的家已经没了,不过,不是大明给你弄没的,是你的那些主子给你弄没,是努尔哈赤,是皇太极……”
“不,不是,我有包衣奴!”
萨素摇头道。
“包衣奴不是你的家人!他是你抢来的,是你毁了别人家园,杀了别人的家人,就跟你主子以前杀你的家人一样抢来的人!”
张煌言吼了起来。
萨素听后沉默了。
“你不想为你族人报仇,不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想说说你的父母受了那些苦,你父母或许需要你记住他们的苦,你知道吗?”
张煌言又问了起来。
萨素眼神黯淡了下来:“额娘被主子赐死了。”
“为什么被赐死?”
张煌言追问了一句。
“主子太老了,额娘不想侍寝,主子觉得额娘只知道哭,就赐了额娘死罪,是索海打死的。”
萨素回了一句,不知不觉间,张煌言问一句,他就开始答一句。
张煌言拍了拍萨素的肩膀:“想上台上去诉苦吗,告诉所有人你知道的事吗?本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萨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说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想回去干活了,不然,监工会打我的。”
张煌言笑了起来:“我们是在拯救你,你的监工不会因为这事打你的。”
萨素没有说话。
张煌言则继续说道:“你想你母亲吗?”
萨素依旧沉默着,然后突然点了点头。
“那你上去说,就告诉他们你母亲多么爱你,说说你母亲的一生,让他们知道你的母亲,你如果觉得你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你就应该让所有的人知道,而不是只有你知道她,不然她的名字都不会留在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是你叶赫那拉·萨素的母亲!”
张煌言说后又道:“只要你肯诉苦,还有一个最直接的好处,我会请你吃饭,吃肉!最肥的红烧肉!还有酒!”
“真的?”
萨素抬起了头,满脸期待,他这些日子一直吃的是红薯土豆,早就想吃肉了。
张煌言点了点头。
萨素忙道:“好,我去说!”
于是。
萨素便走上前也开始了诉苦,不过他说后自己倒先哭了起来。
接着,张煌言倒也没失言请了他们这些诉苦的战俘吃饭,但也让他们去听了被建奴残害的北方百姓的故事。
同时,张煌言也让他们自己反思与自陈自己所犯了什么罪孽。
而萨素这些人也渐渐意识到自己也是被满清贵族剥削压榨的一批人,而自己也的确是有罪的。
最终,萨素被判处了十年的徒刑,即需要在工业区服役十年。
虽然是长达十年的劳动改造,但因为有很多鼓励减刑的政策,所以,萨素很积极地接受着改造,也很积极地参与到了对多铎等满洲贵族的批斗大会中来。
当然。
满洲贵族则没有这样的好命。
冥顽不灵的人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话转回来。
大部分战俘被用来服役,使得大明的工业产量大幅度提升,而朱由检和他的大明政权因此并没有因为这些工业生产投入太多的成本。
当然,这其实和建奴利用包衣奴进行农业生产的性质一样。
不过,朱由检的方式更先进一些,不但让这些服役的战俘更加主动积极地参与生产活动,还对建奴种下了仇恨。
每一次的思想改造工作,都是在向战俘强调,造成他们今日这样的结局都是建奴的贵族们导致的。
淮安。
这座临时作为大明陪都的城市成了帝国现在的中心。
而大明的第一个民用工业产品——肥皂,也正式开始在这座城市面市。
肥皂所需的工艺并不是很复杂,无非需要烧碱与猪油等进行皂化反应,然后盐析出来。
所以,朱由检才选择将肥皂作为大明现阶段发展的第一个民用工业产品。
生产肥皂的厂商则是大明肥皂局,也算是大明现在新开的一家国营企业。
因为肥皂局的大股东是户部与御马监,其中户部是代表国库即大明的国家资本,而御马监是代表内库即皇帝的皇家资本。
而除此之外,也有其他股东,作为朱由检任命的大明第一位皇商杜首昌的杜氏资本便是肥皂局的最大私人股东。
杜首昌知道皇帝陛下朱由检要让他经营肥皂是要让他靠此为帝国多增加一些收入,这样才能避免将来不会因为庞大的军事开支而增加民众负担。
但也因此,杜首昌还是倍感有压力,毕竟作为淮安富商的他,以前做生意赚钱亏钱都无所谓,反正影响的不过是他自己的收入,但现在肥皂局如果赚不了钱,他自己投的钱打水漂不说,也会使得大明失去一笔不靠征税而获取军费来源的希望。
虽然杜首昌已经见过肥皂,知道肥皂的神奇功效,但此时肥皂第一次面市,他还是有些紧张的,担心民众们会不希望这东西,甚至会嫌弃价格比较贵。
第159章 朱由菘的商业头脑
为了更快的打通市场,让所有人知道肥皂的妙用,从而让百姓争相购买肥皂,杜首昌还利用自己的商业头脑,先让人做出一批只能用一两次的小肥皂块,并将这批肥皂块免费送人,在送人的同时宣传其功效,以达到推广的目的。
朱由菘为了接近杜虹隐,亲自来杜氏店铺帮忙。
这时候,朱由菘一见一名穿着半旧衣服,虽然看上去不甚富贵但也应该不算困顿,且颇为家境应该颇为殷实的中年妇人出现,就忙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这位大娘,一看您就是有福寿之人,这不,我这里刚有一批好东西要送人结善缘,您就来了。”
这位妇女被朱由菘油嘴滑舌的话给吸引住了,问道:“是吗,有什么好东西。”
朱由菘说着就把一小块肥皂拿了过来:“就这个,肥皂。”
于是,这朱由菘就把肥皂的神奇功效告诉了这妇女,还让自己带来的一侍女取了一块大肥皂,蹲在一盆水前,对一件脏衣服洗了起来。
这妇女本来不信,但一看眼前这丫鬟只在看上去满是污渍的脏衣服上涂抹了一下,然后搓洗几下,就将一脏衣服搓洗的干干净净,一时就惊呆了起来。
“这东西竟如此好洗衣服,我的老天爷,看来我今天还真是遇到好东西了,有这东西,我就再也不用担心我家那混小子淘气把衣服弄脏了,关键是,这样就可以搓洗干净的话,我也不用拿棒槌锤打衣服了,那样衣服就又可以穿的更久呢。”
这妇女明显对这肥皂感兴趣了起来,准备要细问价格,而朱由菘则忙拱手道:“这位大娘,您别慌,这肥皂不只洗衣服更容易洗干净,洗手洗身子也比皂荚好,芸香,快,给这位大娘实验实验。”
于是。
一位叫芸香的丫鬟就开始用肥皂洗起了手。
没一会儿,朱由菘就把芸香的一双用肥皂洗了的柔荑抓在手里递在了这妇女面前:“大娘,您闻闻,您看看,这肥皂洗的手如何?”
这大娘闻了闻:“好香啊,比皂荚香多了,我要洗了这东西,我当家的怕也不用天天出去找别的女人了。”
说着,这大娘说着就摸了摸芸香的手:“也更嫩滑了呢,这肥皂真是好东西,我怎么以往没见过呢。”
“这是我们从西洋新进的货,大娘自然是第一次知道。”
朱由菘笑说了起来,他没有告诉这大娘实情,毕竟肥皂现在还属于大明的商业机密。
这大娘现在已经被肥皂勾走了魂魄,一手捏了捏钱袋子,一边问着朱由菘:“敢问这位小爷,您这肥皂怎么卖的,贵吗?”
“不贵!半分银子一块!是这么一大块!”
朱由菘回了一句。
明朝中期以后随着白银大量流入中国,造成了银价下跌,也使得大明开始使用银子作为通用货币,所以现在即便是寻常明朝百姓人家也会有银钱,要不然,张居正当年也不会搞一条鞭制度。
这妇女听后倒也点了点头:“的确不算贵哈,那赶紧给我来一块吧!”
“得罪您呢,我们还没开始卖,今天的肥皂只送人,为的是能让有缘的客官帮我宣传宣传,您如果能帮我宣传宣传,我们就送您一块小肥皂,您先拿回去在街坊邻居面前用用如何?”
朱由菘也没有自己是王爷的架子,很和善地说道。
而杜首昌则也因此很是满意:“福王善做买卖也!”
这边,这妇女自然答应了下来,忙拿了朱由菘送的肥皂,只是有些嫌小。
而这妇女倒也在回去后拿着这肥皂去了门前的河前洗起了衣服,与她同一条水街的邻居张氏也已经在洗衣服,而且还在拿棒槌使劲敲打着衣服,一见这妇女只拿一白色如蜡一样的块状物涂抹了一下就搓洗的干干净净,就忙问了起来:“魏姐,您那是用的什么,怎的把衣服搓洗的这么干净,不用和着皂荚锤打?”
“这叫肥皂,端端是真的好用。”
这姓魏的妇女便将自己早前在杜门前的经过说了起来。
这张氏听了忙就赶了过来要肥皂。
一时间,肥皂这个新鲜事物开始在淮安城内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纷纷传开了来。
而等到第二天,杜家正式开业卖肥皂时,来的人是络绎不绝。
杜首昌不得不要求这些人排队,而且还限购,以防止后面的人买不到而产生不满,闹成群众**件。
“陛下,肥皂果然大卖了!仅开业第一天,就售出了十万余块,收了上千两银子。”
朱由菘在皇后宴请朱家人的家宴上对朱由检后说起此事来。
朱由检听后也笑了起来:“很好!说明淮安城的百姓们还是颇有购买之能力的,可见我大明百姓还没那么困顿。”
“这都仰仗陛下善治,从扫大街到清水道,都是雇佣百姓来做,还发银子,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让其服役还不给工钱,除此之外,附近的军工基地和工程建设天天都在招人,所以,现在这些百姓手里都有几个钱,自然也能买得起一些东西,臣算是明白了,明白陛下为何好心要给这些百姓发工钱,如今看来,就是为了今天可以将百姓的们钱收回来,而且钱不但收了回来,老百姓们还给我大明造出了肥皂。”
朱由菘笑着奉承起朱由检来。
朱由检则笑了笑:“皇兄还是挺聪明的。”
“陛下谬赞,那个,陛下,臣有个主意,想讨您借点银子,正好,皇后娘娘也在这里,臣就斗胆一回,嘿嘿。”
朱由菘说着笑了起来。
朱由检闻言看向朱由菘:“借银子?做什么?难道你又要去给那杜虹隐买什么古画真迹相送。”
“不是,不是,臣想做一些生意,陛下您看,这肥皂单在淮安城一家门店卖是不够的,杜家本身很忙,又有自己的本业要做,自然也就没办法把肥皂卖到别处去,所以,臣就想让臣来做这事,不单单是肥皂还有将来织造局的布匹什么的,以及陛下皇庄的鸡鸭鱼肉什么的,臣想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起来卖,而且拿到所有的城镇去一起卖,然后赚一些银子,既是为了挣些钱好将来娶王妃,也是为了帮大明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朱由菘说了起来。
朱由检听明白了朱由菘话里的意思,知道朱由菘是要搞零售超市,一时也就笑了起来。
第160章 明年开科
这里,朱由菘担心皇帝不愿意,说他要与民争利,忙又看向了周后:“皇后娘娘,您也说说话,其实,臣也不是真的贪财,主要是臣现在好歹也是大明的亲王,单靠王俸还是有些不够花。”
周后听后颇为不忍,看向朱由检:“陛下,说来,皇兄也是我们自家的人,可这一两年来,为了备战建奴,王俸是一直拖着没发的,皇兄到现在还没有自己的王府和王妃,也是有些可怜。”
但周后又看向朱由菘:“不过,皇兄,您会做生意吗,这肥皂关系到军费呢,您要是亏了,可如何是好,要不,你还是别做生意,你要是缺钱花,还是让陛下给你一些吧,如何?”
朱由检这时候看向朱由菘,笑了起来:“这生意,我同意,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大明供销社,所谓供销社就是销售供给所有的货物,朕不但借给你钱,还会入股。”
朱由菘大喜,忙起身行礼:“臣谢陛下!”
而周后则颇为惊讶,她没想到皇帝陛下会支持朱由菘做这生意。
朱由检这时候则继续说道:“但是,你这供销社不能只是为了赚钱,要有平抑物价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要作为联络地使用,在做买卖的同时打探和传递各路消息,战时要有负责后勤支援与物资以及伤员转移的功能。”
朱由菘很惊讶,一时笑道:“陛下果然英明,臣竟没有想到可以让陛下您说的这个什么供销社有这样的作用。”
周后也明白了过来,不禁莞尔,心想自家的男人还真是会想出一些让人始料不及的好主意呢,只是自己怀着孕,好久都没有感受过自己男人的威猛了。
在得到朱由检的允准后,朱由菘就带着朱由检的旨意去找王承恩提了银子,开始筹备起自己的供销社来。
很快,朱由菘就先在淮安城开了第一家大明供销社,直接占地一亩,招募了数十人作为员工。
而货物也算丰富,除杜家直销的肥皂外,还有朱由菘通过自己多年王府富贵生活对大明各类生活物资的了解所采购的其他货物,如福建的橘子,广东的荔枝以及山东的苹果等,还直接将主要流传在皇庄与河南的红薯土豆也搬到了货架上售卖。
而售卖方式和后世的大型的超市差不多,主要是朱由检提供的指导,而朱由菘也领会得快。
于是,大明的第一家零售超市因此正式出现。
大明供销社的生意一开始就因为地理位置优越以及种类齐全且价格还算公道而非常火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肥皂。
毕竟现在出售肥皂的店铺只有杜家的店铺与大明供销社。
而杜首昌主要经营盐业,所以,门店没有大明供销社多,因而靠肥皂这一时髦工业产品大获红利的还是朱由菘的大明供销社。
但无论如何,作为背后真正的大老板,肥皂的大卖以及大明供销社的火爆都让朱由检的收入增加了不少。
经济是一切的基础。
朱由检不会因为有钱而感到烦忧,作为皇帝的他有许多地方需要花钱。
商业上的事,朱由检现在主要是交给杜首昌和朱由菘来做,他自己的主要精力还是在朝廷大政的把控上。
“陛下,明年是会试之年,如今朝廷也正是亟需贤才之际,山东、河南、湖广一带新收复之地区需要委派抚民安邦的地方官很多,所以,臣建言下诏于淮安开科。”
这一天,蒋德璟向朱由检奏明了开科一事。
朱由检自然允准了下来:“早该有此议,虽说现在大明只有半壁江山,但这科举是不能断的,毕竟建奴都开了科,我们不能寒了天下士子的心,让其报国无门,而且为争夺人才,我们不但要开科,下诏这次开科,进士名额扩充至五百人。”
蒋德璟倒是有些意外,忙欣悦地道:“臣替天下士子谢陛下洪恩。”
但这时候,蒋德璟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可陛下,朝廷虽缺贤才但也不至于太缺,若一下子取进士五百人,只怕朝廷无过多官位使其实现报国之志。”
朱由检则合上奏疏,说道:“这倒无妨,宁肯让这些人留在朝中作为储备的候补官员用,也不能让其留在地方干扰朝政,爱卿做过地方官,当知道地方士绅滋扰官府、包揽词讼影响官员秉公办案之事屡见不鲜,朕决定建一所书院,专门作为这些新科进士作为候补官员的学习之所,以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和为政水平,这所书院就叫做大明行政学院吧。”
“陛下,此学院是否与翰林院相冲突,翰林院便俗称为储相之地。”
蒋德璟回了一句。
“翰林院是储相之地,可不是所有官员的储备之地,以后建立的大明行政学院同国子监一样,要有老师授课,要有相应课程与学业成绩,按照学业成绩进行授官,具体课程安排,以后再议。”
朱由检说了一句。
“遵旨!”
蒋德璟没再有异议,他也觉得如果录取的进士进行一定的培训再授官的确要好些,因为的确很多进士中第后直接做官的许多读书人都会因为前半辈子只知道读书而不知道怎么处理政务,不少甚至被底层胥吏与当地士绅玩弄,等自己明白过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地方士绅和底层胥吏给控制住了。
而蒋德璟这时候又说道:“陛下,臣请恩旨起复一批此前被因各种原因被罢免或致仕的官员,这些或许比新科进士更值得被朝廷所用。”
朱由检点了点头:“准奏,将翰林院的庶吉士考试改变一下制度,以后新科进士与致仕或被罢免的官员皆可以报名参加,翰林院庶吉士考试,所以以后庶吉士考试需要先报名,考中者选为翰林院庶吉士,不过,状元与榜眼、探花这第一甲的三进士依旧如前例进入翰林院直接授官,没考中者直接授官,但除第一甲进士和已有为官经验的人外,新科进士需在大明行政学院学习毕业才可报考。”
“陛下圣明!如此既能保证所起复官员皆不是庸才,而考中之进士也能得到继续培育之效。”
蒋德璟回了一句。
“着手准备吧,大明还是需要人才的!不能使得贤才遗漏民间。”
朱由检说了一句。
“遵旨!”
蒋德璟等再次回道。
于是,崇祯十八年九月初,大明崇祯皇帝正式下诏,明年照旧举行会试与殿试科考,且特召天下,被罢免或致仕的官员也可以进京参加庶吉士考试且起复为官。
这对于读书人而言,无疑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好事。
第161章 处决侯方域与侯恂
对于大多数天下读书人而言,他们没有别的要求,就只希望能继续参加科举,还能继续当官,然后做人上人,至于当朝的是大明朝还是大清朝,皇帝是姓朱还是爱新觉罗,倒也都无所谓,他们在乎的还是个人的十年寒窗能不能得到回报。
所以,如今,朱由检下诏开科,天下的读书人自然是高兴的。
甚至比大明于淮安大败建奴还值得让他们高兴。
要知道文人们是很喜欢当官的,如南汉朝要自宫才能做官,就有不少文人依旧会为做官而自宫。
因而,当朱由检下诏开科后,对于担忧以后科举要中断的读书人而言无疑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好事。
但也因此,许多读书人也因此依旧认为皇帝陛下是需要他们读书人,甚至也看重他们读书的人,所以,这些读书人依旧是沾沾自喜起来,将自己视为举足轻重的人物来。
江南的士子们也因此依旧毫不顾忌地针砭时弊、品议朝政。
不过,朱由检也知道这个时代的文人士大夫们大都因为自己这批人掌控了社会的话语权以及作为整个社会的统治基础而会把自己当成是大明的主人。
所以,朱由检为了敲打这些文人士大夫,还是判决了侯方域凌迟之刑,并处斩侯氏满门。
当然,常氏是特赦不杀的。
朱由检严惩侯方域一族自然是要震慑一下这些文人士大夫,让这些人知道一下分寸和底线。
在开科令下达后不久,侯方域与侯恂等就被押上了刑场。
侯方域在刑场上哭了起来:“饶命啊!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要参与这些事!”
“嗷呜!”
但这时候侯方域的哭诉是没用的。
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好细!老朽凌迟这么多人,就这个最细!”
行刑的人很果断的一刀先割下了侯方域的蛋蛋,疼得侯方域惨叫起来。
侯恂见此也只默默地流着眼泪。
他从没想过自己侯家会走到这一步,他更没想过大明还能继续存在,而且还能在淮安大败近百万大军的建奴。
很快。
行刑的人也开始割裂着侯恂。
侯恂现在也只能一边惨叫一边大喊着陛下饶命。
但他现在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了。
侯氏一门的下场很快也传到了江南各地,对于江南各地的大多数士族们而言,他们不得不谨记侯氏一门的教训,而决议以后不能轻易站队,不能轻易背叛大明,因为现在已经证明,大明还没有到寿终正寝之时,大明天子依旧是握有天命的。
不过,对于钱谦益等和侯方域有过密谋的士绅而言,他们在知道侯氏一门的下场后自然是更加惴惴不安起来。
因为事实证明,皇帝陛下没有因为侯氏这样的士族背叛而选择宽宥。
钱谦益等士绅自然心里也是万分后悔的,他们本来只是想让家族的富贵更持久一些,让江南士绅更有话语权一些,所以,才决定先走一步棋,在朱由检和左良玉之间选择了左良玉,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因为他们先走一步棋,反而使得他们现在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朱由检改变了历史的走向,也改变了许多士族的命运,一些本可以因为提前预判局势而提前下注站队并继续发达的士族因为朱由检逆转了乾坤而成了意志不坚定的反贼。
但钱谦益得知东厂的人已经来了无锡后,就已经猜到了东厂是来找自己钱家人的,他也没想到自己钱家最终要因为谋逆而被治罪。
钱谦益不得不再次叹了口气,心道:“看来史公没有劝阻住皇帝陛下。”
说完后,钱谦益看向了柳如是:“柳君,你说老夫落到今日这一步是咎由自取吗?”
柳如是则目光坚定地看向了前方:“老爷当初支持侯公子联合左良玉清君侧,的确是因为陛下倒行逆施,屠戮士族!陛下从京城开始就肆意抄家,更弃都南逃,当时,谁都觉得当今陛下没有担当,不配为君!
别说老爷,连史公都对此不满,上疏请陛下回京,只是,我们都没想到陛下离京三月后李自成会突然攻陷京师,而陛下如今在淮安还能大败建奴,成者王侯败者贼,如今既然落了口实,想必是难逃一死的!更何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爷,以妾身看,既然难逃一死,不如我们自己了断为好,虽落得个身败名裂,但也算是一同结伴三生石。”
柳如是说完就去钗环,翻身上了栏杆,欲要跳入湖中自杀。
钱谦益大惊失色,忙抱住了柳如是:“柳君不可!”
柳如是也很意外,不解地看着钱谦益:“老爷难道现在还有惜身之念不成?!以吴三桂、侯方域等人下场看,当今陛下对待背叛者之狠辣令人胆寒,您我此时不死,将来免不了受尽折辱!”
钱谦益想了想道:“即便要自己了断,也不能如此草率,当先写明缘由,以供后人知晓,不然岂不真被误会我等畏罪而死不成?天子固然不容逆臣,然我不能不剖陈己心,以让天子明白,我等本是忠君之臣,为何成了逆君之贼,如此或可让陛下知道要固天下人心,当施以仁政。”
柳如是听钱谦益这么说,也点了点头:“还是老爷考虑得周全,既然如此,妾身伺候您盥洗更衣,再为您研墨!”
钱谦益笑着点了点首,眼睛则瞥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湖面。
没多久,柳如是就伺候钱谦益梳洗完毕,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然后,钱谦益也写好了自陈书,说了他自己为何要接触左良玉,为何想要靠左良玉逼迫皇帝陛下,目的就是想让皇帝陛下礼敬士大夫,做一个仁厚的君子,并不是要害皇帝陛下等等。
柳如是看后感叹钱谦益用心良苦之余,也不由得说了一句:“老爷虽说旨在清除朝中奸佞,使陛下改正,但也的确有引狼入室之嫌,幸好左军未成,大明得以保全,不然,老爷之罪更重也!如今,妾身能与老爷一同断绝红尘,也算是赎罪了。”
说着,柳如是就把一柄崭新的短刀递了过来:“老爷先走,还是妾身先走?”
钱谦益看着手中的短刀,看了看窗外,最终说了一句:“此刀太过锋利,割喉未免太疼痛,且血溅雅室,到底难免染了柳君精心培养之兰花雏菊,我们还是跳湖而去吧。”
第162章 柳如是
柳如是见此,点了点头:“老爷到底是雅士,既如此,那妾身就吩咐他们备舟,妾身与老爷去湖上赴死!”
于是。
钱谦益与柳如是乘船来到了湖面上。
钱谦益将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却一直未做出投湖之举。
柳如是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得问道:“老爷可是还有何疑虑?东厂的人已至无锡,朝夕可至虞山,我们一旦再犹豫,就只能受东厂阉人之辱啊!”
钱谦益苦笑起来:“此水太凉,老夫实在是不想跳。”
柳如是颇为失望,一时柳眉微竖,转而看向了湖面,一下子自觉孤独无比:“老爷既然还有偷生之恋,那就妾身自去吧,妾身可不要委身事阉,受其凌0辱!”
说毕,柳如是就起身欲跳入湖中,但再次被钱谦益抱住:“柳君不可!”
柳如是不由得挣扎起来:“老爷这是为何,妾身已生无可恋,也甘愿为钱家守节,难道老爷不肯成全妾身,欲让妾身成为董小宛之辈,服侍那昏君吗?!”
钱谦益则紧紧抱着柳如是:“柳君之刚烈,老夫素来钦佩,然柳君可曾想过,你死而老夫偷生,岂不让外人嘲笑我钱谦益不如一女子乎?”
柳如是神色严肃道:“老爷既这样想,就该同妾身一起投湖!”
钱谦益则大喝道:“休提此事!老夫宁死于君前,也不自戕于野湖!再说,朝廷未必能查到我谋逆之罪证,此时若死之,岂不大亏?”
柳如是越发地失望起来,道:“然老爷的确有罪于君父,此事的关键不是有证无证,而是对得起良知之事,老爷既做了此事,且败了,就该承受失败之后果!老爷何必再犹犹豫豫!如今唯死,才可对得起一颗赤胆忠心!”
啪!
钱谦益一巴掌扇在了柳如是脸上:“你闭嘴!无知蠢妇,老夫堂堂东林党魁还用不着你来教训!”
柳如是摸了摸被打红的脸,很是惊讶,也突然觉得钱谦益越发陌生起来,同时也感到很委屈,眼泪盈满了眼眶:“老爷从不打妾身的!”
钱谦益一时恢复了理智也大为后悔,唉了一声,就转过了身:“我这就写休书,先保你一命,你也用不着去死,与左良玉接触之事本就和你无关,只要你不是我钱家人,就不会有大碍!你也用不着求死!”
柳如是大吼了起来:“那老爷还不如直接打死妾身!”
说完,柳如是也转过了身,迎风落泪。
钱谦益没有理会柳如是。
只在这时候,一艘船开了过来,一穿箭袖褐色袍子的大汉站在船上朝钱谦益喊了起来:“钱公!我们郑家的船队已经到了,你们何时动身,需要搬移之物可都装好船没有?”
钱谦益大喜,忙吩咐船夫靠过去,自己上了那人的船,然后一起上岸去了钱谦益的书房。
而这人正是郑芝龙派来的人郑联。
钱谦益一见到郑联,就拱手道:“不知郑公子突造寒舍,钱某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
“钱公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事不宜迟,我长话短说,上次会面后,我已经将您们江南士绅的意思转告伯父,他让我负责帮助你们转移家产,但事后你们的家产得有五成留于我们郑家代你们保管,而不是三成!”
郑联说了起来。
钱谦益心里颇为愤怒,心想这郑家正是会坐地起价,故意在这朝廷的人要来时出现,然后加价,分明就是让自己这些士绅没有拒绝的机会。
钱谦益此时也只能打落牙齿往里吞,干笑道:“一切听凭郑公处置!”
郑联则继续说道:“但郑某得把话说在前头,按照我伯父的意思,我们郑家现在无意与朝廷争锋,也无意背叛朝廷,想必钱公也清楚,连左良玉与建奴都没能朝廷折戟沉沙,何况我们郑家?我们郑家虽强,不过是海上称雄而已,然在陆上到底难成大势,也不可能与朝廷争锋,甚至得仰赖朝廷,所以,我们这次只是秘密送你们出海,然后送你们到青岛上岸投靠建奴!郑家也就只帮你们到这里。”
钱谦益点头笑道:“烦请转告郑公,钱某已知其意,既郑公无意夺取天下,然也请他勿忘一句话,此话便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当然,钱某也只是希望郑公家业得以永久保全!”
郑联点头:“在下一定转告,钱公乃堂兄之恩师,我们郑家素来敬重,如今还请钱公速速吩咐人准备,今晚我们必须离开,再晚一刻,就出不了城,新任南直隶提督是红娘子,此人就是个女海瑞,我们已经送过银子,结果被她拒绝,还直接告到了皇上那里!这红娘子明日便会领兵到苏州,到时候我们就出不了城了!”
钱谦益听后不禁捶胸顿足起来:“唉!陛下真是视为江南士绅为仇敌!这红娘子本是一匪寇,如今竟让其做提督南直隶兵马!”
说完,钱谦益就对郑联拱手道:“烦请公子稍候,钱某这就让人着手准备。”
但这时候,柳如是走了进来,冷若冰霜地看着钱谦益:“老爷竟欲出海投虏?”
钱谦益一时语塞,紧接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背对着柳如是:“如今已经别无他法,再说,是他朱由检先弃我钱谦益,非我钱谦益先弃他朱由检。”
“妾身素来以为老爷是品德贵重,虽误入歧途,但其本意也是为社稷安稳着想,然不曾想到老爷竟是如此虚伪之辈,贪生、懦弱、如今更是要投虏而做汉贼!老爷可曾想过,老爷这一却,东林诸公皆无颜见世人,江南士绅之脊梁皆断也!而老爷之门生故旧也将对老爷彻底心寒也!”
柳如是说着就叱喝起来。
钱谦益倒也有些动容,也没敢否认柳如是说的不对,只紧捏着拳头,说出一句:“老夫只是不忍我钱家老少皆赴黄泉!”
柳如是凄然而笑:“老爷此话说的颇为假情假意,老爷既顾虑家小,当初为何要与左良玉勾结,何况,老爷投建虏就能保全家小吗?老爷若真欲保全家小,还不如去陛下面前求饶!”
钱谦益没有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
而这时候。
外面已经有奴仆跑了来:“老爷!不好了!东厂的人已经来了!已经围住了我们府邸!”
第163章 捉拿钱谦益
钱谦益听后大惊失色,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郑联也慌张地站起身来:“倒是没想到东厂的人这么快,看样子,只怕,钱公,你自己府里就有东厂的眼线。”
说完,郑联就瞥了柳如是一眼。
然后,郑联就朝钱谦益拱手道:“在下告辞!”
说完,郑联就匆忙离开了这里。
郑联可不想让东厂的人发现他郑家的人来过,还企图帮助钱谦益转移家产出海,那样,只会让朝廷记恨上他郑家。
所以,郑联忙慌不迭地驾船从水路离开了钱府。
东厂此时的确已包围住了钱府。
作为朱由检的特务机构,东厂想要抄谁的家,谁家自然也不能那么轻松的逃走!
而且东厂带来的人并不少,因为东厂已请的皇帝批准,借了红娘子的灭虏军一部兵马。
整整三千人包围了钱谦益的府邸。
而负责抓捕钱谦益的则是东厂提督王之心的侄子东厂大珰王跃。
但让王跃没想到的是,他一包围钱府,准备进入钱府时,就已经发现钱府门前聚集了一大批士子与百姓。
这些士民以钱谦益的学生郑森为首正堵在了钱谦益府邸的大门口。
王跃见此不得不高喊道:“请诸位不要干扰朝廷政令,阻挠朝廷抓捕钦犯,否则,别怪本官以乱贼论而杀之!”
郑森这时候站了出来,拱手道:“这位大珰容禀!钱公乃我江南名士,素来品德贵重,才华卓越,声望极大,乃朝廷忠贞之人,我等素来甚为敬佩,想必大珰也听闻过钱公之名,是故,学生想问,大珰为何要突然羁拿钱公!还请大珰给一个说话,不然我等士民难以理解!”
无锡生员严绍锡也附和了起来:“没错,还请大珰直言钱公所犯何事?”
王跃脸黑了下来:“你们无权质问本官,能天下能让本官回话的只有厂公与皇上,本官可以看在你们年轻无知的份上,给你们一个自己离开的机会,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无锡增生陆远航此时则高声吼了起来:“不行!你们必须把话说清楚,否则,你们就不能抓走钱公,这里是无锡,不是淮安,由不得你们厂卫横行!”
钱谦益这时候也得知外面已有他的一些学生和士子在外面阻拦东厂的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介安做的不错,竟让这些士子提前来了我府邸,如此,他东厂也就不那么好带走老夫!”
但这时候,钱谦益的小厮走了过来:“老爷,如夫人(柳如是)去了前堂。”
钱谦益所说的如夫人就是柳如是。
钱谦益大惊,忙站起身来:“她去干嘛!”
说毕,钱谦益就也赶了来。
而这时候,柳如是的确已经到了前堂,且来到了钱府大门外,而等柳如是出现时,陆远航刚刚喊完话。
接下来。
柳如是就大喝一声:“东厂的人不便回答,我柳如是来回答你们,我家老爷犯了谋逆之事,你们当中有些人应该清楚,何必在这里多问!”
“谋逆?”
郑森大惊。
严绍锡也一脸惊愕:“这怎么可能?”
陆远航也哑巴了。
柳如是则寒着脸道:“没错,就是谋逆之事!我家老爷为清除陛**边之奸臣,不得已支持左逆下江南,只是事败,如今,东厂来拿人,自然合乎情理!诸位还请不要因为我钱家丢了性命,落得个阻挠钦差的罪名!”
“老爷有令!”
这时候,一钱府管家带着两健仆跑了来,将一纸休书丢在了柳如是面前:“柳氏,休书在此,老爷说,你已不是我钱家人,毋得再管钱家事!”
这管家说后就喝道:“把柳如是带走!轰出家门!”
柳如是有些意外,捡起地上墨迹未干的休书,一时泪如雨下,整个人恍惚没有了魂魄,被其下人直接拖拽了回去。
而钱谦益则在这之后气喘吁吁地赶了来,看着东厂的人,说道:“你们若真欲害我钱某,就把罪责告诉给他们!告诉他们,我犯了何罪!我钱某自知上无愧于君父,下对得起黎民,如今却不料还是落到尔等阉竖手里,也罢,今日钱某便脱冠于此,由尔等发落,自留清白于后人来说!”
这时候,郑森只转身问了钱谦益一句:“老师,方才柳君说你勾结左良玉谋逆,可确有此事?”
严绍锡也问了起来:“老师,柳君是您挚爱之妾,她为何自认您参与谋逆?左良玉下江南之事,您真的有参与?”
钱谦益大惊,他没想到柳如是已经承认了他勾结左良玉谋逆事,不由得大吼起来:“她在胡说!她疯了!她这是欲害我!为求自保,所以对我落井下石!”
这时候,王跃冷笑了起来:“钱谦益,柳如是无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都已涉嫌谋逆,我们抓你进京审问,亦无可厚非!”
说毕,王跃就看向郑森等生员:“你们还要阻拦本差吗?”
郑森深呼吸了一口气,颇为颓丧与迷茫地拱手道:“既然事涉谋逆大案,晚生辈自不敢阻拦!”
严绍锡也看了钱谦益一眼,然后道:“钱公勿忧,公道自在人心,虽然学生不知柳君为何言钱公参与谋逆,但谋逆乃是大案,旦有风闻便需过问,学生亦不敢擅断,此案只能由皇上明鉴,钱公欲效于忠肃公(于谦)自陈御前,生死无惧,要留清白在人间,学生深为感佩!”
说完,严绍锡就也退避一旁,不再阻挠东厂办案。
而紧接着,一大批生员皆避在了一旁。
然后,所有生员都避在了一旁。
钱谦益见此露出眼眸中流露出无助之色,他很想说他需要这些生员士子替他继续阻挠东厂办案。
但钱谦益此时也说不出口,因为他自己也说了,他是要学于谦,不惧任何诬陷的。
不过,这些士子明显不是傻子,知道钱谦益如果真涉嫌谋逆,自己再强行阻挠,只会牵连自己的家族。
所以,这些士子很快就都散了,甚至还有些怨恨组织他们来的钱府中人,心想这钱府的人分明是在利用他们的单纯。
王跃因此顺利的带着东厂的人来到了钱谦益面前:“钱谦益,跟我们走吧!”
说着,王跃就让拿下了钱谦益。
而钱谦益则因此正式被东厂捉拿。
钱谦益之家产也被查封,等着皇帝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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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朕即是法!
没多久,钱谦益、管绍宁、李乔等涉嫌谋逆的江南士绅陆续被东厂羁押解到淮安。
“有些账是要算的,他们既然敢与左良玉一起牟图坏朕的基业,就得承担今日的后果,不过让朕意外的是,竟没一个自杀的!怎么,还指望着朕会宽宥他们?”
朱由检在知道钱谦益等已被羁拿进京后就不禁笑了起来,然后还问了蒋德璟等一句。
东厂王之心则回了一句:“以臣看,他们还在希冀着朝廷会对他们不予以严惩,因为,我朝素来优待士大夫,尤其是重臣。”
朱由检点了点头:“重臣是会优待,但不是说重臣就有免死特权,就能谋逆!”
“陛下说的是!”
王之心回了一句。
虽说朱由检下定了决心要严惩这些涉嫌谋逆的江南士绅,但这些江南士绅们到底是有一批有名望的特权阶层。
所以,当东厂把钱谦益、管绍宁、李乔等人押解到淮安后,朱由检就收到了来自一批文官的奏疏。
而这些奏疏内容都是替钱谦益、管绍宁、李乔等说情,并望皇帝陛下将这些人交由三法司会审。
“大学士王铎上奏,言东厂多枉法,而钱谦益等皆为公卿,不能侮辱,不能动刑,当由三法司会审,以免使忠良蒙冤。”
蒋德璟朝朱由检念了王铎的奏疏。
朱由检听后笑了笑:“东厂是代替朕在行事,他们既然是东厂多枉法,那便是说朕枉法,而朕枉法吗,朕乃大明皇帝,口含天宪,朕即是法!着即对王铎革职抄家,押解进京,敢为反贼求情者,皆这样票拟,俱按同谋反罪处置,抄家严办!”
朱由检厉声说完后就起身把龙袖一挥,不露自威。
“遵旨!”
蒋德璟回了后便立即开始票拟起来。
王铎知道此事后大惊失色:“这,这,陛下怎的如此狠辣!自古有为之君皆优待我士大夫,他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但王铎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东厂的人已直接冲了进来。
而王铎见此则颓然地跪了下来:“陛下!臣知罪了,你再给一次机会吧,臣把奏疏收回!”
王铎虽然心里抱怨,但也知道帝王一旦发威,他是反抗不了的,也就当即认怂,跪在地上哭喊了起来。
但这为时已晚。
朱由检这里当晚也去东厂诏狱里见了钱谦益、管绍宁、李乔三人。
一见到朱由检,这三人就先跪了下来:“陛下饶命啊!看在臣等是朝廷重臣的份上,给臣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呜呜!”
朱由检对此有些意外,他以为这些江南士绅会铁骨铮铮,藐视他这个君王的,不然也不会敢勾结左良玉在他背后搞事情。
但朱由检没想到这些江南士绅会在没有退路后怂的这么快,直接就求饶了。
不过,钱谦益等也没办法,郑家来的太晚,再加上朱由检陈兵数十万农民军于江南,他们这些江南士绅来不及转移走后只能认怂。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很多人都没有想到过,你们这些受大明恩惠最重的会最先抛弃朕!流民造反,朕可以理解,因为是朕让他们活不下去,但你们却没有活不下去,还领着朕的俸禄,享受着朕给你的特权在江南作威作福!
而你们居然就先背叛了朕,甚至朕还没败呢,就先找了新主,朕这就不理解了,如果是朕败了也还能理解,毕竟改朝换代对于你们士族而言无所谓,投降后还可以继续做官,最多不过是朕这些皇族会被处死,可你们也太不看好我朱由检了!
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各自写好忏悔书吧,也让其他士族长长记性!”
朱由检说这句话的时候,朱由菘摸了摸鼻子,他突然很受触动,心想陛下说得对,皇帝陛下再怎么狠辣也是自己朱家人,只要皇帝陛下还在,大明还在,自己这个亲王再差也能继续活着,如果大明亡了,自己只怕没活路了,也不能跟虹隐长相厮守了。
朱由检看出了朱由菘内心受触动的神色,他现在时常把朱由菘带在身边,也是有让朱由菘这种宗室子弟通过各种政事知道大明的兴亡不是皇帝陛下一个人的事。
话转回来。
钱谦益等人在听朱由检这么说后,也只依旧跪在地上求饶。
而朱由检则没有再理会,只离开了这里。
但等朱由检回到自己的行宫后,负责宫廷禁卫的刘氏急匆匆跑了来,神色慌张道:“陛下!东宫门外跪了一大帮士子!”
朱由检的行宫分为东西南北四道宫门。
其中东宫门临近府学街。
明显这些士子是从府学过来的。
士子?
朱由检颇为惊异起来。
然后,朱由检就立即朝东宫门外走了去。
一来到东宫门,朱由检就听见了呐喊声,皆是大喊要他宽恕钱谦益等人或者让三法司会审钱谦益等人的声音。
朱由检脸黑了下来,问道:“蒋德璟呢?”
“回陛下,元辅已经在门外。”
刘氏回了一句。
“叫他进来。”
朱由检说了一句。
很快,蒋德璟就忙跑了进来,摸了摸有些乌青的眼睛,在朱由检面前拱手低首道:“陛下恕罪!臣此时有些面貌不雅,实在是无脸见天颜!”
“谁打的?”
朱由检问了一句。
“外面那些士子,他们大骂元辅乃朝中奸臣,皆侯方域事构陷钱谦益等人,还说钱谦益等人是忠良之臣,有个别情绪激动之士子投掷石块打了元辅。”
吴孟明这时候回了一句。
朱由检脸黑了下来:“乱世用重典!朕不管这些士子是抱着什么目的来闹事,告诉他们,如果大军到来时,还不离开就全部杀了!让还没离开淮安的李成栋部破虏军动手!”
“遵旨!”
吴孟明回了一句,因为蒋德璟半天没动,而他作为辅政大臣之一,自然是有权力拟旨的。
很快,吴孟明就拟好旨,呈递到了朱由检面前。
朱由检点了点头:“立即传旨给李成栋!”
“遵旨!”
吴孟明回了一句,然后就退了下去。
蒋德璟这里则道:“陛下,臣请旨再劝劝外面那些士子。”
朱由检看了蒋德璟一眼:“准!”
第165章 铲除闹事士子
外面这些士子大多为钱谦益等江南大官绅的亲友和一些同门师生。
因为在古代这些人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如果钱谦益等被判为逆贼,他们的仕途与命运也会受到影响。
为此,这些士子才敢来行宫外闹事。
当然,这也是因为大明一直以来对士绅太过优待,所以才导致这些江南士子颇为胆大妄为,而对皇权的敬畏没有那么重。
虽然崇祯历史上对文武大臣说杀就杀但也从未以谋反之罪杀这些大臣。
但现在朱由检是要治这些江南士绅以谋反之罪,自然也就引起了这些人的反弹。
毕竟谋反之罪一确定,死的就不只一个人,而是整个家族,损失的也是整个家族的财产。
蒋德璟走了出来:“诸位,此乃陛下驻跸之处,乃宫禁之地,不可久留,至于钱谦益等如何处置,也是由陛下乾纲独断,还请诸位回去,不要惹来杀身之祸!”
“老贼!你也还好意思出来!要不是你构陷钱公等人,钱公等人如何会惹上谋反的官司!今日陛下若不肯饶恕钱公等,我们江南士子就不离开!”
这时候,一名叫望有来的生员大吼了起来。
蒋德璟见此颇为无奈,只得再喊道:“按大明律,即便谋反,也只杀祖父、子、孙、兄弟及同居之男性,且需年满十六岁,你们本不在此例,如今再闹,只会使得情况更糟,奉劝尔等回去!勿要再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元辅说的没错!陛下已降旨,尔等当速速离去!否则待会大军一来,便是格杀勿论!”
这时候,王承恩出来传达了朱由检的谕旨。
这些士子听后是有些踌躇,虽然他们以为可以靠自己这些江南士子的威慑能让陛下有所忌惮,但他们也不敢保证陛下会不会真的不顾一切杀掉他们。
但这时候,作为王铎族弟的王磨却不甘心就这么无功而返,毕竟他兄长已经因为这事被抄家,他也因此失去了大学士兄长的庇佑,也就再次大喊了起来:
“诸位,勿要怕!这不过是他们这些奸臣贼子的恐吓之语,陛下乃圣明之君,断不会狠心荼毒我江南士子!否则,大明基业如何存乎?后世人如何评价乎?”
“没错!这定然这等奸臣贼子恐吓之言,我们不要信他们!”
望有来也大吼起来。
……
这时候。
李成栋在接到旨意后也已带走自己的破虏军恰巧赶了来,并把这些江南士子围了起来。
“拔刀!”
李成栋大吼一声。
顿时,这些官兵皆拔出刀来。
而被围起来的江南士子们都安静下来,怅然而意外地看着这些官兵,也有些惧怕地看向了王磨和望有来等为首者。
这时候,望有来主动走到李成栋面前来,拱手道:“这位将军,想必您也清楚,我们不仅仅是有功名的士子那么简单,我们背后代表的是整个士族!你今日若真敢听奸臣贼子所言,对我等不敬,那他日必遭江南士族报复!还请将军三思!”
说完,这望有来又道:“现在请将军退后!事后,望某必以十万两白银相赠。”
但李成栋没有理会这望有来,而是直接一刀捅进了这望有来的腹部。
望有来大为惊愕,看着李成栋:“你!”
“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们这些秀才举人很久了,他娘的,一个个以为自己读点书就站在我们这些武人头上拉屎,老子以前还是百姓的时候,你们更是把老子这些百姓当狗一样看,老子早就想杀光你们,居然还敢威胁老子,什么狗屁士族,老子只知道现在大明是皇帝陛下说了算!”
李成栋恶狠狠地说完,就将手一挥:“杀!”
破虏军的官兵本就是农民军出身,对士绅有着天然的阶级仇恨,如今即便归附大明,这种仇恨也依旧在,所以,李成栋一声令下,一个个皆杀了过来。
咔嚓!
一名士兵冷笑了笑,一刀就把一名士子给拦腰砍断。
顿时,这名士子血溅当场。
王磨见此慌了。
其他士子都慌了。
没多久,所有的士子开始抱头鼠窜地乱跑了起来,也完全没有了起初的斗志。
有的士子甚至见跑不掉直接跪了下来开始求饶。
但破虏军的官兵并没有因此手软,直接继续杀戮着这些闹事士子。
“老子看见你们这些读书人都烦,你让老子想起了逼死我母亲的那个严监生!老子今日要杀光你们!”
李成栋麾下一名把总直接杀起了瘾,连眼前一生员拿出所有银子会票给他,他都不看一眼,直接一刀剁了下来。
“住手!”
“快住手!”
史可法这时候闻讯跑了过来,大喊了起来,且来到李成栋面前,拿出印信:“本部堂是南京兵部尚书,要求你立即让你的人住手,否则,本部堂必办你!”
朱由检现在还没来得及批准史可法的辞官疏,所以史可法还是南京兵部尚书。
不过,李成栋没有理会史可法,只把史可法推了回去:“我奉的是谕旨,你这南京兵部尚书对我不管用!”
“你就不怕因此得罪天下士族吗?”
史可法叱问起来。
李成栋淡淡一笑:“我们是破虏军,以前就是你们眼中的流寇,是你们士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流寇!所以,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你们早已容不下我们,我们也早已得罪了你们!陛下英明,让我们来对付你们士族,这种差事,就算老子不给老子的兵发军饷发赏银,老子的兵都愿意干!简直就是好差事!”
史可法气得满脸通红,不由得来到了蒋德璟这里:“元辅,您难道就这样看着吗?”
蒋德璟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劝了!可现在已经阻止不了了,这些破虏军的人本就是以前和我们士绅有血海深仇的人,不然他们当年也不会跟着李自成造反,现在他们一旦杀了起来,是阻止不了的,只怕发起疯来,连我们也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