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5 大丰收
沙丁鱼需要用小船捕捞。
大船的话，因为视野的原因，渔民根本就看不见这种鱼。
以前项阳在小时候，曾经见到过渔民们用小船捕捞沙丁鱼的场景。
几百条小渔村连成一条线，浩浩荡荡的牵渔网，将一群沙丁鱼给包围住。
现在，项阳的这艘大船上虽然有几条小的救生艇，但数量太少了，还不如直接用大船来得方便。
很快，三艘渔船便一起撒网，然后拖网前进，海面上形成三条长长的波浪。
热带的海风十分温暖，吹在脸上非常舒服。
项阳站在船头，吹一阵海风，喝一口冰饮料，十分的享受。
很快，海浪翻滚中，渔网开始缓缓被拉出海面。
“哗啦。”
随着渔网被解开，海量的沙丁鱼像小山一样堆积在了甲板上。
“这沙丁鱼在海里的时候，看着是墨蓝色的，怎么到了甲板上，一看就变成银白色的了？”方友群非常纳闷道。
项阳笑了笑，“甭管它是什么颜色了，这么多的渔获，赶快带人把它们全部清理好。”
“是，阳哥。”方友群连忙带人到船舱里去搬运泡沫箱子跟碎冰块。
这么多的沙丁鱼，肯定不可能全部活着带回去的。
大部分都得加工成为鱼粉或者鱼罐头，小部分会用冰块敷好，然后带回岸上，只有极少一部分个头大的，才会放到活水舱内，活着带到岸上去。
船员们全部出动，一部分人在方友群的带领下，将一条条沙丁鱼给丢到泡沫箱里，用碎冰块敷好。
一部分人在夏鹏杰的带领下，将沙丁鱼给运到活水舱里。
就连机轮组的人，也在周旺的组织下，开始一条条地寻找那些个头较大的沙丁鱼。
项阳看着忙碌的船员们，自己也不好意思站着看着了，于是也上去帮忙。
说起来，沙丁鱼其实是海洋生态环境里非常重要的一环，它不仅肉的味道鲜美，还是海洋的净化器。
沙丁鱼会帮助人类清除海岸附近的有毒气体，使某些地区免除成为海洋生物死亡地带的威胁。
在《生态学研究》杂志上，有研究人员报道饥饿的沙丁鱼群将会清除掉纳米比亚海域内的浮游植物，以此将减少该地区有毒气体的产生。
这一现象会为缓解全球变暖带来深远影响。
在多达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人们发现纳米比亚大西洋沿岸附近海域散布着有毒的二氧化硫气体，这些气体的散发常常会伴随着大批鱼类和海洋甲壳类生物的死亡。
直到最近几年，才有研究人员才开始仔细研究该海域水面下的甲烷以及硫化氢气体的散发。
从卫星传送图像上人们也可以清楚看到该地区蓝绿色带状的特殊海域大小类似于美国新泽西州的总面积。
许多科学家认为这种气体是浮游植物腐烂而释放出来的，这些浮游植物覆盖在海底数米深的淤泥中。
两年前，来自美国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大学的研究人员安德鲁·巴库和来自南非坎普城大学的研究人员斯克拉·维克斯同时发现这种气体散发的趋势出现了明显的停顿。
之后他们查明这一停顿的发生与当地沙丁鱼繁殖期发生在同一时间段。
他们通过计算推测数百万的沙丁鱼吃掉了将要飘向海岸线的浮游植物，因此减少了气体散发。
巴库同时强调这两种现象之间的联系还需要进一步证明，但是纳米比亚的经历也给其它地区带来了严重的警告，例如摩洛哥和加利福尼亚等。
这些地区也有类似的近岸区适宜浮游植物生长的水域，全球气候变暖将会促进浮游植物的大面积繁殖，这些海域也会成为未来的海洋生物死亡地带。
巴库说道：“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再加倍捕捞沙丁鱼，所释放出的气体能够给大气层增加多少可以导致温室效应的甲烷、二氧化硫。”
所以从环境的角度来说，项阳也是不赞成大肆捕捞沙丁鱼的。
如果要是这次遇到的，不是一个如此庞大的沙丁鱼族群，项阳也不会下达捕捞一百吨的命令。
就算是遇到了这个这么庞大的族群，项阳也只是下达了捕捞一百吨的数量。
一百吨这个数字听着非常可怕，可实际上，相对于三艘千吨级别的庞大渔船而言，区区一百吨的沙丁鱼，根本就不算什么。
“船长，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捞一网啊，周围的沙丁鱼群数量非但没有减少的趋势，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啊。”周旺一边清理渔获，一边大声朝着项阳喊道。
项阳看了看四周，喊道：“先把甲板上的渔获清理干净再说。”
说着，项阳放下手里的两条沙丁鱼，起身走到一边用清水洗了洗手，掏出对讲机开始呼叫陈庆生。
“老板，您找我？”另一艘船上，陈庆生见项阳呼他，连忙拿起对讲机回道。
“你们刚才那一网，捞到了多少的沙丁鱼？”项阳问陈庆生道。
陈庆生一听项阳是问这个的，他立即就激动起来，连忙大声回答道：“船长，大丰收啊，刚才那一网你是不知道，我们船长现在沙丁鱼堆积这跟小山一样，保守估计至少有六七十吨，这个数字只会更多，绝对不会更少。”
项阳点点头，这个数字跟项阳估计的差不多。
陈庆生的那艘渔船，一网下去最多能捞上来一百多吨的渔获。
这下边聚集成群的沙丁鱼，只要一撒网，肯定是满网。
因为渔网网孔大小的缘故，一部分个头较小的沙丁鱼会从网孔里钻了出去，最后一网能捞上来六七十吨的沙丁鱼数量正正好。
“好，你带人把甲板上的沙丁鱼快点清理干净，最好是全部冰冻好，一些个头比较大的，最好是送到我船上来。”项阳说道。
一些个头比较大的沙丁鱼，价钱跟普通沙丁鱼是不一样的。
如果也用泡沫箱冷冻着，当做普通生鲜去卖，那未免太浪费了。
陈庆生的那艘流刺网船上只有储物舱跟冻舱，没有活水舱，一些个头较大的沙丁鱼养不活，所以送到项阳的这艘加工母舰上来是最好的选择。
896 庆丰渔
“放心吧，老板，我已经跟大伙们说了，优先处理那些个头较大的，现在已经看见的所有个头达到三十厘米的沙丁鱼，我都放在一个大水箱里养着呢。”陈庆生答道。
“对了，船长，那些普通个头的要不要也送一批过来，我记得沙丁鱼这种鱼制作成鱼罐头后能卖的价钱更高。”陈庆生问道。
项阳摇摇头，“这倒不需要，加工成罐头后确实是比冻鱼的价格稍微高那么一点点，但是人工成本其实也上去了，我刚才也撒了一网，也捞了有二三十吨的沙丁鱼上来，在回去之前，就算是船上的两条生产线日夜加工，也很难将全部沙丁鱼全部加工成罐头。”
其实，沙丁鱼加工成罐头后，反而没那么好销了。
鲜活的沙丁鱼才是最畅销，也最值钱的，它的吃法多样，红烧、清蒸、油焖、刺身都有很多人喜欢。
罐头，反而让消费者觉得它的营养流失了。
之所以有那么多干远洋捕捞的人喜欢在船上就直接把沙丁鱼给加工成罐头活着鱼丸鱼粉这样的方便食品，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沙丁鱼体肥多脂，可以提炼出上好的鱼油，其不能食用的部位也能加工成最顶级的鱼饵或者猫粮，这些，可都是钱啊。
项阳的远洋加工母舰上，虽然可以将沙丁鱼给加工成鱼丸或者罐头，但是却没办法提炼出鱼油。
少了这两部分的利润，所以项阳也不执着于加工了。
能活着运回去的沙丁鱼，那就活着运回去。
不能够活着运回去的，冷冻了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跟陈庆生通完电话，项阳收起对讲机，继续加入到清理沙丁鱼的众人当众。
“啾——”
这时候，天空突然响起一声嘹亮的鹰鸣。
那只雄虎头海雕扑腾着翅膀，摇摇晃晃地落在了甲板上。
只见它优雅地梳理了下羽毛，然后迈动两只长长的鹰爪，走到堆积的沙丁鱼堆上，脑袋往前一伸，就啄中了一条沙丁鱼，然后一仰头，就将其咽了下去。
“这叼毛，下去这么久，合着一条鱼也没抓上来啊？”方友群那家伙正好在这只虎头海雕的旁边，亲眼见证这只虎头海雕的一套动作后，方友群一脸嫌弃地说道。
项阳笑了笑，“那你可就冤枉它了，你看它那圆滚滚的肚皮，这分明就是运动过后，又过来加餐的。”
果不其然，这只虎头海雕在又吞了一条小沙丁鱼后，就偏着脑袋站在甲板上看着忙碌的众人，也不再继续啄食沙丁鱼了。
项阳挥手把那只虎头海雕赶到一边，然后又给它丢了一条巴掌大的沙丁鱼过去让它自己玩，别打扰船员们的工作。
二三十吨的渔获要清理起来，其实比二三十吨的砖更加难搬。
至少砖是四四方方的，拿着特定的工具，一次性能般几十块。
而沙丁鱼这东西，不但滑不溜秋的，一次性只能够抓一条。
最主要的是，每抓几条，就还要用碎冰块将其敷好。
一船人忙碌了几个小时，全都累得汗流浃背，所有人都闭着嘴巴，绝口不提再捞一网的事情。
终于，在夜色降临的时候，甲板上的沙丁鱼被清理干净了。
项阳晃动着有些酸痛的胳膊，笑着说道：“今天这一网，辛苦大家了，周师傅，你给记一下，等回去之后，每个人发两千块钱的奖金，所有机轮组的人额外多发五百。”
项阳从来就不是光说不练的人，既然赚了钱，那就大家都有糖吃。
“行，今天机轮组的人确实值得表扬，我可没要求他们过来甲板上帮忙，整个轮机组的人一个也没落下，全部跑甲板上来帮忙了。”周旺笑着答应道。
轮机长的人，本来甲板上的活，是不需要参与的。
就算是项阳，也从来没有要求过轮机组的人参与到甲板上的活过。
因此，甲板上的船员们，对于轮机长的人能比他们多得五百块钱的奖金，也没有二话说，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活，别人是来帮忙的。
不服？
有本事自己也学门技术，然后申请转到轮机长去。
项阳更是求之不得。
普通的水手，虽然累是累了点，但以项阳开出来的工资，其实也不是招不到人。
但轮机组的人就不一样了。
这是人才，到了哪艘船上，都是待遇最好的。
“谢谢船长。”轮机长的人得到项阳的肯定后，也一个个显得十分的兴奋。
“阳哥，今天晚上我们要不吃沙丁鱼吧？”方友群这时候开口道。
“怎么，你以前还吃少了啊？”项阳笑着问道。
“不是，主要是今天这玩意让我累了一天，我不啃它们两口，我难受。”方友群说道。
其余船员也都纷纷点头。
项阳也点了点头，说道：“放心，这次沙丁鱼丰收，肯定是少不了你们的，现在先会船舱里洗个澡，休息一会，完事后，我们就弄一道沙丁鱼宴，等回去后，我给你们每人再发十个沙丁鱼罐头，两斤沙丁鱼丸，你们带回去让家里也尝尝味道。”
沙丁鱼罐头就不说了，非常出名，畅销海内外。
沙丁鱼罐头的名气虽然不如那哥鱼丸，但价格却是远远高于那哥鱼丸的，一般一串那哥鱼丸三粒，只要两块钱。
而沙丁鱼丸，一粒就要卖到两块钱左右，价格是那哥鱼丸的三倍左右。
当然，这并不是说沙丁鱼丸就比那哥鱼丸要好。
项阳还是觉得那哥鱼丸是最好吃的鱼丸，那哥鱼是最适合做鱼丸的海鱼。
沙丁鱼丸价格贵，那是因为沙丁鱼的鱼肉比那哥鱼要贵，原材料决定的价格。
很快，船员们洗完澡，再次回到了甲板上。
项阳让人在甲板上支起六七个烧烤架，然后又让人到货仓里搬出来十几箱啤酒，准备般一个烧烤宴，好好庆祝一下今天的大丰收。
劳累了一天的船员们，一个个坐在烧烤架前，边聊天，边烤着香喷喷的沙丁鱼，聊累了就仰头喝一大口冰啤酒，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笑容。
897 你是船长
除了烧烤架，还有人支起了油锅，将一条条新鲜的沙丁鱼炸得滋滋冒泡。
项阳陪着船员们喝了两瓶啤酒后，从烧烤架上取下来一条已经烤熟的沙丁鱼轻轻吹了吹，然后放到嘴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味道有些怪。
这沙丁鱼给项阳的感觉，它没有别的顶级海产那么新鲜美味，相反还有一点儿油腻，就好像是在吃烤肥羊一般。
不过肥而不腻，入口多汁，整个口腔内都是香喷喷的。
“嗯，不错，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鱼了，大家都尝尝味道。”项阳大声说道。
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船员就等着项阳这句话。
一听项阳说可以开吃了，一群船员立即动手，毫不客气。
另外的两艘船上，场面也差不多。
这一晚上，整支船队都沉浸在沙丁鱼丰收的喜悦当中。
这晚，项阳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啤酒，一直喝到了几点，只记得，最后是两个船员扶着他回房间休息的。
第二天一早，项阳醒了后脑袋还有一些痛。
在床上赖了五分钟床后，项阳才起床朝着船舱外走去。
甲板上，船员们已经全部就位了。
“船长，早啊。”周旺见项阳起来，笑着递给项阳一瓶午后奶茶跟一盒早餐饼干。
项阳摆摆手，表示自己不需要，“昨天晚上喝多了，现在没什么胃口，今天早上你们怎么都起这么早？”
“早吗？老板，现在已经快九点了。”陈庆生笑着说道。
“陈庆生？你怎么在这？”项阳纳闷道。
“我们早上七点多就起来了，现在已经拖了一网了，可惜，昨天海面上聚集的那些沙丁鱼，现在已经消失了，你没有下达新的指令，我闲着也是没事干，所以就跑到这艘船上来玩了。”陈庆生说道。
项阳一拍脑袋，“怪我，喝酒误事了。”
“出海的这段日子，您是最辛苦的，昨天是我们特意把你给灌醉的，为的就是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周旺笑着说道。
项阳嘀咕道：“谁都能休息，就我不能休息啊，我要是休息一天，可就是真金白银的几万块钱啊。”
闻言，陈庆生跟周旺都笑了起来，“老板，你还在乎这点工资啊？”
项阳翻了个白眼，“废话，掏腰包的是我，不是你们，我能不在乎吗？”
“船队现在到哪了？”项阳问道。
一听项阳谈起正事，陈庆生跟周旺也立马正色起来。
“船长，我们昨天在捕捞沙丁鱼的时候，已经偏离了之前定下的航线，昨天晚上船只是没有航行的，我们现在正处在这个位置。”周旺打开手机，点开一副海图给项阳看道。
“还是在公海范围内。”项阳沉吟道。
“是的，我们今天要继续朝着外海向东航行吗？”陈庆生问道。
项阳想了想，摇头道：“现在船上的渔获数量已经不少了，我们直接朝着最近的航线，返回青龙弯吧。”
“是，船长，我这就去制定新的航线。”周旺连忙道。
等周旺走后，项阳看向陈庆生，“你是通过渔船的外设通道过来的？”
陈庆生点点头，“自从渔船安装了防海盗刺后，平日里，我们要到别的船上去可方便了。”
外设通道实际上就是一组防海盗刺的反面，反过来后，就是锋利的防海盗刺，没翻过来的时候，就是一条靠在船舷边上，可以直通海面的楼梯通道。
这条楼梯通道是可以移动的，可以搭在渔船和码头之间，当做一条渔船自带的卸货桥，也可以当做两艘渔船的链接通道。
项阳沉思了片刻，说道：“以后少走这条外设通道，平时你也叮嘱一下你船上的人，要他们没事的时候，少往那外设通道走。”
渔船航行的时候，船员到这条外设通道上去，其实还是很危险的，因为这条外设通道平时都是直通海面的。
要是有人在外设通道上玩耍，不小心掉到了海里面，船上的人可能连知都不知道。
陈庆生点点头，说道：“老板，你就放心吧，平时我都是不许有人靠近那条外设通道的，被抓到一次，直接扣除下次出海的全部奖金，被抓到两次，直接给我下船。”
项阳点点头，“这样最好，安全的事情，再小心也是值得的。”
“行，老板，一会船队马上就要返航了，我先回船上去了。”陈庆生告辞道。
项阳看了看时间，说道：“一会没有捕鱼任务了，航行任务是机轮组的事情，你不回去也没事情，你留下来吃个午饭再走吧，正好，我们也交流一下，各自做船长的经验。”
陈庆生一愣，随即就立马点头道：“行，那我就留下来，跟老板您好好汇报一下我这次出海的一些感受。”
“方友群，帮我到船舱里弄两根鱼竿过来。”项阳朝不远处竖着耳朵偷听的方友群喊道。
方友群的偷听计划被项阳发现了也不尴尬，他答应一声，然后朝船舱一路小跑过去。
“我们一会，到船尾边钓鱼边说。”项阳笑看着陈庆生道。
陈庆生点点头，“行，说起来，我这次出海，还没钓过鱼呢，那艘流刺网渔船什么都好，就是船身设计得太窄了，在海面上航行的时候，总是左右摇晃，让我根本就不能够静下心来，好好享受一番钓鱼的乐趣。”
很快，方友群就背着一大包渔具跑了过来，有鱼竿，鱼饵，还有小板凳子，不过他拿的鱼竿不是两根，而是三根，看样子，他是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项阳也无所谓，从中挑了一根比较细的鱼竿，然后带着陈庆生跟方友群，就朝着船尾处走去。
项阳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给鱼钩上了诱饵，然后就将其随意地抛在了海洋内，对钓鱼，项阳实际上并不是很感兴趣，项阳总觉得，钓鱼没有捕鱼来得爽快，他这次说是钓鱼，实际上主要是跟陈庆生过来谈正事情的。
船队新建，很多事情都要项阳来处理，过去项阳的很多经验，也都可能不适用了，需要重新进行整理。
898 陈官
那边，陈庆生显然也知道项阳内心中的真正想法，他有样学样，将鱼饵抛到海洋内后，就开始眼观鼻，鼻观心，等着项阳问话。
“第一次当船长，指挥得还得心应手不？”项阳问陈庆生道。
陈庆生点了点头，“这次出来，我们的运气很好，一路上不止一次发现了值钱的渔获，特别是昨天那网沙丁鱼，真的是大丰收，再加上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突发状况，所以指挥起来还算可以，但我也发现了我的不少不足之处，要真正指挥动那艘渔船，我还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跟众人磨合。”
项阳看了陈庆生一眼。
实际上，这点项阳也发现了。
就拿那次水下作业来说。
项阳给陈庆生这艘船上，一同留了四十套潜水设备，结果最后，项阳发现陈庆生的船上，下去的人却根本没有四十个。
虽然也下去了三十好几个人，只有几套潜水设备空着。
但项阳对此很不满意，在过去，项阳只要一说有潜水任务，船员们都是嗷嗷叫着要到水下去的。
潜水捕捞，也一直是项阳最重要的底牌。
怎么现在船队比过去多了二十几个人，愿意下海的人却比过去更少了呢？
要是以后，船队的人都不愿意再潜水作业了，那项阳还不如不组建这支船队。
“磨合这件事我觉得你做得很不好，我给了你很大的自由分配权，你在船上的时候，不用舍不得给船员们开奖金，你也是老渔民了，应该能够估算得到，什么情况下我们是赚钱的，什么情况下我们是亏钱的，只要是赚了钱，我们就不用小家子气。”项阳沉声说道。
一旁，装模作样正在钓鱼的方友群偷偷抬头看了项阳一眼，以前，他从没见过项阳说陈庆生有什么事做得不行。
方友群一直以为，陈庆生当了船长之后，项阳会更加的倚重陈庆生，做梦也没想到，项阳上来就开始批评起陈庆生来。
陈庆生扫了一旁正装聋作哑的方友群一眼，见项阳没有刻意回避方友群，因此，他也非常坦荡地承认道：“老板，我知道我这里做得不是很好，主要是我也是第一次组织船员进行潜水捕捞，在下去之前，具体是赚还是亏我心里是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所以不敢给他们开奖金。”
项阳点点头，语重心长道：“陈师傅，你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再是大副了，你是一个船长。”
船长，就要对整艘船负责。
包括船的航向，以及船上弟兄们的安全，甚至是吃穿住行。
项阳伸手，拍拍陈庆生的肩膀，“你现在是直接对渔船负责，你得为你船上的弟兄们考虑，我要赚钱，但他们也要生活啊，如果你连让他们都生活不了了，那他们凭什么认你当船长？凭什么帮我赚钱？”
陈庆生眼睛亮了亮，最直言道：“对，我要对船上的几十号船员们负责，可我的思维却还是大副时候的思维，总是想让老板您赚得更多，这样你奖励得我就更多。”
项阳笑着道：“让我赚得更多是没错，毕竟我赚钱了，你才能赚更多，但是在让我赚更多的钱之前，你得想办法，让你的船员们赚更多啊。”
“跟我说说，这趟出来，你给你船上的船员，一共发了多少的奖金？”项阳问道。
陈庆生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我还没决定呢，我本来是想，等回去跟你合计之后，再决定发多少的奖金的。”
项阳闻言，爽朗一笑道：“在我的船队，给的基础工资在整个远洋捕捞行业里，算是比较底的了，大伙之所以能够有这么高的收入，并且这么动力十足，基本上全靠我只要赚了钱，就舍得给大伙发奖金。”
“如果把我换做成船员，出来一趟，看着船队赚上千万，结果自己累死累活的，就只拿了一个基础工资，你信不信我回去就辞职。”
“知道了，老板，等回去之后，我就按照你的标准，给大伙制定奖金方案。”陈庆生说道。
“对了，那个陈官怎么样？你们合作得还算顺利吗？”项阳问道。
这个陈官，就是陈庆生从他以前工作的船队，挖过来的一个轮机长。
陈庆生本来脸上表情还很平淡的，一听项阳提起陈官两字，立马就变得难看起来，“老板，这趟出来，其实陈官压根就没在我的船上。”
“嗯？”
项阳抬头看向陈庆生，“怎么回事？这个人靠不住？”
项阳现在是很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但是，再缺，项阳也不会用靠不住的人。
“不是，陈官跟我是一个地方来的，甚至我的航海技术都是他教出来的。”陈庆生连忙解释道。
项阳仔细听着。
等陈庆生说完以后，项阳才知道，原来，是陈庆生之前呆的那支船队的老板，对项阳已经严重不满了。
一开始，项阳只是挖走了一个贺明德，对方也不在意，那时候的贺明德，只不过是一个大管轮罢了，没了他随时可以再走一个。
后来，贺明德又带走了陈庆生、陈福生，以及周旺跟徐放。
周旺还好，陈庆生跟陈福生对方不在意，两个肯吃苦的船员罢了，就连周旺，也只是一个操纵轿车的熟练技术工而已。
但徐放被带走了，对方就不爽项阳了。
徐放在那只船队的时候，也是驾驶组的负责人，驾驶经验十分丰富，这种人在哪支船队都是宝贝疙瘩。
这次，本来陈庆生跟陈官都已经说得好好的了，对方也答应陈官离职了。
“所以你是说，那支船队的老板，知道陈官是跳槽到我这来后，他不愿意放人了？”项阳沉声问道。
陈庆生点头。
项阳纳闷道：“怎么回事？陈官要离职，难道他还能不批不成？”
“这就是我们远洋船员跟其它职业的不同了。”
陈庆生苦笑道：“远洋船员出海一次，至少就是三个月，有的时候出海一次一年半载都是常有的事，我们都是拿年薪的，老板不批辞职，工资是真领不到的。”
899 苦恼的陈官
项阳点点头。
其实远洋捕捞船队上的船员，还真不是那么好辞职的。
其它岗位上的人可以按正常手续，提前一个月跟老板申请辞职，一个月后，不管老板批还是不批，都算是自动离职了。
但远洋船员的话，你这个月申请了离职，下个月......没准正在茫茫大海上飘荡着呢。
这种，一般都是需要跟船队好好协商的。
项阳想了想，然后说道：“陈师傅，既然对方不愿意放人，那就算了吧，毕竟人家船队培养出一个轮机长也不容易。”
能够做到轮机长的，其实在船队里，也算得上是高级技术人员兼高管了，人家愿不愿意来都两说。
如果对方真铁了心要来，项阳相信，对方总有办法过来的，现在的劳动机构，是普遍偏向于劳动者的。
想入职，可能有困难。
但想离职，有的是办法。
对方说离不了职，项阳立马就想到，这是对方的说辞。
可能对方跟陈庆生的关系确实很好，不好明着拒绝陈庆生，所以就用了这个借口。
这时候，项阳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对方的台阶下，换一个人选。
陈庆生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这样了，是我害了他啊。”
项阳挑了挑眉，疑惑道：“怎么回事？”
陈庆生说道：“陈官的辞职报告虽然没批，但他却降职了，现在已经不再是船上的轮机长了。”
项阳一听，立即就不相信，“扯淡，一个轮机长在一个航行周期内，都要对整艘船上的一切电路、机轮设备负完全责任，更换一个轮机长，不仅要重新报备新的人选，还需要对整艘船的所有设备只进行全面的检查，他只要还在船上，哪是这么容易就降职的。”
但很快，项阳就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你原来那支船队的老板，在整那陈官？”
陈庆生点点头，“是啊，他从轮机长降到了普通轮机组的成员，工资降了好几倍不说，还失去了检查船上设备的权利，最主要的是，因为他还在那艘船上，所以新的轮机长也没有选出来，要是船上的设备出了事故，他还是第一责任人。”
项阳一听，立马就生气了，“这不就摆明了要拿他当替罪的羊吗？”
陈庆生默默地点了点头。
项阳皱了皱眉，他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叫陈官的兄弟，但项阳能够想象到，对方现在心中的苦闷。
“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没理由不管。”项阳直接开口道。
“等这趟回去后，我陪你去一趟你以前的船队，如果要是谈不拢，就让他主动离职吧。”项阳说道。
陈庆生僵笑道：“老板，现在可已经是年底了，主动离职的话，那他今年的工资，可能就全泡汤了。”
项阳知道陈庆生的意思。
现在那陈官的老板，摆明了就是要给陈官一点颜色看看，就算是陈官出具书面离职，对方也肯定是不会批的，需要等一个月后再自动离职。
可是，这一个月的时间，对方肯定会出海。
陈官如果跟着出海，那对方可能就几个月都不会回来。
如果要是不跟着出海，对方完全可以以陈官矿工或者别的形式，拒付陈官一年的工资。
项阳沉思了片刻，然后道：“如果要是我不能够帮陈官要到他今年一年的工资，那他今年的工资，我来付给他。”
陈庆生挠了挠脑袋，“老板，这多不好。”
项阳摆摆手，“你以前那老板，他这么做不是在为难陈官，其实是在打我的脸，这件事，其实已经是我的事情了。”
......
龙城，青果港。
陈官现在还没有出海，他正跟几个同事聚集在码头边上的一家小餐馆里喝闷酒。
“官哥，你快想想办法啊，再有几天，我们可就要出海了，到时候，我们是走还是留可就由不得我们自己了。”一个跟陈官一样来自于陈家村的船员略带焦急地朝陈官说道。
陈官盯着窗户外边正在往船上搬运物资的船队看了半响，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能有什么办法？家里刚搞完装修，这一年下来开销这么大，如果领不到今年的工资，我的那点存款根本就不够支撑我明年的房贷，而且，我小孩明年也要上学了，正是压力最大的时候。”
“那你就不走了？在船上当个普通的技术员？”那一开始说话的同事急道。
“事情并不是一点转机都没有，我现在的岗位虽然变成普通机轮组成员了，但我的身份还是轮机长，没准我跟那侯经理道个歉，还能在船队继续往下干。”陈官突然道。
“那姓侯的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样骂你了，官哥你还能受得了啊？”一个同事开口道。
陈官闻言，忍不住就双手抓紧了起来。
打工人嘛，自然是哪里的待遇好，就往哪里走。
别人那里开出的工资更高，待遇也更好，工作的环境也比现在好，陈官自然是往项阳那里跳。
但船队的那侯经理却不这么看，他觉得员工，就得要忠诚于老板。
在知道陈官是想去项阳那里后，那姓侯的，当着十几个船员的面，直接就骂陈官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当时，陈官都差点直接就和那姓侯的打起来了。
他在船队工作了十几年，才爬到一艘中小型渔船的轮机长的位置。
干的是最幸苦的活，拿的工资，却连他给他老板赚到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就这种情况，他凭什么要给老板忠心？
要不是过去一直没有好的去处，他其实早就不想干了。
“咽不下这口气又能怎样？现在对方就是吃死了我不敢自动离职。”陈官叹了口气，“打工的，不就是这样吗？真羡慕那陈庆生，他遇到了一个好老板啊。”
“其实你也不是不能够去的，按照陈庆生的说法，你过去那边后，基础工资都是你这里的到手工资，而且人家老板从不拖欠工资，是按月发月。”这时候，又有一个船员说道。
900 李超的阴招
陈官苦笑着摇摇头，“哪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而且辛苦了一年，我这工资，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算了，不说了，来，喝酒。”陈官拿起一瓶啤酒，一口就干下去半瓶，好像这瓶酒就是那侯经理似的。
这时候，陈官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官看了看来电显示，见是陈庆生，他犹豫了片刻，才接起电话，然后笑道：“庆生啊，哥可能不能到你那船队里来了。”
谁知，电话里，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我是项阳。”
项阳？
项阳是谁？
陈官脑袋转了几圈，才反应过来，“您是陈庆生船队的项老板？”
“没错，是我，你的事情陈庆生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情，是因为我而起的，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你现在不用多想，直接过来青龙弯就行了。”项阳直接说道。
陈官心说，你多鸡毛，我一年的工资没要到，过来青龙弯了，你给我工资啊？
但嘴上，陈官没有这么说，他非常客气道：“项老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现在确实是走不开身。”
“是工资的事情吧？”项阳问道。
陈官不说话了。
“你那船队押着你多少工资？”项阳直接问道。
“我是轮机长，每个月的底薪是一万八，然后每个月还有一点奖金，出远海的话还有一点航海补助，算下来，每个月的固定收入在两万左右，今年马上就要过完了。”陈官说道。
“如果你愿意过来，你现在就把卡号给我，我给你转二十万过去，然后你今天就给你的船队出具书面辞职报道，过来青龙弯，其它待遇跟陈庆生跟你说的一样。”项阳直接道。
“你给我转二十万？”
“对，你的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没理由置身事外。”项阳开口道。
陈官闻言，有些犹豫道：“项老板，我还没有开始给你做事，就先让你出这么一大笔钱，而且我也没当过大型渔船的轮机长，我怕我干不好。”
“你有这个基础在，不会的可以学，我的是新船，短时间内不可能出现什么故障，至于这笔钱，你放心，我会问你以前的老板要的。”项阳说道。
陈官闻言，立马就振奋起来，“您能够问到这二十万？”
项阳当然没这个把握了，但项阳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这事他本来就是在有理的一方，要是连试都不去试一试，那未免也太怂了。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到我这里来，剩余的，我来想办法。”项阳笑着说道。
陈官闻言，立马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了。”
项阳咧嘴笑道：“把银行卡号发给我。”
陈官连忙照办。
两分钟后，他手机收到一条银行发过来的短信，他的卡里，收到一笔二十万的汇款。
看到这条消息，陈官立马激动起来。
“恭喜了，官哥，看来你也遇到了一个好老板。”他的同事由衷地祝福道。
陈官咧嘴笑道：“我听陈庆生说，我这新老板的船队，目前还处在扩建当中，以后你们也会有机会的。”
他的这几个同事，都是普通技术人员，是没有什么离职手续要办的，不想干了，当天就可以结清工资走人。
“哥几个先喝着，我去找那姓侯的，递交书面离职报告。”陈官起身道。
没多少，陈官就拿着一张信纸，找到了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面前。
“陈官，你怎么回事？船队马上就要出海了，你不在船上检查设备，跑到我这来干什么？”秃顶男人一看就陈官，就板起脸道。
陈官咧嘴道：“侯经理，我是来递交辞职报告的。”
秃顶男人顿时冷笑道：“我不是说了，不批吗？”
陈官见此，脸色也冷了下来，“我也没说让你批，只是让你把这份报告收好了。”
侯经理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冷笑起来，“陈官，你是船上的轮机长，按照规矩，只要渔船出海，你是一定得要在船上的，船队马上就要航行了，只要我不批，那你就属于旷工，非但离不了职，而且渔船出了事情，你要负全责。”
侯经理一副吃定了陈官的面孔。
陈官这时候，却又怂了起来。
没错，工资他是已经要到了，但在备案里，他还是船上的轮机长。
他今天才递交的书面离职报告，那距离他自动离职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里，渔船要是出现一点故障，那他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他立即给项阳打电话。
此时，项阳还在海上面，信号非常的差。
陈官一连打了几十个电话才打通。
项阳听陈官把担心的事情完整的说了一遍后，立即帮陈官找人。
首先，项阳打了一个电话给李超。
李超表示，那支船队跟他的酒店也有一定的合作，这件事情李超没办法帮忙。
但李超给项阳想了一个主意，对方不是要出海吗？
陈官现在还是对方船队的轮机长，让陈官报备的时候，写一份渔船设备老化，存在安全隐患，不能出海的备案报备上去，对方保证求爷爷告奶奶。
项阳一听，立即就是眼前一亮。
可不是嘛，这么简单的道理，咋自己就没想到呢？
对方不是说要出远海，在海上出了事情就追究陈官的责任吗？
那陈官直接报备渔船存在安全隐患，不能够出海不就行了？
项阳立即打电话给陈官，“陈官，你在船上当了这么多年的轮机长，船上的哪些设备老化了，或者有一定的毛病，你应该心里都有数吧？”
“这是肯定的，但是那些并不影响航行啊。”陈官说道。
“你不需要管它影不影响航行，直接往上报备，就说渔船存在安全隐患，其他的交给我。”项阳直接说道。
说实话，项阳也是确实被那侯经理给弄生气了，竟然连用渔船航行安全隐患作威胁这种昏招都用了出来。
项阳决定，这次一定要给那姓侯的，一个非常深刻的教训。
901 项阳平事（上）
几天后。
龙城，青果港。
一家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酒店里。
“项总您好，我就是陈官，之前跟您在电话里聊过的。”陈官有些拘束得跟项阳握了握手，然后颇为惊奇地打量着项阳。
“坐。”
项阳笑呵呵地看着对方，“是不是觉得我很年轻？”
陈官下意识地就要点头，说实话，若不是陈庆生介绍，打死他他也不相信，一支远洋船队的老板，竟然会如此年轻。
但很快，陈官就反应了过来，他用力地摇了摇头，说道：“项总您真是年轻有为。”
“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什么富二代，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靠的我的船员们，从今以后，你也是我的依仗呢。”项阳笑着说道。
“对，我们老板对我们都是极好的，你有什么话，都可以敞开了说。”陈庆生也非常随意道。
陈官看看项阳，然后又看看陈庆生，见项阳跟陈庆生的这种随意都不是伪装的后，终于也开始放轻松起来，但又没有完全放松。
“项总，陈船长。”陈官再次客气道。
“我让你写的报告，你写了吗？”项阳问道。
“已经写好了。”陈官连忙拿出厚厚的一叠文件递给项阳道。
项阳眼皮子跳了跳，“好家伙，我让你随便写两条船上设备不达标的地方，你这是写了有多少啊？”
“我现在呆的这艘渔船，船只确实老化非常严重，就连锅炉，也存在着不小的问题，过去，没人打报告，只要是能将就着用，那也就用了，在海上只要注意一点，其实也不会出任何的问题，但是，实际上这些设备很多都是已经不符合安全规定的了，要是操作不当，或者超核量工作，立即就会出现故障，我这次只是将这些全部都一一列举了出来。”陈官连忙说道。
项阳随意翻看了下资料，然后看向陈官道：“你胆子也真大，这么多毛病，你还敢让船开出去，难怪你们经理敢威胁你，你要是不在船上，船在海上出了事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份报告里，项阳仅仅只是粗略的一看，就看到了线路老化，锅炉故障等多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船开出海去，别说没有一个轮机长统筹大局了，就算是有轮机长在，稍有不慎也得坏在海洋上啊。
陈官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船队里的全部都是这样的渔船，这些看着是挺严重的，在海上航行的时候，也确实会经常出一点儿小毛病，但是其实只要没人拿这个说事，这些都在可接受范围内，就算是真的坏了，也可以就地修理。”
项阳点了点头，直接把文件递给陈官，“可以，就按照这个，你直接上报给备案处吧。”
陈官连忙去办，过去，他是不敢跟船队对着干，但现在，他有了项阳撑腰，他什么都不怕了。
看着陈官离开酒店，陈庆生连忙跟项阳说道：“老板，你放心，这也就是官哥他被船队给逼急了，你对我们这么好，等他到了我们船队，他肯定不会再这么干的。”
“什么这么干？”项阳问道。
陈庆生说道：“当然是给报备处打报告啊。”
项阳哼了一声，“如果要是我的渔船上有出现故障，他瞒着不报，那我才真的生气，安全的事情，能是小事情吗？”
那份报告上的东西，看似都是一些非必要的小事情。
但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项阳想起，以前壶海镇上的一家家具加工厂。
按照消防的规定，加工厂里的所有电灯，都是必须得要安装上保护灯罩的。
一般人的思维，肯定是电灯不需要安装保护灯罩，毕竟家里面，大家的电灯也都是没安装保护灯罩的。
不照样亮就行了吗？
那家家具加工厂也是这么想的。
结果，有一次，一个电灯泡爆炸，一个火星点燃了堆积在仓库里的木屑。
顿时，整个工厂被一把大火全烧了。
最惨的事情来了，最后消防查明白起火的原因后，因为是厂里自己的设备违规使用，保险一毛钱也不赔，所有损失全部由老板承担。
负责安全的那个主管，承担大火的主要责任，直接就进去了。
那次事件的时候，项阳年级还小，但从那时候起，项阳就把安全两个字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在我的船队，不需要替罪的羊，身为轮机长，就要起到轮机长的作用，他如果说船有毛病，那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船也不能够出海。”项阳斩钉截铁道。
其实，项阳也知道，有很多船队，轮机长都是船上养着的一个闲人，平常没事的时候，他就领领工资，做下安全报表。
等有事的时候，他就是推出去背锅的。
只有那些规模比较大，老板不直接参与船队管理的的捕捞公司，轮机长在船上的地位，才是真正可以跟船长比肩，甚至唱反调的。
项阳的船队虽然不大，他自己也会直接参与船队的管理，甚至还会跟随船队一起出海，但项阳从没想过，轮机长就是一个摆设用的。
另一边。
候经理正在码头上做船队出海前最后的检查。
他往四周到处巡视了一圈，还特意跑到其中一艘渔船上去看了看，见没看到陈官人后，顿时就冷笑起来，“那姓陈的竟然真没在船上，行，倒是有点骨气。”
旁边随行的一群船长里，立即有一个走了出来，他有些生硬的问道：“侯总，那姓陈的走了，您看是不是再给我船上新安排一个轮机长？”
侯经理瞥了眼那船长，“怎么，轮机长不在船上，你就不会开船了？”
那船长有些苦恼道：“可是候总，轮机长不在船上，万一要是渔船在航行的过程中出了问题，这可怎么办啊？”
“放心，你们的轮机长还没离职呢，他是这次出海前私自下船了，真出了什么事情，吃不了兜着走的人是他，不是你。”候经理冷笑道。
那船长眼睛里闪过一抹温怒，他现在真想大吼一句，然后也甩手不干了，但他没这胆子。
902 项阳平事（下）
“候总，万一要是船在海上真出了故障，我们大家都讨不了好。”那船长只能忍着气说道。
候经理无所谓道：“能出什么故障？大不了就是锅炉熄火，让别的船只把你们拖回来。”
说到这里，候经理的语气再次冷了起来，“方大壮，我知道你跟陈官的关系好，但你在给他出头之前，最好想清楚了。”
候经理心底冷笑，故障？
这船都开了几十年了，能出什么故障？
那姓陈的，平日里在船上也没做什么事，没了那姓陈的，这船还能开不了了？
说实话，他还巴不得这船在航行过程中出点什么小毛病，好找那陈官算账呢。
至于大毛病？
那不可能。
难道少了一个陈官，这船就能在海上给沉了？或者是炸了？
这不是扯淡吗？
少拉一个人，这船还能开得更快，能装更多的渔获。
“好，我这就回船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别说我没提醒你。”方大壮见这姓候的是真铁了心了，不不在劝，说完一句狠话，就扭头朝着船上走去。
候经理皱了皱眉，但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他们船队，船长的重要性，远远大过于轮机长。
他能不把一个轮机长当一回事，但却做不到完全无视一个船长。
“各就各位，准备。”候经理忍着怒气，大声喊道。
立即，一个个船长，都朝着各自管理的渔船走去，他们有的还走在一起，路上小声地议论着什么，似乎怕别人听见。
很快，港口就想起一排的汽笛声。
一艘艘渔船，开始增压，准备远航。
“呜——”
就在这时，海面上传来一声悠长的汽笛声。
两艘渔政船从远处开了过来，然后横在海面上，拦在了船队出海的位置。
侯经理心里顿时疙瘩一声。
很快，就有一个船长打电话给他，告诉他说是他们船队，有一个登记在册的轮机长，报备船队的设备不合格，不能够出海，要停靠岸边接受检查。
得到消息的侯经理顿时就傻眼了，也吓坏了。
船队都已经增压准备了，这要是再停靠检查几天，那损失得多大啊？
最重要的是，他的船队，经不起这个检查啊？
侯经理终于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他连忙乘坐一艘快艇，朝着那两艘渔政船的其中一艘开去。
“误会，误会，这是一个误会啊，那个叫陈官的轮机长已经被我们船队给开除了，他这是肆意报复，我们船队的一切设备，肯定都是达标的。”侯经理在渔政船上，做着最后的挣扎。
渔政船上的那检查人员却脸色一冷，“既然那陈官已经被你们船队给开除了，那为什么在报备上，他还是你们船队的轮机长？”
侯经理一听，冷汗立即就流下来了。
如果说一开始，还能够说是船队自己的轮机长检查出了问题，往上正常报备的话。
那他现在这话一出，事情立刻就升级了。
“没有轮机长的情况敢出海，还是远洋船队，这是非法出海你们知道吗？”
......
这侯经理，这一刻是真的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直接煽自己两个耳光。
殊不知，那几个安检的人也紧张得不行。
一所海洋大学的学院院长，亲自打电话给他们的头，说是一支远洋船队的安全不达标。
他们现在看到这个侯经理都恨不得要把他给撕了，这种事情，低调一点，没人会说什么，结果你弄得人家海洋大学的人都知道了。
事情处理得很快，仅仅半天，结果就出来了。
整支船队停岸整改，然后罚款。
陈官那边，也是按照正常公司辞退员工处理的，赔偿双倍工资，然后完成交接。
“老板，你还真有办法，你这一招出来，这船队不大出血，是绝对出不了海了。”陈官一脸兴奋地跟项阳说道。
项阳古怪地看了陈官一眼，“都是渔民，何苦为难渔民，其实我也是为了他们好，我也不想让他们大出血，但为了这么大一支船队里这么多船员的安危考虑，我觉得让这支船队大换血一次是非常有必要的，连锅炉都有毛病了还航行，这不是在拿船员的安全开玩笑吗？”
陈官愣了愣，等反应过来后，连忙伸出一个大拇指，说道：“老板您的格局就是大。”
“对了，这是公司辞退我赔我的四十万。”陈官有些肉疼的拿出一张支票递给项阳道。
项阳笑了笑，从陈官手里接过那张支票，然后道：“事实上，你确实是要自己跳槽，这多出来的二十万，你们船队虽然赔得不冤，但这笔钱，却并不是你应得的。”
项阳不缺这点钱，但这是项阳提前跟陈官说好的，陈官的工资，项阳已经提前给他了，这笔要到的钱，理当属项阳。
虽然，项阳知道如果故作大方，把这笔钱给这陈官，大概率会立即得到陈官的忠心。
但项阳并不需要这样的忠心。
他要的，是让陈官真正喜欢上自己的船队，把自己的船队，当做家一样。
陈庆生看出了陈官脸上的不舍，他笑着一搂陈官的肩膀，“别舍不得这二十万，我们现在船队，赚得最少的一个月也是两三万块，你一来就是轮机长，这二十万几个月就回来了。”
陈官一愣，随即也露出了笑容。
是的，他确实非常舍不得这四十万。
但实际上，项阳之前已经给了他二十万。
更重要的是，这笔钱，其实是项阳要回来的，如果靠他自己，他根本就拿不回来。
最重要的是，以后到了新的船队，这笔钱，很快就能赚回来。
“对，没错，项总，我以后就跟着您发大财了。”陈官慎重道。
项阳笑了笑，说道：“发大财我不敢保证，但我保证，只要我赚了钱，肯定不会亏待你们。”
“嗯，我这就收拾东西，然后去青龙弯。”陈官点头道。
项阳哈哈一笑，“不用回青龙弯了，我的船队，现在就在青果港，要不你以为我怎么这么快就能赶到青果港来的，走，我们先去船队看看。”
903 陈官的能力
项阳带着陈庆生跟陈官，边闲聊，边朝着船队方向走去。
船队的人，听说他们会来一个新同事，而且这新同事一来就会成为船队其中一艘船的轮机长，一个个都挤在甲板上观望。
“夏哥，我说船长也真是的，你明明跟他的时间更久，论技术，你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生的，结果他组建船队，新船轮机长竟然外聘。”一个才到船队来没多久的船员小声跟夏鹏杰说道。
夏鹏杰眉头微微一皱，然后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
“你瞎说什么荤话？一条这么大的渔船，上边的很多设备我过去都没见过，是我能够负得起责的吗？”夏鹏杰扯住那小子后在他耳边低喝道。
那新船员却满不在乎道：“夏哥，我不是为你打抱不平吗？”
夏鹏杰再次皱了皱眉，“行了，这话以后别再说了，船长对我很好，没什么不平的，而且，我的目标也不是成为轮机长，我的目标是在三十岁之前成为一艘能够远洋的渔船船长。”
“行吧，不说就不说，不就算说几句吗？瞧给你紧张的。”那人不服气地嘀咕几句，然后再次跻身向前，“我倒要看看，老板外聘来的这个轮机长，到底长什么样。”
但很快，他就被人给挡了回去。
方友群恼怒地转过头，喊道：“后面的能不能别挤了，再挤我都要掉到海里面去了。”
方友群虽然没有听到刚才这人跟夏鹏杰的悄悄话，但实际上，方友群内心也有些不痛快。
倒不是方友群觉得自己应该当这个轮机长。
方友群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就算是项阳真让他当，他也肯定不敢上。
但是，方友群同样不赞成项阳外聘一个轮机长过来。
方友群觉得，在船队里现有的机轮组人员里，就有很多很牛逼的人，这些人，每一个拉出来，都能够胜任轮机长。
终于，项阳带着陈庆生跟陈官，来到了码头边上。
那边，伍世文跟贺明德，立即下来迎接，这边，周旺跟徐放也在往外梯上走。
方友群见了，连忙跟夏鹏杰商量几句，然后拉着夏鹏杰就下船，“走，我们也去欢迎我们的新同事。”
“阳哥，庆哥，你们终于回来了，这位就是官哥吗？”方友群一脸好奇地打量着陈官。
也没什么不同的嘛，皮肤黝黑，个子不是很高，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普普通通。方友群心里想道。
徐放等人，陈官都认识。
伍世文跟夏鹏杰又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方友群这个人，一来就一大堆的话，还一直盯着陈官的脸看。
陈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陈官，您是？”
方友群抓了抓脑袋，说道：“我叫方友群，跟你是同事。”
项阳翻了个白眼，替方友群介绍道：“这位是我船上的三副，人比较欠揍，不过你以后跟他不在一条船上，他气不到你。”
项阳这么一解释，现场的气氛立即就轻松起来。
陈官笑着跟方友群握握手，“原来是方副，以后大家都在一支船队里吃饭，我是新来的，还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经过跟我开口。”方友群拍着胸膛道。
陈官礼貌而不失微笑地点了点头。
“这位就不用我再介绍了吧？”项阳连忙转过一个话题，指着徐放道。
“老徐。”陈官咧嘴笑道。
“没想到我们两还有共事的一天。”徐放也开心道。
“走，先到船上去看看，你的房间是空的，还没有人住过，不过日常用品都有，你直接就可以入住。”项阳笑着到。
一群人到了船上。
船上的船员，都上下打量着陈官，大部分人都只是对陈官这个突然到来的轮机长感到好奇，只有一小部分人持有质疑的态度。
“阳哥，这就是我们以后的轮机长啊？看年纪也不是很大啊，以前是做什么的？”一个从一开始就跟着项阳的船员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项阳眨眨眼睛，他事先就想到过，外聘一个轮机长过来，肯定会有人表示不满。
可再怎么轮，也轮不到这小子不满吧，这家伙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纯属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这轮机长就算是再怎么选，也不可能选到他身上去，他不满个锤子啊？
当即，项阳就板着脸道：“陈师傅以前就是轮机长，别看他年轻，人家已经在海上纵横了十多年的。”
陈官本来还微微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听项阳一说，他顿时就老脸一红，连忙道：“我也不懂别的什么技术了，就是出海的时间比较早，跟庆生一样，十几艘就出海了，过去也只是在一艘中型渔轮上当轮机长，第一次到这么大的船上，以后的工作还得多依仗你们。”
项阳暗道，这陈官的性子太腼腆了，以后恐怕很难管得住这帮人。不过想到人家的工作经验，还有轮机长的人大部分性格也都比较内向，项阳又释怀了，技术工嘛，跟甲板上的事是两回事，他只要能够保证渔船的安全就行了。
“先到房间里去看看吧，一会再给你办接风宴。”项阳说道。
陈官却四处看看，突然说道：“先等等，项总，这两艘船都是新船吧？”
项阳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陈官犹豫了片刻，然后才道：“项总，你看看这两艘船，跟那艘渔船有些什么区别。”
项阳扭头看了看伍世文的那艘渔船。
伍世文这时候却开口了。
“我知道我的那艘船是二手的，这两艘船是新的。”伍世文有些生硬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官连忙苦笑道：“项总，船长，伍船长，我的意思是，你们看看这三艘船的吃水。”
众人一听，这才连忙仔细朝着三艘船的吃水线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项阳有些吃惊地看向伍世文，“伍哥，你这次出去捞的渔获，应该跟我们差不多是一样多的吧？你的船只载重量跟我的也差不多，为什么你的吃水比我深十厘米不止？”
904 坑人船厂
伍世文皱起眉头，他脸色有些难看道：“难道是因为我的是二手渔船的原因，载重比新船要低这么多？”
陈官摇摇头，开口道：“其实，这跟载重是没有太大关系的，这三艘渔船，那艘远洋加工船的载重肯定是最大的，剩下的这两艘船只，载重其实是差不多的。”
“老陈，别卖关子，赶紧说远洋。”徐放催促道。
陈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艘船，吃水明显比另外那艘船要浅，这其实是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伍船长那艘船的原因，你的渔船底下，肯定积累了大量的藤壶，这些藤壶，大大增加了你船只的重量，也增大了你船只航行时的阻力，我建议你有时间的话，还是清理一下。”
伍世文若有所思道：“另外一个原因呢？”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厂家做的手脚了。”陈官苦笑道。
“厂家做的手脚？”项阳脸色难看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多的造船厂都会搞这样的小动作，这也算是一种营销手段吧。”陈官说道。
项阳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陈官说：“很多渔船，都打着千吨或者几千吨级别的载重量，实际上，这个载重是要打一定的折扣的，一艘一千八百吨载重的渔船，实际上刨除了船上自带的一些设备后，真正的极限载重只有一千五百吨的样子，一旦超过这个载重，渔船在航行的时候，就会出危险了。”
“有些买家，在买船的时候，会跟厂家测试渔船的实际载重，看其是否真的能够达到厂家宣传的这个重量。”
这时候，徐放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老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船底下放了车轱辘？”
陈官点点头，“你们是一次出海的，渔获数量应该差不多，就算那艘旧船上有大量的藤壶，这吃水也不可能相差十厘米之多，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放了大量的车轱辘。”
“车轱辘？”项阳疑惑道。
徐放跟项阳解释道：“有些人在买船的时候，会采用往船上放重物的方式，检测渔船的实际载重，于是，商家就会偷偷在船底下固定大量的车轱辘，以此来增加渔船的浮力。”
“这不是好事吗？增加了渔船的浮力，确实是等于增加了渔船的载重啊。”项阳纳闷道。
“这实际上是存在一定隐患跟很大的反作用的。”
“假如我们的船，现在是一艘空船，那么我们的船，现在其实重心是不稳的，平常的时候看不出来，但一旦要是遭遇了台风，原本可以抵御十级台风的渔船，可能九级台风就能够把船给掀翻。”
“而且，因为浮力上浮的原因，渔船在增压航行的时候，很大一部分的压力都会浪费掉，渔船会变得更加的耗油。”
“最终于的是，渔船的最大载重，其实不是说它超过这个吃水线了，就会沉没，而是超过这个吃水线了，锅炉就会超负荷运作，对锅炉的损害十分大，我们的船，如果实际载重是一千二百吨，现在船底下放了这些车轱辘，载重量是完全可能达到一千五百吨的，但换来的结果，就是是锅炉的超负荷运作，而且很多仪器上的数据也出现偏差。”徐放跟项阳一点一点解释道。
项阳皱了皱眉，直接开口道：“方友群，去帮我准备一套潜水衣来。”
方友群愣了一下，“阳哥，你现在要下水去？”
“给我也准备一套吧。”陈官笑着道。
方友群看看项阳，然后又看看陈官，连忙点头道：“行，我这就去。”
很快，方友群就抱着两套厚重的潜水服跑了过来。
陈官却看着手里金属质的潜水服有些咂舌，“老板，我们船队都用的这种潜水服吗？”
项阳一遍穿潜水服，一遍跟陈官说道：“对，我们船队经常会进行水下作业，这种潜水服无论是抗压能力，还是抗撕咬能力，都是远超市场上的普通潜水服的，你快点穿上，我们一起下去看看。”
陈官连忙点头。
这是一个深水港，水深有上百米。
项阳跟陈官，打着防水手电筒下到海底，然后游到了渔船底下。
在渔船底部，光滑一片，并没有出现陈官所说的车轱辘。
项阳奇怪地看了陈官一眼，意思是你看。
其实在船上的时候，项阳就觉得奇怪。
因为在过去，项阳经常下到海底，虽然项阳没有刻意留意过船底，但如果船底真有车轱辘的话，项阳觉得自己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陈官却摆动着双手，游到了靠近船底的位置，然后伸手按了按船底。
项阳也有样学样，游到船底处，伸手往上边用力按了按。
这一按，项阳就是脸色一变，船底的材质，居然并非是钢铁材质，而是一层塑料桶一样的东西，一按就往里凹陷了下去。
“草！”项阳哪还不知道，自己船底是真的被船厂安了车轱辘，当即，项阳就挥动拳头，准备砸开这层塑料壳，将里边的车轱辘取下来丢掉。
陈官连忙拉住项阳，然后一只手指了指上面，示意项阳有事等上去再说。
项阳阴沉着脸点了点头，然后往水面上游去。
船上的方友群一看项阳摘下头盔后，那阴沉的脸色顿时就吓了一跳，“阳哥，我们船底下不会真的有车轱辘吧？”
项阳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船厂那边给车轱辘外包了一层塑料壳，难怪我以前没发现。”
徐放连忙道：“船长，这事情怪我，是我疏忽大意了。”
项阳摆摆手，“这事情不怪你，其实这严格说起来，属于商家欺诈消费者了，我们都被那船厂给坑了。”
“其实严格算起来，这不算商家欺诈消费者，因为这艘船的真实数据跟他出示的数据肯定是一样的，没人敢在这数据上作假，厂家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想让船在实测的时候让数据看起来好看一点罢了，虽然缺德，却我们真拿他们没办法。”这时候，陈官非常无奈地说道。
905 参观
“这些车轱辘必须摘下来。”项阳斩钉截铁道。这种没有半点实际作用，而且还对安全存在一定隐患的东西，项阳是一刻也不想留着。
说实话，项阳也恼怒船厂的做法。
但人家这种做法，虽然违规，但不违法，项阳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去找那船厂说什么。
当然，项阳也不会就这么吃个哑巴亏就不管了。
以后找着机会，项阳肯定会想办法让那船厂长个记性。
“阳哥，我去拆吧。”方友群自告奋勇道。
“我也去。”夏鹏杰连忙道。
项阳摇摇头，“要现在拆的话，那我刚刚在水下的时候，跟陈官就拆完再上来了。”
“等回去后再拆吧。”项阳无奈道。
“啊？刚刚陈官不是说这样航行不安全吗？”方友群啊道。
项阳看向陈官。
陈官笑着解释道：“是空船，遇到台风的时候抗风能力会下降一个档次，在空船的时候，船会比正常空船的时候吃水浅上十厘米左右，导致船的中心不稳，但我们现在船上拖着这么多的渔获，中心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最主要的是，这段时间都是一个好天气，从青果港到青龙弯港，我们不会遇到台风天气。”陈庆生补充道。
“那耗油呢？不是说因为船上的仪器十分精密，是根据渔船的载重跟吃水来给船只增压的吗？那对耗油有没有影响。”方友群追问道。
陈官闻言，顿时就不说话了，这种情况，肯定是会更加耗油的，而且因为双重浮力的原因，船只航行的速度也会有所下降。
“好了。”项阳摆摆手，打断众人的谈话道：“这么元的海域都开出去也开回来了，从这里到青龙弯，这点耗油又算什么？放心，这些我都记在这造船厂的头上呢，以后会让他们全部还回来的。”
“那我们现在就返航？”陈庆生小声问项阳道。
项阳点点头，说道：“行，你带陈官到宿舍里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提，只要是我能够满足的，我都尽量满足。”
陈官连忙道：“老板，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有一张床板就行了。”
项阳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而且转头看向徐放，“徐师傅，你带方友群跟伍世文先回去，我在这船上坐一会。”
徐放点头，“行。”然后招呼周旺几人往回走，渔船在航行中，船长不在船上，大副是一定要在船上的。
那边，伍世文也说道：“阳哥，我也走了，一会青龙弯见。”
项阳点头，“嗯，青龙弯见。”
很快，另外两艘船上的人就全部回到了自己船上。
船队也缓缓，朝着青龙弯开去。
没多久，陈官就从船舱内走了出来，他感叹道：“项总，你的这条船，真大，一条抵得上我过去船队里的十条。”
项阳这一刻，心中也涌起一股自豪感，是啊，他的船队，虽然船不多，但每一艘船，都是大船。
“是不是在来之前，还以为我这是一个小船队呢？”项阳笑着问道。
陈官点点头，“确实，陈庆生告诉我，你的船队总共就只有三艘船，其中一艘还是别的老板的。”
“不后悔来我这小船队吧？”项阳笑着问道。
陈官连忙摇头，“怎么可能后悔，如果要不是跟了项总您，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当上这么大一艘船的轮机长。”
项阳笑了笑，问道：“宿舍还满意吧？”
陈官的那间宿舍，比项阳自己的宿舍要稍微小上一点点。
这并不是说，轮机长的地位，要比船长底。
实际上，轮机长跟船长的宿舍，是同一个款式的。
只不过项阳坐下的那艘渔船，是远洋加工母舰，而这条渔船，是拖网渔船，载重量远远不如远洋加工渔船，甲板上的空间也要小上不少，所以自然，宿舍也要稍微小上那么一点点。
陈官点头道：“非常棒，也非常舒适的一个宿舍，我家里都没有这么豪华。”
项阳咧嘴笑道：“以后，这就是你的第二个家。”
“走，我先带你参观一下这艘渔船。”项阳说道。
“谢谢项总。”陈官客气道。
项阳摆摆手，“你不用跟我客气，其实本来，你才过来，我是要给你安排一场欢迎宴的，不过刚才发生了这么一件事，这宴会办起来也别扭，别说是欢迎宴了，我连回去后的庆功宴也取消了，你不要不高兴才好。”
陈官说道：“被人套路了，是人都会觉得窝囊，但是这种事情是难免的，我要不是以前偶然遇到过，也会被人给套路。”
项阳点点头，带着陈官往加班后头处走去。
陈官指指渔船甲板后边高高耸立的一个大铁架子，问道：“老板，这么大的船，渔网至少都是百吨级的吧？你还使用这种人拉架呢？”
项阳看了那个大铁架子一眼。
这个架子，功能跟轿车差不多。
只不过一个是机械，一个是依靠人力。
在那大铁架子的顶端，有一个滑轮，在渔网起网的时候，依靠一群船员，在架子这边用力拉绳子，然后把渔网给拉上来。
“我买这船的时候，船上还没有这个架子，这架子是在安装防海盗刺的时候，陈庆生自己安装的，他说不能够每次都用船拖网，偶尔遇到小鱼群的时候，也要用用手拖网，一来锻炼锻炼船员的力气，二来也节省一点燃油，这艘船的船长是他，他说要怎么办，全部依他，除了安全上的问题，其余的我一律不会插手。”项阳说道。
这种事，本来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但陈官以后是这艘船的轮机长。
项阳必须在陈官面前，摆出一个放权给他的态度来，否则的话，这个有能力，但又当习惯了摆设的轮机长，在这艘船上说不定又会变成一个摆设。
果然，陈官是一个聪明人，他一听项阳的话，就立即懂得了项阳的意思。
“项总，您放心，以后只要我在船上一天，只要不遇到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我保证船上不会出现任何的安全问题。”陈官严肃道。
906 意外惊喜
项阳咧嘴一笑，“我相信你，我们现在就是随便谈谈，你不用这么严肃。”
陈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我过去习惯了，只要站老板面前，就有些紧张。”
项阳笑着道：“在我面前你不用紧张，只要你能够保证船上的所有线路不出现问题，所有设备在出问题前你能够发现问题，我就不会插手你的任何事，相反，你还是我的一大依仗，当然，团结同事还是有一定必要的。”
陈官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肯定会用尽全力干好，要是哪里做的不对，老板您随时批评指出。”
项阳带着陈官在甲板上转了一圈，陈官还不满足，他感叹道：“这才是远洋神器，捕鱼重器啊，我过去呆的那艘船，跟这相比就跟一个玩具一样，船长，我想去看看机轮组。”
项阳笑着点头，“行，你去找陈庆生要对讲机，然后安排你的工作吧，不用管我。”
陈官点点头，“好，项总，那我先去工作了。”
等陈官走后，项阳便朝着船舱走去。
在这艘船上，项阳也有一间宿舍，而且宿舍的档次还挺高，虽然比不上船长宿舍跟轮机长宿舍，但也是单人宿舍。
项阳这几天，确实也累了，回到房间，直接就裹上被子睡了起来。
等项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了。
“还没到青龙弯吗？”项阳一个人嘀咕着走到甲板上。
甲板上巡夜的人看见项阳，连忙打招呼道：“项老板。”
项阳点点头，然后颇为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从青果港到青龙弯航行了一天还没到？”
“老板，昨天我们船队在航行途中，遇到了一群迪仔，船长去了你的宿舍，见你在睡觉就没打扰你了，我们昨天又拖了一网，然后清理了一天的渔获。”
“迪仔？绿鳍马面鲀？这不是热带鱼吗？怎么跑到温带来了。”项阳纳闷道。
绿鳍马面鲀是单角鲀科，马面鲀属鱼类。体较侧扁，呈长椭圆形，与马面相象，一般体长12-29厘米，体长为体高的2.7-3.4倍，为第二背鳍起点至臀鳍起点间距离的2.9~3.8倍。体重400克左右。头短，口小，牙门齿状。眼小、位高、近背缘。鳃孔小，大部分或几乎全部在口裂水平线之下。鳞细小，绒毛状。体呈蓝灰色，无侧线，体侧具不规则暗色斑块。第二背鳍、臀鳍、尾鳍和胸鳍绿色。第一背鳍有2个鳍棘，第一鳍棘粗大并有3行倒刺；腹鳍退化成一短棘附于腰带骨末端不能活动，臀鳍形状与第二背鳍相似，始于肛门后附近；尾柄长，尾鳍截形，鳍条墨绿色。第二背鳍、胸鳍和臀鳍均为绿色，故而得名。
据项阳所知，绿鳍马面鲀是外海暖温性底层鱼类，栖息于水深一百米以下的深海区，虽然在我国沿海也分布有不少，但是不应该成群才对。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昨天我们捞到了不少。”那巡夜的船员说道。
项阳点点头，不管那群绿鳍马面鲀为什么会成群结队的出现在温带海鱼，总之这对项阳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绿鳍马面鲀鱼肉细嫩，蛋白质含量高，是一种营养丰富，又大众化的水产品，一般剥皮后就能鲜食，也能够腌制。
绿鳍马面鲀是我国渔民海洋捕捞的重要对象，产量大，年产量达数百万吨，已成为我国海洋主要的经济鱼类之一。
最主要的是，绿鳍马面鲀的肉、肝、皮具有药用价值。
肉甘平，可解毒止血、健脾消食。
绿鳍马面鲀的肝可提制肝油，配给适量的维生素a，可制成清鱼肝油，作药用。绿鳍马面鲀的皮可炼制明胶。明胶可制作成药用胶壳和填充剂。绿鳍马面鲀的肌肉和肝脏中还含有大量具有降血压功能的牛磺酸，含量高达196毫克100克，高于一般鱼类，仅次于甲壳类动物的含量。
“大概捞了有多少？”项阳问道。
“我们船上捞了有十多吨，那两艘船上，也差不多吧。”巡夜的船员想了想后说道。
项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这么说的话，昨天在我休息的那会，船上至少是多出了二十多吨的绿鳍马面鲀。”
巡夜船员点头，“嗯，对，没错。”
这时，陈官走了过来，他笑着道：“老板，绿鳍马面鲀，的蛋白质含量较高，是一种营养丰富的大众化食品，随着新资源的探索、新渔场的不断开发，马面鱼的产量也逐年增加，我国东海马面鱼的产量为最多，已成为仅次于带鱼居我国第二位的海洋经济鱼类，但昨天一网能够捞到过十吨的绿鳍马面鲀，真的还是很值得庆祝的，我觉得，等回去后，你的这个庆功宴是不办不行了。”
“庆功宴是得办了，你的接风宴也要办。”项阳一早上起来，就收到这么一个好消息，心情自然是极好，昨天心头的不爽，顿时就一扫而空。
“对了，你怎么起得这么早？”项阳疑惑道。
“我哪是起得早啊，昨晚上压根就一晚上没睡。”陈官说道。
项阳挑挑眉头，“怎么？新宿舍睡得不习惯？”
“不是，是太舒服了。”陈官感叹道：“我到现在都还不相信，我竟然成了一艘千吨级渔轮的轮机长，我生怕一觉醒来，这一切，就都没了。”
项阳皱了皱眉，说道：“陈官，你要记住，我请你来船上当轮机长，是陈庆生推荐，他相信你的能力，你现在要做的，并不是患得患失，而是怎么做好自己的工作，让机轮组的人接受你，只要你干得好，这个轮机长永远是你的，你要是干不好，谁的面子都没用。”
陈官浑身一阵，连忙警醒过来，他连忙说道：“老板，你放心，昨天白天，我就已经把船上的所有线路，还有全部能够检查的设备全部检查了一遍，我保证渔轮的机械设备还有电路这块不会出任何问题。”
907 皇金鲍鱼
回到码头，已经是下午时候了。
这次的渔获十分多，项阳已经提前联系了张启程，张启程虽然自己有事，不能够赶过来，但他派了海产批发城的一个采购经理带队，带了几十个人赶来青龙弯。
渔获的事，张启程的人能够自己完成，项阳不需要额外插手。
项阳跟伍世文简单地交谈几句，就带着一部分船员，朝着岩龙村走去，这次出去，是项阳组建船队之后的第一次出海。
第一次出去，就遇上了大丰收，按照国人的惯例，这种大喜事必须得要准备一顿宴席好好庆祝一下。
更别说还有陈官加入船队，按照规矩，也得摆上几桌接风宴。
总之就是，项阳这趟回来，必须得要准备一顿大餐，邀请船队里的所有船员，以及李超、张启程等合作伙伴，还有邻里的一些乡亲过来一起喝几杯。
项阳把置办宴席的任务交给了陈庆生，这块陈庆生是最熟悉的了。
陈庆生自己也喜欢干这种事，在跟项阳沟通过经费的事情后，他就带着几个船员，去了壶海镇上，等回来的时候，他是坐着一辆卡车回来的，卡车上拖着大量的酒菜。
然后整个船队的人一起动手准备这次宴席，就连项阳也亲自去厨房凑了凑热闹。
陈官虽然是新加入船队的，但他的身份不一样，是项阳花了大力气请过来的，因此，在宴会上他坐到了跟项阳一桌。
近三十桌的酒席，船队的所有船员，还有部分船员的亲属，以及几个合作伙伴欢聚一堂。
项阳这桌，是八仙桌，他跟李超挤一块坐着。
几轮敬酒之后，李超便借着酒劲，跟项阳谈起正式来了。
李超说道：“项阳，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哦？”项阳奇怪地看着李超，自己一个搞远洋捕捞的，虽然旗下有两条能够出远海的渔轮，但这点分量在李超眼里其实算不上什么。
“李总您有事直说。”项阳说道。其实项阳也蛮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李超居然会找自己帮忙。
李超沉吟了片刻，问道：“项阳，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潜水的极限是多少？”
项阳挑了挑眉，犹豫了片刻后才道：“具体的我没算过，但我穿着我自己船上的那身潜水衣，下潜个两百米，应该不是问题。”
“两百米？”李超脸上闪过一抹喜色，“足够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嘛？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得先问我潜水的极限是多少，超哥，你该不会是发现海底沉船了吧？”项阳笑着问道。
李超摇了摇头，正色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皇金鲍？”
“皇金鲍？”陈庆生惊讶道：“我听项总说起过，听说这种鲍鱼，是最顶尖的鲍鱼，甚至要胜过一些野生的鲍鱼。”
爱吃鲍鱼的资深老饕一定熟知鲍鱼的产地和品种，皱纹盘鲍肉质细嫩柔软，在国内外市场备受欢迎但个头不大，顶级的蓝色车轮鲍calmex源自墨西哥的绿鲍，个体大型、味道浓郁，但遗憾的是由于运输不便，只能在罐头中品尝到。
皇金鲍正是皱纹盘鲍和绿鲍杂交的后代，出身不俗，兼具皱纹盘鲍细嫩紧实的肉质与绿鲍的大个头及浓郁口感，是由先进的杂交科技导致成的完美结合体，一从实验室出来，就备受无数吃货们的喜欢。
“你听过？还是听项老弟说的？”李超有些惊讶地看着陈庆生。
项阳点点头，“我在上学的时候，听说过这种鲍鱼，皇金鲍拥有厦大鲍鱼育种团队的全程技术支持，那团队据说致力于鲍鱼育种养殖研究近20年，研究水平一直处在国际领先低位。”
李超点点头，说道：“每一只皇金鲍苗种在进入海区吊养前，都经过层层的种质评测，全程物联网监控水质变化，科学喂养纯天然海藻，精心培育下的皇金鲍比普通鲍鱼度夏成活率高百分之二十五以上，因此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成长到三头的大小。”
项阳仔细地听着。
其实有关皇金鲍的消息，项阳知道的远比他跟李超交谈的多。
每一只皇金鲍都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名片，消费者只需扫描名片上的二维码，便可轻松查询到这颗皇金鲍生长过程的养殖环境、生长状况及烹饪方法，一张名片对应一只鲍，从出生到餐桌，消费者可以了解每只鲍的详尽信息，这是真正的产品可溯源。
皇金鲍在2017年9月的时候，甚至出现在了金砖会晤元首晚宴上，国宴是对皇金鲍安全及品质的权威肯定。
李超有些苦恼的说道，“我在一年前，采购了一批，大约两百只三头的皇金鲍，当时我把这些鲍鱼采购回来后，分成了两份，一份我是放到酒店里直接售卖，这一份，就直接让我把采购这批黄金鲍的成本给收了回来。”
“剩下的那一份，我动了一点心思，我把它们放到了一片废弃的海水养殖场里，打算让它们继续生长，反正我成本已经收回来了，这批鲍鱼就算全部死了，我也不会亏一毛钱，要是能够有三分之一的成了双头鲍，那我就肯定赚了，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有一两只长成了单头鲍，那我就赚大发了。”李超说道。
项阳挑了挑眉，“这想法，没毛病。”
“可那片废弃的渔场出了问题。”李超恼火道。
项阳有些想笑，“要是不出问题，人家能把好好的一片渔场给废弃掉吗？是不是你养的那些皇金鲍，都被那片海域内的肉食性鱼类或者螃蟹跟虾给吃掉了？”
项阳能想象到，李超之所以这么恼火的原因，无非就是两个。
一个，自然是那片渔场的封闭没做好，那些放养的皇金鲍全部往其它海域跑了。
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李超也不是对养殖一窍不通的人，要是脸封闭都没做好，他是绝对不会将那么珍贵的皇金鲍放到渔场内的，特别是那些皇金鲍都是三头的皇金鲍，哪怕就是李超的能耐，要搞到那么多的三头皇金鲍，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908 水下钢铁侠
所以，肯定是那片废弃渔场的内部出现问题了。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片海域内出现了专门吃鲍鱼的生物。
其实鲍鱼的天敌还是挺多的。
龙虾、螃蟹，以及不少底栖鱼类，都特别钟爱鲍鱼这种食物。
李超摇摇头，他叹气道：“如果要是真被什么天敌给吃了，那我也认了，一批三头的皇金鲍罢了，我也不是亏不起。”
“恼就恼在那些皇金鲍基本上都活着，我派无人潜水器下去拍照了，那些皇金鲍大部分都活得好好的，而且很大一部分都长到了双头的品质。”李超说道。
项阳疑惑道：“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把它们抓上来？”
“问题就出在这，那些皇金鲍我抓不上来啊。”李超叹气道。
“怎么回事？”项阳问道。
李超说道：“过去，这片渔场是专门用来养殖金昌鱼的，这种鱼类只要把封闭做好了，不让它们跑了就行了，因此，也没人在意过这片渔场内部海底是怎么样的。”
“后来，那个渔场的老板转职不干了，那片渔场就废弃掉了，我也想想废物利用起来，就投了一批皇金鲍下去。”
“可是，我最近才发现，那片渔场里边，底部有一条很深的峡谷，峡谷底部的最深处，几乎都快达到四五百米深了。”
“皇金鲍本来就是喜欢阴凉的生物，一年过去，那些皇金鲍全迁到了那条峡谷里面，我根本就一只都抓不上来。”李超无奈道。
项阳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如果要是两百米，我倒是可以帮你下去试一试，但四五百米，我也无能为力了。”
实际上，项阳就算是三四万米深的水下，也能够来去自如。
但在人前，项阳肯定不能够表现得太过变态，须知物极必反。
“不，你只要穿着你的那套潜水服能够下到两百米深的水下，我就肯定能够让你有办法下去。”李超说道。
“嗯？”项阳看着李超。
李超沉吟了片刻，然后掏出手机，点开一份资料递给项阳，“你看看这个。”
项阳接过手机一看，纳闷道：“这是一套潜水服？”
李超点了点头。
项阳一听，立即就不想看了，他说道：“超哥，你是知道的，我的潜水服已经非常先进了，远超市面上的那些潜水服。”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这个先不先进，说实话，这套潜水服我都舍不得买，得找朋友去租。”李超说道。
项阳闻言，立即大吃一惊。
据项阳所知，李超也是一个潜水爱好者，也买过不少市面上买不到的先进潜水服。
这套潜水服，到底有多先进，竟然连李超都舍不得买。
“我先看看。”项阳低头道。
只见屏幕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标题，世界最先进潜水服，号称“水下钢铁侠”！穿上一次可在水下待两天！
项阳抬头看了李超一眼，李超示意项阳接着往下看。
项阳点点头，仔细阅读了起来。
“这款常压潜水服是由一家加拿大科技公司研发设计，这款常压潜水服全身采用了铝合金和硬质合金打造，简直就是“水下钢铁侠”！”
“它的ads大气潜水系统，能让潜水服内在的压力始终保持和水面上一直，从而预发减压病的发生。而且氧气系统可以支持潜水员呼吸时间长达50小时，再加上330米的最大安全下潜深度，比一般的深海潜艇水装要超猛很多。”
“为了节省潜水员的体力，这款潜水服还配备了4个水下推进器，可使潜水员快速移动。”
“而粗壮的机械手臂和巨大的体型看似很是笨重，实际上这是个灵活的胖子，18个连接关节的旋转接头，可使潜水员轻松的在水下游泳或者是行走。”
“另一方面，它不同的夹子和爪子，还可以进行抓取物体切割等细致作业，这也是它被创造的优势所在。”
“它还配备了大功率水下led射灯和圆顶广角头盔，也能快速的让我们发现海底生物，高清探头还会把实时数据传输到地面。”
“可以说这款常压潜水服全身都是为水下科学研究而生的！”李超在项阳低头仔细看这款潜水服的参数的时候，声音缓慢的说道。
李超说完，项阳也正好看完这套潜水服的整套参数。
“如果要是我的船上配备上这套设备，我船队的每一个船员，都能够下潜到三四百米的深度。”项阳非常肯定道。
“这个你就不要想了，这一套就是一艘中型游艇的价格，而且三四百米跟下潜一百多米对你们水下捕捞的渔民来说，也没有本质区别，那些真正珍惜的渔获，其实都在五百米以下，你这么大一支船队，穿上这套潜水设备能够下潜到五百米的，肯定也只有你一个人吧。”李超说道。
项阳点点头，这倒是真的，即便是这套潜水服真的非常先进，就算是没有任何潜水经验的人，穿着它，也能够下潜到三百多米的深度。
但是三百米以后，每下降一米，那压强的变化都是巨大的。
即便是唐宝，穿着这套潜水服，也最多只能跟下潜到四百米的深度。
“行，既然是超哥你亲自开口，那这个忙我一定得帮，我这几天都在青龙弯，你等这套潜水服到了，直接打电话给我，到时候我亲自到水底下去看看，当然，前提是它真的有这种抗压能力。”项阳说道。
李超闻言，立即就是大喜，“行，我现在就通知我那朋友，放心，我不让你白帮忙，等这批皇金鲍捞上来后，你二我八，你先选。”
李超没有许诺捞一只上来给多少钱。
因为即便是双头的皇金鲍，其实价格也就几万块一只，只有单头的，才能够价格猛涨，达到数百万一只。
以项阳目前的身价来说，即便是李超开价一万块钱捞一只，其实也是欠着项阳人情的。
所以不愿意欠项阳人情的李超，干脆就提出了二八分成。
项阳开玩笑道：“那万一要是有一只单头鲍呢？也我先选？”
909 海上游玩
李超顿时摇头苦笑道：“项老弟，你就别开老哥的玩笑了，我拿的这批皇金鲍，在才刚拿回来的时候，是没有特意区分来的，都摆在酒店的展览大厅里，消费者喜欢哪个，就自己挑哪个，因为都是三头鲍，所以价格就一样。”
“喜欢吃鲍鱼的资深老饕都对鲍鱼有一定的了解，有些人的眼睛比我还毒，这么多人挑选下来，我卖掉了一半的鲍鱼，剩余的一半，我才丢到了那片废弃渔场内，你说，以这些被人挑剩下的鲍鱼的资质，它们有可能长成单头鲍吗？”李超问道。
项阳笑着点点头，“确实，每个能长成单头鲍的，都是鲍鱼界的怪物。”
“遗传，基因突变，更好的生存环境，更营养的养分，活的时间足够久，这些条件缺一不可，才可能长成一只单头鲍，不然的话，单头鲍的价格，也不会比双头鲍猛涨十倍以上了。”李超摇头道。
拿网鲍来说。
最顶级的糖心鲍网鲍，其实也就十来万一斤，一斤按照两只来算，其实也就五六万一只。
而单头的网鲍干鲍，一百万都抢着有人要，两百万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因为单头鲍制作成鲍鱼后，其实是一件投资产品，它可以收几十上百年，而且价格稳涨不跌。
就算是不喜欢吃鲍鱼的有钱人，也会有收集干鲍的可能。
单头鲍，在市场上，太罕见了。
“其实我就是开个玩笑，才一年的时间，就算是真的有鲍鱼具备长成单头鲍的潜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长不成，来，喝酒。”项阳笑着举起杯道。
李超拿起酒杯跟项阳碰了一个，然后说道：“项老弟，你这趟下去，要是看到分量明显比双头鲍更大，但是又还达不到单头鲍分量的皇金鲍，可一定别去抓它们。”
项阳点点头，“知道，一年就能涨这么多的，就算是不具备长成单头鲍的潜质，也比一般的双头鲍贵多了。”
李超点头，“是这个理。”
如果说三头鲍是顶尖的食材话，那双头鲍就是奢侈品，而单头鲍，那是收藏品。
接下来的两天，项阳都呆在家里，等待李超的通知。
但那套潜水设备，要搞过来的难度似乎不小，项阳等了两天都没等到消息。
终于，项阳有些坐不住了。
虽然短时间内，项阳并没有率领船队出海的准备，但老这么呆在家里也不是件事。
这天早上，项阳叫上陈庆生，还有方友群，三个人乘着一条五米多长的发动机船，朝着青龙弯深处航去。
“爽啊。”方友群站在船舱顶上，张开双手，朝着船舱内的项阳跟陈庆生喊道：“阳哥，庆哥，你们也上来玩玩吧，这上边可比船舱里的风景要好多了。”
这条渔船，是岩龙村的一个村民新买的，比过去青龙弯的渔船都先进，有五米多长，近三米款，整条船被分成了三个不分。
第一部分是船头处，有一个两米来宽，一米来长，半米深的活水仓，要是捕捞到珍惜渔获，可以放在这个活水仓内。
第二部分，是中间的甲板，有近三米宽，也是一米多长，正好可以站一个人上去撒网或者钓鱼。
最后一部分，就是一个长宽都在三米左右的船舱了，里边有冰箱、灶台，还摆着一张床，可以在里边做饭跟休息，也可以储存渔获。
船舱的顶部，是实木的，可以踩人，其实也是一处活动空间。
陈庆生躺在床上，身子用力地摇了摇，渔船也跟着一阵晃动，“站那上面干什么？一会你要是掉到海里面，可别指望我下去捞你。”
“那不能够，我好歹也是跟着阳哥去过远洋的人。”渔船虽然摇晃，但方友群在船上站得稳稳当当，甚至他还有心思跟陈庆生斗斗嘴。
“好了，我们这趟出来，可不是出来玩的。”项阳笑着说道。
一听项阳发话，陈庆生顿时从床上坐起，正色起来。
方友群也单手一撑，就从船舱上...摔到了甲板上，然后哎呦一声就站了起来。
项阳这趟出来，虽然是心血来潮，但也存在看看现如今，岩龙村比较普遍的渔船，捕鱼效果到底如何的心思。
“我这趟出来，可是花了钱的，这渔船一天的租金就五百块，可不能空手回去。”项阳见方友群自己站了起来就知道他没事，所以也懒得理会他，直接就说道。
“五百块钱？小意思，我下去抓两只龙虾上来就回来了，阳哥你等着，我这就下去。”方友群说完，就在船舱内的一堆杂货里面仔细找了起来。
半响后，方友群抬起头，纳闷道：“咦，这船上没潜水设备？”
“你以为每艘船都跟我们船队一样，上边有大量先进的潜水设备？”陈庆生没好气道。
项阳点点头，说道：“确实，对于一般渔民来说，潜水捕捞依旧只是权宜之计，并不值得推广。”
首先，离开海岸边后，海水会急剧变深。
一般的渔民，即便是穿着潜水设备，也很难能够潜到足够深的海水中去。
二来，对于大部分的渔民而言，潜水其实是十分危险的。
特别是这种小渔船，一般就一个渔民操控，最多就两个人，万一要是在水底下出了意外，那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所以，大部分的渔民出海，其实是压根就不带潜水设备的。
占地方不说，还没什么用，万一要是忍不住下去了，还很可能出现安全事故。
方友群闻言傻了，“阳哥，没有潜水设备，我们怎么可能把这五百块钱赚回来啊？”
陈庆生从床底下掏出一团东西，说道：“用这个。”
“手抛鱼网？”方友群敬意道。
项阳狐疑地看看他，“怎么，这东西你该不会是不会用吧？”
方友群摇摇头，“会当然是会用，这玩意我五岁就会用了，就是觉得奇怪，这船说实话也不小了，而且发动机的动力也不小，按理来说是能够进行拖网了的，他怎么会还用手抛鱼网。”