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释怀
曹燕燕一听忙热情的向周青扬娓娓道来关于敦煌罗布麻茶的故事。
“相传，古代楼兰国公主爱上了一个在宫廷做长工的男子，此举引起了楼兰国王的不满。在一次战争中，国王把这个男子强征入伍。
男子出征后，楼兰公主每天都站在河边等待男子归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公主执著等待，却因相思之苦过早离世。
公主把生前夙愿托付给后人，并化身为河边的一棵罗布麻，凡是饮用了罗布麻茶的人都会健康长寿。
在敦煌还有句俗话，敦煌八大怪，罗布麻人人爱。罗布麻茶不仅仅是泡水喝的茶，它还有保健的功效。”
“保健功效？燕燕，你都跟我们说说这罗布麻茶都有哪些神奇的功效？”周青扬好奇的问着。
曹燕燕因觉得嗓子有些干，轻咳了一下，必竟刚才唾沫星子溅了不少出来。
“罗布麻茶能平肝安神，清热利水，像什么肝阳眩晕、心悸失眠、浮肿尿少、高血压病、神经衰弱、肾炎浮肿这些都有效果。
此外，敦煌罗布麻全身都是宝，被誉为敦煌三宝、敦煌八大怪。罗布麻的花叶可以制成防治三高，排毒通便的保健养生茶。罗布麻茎秆剥麻制纤维天然抗臭抗菌，可以做鞋袜内衣床品清爽抗臭防病，罗布麻根可以入药。”
听完曹燕燕的讲解后，大家对原本不起眼的罗布麻茶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燕燕，刚才你提到的敦煌三宝，敦煌八大怪又是什么？”周青扬一下子成了个小学生，认真的问着问题。
曹燕燕也没有想到之前一上车静默不语的周青扬现在成了提问机，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曹燕燕庆幸自己之前才当过敦煌的文化代言人，所以对这敦煌三宝，敦煌八大怪还真的是如数家珍。
“我先来说敦煌八大怪吧，敦煌第一怪香水梨要放黑卖，第二怪风干馍馍掰开晒，第三怪浆水面条解暑快，第四怪驴肉黄面门外拽，第五怪三九锁阳人参赛，第六怪酒枣新鲜放不坏，第七怪罗布麻茶人人爱，第八怪榆钱也是一道菜。”
光介绍八大怪的名并不能满足大家对敦煌八大怪的好奇心，于是曹燕燕又向众人仔细的讲起了每一怪的特色，正当讲到第三怪时，商务车已停在了敦煌民宿酒店门口。
司机李敢当向身后的贺兰山唤着，“贺主任，到了。”
曹燕燕一脸歉意的看向意犹未尽的众人，“由于时间的关系，各位专家先回房放行李，之后燕燕会把我刚才说到的敦煌三宝、敦煌八大怪的相关书册送至每个专家的房间。”
周青扬向他身旁的欧阳杰说着，“阿杰，我发现我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欧阳杰幽幽的看向窗外，思绪万千，他的父母曾经在敦煌生活了将近三十年，而他的童年就在这里。
“小杰，你此次去敦煌记得帮我找找成色好的夜光杯……”欧阳杰的胳膊被周青扬拐了一下，他才从回过神来。
欧阳杰刚才没听到周青扬说的话，“青扬，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了吗？”
周青扬向欧阳杰翻了翻白眼，“你这个呆子，哎，我刚才跟你说我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欧阳杰应了声喔，便跟着众人下了车。
在各自回房间收拾行李后，陈玉良走在最后，他把贺兰山拉至一边。
“你都跟他说了？”
贺兰山看了看四下，把陈玉良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给拍开了，没好脾气的说着。
“说了，不过我也劝他了，没事的，你就当什么不知道。文广那人死心眼，他不让你说，你还真不说。”
陈玉良被贺兰山说得一时有些气结，那年在曹文广弥留之际，他可是专程从江城飞到了敦煌，愣是在曹文广的床前守了七天七夜……
陈玉良只觉得自己好像失信了曹文广，“老贺，你这样是不对的，当初我们都答应了要守口如瓶的，你现在跟斯蒂芬说了，我就怕……斯蒂芬可不再年轻了，万一他情绪……”
陈玉良有着自己的担心，毕竟斯蒂芬今年已七十岁了，斯蒂芬已不再年轻。
“你放心吧，他很好，事隔这么多年，该释怀的还是得释怀不是吗？”贺兰山把手揽在陈玉良的肩上，幽幽的叹着气，劝说着陈玉良。
“可是……”陈玉良的可是没说完，贺兰山拍了拍陈玉良的肩，“别说了，燕燕过来了。”
曹燕燕在替所有人办完入住手续后，见贺兰山和陈玉良还走在后面，忙迎了过来。
“贺伯伯，陈伯伯，时间不早了喔，陈伯伯这是你的房卡，你的行李沈专家已替你提上楼了，你的房间在沈专家的对面。”
陈玉良从曹燕燕手中接过房卡后道了声谢便转身往酒店大堂走去。
“燕子，所里还有点事，一会儿辛苦一下你带着陈教授，斯蒂芬博士、沈专家他们去敦煌集市逛逛，好好的介绍介绍我们敦煌的人文和民俗。”
贺兰山拍了拍曹燕燕的肩，嘱咐了一番后便坐了他自己的车扬尘离去了。
曹燕燕在贺兰山走后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忘记申请经费了，她在心里腹诽着。
司机李敢拿着他的水杯正想往酒店大堂去接杯温开水的，结果见杵在门口的曹燕燕，忙关心的问着，“燕子，你这是咋了？”
曹燕燕见是李敢当，小声的说着，“李叔，我刚才忘记跟贺主任申请经费了，一会儿不是要去敦煌集市，里面那么多的美食，免不得要请专家们尝尝，对吧？”
李敢当咧嘴笑了笑，“燕子，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们文物所跟敦煌集市那边有合作关系，每次我们带来宾去那里都是先消费后结算，不怕。”
曹燕燕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李叔，你这是接水吗？我帮你吧！”
说着曹燕燕抢过了李敢当手中的杯子，往酒店大堂走去。
李敢当摇了摇头，看着曹燕燕的背影眸角渐湿，“可惜曹工你走得早，你看燕子现在长大了……”
第17章 花钱买教训
“青城，一会儿你和白宇陪着周专家、欧阳专家去集市，我和斯蒂芬博士就不去了。”
陈玉良敲开了沈青城房间的门，接过沈青城递给他的房卡，向沈青城说着安排。
沈青城迟疑的看向陈玉良，“老师，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沈青城是陈玉良的学生，多年的师生情，两人俨如父子般。
陈玉良拿着房卡的手僵在半空中，有几秒的不自在，他背对着沈青城，“没事，只是想起了故人，我在酒店休息休息便好。”
沈青城见陈玉良眼底的哀伤，以为陈玉良是为了曹燕燕父亲曹文广而……
陈玉良见沈青城在揣摩他的心思，他转过身看向沈青城，“青城，一会儿去了集市，跟燕燕多说说话，这孩子性格开朗，不过也个犟脾气。”
沈青城应了声，“哦”，“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待整装好行李后，沈青城的电话响了。他接起电话，见来电是雷喆打来的忙出声问道。“阿喆，怎么了？”
雷喆在电话里心乱如麻的向沈青城说着，“青城，我这下怕是要完了，这王婆子的钱怕是给要不回来了。今天我找了好多人，他们都说这王婆子消失好几天了，搞不好人是真的跑路了。”
沈青城心里咯噔一下，王婆子若真跑路了，那雷喆的这百十来万算是没了出处给赔了。
“阿喆，你先别着急，这是人就有窝，她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不成……”沈青城出声安慰着雷喆。
雷喆带着哭腔在电话里向沈青城倾诉着，“哪还有什么庙啊，我找去了王婆子住的房子，现在房子已经换人了，那房子根本就不是王婆子买下来的，那是她在人家手里给租下来的。
青城，我怕是遇到了个骗子。你说平时看她交货给钱也挺爽快的，谁知拿了我山料雕的东西后就人间蒸发了？”
沈青城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难道雷喆遇上了职业行骗人。
“你给她的山料雕的是什么？”沈青城因不记事，他问向了雷喆。
雷喆吱吱吾吾了半天才说了实事，“青城，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拿了一块山料给你，我说我有雇主要雕一个佛头……你……花了半个月雕的……”
沈青城在脑海里回忆着雷喆说他雕佛头的事情，在月余前似乎有这么一件事。
“你让我雕的玉佛头是要给王婆子的？”
雷喆知道自己闯了祸，只得说了实话，“我想着能卖个好价钱，我就把你雕好的玉佛头给做旧，仿年份是唐代的，想的能跟王婆子多要两百万……”
沈青城气得只想摔电话，“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拿现在的玉仿以前的玉，这成色和玉龄一样吗？”
雷喆在电话里也不吭声由着沈青城骂他，谁让他财迷了心窍，想着可以大发一笔。
沈青城骂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电话里的雷喆跟个棉花似的没声。
“我一会儿还要去敦煌集市去给寺陸看一下夜光杯，你这两天若是没事，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少给我闯祸。”
雷喆咽了咽口水，小声向沈青城抱怨着，“青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那个铺子一天的租金可不少，你让我歇业几天，我还不赔死。
虽我的雕刻技术不如你的精湛，但总还算是可以接些活糊糊口。我总不能游手好闲当你的米虫吧。”
雷喆也有他的自尊，他知道沈青城是怕他一冲动给惹事出来。
“放心吧，我不会去找中间人的麻烦了，这王婆子的这一单就算我是花钱买教训吧。”
沈青城见雷喆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不好再继续责备，正想挂电话的时候，门外的门铃声响起。
“阿喆，我先挂电话了，你自己做事小心些，别再鲁莽了。”一番叮嘱后，沈青城才挂上了雷喆的电话。
门铃再次响起，“叮铃……叮铃……”
沈青城进洗手间一丝不苟的把头发梳了一下，整了整身上穿的蓝色衬衣，见没有不得体后才打开了门锁。
“沈专家，五分钟后在楼下集合，我们一起去敦煌集市。”曹燕燕因刚才忘记要沈青城的电话，所以只好到房间按门铃叫。
沈青城的门是半开的，他应了声“哦”之后，正准备关门的时候，曹燕燕把门推开大喇喇的走了进去。
“沈专家，房间可还满意，房间的床可还舒适？”曹燕燕坐在床上试了试床垫，又在房间里左右转了转。
沈青城发现眼前的曹燕燕除了性别是女孩，性格什么的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
“谢谢照顾，我很满意。”沈青城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曹燕燕见沈青城似乎想关房门，她也不好再坐在里面了，“那什么……沈专家，我……”
沈青城起身和曹燕燕同一时间出了房间，他把门关上，看向一旁的曹燕燕，“走吧，我们一起下楼。”
曹燕燕忽的脸红了起来，只因沈青城对他说一句我们一起下楼。
沈青城倒觉得没什么不妥，“你脸怎么红了？”
曹燕燕伸手在面前扇了扇，“可能是天太热吧，这不，我们敦煌啊，温差大，白天热，晚上凉。”
曹燕燕答非所问的回着，到了大厅的时候，欧阳杰和周青扬，白宇已等在楼下了。
白宇走向沈青城，在沈青城的胸前捶了一下，“你的面子还真大，我们都下来了，还要让燕子去请你。”
沈青城不好意思的看向欧阳杰和周青扬，“对不起，让欧阳老师，周老师久等了。”
欧阳杰和周青扬点了点头，因和沈青城不熟，所以他们便没有再多交流。
曹燕燕一看时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现在过去我们先逛逛集市，然后在下午四点的时候会有一场《敦煌盛典》的歌舞表演，期间还有飞天舞，胡璇舞。”
周青扬似乎对飞天舞很是感兴趣，“你是说一会儿有飞天舞的演出？这真是太好了。”
第18章 刁难？
曹燕燕边带着众人往停车场走，边向一旁周青扬回着他的话。
“对，其实不管是飞天舞还是胡璇舞，它们都是敦煌舞。敦煌舞与以石窟壁画为舞姿依托，主要分为胡旋舞、胡腾舞、清商舞、霓裳羽衣舞等。”
沈青城在旁的着曹燕燕的讲解，对曹燕燕的好感指数上升了不少，他没想到曹燕燕的学识这么的丰富，也难怪贺兰山会夸曹燕燕为敦煌通。
李敢当待大家系好安全带后才启动了车，“我会走我们敦煌的迎宾大道，大家可以欣赏我们敦煌的城市风光，之后我再往敦煌集市去。”李敢当向车内的众人介绍着商务车的行车轨迹。
曹燕燕把手中的导话筒拿在手上，“各位专家，一会儿在绕城欣赏完敦煌的城市风光后，我们将驱车前往敦煌集市。敦煌集市位于敦煌小镇，离我们住的酒店有3.4公里。”
“敦煌小镇？这是后来修建的吗？”欧阳杰对敦煌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在他离开敦煌的时候，那时还不曾听说过什么敦煌小镇。
曹燕燕耐心的向欧阳杰讲解着，“敦煌小镇是前些年修建的，东迎三危佛光、莫高窟，西临党河，党河是敦煌的母亲河，怀抱沙州古城、白马塔、张芝墨池，西北遥望阳关、玉门关，南望祁连雪峰、鸣沙山、月牙泉，北依古郡新城，主要依托深厚的敦煌文化，以互动项目和体验项目为主，以梦幻、传奇、好玩、好吃、好看、好听为主题。”
曹燕燕虽然说了一大段，沈青城听在耳里的只有莫高窟三个字。
周青扬这时又在旁插话进来，他一脸新奇的问向曹燕燕，“不知这敦煌集市还有哪些项目？”
曹燕燕咽了咽口水，接着口若悬河的继续介绍着，“集市里有歌舞宴、非遗馆、文创产品、字画、主题邮局、敦煌传统手工艺作坊、三面圣水观音和爱情墙互动、百家姓图腾、书市、农垦文化体验馆、古钱币市场。”
大家听得是津津有味，李敢当则在前面提醒曹燕燕。“燕子，别忘了给专家们介绍一下我们敦煌的城市名片。”
曹燕燕不好意思的看向众人，“敦煌市的城市地标是反弹琵琶的飞天造型，敦煌市面积不大，它是华国占地面积最大的县级市，也是惟一每天有直达航班通往江城的县级市。”
“不知敦煌现在的人口有多少？”沈青城看着车窗外的的街道，忙问向曹燕燕。
曹燕燕见沈青城问敦煌人口，她还差点给问住了，曹燕燕是第一次遇到申遗专家问敦煌人口。
“敦煌人口这一块我还真不太清楚，我印像中好像是19万人左右。”曹燕燕不敢确定，只能说个大概。
白宇见沈青城问得问题超纲了，忙在旁帮着曹燕燕解着围，“青城，你说你这不是为难燕子吗？她一个文物所的丫头，你问她这座城市的人口，超出了她的范围。再说了这人口统计的事也不归我们管啊。”
周青扬和欧阳杰互望一眼，周青扬出了声替曹燕燕说着好话，“沈专家，你这问题有些刁难了，这平头百姓的谁去关心人口。”
沈青城刚才只是随口问问，哪知问得不太妥当，让眼前的白宇、周青扬和欧阳杰给误会了。
“曹小姐，刚才是我问得太冒失了，想着你是敦煌通，所以才……”沈青城很是诚恳的向曹燕燕道着歉。
这让曹燕燕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沈专家，那什么……你说的对，我作为敦煌通我感到很惭愧。”
李敢当见车里气氛有些尴尬，忙岔开话题，“各位专家你们看旁边的雕塑，就是刚才燕子提到的敦煌市地标——反弹琵琶的飞天造型。”
欧阳杰激动的拿出手机拍着照片，“我爸专门叮嘱回敦煌后，要拍这反弹琵琶的飞天造型的地标给他看。”
大家都听到了一个回字，大家都对欧阳杰有些好奇。
见大家把视线看向自己，欧阳杰把手机握在手里，向众人不好意思的说着。“说起来吧，我也算是敦煌人，我出生在这里，十岁以后才离开了敦煌。”
曹燕燕一脸惊讶的看向欧阳杰，“那我们是敦煌老乡。”
欧阳杰腼腆的点了点头，“嗯，敦煌老乡。”
时间就像静止了似的，在欧阳杰回了这句话后他又沉默了起来。
曹燕燕发现这一车子的人似乎就她活跃些，本来想着年纪相仿的沈青城该是个话唠的，没想到也是一路矜持，能说五个字绝不说一句话。
白宇本想出声和曹燕燕说说话的，可是一想到这一车子的人都没说话，他在旁聒躁好像也不太好。
车内人各有心事，在李敢当把车开至敦煌小镇前，各自都未曾再说过一句话。
“敦煌集市到了，各位专家，我的车就停在旁边的停车场，燕子陪你们进去逛，我在前面溜达一会儿。”李敢当把车停稳后，向众人说着。
曹燕燕见李敢当不进去，心里有些没底，“李叔，那什么，你不进去？”
李敢当摇了摇头，笑了笑，“燕子，你带白专家他们去吧。”
曹燕燕咽了咽口水，向白宇、沈青城、欧阳杰和周青扬介绍着，“各位专家，这里就是敦煌集市了，也是敦煌小镇。”
沈青城因惦记寺陸的夜光杯，他向曹燕燕说着。“曹小姐，不知夜光杯在哪里有卖？”
欧阳杰也在旁附和着，因为欧阳杰的父亲也让他要带上好的夜光杯回去做收藏。
“曹小姐，要不，你先带我们去看夜光杯吧？”
周青扬惦记着是罗布麻茶，白宇是因是第三次来敦煌集市，所以他倒还真没有要买的。
曹燕燕看了看周青扬，又看向白宇，她为难的问向两人，“周专家，白专家，你们的的意见呢？”
白宇和周青扬互望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着，“先看夜光杯吧，我们也很好奇古法手工艺做出的夜光杯。”
因大家意见统一的要先看夜光杯，曹燕燕只好把沈青城几人直接带去了敦煌传统手工艺作坊。
第19章 班门弄斧
当曹燕燕带着白宇、欧阳杰、周青扬和沈青城来到敦煌传统手工艺作坊时，作坊门前一位穿着长马褂，下巴上留着山羊胡子，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叫住了曹燕燕。“燕子，好长时间不见了，你都在忙些啥呢？”
曹燕燕上前热情的攀谈着，“钟叔，我这前阵子不是在忙我们复审的资料，所以来你们这的时间就少了。对了，钟叔，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的是白专家，欧阳专家、周专家和沈专家。
他们听说你这里有古法手工制作的夜光杯，他们可是进了这集市直接奔你这来了。”
曹燕燕快人快语的向唤作钟叔的人介绍着沈青城几人，唤作钟叔的男子一听都是专家，忙把墨镜推在了头顶，激动的上前与白宇、欧阳杰、周青扬和沈青城一一握着手。
“你们可都是懂行的人，我在你们面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班门弄斧罢了。”唤作钟叔的男子一脸谦逊的说着。
沈青城仔细打量着钟叔铺里的陈设，看着诺大的铺面里，摆放的成品不多。
沈青城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里的夜光杯还是定做不成。
“钟叔，不知你的夜光杯是现成的还是？”沈青城把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在钟叔回答前，曹燕燕替钟叔解释着。“钟叔的本名叫钟离，是我们敦煌本地人，他是我们敦煌非物质文化遗产古法手工夜光杯传承人，他的古法手工夜光杯制作是祖上传下来的，至今已有千余年的工艺历史。”
欧阳杰，周青扬，白宇，沈青城几人纷纷向钟离竖起了拇指，毕竟能把祖传的手艺传承千年，光这薪火相传的毅力就值得他们钦佩。
“过奖了！人家都说一代比一代强，我们家这祖传手艺啊到我这一代，倒是退步了不少。要跟我祖先们烧制的夜光杯媲美，我还是心里觉得差了这么一丢丢。”
钟叔把众人迎了进去后，便把功夫茶台前泡好的热茶，给沈青城、白宇、欧阳杰，周青扬一人递了一杯。“来，品品，这是我朋友刚送来的泾阳茯砖茶。”
沈青城觉得眼前的钟离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他在品了一口泾阳茯砖茶后，把记忆里他师父说的话给念了出来。“自古岭北不植茶，唯有泾阳出砖茶。钟叔，我们还真是来得巧了。”
沈青城对泾阳茯砖茶记得如此深，是因为他师父爱喝泾阳茯砖茶，所以他就给记下了。
欧阳杰闻了闻茶香，有种茯苓的味道，“钟叔，这茶汤的味怎么有种茯苓的味道？”
钟离又把茶给众人沏上了，他把茶壶重新接上了水，“这泾阳茯砖茶茶体紧结，其色泽黑褐油润、金花茂盛、清香持久、陈香显露、清彻红浓、醇厚回甘绵滑，具有消惺肉之腻，解青稞之热的功效，被誉为古丝绸之路上的“神秘之茶”、“生命之茶”。”
曹燕燕在旁补充着，“这钟叔说得没错，这泾阳茯砖茶还被誉为丝绸之路上的黑黄金，因敦煌以前是古丝绸之路的驿站，所以东西往来的客商便在这里通市交易，这泾阳茯砖茶也成了我们敦煌当地人爱喝的茶之一。”
沈青城没想到泾阳茯砖茶倒还如此的金贵，眼看他师父的忌日就在下月了，沈青城心里有了想法。
“钟叔，你这可有多的泾阳茯砖茶，我想捎些回去，要得不多，我师父的忌日快到了，他在世的时候就好这口茶，所以……”
沈青城的话未说完，钟离热情的在旁应承着。“沈专家，你这太客气了，多的我倒没有，挪出来一块还是可以的，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取去。”
钟离也是个性情中人，他一听沈青城讨泾阳茯砖茶是为了给师父忌日上供用的，当下便割了爱。
周青扬因不知泾阳茯砖茶的贵处，听到钟离说多的没有，挪出一小块时，他就觉得奇怪。“曹小姐，这泾阳茯砖茶在外面不好买吗？”
曹燕燕耐心的讲解着，“泾阳茯砖茶又称封子茶，泾阳砖，是再加工茶类中黑茶紧压茶的一种。泾阳茯茶工艺复杂，多达29道筑茶工艺，让泾阳茯砖茶显得犹为珍贵。虽现代茶生产企业和产量都比以前有所提升，但真正属于尖货的还是少数。”
欧阳杰一直记挂着夜光杯，所以他对泾阳茯砖茶倒显得不太在意。
欧阳杰起身往旁边的博古架走了过去，他伸手拿起一盏夜光杯，左看右看总觉得好像拿在手里的份量不太对劲。
“曹小姐，你来看看这夜光杯拿到手上的感觉怎么这么的轻，在我印像中不是应该会有些沉吗？”
曹燕燕接过欧阳杰手中的夜光杯瞧了瞧，她不敢接话，忙回着。“欧阳专家，这夜光杯的成色和材质，我讲不好。待一会儿钟叔回来，我让钟叔讲给你听。”
沈青城对夜光杯也只是纸上谈兵的了解过，这实物他是第一次见到。
他拿过曹燕燕手中的夜光杯，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玉的成色，发面这玉的材质跟雷喆给他雕佛像头的山料是同一材质。
沈青城心里存着疑问着，他要待钟离回来后问个仔细。
“沈专家，来，你可收好了，我这泾阳茯砖茶可是茶艺后人自家酿的，平日里都不外售。”
钟离把包裹好的泾阳茯砖茶递到了沈青城手上。
“钟叔，你这博古架上放的夜光杯不知材质是什么玉，感觉通体很薄，质地很润。”沈青城把砖茶放在随身背的背包后，把刚才心中的疑问问向了钟离。
钟离拿起夜光杯，向众人解说着。“这个夜光杯的原料，我用的是上好的祁连山玉精雕细琢而成，它的纹饰天然，杯薄如纸，光亮似镜，内外平滑，玉色透明鲜亮。因质地轻盈，所以拿在手上手感很好。”
沈青城因是佛雕师出身，平日里雕刻的材质最多的是木石和山玉。
“钟叔，你说这是祁连山玉？你可有见大的山料？”
沈青城想从钟离这里搞清楚，雷喆从瓜哥那里搞来的山料，到底是不是祁连山玉。
第20章 向你赔不是
钟叔推了推他头顶的墨镜，他一脸诧异的看向沈青城，“沈专家不知说的大的山料是指的多大？”
沈青城伸手比画了一下，“差不多这么大吧，有二十公分左右……”
钟叔把手上的夜光杯放回博古架，一脸激动的抓着沈青城的胳膊，“沈专家，你说你见过二十多公分大的祁连山玉的山料？我的乖乖，我前阵子刚好被盗了这么一块山料，跟这夜光杯的料同属一地。”
被盗！沈青城听在心里咯噔一下，“钟叔，你可否说仔细些。”
钟叔拉着沈青城的手神情复杂的说着，“这事说来话长，这山料是我从一朋处收来的，当时我见这山料的成色不错，就想着用这山料做出一批好点的夜光杯，哪知我刚用了一半的山料，另一半就被我放在保险柜里竟被盗了。”
白宇因之前与钟叔见过一面，他关切的问着钟离，“钟叔，不知你报案了没有？这放在保险柜里的东西被盗，会不会是你自己的伙计监守自盗呢？”
在白宇的印像中，此前他到这里来的时候，好像见到钟离的店里有几个伙计，今天倒是冷清一个未见。
钟叔面露尴尬，他长吁短叹后，说道。“唉，自从我那山料被盗后，我就把我店里伙计给清退了。他们打小就跟了我学艺，满共就四五个人，我也不好去猜忌谁是谁不是，索性我就找了借口推说店给赔了，开不了工资，就让他们自寻生路去了。”
沈青城听后有些心疼钟叔，“钟叔，你真善良，也许就是他们其中一人呢？你把他们放走了……”
钟叔伸手搭在了沈青城的肩上，“沈专家，我这是硬不起来心啊。他们几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说谁是谁不是都会让我揪心。所以我想了想就当自己消灾，做了慈善罢了。”
沈青城听到这里倒有些内疚，“钟叔，待我回了江城，我问问我朋友他收的山料是哪里来的……只是这山料怕是做不成夜光杯了，我……我用它雕了佛头。”
钟叔在听到沈青城拿做夜光杯的祁山玉雕了佛头时，他激动的差点气岔了过去。
“沈专家，你……你说什么……你把那块祁连山玉的山料雕了佛头，那么大块祁连山玉的山料，你全拿来雕了佛头了？”
说到最后，钟叔感觉要吃了沈青城似的，双眼瞪得圆圆的。
沈青城咽了咽口水，他对眼前盛怒的钟叔感到莫名的惧意。
曹燕燕在旁替沈青城说着话，“钟叔，你别激动，刚沈专家不也说了吗，是他朋友给他的山料，他只是个佛雕师，他怎么知道这山料的路子来得不正。”
白宇见眼前的状况，他也只得出面帮沈青城说话。“钟叔，燕子说的没错，这事不怪沈专家，这不是他朋友给他的吗，再说了这山料自己又不会说话。”
周青扬和欧阳杰虽跟沈青城只相处了半日，但是他们愿意为沈青城作保，他们相信敦厚老实的沈青城定不是见财忘义之辈。
周青扬先出了声，“钟叔，你冷静一下，这事真的不怪他，沈专家的人品，我们可以替他作保，他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欧阳杰也在旁帮着，“对，钟叔，我们大家都可以替沈专家作保，我相信沈专家也是受害人之一。”
沈青城有些感动，在他被钟叔误解的时候，大家都出声帮他说着话。
“钟叔，这事情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是刚才见你这夜光杯的成色、玉料和我雕的玉佛头材质一样，所以才多问了几句。这一问吧，才知道你的山料被盗了。至于我朋友给我的那块山料是不是你丢失的那块，我还得回了江城问个清楚才知道。我相信，我的朋友定也是被蒙在了鼓里。”
沈青城不急不躁，他不紧不慢的向钟叔解释着，越在这个时候越急不得。
因为沈青城刚才从钟叔的眼里看到了怒火，若不是有白宇，周青扬和欧阳杰在场，估计钟叔已把他当贼给打了一顿。
钟叔见众人都替沈青城作着保，心里有些呕气，“你说你……我上好的祁连山玉的山料，这可是做夜光杯的上好材质，被你糟蹋去做了什么佛头……你……”
曹燕燕替钟叔捋着背，“钟叔，你别激动，你这不是有高血压的吗，你说你这要是给气出病来，这多亏啊。你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之前你不知道被盗的玉山料去了何处，现在沈专家那边见过，那你不就可以顺藤摸瓜的去找了嘛。”
钟叔见曹燕燕安慰着自己，他眼眶里的泪水从眼角滑了下来，“燕子，你是不知道啊，那是你叔的心头肉啊，我收祁连山玉山料这么久，那山料是从一拿到手我就觉得稀罕的……稀罕的让我把它锁在了保险柜里，结果……还是出了家贼……”
沈青城见钟叔落了泪，他心里更觉得内疚，他打算一会儿回酒店后就打电话给雷喆，把这山料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钟叔，请相信我，如果这山料真是从你这出去的，我定会让我朋友上门负荆请罪。”沈青城向钟叔拍着胸脯，下着保证书。
钟叔虽心里有些心疼，但现在已经于事无补。本来他都已坦然自己丢了山料，当作消财免灾的了。现在……在知道下落和去处后，他原本淡定的心不淡定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玉山料是他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上品。
为了让气氛轻松些，沈青城把裤兜里的烟盒取出来，他抽了一根烟递给钟叔。
“钟叔，真的对不起，来，抽根烟，当做青城向你赔不是。”
钟叔本想拒绝，可一见烟盒上兰烟二字，他忙激动的接过了手，已急不可奈的给自己点了火。
沈青城又把手中的兰烟递给了周青扬和欧阳杰，最后递给了白宇。
周青扬和欧阳杰两人摆了摆手，他们俩不抽烟。白宇向沈青城摆手是因为他不喜欢抽兰烟。沈青城尴尬的把烟盒又收了起来。
钟叔待吐了第一个烟圈后，他挑眉问向沈青城，“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喜欢抽兰烟？这在你们这个年龄段的不多见啊。”
第21章 故人？
沈青城见钟叔似乎消了气，小心翼翼地回着钟叔的话。
“我师父爱抽兰烟，所以受我师父的影响，我也就随了我师父，平日里偶尔会抽上一支。”
钟叔把手上的兰烟看了又看，“哎……我以前有个故人也爱抽这个，可惜物是人非，我跟他失去了联系。”
又是故人？！沈青城在心里打着问号，这么多的故人都爱抽兰烟吗？
钟叔见自己说得跑偏了题，一脸歉意的看向沈青城和欧阳杰。“对了，你们方才来是想买我的夜光杯对吧，可有挑好的？”
欧阳杰一脸谦逊的向钟叔说着，“我这边可能要求要高些，家父当年在敦煌支援过三线，后来因缘际会下出了国，这些年来家父对敦煌的一景一物都很是想念，特别是对夜光杯，他一直想让我给他挑成色好的带回去做纪念。”
钟叔多看了两眼欧阳杰，主要是他听到欧阳杰介绍他的父亲曾支援过三线建设，他很是感激的向欧阳杰说道，“那些年啊，还真是苦了你父亲他们。条件艰苦不说，他们要克服困难完成下达的任务，造福了我们当地百姓，我们对三线建设的工作人员很是敬佩。”
欧阳杰没想到钟叔对三线建设人员如此的敬重，让他有些意外。
“钟叔，我父亲说他们是为国家做贡献，他们是砖头哪里需要哪里搬。”欧阳杰把他父亲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钟叔对着欧阳杰肃然起敬的竖起了拇指，“他们都是英雄。”
曹燕燕见钟叔先聊上了，她怕一会儿钟叔聊起来后没完没了，她忙在旁出声提醒着。
“钟叔，专家们今天刚到的敦煌，你看你给他们还是介绍你的夜光杯吧，大家可是奔你的夜光杯来的。”
经曹燕燕这么一说，钟叔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我给你们取四个杯子出来，你们看一下，你们要哪个成色的。”
沈青城和欧阳杰互望一眼，必竟他们都是门外汉，忙向钟叔点了点头。
待钟叔到里屋去取夜光杯的时候，沈青城问向一旁的曹燕燕。“曹小姐，不知你可知道刚才钟叔口中提及的故人是谁？”
沈青城在话一出口后便有些后悔，毕竟他这样打听钟叔的故人似乎有欠妥当。
“你说我们俩差不多大，你叫我曹小姐，是不是显生疏了些？”曹燕燕答非所问的问向沈青城。
白宇在旁见曹燕燕又在逗沈青城，在旁咧嘴笑了笑，“燕子，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们小沈了吧，这一路上的也没见你跟我们亲近？”
白宇的话刚好落入了钟叔耳里，钟叔手上拿了四个盒子，沈青城见状忙主动上前帮着钟叔拿了两个。
“白专家，你刚才说什么呢，说燕子看上了沈专家？怕不能够吧，这燕子可是眼界高，心气大，我看她的真命天子还没出现。”
钟叔跟个半仙似的看了眼曹燕燕，又瞧了瞧沈青城，又补充说了句。“你们没戏。”
沈青城在旁尴尬的埋着头，曹燕燕则因为钟叔说的话而脸红了起来。
一时气氛有些紧张，白宇见旁边还有周青扬和欧阳杰两专家，冷场总不是待客之道。
“钟叔，我看我们还是言归真传，你先给我们讲讲这四个夜光杯的不同之处。”白宇控着场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引到了夜光杯上。
钟叔佯装轻咳了一下，“这四个夜光杯，你们先摸摸看，我一会儿给你们慢慢讲。”
沈青城、白宇、欧阳杰，周青扬四人各自取出一个夜光杯仔细的观赏着。
四人在仔细看了一番后，又把四个杯子放在了桌前并列成一排，又是一番仔细的打量。
“钟叔，这四个杯子似乎不是一个属地的玉，成色也是各有千秋。”沈青城先出了声。
沈青城因平时雕佛像也要接触一些玉料的关系，故他对比在场的白宇、周青扬和欧阳杰要懂一些。
钟叔见沈青城似乎看出些端倪，忙继续问向沈青城，“沈专家，那你来说说这四个玉料都是用的什么玉料雕琢而成？”
沈青城看向众人，谦逊的点了点头向众人娓娓道来。
“钟叔，我也是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了。这之前最早在博古架上放的是祁连山玉，这个是玛纳斯的碧玉，这个是博州天山青，这个是和田墨玉，这个是滇南的五彩玉。”
沈青城一口气把四个夜光杯的材质全说了一遍，让钟叔在旁情不自禁的为沈青城竖起了大拇指。
“沈专家，你真是博学的全才啊，本来我还想着刁难你一下，没想到，你把这几个杯子的成色材质说的是分毫不差。”
沈青城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说，他自己心里都觉得没底，没想到一出口后，倒是让钟叔赞赏他起来。
钟叔拿起手上的五彩玉夜光杯看向众人，“这个是用的滇南翡翠里的五彩玉雕琢而成，杯壁薄，还带五彩的云纹，在月夜下还会发五彩的光晕。”
接着钟叔又拿起手上的和田墨玉，“这个是取自和田的墨玉雕琢而成，其杯壁通透，对着月亮透光性不错。”
“这个是博州的天山青，产地在XJ，天山青的纹路也是很特别。”
“这个是玛纳斯的碧玉，产地也在XJ，碧玉的透光度也不错。”
“最后，我还是要说说我们的祁连玉，祁连玉呈各种绿色，有浅绿、翠绿、墨绿、白色及过滤色，结构致密、细微、色泽鲜丽、柔和，硬度为4到7度，其雕制品细腻、滋润，具半透明感。所以是夜光杯材质的上佳原料。”
欧阳杰在旁大呼过瘾，“天啦，若是我自己挑，把这五个杯子放在一块，我还真不知道哪个是最好的。现在经钟叔这么一介绍，我发现是各有千秋。”
周青扬也是很受教的向钟叔夸赞着，他没想到本是来陪着买夜光杯的，结果没想到上了一堂玉石的课。
白宇虽是第二次来钟叔的店，可是他这是第一次听钟叔讲得这么透彻，他也在旁夸起了钟叔。
沈青城在看了五个不同成色的夜光杯后，他的神情更加的凝重了……
第22章 识货
“沈专家，怎么了，这杯子有问题？”曹燕燕见沈青城又是皱眉，神情还那般的严肃，忙关切的问着。
沈青城经曹燕燕这么一唤，他回过神来，他心里的疑问得回去后找上瓜哥问清楚便知道。
“没，我就是看来看去，觉得还是祁连山玉雕琢的夜光杯品相和成色要好些。”沈青城把心事压在了心底，他看向钟叔表达着他对这五个夜光杯的看法。
钟叔笑脸盎然的看向沈青城，夸赞了一句，“识货！”
欧阳杰在旁边却有些不解，“钟叔，为什么你会用五种不同材质的玉料雕琢夜光杯？这若是普通人还真的分不清楚，会不会以次充好？”
钟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轻咳了一声，“这五种玉料各有千秋，其实玉本无好坏之外，主要还是在匠人的手工上面。比如同一块博州天山青，有人拿来做了砚台，有人拿来做了夜光杯。
为什么我会用五种不同材质呢？其实主要还是考虑大家的经济情况，有的人买来只是为了摆件，有的人懂行的买来是真心收藏，为了满足不同的需求，所以这五个杯子的价格也各不相同。”
沈青城在心里叹着，看着钟叔一脸西北汉子的憨厚，没想到骨子里还是有着商人的精明，而且还是一个会手艺的商人。
“钟叔，不知你这祁连山玉的夜光杯卖多少？”欧阳杰本就是奔祁连山玉的夜光杯来的，当然其他材质的四个夜光杯他不看在眼里，并不是说它们不好，而是相对来说祁连山玉的夜光杯才是他父亲所要的。
钟叔见欧阳杰只问了祁连山玉的夜光杯，他心里还真不好开价。
欧阳杰以为钟叔是在顾虑他的钱，“钟叔放心，我来这一趟，早已做好钱财上的准备，价钱你开，如果合适，我给你买上一对。”
钟叔见自己的心思被欧阳杰给看穿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着，“欧阳专家，见你是三线人员的子女，你又是燕子带来的朋友，这样吧，我给你打八折，七位数怎么样？”
沈青城在心里咯噔一下，一对夜光杯要价百万？那二十多公分的玉佛头，该要价多少？
欧阳杰在旁很是爽快的答应着，“钟叔，我们成交，你帮我选上一对包起来吧。”
沈青城又是一惊，欧阳杰眼都不眨的直接答应了钟叔开的价钱。
钟叔看向沈青城，“你呢，刚才我见你一直对夜光杯爱不释手的样子。要不，我给你也算八折，要不你也买上一对。”
沈青城咽了咽口水，他敢有六位数的钱啊，必竟是他给寺陸代买，具体的价钱他还得跟寺陸沟通一下。
“钟叔，你等我一会儿，我跟我朋友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思。因为是我帮他代买的，我还得问下他能不能接受这个价钱。”沈青城不好意思的向钟叔解释着。
钟叔把玩着手中的夜光杯，“这个成色的我现在只有四对了，你朋友若是要，我就留出来一对。”
沈青城点了点头，忙手机掏了出来，走至门外把电话打给了寺陸。
“阿寺，你说的夜光杯你确定要买吗？我刚给你看了看，这夜光杯的材质有五种成色，声名在外的是祁连山玉的夜光杯……”沈青城话还没说完，被电话里的寺陸给打断了话。
寺陸在电话里激动的说着，“青城，你说……你说是祁连山玉的夜光杯？真是太好了，芸儿儿说的我岳父要找的就是这材质的夜光杯。对了，你说多少钱，我一会儿给你把钱转给你，或是你让对方提供一下账号，我直接转给他也行。”
沈青城见寺陸高兴的样子，他在犹豫要不要说六位数，毕竟六位数不是笔小数目。
见沈青城半天没吭声，寺陸当下就猜出了沈青城定是因为价钱的问题而不好开口。
“青城，钱的事情你放心，这上好的夜光杯可是难得寻见啊，对方说多少就多少，我这里有钱。”寺陸一句我这里有钱，让沈青城只觉得头皮发麻，这赘婿还真是当得有模有样了。
沈青城整理思绪后，泯了泯嘴唇，向电话里的寺陸说道，“六位数的整数……那什么，我去问钟叔的账号吧，一会儿你直接把钱转到他的账上就行了。”
敦煌较南方天气干燥，才半天的功夫，沈青城就觉得嗓子眼干的很。
“好的，我知道了，你一会儿把那老板的账号发过来，我直接转给他，东西你帮我收着，回来的时候带给我就好了。”寺陸因手上还有事情，便挂了沈青城的电话。
钟叔见沈青城打完了电话，关切的问着，“沈专家，你朋友怎么说？可是要上？”
沈青城向钟叔点了点头，一丝不苟的脸上有了点笑容。“钟叔，他要上了。辛苦你把你的账号写给我，我现在让我朋友给你转账。”
钟叔一听又出去了一对夜光杯，笑得合不拢嘴，“我说这呀就是缘份，我本来这四对是放着存货的，不想你和欧阳专家还都识货，你们又是燕子带来的贵客，好，我这就去包上。”
十分钟后，钟叔把精心包装好的夜光杯礼盒递到了沈青城的手上，“沈专家，你打开看看，我们这里有行规，钱货两讫，离柜不认。你可要瞧好了！”
沈青城也是谨慎，他打开盒子一个一个仔细端详后见没有调包，成色和之前看的是一样的便收了起来。“钟叔，你的账号写给我吧，我现在让我朋友给你转账过来。”
钟叔把印有他账号的名片递给了沈青城，“沈专家，我的账号信息在这上面，劳驾了。”
沈青城把钟叔的名片拍了个照片发给了寺陸，不到五分钟，钟叔的手机短信便响了。
钟叔看了看手机短信，高兴的说着，“成了，你朋友打过来的钱已入账了。我们现在是真正的钱货两讫了。”
曹燕燕在旁见钟叔高兴的样子，她向钟叔讨着赏，“钟叔，你看我们这一来就给你带来两单生意，你是不是也给我们回馈些呢？给点纪念品什么的？”
第23章 梦中人是谁？
钟叔在曹燕燕说着要回馈的时候，他是眼皮跳跳的……
钟叔有些后悔他开口要的价要少了，其实他卖给沈青城和欧阳杰的夜光杯，翻个倍卖都不过份。
可是话已出口，钱货已两讫，他只得硬着头皮回着曹燕燕。
“燕子，各位专家，这样吧，这前段时间用我的边角料子，做了些小夜杯，你们若是不嫌弃，我把那几个小夜杯当作是我的一方心意。”
钟叔抬眸看向众人，其实他心底的声音是大家婉拒他，这样他就可以省下的钱。毕竟现在行情不景气，市场里的生意是饱一顿来饿一顿。
“钟叔，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你开这个店也不容易，本来作为传承人已很是辛苦，大家都是明白人，谁也不为难谁。”
白宇在旁看出了钟叔的心思，他看了看众人替众人把心里话说出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你们远到而来，我……我总不能让你们空手而归吧，这样……”
钟叔被白宇这么一番客气的解围后，他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前面是他怕破财，现在是他怕被人戳脊梁骨。
“你们也别推脱了，我可是热情好客的敦煌人，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快去快回。”
说着，钟叔便往里间的小院去了。
白宇向众人睇了个眼色，“走吧，我们几个也别为难钟叔了，必竟那角料雕的小夜光杯也值不少钱，不能让他为我们破费。”
“白大哥，我们给他钱呢？”沈青城是真的有些心动，可是眼下好像白宇却似乎不赞同他们继续待在这里。
白宇没有回沈青城的话，而是向一旁的曹燕燕说着。
“燕子，你垫后，我带青城、还有欧阳专家，周专家先去盛典，你在后面待钟叔回店里了，你再离开，免得有人顺手牵羊的捎带东西。”
曹燕燕见白宇要先一步带沈青城三人离开，她心里也暗暗吁了一口气。
其实在曹燕燕说出让钟叔馈赠时，她心里就觉得说错了话。
欧阳杰因已买了他父亲的心头好，他眉头平整了不少，他一脸笑意的向曹燕燕感谢着。
“曹小姐，这次真的多亏了你，买到我的父亲的心头好，这算是圆了我爸的心愿。”
沈青城见欧阳杰跟曹燕燕客套着，其实他也想对曹燕燕说声谢谢的，可是他嘴笨，话到嘴边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青城，走了，想什么呢，再不走一会儿钟叔该折返回来了。”白宇在旁叫着在愣神的沈青城。
沈青城红了红脸尴尬的向白宇说着，“白大哥，走，我们现在走。”
沈青城在人前的时候都是唤白宇为白大哥，只有白宇私下和他说话，或是两人打电话的时候，沈青城才会唤白宇为宇。
几人走出手工艺坊后，转了几个弯，白宇便按着记忆里的方向，找到了敦煌盛典的演艺厅。
“欧阳专家，周专家，青城，这里就是演绎厅，每天下午四点准点演出。敦煌盛典运用现代科技手段，独到的审美观念，依托自身的品牌优势，以独创的实景歌舞音画形式，向世人展现了敦煌的民俗歌舞。”
白宇的这一套说辞，还是上次来的时候，曹燕燕带他和陈玉良看敦煌盛典时给记下来了。
“不知都有哪些内容呢，飞天舞也有吗？”周青扬最为痴迷的便是敦煌的飞天舞。
白宇侧着身在前面引着位置，因之前来这一次，演绎厅的经理白贺明把白宇给认下了。因为同姓的关系，两人之前还认了个远亲。
“咦，这不是白宇吗？好长时间没见了，你这是打哪来啊？”演绎厅的经理白贺明上前热情的与白宇拥抱着。
白贺明向一行人自我介绍着自己，“大家好，我是白宇的远房堂兄，欢迎大家到敦煌。赶巧了，我们的盛典还有二十分钟开场。”
白贺明一边热情的把大家引了进去，还向一旁收门票的工作人员说着，“这是我的朋友们，一会儿这票钱记我的账上。”
进的演绎厅白贺明把四人安排在了VIP贵宾席位，“我们这部《敦煌盛典》实景剧总投资可是花了小两亿元，我们的厅为张拉膜洞窟、360度旋转钢结构半圆形观众席、人造鸣沙山小沙丘及弧形月牙泉等内容，能容纳上千人的观众席不仅可以360度原地旋转，而且可以前行或后移，为观众带来不同的视觉体验，打破了传统的观演模式，在国内旅游演艺中尚属首创。”
白贺明说的是口沫横飞，欧阳杰可是去看过百老汇的人，他一时被白贺明所介绍的内容给吸引了。
“你是说观众席的椅子可以360度原地旋转，这样的视听感觉一定很棒。”欧阳杰脱口而出对白贺明夸赞着。
白贺明看了看腕表，离演出还有十余分钟，他选了个位置，坐在沈青城旁边，向众人继续解说着。
“大家知道我们西北山水广袤辽阔，《敦煌盛典》借助敦煌举世闻名的鸣沙山和月牙泉，不着痕迹地包装还原敦煌的一山一水，在回归自然，返璞归真的道路上酝酿出浓浓的敦煌味道。
我们在现场呈现了莫高窟，喧嚣在艺术殿堂中静了下来，盛典娓娓倾述着蓬勃生命的绽放。古老的丝绸之路，繁盛的敦煌都会，涅槃的斑斓色彩，文明带你解读星空浩瀚，带你解读生命瑰丽，带你解读沧桑辉煌。”
白贺明对敦煌盛典如数家珍的解说，让沈青城对敦煌又多了几分感触。
沈青城的脑海里不禁又浮现起梦中模糊不清的女子，耳边回荡着女子轻唤他名字的声音。
梦中人是谁？一句“我在敦煌等你”犹记耳边……
在演出快开始的时候，白宇见沈青城双眼直愣愣的望着舞台恍神，忙伸手拐了一拐沈青城的胳膊。
“青城，表演快开始了，这么精彩的演出，你可别错过喔。”
沈青城有些尴尬，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一脸歉意的向白宇说着。“白大哥，不好意思，刚才我失态了。”
第24章 心事重重
白宇只觉得眼前的沈青城有些怪，自从落了地到了敦煌后，整个人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是呆愣的看着远方，要不就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青城，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白宇问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沈青城。
其实白宇自己也觉得自己很矛盾，一边他很欣赏沈青城，另一边却因为陈玉良对沈青城褒奖而有些嫉妒。
究其最早的缘份，沈青城还是白宇引进给陈玉良的人。
当时沈青城从江城大学毕业后，想师从陈玉良，在陈玉良的手底下实习。奈何他的资历尚浅，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沈青城是完全凭着自己的拼劲，终是从竞选的学生里脱颖而出。
当沈青城拿着优异的成绩单，找到陈玉良的时候，陈玉良对沈青城最开始还不太看好。
白宇见着沈青城一见如故，他像个热心的大哥哥，在陈玉良面前帮着沈青城说了不少的好话，遂才能在江城文遗办给落了指标，有了实习的机会。
沈青城面对白宇的关切问询，他不知话从何所起，再加上舞台上的音乐震耳欲聋，他只得把心事藏在心里。
“没……许是坐飞机坐的少，现在还有些晕飞机吧。”沈青城半真半假的说着，还别说他是真的有些头晕。
白宇从上衣口袋里递了盒清凉油给沈青城，“要不你抹点清凉油试试，这个演出真的很棒，我还是希望你看下去。”
因敦煌盛典正式开场了，白宇的目光看向了舞台，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看了，但是他却不感到厌倦。
沈青城的目光也看向了舞台中央，音响里响起了现场的旁白。
“公元前138年，张骞“凿空”西域，通丝绸之路。星辰几掠戈壁，黄沙几湮生灵，猎猎风中旌节更屹立，张扬大漠魂魄。公主与画匠墨丁私定终身，却无法摆脱前去西域和亲的命运。
回声隆隆，鸣沙呼唤英灵；驼铃悠远，绵绵汇融财富；清音升华，文明守护通途；鼓乐祥和，血脉浓郁亲情。画匠墨丁历尽艰难险阻，一路向西，终于追寻到丝绸之路的重镇——敦煌，只为曾经那爱的承诺。
无垠大漠漫漫丝路，寂寞、恐惧无时不在撞击着心灵的纯净；生命向峻崖倾诉，将心中的梦绘的斑斓。风云突变，胡首发现二人的藏身之所。公主被带回宫中，从此在深宫抑郁终老。墨丁将对公主的爱全部投入到自己绘制的壁画和雕刻的佛像中，终成大器，为丝绸之路留下了最辉煌的印记……”
大段的旁白，沈青城只记住了墨丁和公主的故事。
在看完演出后，沈青城的脑海里久久回响着旁白介绍的剧情。“墨丁把对公主的爱全投入到自己的绘制的壁画和雕刻的佛像中，终成大器。”
人群渐渐退场，坐在VIP席上的沈青城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白宇第三次拐了沈青城的胳膊，“青城，演出结束了，老师刚才打电话来让我们现在往回走，一会儿贺主任跟我们一起吃晚餐。”
沈青城推了推眼镜，一脸茫然的看向白宇，“白大哥，你刚才在说什么？”
周青扬在旁边都看不过眼了，他只觉得眼前的沈青城有些奇怪，走到哪，发呆到哪。
若不是陈玉良和斯蒂芬对沈青城赞誉有佳，周青扬还真不想与沈青城一路同行。
“沈专家，我们这么多人老等你一人不太好吧。我们是来看演出的，你最起码对演出的人员一点尊重好吗？看演出的时候神游太虚，你浪费了一张票。”
周青扬不太友善的斥责着沈青城，一旁的欧阳杰拽着周青扬的胳膊。“青扬，你这话说过了。人都有情绪失落的时候，也许沈专家有什么心事呢？”
欧阳杰不想让大家难堪，他在中间当着和事佬，劝着周青扬。
沈青城没想到因为自己的走神，惹来周青扬如此的愤慨，他低头小声的向周青扬道着歉。
“周专家，对不起，我刚才因身体不舒服，所以……”沈青城不想上人窥探到他的心事，他只得推脱身体不舒服。
周青扬见沈青城的面色确实有些不太好，这才想起之前在飞机上的时候，沈青城好像说他晕飞机。
这从落地到现在，他们几乎还没休息，沈青城一路好像也没跟他们提过什么要求。
这下子轮到周青扬有些不好意思，“沈专家，对不起，我刚才忘记了你晕飞机。刚才我对你说话严厉了些，还请包涵。”
欧阳杰为了让气氛活跃起来，他在旁挤兑着周青扬，“这么多年了，瞧你这个愣头青还真是名不虚传。你这火爆的脾气到底什么时候才收敛些。”
周青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也别叫我愣头青，你这样说我多没面子。”
沈青城见欧阳杰和周青扬两人斗嘴起因是自己，他清了清嗓子向两人唤着，“二位专家别因为青城伤了和气。”
白宇也怕欧阳杰和周青扬一会儿斗嘴斗的真吵起来，忙想着对策劝话。
“周专家，欧阳专家，李师父的车停在外面不敢久停，你看我们现在往外面走吗？”
周青扬和欧阳杰两人斗嘴正在兴头上，两人哪能听见白宇说的话。
就在大家犯难怎么劝周青扬和欧阳杰而为难时，曹燕燕从后面追来赶上了他们的脚步。
“你们把盛典都看完了，我这才从钟叔的店里得以脱开了身。你们是不知道，这钟叔也是个倔脾气，他见你们都走了，他就把我扣在他店里……说来说去还是钟叔的面子问题。
钟叔觉得你们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连个招呼也不跟他打，说你们是摆明了的瞧不起他。所以，他要找回他的面子，让我向你们传个话。
钟叔说他会亲自把他的小夜光杯送上门。钟叔还说，见者有份，不厚薄彼。”
沈青城在旁先替神农多看了几眼，“曹小姐，这不太好吧，必竟钟叔也是做的小本生意，我就不领了。”
第25章 是演绎还是杜撰的？
大家听曹燕燕这么一说，各自倒有些不自在了。
“曹小姐，要不这样吧，钟叔一会儿若是把小夜光杯送到酒店，硬要塞给我们，我们就承了他的情。但是该出的钱，我们要出。”沈青城沉默片刻后，他说出了他的想法。
这一来二去的，沈青城发现钟叔其实也没那么多心眼，可能是商人骨子里的追本逐利，让他看起来有些市侩。
曹燕燕又看向一旁的周青扬和欧阳杰，还有白宇，“周专家，欧阳专家，白专家，你们的意见呢？”
周青扬没吱声，他看了眼欧阳杰，欧阳杰则刚才已买下了一对夜光杯，这又要花小钱买小的夜光杯，这怎么都让他有些心疼钱。
“曹小姐，这……一会儿钟叔送的小夜杯你可知道他平日里卖多少？”欧阳杰怕的是钟叔明着是送，其实是想坐地起价向众人再兜售小夜光杯。
曹燕燕看出了大家有些为难，她看向一旁未作声的白宇，“白专家，你看这该怎么办呢？”
李敢当开了车门，见曹燕燕满面愁容的样子，“怎么了燕子，去了趟集市，怎么还满脸愁开了，快告诉叔，这是咋的了？”
曹燕燕见李敢当，忙坐至前排，向李敢当一骨脑的抱怨开了。
“李叔，还不是那钟叔的倔脾气，他非要硬塞小夜光杯给专家们，可这专家们是白拿不好，花钱又觉得没买心头好……”
李敢当笑了笑，“我说是什么事呢，这老钟头的犟驴脾气，十头马都拉不回，随他吧，你们也别想着给他钱，他会觉得你们瞧不起他。话说回来，这小夜光杯也能值几个钱，他若是想送，就遂了他的心吧。你可别忘记了，我们敦煌人的东西是送不回。”
曹燕燕泯了泯嘴唇，她小声的问着李敢当，“李叔，那钟叔一会儿送酒店的小夜光酒杯，我们真的要收下吗？”
李敢当把着方向盘，咧嘴笑了笑。“收，你们还必须收，要不依老钟头的倔脾气估计会把你们追得满敦煌的跑。”
后排坐着的众人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欧阳杰在旁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敦煌长大的，敦煌人真的很热情，要不我们一会儿悉数收下钟叔的好意吧。”
因大家统一了意见，各自心里也有了数。
沈青城自入座后，他便陷入了沉思，他耳边还回响着“墨丁将对公主的爱全部投入到自己绘制的壁画和雕刻的佛像中，终成大器，为丝绸之路留下了最辉煌的印记……”
那梦中模糊不清的女子到底是谁？墨丁是杜撰的人还是真实存在的人？还有那楼兰公主是否真的存在过？
“曹小姐，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刚才敦煌盛典里讲的那墨丁和公主的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吗？还是演绎还是杜撰的？”沈青城侧过身，一眼不眨的盯着隔座挨着白宇坐着的曹燕燕。
曹燕燕没想到沈青城要问墨丁和楼兰公主的事情，一时呛了口水，“这个……我不太好回答你，因为关于墨丁和楼兰公主的故事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传说，至于真假如何，我是真的不太清楚。”
前面开车的李敢当听着沈青城在问墨丁和楼兰公主的故事，他话匣子给打开了。“沈专家，这事吧，你问我就问对了。一会儿到了酒店，等你们用过晚餐后，我啊，到你房间给你讲个一宿都没问题。”
李敢当的豁达，让沈青城有些不自在，讲一宿？两个大男人共处一房间，这多少会让人误会。
“李……李叔”沈青城刚把李字一开口，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遂他学着曹燕燕把李敢当唤作李叔。
“李叔，要不这样吧，吃过晚餐后，我们在酒店的咖啡厅，你说给我听好吗？”沈青城之所以这样，还是他自我的保护意识在作祟。
从小到大，沈青城能亲近的人没有几个，他还不习惯与陌生人，或者说是见上一面的人亲近。
李敢当也明白了沈青城的意思，他打趣着沈青城，“沈专家，你是怕把我引狼入室吗？可我不是狼，你也不靓女啊。”
李敢当的一句戏言，让原本沉闷的车内欢声笑语响了起来，一时气氛活跃了不少。
白宇在旁也戏谑着沈青城，“青城，你这下可是误会了人，这李叔啊，人好心善故事多。李叔肚子里可是装了本敦煌史。”
听着白宇对李敢当的评价，沈青城对李敢当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沈青城真的没有想到眼高于顶的白宇对李敢当倒是评价颇高，想来这李敢当定是有过人之处。
“李叔，你也别误会，青城自小在寺里长大，没有接触过什么生人，后来上学后，也习惯了独处，所以……你别介意，我……我是不习惯与陌生人亲近。”
沈青城不想李敢当误会，他忙向李敢当解释着。
李敢当把车开得稳稳的上了回城的高速路，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沈青城。“么不好意思的，我这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我们就成了莫逆之交了。”
李敢当常年跑车搞接待，他见的人自是不少，什么脾气秉性的人都有。所以他能理解沈青城惧生，主要还是从小生活的环境导致的。
快开至酒店的时候，陈玉良的电话打给了白宇，“你们到了没有？一会儿吃过晚饭，我们去莫高窟。”
白宇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老师，你确定你没有说错话，或是我听岔了？”
陈玉良在电话里严肃的向白宇说着，“我跟说的是认真的，今天晚上我们用过晚饭后，全员夜探莫高窟。”
见陈玉良动了气，白宇虎躯一震，吓得忙说着，“老师，你别生气，刚才我错了。我一会儿就跟各专家说我们的行程。”
白宇挂上电话后，把陈玉良刚才在电话里说的事情向众人复述了一遍。
周青扬很是激动的说着，“白专家，你说的是真的吗？陈教授说我们一会儿要夜探莫高窟？”
白宇点了点头，“嗯，老师是这么说的，斯蒂芬博士也会去。”
第26章 对石窟感兴趣
沈青城在旁已按捺不住内心澎湃的心，他高兴的向白宇问着。“白大哥，老师真的说让我们夜探莫高窟吗？”
白宇点了点头，他见沈青城高兴的样子，心里幽幽的叹着气，从沈青城报到实习的那天起，他便知道沈青城对敦煌的痴迷达到了魔怔的地步。
“青城，注意下形象。”白宇一语双关的提醒着沈青城。
沈青城尴尬的挠了挠头，向众人自嘲着。“职业病，我这人就对石窟感兴趣。”
曹燕燕在旁打趣着沈青城，“沈专家，哪天你让我们见见你的雕刻手艺呗。”
对自己的雕刻技艺，沈青城还是很有自信的。“没问题，你随便拿个材料给我，我都能给你雕出一尊好佛像。”
曹燕燕撇了撇嘴，“我说你这木头疙瘩，你就不能雕点其他的？”
沈青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我除了佛像外，其他雕的不是很精，都说术业有专功，我可不敢献丑。”
白宇见曹燕燕又在怼沈青城在旁打着圆场，“燕子，你就别为难人家沈专家了，这行行有行行的门道，行行有行行的规矩。你让一个佛雕大师给雕花花草草，那不是大才小用吗？”
曹燕燕心里有些不平，她每找一次沈青城的茬，总有人替沈青城解围。
“没劲，我看你啊是学艺不精，会雕刻的人，应该心里装下大千世界，万物花草。”
曹燕燕话音刚落，一旁的周青扬向曹燕燕竖起了大拇指。
“对，曹小姐说的极好，这会雕刻的人，首先他得是个画师，心里画下大千世界，必能刻尽万物花草。”
欧阳杰见旁边沈青城的脸色不太自在，忙拽了拽说话的周青扬，向周青扬睇了个眼色，没出声。
周青扬不理会欧阳杰，继续向沈青城说道。“沈专家，要不你试试呗，你不试你怎么知道你不行？”
沈青城其实之前就有雕刻过花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雕出来的花草始终少了几分的灵性，不像他雕的介绍像栩栩如生。
沈青城把这一切归在了他的画技上，他从小到大，一直画的得最多的是佛像，刻得最多的也是佛像。所以这刻出来的东西，当然是佛像占了一大半。
“这样吧，我试试吧，雕个什么呢，可别选太难的。”沈青城咬了咬牙，他不想让曹燕燕看扁自己。
曹燕燕一听沈青城应承了下来，忙高兴的说着。“我的要求不高，你帮我雕个飞天神女吧。”
飞天神女？还叫要求不难？！
沈青城浓眉紧锁，侧脸看向曹燕燕，这确定不是曹燕燕为了戏耍他，而故意的雕难。
沈青城在心里自嘲着，他连飞天壁画都没看过几次，他如何能雕刻出栩栩如生的飞天神女。
“曹小姐，这……这可能对青城来说有些难度。”沈青城说着实情，他不想硬撑面子，整出个四不像来。
曹燕燕没想到沈青城竟会有打退堂鼓的念头，她用着激将法。“我说木头，你该不会是心虚，技艺不佳吧。”
沈青城虽自谦，可他容不得曹燕燕看扁了他，他看向曹燕燕。“试试就试试，不过时间可能要久些，在敦煌的这一礼拜我是没时间完成的。”
沈青城陈述着事实，毕竟他此前从未雕过飞天神女，所以他还得要先熟悉飞天神女的样子。
一个好的雕刻师，首先是一个好的画师。
“木头，那你什么时候能雕好？”曹燕燕不甘心的追问着。
沈青城算了算时间，“这样吧，在敦煌的这几天，我抽空先把飞天神女的样子临摹下来，我能百分百画出，那就能百分百雕出。”
沈青城不敢说大话，也不敢说狠话，现在他只能量力而行的向曹燕燕说着实情。
白宇在旁替沈青城说着话，“燕子，你别太过为难沈专家，既然他答应你了，你就要给人家时间。”
因沈青城坐在白宇的前面，白宇拍了拍沈青城的胳膊，“青城，你量力而行就好，不要太为难自己。”
沈青城感激白宇的关心，“白大哥，我知道了，谢谢你。”
正在说话的时候，李敢当向车里的众人说着，“马上就到酒店了，一会儿吃过晚饭，我来接大家前往莫高窟。”
曹燕燕还记着之前贺兰山交待的话，她向李敢当说着，“李叔，刚才贺主任说晚宴你也去。”
李敢当把车停好后，回头看了眼曹燕燕。“燕子，晚宴我就不去了，你婶还等我回家吃饭呢。这不我们家球蛋回来了，这次他的探亲假有十天，你婶让我早点回去跟儿子吃饭。”
曹燕燕愣了愣神，双面绯红的说着，“李叔，你是说李裘哥回来了？改天我去找他去。”
李敢当没注意曹燕燕脸上的神情，应了句。“好，那燕子你跟专家他们去赴宴吧，甭管我。”
刚才曹燕燕与李敢当的对话，一句未落的被沈青城听了去。
待下车的时候，沈青城逮着机会挤兑着曹燕燕。“你是不是喜欢李叔家的儿子，瞧你刚才都害臊的红了脸。”
曹燕燕白了眼沈青城，“要你管！哼！”
沈青城在挤兑完曹燕燕后，他在心里就后悔不已，他刚才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青城，快走，发什么呆啊。”这下白宇有些急了，大家都走到酒店门口了，沈青城酒店门前的坝坝里站着。
周青扬是个直肠子，性格直，他见沈青城一路状况频发，他是打心里眼里不喜欢沈青城，他觉得沈青城的能力名不副实。
“白专家，这沈青城真是你们华国从四千人里选出来的？做事呆头呆脑不说，还老是忘神。你说，他这样能胜任你们华国世界遗产项目的复评工作吗？”
白宇见周扬对沈青城似乎有些想法，忙在旁打着圆场，“周专家你对青城是真的误会了，青城的能力，真的毋庸置疑。至于这呆头呆脑，忘神才能的，你有些言过其实了。不是我要偏帮他说话，青城今天状况频出，主要还是因为他晕飞机导致的。”
第27章 牙尖嘴利的小猫
见白宇替自己解围着，沈青城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虽然白宇对他阴晴不定，不过总体来说帮他的时候，比嫉妒他的时候多。
“周专家，白大哥说的没错，你是真的误会我了。你放心，青城比起各位专家来资历尚浅，但我相信我自己能胜任我现在的工作。必竟我能从四千人中优胜出来，说明我还是有实力的。”
沈青城不急不慢的陈述着自己的情况，他想用自己的实际能力，赢得周青扬的欣赏。
“好啦，时间不早了，周专家，欧阳专家，沈专家，我们上楼吧，陈教授和斯蒂芬博士已在包间等候大家多时了。”白宇想着一会儿还要夜探莫高窟，所以他在旁催促着。
曹燕燕在后面跟来，向白宇说着，“这李叔啊还真是自律的人，这些年除了出远门，每天下班回家必回家，从不在外面吃饭。”
沈青城一听对李敢当的好感度又增近了不少，“现在这样顾家的男人可不好见了，李叔这人还真不错。”
接着欧阳杰也在旁夸着李敢当，“对，沈专家说的是，现在像李叔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一路聊着李敢当，几人不知不觉的到了三楼餐厅。
“瞧你们聊得这么起劲，聊什么呢？”陈玉良起身迎着周青扬、欧阳杰，看了眼后面的沈青城和白宇。
曹燕燕倒是活络了的很，“陈伯伯，我们刚才在聊李叔，刚才贺主任不是让李叔来吃饭吗？李叔雷都不打不动的回家了，他说李婶在家等他吃饭。对了，李裘回来了。”
陈玉良对李裘还是有些印像的，八十年代那会，莫高窟刚开始向联合国申遗的时候，李裘就跟在李敢当的身边，年纪跟曹燕燕相妨。
“燕子，这些年你和裘子就没有定下来吗？”陈玉良作为长辈，他是看着曹燕燕长大的人。
曹燕燕被陈玉良突然问及私有感情的事情，脸上的落霞红了脸，“陈伯伯，那什么，晚上风沙大，我们还是早点去早点回。”
说着，曹燕燕便躲一边，躲了斯蒂芬博士的身后。
“斯大叔，你可要帮燕燕，这感情的事情，你叫他们别再乱点鸳鸯谱了。”
因为之前贺兰山说了晚宴主要是家宴，不谈身份，也不谈工作，就是老朋友之间，家人之间的聚餐。所以曹燕燕把性格放开了，把斯蒂芬博士和陈玉良当成了自家的长辈。
沈青城还真的没见过像曹燕燕这么活泼开朗的女孩。他在旁看得愣了神，让白宇看在了眼里。
白宇拐了拐沈青城的胳膊，“你啊就别看了，这燕子啊早有意中人了。刚才的李叔，他们家有个儿子叫李裘，自小跟燕燕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你别看这丫头见谁都熟，见谁都亲近，惟独在李裘面前，那可是只乖顺的小猫，喵都不敢叫一声。”
沈青城被白宇形容曹燕燕的话给逗笑了，“白大哥，你这形容得太到位了，她还是只牙尖嘴利的小猫。”
曹燕燕莫名的觉得背脊发凉，她回眸正巧眼神与沈青城的眼神不期而遇，一个笑容僵在了脸上，一个一脸狐疑的看向对方。
“背后笑话人是不对的！”曹燕燕直接怼向了沈青城。
沈青城尴尬的拿起桌前的茶喝了起来，问向一旁的白宇，“白大哥，你这个茶真好喝，回味甘甜，不知这茶叫什么名字？”
白宇轻咳了一声，向一旁的沈青城演示着正确的饮茶姿势。
“这茶估计你之前没喝过吧，这可是敦煌的特色之一，这茶叫三炮台茶。喝这茶有些讲究，在喝三炮台茶的时候一定要用碗盖，用手托住茶碗，然后另一只手慢慢的将茶碗表面漂浮的茶叶、枸杞等食材拨开，再慢慢的品一口，清澈的茶香和微甜的果香会让你唇齿留香。”
沈青城认真的在旁学着白宇的样子，细品着三炮台茶。其实盖碗茶，沈青城在青波寺的时候就喝过。但像这样把茶和枸杞抱在一起喝的，他还是第一次尝试。
“嗯，这样一品感觉茶香四溢，枸杞子涩酸的味道，入喉的甘甜，真是不错的茶。”
沈青城话音刚落，贺兰山作为东道主向大家说了段开场白，然后就是上了各种的敦煌名菜。
当然报菜名的活落在了曹燕燕的身上，她作为正宗的敦煌文化解说第一人，她用清脆悦耳的声音大家一一报着菜名。
“这道菜是雪山驼掌，它由沙漠骆驼的前掌肉和我们大漠深处雪山脚下的白灵菇一起烹饪的美味佳肴，这道菜具有双喜临门，鸿运高照之意。这道菜用敦煌特色酿皮为主料代表党河流水，用金色面包糠代表茫茫戈壁。体现了勤劳善良的敦煌人对保护、建设母亲河所作出贡献的人们一种宽厚和感恩之心……”
听着曹燕燕的介绍，没一会儿，席上的敦煌菜被大家风卷残云般的给吃光了。
大家都没有想到他们用了最短的时间，喝光了一桌的敦煌菜，在家相视一笑，因要夜探莫高窟，所以大家都没有饮酒。
用过晚餐在休息二十分钟后，斯蒂芬博士带着周青扬、欧阳杰，陈玉良则带着白宇、沈青城，贺兰山和曹燕燕一行八个人坐了上了李敢当开的旅行车。
“夜里风沙大，我给大家各带了一件冲锋衣，一会大家换上。”贺兰山把提前准备好的冲锋衣亲手交到了每个人的手里面。
沈青城接过贺兰山手中的冲锋衣时，把心中的疑问问向了贺兰山。“贺主任，怎么想到要在今天晚上夜探莫高窟？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贺兰山拍了拍沈青城的肩，故意卖了关子。“一会儿大家到了莫高窟便会知晓了，请允许我卖个关子。对了，一会儿下车的时候，辛苦大家把手机交给李敢当保管，我们每个人会配一个对讲机。”
欧阳杰觉得有些可惜，“贺主任，这夜探莫高窟可是难得的机会，我们去都去了，总得让我们拍些照片吧。”
贺兰山一脸正色道，“欧专家，能让拍的区域，我们肯定会极力配合，请理解我们的工作。”
第28章 忽隐忽现的暗光
欧阳杰很不情愿的把手机交给了贺兰山，接着周青扬、白宇、沈青城、陈玉良依次把手机交给了曹燕燕，上曹燕燕把所有的人手机封存在了保险箱里。
“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宜过久，各位专家一会儿请听从统一安排，同去同回。”贺兰山向众人讲着规矩，斯蒂芬博士在旁极力的配合着，他帮着贺兰山维持着秩序。
天刚摸黑的时候，一行十来人终是步行至了莫高窟的脚下。
在暮光中的莫高窟透着一股神秘，沈青城望着莫高窟的方向愣了神，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女子的声音。
陈玉良替沈青城整整了衣领，帮他把衣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青城，你不是对它期待许久了吗？怎么走到跟前了，望而却步？”
沈青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看向陈玉良，“老师，莫高窟可有什么传说？”
其实沈青城在之前就对莫高窟做足了功课，可是他还是希望能听到一些有关莫高窟不一样的故事。
陈玉良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你是想听正史记载的？还是口口相传的？”
沈青城挠了挠头，“老师，你帮我讲讲口口相传的吧。”
陈玉良走在前面，时时的回头顾着身后的沈青城，他看了看斯蒂芬博士和周青扬，欧阳杰已走至终点。
“青城，你想知道的，我之后会一一告诉你。现在你看斯蒂芬博士他们已到了，我们总不能在后面掉队吧。”
说着，陈玉良加了快了脚步，伸手拉着沈青城的手，像个慈父牵着自己的幼子。
“白大哥，你看这陈教授牵着这木头，像不像是一对父子，像一个老父亲对小儿子似的，那你瞧陈教授满脸的慈父笑容……”
曹燕燕话音未落，白宇宠溺的揉揉了她的头发，“你呀，别胡说！以后这种话可别再说了。他们一个姓陈，一个姓沈，怎么可能是父子。”
曹燕燕嘟了嘟嘴，“人家只是说看起来像父子，又没说他们是真父子。”
斯蒂芬博士指了指在夜幕中，灯光映衬下的莫高窟九层塔。“燕子，这些霓虹灯是什么安装的？”
曹燕燕顺着斯蒂芬的视线看了过去，“斯大叔，你说景光灯吗？这个安了好些年了，为了满足游客们夜游莫高窟的需要。不过今天晚上，我们做了闭馆，没有游客。”
“没想到在霓虹灯下的九层塔，看起来别有一番景致。”斯蒂芬博士夸赞着。
“时间过得真快，从申遗到现在不知不觉已有三十年了，我们也相识了三十年了。”贺兰山在斯蒂芬博士的身后拍着他的肩，感慨的说着。
斯蒂芬博士抹了抹眼角的泪，“可惜文广没有看到莫高窟挂牌世界文化遗产，这算是憾事。”
贺兰山见斯蒂芬博士又想起了曹文广，竟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
曹燕燕在旁一直未吭声她见贺兰山不知如何启口安慰斯蒂芬博士时，她出了声。
“斯大叔，你呀就别难过了，我姥姥说这人啊有自己的命，爸爸完成了他的宿命，所以他就离开了。”
沈青城对曹文广越发的好奇，一个人的离开能让这么多人惦记，想来曹文广并非一般的人。
“今天专门请大家夜探莫高窟，主要有两件事情需要麻烦各位专家。”当一行人来至九层塔前空地时，贺兰山向众人大声的说着。
众人屏住呼吸继续聍听着，“今天第一件事是让各专家我们夜景开发与建筑保护工作提建议。第二个是对我们第一百洞窟的飞天修复进行指导。
目前我们整个敦煌莫高窟有四百九十二个洞窟，每窟画有飞天，约四千五百余身。其数量之多，可以说是全世界和华国佛教石窟寺庙中，保存飞天最多的石窟。”
沈青城在听到飞天时，心里莫名的有些悸动。
“青城，我在敦煌等你。”沈青城的耳畔又响起了梦中神秘女子的声音。
贺兰山在交待好一切后，便先带着众人先登上了九层塔，因是在夜间登塔，曹燕燕还是有些害怕。
“目前我们的景光灯主要是安放在在塔周围，想的是给人营造在夜幕下不一样的九层塔。”贺兰山向众人介绍着。
斯蒂芬博士看了看景光灯，又看了看周边布置的灯带，“不建议长时间的照明，这样的强光对岩体会有破坏，增加夜景的美本意是好，但这样的照明是对文物的破坏。”
贺兰山挠了挠头，“好的，这个建议我记下来了，回头我们改进。”
斯蒂芬在登到第二层塔的时候，问向一旁的贺兰山，“对了，现在你们游客的接待情况是样的，每天会有多少游客？”
贺兰山走在斯蒂芬博士的旁边，提示斯蒂芬博士注意脚下，“我们目前对来访的游客量做了控制，每一条线路会安排八个洞窟，一旦有洞窟的温度，湿度或二氧化碳超标，我们会停止对外开放，以让其恢复，让游客参观其他的洞窟。目前每天来莫高窟的游客约六千人左右，超过限量的部分游客只能看四个洞窟。”
斯蒂芬博士对贺兰山的回答还是满意的，毕竟敦煌莫高窟不得不说是艺术的奇迹，当时的没有任何工具下留存了这样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这不得不说是举世瞩目的艺术瑰宝。
沈青城带着虔诚的心，观摩着夜色中的九层塔，就在这九层塔内供奉的是世界最大的室内盘腿而坐的泥胎弥勒造像。作为佛雕师，沈青城对前人的惊世之作赞叹不已。
曹燕燕在旁向众人解说着，“阁内大佛背山朝东而坐，双腿自然下垂，两脚着地。像高35.5米，是莫高窟的第一大佛，在我国，它是第三大佛（第一大佛在四川乐山高为71.6米；第二大佛在四川荣县高为36.67米），在世界上它又是建造在室内的第一大佛，同时也是石胎泥塑佛像中的世界第一。”
沈青城透着夜色看着佛身处有忽隐忽现的暗光，他问向曹燕燕，“为什么这佛像在夜色里会有发光的小点，发光的小点是什么？”
第29章 谁还没有个秘密！
曹燕燕被沈青城的话给问住了，因为她并没有看到沈青城说的暗光。
“沈专家，你说的暗光在哪里，我为什么没有看到？”曹燕燕顺着沈青城指的方向，她所见之处一切如常。
曹燕燕拍了拍沈青城的肩，“我说木头，你该不会是眼花了吧，这尊佛像可是石胎泥塑。据说当初在建造时，工匠们可是在沙砾岩体壁面上，由上而下凿刻出大体的身形轮廓，外敷麻草泥，再做细致的塑造，最后敷色彩绘而成，这是敦煌石窟大型佛像通用的塑造方法。”
沈青城笃定的回着，“不，我刚才真的看着佛像边缘好像有暗光，感觉好像透光的祁连玉，对……像制作夜光杯材质的祁连玉。”
沈青城的话引起了斯蒂芬博士的注意，“老贺，我们下到里面去看看吧，既然沈专家有新发现，我们去看看也好。”
陈玉良在沈青城的身后也听到了，就在刚才他也看到了佛身的边缘透着暗光，忽明忽暗，忽隐忽现。
“青城，你看得很仔细，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陈玉良夸赞着沈青城的细心。
在大家入得佛像跟前时，刚才还发着暗光的边缘突然没了。
“咦，好奇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我看花眼了？”沈青城见刚才所见的暗光不见了踪影，他不禁怀疑自己刚才是眼花了。
陈玉良在旁拍着沈青城的肩，“不，你刚才没看花眼，我也看到了，只是现在好像又不见了。”
斯蒂芬刚才也看到了，所以他坚信刚才他们看到的是真实所见，并不谁眼花。“不，我刚才也看到了，这不是眼花。”
“看，看，又有光亮了，好神奇，这……是什么东西啊。”曹燕燕一脸好奇的想走近佛像，被一旁的白宇给制止了。
白宇把曹燕燕给拦了回来，“不可用手直接摸佛像，来，戴上白手套。”
白宇把专业的防护手套给了曹燕燕，平时他们都会戴上白手套后才接触文物。
曹燕燕脸红的向众人致着歉，“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了，所以……”
贺兰山在旁现身教育着曹燕燕，“我们对待文物的时候一定要抱以敬畏之心，不能乱碰，不能乱摸，要看要摸必须戴上防静电的保护手套。还有在面对文物的时候，我们要屏住呼吸。”
曹燕燕有些不好意思，“贺主任，我知道了。”
私底下曹燕燕唤贺兰山都是贺伯伯，在公事上的时候，她都是唤贺兰山为贺主任。
“老师，你说那发暗光的会是什么？这是不是也是让我们夜探莫高窟的目的之一？”沈青城感觉今晚夜探莫高窟，似乎跟九层塔内这佛像有关。
陈玉良轻咳了一下，“来之前，贺主任不是说吗，他要给我们惊喜。”
沈青城一脸吃惊的看向陈玉良，“老师，你的意思这就是惊喜吗？那发暗光的物质，我和贺主任是不是已有答案了。”
沈青城想起今天下午的时候，陈玉良和斯蒂芬博士没去敦煌集市，难道下午的时候他们已来探过了？
“没错，下午我们在老贺的陪同下，已来看过了。白天的时候，我们仔细看过了，这佛像的边缘打磨的地方有类似祁连玉的材质。当时我们不敢判定是不是祁连玉，所以才想着夜里来看。如果夜里来看的时候，佛像边缘有暗光，那就说明这材质必是祁连玉无疑。”
陈玉良把下午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在旁一直未作声的欧阳杰戴着白手套，在夜色中伸手摸向了发着暗光的佛像边缘。
“天啦，不会这佛像里全是祁连玉吧，这么大一尊佛像，若真的是祁连玉的话，估计会管不少钱。”欧阳杰想着一对品相好的祁连玉夜光杯都价值上百万，那这么一尊大佛还不得上十亿。
周青扬拍了拍欧阳杰的肩，“我说你这人怎么如此的俗气，一个搞研究的人，成天身上有铜臭味。”
欧阳杰脸红的看周青扬，“你别在那里瞎说，我身上怎么有铜臭味了，我这不是就事论事吧，这小小的夜光杯尚且价值百万，若这里面的真是祁连玉那还不得价值连城。”
沈青城站在旁边却觉得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明明这是他心里多少年的心愿，可是他站在了佛像跟前后，就像时间静止了般。
“青城，我在敦煌等你。”沈青城的耳边莫名的又响起了梦中神秘女子的话语。
曹燕燕见所有人都上前研究着，沈青城一个人站在旁边发着呆，她忙过去拐了拐沈青城的胳膊。
“木头，想什么呢？我说你是怎么回事，这一天之内，你都愣神多少次了，你这是在充愣吗？”曹燕燕打趣着沈青城，她就是觉得沈青城有些奇怪，感觉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玉良见曹燕燕又在挤兑沈青城，忙在旁帮沈青城说着话，“燕子，你可不能没大没小，不管从年龄还是从职别上来说，你都要敬着青城。”
曹燕燕在旁嘟着嘴，“人家不也是见他有心事，好意开导他的吗？哪像他一个闷葫芦，啥话都不说，光一个人愣神。”
沈青城见陈玉良为他而责备着曹燕燕，他心中对曹燕燕有些愧疚，“曹小姐，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让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的好意。”
沈青城这么一说，曹燕燕倒有些不好意思，“那……木……”木头没喊出来的，她赶紧给改了口。
“沈专家，你别往心里去，我刚才说的那些也都是关心你，你要是想说就说出来，你若是不想说就埋在心里面。谁还没有个秘密！”
面对曹燕燕的理解，沈青城点了点头，他幽幽的叹着气。
“从我踏上敦煌的土地起，我就觉得我与敦煌有说不清的情愫。我……我耳畔总能回响起梦中女子的唤我名字的声音。
特别是刚才我走近佛像的时候，发现梦里的画面和眼前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让我有些恍惚，我似乎很早以前来过这里……”
第30章 前世今生？
陈玉良此前听过沈青城关于敦煌的梦境，在他听到沈青城说他对眼前的一幕熟悉时，他心里惊了一下。
陈玉良的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来，不过很快陈玉良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青城，似曾相识的地方很多，许是你这段时间钻研莫高窟资料，所以看的图片多了，你会觉得有熟悉感。”陈玉良不想让沈青城总沉迷于梦境中。
沈青城也知道把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和现实混为一谈不好，可是他刚才是真的觉得眼前这一幕在梦里发生过。
白宇在旁拍了拍沈青城的肩，“青城，听老师的，你估计是这段时间整理资料给累的。”
贺兰山在暗处一直默默的观察着沈青城，他在心里喃喃的念着，“像，太像了……”
曹燕燕本想问贺兰山后面的安排，结果不巧看到了贺兰山在偷窥沈青城。
“贺伯伯，你在念念叨叨什么？什么太像了？”曹燕燕小声的问着贺兰山。
贺兰山见是曹燕燕忙视线收了回来，“燕子，一会儿从九层塔出来后，你跟大家说后面的行程改成白天。”
曹燕燕有些不解，之前把明天的行程改在今天夜间的是贺兰山，现在把余下的行程改回白天的还是贺兰山。
“贺伯伯，这……这随意的改行程是不是太随意了。”曹燕燕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贺兰山沉声看向曹燕燕，“今晚夜探莫高窟本就是加项，不在原来的行程里，所以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大家舟车劳顿，后面的行程改成白天也是为了让大家更有效率的工作。”
曹燕燕见贺兰山已有了安排，她只得服从，“好的，贺伯伯，我一会儿就跟大家说新的行程。”
待大家观摩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曹燕燕拿着导话筒，向众人解说着，“今天我们夜探莫高窟到此结束，接下的行程我们改到了明天白天进行。考虑大家舟车劳顿辛苦了，所以一会儿我们直接各专家送回酒店。”
斯蒂芬博士其实一早就知道安排，所以他很从容。他向他身边的周青扬和欧阳杰吩咐着。
“青扬，阿杰，你们把今天晚上看到的情况，做个分析材料，明天白天的时候，我们再一起论证讨论一下。”
欧阳杰和周青扬点了点头，“好的，博士。”
这里面只有沈青城略微觉得有些遗憾，“贺主任，我们现在就要往回走吗？行程里不是还有两项工作，我们还没有……”
贺兰山见沈青城问着原委，他只得实话实说。“其实今天晚上夜探莫高窟是送给大家的福利项目，明天才是真正的工作。”
沈青城没想到夜探莫高窟并非他们行程里的内容，不过对他来说已是收获颇丰。
虽然陈玉良说他刚才是太疲劳产生的幻觉，但是沈青城却笃定的认为刚才的一幕确实是很熟悉，特别是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了。
回酒店的路上，沈青城又陷了沉思。他刚才佛像前的时候，脑海里竟浮现出一身穿着紫色薄纱的女子在翩翩起舞。
白宇坐在沈青城旁边，他发现自从上了车后，沈青城沉寂在了他的世界里。
白宇本想把沈青城唤过来，陈玉良在旁摆了摆手，“随他吧，他有他的心事。”
在陈玉良再次提到沈青城的心事时，白宇蹙眉看向陈玉良，“老师，我有些不解，青城好像对这莫高窟的情结有些不同。你知道吗？刚才他跟我说他听到能女子唤他名字的声音……”
说到这里白宇咽了咽口水，“刚才大家都在那里，我是真没有听到有什么女子的声音。”
曹燕燕在旁一直尖着耳朵偷听着，“白大哥，你说这木头是不是前世跟这里有什么关系，你们相不相信前世今生？”
白宇摇了摇头，他是不太信这些的，“前世？这些都是江湖术士骗人的话语，尘归尘，土归土，哪来的前世又何来的今生。”
曹燕燕却不这么认为，“白大哥，我总觉得这前世今生是存在的，要不我们经常去一个地方，明明一次都没去过，但是我们就是觉得那里很眼熟。有些人明明见过一面，我们也觉得好像认识了一辈子。”
陈玉良听到后，看了看曹燕燕，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你跟裘子就是前世生缘，今生有份。”
曹燕燕脸红的低着头，轻咳了一声，“陈伯伯，你这又是在笑话我。我和李裘哥自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这是真的。不过，我们……我们还没有到男要婚女想嫁的地步。”
曹燕燕之所以说出来是怕李敢当给误会了，这些年来李敢当一直把曹燕燕当未来儿媳妇照顾着。
“姑娘长大了，这是害羞了，老陈，你也别逗燕子了。”贺兰山替曹燕燕解着围，他想起李裘回来了，便向开车的李敢当说着他的想法。“对了，老李，明天要是裘子在家没别的安排，你让他跟我们一块到石窟去吧，刚好他熟悉些，也做做向导，大家更好开展工作。”
李敢当高兴的咧嘴笑了笑，“还是他贺叔懂他的心思，晚饭的时候，我跟裘子说斯蒂芬博士他们来了，裘子就跟我说他想明天过来，他说他好长时间没见斯大叔了……”
斯蒂芬博士心里还挺想李裘的，时隔十年的光景……“老李，你让裘子明天来吧，刚好我也有将近十年没见他了，上次见他的时候，那会儿他刚上中学。”
李敢当发现他儿子李裘在文物所里，比他招人喜欢，他在心里是羡慕又“嫉妒”。
“好，我一会儿回去就跟裘子，他要是知道估计今天晚上会兴奋的睡不着觉了。”李敢当开着车向众人说着，脸上是为儿子自豪的神情。
回程的路上，除了沈青城沉寂在自己世界外，其他人都有说有笑的聊着莫高窟的传说。
“这墨丁也是痴情，他将对公主的爱全部投入到自己绘制的壁画和雕刻的佛像中，我们这莫高窟里的四百多尊佛像，相传有半数都出自他的杰作。你们说楼兰公主和墨丁的故事是传说，还是真的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