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优先保护
“怎么，这些人走不得？”，柴宜斌眯了眯眼睛。
“不是，是这........，黄三面露难色，但是很快一咬牙，对着保安说道：“请这几个棒子还有他们的秘书，出去，这里不欢迎他们。”
“凭什么？”，女秘书脸色难看，尖声道：“我们可是来投资的！”
“就凭这是华国，我优先保护本国顾客的利益”，黄三知道反正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恨声道：“赶紧出去，本球场不欢迎你们。”
他说的冠冕堂皇，心里想的是这帮棒子做这个死惹这三个二代干嘛。
这个决定很好做，得罪了棒子，有柴宜斌照顾，怎么也能吃上饭，得罪了柴宜斌，不说棒子愿不愿意带他去棒子国，就算棒子愿意，他也不愿意背井离乡啊。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但这棒子充其量算个小蛇，这边柴宜斌和武时清，还有个不知底细的李江河，才是本地的强龙。
骂骂咧咧的棒子和女秘书被保安强行架走了。
他们不想那么多，经理吩咐就照做呗，而且棒子进来也不客气，这帮保安看着也不爽，正好公报私丑，给拖出去了。
“不打了，去休息室坐一会吧”，武时清摇摇头。
“好”，柴宜斌对着这帮棒子竖了个中指，“武哥，江河去坐一会吧。”
休息室内。
经理黄三让人端上一壶热茶，一时半会还没走。
“本来想叫你换个花样的，没想到还是在这喝茶”，武时清端起茶杯冲着李江河笑道：“看来是天意如此。”
“这要是天意如此，那些棒子被我打也是天意了”，柴宜斌依然对武时清的神鬼学说不感兴趣，转头对黄三道：“今天算是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啊。”
“别别，这是球场该走的”，黄三“大义凌然”：“能让他们在咱们应天府作威作福嘛，的亏不是东瀛人，要不我也赤膊上阵了。”
“好了，你怎么想的我知道”，柴宜斌笑了，“我不管那些人什么来历，有事我抗了，回头跟刘总喝酒的时候，会替你说好话的。”
刘总就是这个高尔夫球场实际的主人。
“谢谢您，谢谢您”，黄三鞠躬，“那我这就不打扰三位谈事了。”
“行了”，武时清冲他挥挥手。
黄三退到门外。
“几个打秋风的韩商还差点给我废了”，柴宜斌说的是偷袭的那个棒子，他说道：“江河谢了，这个人情我记着呢。”
“这算什么人情”，李江河摇摇头，好奇道：“老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打秋风的？”
“要真是那几个棒子财阀来投资，就这点阵仗？真正的经理人，女秘书也不会发生刚才那种情况，这叫看下属知上司”，柴宜斌随口吹了吹茶杯浮现出的热气，继续说：“这几年棒子经济不行了，出来投资的多，这几个小虾米掀不起风浪。”
world war ii后，棒子一贫如洗，不过得益于种种因素，他发展的还是很快的，96年就成了发达国家，不过棒子很倒霉，接下来97年下半年，全球经济危机爆发，一下子回到解放前，股市跌了七八成。
最后棒子求到了imf即某名为国际实则为白头鹰所控制的基金组织头上，当时他们的财经部长是这样说的：““只有在不损害棒子政治的前提下才会同意imf的一切要求”。”
但最后果断沦为米国的俘虏，接受了以前zhengzhi课本上所谓的“一揽子改革方案”，这方案的离谱程度，看看百分之三十的高利率就知道了。
所以在这几年棒子经济一直在“复苏”，效果也还可以，至少股市是稳定了，但是由于他本身的经济结构很依赖出口，而这时候他的主要出口国也还没从经济危机中缓过神来，所以总体来说还是很困难。
一些棒子商人就选择就近到我国投资，不过按照地缘，他们还是优先投鲁地和东三省那边的海湾区，跑到应天这边来的倒是不多。
因为已经离开了棒子的经济辐射区了，应天本地政府也没有什么利好政策去吸引棒子，大部分都留在鲁地那边了。
三个人闲聊一会，走出休息室，柴宜斌拿出会员卡，让黄三刷了一下，三个人一起走入停车场。
“哦对了，武哥，你那辆银天使什么时候能到？我还挺眼馋的”，李江河看看=着武时清的奔驰说道。
“定制慢，至少今年拿不了”，武时清一只手撑在车门上，另一只手拿出一张名片：“这是刚才那个经理的名片，你要是玩就拿着吧。”
“那我收着了”，李江河随手把名片揣进兜里。
离开高尔夫球场，三个人分开了。
武时清回家，柴宜斌去公司，李江河开车去产业园区。
“我记得动画应该播出三天了吧？”，李江河走进工作室，开门见山。
“不是，咱们的时段在晚上，虽然这是第三天，但今天的还没播呢”，耿海银拖出凳子道：“不过根据电视台那边反馈，咱们第二天的收视率到了0.2%，还是比较可观的。”
无线时代看点击，有线时代看收视率。
0.2%其实不高，但是小电视台的新动画能取得这个成绩，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算是潜力十足，以后应该可以破1%”，耿海银很乐观，“现在不是周末，很多家长不让孩子多看，甚至就不让孩子晚上看动画，等到周末数据肯定能涨一波，等小孩喜欢就好了。”
“挺不错”，李江河点点头，“如果，我是说如果，咱们可以和一个大型游乐场合作，你觉得有什么模式可以采纳吗？”
“大型游乐场？”，耿海银思索了一会，“弄一些玩偶发一些小礼品或者干脆在游乐场里开一个小型的展示厅，或者弄一次主题展，哎，动画和游乐场天然就容易合作，方法很多。”
“哦”，李江河两只手搓一搓，认真思考。
“老板，隔壁不就有家游乐场设计公公司嘛，他们是内行，串个门问问他们呗？”，耿海银笑道：“怎么老板，我门要有游乐场了？”
“我倒是想有，我有那么多钱嘛我”，李江河拿起桌面上一杯可乐拧开喝了，“少喝点，我看你最近都胖了。”
“这都是老板待遇好啊”，耿海银拍拍肚子：“谢谢您哈。”
李江河笑了，“会说话就多说点。”
182：游乐园设计公司
“哦对，老耿，隔壁友商的动画怎么样？”，李江河咕咚咕咚把可乐喝了半瓶。
“也还行，比咱们还稍高一点，收视率0.21”，耿海银依然乐观，“但是请老板放心，我们是后期发力，而且据我们观察，他们的收视率再高一些，家长们就要出手了。”
“不是我说，老耿，你不能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场外因素上啊”，李江河一头黑线。
“这哪是场外因素”，耿海银笑道：“可能被举报本来就是动画人要考虑的因素嘛，再说，即便不被举报，随着动画的播出，也肯定是咱们的胜出，质量为王，剧情为王嘛，光画的好看有什么用，内容做的好，《我为歌狂》那种垃圾美工都能火，咱们美工好歹比他们强些。”
“我去隔壁游乐场装潢设计公司看看，空着手去不太好吧”，李江河拿眼光扫视着办公室，发现也没什么可拿的，但要专门去买点，也不至于。
“哎，老板，你想那么多呢，就这个吧”，耿海银从办公桌下拎出两个大瓶可乐，交到李江河手上：“这个就挺好。”
李江河低头看看手里的大瓶可乐，再抬头看看耿海银，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你不是在逗我吧？
“老板，你不也是个年轻人，怎么思维这么老式呢，难道还提一盒白酒上门？应大也没这么官僚吧？”，耿海银奇怪道：“都是二十来岁，哪有那些礼节，而且我看他们也喝这个，园区垃圾桶里那么多可乐瓶，可不止是我们自己喝的。”
“好吧，你说的也是”，李江河心想确实是观念差异。
他以前一直是小市民阶层，也不光是阶层，我国的传统观点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让人吃点拿点，不太好意思上门。
就跟做手术给医生塞红包一样，有时候医生也不想收，他寻思自己做个敬业廉洁的，但耐不住病人家属热情高嘛。
拎着两大瓶快乐水，李江河还要下楼去隔壁。
现在园区内一共有三栋建好的办公楼，都比较矮，十层左右，旁边工地上，建筑工人和土木人在那里忙活着，准备再建一栋办公楼，并圈出公共休息区。
“诶，我们没说要可乐啊”，李江河刚一进门，一个嘴快的员工奇怪地转头问另一个员工道：“咱们不是让旁边的小卖店送点薯片嘛？”
“咳，我不是来送可乐的”，李江河话一脱口，感觉也有点不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小卖部的人。”
“我知道了”，嘴快的那个员工恍然大悟，“产业园区送温暖？说真的，园区其他都挺好，就是晚上的时候能不能让隔壁的施工人员停一下，大家都需要休息嘛。”
“不是，唉”，李江河心想回去打不死出馊主意的耿海银，“我是隔壁动画公司和玩偶公司的老板，寻思过来串串门。”
“哦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嘴快的员工急忙起身，歉意道：“刚才我们定了点零食，以为你是小卖部的呢。”
“没事”，李江河摇摇头，把可乐放下，“本来可乐也是给你们的。”
那边有员工跑进里边的办公室找老板了。
“你好，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姓李”，办公室里走出一男一女，男的声音粗犷，说道：“这位是我妻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李江河，咱们还是本家”，李江河伸出手和两个人分别握了一下手。
三个人进办公室闲聊了一会。
“哦，李老板是想问动画公司怎么和游乐园合作是吧”，李存季点点头，递过来一杯热水：“没准备茶，李老板喝点水吧。”
“叫我江河就行”，李江河接过水杯，“对，这不是来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嘛。”
李存季是这里的老板，老板娘叫吴淑娴，两个人既是大学同学，又是硕士同学，李存季是学土木的，但不想去工地，在设计院呆了几年，积累了经验，家里是拆迁户，有点资金，就出来单干了。
三个人还未等深入交流的时候，之前报信的员工在门外敲敲门。
“小刘，怎么了？”，吴淑娴长得不高，但光听声音是个御姐。
“外边，额，来了几个投资者”，小刘解释道。
“这......”，李存季笑道：“这还真是凑巧。”
“二位先去招待投资者吧，我不着急”，李江河笑说。
“我去接待投资者，存季你在这里陪江河聊天吧”，吴淑娴起身，跟着小刘出去了。
“太巧了”，李存季歉意一笑，“我也没跟投资者约定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现在来了。”
“你想要卖公司？”，李江河问道。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棒子熟悉的声音。
“靠”，李江河暗道原来是来投资文化产业的。
棒子的文化产业发展还是挺值得借鉴的，从历史上看，很难说他们有什么独创性的东西，也就是没什么文化资源可以利用，但是自从1998年棒子提出“文化立国”之后，即便是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文化产业依然发展迅速。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经济危机让棒子的经济一落千丈，也让他们认识到了文化，文娱产业的重要性。
比如世界电子竞技大赛直接由政府推动，总之政府扶持很有力度，音乐产业，影视产业，游戏产业发展极为迅速，并汇聚成为一股潮流即“韩流”。
2001年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文化振兴院。
门外棒子明显没有听取柴宜斌的意见，还留着他的女秘书。
吴淑娴和棒子们交谈一会，没太谈得拢，女秘书的声音又变得难听起来，然后几个棒子离开了。
“没谈得好？”，李江河好奇道。
吴淑娴坐在沙发上，说道：“要求那么离谱，谈得拢就怪了，真以为自己是财神爷。”
“我们不是想要卖公司”，李存季解释道：“只是想要融一笔资金，公司要发展嘛，有点缺钱。”
“缺钱”，李江河琢磨了一会，“缺多少钱？”
“一百万左右”，李存季说道。
183:一个人的产业园
一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一百万，占股多少？”，李江河摸摸下巴。
“占增资之后的百分之四十”，李存季解释道，“其他的股份我们夫妻占百分之五十五点五，剩下百分之四点五给员工当激励了。”
“这样，我想想”，李江河就算是财大气粗有没有这么快做决定的，“后天给你答复，那帮棒子，我见过，绝不是很好的投资人。”
“行，暂时资金还够”，吴淑娴笑道。
........
经过陆叶明和祁汉源的调查，李江河决心投资，但是事情在变更股东人数的时候受到了阻碍。
产业园区的领导不愿意李江河再把这家游乐园设计公司变成自己旗下的。
“小李啊，不是我不给你通融”，领导差不多也是退休年纪了，不愿意节外生枝，解释道：“这要是再让你占股，那产业园不成了你一个人的产业园了？”
“这上面万一查下来，我也不好解释嘛”，领导自己喝了一口茶，“小李啊，这月盈则亏，何必在这一个产业园上使劲呢。”
“我是不想给您添麻烦，但是其他的文化公司，您是管这个，他们那，唉，您也不是不知道”，李江河堆笑。
他的意思就是其他公司根本就是在骗补贴，哪有什么投资价值，但当着领导的面，那也不能直说。
“你有关系，又年轻，你说的情况我也知道，但是没办法，总归要扶持的”，老领导说道：“但是这个事，我是不会点头的，我跟你说句实话，我跟你爷爷以前就打过交道，你也算是我晚辈了，我眼看着要退了，这时间点肯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你懂吧？”
“我懂，我也不为难您了，还是谢谢您的照料了”，李江河无奈道。
在这里碰了壁，李江河也没办法，先回去上学了。
路过团委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十佳大学生的晚会要参加。
冷汗，冒了出来。
他还真差一点就给忘了。
“靠，这要是不去我不是死定了”，李江河终于把保时捷开出点飙车的感觉来了。
可惜受限于市内限速，终归是没法完全发挥跑车的性能。
他还记得别把保时捷停在电视台旁边，离了差不有一个公交站的距离，李江河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然后徒步走去的电视台。
电视台前还拉了个江省第三届十佳大学生的横幅，红毯则看着用过几次了，不是新的。
“您是？”，服务台的小姐拦了一下李江河，“请问您是参见今晚十佳大学生晚宴的嘛？”
“嗯，应天大学，李江河”，李江河微笑。
“喔，好的”，迎宾小姐拿着照片对了一下，“这是您的铭牌，晚会在三楼举办，上面有负责人在等着您。”
“好的，谢谢”，李江河接过铭牌戴在胸前。
李江河车快，来的还算早，按理说应该有十个学生，但是李江河竟然是第二个到的。
他一拍脑袋，想起来晚宴在七点半，自己这六点半就到了，能不早吗。
第一个到的是苏大的一个学生，综合奖学金当然都不必说了，他能评上主要是因为志愿工作，创办了江省的一个大学生志愿组织。
苏大，自从1982年改名叫苏大之后，发展还是很快的，毕竟是省市的亲儿子，而且江省和苏市经济又发达，苏大就差把不差钱写在脸上了。
去年2000年刚把医学院并进去，综合性大学很喜欢合并专门的医科学校，为什么？水论文呗。
医学容易发paper是一方面，再一个机构改革，医科学校光靠这一个部属，不好养，缺钱，正好综合性，尤其是那些发达省市的亲儿子，不缺钱，合并一些，互相都有好处吧。
所以虽然当时苏医的名头严格论起来，可能比苏大还大一点，但还是并入了，其他比如鲁地某市的亲儿子也是这样合并了一个当时赫赫有名的医学院。
清北就更不用说了。
“你好”，搞志愿的学生跟人打交道还是有一手的，他扫了一眼李江河的铭牌，“我知道李同学，大学生创业明星啊，我在学校就天天喝曙光奶茶。”
“谢谢支持，我这都是细枝末节，徐同学才真是为社会做了贡献”，李江河也扫了一眼他的铭牌。
上面写着徐建博。
不是李江河客套，徐建博这个志愿组织规模真挺不错，应大也有一些学生主动加入，如果李军喝庞淑兰在这里，会对这个人更熟悉。
理所当然的，徐建博以后从政了。
两个人客套了一会，商业互吹嘛，最后还是徐建博先掏出了名片，李江河见状也从兜里拿出自己订制的名片。
过了一会，其他人陆续也到了，七点半开始，但是七点左右，所有人就都到齐了。
这里面有母亲生活不能自理，背母上学的，有拿过荣誉的大学生军官，也有科研天才，国家专利申请五项了。
这其中有一人无法到场，也永远无法到场了。
他是为救落水同学牺牲了。
在场九个大学生，一个主持人。
这种场面还请不动江省实际的掌舵人，他的秘书会来代为致意，但那也是开始之后，现在还没到。
“各位同学，这次我们的访谈，选择在这里举行，就是想让大家不要拘谨，就当是一次聚餐，只不过聚餐的对象都是格外优秀的同龄人”，主持人看着前菜上的差不多了，说道。
这菜肯定不是什么名贵的，只是些家常菜。
没人动筷子。
“这样吧，谁想先介绍一下自己？”，主持人先动了筷子。
“那就，我先来吧”，徐建博面色如常，站起身，他侧方和前方都有摄像头对着，“我叫徐建博，来自苏大，不敢说做了什么贡献，只是力所能及的帮过一些雪需要帮助的人罢了。”
有个打样的，其他人也都介绍起来，但刚介绍到第三个，也就是那位科研小天才，省里的秘书就来了。
“胡秘书”，主持人连忙起身，这跟古代钦察，如朕亲临差不多，谁敢得罪领导秘书？
“哎，小齐，让学生们先坐下吧”，胡秘书摆摆手吗，“我就站着就好。”
恰好，这是李江河的身边。
184：天意如此
秘书站在李江河身旁的动作，让主持人眼皮跳了一下。
学生之中，搞志愿工作的徐建博政治嗅觉最敏锐，眨了眨眼，其他人有人认识到了，有人没认识到。
胡秘书面白，五十岁左右，看着像是四十从头，但“聪明绝顶”的头发还是暴露了他的年纪。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在座的都是我们江省乃至全国的优秀学子，是国家的未来，时代在发展，形势也在变化，少年强则国强，诸位都是国之栋梁，在二十岁的年纪，就做出了不小的成绩，以后江省的建设还要靠大家群策群力.......”
胡秘书打了一套官腔，大约用时五分钟，让宣传口的同志搜集够了素材，然后顺手拍了拍李江河的肩。
“今天是年轻人的表彰大会，却我这个中年人说了这么多，还是让年轻人表现表现吧”，胡秘书笑道：“江河，你来谈谈当选这个十佳大学生的感想。”
省掉姓氏，称呼名字，在这种场合由领导以示亲近其实是稀松平常的事，但是主持人看的仔细，这位胡秘书根本就没看李江河的铭牌，而直接称呼了李江河。
再联系上这位大秘一进门，好巧不巧就往李江河身边走了一步才站定，这很耐人寻味啊。
李江河的位置是靠门第二个，按理说，胡秘书如果不落座，完全可以站在第一个的身后，但他进来看了看，走了一步。
“您看着也还年轻着呢”，李江河起身冲着胡秘书说道。
“哈哈哈”，胡秘书笑了两声，摆摆手，“放轻松，来讲两句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叫李江河，来自应大，首先要感谢这次活动的评选团，让我有机会站在这里发表一通感言”，李江河笑了一下，“其实很惭愧，相比于切实为社会做出贡献的诸位，我所能拿出来一提的，或许就是给社会纳了税。”
学生们配合的笑了一下。
“其实我是个所谓的文艺青年，换句话说，很有点理想主义”，李江河笑道：“但我管自己叫做实用的理想主义者，通往理想的路上，不能采取再采取理想主义的手段，而是尽可能实用一些，而商业就是我所认为的实用手段。”
他又说了几句，就停下看看胡秘书，“我才疏学浅，想说的就这么多了。”
“江河很谦虚嘛”，胡秘书笑着拍拍李江河的肩膀。
“卡擦卡擦”，摄像机急忙抓拍了几张，亲切互动嘛。
“好，省里还有个会，我在这里也怕同学们拘谨，就先告辞了”，胡秘书看看表，离开了。
接下来晚宴又恢复了秩序，学生们依次介绍。
在座的还有一位应大的，只不过是李江河的大四师兄，两人没碰过面，他是搞科研的。
李江河身边就是徐建博，两个人聊得挺投机。
徐建博是实干派，他也大四了，不准备考研，如果能考上选调生，他就准备走选调生的路子，考不上就考公，总之一心从政。
选调生是2000年开始组织开展的。
至少在他准备走“公”这条路的时候，他还是心怀赤诚，一心想要做点实事的。
最后拍照，主持人也选择多走一步，让李江河站在自己左边，徐建博站在自己右边，来了一张大合照。
第二天这张合照，加上几张吃饭时候宣传的照片就会登报刊载。
这种宴会不喝酒，李江河跟其他几位告别，互相约好去对方学校游玩的时候，互相做个导游。
他哼着小曲徒步走着，去找自己的保时捷。
他停的是一个工厂，给了保安十块钱，让他通融了一下。
当然不给钱，保安也不敢拦这车，但是没必要。
李江河走着呢，没意识到后面两个记者顺路，就在他后面谈笑着往前走。
“嚯”，一个记者看着李江河走进工厂，没一会开出一辆保时捷，“这不是刚才那个十佳大学生吗？”
他赶紧拿出举起脖子上的相机，出于职业嗅觉，他知道这绝对会是一个爆点。
“震惊！江省十佳大学生的交通工具竟然是它？！”
“诶，你干嘛啊？一会他开走了”，说话的记者看见自己的镜头里一片黑，一抬头是另一个记者拿手给挡上了。
“你是不是脑子抽了？”，拿手挡镜头的记者按照一开始那个记者的相机，“你没看今天是谁来给他站台？这你都敢爆？”
“傻了，傻了”，一开始的记者一拍脑袋，心想冲动了，光想着新闻了。
众说周知，秘书不仅是秘书，尤其是胡秘书这种，如果是个乱站台的，早就被撸下去了，他既然来了，那肯定是后面那位的意思，这要是前脚站台，后脚这种新闻就出来，那不是“啪啪”“打脸吗。
“按理一个学校应该一个名额，应大这次占了两个，听说这名单是上面定的，你还不懂？”，挡镜头的记者说道：“走了，当没看见就完事了，下个月我儿子结婚，你别忘了来。”
“就冲这个提醒，肯定随一份大红包”，一开始的记者放下相机笑道。
.......
李江河不知道自己刻意挺远了，还是能被凑巧看到，兜了一圈风，回学校了。
第三天，也就是十佳大学生见报后的第二天，李江河突然得到祁汉源的电话，说是文化园那边松口了，又可以注资了。
李江河也拿了一份报纸，他看着其中那张，胡秘书拍着自己肩的照片，突然意识到，大概，这就是天意如此吧。
老领导本来就是胡秘书这一系的，现在知道了消息，也没理由压着李江河了，上面查，可胡秘书代表的不就是上面嘛。
“老板，真有本事啊”，祁汉源在电话里笑说：“三天之内，就畅通无阻。”
“低调，低调”，李江河也心情大好，“准备调资金吧。”
这边团委的谭长学也又找了李江河一次，部属高校对省里的依靠小，反正也不是省里拨钱，不用看着他们的脸色。
但不管怎怎么说，这学生里出了个超级关系户，也值得学校注意一下。
李江河的十佳大学生宣传海报，挂上的很快。
185：陶泥馅的狗粮
下半年的四六级考试临近，小情侣们大多都跑去教室边复习边秀恩爱了。
女生宿舍楼下的等待的人数骤然下降。
但李江河赶过来的时候，东张西望，一下子还没看见阮湘在哪。
“诶，我说谁能站在垃圾桶旁边还这么美丽”，李江河终于在树底下的垃圾桶旁边找到了阮湘，“不过就算美丽，也不能总站在这儿啊。”
“顺手把宿舍垃圾丢了，下午检查卫生”，阮湘跟李江河走了几步，离开垃圾桶。
“好不容易到周末，而且是咱们都有空的周末，可要好好过过二人世界”，李江河和阮湘牵着手往校外走。
“不去你家”，阮湘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哈，怎么把我说的跟老色狼一样”，李江河捏捏阮湘的小手，“出去逛逛。”
好吧，李江河二人家庭世界的打算落空了，只好过二人家外世界了。
约会的去处对所有情侣来说，都是个不容易的选择。
只是吃饭看电影，很容易被评价一个没情趣，但是别的地方吧，要不就是高消费，要不就是去过好多次，很难办。
所以李江河思来想去，准备和阮湘一起去做泥塑。
这东西做好了还要再烧制，过几天还能来一趟，一下子解决两次出游的主题。
泥塑这时候也比较新鲜，只有寥寥的几家大商场开有这种小店。
在去之前，李江河和阮湘先去买了两杯柠檬养乐多。
当然是曙光奶茶店，现在曙光已经成立应天及周边省市的商场必备奶茶店，在一些超大型的商场还会开两个，一般一楼一个高端店，餐饮区一个低端店，财源滚滚。
柠檬养乐多还是店员自己的发明，有一个店员很喜欢喝养乐多，店里买剩下的柠檬水，奶茶店员如果喜欢是可以带回家的。
只是这种都有监管，不定时抽查，以防个别店员做出些不太自觉得举动，不过说实话，喝多了也就不想喝了，还真没有店员拼命往家里拿柠檬水。
这个店员突发奇想，把养乐多倒进柠檬水里喝了，蓦然惊觉味道还不错。
这位幸运儿已经被提拔为店长了，柠檬养乐多，及各种其他口味的恶养乐多奶茶也推出新款。
养乐多还真挺百搭，听说还可以用冰冻养乐多替代冰块，来喝威士忌。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两位，是来玩泥塑的吗？”，服务员看见终于有两个顾客，颇有些喜出望外。
“嗯，但是我们都没玩过，这有什么讲究吗？”，李江河和阮湘异口同声道。
“啊，没什么难的，我们会有店员指导你们操作的”，这个店员指了指墙上得柜子，上面堆着琳琅得各式成品和半成品，“你们可以看看这里面有什么款式是你们喜欢的，可以照着做，或者自己做个不一样的。”
因为制作的难易，不小的柜子上堆得基本都是各色杯子，这种最简单的作品。
很多成品堆在这里，他们的主人似乎也没有拿走。
“咱们也做个杯子？”，李江河端详了一会柜子上的各色成品。
“做个上窄下宽的那种吧，我看这里还没有这种的”，阮湘也凝神看了一会。
“两位，这位小姐说的可是有点难度”，店员从墙架上拿下两个围裙，递给他们：“先把围裙系上吧，一会泥水可能溅出来，别把你们衣服弄脏了。”
“谢谢”，两个人穿上围裙，说道：“就那种吧，难点我们可以学嘛。”
“那好，这边坐着吧”，店员引他们走到做泥塑的地方，又指了指另一块地方：“洗手池在那边，卫生间就要去商场内的了，我们店里没有。”
玩了一会，李江河看着自己手里垮掉的泥塑，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哈。”
李江河和阮湘坐在正对面，一起操作一个泥塑，阮湘也觉得挺好笑。
“真是高估自己了”，李江河把倒掉的陶泥又弄到一起。
“其实你们已经做的挺好了”，旁边的店员“真心”的夸赞了一下。
“你好笨”，阮湘伸出沾满陶泥的手，在李江河还比较干净的手背上摸了好几把，自己却笑了起来。
“你摸就算了，还笑！”，李江河也伸出手在阮湘手背上胡乱摩梭。
摸着摸着，两个人的手就牵到一起去了。
别说，陶泥带来一种粗粝感，很温暖，又很独特。
“哈，你看我给你塑个行”，阮湘从李江河手里接过陶泥，自顾自地低头开始自制作自己的简易鹅颈瓶。
“哈哈哈哈”，李江河看着被泥塑机磨得不成样子的陶泥，大笑出声，“你还说我。”
他又伸出手挡住阮湘摸向自己的魔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阮湘的小鼻子上抹了一把。
“啊”，阮湘小声惊呼了一下，也伸手去拍李江河的脸，
两个人“战”作一团，没一会儿，脸上就一块一块都是陶泥了。
“哈哈哈，好丑”，两个人指着对方笑道。
一旁的店员很无奈，大哥大姐，别喂狗狼了，这狗粮都是陶泥馅的，吃着太噎人了。
李江河和阮湘跑去洗手台好好洗了洗手，又洗洗脸这才老实坐回泥塑这里弄他们的鹅颈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这两个人也算是应大的学霸级人物了，可真就被这一个小小的泥塑给难住了。
做了半天，鹅颈瓶还是遥遥无期。
倒像是那种填鸭瓶，瓶子的脖子倒是不短，就是口开的太大了，像那些填鸭张大的嘴。
随着晚饭时间的临近，两个人只好宣布放弃，也做了一个正常的小杯子，为什么是“小”杯子呢？
陶泥都被这两人互相抹来抹去，给抹没了。
最后上色选择了五颜六色，就是瞎上一通，两个人并肩叉腰站着，还觉得挺满意。
“这边留一下两位的名字，方便我们烧制好了通知而位来去”，店员拿出一张纸，示意他们签下名。
他们签了小明和小红。
看其他人还有更扯淡的，比如小智和小霞，路飞和娜美，哦，还有小智和小茂，这大概是一个击剑的故事。
李江河留了自己的手机号，和阮湘两个人互相嘲讽了一下各自的动手能力，一起找地方吃饭去了。
186：连这都能治好？
晚饭逛了几圈，最后去了一家泰餐厅。
两个人都没去过东南亚，商场餐饮区，狮城菜，马来菜，越菜，泰菜这几个东南亚的餐厅扎堆在一起。
可以问到淡淡的草药咖喱味。
至于李江河和阮湘选择这里的理由也很简单，只有这家泰餐馆外面提供了免费的虾片，一尝还挺好吃。
不过不是经常吃东南亚菜的人本来也不太能分得清其中的口味，就像在我国内部，也是要区分川，闽，浙........等八大菜系一样，泰菜内部也有不同的区分，可能这个地方的泰菜口味很独特，那个地方的又跟越菜很像。
两个人点了一份芒果糯米饭，椰汁咖喱鸡，冬阴功汤，泰式咖喱蟹和炸香蕉。
据店员说很正宗，但老外也以为外国简便中餐厅的那种左宗鸡，蔬菜杂碎是中餐正宗，所以到底正不正宗也就是吃个乐呵。
吃螃蟹说金九银十，十一月初公蟹味道也好，可惜这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中旬，蟹膏没那么多了。
“味道还可以，怪怪的，但不难吃”，李江河尝了一口椰汁咖喱鸡，“就是这个咖喱和学校的咖喱鸡排味道差的好大。”
“这里有草药吧？好像有一点点薄荷的味道”，阮湘也夹了一块。
“喔，好香”，炸香蕉被端上来的时候，李江河感觉自己已经有了饱腹感的胃又可以继续工作了。
炸香蕉不是干炸，就跟我们的小酥肉一样，外面裹了面皮，金黄酥脆，隐隐有一股香蕉的香气。
不过盘子里一共有五份炸香蕉，李江河的筷子和阮湘的在空中碰了一下，又各自退回，又碰了一下，最后李江河夹起香蕉递给阮湘了。
这时候还早，不过是五点四十的光景，但是因为步入冬季的缘故，天空呈现出一种墨蓝色，马上就要完全黯淡下来。
两个人牵着手在街边漫步。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又不会觉得无聊，就这么一直走到星星闪烁，霓虹亮起。
“欸”，李江河看着前边地建筑，突然觉得好眼熟，他一下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酒吧所在地吗？
“江河，怎么了？”，阮湘偏偏头，看向李江河。
“突然发现走到自己的酒吧了，要不要坐一会儿？驻唱歌手唱的特别好听”，李江河语气诱惑。
“听你的语气就知道又在打歪主意”，阮湘戳了戳李江河腰间的软肉，“明天我们还有一个周末的创新创业的早课，要回学校的。”
“你这叫以己度人，我哪里想什么歪主意”，李江河拍拍自己的胸脯：“我这都是赤胆忠心，一心为国的好少年。”
“老大，不，老板”，已经不再是绿毛的绿毛穿着保安服跟李江河打了个招呼。
“工作的怎么样？”，李江河笑道。
“很好，前两天刚结婚，现在攒房子钱呢”，绿毛也笑了，这一笑以前的痞味基本没有了，蓦地一看还很爽朗。
“结婚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怕我出不起份子钱？”，李江河刻意板着脸，开了个玩笑。
“哈哈哈，哪能呢，再说，您给我这份工作我们两口子就很感激了，真来也不敢收您的份子钱”，绿毛知道李江河在开玩笑，“我们想着不张扬，就请了双方父母，还有波哥客串了司仪。”
“波子也没跟我说啊”，李江河说道。
“我们跟波哥说别跟老板您说的，您是忙人嘛”，绿毛摸摸自己的保安帽。
一旁的阮湘看着绿帽，越看越觉得眼熟。
但是还好绿毛的整体气质发生了很大改变，就算是以前的熟人一眼两眼地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李江河和绿帽聊了几句，进酒吧了。
酒吧和夜店不一样，夜店一般在八点到八点半才刚刚开门，营业到第二天凌晨的，有一些甚至是九十点才刚开门。
但是酒吧一般早一些，六点就有开门的了，有一些酒吧＋餐吧的模式，可能还更早些。
也有人说酒吧和夜店是一回事，但是这两种舶来品，正常来讲不会是同一个单词。
club和bar还是有点区别的，不过也不用分的太详细就是了。
“刚才那个人，江河，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好眼熟”，阮湘落座，好奇道。
“呃”，李江河还没回答，调酒师季芸酒走了过来，“老板这次要什么？”
“我要还是要一杯你拿手的尼格罗尼吧”，李江河懒得看酒单了，他问阮湘，“湘湘，你看你喝什么？”
“这位小姐真漂亮”，季芸将手里的酒单递了过去。
“我，有什么比较适合女生的嘛？度数低一点”，阮湘看了看酒单，她又不认识这些酒，只好求助于季芸。
“那我给你上一杯蓝色玛格丽特吧，女士点的多，度数可以很低”，季芸微笑。
“你不能喝酒吗？”，李江河把腿伸出去，“霸占”了阮湘身下的空间。
“唔，不是不能喝，但是一般不多喝”，阮湘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眼神灵动极了。
现在店里没什么人，蓝色玛格丽特很快就上来了。
号称是地中海的蓝色，还有一圈盐边，很漂亮，这也是一款知名度很高的鸡尾酒。
不过这种酒的度数确实可以调的很低，更像是酒精饮料。
“蛮好喝的”，阮湘轻抿了一口，还有一点点拘束。
这时候一个女人径直走了进来，扫视了一圈，来到吧台，问季芸道：“沈浪来过吗？”
“呃，小姐，您说的那位沈浪没有来过”，季芸似乎颇为无奈。
“怎么可能？他说好会在这里等我的”，那位女士看着约莫二十五六，“这都，这都。”
“这都一个月了”，季芸出声道：“小姐，你只是遇到了一个感情骗子，为什么你就不信呢？”
“不会的，我还，我还”，这位女士似乎走了爱情的死胡同，“哎，总之不会的。”
“那个，小姐，我说句实话，那天他找你搭讪，就在吧台边，他说的什么我也听了个大概”，季芸停下手里的雪克壶，说道：“本来我是不该说的，但你连来一个月了，我也实在不忍心，他跟你的那套话，他也跟别人说过。”
“不可能，他说自己是阳.痿”，女士脱口而出，“他说是我治好了他的病”。
店里人少，他们的对话李江河听的一清二楚，没忍住小声笑了一下。
“连这都能治好？”
187：其实我是个演员
阮湘看见李江河这一笑，用脚踢了踢他。
李江河比了个手势，收住声，还好，那边的女士执着于寻找“沈浪”的身影，并没有关注这边。
她听没听到笑声都是两说。
李江河也不是想要嘲笑她，主要是治阳。痿这个事，属实有点笑点，所以职场上，男人也时常被评价为爱讲荤段子，爱听荤段子。
不过李江河这一收声，突然感觉“沈浪”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你看，沈浪，他连名字都这么浪，小姐，我劝你想开点，臭男人就没有好东西”，季芸安慰着这位爱情小姐，又歉意地看了一眼李江河，意思是虽然老板你是男人，但你是个好人。
李江河突然想起来，这“沈浪”不是古龙《武林外史》里的主角吗？
好家伙，连名字都是假的。
阮湘伸出小脚又提了提李江河，“又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李江河两腿用力，把阮湘踢自己的脚夹住，这才笑道：“我想起一件好玩的事。”
阮湘抽了抽腿，在桌子上轻打了一下李江河。
这时候又有人推门而入。
“沈浪！”，女人尖叫道。
“我靠”，一个男声也随之响起。
这下阮湘也顾不得挣扎了，侧头和李江河去看门口。
“沈浪”的模样倒是配的上他这个艺名，酒吧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皮肤呈现一种白瓷的质感，剑眉星目，穿着牛仔夹克和套头衫，墨镜挂在胸前，头发两边剃掉了，上半部分梳到脑后，扎起了辫子。
这倒是无怪乎女生容易上当受骗了。
但此时此刻他的表情却很窘迫，像是偷情被抓的丈夫，或是偷偷破解了电脑密码玩游戏的小学生，被早回家的爹妈抓了个现行的孩子。
“沈浪，我等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等的好苦啊”，这里化身琼瑶剧场，女生深情地扑了过去，势若奔雷，撞入“沈浪”的胸怀。
“哎呦”，“沈浪”似乎被这一下撞疼了，不自觉呻吟一声，他急忙稍稍推开女生，酝酿了一下说辞，“这个，小姐，你认错了吧？”
“？？？你不是沈浪吗？”，这位女生总有种琼瑶剧看多了的感觉，说话有一种念台词的感觉。
“咳，我不叫沈浪，我叫沈周，沈浪，咳咳，是我弟弟”，这位仁兄眨了眨眼睛，“唉，我们从小长得就十分相像，你认错了人，也是正常。”
“真的？可你们长得就是一样啊”，这位小姐有些晕头转向。
“当然了，我们父母离婚了，唉，所以我也和这个弟弟好久没见了”，男人的声音低沉，似乎颇为伤心，“你这么在乎他，一定关系很好吧，如果我是他，有这么在乎自己的人，又怎么会不相认呢？”
“啊”，女生被绕进去了。
“你看那边还有朋友在等我，我有事要忙，你可以明天，咳最好还是别来了，我想我的弟弟一定是有什么事，或许出差了，等他回来会联系你的”，仁兄“好心好意”。
“那好吧”，可能是这张脸给了他说服力，说服了女生离开。
“兄弟，美女，谢谢了，这杯酒我请了”，沈周非常不见外，一屁股坐在李江河身边，“不介意我在这里一起喝一杯吧，这里的调酒师手艺真不错。”
“我想，我是介意的”，李江河看看沈周。
“哎，兄弟，你放心，我这个人做事有分寸，不会泡兄弟的女朋友”，沈周的目光逡巡了一下，笑道。
“欺骗人感情的骗子”，季芸这时候走过来不带见的说道：“这里不欢迎你，而且他也用不找你请，他就是老板。”
“这是真冤枉我了，我说我跟刚才的女生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你信吗？”，沈周笑起来跟小说里的“沈浪”还真有一点像，都是慵懒随意的感觉。
“我信你个大头鬼，你又不说那是自己弟弟了？”季芸气不打一处来。
女性总是更能贴合女性的心境。
“哎，你别不信啊，我是个演员，一个话剧演员，来这里找点灵感罢了”，沈周笑道：“刚才那位真是误会，我在千钧一发之际，克制住了我自己，真没发生什么关系。”
“你说你是话剧演员，说出五个话剧导演的名字”，李江河突然出声问道。
“害，林兆华，田沁鑫，赖声川，王晓鹰，孟京辉”，沈周吹了个口哨，“怎么样？”
“就算你真是话剧演员，也不能欺骗人家的感情啊”，阮湘也出声说道。
“唉，这是个意外嘛，我只是想弄明白喜欢一夜情的人，都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沈周点了一杯威士忌纯饮，这才继续说道：“我要演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看你自己就是一夜情爱好者”，季芸还是不信。
“哎，调酒师小姐，就算你生的好看，酒又调的好，也不能瞎说嘛，我这张脸，还用得着来找一夜情？”，沈周指了指自己，“拒绝别人就够累了。”
别说，这话很有说服力。
时间过去，李江河只能接受他和阮湘的二人世界，穿插进这么一个累赘。
“你为什么给自己取名沈浪呢？”，李江河突然问道，“你除了长相，跟沈浪可是一点不像。”
“世上有些事正是如此，愈想得多，顾虑愈多，于是就做不成了；若是不想就做，反而说不定能做得通，世上有许多轰轰烈烈的大事，正是不想就做出来的，若是仔细想过，便不会做了。”，沈周笑道：“沈浪的这句台词，特别打动我。”
“这么说，你倒是个正经人？”，李江河杯里的酒已经喝光了。
“诶，我是个演员，不是个正经人，但是个正经演员”，沈周轻敲桌面。
“算了，你正不正经，我们都要离开了”，李江河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仅剩的一点二人空间，他不想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破坏掉，“季芸，他要请，那就把这两杯酒的帐算他头上。”
“嘿”，沈周无可奈何。
现在是晚上九点。
距离宿舍关门还有一个一个半小时，苦昼短，也苦也短。
188:业务扩展真快啊
情侣回到校园，也不过是闲谈，运动，学习老三样。
操场溜圈是情侣们常做的事，但是现在晚上天凉，两个人选择慢跑。
然而事实证明，一边跑步一边聊天，可能再来个亲密互动，很容易岔气。
“哎”，李江河只好跟阮湘慢走回宿舍了，“这几天又没锻炼，怎么又岔气了。”
“我们李大老板看来是要发福了”，阮湘看着拿手轻轻拍拍李江河的肚子。
“那不可能，明天我就开始锻炼”，到了女宿舍楼下了，李江河站定。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一会，李江河往回走，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
“嚯，老陶”，李江河被吓了一跳。
“走了走了”，陶卓然和李江河并肩走着，“真巧啊，三哥。”
“巧个屁”，李江河揽着陶卓然，“我看见你好几次了。”
.......
第二天，李江河选择用开车这个手部和脚部运动来进行锻炼。
兜风成为现在是他除了看书以外的头号爱好，唯一遗憾的就是城市限速太多，他又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不能放肆。
想到这里，他倒是也真心诚意地为傅茂杰失败的赛车场计划感到惋惜。
车开着开着，就到产业园区了。
老实讲，一进产业园，他颇有些巡视领地的想法，一眼望去都是自家产业嘛。
只有一个例外——那家动画公司。
“来了？”，炸鸡排大叔看着李江河，他现在知道李江河是这里的幕后大老板了。
“嗯，大叔，来份鸡块，要黑椒的”，李江河发现炸鸡大叔的炸物种类又丰富了。
连鸡块都有了，看起来是买的那种一整袋的。
距离kfc也就差个汉堡可乐了。
“大叔，你这业务扩展挺快啊”，李江河等在摊位边。
“害，做生意嘛，顾客喜欢，咱就做呗”，鸡排大叔是个不折不扣的乐天派，“炸鸡排是炸，炸薯条，炸鸡块也是炸。”
“谢了大叔”，李江河接过鸡块，递上零钱。
到了办公室，这帮动画师终于在干活了。
“老板，你这查岗查的挺勤嘛，还好我们今天在工作”，耿海银招呼李江河过去，“这是最新的收视率数据。”
“唔，0.35%，这数据还行吗？”，李江河看了一眼。
“还行，这才播了多久”，耿海银从桌子上拿起一瓶可乐递给李江河，“老板怎么有点哑？”
“我就是有点哑，也不能喝可乐润嗓子啊”，李江河又把快乐水推回给耿海银，“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我这嗓子是跑步冷风灌进去弄的。”
“麻烦事肯定是有，要不怎么现在在这里赶工呢”，耿海银指指电脑，“喏，有观众举报说咱们动画太血腥。”
“what”，李江河看了看羊羊动画，”这有什么可血腥的？“
“哎”嘛，耿海银自己摸摸后脑勺，还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想要逼真点嘛，在狼堡里做了一个羊骨架，当然也经过处理的，不过再加上咱们的，咳，咱们的烧水煮羊，可能让家长产生什么不好的联想了吧。”
“儿童动画，老耿，还是一切从简吧”，李江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不一定是家长，同行举报也有可能”，耿海银耸耸肩，“咱们这个上面手下留情了，改改就好，不停播，隔壁就惨了。”
“他们怎么了？”，李江河想了想还是把快乐水拧开，咕咚喝了两口。
真香。
“他们据说五毒俱全，不仅暴力还色情”，耿海银看看窗外，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情绪，“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但是，唉，头发五颜六色都是举报点，谁也没办法不是。”
“不是咱们举报的吧？”，李江河随口问道。
“靠，老板，我像是那种人吗？”，耿海银无奈道：“正规竞争。”
不过耿海银虽然这么说，隔壁却不一定这么认为。
李江河出门的时候，碰到隔壁的老板，被怒目而视。
李江河看了一眼，摇摇头，又上楼了。
玩偶厂有段时间没去了，李江河不像厚此薄彼，也要来个突击查岗。
玩偶厂的负责人周立辉领着几个骨干在办公室看报告。
他们的桌子上也是可乐，鸡排和鸡块。
“开个炸鸡公司算了”，李江河看着熟悉的鸡排，无奈地想到。
“哎，老板，你怎么来了”，周立辉赶紧起身，还有一点尴尬，上班摸鱼被抓的那种尴尬。
“厂子现在应该有订单吧？”，李江河板起脸来。
“有是有，养活厂子是一点问题没有，当然，这是老板的渠道厉害”，周立辉举起大拇指。
“我是问你，厂里单子不少，你们为什么这么闲？”，李江河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们是设计师嘛”，周立辉说道：“如果只是按样生产，负责质检的去工厂就行，我们只是抽查，要不呆在厂里也没用。”
纯粹的玩偶生产厂是没法进入这种政策倾斜的产业园的，这家玩偶公司是玩偶设计制作，设计在前，制作在后，这才符合政策要求。
“设计师？”，李江河态度缓和下来了。
“对啊，老板，要不你想，这文化产业园总要跟文化沾边的，我们要光生产不设计，那跟文化也没关系嘛”，周立辉摇摇自己一个工作人员，“把咱们以前的作品翻出来，给老板看看。”
“哦哦”，员工拿着钥匙把办公桌下面的抽屉打开，拖出一个白色塑料箱子。
里边是一些毛绒玩偶或者塑胶小人。
“老板，这都是我们之前的设计”，周立辉拿起一个小老虎形状的玩偶，“这个拿过一个地区的小奖。”
“这个，这个是我们当时去欧陆参展，拿了个设计铜奖”，周立辉举起一套国风的塑胶小娃娃，“编钟小人，一个大套组。”
他自顾自地拿起其他的介绍了一遍，唏嘘道：“老板，你看，这是我们以前干的活，但是现在也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继续设计呀”，李江河拿起小人，感觉挺精美，那一组编钟小人不知道用什么颜料调出的古铜色，极有质感。
“这，生产线这不是有活干吗，设计我们自己的也是赔钱，唉”，周立辉叹了口气。
189：被带偏的老马
李江河看着无奈的周立辉，眨了眨眼睛。
这话还真是事实，生产线现在忙着呢，没空生产周立辉他们没有市场的作品。
这一刻化身大资本家的李江河无言以对，并决定装聋作哑。
他又不是开善堂的，当然不会为了一个下属的梦想放弃赚钱。
不过他鼓励了一下周立辉，“老周，没事，你可以画画概念图，先放在网上，万一就火了呢？”
“那火了，东西也不是我的了啊”，周立辉摆摆手，“没事，我们准备自己买个缝纫机和超轻粘土，自己做了送展吧。”
“哦对”，李江河一进门还忘了正事了，“老周，你知道隔壁那个动画公司，新出了一款动画吧？”
“噢，知道啊，那个小羊的？”，周立辉点点头。
“你看看联系那边，做几款人物玩偶出来吧，先期做多少投放市场你们商量着来，最后把数报给我就行”，李江河说道：“就这么个事。”
“好的老板”，周立辉念道，“要不老板你拿一个玩偶回去吧，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李江河看看周立辉，也没推辞，“行，我挑一个留念，有机会也能给人展示你们的实力。”
他在塑料箱子里翻了一下，翻出个披红衣敲战鼓的小人。
“这个啊”，周立辉把小人拿在手里摩梭了一下，“这个的原型是击鼓退金兵的梁红玉，你看这个红裳，这个飘逸感很考验做工，可惜没拿什么奖。”
“但是很好看”，李江河把小小的梁红玉拿在手里，端详着。
人偶的头做的很精致，眉眼分明，隐约把那种铁娘子的气势刻画出来，红裳飘扬，鼓声锵锵。
《双烈记》在描述梁红玉的时候，有一句：“占籍教坊”，这话意思就是官妓，但是她虽出身卑贱，却成为了史书上少数值得一提的女性将领，不能不让人唏嘘不已。
当然她在史书里只是梁氏，在《双烈记》里作者给她取了个名，唤作红玉。
李江河收下这份小礼物，心情愉悦，而另一边李军则有点忧郁。
“老马，咱们还是先专注于购物网站，这个什么半导体啊，芯片什么的，还是先放一放吧”，李军苦口婆心道：“这东西你要做，可你也没有钱啊。”
“所以我只是试试水嘛”，杰克马喝了口酒。
周围灯光摇曳，舞池里男女相拥，舞台上有歌手唱着郑钧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杰克马喜欢唱歌，已经不算新鲜事了，不过此时的他还没有后来的“钞”能力，跟李健和王天后合作是别想了，只能在酒吧里听听了。
“唉”，李军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跟杰克马聊什么后世的技术垄断惨剧了，谁知道他会对这方面突然产生兴趣。
偏偏芯片这种东西，要烧的钱是海量的，还不一定能烧出来。
如果是后世拆分之后，还有八千多亿美刀市值的阿里，那杰克马想烧就烧吧，关键现在一切都是起步，玩什么芯片啊。
“不过老李，你这么看好购物网站怎么不自己做一个？”，驻唱歌手一曲唱毕，杰克马跟着人群喝彩一声，这才转过头说道：“你要渠道有渠道，要团队有团队，要资金有资金，投资我也没多大意义吧。”
对于李军，杰克马心里是有些疑问的，虽然玩的来，但疑问就是疑问，仍然存在。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杰克马这种一手缔造千亿美刀商业帝国（加上蚂蚁之类的，应该说万亿美刀），眼光超前，嗅觉敏锐，又有一定的行业内专业知识。
李军有一些想法在杰克马眼里无疑是超前的，甚至是天马行空的，比如无现金色社会，数字货币大行其道，这在这个时代是难以想象的。
但是有时候杰克马又觉得李军缺乏了一些尝试，和必要的逻辑推理。
这也是穿越者的一个共性了，大家都知道移动支付牛逼，网购牛逼，但是为什么他就牛逼，应用了什么技术，现有技术做个怎么样的突破才能达到设想，关于这些具体细节，那除非是专业搞这个的穿越者，不然一般人还真说不上来。
“投资就是投人，我感兴趣的多了，我忙的过来嘛我”，李军一仰头，把一杯啤酒喝光，“哎，老板，再来一打散啤。”
重回盛年的李军深刻明白了杰克马为什么以后又是拍电影，又是唱歌，又是演小品，画画，写书法，无他，快乐啊。
“说的也是，放心，这份投资不会让你赔钱的”，杰克马很有自信，又转而问道：“那老李，你怎么不搞芯片？”
“咳，我这也搞不懂啊，你看看三星那么大个家当才玩的起嘛”，李军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
怎么就跟芯片较上劲了。
众所周知，阿里内部有“花名”，根据爆料，杰克马是“风清扬”，这是一个大侠，独孤九剑也很有逼格，都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但是杰克马到底像不像风清扬，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跟风清扬一样，都“教人”，风清扬把独孤九剑教给令狐冲，杰克马把自己的鸡汤教给大众。
或许是做过老师留下的职业病，好为人师这一点杰克马拿捏的还是死死的。
“哎，老李，这不能这么说，三星刚发展半导体的时候，前面不也有米国和东瀛压着嘛，咱们这是利在千秋的事，要有社会责任感”，杰克马开始苦口婆心了，“钱不是最主要的，要有追求。”
“是，那老马，我把给你的投资撤回来，投进基础领域？”，李军好笑道：“我看老任的某为今年也挺缺钱的，要不我给他追加投资算了。”
“哎”，杰克马被“噎”了一下，也不在意，反倒哈哈大笑起来，“那还是搞电子商务还有你说的移动支付吧，这也是基础领域。”
“干杯”，李军举起酒杯。
“干杯”，杰克马碰了下，声音清脆。
190:营销小天才
脏街，是老三里屯的灵魂。
李军和杰克马喝的不少，两个人都大着舌头，走出酒吧。
街里是高谈阔论，喝酒撸串的老平京人，其中也夹杂着红发，黄发的外国人，在这里，相当一部分老外说的也是地道的平京腔。
这是平京和沪城的区别，就像平京大爷和沪城大妈这两个人有代表性的群体之间的差别。
“走着”，李军跟身后挥挥手。
后边一个健硕的男人默默跟上。
重生一次，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横死街头，岂不是太惨了，所以李军一般出门会带一个保镖。
但总的来说，毕竟不是枪战美利坚，所以不是很要紧的事，一个保镖就可以了，
这一天晚上，李军回到酒店倒头就睡，他准备回一趟应天了，杰克马则从书架上找出三星的发展史，趁着醉意翻了一会。
同样的一天晚上。
李江河回到宿舍，把梁红玉小人放到床上桌的桌面上。
“嗬，三哥，阮湘送的？”，王云立排练话剧回来，好奇道。
“没，公司的纪念品”，李江河摇摇头，把电脑打开。
“挺好玩的，这东西有卖的吗？”，王云立把鞋脱了，换上宿舍拖鞋。
“草，别在我这儿脱鞋”，李江河哀叫道。
“诶，都一样，都一样，这东西最好有一套，我想送给雪青一份”，王云立持续释放着生化武器，“她挺喜欢这种小东西的。”
“没有了，就这么一件”，李江河摆摆手。
“老王吧，你快去洗洗就吧”，柳俊华探出头来，嫌弃的说道。
“说王不说吧”，王云立摇摇头，去打水了。
李江河草草看看公司的报表，在网上搜索起贝公司书友会的消息。
至于为什么不搜自己的先行者网站，因为没什么流量，各论坛贴吧的讨论量少的可怜，应天本地倒是有些浪花，但是没多大意义，因为本地的会直接去店里看和买，网银支付麻烦，本地邮寄纯属多此一举。
现在先行者还在“熬”的阶段，要吸取营养，默默等待。
甫一问世便震惊世界的，那都是传说。
李江河一点点看着各大论坛上关于贝公公司的意见，以其从中得到什么可以填补进先行者的有益意见。
付费会员制的弊端简直人尽皆知，除此之外，书单的吐槽也是见仁见智，但是这个东西，李江河不准备按照那些吐槽最凶的人的意见走。
贝公司的书友会看起来很阳春白雪，结果书单里没营养的畅销书比例过高引起吐槽，但先行者的定位就是下里巴人，就是给普通人买书的网站，倒也没必要改变书单，因为仅靠那些文青也养不起一个卖书网站。
这是时间成本所决定的，当一个人加入贝书友会，填完那些会员信息，每隔三个月去收一次书单，尽所谓的会员义务，他对书友会所提供的服务自然要求就高了，而他只需要在浏览器输入先行者三个字，就可以进入官方旗舰店，不费事不费力，自然不会有不切实的期盼。
而事实证明，哈利波特卖的永远比卡拉马佐夫兄弟好。
贝公司家大业大，出版也只是一方面，人家的音乐也很牛逼，牌子叫bmg，鲍勃迪伦和林肯公园的音乐版权曾经都属于它，国内，华仔，梅老板，古仔，小春，李泉，也都属于它的旗下，它曾在1999年代理了一家弯弯的音乐公司——阿尔法，周董就是它旗下的艺人。
不过04年索**和他的bmg合并，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到08年，索**全给收购了，现在就只有索**的音乐了。
李江河想着贝公司的音乐，倒是突发奇想。
为什么不搞个听歌荐书的活动呢，一共九首歌，分为三轮，让人们选择三次，挑出三首歌，然后根据这三首歌的结果推荐三本书。
“我简直是营销小天才啊”，李江河此刻破云见雾，颇有些自恋道，“从市场营销离开，那真是市场营销的损失。”
“三哥，你在那傻笑什么呢？”，齐智宇在上铺偶然一瞥，看见李江河独自诡笑，还给他吓了一跳，“真淫荡。”
“哎，你们笑他真淫荡，他笑你们不开放”，柳俊华罕见的没在玩《传奇》，主要是最近有期中大作业，计入平时成绩的，他再不写就要挂科了，“这就是有女朋友的人吧。”
“呸，什么歪诗”，李江河从自我陶醉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笑骂道：“老柳，你作业写得完吗？你必挂科。”
“呸，我必不能挂科，再有一个小时就抄完了”，柳俊华不甘示弱。
“你抄个球，这课的齐魔王专抓抄作业的，你别连我也坑了”，陶卓然听到作业说道：“三哥运气还是好，躲过了大魔王的统治。”
李江河嘿嘿一笑。
他一个邮件把自己的想法发给钱华。
现在是晚上九点，钱华肯定没睡，再晚一会，搞不好这个老文青就出门跟人喝酒侃大山了，那反倒是晚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钱华的邮件发了过来：“可以搞，技术上联系一下工作室。”
多办有意思的活动可以提高用户黏性，选歌荐书是个有新意的活动，反正先行者家小业小，不用顾虑那么多，效果好是赚了，效果不好也不亏，这种活动花销又不多。
只是用歌的版权费或许要交一下，但是说句实在话，能想起交版权费估计就够让唱片公司感动了。
这东西也没什么技术难度，全伯连那边几乎是秒回，敲定了方案。
歌曲准备选三首摇滚，三首流行，三首民谣，对应了八十一本书，选书是个麻烦事，这就交给钱华那边具体负责了。
测试，是一种比较成功的营销手段，如果是现在来说，可能就是各种公众号用的比较多，比如让你免费测试mbti职业测试，或者其他的什么心理测试，然后关注公众号获取资料，再低级的一些有测测你前世是一种什么动物，测测你今生对应天上哪个星宿，反正瞎编呗，但效果斐然。
191:无恶不作李江河（上）
在外边浪了几个月，李军终于想到回家了。
应天禄口机场通航于1997年，世纪初客流量不多不少，全国十几位吧，服务条件不错，干净卫生。
李军在机场里和秘书汇合。
“李总，我看您今天没有形成安排，这马上中午了，我给您预定好了江上人家”，秘书是位三十五岁的男人。
戴着金框眼镜，西装革履，小臂肌肉发达，像是电视剧里的成功人士，实际上，他也确实是成功人士。
李军给他开出的年薪不低，而他也值得这个价。
主要是金融和计算机双背景属实王炸，适合李军的需求，他也不只是拿他当秘书培养，有些东西他准备派这位秘书去掌舵。
“不用了，告诉那边取消吧”，李军摆摆手，“今天是我特意空出来的，我准备去我儿子学校看看。”
“好的李总”，秘书说道。
“另外大学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先去总部替我检查一下”，李军看看表，“我说了好几遍，我回来就要见到一个完善的贴吧生态，但我看这几次报告的的进度都堪忧，这样，你先把资料给我整理一份。”
“好的李总”，秘书持续微笑。
“哦，还有明天我约了省里的胡秘书谈电子科技园的事，再落实一遍”，李军边走边说。
“没问题，李总”，秘书跟着李军的步伐。
“没其他事情了，今天不是很要紧的事，还是发邮件沟通吧”，李军笑了笑，“我得陪陪儿子嘛。”
“您真是一位好父亲”，秘书还在微笑。
“算不上，唉”，李军似乎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显得稍有些唏嘘，不过马上他就又变得激昂起来，“我想做个好父亲，小郑，我记得你还没结婚，是吧？”
秘书也就是小郑回答道：“是，好像没什么结婚的愿望，我有上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那还是我在普林斯顿上学的时候。”
“好，等回头我让你嫂子给你物色物色”，李军笑道：“你嫂子呀，极喜欢给人做媒。”
“那谢谢李总和嫂子了”，秘书仍然微笑。
“好了，没什么事，你回去吧”，李军摆摆手，“等忙完这段时间，我给你放个小假。”
“这跟真李总到处跑，其实也不累”，秘书摇摇头。
“跟我就别来这套了，快去吧，午饭好好吃点，累坏了我还没处找你这样的好秘书”，李军打了个出租。
“去哪？”，司机师傅回头问道。
“应大”，李军挥挥手。
“去看孩子？”，司机师傅颇有谈性，“应大好哇，有前途。”
“嗯，你家孩子多大了？”，李军惬意地靠在副驾驶座椅上。
“不大，还在念高中，要是也能念应大，那就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司机师傅叹了口气，“可惜学习不好，能去个本科就不错了。”
“这种事说不好，万一发挥好了，读个重本也是常事”，李军乐呵呵的。
从禄口机场到应大老校区也就四十多分钟车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李军和司机聊着聊着也就到了。
进学校，没那么难，大摇大摆走进去就行。
李军今天穿的也不是西装革履，而是偏向日常的休闲，牛仔裤，大衬衫和夹克，皮鞋倒是亮的很，出差也没要换鞋。
应大校园，他以前是来过的。
上一辈子，他来这里接送过李江河，李江河毕业那年，他们在校门口拍了张合照。
合照里只有李江河，李军和庞淑兰，那时候没跟李善和解，就算同在一个市，也终归是没叫。
“是我不孝啊”，想到动情处，李军长叹了一口气。
进校门之后，李军首先看到了李江河江省十佳大学生的宣传海报。
这算是相对重量级一些的荣誉，值得搞一个较大的海报来宣传。
榜样作用嘛。
“这臭小子，还真选上了”，李军站在海报旁端详了一段时间，“好像胖了点，胖点好啊。”
“老师，请问学校财务处在哪里，您知道吗？”，旁边一个看着挺着急的同学误以为他是老师，出生问道。
“我不是老师，但是财务处应该是那边那栋楼，二楼”，李军指了指。
财务处李军还记得，他当年去找正在团委值班的李江河，找错了路，进的就是财务处。
正是饭点，食堂找不出空座，李军打了几样以前来这里吃过的家常炒菜，跟人拼的桌。
他旁边是两个女生，聊着天。
“哎，我听说之前周董来咱们学校，就是校会那位李江河学长请的”，一个女生兴致勃勃。
“你这消息太落后了，凡是进了校会的，谁不知道啊”，另一个女生小声道：“那天开会，连会长都要给他面子。”
“是哦，听说这位学长还混黑的，就那个，那个胡亮你知道吧”，女生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道：“就那个光头。”
“知道啊，军训的时候，你们院咱们隔壁，那时候他还是背头，刚跟教官顶嘴，看着跟我们高中那些小混混一模一样”，另一个女生笑道：“但是被罚站军姿的时候，还有一点小帅。”
“花痴”，最先开口的女生伸脚踢了踢自己同伴，“就是这个胡亮，在李学长面前服服帖帖的，比小媳妇还小媳妇呢。”
“哈哈哈哈哈”，两个人大笑起来。
旁边的李军也止不住面露微笑，这一晚普普通通的风味茄子，竟有了异样的美味。
家长嘛，听到孩子的“成就”，有几个不是打心眼里高兴呢。
只是有的家长不会表达出来，尤其是我国传统的如山的父爱，父亲的情感常常是内敛的，他心里高兴，但是不说，还有点傲娇。
“听胡亮说，咱们学长以前是几条街的龙头大哥，号称乌鸦李”，一开始开口的女生笑道：“《古惑仔》里的乌鸦哥知道吧，嘿，特别能打，咱们学长以前是那什么双花红棍。”
“不能吧，我看学长挺和善的，跟谁都有说有笑的”，另一位女生不太相信。
“哎呀，这都是伪装，叫金盆洗手”，小姑娘煞有介事，“就是退隐江湖了，但是江湖上还有他的传说和小弟。”
192:无恶不作李江河（下）
听着两个小姑娘的交谈，李军感觉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事情的传播就是这样失真的。
胡亮跟自己舍友说的是，他觉得李江河以前一定是混社会的大佬，因为拳击馆里看着实在都不像是好人，而且交谈之中透露过以前是看场子。
看场子，现在又管李江河叫老板，在胡亮看来，这不就是李江河混过社会实锤嘛。
等到他的舍友跟女朋友说的时候，就变成李江河以前是混社会的大佬，手下小弟无数。
等到他舍友的女朋友跟自己的好朋友分享，就变成了社会大佬金盆洗手，而等到胡亮舍友女朋友的好朋友的舍友分享的时候，可就变成了这样：
“哎，真的”，一开始开口的女生看着自己同伴将信将疑的眼神，笃定道：“听说是后来伤了人，也许是命案呢，这才不得不退隐江湖，来我们这里上学。”
“真的？可他学习很好啊”，后开口的女生说道。
“诶，所以才厉害啊，你想又帅又有钱，学习好还能打，哎呀，太像男主了”，一开始开口的女生说道。
“你还说我花痴”，另一个女生又踢了回去。
旁边的李军现在满头黑线，他虽然不相信自己儿子在短短一年之中就完成了从品学兼优三好学生向吃喝嫖赌社会大佬的转变，但是这种事吧，听到了心里自然就有点阴影。
旁边的女生又就着这个话题发挥了一会，吃完饭离开了，李军也起身，他的盘子吃的很干净。
李军走出食堂，还是决定先自己继续逛逛，再去找李江河。
而此时的李江河还在上课。
确切地说是在期中小考，当然大学的期中和高中的期中是两码事，像马哲这种课，一般还是当堂写个“小作文”论述几个问题，充作平时分的给分标准就完事了。
但是依然要写的很多，文院虽也有学理的报，但主体还是文科生，李江河左看看，右看看，都在奋笔疾书，虽然他觉得写那么多意义不大，但也只能无奈地继续写下去。
“靠，你这写的也太多了吧”，王崎写完舒口气，看见李江河还在低头奋战。
“靠，还不是你们先写那么多的，写都写了，我先把这一条编完”，李江河低着头回答。
这时候李军正好从这栋楼旁路过，当然，他不知道自己儿子现在正在里面小考。
落叶被风卷起，李军漫无目的地溜达，走着走着，来到大学生校园代理展销站。
李江河已经有段时间没管过了，都是阮湘抽空在管。
一开始她很不适应，她以前班委只做过学习委员，也有老师想让她做班长，但是看阮湘实在不想那种能管住人的类型只好放弃。
但是作为她和李江河的第一次共同工作地点，她对这里还是倾注了很多心血，在入驻展销站的大学生心里的形象也从软妹变成了女魔头。
她要求最严格的是卫生。
这帮大学生代理还是以男性居多，这其中抽烟的比例很高，吞云吐雾之后，满屋子的馥郁烟味，混合了利群，黄金叶，黄鹤楼等等的味道，又因为代理站通风一般，窗户小，这股味道就一直憋在里边，让不抽烟的人一进去就想出来。
所以阮湘选择定期检查，室内绝不允许抽烟，被发现板着脸罚款，久而久之，威信倒也确立了。
李军知道李江河搞了这么个东西，他看看外面挂的创业试点的牌子，推门而入。
“还挺像样”，李军环视一周。
李军这套装扮挺像那些上课的中年男教师，又颇有些不怒自威，当他进门的时候，在看摊子的代理以为是老师视察都收了收声。
“同学，这里是李江河同学办的吗？”，李军从摊位上拿起个小mp3，问道。
“是啊老师”，卖mp3的同学挺开朗，笑道：“老师要不要买一个mp3，物美价廉，可以送给孩子学英语嘛。”
“哈哈哈”，李军和周围其他几个代理都笑了笑。
“在学校里卖这个，赚钱吗？”，李军好奇，这毕竟是他曾经也买过的东西，倒是没反驳同学关于老师的称谓。
“赚也不赚”，代理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花的快？”，李军奇道。
代理半开玩笑道：“这还不是大钱都被李江河赚去了，隔三岔五就罚款，我们是敢怒不敢言啊。”
“还有他女朋友，看着多文静的女孩，硬是被他带成母老虎了”，旁边办电话卡的代理惋惜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李军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有什么可敢怒不敢言的，都是同学嘛。”
“哎，我们哪里敢啊，上一个跟他硬钢的都退学了，我们都说他是代理我们这些代理的代理，他那西服不赚钱，管我们才赚钱“，代理抱怨着，自己也笑了，“都说他手眼通天呢。”
“真的假的啊？”，李军感觉这事可以打趣李江河一年。
“哈哈哈，谁知道呢”，代理也笑起来。
李军溜达一圈，最后买了六份特色小吃，当作给李江河宿舍和女朋友的礼物，至于李江河，呵，那是没有的。
走出代理站，李军站在记忆中的文院楼前驻足一会，想起还是先去李江河宿舍看看。
这里他倒是迷了路，因为李江河的铺盖都是自己铺的，李军和庞淑兰没怎么去过。
“哎，同学，你知道，文学院男生的宿舍楼是哪一个吗？”，李军在路上随便问了一个同学。
此人梳着背头，手带串珠，倒是没在盘核桃。
“哦哦，大叔，我正好要去一趟”，姚子岳跟李军顺路，“我带您去吧。”
“好嘞，谢谢同学”，李军笑道，“你也是文学院的？”
“没”，我不是，我部长是，哎，他自己每天逍遥快活，活都扔给我们了”，姚子岳是来给李江河宿舍拿文件的，团委急着要，但李江河在上课。
“那是不太对”，李军点点头。
“没办法，敢怒不敢言啊”，姚子岳越想越气。
md，大家都是富二代，怎么我苦哈哈地干活，风评还一般，他啥也不干，风评还那么好呢？
没天理啊。
“你的部长叫李江河？”，李军突然说道。
“哎，叔叔，你怎么知道？”，姚子岳大吃一惊。
193:其实我叫王云立
当听到敢怒不敢言的时候，李军已经有所预料了。
但是他想就算是钱财使人堕落，那堕落的方向也有问题啊，怎么往黑恶势力发展了。
“叔叔，您是？”，姚子岳看看李军。
“我啊，我就是个学生家长”，李军呵呵笑道：“时常听到孩子提到李江河这个名字，这不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
“哦哦”，姚子岳满怀同感地点点头，“诶，天下苦李良久，我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宿舍楼里，不止李江河有课，管院的这五个人也有课，宿舍里一个人没有，但是姚子岳知道有个备用钥匙被他们放在窗户外沿了，伸手勾了下来。
“这就是大恶霸李江河的宿舍了”，姚子岳咬牙道，不过旋即也笑说：“恶霸都是我们开玩笑的，没那么夸张，只是压榨我这个小干事是真事。”
他这时候一时间还忘了为什么这位大叔也跟着来李江河宿舍了。
“我看看”，姚子岳轻车熟路，拉开李江河床上桌的抽屉，把团委要的报告单拿了出来。
“学生会工作很忙吧”，李军问道。
“看什么时候吧，有时候特别忙，有时候就不忙”，姚子岳解释道：“李恶霸这种部长不忙，我这种跑断腿的小干事忙。”
“哈哈哈”，李军笑了。
“好了，叔叔，我准备走了”，姚子岳手里拿着文件，还挺热情，“你还记得孩子的寝室号吗？我可以带你去。”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李军手把着李江河的床头铁栏杆，“305嘛。”
“305，好熟悉”，姚子岳一拍脑袋，语气变得不太自然了，“这不就是305嘛。”
“是啊，我就是李恶霸他爹”，李军觉得眼前这小伙子很有意思。
“那可真是，哈哈哈，这个，咳，这个巧啊”，姚子岳伸出一只手作握手状，“叔叔你好，我叫胡亮。”
“胡亮？”，李军看着姚子岳摇摇头，“胡亮不是个光头吗？”
“咳，这还真是瞒不过您”，姚子岳眨眨眼，“好吧，我这怕您给李学长告状，其实我叫王云立，云朵的云，站立的立。”
他在话剧社天天排练，时间一长，和王云立混的也挺熟。
“王云立”，李军感觉这个名字似乎上辈子听到过，但是他还真忘了这个名字代表的人是谁。
这也正常，按照原本的事业线，李江河不是美没几年就调到鲁地去了，跟王云立这个应天本地人联系自然就少了许多，基本没怎么提了。
李军从穿越到现在，也过了多少年了，记不清楚纯属正常。
“嗯对，那什么，叔叔，学生会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姚子岳急用一招金蝉脱壳。
因为他估摸着时间，下午一二节马上就下课了，这要是被李江河堵在宿舍，自己岂不是难受。
“行，小王，今天麻烦你了”，李军跟姚子岳挥挥手。
“不麻烦，不麻烦，叔叔再见”，姚子岳逃离现场。
李军独自坐在李江河的床上，突然又躺下，看着上铺的床板。
“这小子，给他买了别墅还住宿舍”，李军突然笑了，“环境也就一般嘛。”
另一边，李江河背着包走出教室。
“三哥，你们这节也考马哲了？”，后边305的几个人快走几步。
他们和文院不是一个马哲老师，这节课都上马哲，但不是一个教室。
“对啊，你们也考了？”，李江河和几个人并肩走着。
“能不考嘛，还好管的不严，这老师还要求闭卷，太傻叉了”，柳俊华抱怨道：“我们学没学，他心里还不清楚吗？”
“挂的就是你这种人”，王云立说道，“晚上聚餐？庆祝一下马哲考试。”
“行，就校内吧，明天还有课呢”，李江河说道。
几个人说说笑笑回了宿舍。
“门怎么开了？”，齐智宇发现还有几步路的宿舍透着光。
“哦，我一个干事，就那个姚子岳来我们宿舍拿东西了”，李江河不奇怪。
“哎呦，吓我一跳”，柳俊华玩《传奇》心切，走得快，正赶上李军听见动静从床上起来，“叔叔您找谁？”
“哦哦，我找李江河”，李军看看柳俊华。
“诶，爸！”，李江河一进门，傻眼了。
李军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把李江河背包接过来，“胖了点，挺好，挺好啊。”
“爸，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去接你啊”，李江河又把背包从李军手里拿回来，随手放到床上。
“你上着学呢，学习要紧”，李军摇摇头。
记忆好像开始重叠。
“你上着学呢，学习要紧”，李军曾经也说过这么一句话。
那是一个冬天，应天冷啊，李江河又没有厚衣服，李军也知道李江河没钱买，也舍不得买件薄款的，就给他送来一件，当时在大门口，李江河说自己用不上，就是真的需要也可以回家一趟拿，李军就是这么回答的。
“你上着学呢，学习要紧。”
“叔叔好，叔叔好”，其他人赶紧打了个招呼。
这就是传说中的富一代啊。
“你好，你好”，李军挨个打了招呼，又问了问名字。
“你叫王云立？”，李军看看真正的王云立。
“对啊，叔叔，难道还有跟我重名的吗？”，王云立摸不着头脑。
“哦哦，没有，我认识个名字差不多的”，李军一琢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爸，你怎么知道我宿舍在这里？”，李江河好奇道。
“有个热心同学，顺路”，李军笑道。
下午没课了，李江河拎着李军在校园里溜达。
“江河，你没参加什么，什么暴力的组织吧？”，李军有一点担忧。
“暴力的组织？爸，你说啥呢”，李江河疑惑道：“我这天天忙着事业，唉，做富二代怎么也这么忙。”
“忙点好啊”，李军享受着跟儿子散步的感觉，打趣道：“我在学校怎么听说你是什么江湖大哥，金盆洗手？”
“啊？啊！爸，下午那个热心同学不会是个光头吧？”，李江河心感不妙。
“不是”，李军摇摇头。
“哎，老大，啊，学长”，这时候一个光头正好迎面走来，“这位是？叔叔好！”
“你好”，李军看着胡亮的光头也有点忍俊不禁，“你就是胡亮吧？”
“嗯嗯，叔叔，您也知道我啊？”，胡亮向李江河投去感动的目光，“没想到学长还提起过我。”
“？？？”，李江河心道，谁提起过你啊？
194:这小子怎么比我还像主角（上）
还好胡亮急着去开班会，没多聊。
但李军还是看看李江河，“你小时候，不看古惑仔吧？”
“我这，我这确实不看啊”，李江河心想不对，这谈话风向有点不对啊。
“爸，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李江河面露疑色，“能跟古惑仔扯上的，我跟你说过我那成雷波呀。”
“没什么，我爸也是担心”，李军呵呵笑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混黑对自己不好，比起这个，你要是花花钱倒是小事了。”
“哎呀，爸我知道了”，李江河觉得父亲李军就这点不好。
太啰嗦了，可能是老文青本来就自带话唠属性，加上除了李江河他又没什么人可去教育，只好跟自家儿子多唠叨唠叨了。
“你也别嫌爸啰嗦，我是你爹我才这样”，李军突然揽着李江河的肩，“咱们父子俩也好久没聊聊天，一起溜达溜达，趁着你妈不在，咱们爷俩亲近亲近，晚上去你爷爷家。”
“正好，我晚上没课了”，李江河想了想，“爸，要开车吗？”
“你停在哪？”，李军和李江河往前走着。
“江上人家，不过是我新买的mini coopers”，李江河挠挠头，“保时捷放秦淮雅居车库了，帕萨特除了谈生意一般倒是不开。”
“玩玩车无所谓”，李军笑道：“我那里还有一辆劳斯莱斯，你要是想要，就把帕萨特卖了吧，拿这个当商务车。”
“太浪费了”，李江河摇摇头。
走到团委楼的时候，正看见姚子岳从里边出来。
“啊，呵呵哈，学长好”，姚子岳硬着头皮说道：“叔叔好。”
“子岳，麻烦你了，还要去宿舍拿”，李江河客套一句。
“不麻烦，干事就该为，咳，为部长分忧”，姚子岳心虚道，这话还真不像他的语气。
“你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李江河奇怪，他这时候突然想到算算时间，姚子岳或许碰上过自己父亲，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就危险起来了，“你是个热心同学？”
“啊，这个，我一会还上课呢”，姚子岳哈哈笑了两声，“学长回见。”
“呵”，李江河嗤笑一声。
md，等我回来我不打死你。
“好了，儿子，走吧”，李军知道是误会了，决定掩护姚子岳逃跑。
“爸，你也是，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舍友的名字嘛”，李江河叹气道：“明明他看着比我更不像好人吧。”
“我这不是忘了嘛”，李军重生之后脑子里都是赚钱，李江河偶尔提起几次舍友，他这个大忙人哪里记得住。
.....
“爸，你这开车够快啊”，李江河终于切身体验到了坐在mini coopers副驾驶是怎样一个糟糕的体验了，“前面有减速带，哎哟。”
李江河被狠狠颠了一下。
“兜风”，李军把车窗开着，“儿子你说，要是咱们家一直没钱，你毕业会干点什么？”
“我？干销售呗”，李江河看着车窗外变换的光景，“那我也转不了专业，市场营销也没必要考研，直接工作呗。”
“算了”，李军本来想跟李江河聊聊假如他真的去干销售会怎么样，但是往事随风，李军觉得还是就让上辈子留在上辈子吧。
老文青也不能太矫情。
“怎么了爸”，李江河看着李军欲言又止，问道：“有什么事直说吧。”
“没什么，就是我突然想到咱们家这一年的变化，也有点感慨”，李军看着前面的路，减路减速，“咱们先去逛逛超市，买点东西，再去你爷爷家。”
应天的生活节奏很难定性，说他慢吧，房价不低，交通挺挤，关键物价也不算高低，说他快吧，好像又没多快，央企国企多，大学也多，行色匆匆的人似乎不多，尤其是跟他距离较近的几个大城市比。
超市里人来人往，卖鸭子的铺子前总是聚着人。
“自己挑点爱吃的”，李军推着购物车，“薯片曲奇什么的，想买就买。”
上一世，李江河就很爱吃黄油曲奇，但是等他实现曲奇自由的时候，那也快三十岁了，零食吃的少了。
李江河从货架上拿了一大盒曲奇，又拿了一大袋家庭包装的乐事原味，李军从酒架上拿来一瓶洋河。
应天不产酒，喝苏酒的，洋河喝的不少。
切了两斤牛肉，买了一只酱鸭，买了点白菜之类的家常蔬菜。
等到李军和李江河走到李善楼下的时候，他还在那里下象棋。
“爸，你穿这么少，不冷吗？”，李军看见李善穿个衬衫就坐在外面下棋，“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再下来也行啊。”
“不冷不冷，那打仗时候冰天雪地不一样行军？”，李善下的兴起，不愿意回家，“我这下完这一盘就回去，冰箱里有上次老姜送的榴莲，我也不爱吃那东西，你给江河吃吧。”
“唉”，李军叹了口气，把自己身上的夹克脱下来给李善披着，“那行，爸我们上去了。”
“爷爷你这快被将死了”，李江河实在看不下去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李善眼睛一瞪，“你快跟你爸上去吧。”
晚饭，这样就只能由李军和李江河父子两个做了。
“我也有段时间不做饭了”，李军拿起菜刀，“我把白菜片了，炝个白菜算了。”
李江河在那里洗土豆，水声哗哗，“爸，你还是做个醋溜的吧，我炝土豆片。”
“也行”，李军一边下刀，一边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麻烦事啊？”
“没什么”，李江河把最近的活动一讲。
“哦，你有个朋友买了一块地，要开发成游乐园”，李军意识到一点不对，“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姓武，叫武时清”，李江河在给土豆削皮，“家里挺有钱的。”
“这是挺有钱的？”，李军这辈子知道武家，他暗道：“这是特别有钱吧，这小子怎么比我还像主角，随便认识一个就是这种朋友。”
“你知道他家多有钱吗？”，李军好奇道。
“我哪知道，问这个也没用啊”，李江河摇摇头。
195：这小子怎么比我还像主角（中）
李江河不问武时清的家境就不问吧，李军如是想到。
富二代们不知底细的做朋友，可真是一种难得的友谊呢。
“他那个游乐场的位置不错”，李军回忆了一下，那里会是告诉岔路口，客流量喜人，不过他也告诫道：“人家自己家里的事，你就少参与，这生意做不做都是一样，一个不好，再把你自己绞进去。”
“我也没想参与啊”，李江河突然叫道：“诶，爸，爸，你切这么多干嘛啊？”
“啊？”，李军看看手下，头疼道：“光顾着聊天了，哎，再扮个凉菜算了。”
“所以说爸，你讲话要精简点”，李江河吐槽道：“你公司开什么会，下面不得睡一半啊？”
“嗬，你爸爸我一字千金，说的都是对他们有益的，他们记笔记还来不及呢”，李军倒油起锅，呲呲作响，“要是谁能领悟了我说的精髓，至少搞个千万级别的富翁还是没问题的。”
“首富才十亿美刀”，李江河摇摇头，从冰箱里拿出榴莲，靠在柜子上吃起来。
他觉得这东西应该也写一个：冷藏风味更佳。
“喔，也是，但这是时代局限，马上就能多了，到时候何止百亿呢”，李军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2001年明面上，福布斯榜首刘氏兄弟身价才10亿美刀，说一千万似乎确实有点多了。
这时候福布斯华国排行榜不是《福布斯》杂志调研统计的，而是一个很有名的人——胡润搞得。
听起来像是个华国名字，但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腐国人。
在一开始的时候，胡润找跟两个朋友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通过翻阅大量报纸，以及报纸上的各种花边花边消息，外加准时收看《新闻联播》，统计出一份合计十九人的榜单，而且最早是发在国外的。
听起来很励志，但实际上这就说明他排的挺扯淡，光靠看报纸自己估计能统计出个什么？
一个公司有多少存货，有多少应收账款，应付账款，和多少其他公司置换过股权........这种种信息，即便我们的胡润先生有一定的专业背景，也没法在当时浑水一片的企业界调查个水落石出。
事实上，第一年根本没老板拿他当根葱。
这榜单曝得大名是在2000年，也就是世纪元年，大家还没有像现在这样，一个双十一成交总额就能破两千亿，动不动就听说某公司市值百亿，有的老板张嘴闭嘴一个小目标也是一个亿，所以当人们发现原来已经有人这么有钱的时候，就自然而然产生出一个疑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有钱？”
这个榜单上也确实存在不少有问题的老板，榜单一出像是指路明灯一样，就让抓侵吞国有资产的知道该去抓谁了。
后来他的胡润百富榜也就有个了外号叫“杀猪榜”。
胡润的骚操作也确实很多，值得搞营销的好好学习。
李江河和李军差不多把饭做好的时候，李善才从下面上来。
“怎么，爸，又输了？”，李军看李善面色不善，敢于撩拨虎须。
“去去去，不肖子，平时见不着人影，一回家就气我”，李善一拍桌子，“赶紧洗手去。”
“我洗过了啊爸”，李军刚把筷子拿过来。
“洗的不干净”，李善吹胡子瞪眼。
“好好好，我去洗”，李军无奈起身。
呛土豆片，醋溜白菜，加一个凉拌的生白菜丝，酱鸭撕成小块，牛肉切片。
南方好像没有生吃白菜的习惯，东三省这么干的多一些。
李军这是上辈子去鲁地之后学的。
毕竟鲁地和东三省互相出入关，人口比较混杂。
“爸，吃点牛肉”，李军讨好地夹起一片酱牛肉。
“怎么，我老到没有手了？”，李善瞥了一眼李军，把他夹起的那块牛肉又夹给李江河，“给我大孙子多吃点，有点力气。”
“诶，好嘞爷爷”，李江河大嚼特嚼。
“你这小子”，李军瞥了一眼李江河。
“爷爷，您也尝尝这个酱鸭”，李江河投桃报李。
“哎”，李军再次瞥了一眼李江河，李善也再次瞥了一眼李军，“你学学你儿子。”
“我........”，李军长叹一声，“还是看电视吧。”
电视上正在播报米国能源危机的余波。
加州断电，对我国的影响是一部人杞人忧天的人开始忧虑我国的能源问题，自然就需要澄清一下。
我国也有一场电力短缺的危机，但那是在2003年，因为企业发展太快，高耗能行业像是化工，钢铁和建材这种行业增长快，用电量巨大，导致供不应求，短缺过一阵子。
“能源危机”，李军点点头，但是突然感觉哪里有点问题。
“这个月在学校学习的怎么样啊？”，李善继续跟孙子亲近。
“挺好的爷爷”，李江河嘴里含糊不清。
“你那些什么学生会啊，还有搞企业，有点数，还是学习优先，学好了也能建设国家”，李善还是觉得学者比商人好多了。
“诶，学生会”，李军突然想到什么，“江河，你那个同学，就是冒充你舍友的那个，是不是平京人？”
“是啊，怎么了？”，李江河奇怪道。
“噢，我就是想起来那孩子平京口音挺重的，儿化音多，就问问”，李军呵呵笑说。
他想起来姚子岳的长相和某个能源巨佬，很是有几分想象啊。
姚子岳家里也确实是搞能源的，家里有钱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那小伙子家境不错吧？”，李军问道。
“害，平京的富二代，爱好是盘核桃和欺骗老大爷”，李江河看了一眼电视，想不明白，李军怎么看着电视想起姚子岳来了。
“欺骗老大爷？你总开人家玩笑”，李军语重心长，“多和同学搞好关系嘛，以后都是人脉。”
“好好好”，李江河心想又来了。
“李军，吃饭就好好吃饭，别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对胃不好”，李善也“语重心长”，“你都多大了，也不知道给儿子树立一个好榜样。”
“哎呀爸，我这不是教育儿子呢吗”，李军只好继续低头吃饭。
“我看你儿子比你可让人省心多了，还教育儿子呢”，李善教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